查看完整版本: 梟藥 -【仙門臥底,不好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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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3 PM

第30章論良心

  “求求你,救救我,可好?”

  翠心這般說道,從易苒的角度,低頭便正好能瞧見翠心鎖骨間來源可疑的紅紫色傷痕,像是被這印記刺痛般,易苒猛地一驚,將目光移了開去。

  退了一步,掙脫了翠心的手心,易苒面色驚慌,說不出是在對翠心解釋還是在勸解自己,一時幾乎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如今一無所能,自顧不暇,我不是不願幫你,只是,只是……”

  易苒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翠心聽到這時已了然的松開了手,露出了一不出意料,但又帶了絕望的微笑,慢慢站起了身,甚至還仔細的撫了撫自己的雙膝,確保衣褲上沒有了肉眼可見的污漬,才抬頭看向了易苒,輕聲說道:“是我過分了,苒師姐莫見怪,也請您莫要將這些話告訴師父。”

  呆呆看著她,注意到對方又換回了師姐的稱呼,易苒說不清自己心裡是長松了口氣,還是越發沉重了幾分,頓了半晌,才低頭沉悶的答應了一聲:“我自然不會。”

  “那不知師姐能否借……”翠心說著一頓,像是想到了又帶著些悲哀苦澀,改口道:“不,是給,給我幾枚元氣丹?”

  易苒一愣,回過神來,低頭將神識探入儲物袋,將自己帶著的全部,但其實算來也就十余粒的元氣丹取了出來,伸手遞給了對方。

  翠心上前一步接了過來,這時候表面上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絕望,只是柔弱的低頭說道,似乎真的滿含感謝:“多謝師姐,想來師姐這會也不願再與我說話,若無什麼事,我便去主屋門口候著了。”

  雖說翠心並沒有繼續哀求,甚至還這般善解人意,但易苒心裡卻反而越發復雜,只是立在原地慢慢點了點頭。

  看著翠心已經轉了身就要離去,易苒忽的上前一步,艱難開口:“你打算怎麼樣?”

  翠心腳步一頓。

  易苒等了一陣,又繼續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煉氣四階的修為,幾枚元氣丹能做什麼?”

  翠心轉過身來,扯著嘴角笑了笑:“師姐既然已決定置身事外,便該不再理會這些才是。”

  “既然知道我沒什麼本事,知道是過分為難,方才就該別和我開這口!”易苒懊惱的搖搖頭,抬頭瞪著翠心,聲音裡帶著怒意:“你都這般求我了,我能如何?為了你不自量力的開罪星冥門?還是眼睜睜看著你去死,不但良心不安,說不得還會留下執念牽掛?”

  翠心垂下眼睛,面容冷淡了下來,語氣沉靜:“對不住了,能在萬護法手裡活到今日,我本就沒指望你什麼,今日不過見你對我存著幾分愧意,才故作姿態博你憐憫,總之於我不過是隨口哭訴幾句,沒什麼害處,最不濟也能與你要幾粒元氣丹。我是蓄意利用,沒存什麼好心,若你真答應了反而沒什麼好下場,因此你也不必心懷愧疚。”

  聽了這話,反而更堅定了易苒的決心,便也深深歎息一聲:“無所謂,所以我問你打算怎麼辦,反正我絕不會為了你牽連自身,可若是些對我沒什麼妨礙,類似給你幾粒元氣丹的小忙,我也會做,這般哪怕我日後知道你……”

  頓了頓,易苒也說得直接:“知道你已被你那惡心師父活活弄死,我也能心安理得的自覺仁至義盡,對得住良心。”

  愣愣抬頭看向易苒,頓了半晌翠心倒是忽的笑了起來,語氣裡透著絲諷刺:“良心……”

  易苒安靜的看著她,翠心似也想通,側目對著主屋方向看了一眼,先對易苒深深施了一禮,才接著說道:“不知門主會呆多久,師父一旦出來便會立即尋我,師姐可否與我去柴房裡,我們長話短說。”

  “好。”易苒點頭,舉步跟了上去。

  ——

  次日一早,在林宅的牌匾下,面色有些蒼白的林山推開了房門,扭頭對著一身金衣的萬護法拱手告別。

  萬護法依然滿臉笑容:“下次再見之時,想必就是兩位為我門立下大功,全滅天羽的慶功宴上了。”

  捂著嘴輕咳了幾聲,林山笑容有些勉強:“但願如此。”

  看來昨晚上林山受的折騰不少,易苒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林山林山的面色隨意想著,不過更多的心思卻還是放在了昨晚從翠心的話裡得到的消息上,看來有些心不在焉。

  回過神時,林山與萬護法的話已經說罷,易苒也開口對萬護法告了聲別,便與林山一起轉身向鎮外行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翠心主動上前攙住了萬護法臂膀,笑容恬靜:“師父。”

  雖說按年紀已有花甲,但身為築基圓滿的修士,自然不至於走路都需要人來攙扶,可翠心做得異常順暢,萬護法對此也享受其中般,面容慈祥:“好,師父收了這麼多弟子,也只有你最貼心!”

  若我不是最貼心的,讓你覺得太早毀了可惜,你又怎麼會留我到現在,翠心心中這般想,面上卻笑得越發乖巧:“您是師父,這本就是應該的。”

  “哎,為師還真是捨不得你,若離了你可怎麼辦呢?”萬護法粗短的的手輕拍著翠心手背,瞇眼笑著說道。

  這樣的話近些日子說得越來越多了,翠心壓下心頭的不安,面上依然滴水不漏:“弟子怎麼會離了師父。”

  “女兒長大了,就總會離家的!”萬護法面容有些扭曲,忽的停下腳步,扭頭打量著她,接著慢慢笑了起來:“嗯,回去收拾一番,我們也回星冥島吧。”

  多年來一直在萬護法身邊的,對他的任何表現都能了解並滿意配合的翠心,卻是被這一眼盯的猛然一驚,一時間幾乎難以繼續保持面上的神色,僵了一瞬才反應了過來,柔弱的笑著,語帶祈求:“定要今日嗎?弟子聽說鎮上今晚有燈會,可能讓弟子看罷了?”

  萬護法眉間一皺,露出一個不耐煩的神色,翠心便忙在他開口前小聲說道:“弟子除了在家時讓爹爹帶著看過一會花燈就再也未逛過了,師父您帶弟子再去瞧一回可好?”

  聽到了這番話,萬護法嘴角便猛然一顫,連帶著在下巴上堆積的肉褶都晃動了幾分,神色瞬間很是復雜,翠心看著心頭卻松了口氣,果然,萬護法隨之便開了口,語氣異常溫柔:“好,都由你。”

  而就在翠心想法設法的安撫求懇著萬護法時,易苒卻是在在離方口鎮外十余裡的山角處上停了下來,仔細觀察著方向。

  確認了方向距離後,易苒便從儲物袋內掏出了陣盤陣旗,接連不停的制了幾個困陣,雖然嵌了靈石,卻並沒有發動,而是小心翼翼的用木石沙土掩蓋了起來,最後在陣中放置了一個看起來很是古樸復雜且靈力陣陣的符篆,之後又在這符篆周圍刻畫了不少閉靈陣直到不仔細探查就覺不出靈力波動才停了下來。

  在一旁盤膝休息,緩和昨夜元神刺痛的林山,安靜圍觀了近一個時辰後,忽的出了聲問道:“那符篆是做什麼用的?”

  “上古傳送符,雖然不知會傳到什麼地方,且只能用一次,但只憑著符篆便能與傳送陣一般,如今繪法也早已失傳,我也是第一次見。”易苒頭也不回的這般解釋著。

  林山便也看懂了:“周圍設困陣是因為這符篆發動需要時間?”

  易苒點頭:“沒錯。”

  林山挑著眉頭反問道:“翠心?”

  最後在陣心樹了一根表示位置的竹竿,易苒小心的行到了林山身邊,又一次說道:“沒錯。”

  林山帶了些贊歎:“ 果然不愧是能在萬護法身邊活到現在的弟子,能這麼放心的把這攸關性命的寶物交給旁人,好膽識。”

  沉默一陣,易苒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回道:“可能是因為這個旁人是一個有良心的人。”

  “良心!”林山似笑非笑的重復了一遍,口氣簡直和昨夜裡的翠心如出一轍。

  不怎麼想和林山談論這個問題,易苒轉了話題問道:“我們現在就回天羽宗?”

  “不,去剎星海。”

  易苒面帶詫異,林山攤攤手,笑著解釋道:“那裡有個秘密的貿市,說不定能買到極品靈石,你瞧,翠心都快成功了,我們也得加把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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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3 PM

第31章剎星海

  剎星海在南華界偏北,若論大小說是海有些名不副實,充其量算是廣闊些的江湖,但易苒卻也大約能明白,這片水域之所以能得這麼個美譽,其主要緣故是剎星海是片死海。

  過高得鹽鹼讓這片海毫無生機,死寂得簡直讓人壓抑,不知是不是被這海影響,越往海中飛去,林山的面色便越發陰郁,幾乎已到了連厚重的面巾都遮蓋不住的程度。

  與林山一樣,易苒此時穿著的也一身玄色兜帽披風,甚至帽子上還帶著一片黑巾用來遮面,這一套衣服完整裝扮起來,除非是異常熟識的人,否則真是即便迎面撞上了,也絕計認不出來。

  但盡管如此林山卻似乎依然不放心,多次交待了易苒到了島上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暴露身份,最好是連話都不要說。這般小心謹慎的作態,讓易苒明白了這“秘密的”貿市,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雖然在出門前易苒就到了築基期,但因為還沒有來得及煉化飛劍,離開天羽宗這一路易苒也一直是靠著林山的青虹劍趕路,此刻也不例外,不用耗費靈氣控制飛劍,易苒也便有心思盤膝坐在劍身上,愣愣的看著下方顏色濃的發黑的剎星海水,直到發現了前方越來越大的黑點。

  等得再過片刻,易苒已經能很清楚的看出那黑點的來咯,是一形狀異常怪異的小島,看去正好是一不甚規則的凹形,四周磷峋的石崖環抱著正中一片空地,不像是天然形成。

  林山顯然也發現了目標,將青虹劍催快了幾分瞬間便落到了島上,扭頭邊示意易苒將面巾戴上,邊又一次鄭重的囑咐道:“這貿市來的多為邪修,星冥門的也不少,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身份,不論是天羽弟子身份還是星冥弟子,都不行!”

  易苒也再次點頭應了,心內也是當真對此更重視了幾分,畢竟她還從未見過林山這般緊張過。

  跟著林山腳步,易苒來到了島中的空地,這個距離就能很明顯的看出,就算原本是天然的島嶼,中間這片凹地也一定被人力建造過,與四周形狀各異的石崖比起來就太過平整,就更莫提在空地盡頭遠遠可見的,如懸空寺般吊在半空的巨大木制屋捨了。

  這時島上已有了不少人,對林山易苒的來到都表現的不怎麼在意,大多都兩人此刻和一般,穿著覆蓋全身的純黑兜帽,也有少部分並未遮遮掩掩,接直接以面目見人,但無論哪種,都透著那麼股子凶神惡煞,只從大部分人渾身的血煞殺氣上,就能看出絕非善類,身處其中,絲毫沒有貿市的熱鬧,倒有點像是群魔亂舞的邪教大會。

  約莫等了一刻鍾,那吊在石壁上的懸空閣樓便遠遠的傳來一聲悠揚的鍾響,而隨著這響聲悠悠的停歇,本四散在島上的人便都動身往石崖下動身行去。

  崖下是一山洞,在場的人雖然看起來都凶神惡煞,但意外的竟有素質,一個個都是規規矩矩的按著順序排起了隊伍慢慢入內,林山與易苒也在其中,隊伍蜿蜒著有幾百米,但這麼多人竟幾乎連一句說話聲都不聞,情形看來很有些詭異。

  隊伍前進的速度不怎麼快,小半時辰後林山與易苒才到了山洞近前,能看見門口是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在一一盤問著,收取靈石。

  竟然還有入場費?易苒心中暗暗想著,倒是對這神奇的貿市生出了幾分期待。

  這時候林山易苒離洞前已經只差四五個,此刻正進洞的是一個就穿著尋常赭衣的男人,臉上帶疤,並沒有繳納靈石,而是對守在門口的兩人出示了一塊鐵牌,牌上是清楚的一個“冥”字。

  易苒看著就心頭一動,怎麼說也在星冥島上待了三年,這標志她自然認得,代表的正是星冥門!

  抬頭看了眼這男人,應該是星冥內裡有些地位的,易苒並不認得,不過守在門口的兩人卻像是熟識一般,拱拱手似還閒聊了幾句才客客氣氣的請這男人進了洞內。

  林山默不做聲的看著,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對這兒的規矩輕車駕熟一般不待門口的人開口便從腰間遞了一低階儲物袋上去。

  那人接過掃了一眼,再看向林山的目光裡就帶了些詫異,確認道:“兩位要二樓包廂?”

  見林山點頭對方面上立即便滿是笑意,態度都恭敬了許多的略微彎了彎腰,呈上來一塊玉牌:“兩位進門右轉便可。”

  易苒絲毫不奇怪對方態度的轉變,因為她已經看到了林山儲物袋翻過後,嘩啦啦的掉下了一堆上等靈石,少說也有十余塊!

  近二十塊上等靈石,買件不錯的法器都足夠了,即便是包廂,這入場費也絕不算低,再想想她們要買的極品靈石的價錢……易苒就實在忍不住的抬頭看了眼揮金如土,又面不改色的林山,真是可惡,明明身上有這麼多靈石,當初竟然在給了她一塊上等靈石以後還哭窮!虧得自己先前還怕林山靈石不夠,還謝絕了林山的資助呢!

  易苒低頭的同時也默默下定了決心,等得回到了天羽宗,她再去藏經閣看化神大陣時,所需的師門貢獻就一定不會再與林山客氣。

  樓內裝璜也很是古樸大氣,除了刻意隱瞞來人身份一般光線很是晦暗不清,即便坐在二樓視線最好的包廂隔過只能往外看的竹簾,也是絕計看不清一樓散坐上的人,望去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進了包廂後林山隔著竹簾往外打量了一陣,便轉身對易苒開了口:“極品靈石的價錢不低,我恐帶的靈石不夠,要去找他們拿東西換一些,你在這等會。”

  易苒點頭答應了,接著看著林山小心翼翼的從外面將門合上。

  說是貿市,但只看這樓內的地形,倒也能大致猜出來,形式易苒先前想到的差不多,是拍賣。

  林山開門再進來時,正好是拍賣開始,一樓正中高台上剛剛點起了明亮燈光,一個滿臉喜慶的男人開始了熱情的歡迎致辭。

  林山對此不怎麼在意,只是瞟了一眼,便行到易苒身邊抬手灌了一整杯靈茶,帶了絲笑意說道:“我問過了,今日的競賣的確是有極品靈石的。”

  易苒還有些遲疑:“我們可能買的下來?”

  “只要不出差遲。”林山面色淡然,似乎不願多說。

  易苒也就不再多嘴,總之她是只負責大陣的技術制作的,資金問題就由林山解決就好,她不必太過在意,這麼想來,當初一心學習陣法倒也不完全算錯,無論在哪,掌握一門稀有技術的人才,都總是有出路的。

  顯然,這不是一場正大光明的拍賣會,等得拍賣正式開始後,易苒便越發認識到了這一點,第一件賣品,是一對孿生的男女鼎爐。

  雖說是鼎爐,但似乎並非純陰體質,靈根也不怎麼上得台面,一百中階靈石便是底價,台上的人更多的也只是介紹了這雙生姐弟的姿色,語氣隱蔽卻帶著滿含深意的淫|穢。

  林山見此也是一愣,有些詫異般“咦”了一聲。

  易苒側目瞧他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問出什麼,隔壁便忽的傳來的一聲不低的男聲:“五百!”

  聽著這聲音易苒猛地一驚,倒不是因為價錢,而是這聲音異常熟悉,連那話裡透出的傲氣都一絲不變,正是雷靈根的范塵!

  林山一愣,面上也很是詫異,扭頭對著易苒笑了起來:“今日遇見的熟人還真不少,范塵,倒不奇怪了。”

  許是資質不好,並沒有什麼人願意花太多價錢,一樓又有一女修謹慎的叫了六百後,接著便被范塵果斷的八百叫退,台上的孿生姐弟便正式歸屬了范塵。

  不說天羽宗不許弟子私養鼎爐,便是看范塵那人的年紀性子,也並不像是好色的,再加上林山方才的話,易苒才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開口問道:“這兩個,莫不是范家的人?”

  “師妹果然聰穎,不是本家,若沒記錯,是范氏家僕的子女,在范氏全滅後被帶回了島上呆了幾年。”林山說著,語氣帶了些深思:“不過在星冥島島了這麼久了的仇人也敢讓林豹再賣出來,真不知門內是怎麼想的。”

  “林豹?便是門口遇見的……”

  林山點頭,詳細解釋道:“恩,就是門口那疤臉漢子,剎星島上的貿市五年一回,門內每次都會派人在這出手些東西,順道也買些回去,在林豹之前,這活我也干過幾次,不止星冥門,旁的正邪門派也常派人來。”

  說著林山看向了獨獨將竹簾掀起了,林豹所在包廂位置,語氣帶了鄙視:“不過還好我不像他自大,以往也一向是蒙面的,並未暴露過行跡。”

  易苒聞言便也收回了目光,安靜下來接著看這繼續的拍賣,接下來的賣品就顯得正常的不少,多是秘籍卷軸,妖獸兵器一類,價錢也幾百中階靈石到幾百上階靈石不等,雖說看這架勢來源都很是可疑,但起碼再沒有活生生的人被放到展台上了。

  等到一枚顏色鮮紅,不知作用的“血煞丹”被人買下了之後,便終於到了易苒林山來此的目的,極品靈石。台上人的介紹剛剛開口,兩人便都是情不自禁的挺直起了身,向著台上石桌上的東西看去。

  果然是極品靈石,比尋常一寸大小的正方靈石完全不同,約莫成人拳頭大小,現狀並不規則,,即便是在明亮的台上,光芒也依然閃的異常耀眼,高台都被它照耀的灼灼生輝。

  主持之人滿臉熱情的將極品靈石好一陣誇贊後,才意猶未盡的拍了拍手,聲音高亢:“底價為上等靈石一百!”

  “二百!”“我出三百!”“三百五十!”

  話音剛落,樓上樓下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叫價聲,仿佛天大的便宜一般異常搶手,不過幾息功夫,便瞬息漲到了五百,速度才慢慢降了下來,開始已幾十幾十的價格緩緩向上。

  到了六百時,一旁的林山突兀的出了聲,被刻意壓抑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但語氣果決:“一千!”

  似乎被這價錢驚倒了,場上隨之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就在易苒以為事情成了之時,林豹卻又悠悠開了口,滿面得意:“一千一百。”

  林山眉頭一皺:“一千二。”

  林豹卻顯然成竹在胸,戲弄一般的笑著:“一千三。”

  林山沉默了下來,半晌輕輕歎息了一聲,回身靠向了椅背,似是不再打算開口,感受到了易苒目光後,扭頭開了口,甚至語氣還算得上溫和:“我全部積蓄就只有這麼多,他是帶著星冥門五年的積蓄來的,我拼不過。”

  從這些年相處的經驗來看,林山能這般淡然,就一定是還有旁的方法,見此易苒也消去了心頭些許焦急,繼續安靜的坐在椅上,不語的在旁看著。林山似乎完全忘了極品靈石這回事一般,饒有興趣的來回斟酌比較了許久,最終用他的一千二百塊上等靈石買下了一把匕首,一套毒針,甚至還有一枚防御性的法器扳指!

  直到拍賣結束,拿到了買下物品。林山才笑容溫和的將防御用的白玉扳指遞給了易苒,語氣透著滿滿的關懷:“一會拿著這個,在旁小心看著,別被牽連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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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4 PM

第32章斬林豹

  這意思……是要殺人奪寶了嗎?果然,真不愧是邪修出身的做派!

  易苒一言不發的接過面前的防御扳指,沉默一陣,還是決定別浪費發表什麼意見,有這時間不如趕緊熟悉熟悉保命的武器才是正事,因此也立即接過帶到了手上,低頭探入神識仔細探究起了這扳指的作用。

  林山顯然也對易苒這般識趣的表現很是滿意,見狀還很是善解人意的解說道:“方才他們介紹時你怕是沒怎麼聽,這扳指用法簡單的很,不用自己費事,戴在手上就好,只要感到了有靈力沖擊就會自動發出一個防護罩,靈力夠阻擋一築基中階兩三次的全力攻擊,內裡有陣法,只要扳指不被損壞,靈力耗盡後自己灌入就還可以繼續用,這方面你應比我明白。”

  那倒是簡單的很,易苒了然的答應著,抬頭看著林山將包廂的門打開,又坐回了椅上,不慌不忙的又蒙上了面巾,偶爾瞟著門外過道,似有所待。

  想了想,易苒壓低了聲音問道:“在等范塵?”

  林山點頭,聲音依然保持著低沉嘶啞:“若被他發現了我們的身份,剩下的事便都不用做了,憑我們兩人去殺范塵,風險太大了。”

  易苒又扭頭看了眼林豹所在的包廂,林豹在一刻鍾前便已出去,這時早已經沒了人,易苒不禁皺眉開了口:“林豹已走了有一陣了。”

  “無事,他此刻還在與剎星樓的人算賬。”林山伸手從盤中拿起了一個圓形的靈果,打發時間般細致的剝著皮,接著慢慢說道:“除了該交回門內的,還有林豹與剎星樓私下交涉,扣下來中飽私囊的,沒一個時辰出不來。”

  易苒恍然的挑挑眉,看著林山像是明白了什麼。

  林山見狀也笑著,倒是也說的直白:“不錯,我以前也是這般干的,不然我在星冥門被廢修為前也就是一築基初階,哪裡能弄得到千余上等靈石。”

  “原來如此,人之常情。”易苒干巴巴的笑著,心內倒是暗自感慨私吞公款這事,果然無論哪個世界都難以避免。

  “不過我以往起碼要與兩位門內師兄一起同行,不像他,為了私吞獨自帶著這麼大筆巨款來剎星海。”說著扔下了手中的果核,易苒第一次從林山的話裡聽出了這般明顯的的冷厲仇視:“簡直是找死!”

  易苒一愣,還未張口,便隱約聽到了隔壁門開合的聲音,接著便是過道裡腳步聲,聽來有些雜亂,顯然不止一人。

  兩人皆是一頓,側了側等了片刻,便果然看見了門口經過的人影,不知是不是因為一時沒想到,雖然換上了黑色風衣但三人卻未曾將兜帽帶起,能清晰的看出范塵稚嫩卻寫滿了憤怒志氣的神情,與那對剛被解救的雙生子泛紅的眼眶,顯然這場家族毀滅後不易的重逢另三人都很是激動。

  絲毫沒有注意到屋內人隱蔽的視線,范塵三人腳步匆匆的從門前一閃而過,便消失在了林山與易苒眼前,林山謹慎的又等了小半時辰,估摸著范塵一行應已走得遠了,才叫了易苒起身出門,饒了個圈子在後門口等著。

  果然和林山說得一般,這次等的時間就長了許多,日光都斜斜的轉到了西面,一身赭衣的林豹才一臉滿意的從悠悠行了出來。看見林山後腳步才猛然一頓,面帶戒備。

  林山倒是毫不在意的上前一步,用了本來的聲音:“怎麼,不過幾年,師弟便忘了林山?”

  林豹眉頭一皺,顫動著臉上的疤痕,語氣不善的反問道:“林山?”見林山點頭後,又是冷笑一聲:“怎麼,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早已死與先門主一起死在那陸望舒手裡了呢。”

  “還未曾為師弟您送終,在下怎敢死在前面。”林山溫和的開了口,但態度顯然也不怎麼友善。

  “師弟?你倒是敢托大!”林豹像是才發現了林山修為,嗤笑了一聲,嘲笑的開口說道:“我們的天才林山不是堂堂天靈根,早已築了基嗎?怎麼四年未見,如今還只是個築基初階?喲,還帶了個小情人來,莫不是為了駢頭連修為也不顧了。”

  易苒暗自皺眉,但林山倒也不生氣,依然溫和的笑著:“總好過師弟天資粗鄙又面貌丑陋,沒有女修願委身下嫁,便只好孤苦一生。”

  “呸!哪個與你耍嘴皮子!”林豹滿面凶狠,不耐煩的上前一步,接著罵道:“說罷,在這等你爺爺是為了什麼?”

  林山卻似是調笑著上癮了一般,依舊饒有興趣的攤著手:“你我本就出自一族,我爺爺又何嘗不是你的爺爺,何必總是這般冒犯自己長輩。”

  林豹面上的怒火越發灼人:“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提一族,你這下賤的雜種也配!”

  林山聞言忽的頓了頓,再開口時便添了幾分認真:“便是你不認,你我也的確是一家人,血脈相傳,做不得假的。”

  “屁的血脈!若是還在凡俗界,你就早該被族老押著,在祖宗祠堂面前活活抽死!”林豹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接著強自忍耐般深吸口氣,怒目圓睜:“有屁快放,若還在面前干杵著,別怪我忍不住要清理門戶!”

  “既是如此。”沉默一陣,林山釋然般輕舒口氣,正了面色:“我有話要說,此處不方便,不如先離了剎星島再談。”

  林豹聞言冷哼一聲,便揚起了飛劍,速度驚人的朝西面飛去。

  林山也毫不停歇的放出了另一把不怎麼起眼的飛劍,帶了易苒緊緊跟隨。

  直到剎星島早已遠遠消失在了眼前,四周都全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深沉死海後,林豹才忽的停下了來,轉身看向了林山,不怎麼耐煩的再次開了口:“說罷。”

  見林山放出的是另一把劍時易苒便隨時做好了准備,等著林山拿著青虹劍暴起傷人時自己能控制腳下的飛劍閃遠點,而不至於一下子失控跌到水裡,這時候就更是暗自緊張了起來。

  林山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又靠近了幾分面色嚴肅的問道:“門內的魂煞之事做的太過猖狂,天羽宗都已聽說,有了些懷疑,派了人去陳國打探,回門後請稟報門主,務必小心。”

  林豹一愣,皺緊了眉頭:“你又是和從何處得知?”

  林山解釋道:“哦,也難怪師弟不知情,自師父隕落,我便聽門主吩咐拜入了天羽宗,這事情隱蔽的很,門內也沒幾人知道。”

  林豹想了一陣,似乎有些懷疑:“既是受門主吩咐拜入天羽宗,又怎會沒有稟報的門路,要巴巴的來剎星島找我轉告?”

  “果然瞞不過您,這事不過是順便。”林山忽的換了尊稱,苦笑著,忽的就站在劍上深深躬下了身:“我特意找您卻是因為有另一件事相求。”

  “求我?”林豹冷笑一聲,看著林山深深躬下的脊梁,面上起了些趣味:“自從離了家,原來林‘師兄’也有要再求在下的時候?”

  原來不是殺人奪寶,而是苦苦哀求?易苒看著林山作態,心頭卻不禁有些怪異,一股濃濃的違和感讓她覺著事情實在是不該這樣發展。

  林山卻依舊恭敬地弓著身,略微抬頭仰視著林豹,神態極其卑微:“是,林山想請大少爺……”

  因為心間的詫異才剛剛沒有接著保持警惕,易苒便立即受到了教訓,本來懸在半空的飛劍忽的如凡鐵般無力的帶著易苒跌了下去,腳腕都沾到了海水時才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劍身,搖搖晃晃的停了下來,易苒趴在劍上還未來得及緩過神來,側面水上便突然沉悶的發出了“咚”的聲響,似是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濺起的水花都飛到了易苒臉上。

  易苒扭頭看去,一整支還帶著赭色衣袖的斷手就跌在了自己身旁,因為是死海略微沉下去一瞬後便又慢悠悠的浮到了水面上,慢慢滲著紅色的鮮血,瞬間混在了泛黑的剎星海水中。

  慢慢抬頭,手持青虹劍的林山正面色溫和,對著捂著斷臂,滿面不可置信的林豹說完了未完的話:“想請大少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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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4 PM

第33章回師門

  雖然事出突然,但林豹的反應也算敏捷,顧不上理會自己斷了的臂膀,瞬間便控制著飛劍拉開了與林山的距離,拿出了一柄刀,滿面戒備。

  林山也未上前,就這般帶著溫和的笑看著對方。易苒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立即便用靈力控制著腳下飛劍飛離了對峙的兩人,遠遠觀望著。

  林豹似乎還依然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裡,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震驚:“你要殺我?”

  凌空而立的林山悠悠抖了抖自己青虹劍上的血滴,沉穩的開了口:“我還以為這已是明擺著的事了。”

  “究竟為何?”林豹卻不甘心般定要追根究底。

  林山笑得憨厚,手下卻沒停,突得又舉劍照著林豹丹田猛然一刺,被對方閃開後才不慌不忙的回答:“沒辦法,趕巧了。”

  聞言林豹不再廢話,抖了抖手裡的長刀,語氣凶狠:“以往我或許還怕了你,此刻我已是築基中階,憑你如今的初階修為,也想殺我?”

  “嗯,說得有理,既是如此,已是中階的你怎的還不沖上來報這一臂之仇,反而只是在那呱噪個不停?這可不像是大少爺的作風。”

  林山帶著些鄙視,故意打擊對方一般接著開了口:“難道不是因為大少爺怕了我?哎,以往我修為比你高時怕我便罷了,如此明明修為高過我了,卻還是怕成這樣子,這當真是件奇事。”

  林豹面上的疤痕一抖,握著刀柄的手心攥的更緊,卻還是未曾發難,強撐著冷哼了一聲說道:“怕你?哼,我不過是在等著門內接應之人過來,一起收拾你這叛徒!”

  林山這時倒不著急了,似乎真的異常疑惑般滿面認真的問道:“哦,門內師兄不去島上分靈石,卻單單在後等著師弟將靈石拿個夠後就在外接應?我卻不知師弟的面子何時這般大了!”

  林豹面上的屈辱憤慨之色一閃而過,接著深深吸口氣,竟是示弱般的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這般大費周章可是為了這些許外物?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林山看著他,似乎真在思索一般,頓了頓方才認真開了口:“師弟的儲物袋我自然是要的,不過師弟若不願去死,看在血緣的份上,只要你與我簽下主僕血契,我便放你一馬。”

  “呸!欺人太甚!”林豹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面色的怒色再也不加掩飾,主動舉了刀子向著林山凌厲的砍去。

  主僕血契易苒也算有所耳聞,幾乎與奴隸契約沒什麼區別,掌握血契的那一方能隨時隨地的讓奴僕立即去死甚至痛到生不如死,奴僕卻絲毫不能反抗。主人若去世,僕從也會立即隨之殞命,更重要的是這血契壓根沒有法子解除,一旦簽了就等於後半輩子只能為奴為婢、仰人鼻息,若非逼到絕路,南華界中沒人會願意讓自己淪落到這地步。

  易苒曾一度異常慶幸紀慧雲只是在她元神中植了神念,而沒有喪心病狂的讓她簽這血契,否則,她倒是寧願自殺,寄希望於上天能給她第二次穿越重生的機會了。

  因此林豹聞言的反應便也絲毫不奇怪,林山話已至此,他自然明白此時任何虛言威脅、求肯示弱都沒有絲毫作用,倒不如干脆些直接動手。

  林豹猛然鼓出靈力,身體爆發出耀眼的黃光,對著林山斬下威風凜凜的一刀,接著卻竟是毫不停歇轉身,向剎星海南面飛遁而去。

  林山剛才說的話其實沒錯,他確實是怕,對林山也算是了解的他自然能看出林山面上的成竹在胸的自信戲謔,絕不是作假,再加上多年的陰影畏懼。因此即便如今他明知自己的修為比林山略高,他也依然毫無勝過林山的信心,更莫提此刻還斷了一臂。他自覺此時唯一的生機,便是能謀計阻攔片刻,說不定還能逃脫。

  林山見狀像是早有准備,毫不意外的扯著嘴角露了個惡意的笑,舉劍追了上去,雖是凌空卻絲毫不遜對方御劍,瞬間便閃到了林豹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在天羽宗臥底三年,林山也並不是沒受到一點好處,被譽為“劍意凌霄”的陸望舒,若在南華金丹劍修中自稱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其攻擊力之強,只從不過幾回便能將同為金丹圓滿的星冥門前門主,斬殺劍下這事上便能窺出一二。

  而身為陸望舒的開山弟子的林山,修習了三年有余的凌霄劍訣,若單論武力,說來可要比在星冥門築基中階時強得多,加上此刻心無旁騖,只是一心殺人,一道道的劍氣就更是驚人,連在下觀戰的易苒都忍不住的又控劍遠遠的退了幾百米。

  因為靈根限制,在從前就無法與林山抗衡,就更莫提林山被陸望舒教導了三年有余的現在,林豹此刻被逼到絕路,又是用傷體應戰,幾乎全無反擊之力,幾次三番想著趁機敗逃,卻因林山步步緊逼,非但毫無機會,反而因為無心迎戰,敗勢更加明顯,一個不留神,僅存著的左臂也被斬了下來,斷下的手掌中還進京握著刀柄,一起在空中劃出半圓的弧度後落到了海水中,陪著先前的右臂搖搖晃晃的浮在了海面上。

  見狀林豹咬咬牙,知道自己若是不狠一些絕計是逃不過隕落於此的命運,因此下定了決心般猛然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從丹田起炸出了濃濃一股暴虐的靈氣,發出的光芒刺人眼睛,甚至瞬間泯滅了林山激射而來的虹氣。

  林山被這暴虐的靈氣沖擊,動作猛地一頓,接著便皺緊了眉頭,暗自詫異,這是——要丹田自爆?

  不,不會,林豹這人雖看來凶狠狂妄其實卻異常惜命,絕不會這般剛烈果決!林山想著又仔細看了一眼林豹此時的神色,確實沒有玉石俱焚的瘋狂,目光中反而依然閃爍著畏縮,看著這林山心中明了,但面上卻也配合的做出了驚慌戒備的神色,立即收了青虹劍,將渾身靈力收斂起來護住自身,似乎打算暫避鋒芒。

  雖然比起林豹的光芒萬丈,林山自保般將靈力內收的程度就很不起眼,但遠遠圍觀著的易苒卻是一眼看了出來,這正是林山教過自己的“密林飛鷹!”

  果然,不過幾息功夫,似乎要同歸於盡的林豹便已將架勢坐到了最足,接著卻如同放了個空響的炮仗一般,外強中干的炸開,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用神識從儲物囊中拿出了遁符,便想借此逃命。

  但同時也蓄力完畢的林山卻不再等待,當機立斷的刺出了一道隱晦卻尖銳的靈氣正中對方丹田,林豹便猛地一頓,感受著渾身靈力的空蕩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的丹田,似乎依然不能接受,但不待他反應過來,林山的青虹劍便隨之而至,接著順暢的斬向了林豹頸間,瞬間人首分離。

  林山此刻的面色也有些蒼白,雖然林豹的自爆是故作玄虛,沒有太強的威力,可因為准備密林飛鷹,他是毫無抵抗的受了外炸的靈力,這感覺也不會那般好受,但林山此時顧不上休息,喘息著上前落到了只剩下雙腿與上身的林豹屍身面前,彎腰拿出了放在林豹懷中的儲物袋,便扭頭對也上來的易苒開了口:“離剎星島太近,動靜太大,非久留之地。”

  將目光從在海水中漂浮的*上移開,易苒抿著嘴點了點頭,主動帶了林山御劍向天羽宗的方向飛去。

  雖然腳下的飛劍沒有被煉化,不會猶如臂使般順暢,但易苒若將靈力從劍身外部纏繞,短距離飛行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盤膝坐在劍身的林山服下了幾枚的養元丹,閉關休息了片刻,才把從林豹那搶來的儲物囊拿出,探入神識,找了片刻後拿出了極品靈石遞給了易苒,開口說道:“師妹收好。”

  易苒扭頭,沉默不語的接過,林山看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扔過了一個十分精致的儲物囊,袋上甚至還繡著翠綠的文竹:“用這個吧,煉化後旁人輕易窺探不得,天羽宗發的儲物袋毫無阻礙,太不安全。”

  易苒繼續點頭,將極品靈石穩妥得收入了懷中,想了想,慢慢開口回道:“化神陣之事,我會盡早學成,起碼不會在明年七月之後。”

  明年七月,便是紀慧雲大肆侵犯天羽的時候,若在那之後,便真是什麼都遲了。林山聞言面帶笑意,語氣溫和中帶著鼓勵:“師妹天資聰穎,我自然放心。”

  雖說和以往沒什麼區別,但剛剛親眼目睹了林山如何將林豹殺人分屍,易苒此刻再面對林山這兄長式的笑容就實在有些復雜,因此也只是默默答應了,便專心趕路不再多說。

  接下來的幾日裡,兩人間也依然保持了這樣微妙的沉默,直到到了天羽宗,林山才絲毫不覺尷尬的般笑著對易苒告了別,御劍回了凌霄峰。

  看著林山的背影,易苒摸著懷內放著極品靈石的儲物囊深深出了口氣,搖搖頭,也轉身往不凡崖行去。

  因為在離開前易苒不僅開啟了曾不凡曾經在崖山設立的幻陣,還特意去了各主峰的傳送室單向關閉了往不凡崖的傳送陣,這時也不打算再打開,易苒便干脆踏著清羽送她的比方劍飛到了不凡崖底,將短劍收起後一面在心中暗自想著自己是不是就干脆煉化了比方當飛劍用,一面彎彎轉轉的從幻陣的生路慢慢上崖。

  曾不凡原先設立的幻陣雖然復雜,但對知道生路在哪兒的易苒來說也就是多繞幾個圈的事,就這般慢慢步行小半個時辰,也就出了陣法的范圍。雖然實際在這也不過呆了不到半年,但望著熟悉的閣樓,易苒也禁不住的心間一送,便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也不知小白花現在怎麼樣了?才這麼幾日功夫,想來應該還不會“嚶嚶嚶,”這麼想著易苒面上帶著不自覺的笑,沒有進樓,而是先繞道了閣樓後的一片空地。

  因為這次是去見紀慧雲,易苒顯然不能端著一盆白菊花動身,因此便干脆將它移到了屋後的空地,想著這樣能既能照到日月光華,又不至於太過干渴,再加上傳送陣也已經關閉,走前又開了幻陣,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回來再移回盆中便好。

  但易苒卻萬萬沒想到的,這樣竟也會出了問題!

  看著原本該種著小白花,如今卻空無一物的土地,易苒面色瞬間一頓,繼而便換成了擔憂驚慌。

  只是易苒甚至還沒來及用動作表現自己的情緒,便忽的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充滿喜悅的“嚶嚶嚶嚶!”於是易苒在猛然回身後,五官便停滯在了在便在驚慌瞬間轉變驚喜的過程之中,看來很有些怪異。

  就在這樣情形下,易苒便看見了小白花被放在一個很是高貴上檔次的白玉瓶中,沒了土壤的禁錮簡直如跳舞一般左右扭動的越發誇張,發現易苒轉身後顫動著米白的花心對易苒又發出了“嚶嚶嚶嚶!”的叫嚷。

  但易苒此刻卻顧不上理會失而復得的小白花,她的目光不可控制的落在了端著白玉瓶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著一身內門弟子的整潔白色道袍,身材瘦長,面色蒼白,看來竟很有幾分弱不勝衣的孱弱,此刻正不怎麼喜歡小白花的聒噪般緊皺著眉頭,將白玉瓶遠遠的平舉著,打量著易苒面色很有幾分嫌棄:“用築基丹築築了基?果然,雜靈根的天資也就是這般程度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和語調,易苒終於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愣愣的張了口,叫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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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5 PM

第34章見師歸

  曾不凡似乎不屑回應易苒這聲充滿了疑問的“師父”,但卻沉默的挑了挑眉,神色裡滿滿的透著對易苒竟有這麼白癡疑問的嫌棄。

  確認了確實是曾不凡,易苒不禁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遭她這便宜師傅,收拾干淨了奇異的看起來還算不錯,手持細脖頸的白玉瓶,黑發似墨,道袍齊整,尤其是竟還長了一雙風流蕩漾的桃花眼,在燦白瘦長的面龐上便越發顯得眼角細彎,眼尾姣長,若是能笑成月牙兒彎彎想必會越發誘人,只可惜這般魅惑的一雙眼睛卻完完全全的被其主人滿是嫌棄,眼珠要鼓出來一般的表情給毀了個干淨。

  易苒干笑著,幾步上前開了口問道:“是您把小白花移出來的?”

  “也就只有你會把款冬精魂這樣的聖級靈藥種到凡土裡。”將手中的白玉瓶遞給易苒,曾不凡話裡是顯而易見的鄙視,又接著開了口:“我上次與你提過的書你竟是一本都未曾看過嗎?否則又怎會來連款冬精魂要用靈液養都不知道。”

  易苒也算習慣曾不凡這樣子,不甚在意的諾諾答應著,一面輕觸回應著小白花的嚶嚶聲,一面低頭向瓶內看去。

  果然,瓶內盛著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泛著光芒,看起來類似膠水一樣的半凝固液體,但好像又並不影響小白花根莖在內的移動,此刻正隨著小白花動作顫巍巍的蕩漾著,銀光閃爍,一看就知絕非凡物。

  不過就只看小白花這麼快就能活蹦亂跳的神識傳音,也知道這液體一定是對它有好處的,易苒不禁面帶感激:“這便是靈液嗎?果然奇妙,真是麻煩師……”

  “這是凝靈漿,不是靈液。”似乎對易苒的不學無術很是不滿,曾不凡不待易苒說完便忍不住的斷了她的話,詳細解釋道:“若不是太麻煩按理說要養款冬精魂用竹香靈液才是最好,你若看過,就該知道《仙草詳解》四七條有雲……”

  只是本應該長篇大論的說到這曾不凡卻又住了口,抿抿嘴露出一個實在無法忍受的表情,忽的說道:“你能不能讓它閉嘴!”

  易苒一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得是在自己懷中不停嚶嚶出聲的小白花。

  神智早開的小白花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聞言不用易苒說,自己便已嚇了一跳般猛然一滯,停止了神識傳音,畏縮的彎了花莖往易苒這裡靠了幾分。

  易苒安撫的摸了摸它,對曾不凡小聲笑道:“我以為師父應是聽不到呢。”

  “旁人或許聽不到,但若你記性稍強些,應沒忘記我是陣法師。”曾不凡語氣寡淡,但易苒卻能生生的從他口氣裡聽出一股陰陽怪氣出來。

  陣法師等於神識驚人,等於能聽到小白花專門傳向自己腦海裡的聲音嗎?在腦中默默理順了這個邏輯,易苒看著囂張的曾不凡決定打擊一下他,於是便做出一分外關心的表情:“冰兒前輩呢?想必是和師父一同回門了?”

  果然,易苒立即便如願以償的看到了曾不凡瞬間變得陰郁的面龐,沉沉的說道:“沒有!”

  “這是為何?”易苒滿面驚詫,口吻中滿是關心:“難不成冰兒前輩竟竟不願嫁於師父這般人中才俊?”

  絲毫沒覺得這可能會是反話,曾不凡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幾乎帶了笑意:“冰兒回了靈獸門閉死關沖擊金丹,我並未見到,難道她未曾來找我,原來是想著接丹再與結雙修道侶。”

  怪不得你還能這麼精神的自我感覺上好。易苒心中暗暗說道,接著又奇怪以曾不凡先前的表現,竟然沒在那冰兒閉關門前守著,倒真是有些奇怪,難道不怕冰兒一出關就又跑了嗎?

  這麼想著易苒也就問了出來:“師父未等冰兒前輩出關?”

  “嗯,我本想為她護法,但靈獸門主幾番羅嗦,說什麼招呼不周,不感誤了天羽大事,定要讓我回來,他是冰兒父親,我也不願與他爭執。”曾不凡說著轉過了身,微微皺了眉:“不過我看他靈獸門閉關之處的護法大陣與護山大陣都實在太過不堪,走前還特意耗了十來日功夫重設了大陣,想來即便無我護法,也不至於出了差池。”

  易苒忍不住的瞪大了雙眼:“護山大陣也為他們重設了”

  “不錯。”曾不凡口吻中滿是傲然:“我親設的大陣,雖肯定比不上九轉乾坤聖級,卻也是南華界裡獨一份了,除了我天羽宗,還未旁的門派能破。”

  這就是說,保護門派最後的一道屏障被曾不凡完全重新弄了一遍,整個靈獸門在天羽宗裡已經等於是門戶大開了嗎?即便是不怎麼知曉世事、萬事圓滑的易苒,也能明白這種類似跑到別人家保險箱裡,先大肆鄙視了一番,再自顧自的給別人換了保險箱、自己重設了密碼行為有多討人厭——哪怕曾不凡換上密碼箱真的很保險!得多虧了靈獸門就是一二三流的小門派,沒膽量惹惱天羽宗,曾不凡才能這麼全須全尾的回來吧……

  只不過,心大到這般地步,師父你的常識是匱乏到何種地步了啊!易苒神情復雜的斜覷了曾不凡一眼,原先她眼見著曾不凡在窩棚裡淪落到和凡俗界癡傻乞兒一般,心裡多少還是對冰兒有些不滿埋怨的,怎麼說也是一心癡戀自己的人,就是不喜歡也完全可以早點直接說啊,何必非這樣遮遮掩掩就不給個准信,讓曾不凡在那傻傻死等成這樣子!

  不過到了現在,易苒便已完完全全的同情起了這個傳說中的冰兒,被這麼一個既說不清有招惹不起的人物纏上,想必冰兒與她背後的靈獸門都頭疼的要命了吧……

  暗自歎息一聲,易苒默默地跟上了曾不凡的腳步,畢竟再神奇的師父也總是師父,於是易苒開口解釋著自己的行蹤:“月前是家裡長輩十周年的死祭,因師父還未回來,弟子便與宗主請示後,自行去了。”

  曾不凡往閣樓邁著步子,不置可否的一聲不吭,直到到了門口才突然想起來一般,輕拍了拍手:“對了,再過兩月是百年一回,南華界各宗聚齊,查探混沌界的時候,你也去吧。”

  “查探混沌界?”易苒詫異的抬頭。

  “你靈根斑駁,修為增長不易,應多去外轉轉,也長些見識,日後瓶頸也少些,混沌界雖有些凶險,但說不得也會有大福緣。凡俗界古人都有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還是很有道理的。”曾不凡說著點點頭,乍一看還蠻有滿懷關心、敦敦教誨的嚴師風范,只不過下一句話就又把這錯覺完全破滅:“再者我一人在崖山住慣了,有了你多有不便。”

  沉默一陣,易苒面無表情,干巴巴的答應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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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6 PM

第35章說往事

  “時辰到了。”藏經閣弟子行到了正全神貫注的看書的易苒身旁,出聲提醒道。

  易苒一愣抬頭,反應過來狀況後答應一聲,起身走了幾步將手裡不倒道人所著的《化神》放回了書架,帶著滿腦子深晦難懂的符路下了藏經閣五層。

  易苒下樓後也並未走遠,就在二層停了下來,拿了藏經閣免費供應的書紙把腦子裡不甚理解但死記硬背下來的符陣動手記了下來。

  因為知道在剎星海上林山斬殺林豹後獲得了異常豐厚的資產,這些日子易苒連任務大堂都沒再去過,只是靠著林山資助靈石兌換的師門貢獻點,便成了成為藏經閣的常客,每日裡除了在不凡崖的日常修煉便是來藏經閣看《化神》。

  如果不是因為怕惹人懷疑要控制次數,易苒已幾乎巴不得日日泡在這裡,但繞是如此,易苒對化神大陣也只是大約有了些眉目,若能再在天羽宗呆上三月半載,說不定還差不多可以准備著開始著手制陣試試,畢竟理論與實踐差距還是不小,尤其是這般復雜的大陣。

  只可惜,她接下來沒有能呆在天羽宗三月甚至更多的時間了,因為有曾不凡在,所以再過一個多月後她便要動身去探查混沌界,也正是因此,她才開始這般把晦澀的符路先單獨記下來,慢慢領會。

  想到這易苒也歎息一聲,將手下畫完了的白紙收進來的儲物袋。接著想到了什麼,去問過了藏經閣二層的負責弟子,找了幾本詳細解釋混沌界的書。

  易苒原先也偶爾聽說過混沌界,似乎是在南華界之外,一片混沌、什麼都沒有又萬分凶險的地方,但既然值得百年一次的各宗門舉界齊探,想來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為了在走前多做些准備,易苒在角落找了一安靜的位置坐下,慢慢翻看了起來。

  果然,剛開頭便給了易苒不小的震撼,其實易苒以前也奇怪過,既然她現在所處的是南華界,那麼按理來說,是不是還應該有東華、西華、北華界之類?這時候易苒才知道了,有是有的,只不過現在除了南華界之外,其余的東西北華界,都變成了一個統一的名稱——混沌界。

  在很久很久,約莫兩三千年以前,被稱為上古的時候,這個世界還遠不像現在這樣以單靈根為佳,那個時候,天地靈氣還充沛的很,便連凡俗界裡有靈根人的幾率都比現在大的多,五行俱全才是好的靈根,就連異靈根都屬於另辟蹊徑,不是大道的資質,只比一二的單靈根強一點而已。不止人修,便連各色妖修魔修都有不少,修為境界自然也提升的要比現在更快,可說是金丹遍地走、築基多如狗,元嬰大能雖還好些,但四界加起怎麼說來也有小一百位,每隔個一百余年,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圍觀到某位大能元嬰大成,升至化神期飛升上界的奇妙情景。

  只可惜兩千多年前,如同末日降臨一般,天地忽生大變,從西華界開始,不知從何處忽的蔓延起了一團灰色的晦暗霧氣,這霧氣所過之處,無論山河草木、走獸飛禽,都會被漸漸同化腐蝕,成為了這霧氣的一部分,即便四界都想盡了辦法,甚至不惜請下了上界的化神期前輩來幫忙,也都沒能阻止了這場大劫。

  不過十余年功夫,這從西華界開始,如同天地未開的混沌之氣便幾乎侵占了修仙界,最終才險之又險的停在了南華界中間的一道界河之前,給天地蒼生留下了半個南華的生存余地。不過即便如此,原先的盛景到底也因此不復存在,即便是運氣最好的南華界,也依然元氣大傷,自此靈氣稀薄,千余年竟再無一人能升至化神之境。

  這也解釋了為何天羽宗能在南華界成為遠超其余宗門的、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大宗,連一個能望其項背的都沒有。因為當初而在四界之中,各有一個興盛的門派統領一界,四派相互牽制、不分上下,而除了這四派,剩下的則大多都是依附一界之主的門派生存的二三流存在,因此統領其余三界的門派因這大劫毀滅後,僅存下的天羽宗自然自此一枝獨秀。

  但顯然天羽宗並不滿足於這山中無虎才能稱雄的現狀,自混沌大劫之後,百年一次,一直就未曾放棄過對混沌界的探索,往長遠來說,自然是希望能找出解決方法,讓修仙界恢復上古盛狀,即便現實是一點來說,如今其余三界中也不全然都是一片混沌,世界之大,總有一些奪天地之造化的靈丹靈藥、靈石秘籍甚至仙人洞府一類能抵抗住這混沌霧氣,依然沒被耗盡靈力,從而堅強的在混沌界存在著。而能在這樣的條件的存在的東西,自然不會是尋常俗物,就更莫提混沌界中特有的混沌妖獸了,只要隨便擊殺幾只,從而得到的獸血、獸骨、獸皮妖丹便不算虧本。

  雖然這一番緣故很是神奇,但到底是易苒從未經歷過的時代,雖也有些遺憾贊歎,倒也不至於有太大感覺,因此仔細看過第一本後,易苒沉吟一陣,又隨意翻了翻剩下的幾本,確認了都是差不多內容說法後,又著重翻看混沌界常遇到的凶險後,便也起身將書籍玉簡都還了回去,回了不凡崖。

  易苒在閣內依然沒有看見曾不凡,按慣例八成還是在閣樓的地下,因為閣樓地下被曾不凡布了禁制,易苒還從沒能去過,自然也不知道曾不凡在下面做什麼,不過能不用總是被自己的便宜師父梗的無話可說,易苒倒是也樂見如此,每日裡權當崖上依舊只有自己一人般來來往往。

  回到了屋內,擺在窗前的小白花果然已經開始高興的“嚶嚶嚶”了起來,這種特殊的迎接讓易苒不自禁的挑起了嘴角,上前低頭看了看白玉瓶內的凝靈漿,還是漾漾的閃著銀光,並未失去效用,便也不再更換,只是輕聲笑道:“看來凝靈漿也挺有用,是不是不用特意給你去尋什麼竹香靈液了?”

  自從上次聽了曾不凡的話後,易苒倒是也特意去查了養款冬精魂需要注意的地方,白玉為皿最佳,這個曾不凡拿出的白玉瓶子就已經再合適不過了,除了端著它偶爾會讓易苒想起某位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偉大存在之外,易苒簡直再滿意不過。至於培養款冬精魂最合適的竹香液,也確實如曾不凡說得一樣,因為用途太少在門內是根本找不到,易苒也就依舊用了幾乎所有靈草都通用的凝靈液,要感謝自從剎星島回來後林山送靈石來都大方得很,完全能供得起這般消耗。

  對外部環境要求不怎麼高的小白花似乎對凝靈液就足夠滿意,聞言竟也沒有表示不滿,依然充滿喜悅的“嚶嚶嚶”著,彎下花莖蹭了蹭易苒手心。

  易苒笑著,轉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接著說道:“一月後我要去混沌界,你呢?在屋裡呆著,還是我再給你找個地方種下來?要不然我還把你送師父那吧,他雖然奇葩了一點,不過我覺著對你還蠻不錯……”

  “嚶嚶嚶!”

  話未說完,就被小白花異常強烈的叫喊打斷,明顯能聽出這是不贊同的含義。易苒一愣:“那你想怎樣?總不至於跟我去?”

  小白花歡快點頭。

  “開什麼玩笑,那是混沌界,一旦進去就要時刻用靈力抵抗,否則就會被同化成混沌之氣,我怎麼能時刻帶著你。”易苒立即毫不猶豫的拒絕。

  小白花花心猛烈搖晃,往易苒腦海中傳送的嚶嚶聲也越發急促了起來,似乎在努力解釋著什麼。

  易苒揉了揉額角,不得不又打斷了它:“好了好了,我能聽出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就不錯了,咱們可不是同類,沒法更深層次的交流。”

  小白花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停止神識傳音,努力的彎下腰指向了易苒腰間。

  易苒順著小白花方向低頭看了看,猶豫的問道:“你是說儲物袋?”

  小白花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儲物袋不能放活……對了!靈獸袋?”

  “嚶嚶嚶嚶!”這次不用加上動作易苒就也立即知道,這是肯定的意思,自己猜對了,小白花的意思是可以呆在靈獸袋裡與她一起去混沌界。

  見小白花這麼堅持,覺著應該是有它自己的緣故,易苒想了一陣,便也點點頭開了口:“也好,我後天去藏經閣時買個靈獸袋回來,要確實可以我們就一起去。”

  小白花瞬間便愉悅了起來,在白玉瓶中高興的點著花心答應著,左右晃動了起來。易苒不再說什麼,轉身盤膝坐下本打算開始修煉時,窗外忽的悠悠飛來了一張傳音符。

  林山?可別是星冥門又出了什麼變故吧?除了林山還從未收到過旁人傳音符的易苒心內暗想著,伸手接過打開看了起來。有些出乎意料的,並不是林山,而是天羽峰執事堂,要易苒三日內日過去一趟,憑靈牌領取去混沌界所需靈丹。

  仰頭看了看天色,易苒決定趁時辰還早,不如今天就干脆去領回來,便也立即起身去了傳送陣。不過一刻鍾後便到了天羽後峰的執事堂。

  公事公辦的驗證過身份後,易苒拿著一灰撲撲的儲物袋走了出來,低頭再次用神識細細算了一遍,確認沒錯,整整三十瓶,三百余枚補充靈力的養元丹。這數量,已經比易苒剛入天羽宗時,整整一年領到的分量還要多了近一多半,而在混沌界呆著的時間最多也不過小半年!

  所以說,在混沌界裡靈力便耗費到這地步嗎……易苒收起了儲物囊,心頭忽的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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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8 04:47 PM 編輯

第36章危機近

  易苒雖然早已對林山送傳音符說明了自己要去混沌界的事,但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直到易苒真正動身的時候,林山也依然沒有對她要去混沌界這事發表任何意見,就連一句有關化身大陣的疑問擔心都無,似乎毫不知情般任由她上了天羽宗的千里舟。

      臨行時的天羽峰山下,易苒沉默不語的站在千行舟下,一一打量著上天羽宗這次去混沌界的人,帶隊的長輩應是陸望舒與蓮華,除了他兩人之外再無別的金丹真人,剩下的弟子中易苒就只是認識白齊、范塵、顏語貞三個,旁的至多算是面善,連名姓都不清楚。

      不知是為了什麼,除了靈獸飛禽外,天羽宗趕路用的各色的特製器械幾乎都是船型,有的只是大小的差異。這次是去混沌界所用的便是千里舟,因為乘坐的人並沒有當初盛國招生那麼多,規格小一些,但大致的造型甚至內裡結構都與易苒進門時坐過的基本一致。

      但對易苒來說,與上一次最大的不同的,卻是這一次她的房間卻終於有了固定的客人——顏語貞。

      自從上了飛舟,住在隔壁的顏語貞便總已打招呼、請教甚至無聊的各種理由來找易苒說話。雖然易苒對此有些詫異,但因為內門大比時也算得了對方好處,加上顏語貞一直很講時機,既不打擾她修煉又不會過分惹人厭煩,兩人竟也奇異的就這般幾乎相談甚歡。

      “我這待客只有清水,真是怠慢了。”易苒將再次添滿了白水的茶盞端到了顏語貞面前,客氣的說道。

      顏語貞面上依然滿滿的大家風範,朱唇輕啟,笑得有禮而不失矜持:“哪裡,是我來的倉促,麻煩了師姐。”

      聽見師姐這聲稱呼,易苒倒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對方有些疑惑,像是想說什麼。

      顏語貞安靜的看著她,易苒便也乾脆的說了出來:“這麼久了,師妹怎麼還未築基?”

      確實,如今顏語貞還是築基圓滿的修為,若在天羽宗門內還好,但若放在去最低也是築基以上的探索混沌界隊伍中,就顯得異常扎眼,總之,在如今的千里舟上,除了之後會隨舟回返宗門的雜役,天羽宗真正進入混沌界內的弟子,就只有顏語貞這一人還處於煉氣期。

      顏語貞點點頭,開口解釋道:“我想著憑自己本身之力築基。”

      易苒恍然,自從修仙界靈力大減之後,能不服築基丹只憑自己築基的人已經越來越少見,即便是天靈根也都大多難以忍耐太慢的速度選擇了服丹築基,當然,雖然確實不容易,但若成功了好處也不會小,如今難一些,到了日後再往上的結丹時便會容易幾分。

      若是抱著這個打算,以顏語貞雙靈根的資質,這時候還是煉氣就完全說得過去,事實上單憑著顏語貞自己,別說再過個兩三年了,若運氣不好,就是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成功得了。

      易苒恍然的點點頭,話中是敷衍客套的關心:“可既是如此,你煉氣圓滿的修為入混沌界是否也不太穩妥,此行兇險不少啊。”

      顏語貞倒也說得坦然:“只憑我的靈根資質,不服築基丹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若再不受些兇險,便更是癡人說夢。之前我已與師父商量好,若此次混沌界之行依舊毫無轉機,回門後便立即服食築基丹。”

    “拿得起放得下,顏師妹好膽識,好氣魄。”易苒隨口誇讚著,又一次轉頭看了眼窗外天色,心內有些奇怪,以往幾次甚至不用她隱晦的露出自己有事、或者想送客的意思,只要待的時間略長一些,顏語貞就會很是有禮的告辭,但今天,她只白水就已經添了三回,可顏語貞居然還是坐在位上巍然不動!

    顏語貞語氣裡是嫺靜的謙虛:“哪裡,只是有師父照應著,知道大致不會有性命之危,才敢前來。”

    “蓮華師叔對自己弟子確實是慈愛。”見對方竟然還沒有走的意思,易苒口裡應付著,心內卻暗自皺眉,正想著乾脆直接開口送客時,顏語貞卻搶在她之前忽的開了口:“易師姐!”

    易苒一窒,頓了頓才應了一聲:“嗯?”

    顏語貞收了笑容,滿面認真:“我還記得師姐曾提過,您家中原是在盛國和澤郡?”

    易苒回視著她,心中突得生出些不好的預感,沉默了一瞬也點了頭:“不錯。”

    “我雖在都城,但幼時也曾聽說過,和澤郡內有驚濤江橫灌而過,水勢磅礡,每逢九月,便會有大潮洶湧,倒沖方則壩,很是壯觀,師姐在家時可曾見過,我聽說的這傳言可有誇大之處?”顏語貞語氣和緩,但目光一錯不錯,只是盯著易苒面色。

    易苒目光微凝,猛然一頓,話說到這份上,就算她再不敏銳,也能明顯的感到恐怕這才是顏語貞真正的目的,這麼幾日多方鋪墊,其實是為了試探?

    這問題倒是其次,但其中隱含的深意卻由不得易苒不心驚,顏語貞懷疑她的來路!為什麼?是自己與林山哪裡露了破綻?不過為何是顏語貞來問?她知道了多少?天羽宗門內知不知情?

    不知是不是因為事出突然來不及反應,易苒心內雖然很是震驚、思緒翻滾,但面色竟沒什麼變化,依然能平靜的開口回道:“我雖在和澤郡住了幾年,但多都在為父母守孝,你也知凡俗界對女子規矩頗多,來天羽宗前幾乎連後宅都未出過,倒是孤陋寡聞,從未聽過這般異景。”

    無論顏語貞說得大潮是確有其事,還是虛言相詐,這都算是不會出錯的回答,顏語貞聞言果然一愣,接著毫不尷尬的微笑著:“是我想差了,在門內呆久了,竟忘了在凡俗界時,女子是輕易不出閨門的。”

    易苒微微點頭,接著卻閉了口,端了盛著白水的瓷碗,只是垂眸坐著,不再說話。

    這明顯送客的表現,出身皇家的顏語貞自然能看得出來,這次倒是沒再問什麼,只是起身站起,有禮的告辭而去。

    送了顏語貞出去,看著合上的屋門,易苒面色凝重,似有所思。

    而另一面,從易苒處離開的顏語貞卻是腳步未停,接著徑直推開了廊角的房門,看著屋內正盤膝而坐少年,沒有說話。

    感到有人進來,範塵緩緩收功睜眼,對著顏語貞語氣中有幾分焦急:“怎樣?”

    似乎對此很是熟悉,顏語貞沒有客套,一面熟門熟路的坐到了屋內最舒服的位置——窗下木床上,一面輕輕搖了搖頭:“並未問出什麼,易師姐確實不知和澤郡的風景秩事,但這也不能說她就定然不是和澤郡人,在凡俗界一輩子都出不得宅門的女子也多得是。”

    範塵似有些失望,眉頭緊皺著:“若我說,就應直接去問他們兄妹,到底與星冥門有什麼關係!”

    顏語貞忙阻止道:“別魯莽!你私去剎星海將范福范祿姐弟買回來,宗主本就不喜了。 林山是陸師叔的開山弟子,聽師父說易苒的師尊也很是不凡,對同門這般懷疑 ,若我們懷疑是真的還好,可便連阿福也只是說在星冥島像是見過林山,並不肯定,天下之大,長得相像的也不是沒有,若只是場誤會呢?豈不更讓宗主對你心生芥蒂! ”

    “哼,我便是什麼都不做,他對我的芥蒂也不見得就少了!”范塵話裡滿是諷刺。

    清羽對範塵一直諸多防範,范塵雖名義上是宗主親傳弟子,但實際這麼多年來,除了一本基礎屬性的低階功法《清元訣》,清羽可說是什麼都未曾教過他,范塵心高氣傲,也不去求,只是自顧自練著自己的家傳秘笈,甚至連剛入門時天羽宗每月的份例都不去領,只是這般一來,他與清羽的師徒關係便越發緊張。

    這些顏語貞自然也知情,聞言心內歎息,也只是溫言安撫著:“宗主是怕你一心復仇,心生執念,你卻……”

    “他怕的對!星冥滅我全門,我確實是一心復仇,宗主既是怕我連累天羽宗,不教我也罷!省得得了天羽宗恩惠,日後又對我諸多掣制!”顏語貞勸解的話還未說完,範塵便忽的開口打斷了她,說得斷然。

    “罷了,我不勸你,但總之,事情未明之前,不許你去威逼審問易師姐。”顏語貞歎息一聲,繼而正了面色:“你既已給伯父傳信,派了和澤州牧去查林山一家的底細,等得我們回了宗門消息也該送來了,若林山說得底細不假,凡俗界之事,官府定能查的出來!”

    范塵之父范何維雖然出自範家嫡系,但卻全無靈根,因為不想在家裡不尷不尬的幹些雜物,便也乾脆離家去盛國走了仕途,因為范何維確實頗有治世之才,加上盛國對修仙者的仰慕,不過近十年功夫,便在盛國做了宰相,還乾脆娶了盛國一官家淑女為妻。

    許是世事弄人,范何維妻子生子後,洨河來人測靈根時卻發現,在他身上欠缺的靈根資質完全在自己兒子上補償了出來,萬里挑一的異屬性雷靈根。

    自此範塵開始了在盛國洨河兩地的奔波修煉,便連顏語貞,也是在這期間開始了熟識,畢竟同是身具靈根,追尋大道之人,雖說不上青梅竹馬,但年幼的范塵與顏語貞對彼此來說,也絕對算得上是特殊的存在。

    因此這時範塵看著顏語貞眼裡的認真,沉默一陣,終是沉聲開口,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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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7 PM

第37章混沌界

  在空中慢慢悠悠的晃蕩了近半月後,天羽宗的千行舟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混沌界與如今南華界的分隔點——界河。

  界河裡許是有水的,但因為有混沌霧氣如同蒸汽般在上層層氤氳著,連天氣都如同有霧霾般陰沉渾濁,就更是分辨不出霧氣之下的界河是什麼樣子,景色看來很有些壓抑。但比起壓抑的心情,更重要的是隨著目的地的接近,舟上等人已經明顯的感覺出了天地靈氣愈來愈是稀薄,等得下了船,不說從天地之中吸收靈氣了,每個還都需時刻注意著及時服食養元丹來補充自身的靈力消耗,否則自己身體內的靈氣也會被混沌霧氣吸的一干二淨。

  身為此次探索混沌界的主要力量與組織者,天羽宗算是最後壓軸的存在,到達界河時已有不少其余門派已在河邊等著,一眼看去就遠不像天羽宗這般穿著統一的門派服飾、氣勢昂然。幾十余位神態、衣飾、武器年齡各異的人散亂的分布在岸旁,一眼看去很有幾分雜亂。但無論各派心中怎麼想,面上對天羽這天下第一大宗都還保持了一份尊敬,譬如千行舟降落時,按慣例得到了眾人的夾道相迎。

  雖說按修為與攻擊力來講,天羽宗的領頭之人是當之無愧的陸望舒,但剛一下舟,背負長劍的陸望舒便在原地雙目緊閉的盤膝而坐,透著滿滿的生人勿近。負責與其他門派間往來招呼這些俗事的卻是蓮華真人與白齊,應是各門派的實力不同,只有寥寥幾人是由蓮華客氣招待,大部分則是由白齊滿面笑容的上前笑話,很是涇渭分明。

  至於剩下的天羽弟子,則是在接到了蓮華原地休整、明日進混沌界的命令後,一起在原地開始了等待。修道之人不需食宿,在這一絲靈氣都無的地方也沒法子修煉,因此眾人除了有相熟的聚在一起閒聊幾句外,大多都只是和陸望舒一般,找地方干坐著,一面努力適應著體內靈氣不停的流逝,一面無趣的等待明日的降臨。

  易苒行到了一旁盤膝坐下,正想著是不是把自己之前抄下的,化身大陣的符路拿出來研究一下時,面前兩個人的到來徹底打消了她這個打算——顏語貞與范塵。

  已經探入儲物囊裡記著大神大陣玉簡的神識硬生生的轉個彎,易苒隨意的取了一本《符陣詳解》出來,手腳麻利的在顏語貞與范塵過來前便攤開放在膝上,這才心存戒備的看向了當先的顏語貞,搶先開口問道:“顏師妹可是有事?”

  顏語貞像是完全不在意易苒這明顯“我還有事,沒工夫和你閒聊 ”的態度,在她面前不慌不忙坐了下來,輕聲說道:“倒沒什麼,只是前些日子才聽范塵說起,師姐原先似與他有些誤會,這才特來化干戈為玉帛的。”

  易苒挑眉一頓,抬頭看著跟在顏語貞身後,面色高傲完全沒有來和解意思的范塵,搖頭開了口:“哪裡?我與范師兄本就沒什麼干戈,又何談化玉帛一說。”

  “那我也放心了。”顏語貞點頭,接著說的毫不客氣:“既是沒什麼誤會,等得進了混沌界,我們三人不若一起同行?師姐也知道,我修為底下,若無人護著怕是會有去無回。”

  易苒心內的疑惑更深,開口推辭道:“我雖是築基,卻也只是憑著丹藥勉強沖上來的,實在沒什麼本事,何況有蓮華師叔在,顏師妹的安危又哪裡需要旁人相互?”

  “師父還有更要緊的事,也不能時時看顧著我,何況等得進了混沌界,師尊會向北查探混沌界成因,眾人還要分行。易師姐就莫推辭了。”顏語貞卻說的很是固執,便連在她身後沉默著的范塵也是一臉堅決,似乎是一定要讓易苒在她二人身旁,實時監視。

  明明昨天還說信誓旦旦有師尊保護才敢憑著練氣修為就來混沌界,才隔了一晚上就立即改口了嗎?易苒面色復雜的看著顏語貞,不是什麼太過高明、無懈可擊的理由,但顯然這兩人很明顯的表現了態度,易苒思量一陣,覺著自己昨夜裡也已想的夠清楚,若真是天羽宗懷疑了什麼,絕不會只是讓顏語貞來試探她,那就只能是顏語貞自己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卻沒太大把握連稟報師門都不能,這才來自己這想查清楚。

  再看看今日的范塵,想想他洨河范氏與星冥門的滅門之恨,易苒大約也明白了這些天顏語貞來找她的緣故。但只要不是天羽宗真正發現了她與林山是星冥門的臥底,事情就沒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當然,更主要的是易苒相信星冥門的手段,也不至於太過驚慌,會更惹人懷疑。

  因此易苒思量一陣後,便也露出了個雖不甚願意但禁不住對方要求,勉強同意的神色,點頭應道:“也好,只是我修為低淺,師妹到時別嫌棄我連累你們才好。”

  “自然不會。”顏語貞笑著答應道,接著便也安然的在易苒對面坐了下來,似乎不打算離開,就連范塵也退了幾步,在顏語貞不遠處盤膝而坐,閉上眼一臉的冷艷高貴范,卻也是一動不動了。

  易苒莫名的撇撇嘴,低下頭,倒也沒再搭理這兩人,只是自顧自的看起了手裡的《符陣詳解》,等得天色越發沉寂下來,《符陣詳解》看膩了,又換了一本《南華秩事》瞧得津津有味。

  這這般等的黑暗的天氣變得不是那麼晦暗不明,略微有些亮堂了,位於眾人之中的蓮華便起身站起,聲音清涼的招呼起了眾人准備動身。易苒抬頭,伸展了伸展身體,便也與顏語貞與范塵一起走到了天羽宗的隊伍之中,聽著蓮華交待起了注意事項,倒也無非萬事小心、注意自身靈力補充,一旦發現危險不要逞強立即後退的一類話,倒也沒浪費太多功夫,便干脆的決定道:“依舊老規矩,先過界河至傳送陣,才能深入混沌界內部,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不是說混沌界裡壓根就沒有靈力嗎?竟然也會有傳送陣?易苒心中暗自奇怪,卻也沒說什麼,安靜的祭出了自己在不凡崖煉化好的比方劍,跟在天羽弟子的隊伍裡御劍過河。眾人也大多和她一般,是御劍飛行,但也有少數腳下踩得是刀槍叉戟、扇子羅帕一類,甚至還有個踏著拂塵的老頭,隨著急速的飛行,白色的拂塵尾巴颯颯飄蕩著,很是漂亮。但最特別的還是右側不知什麼門派的兩個男人,是從靈獸袋裡放出了一直凶神惡煞的黑色大雕,御獸而行,更是分外引人注意。

  南華界各宗派齊聚,加來近百人的隊伍,一起在界河上方呼嘯而過。這場景只想象起來,也定然很是壯觀。但殘余其中的易苒感覺就實在不怎麼舒服,在最前領路的人陸望舒,飛行速度極快,易苒不得不費許多靈力催動劍身才不至於掉隊,但這樣一來,身體內的靈力流失的就也越發迅速,不過一刻鍾功夫,易苒就已經服了一枚養元丹,並且照體內殘存的靈力來看,立馬就得服第二粒!

  這麼下去,別說三百枚了,便是再翻一番也實在禁不了半年啊!易苒皺緊了眉頭,猶豫一瞬,還是把即將放入口裡的丹藥收了回去,決定要節省一些,真的到了實在沒辦法再說,扭頭看去,還要載著顏語貞的范塵果然面色也不怎麼好看,似是在抿嘴強撐,倒是右邊坐在大雕上的兩個人,除了偶爾給黑雕喂些什麼東西外,滿面的不慌不忙,悠然自得。

  小半個時辰後,最前的陸望舒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候除了少數十幾人能緊跟著之外,大多都是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後面,易苒便在其中,等得好容易趕上了,卻發現原本還在前面的人竟已沒了蹤跡!只剩下白齊帶著笑容等著後來人。

  這時易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竟真的有個傳送陣,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為在傳送陣的四周有步了護陣,陣心是一塊耀眼的極品靈石,四周有十余枚上品靈石鍥在了各處,因為有陣法的保護,能最大限度的減緩靈氣流失,另傳送陣能在混沌界存在。

  不過就算如此,看這樣子一塊極品靈石,最多也不過幾十年便會被混沌界消耗一空另換,再加上定點傳送的另一面的傳送陣一定也是一模一樣的陣法與極品靈石,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果然是大手筆啊!易苒看著陣心閃耀著的極品靈石,心內禁不住的贊歎。

  使用這個傳送陣需要一枚上等靈石,天羽宗弟子的便直接由白齊出了,其他門派的就只能自掏腰包,不過即便是再小的門派,能受邀前來的修為都不至太低,一枚上品靈石倒也不會囊中羞澀,因此沒過多長時間,眾人便都上了傳送陣。

  在混沌界裡是很難分得清位置方向的,因為到處都是一片霧蒙蒙,唯一能確定傳送成功的便是易苒又重新見到了當前的陸望舒與蓮華,此刻正站在大陣不遠處,在與幾人說著什麼,顏語貞見狀側目對易苒開了口:“怕是師尊已經開始分隊了,師姐快與我過去吧。”

  易苒沉默著點了點頭,與顏語貞一起舉步上前,蓮華也好像正在等著一般招手將顏語貞叫了過去,引著她介紹給了對面的人:“這是我最小的弟子,還是煉氣,百裡道友既是不與我們一起向北,不如與她幾人一起,還想勞煩您照顧一二。”

  那姓百裡的男似是毫不在意,點頭笑著:“蓮華仙子都開了口,在下自然不敢抗命。”

  蓮華面上也帶著笑,扭頭對易苒三人說道:“這是百裡真人,靈獸門門主,早已入過混沌界多次,這半年你三人要唯真人馬首是瞻,不可……”

  靈獸門門主,冰兒她爹!易苒聞言一驚,已連蓮華後面的話都沒顧得上去聽,忙仔細打量起了這曾不凡的便宜岳丈,正是先前乘著大雕來的兩個人之一,雖是金丹期,但是個面目很平凡的中年男人,看來似乎並沒什麼出奇,也絲毫沒發現能生出讓曾不凡神魂顛倒女兒的優秀基因,易苒不禁有些失望,這才回過神來隨著顏語貞與范塵的動作對百裡門主拱手見了禮。

  百裡門主倒也客氣的很,面色溫和聽著顏語貞介紹了三人的姓名後,也對他們轉身介紹自己身後的人:“這是白水,我靈獸門弟子,擅御獸。”

  對這不相識的人易苒就沒什麼太大興趣,相互見禮後寥寥掃了一眼,看來是個與百裡門主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像是有什麼病一樣身形消瘦、面色蠟黃,面無表情的看來很是不好親近。

  只是即將要收回目光之前,易苒卻接著看見了這白水忽的伸了中指將鬢角的散發壓倒了耳後,且如同做了上萬遍一般很是習慣順暢,甚至自己都毫無意識。

  但這樣的動作落在易苒眼裡,就是一面無表情的男人忽的翹了蘭花指般異常違和,看來分外的——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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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7 PM

第38章五色蜂

  有了這樣的感覺,接下來的幾日裡,易苒對這白水不禁留意注意了幾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算是正常的很,但只要注意觀察,卻還是總能發現一些不是那麼正常的現象,偶爾不自覺的翹著蘭花指壓頭發就罷了,有時在大雕上顯得很是*的坐姿,甚至偶爾走路的姿勢,配著白水那蠟黃的臉色與一本正經的表情,以至於“白水”這個名字,都會讓人覺得異常得不對勁。

  若是再仔細留意些,還會發現百裡門主對白水很是照顧,雖說是靈獸的弟子,但不僅沉默寡言、日常行動對百裡真人毫無尊敬之意,便連黑雕飛累了停下休整時,喂食清理的雜事都是百裡這個門主在事必躬親,白水反而遠遠站在一旁,沒有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

  收回了偷偷看著白水的目光,易苒在心裡暗暗下了自己的基本論斷,這個白水,如果不是男扮女裝,就一定是個長相十分對不起大眾的娘炮!而白水與百裡門主的關系……這取決於白水是男是女,易苒才能判斷出這兩個人到底是關系甚好的親朋好友,還是一對小情人或者一對好基友!

  這時已是易苒一行五人離開大眾,組成小隊上路的第三天,百裡門主十分熱情的請了易苒三人坐上了黑雕,因為不用耗費靈氣御劍,混沌界正常情形下的靈力流逝他們已算是十分習慣,這般體內靈力不停的流失補充、來回循環,反而感覺會更加凝練,想來即便這半年間什麼都未發現,只是這麼呆著,出去後靈力也會更加充沛結實。

  但雖說如此,奇怪的是已經在雕上整整飛行了近兩天,四周卻依然是一片混沌的霧氣,不說能在混沌天劫裡留下來的上古遺跡了,便是易苒之前在書上看到的,據說四處可見的混沌異獸,都未曾發現一只。

  因為一直處在到處都是一模一樣,毫無變化的環境裡,不止空間方位,時候長了,連時間的概念都已漸漸模糊了起來,每日裡無人的行程都由百裡真人全權負責,說行便行,說歇便歇,旁人沒一句意見。這次也是如此,不知飛了多少個時辰之後,百裡門主讓黑雕慢慢降了下來,轉身對顏語貞說道:“雕兒也累了,我們停下歇一陣吧。”

  顏語貞答應著,與百裡真人一起給黑雕喂食起了靈丹鮮肉,剩下的三人則依然與以往一般一旁圍觀。五人雖然已經日夜相處了三天,但直到現在,相互之間能夠正常交流的也只有百裡門主與顏語貞,這倒不是因為百裡真人不好相處,事實上,冰兒的爹百裡門主,是易苒自修道以來見過的最沒有架子、最和善慈愛的一位金丹期真人。

  但只可惜,百裡再善談,旁人不怎麼配合也毫無辦法,畢竟這幾人裡,白水就不必說,三天了就沒聽他開口說過一句字,而易苒本身就不是善談之人,加上要時刻防范著范顏兩人的懷疑 ,自是秉承著“說多錯多”的原則,能不開口就盡量不開口。

  至於范塵,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高冷的保持沉默,就是雙目放空的愣愣發呆。也只剩顏語貞會熱情客套的與百裡閒談幾句,讓氣氛不至於太過奇怪尷尬。

  將黑雕收拾穩妥後收入了靈獸袋裡,百裡舉步走了過來,語氣略微帶了些鄭重:“再往前便能遇見混沌異獸了,我們需步行向前,之後的日子可就不怎麼好過了。”

  看見靈獸袋想起了自己懷中同樣待在靈獸袋中的小白花,易苒不禁在心裡思量著要不要找個沒人的時候,偷偷放出來看看,聞言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而白水與范塵兩人,似乎是已攜手相伴著神游,干脆連點頭的反應也沒有,於是顏語貞善解人意的接過了話茬:“定要步行,御劍也不可嗎?”

  “不可。”像是絲毫沒有介意這些晚輩們的冷待,百裡門主詳細的解釋著:“一來混沌異獸雖會飛行的不多,但一旦遇到了,便都是凶殘之輩,我們要小心些,二來,我們入混沌界本也就是為了四處探查歷練,不是趕路,一味向前不是良策。”

  “原來如此。百裡前輩果然見多識廣,我們多虧您諸多照顧了。”顏語貞面帶笑容,很是自覺的代表了天羽宗的三人表達了謝意。

  百裡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既是受人之托,也算不得什麼,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混沌霧氣起源在西華界,我們沒有往西行,遇到的混沌獸也不會太難對付,只要小心些便是。”

  顏語貞答應:“是。”

  接著百裡似是百無聊賴,隨口問道:“不過說來這兩位年輕人也是蓮華真人的門下弟子嗎?”

  顏語貞搖頭:“不,只有晚輩是,范師兄拜在了宗主門下,是宗主的第十一位弟子。”

  “名師高徒,少年英雄。”百裡真人面帶笑意的誇贊。

  “至於易師姐,是曾師叔的開山弟子,於符陣之道上頗……”

  “曾不凡?”顏語貞話未說完,百裡就忽的打斷了她,原先的笑容一絲不剩,語氣裡很是訝然,面色復雜,便連一旁的白水都忍不住的側頭仔細打量了易苒一眼。

  從心底裡很是理解對方這反應,易苒不待顏語貞張口,便也先拱手解釋道:“是,家師名諱不凡。”

  百裡門主的面色瞬間越發糾結了起來,一時怔怔的幾乎說不出來,不見一點剛才的溫和隨意。

  能把堂堂一門之主、金丹真人逼成這個樣子,曾不凡果真是“不凡”啊……易苒心頭不禁對百裡門主生出了濃濃了同情,這時見百裡神色不對,顏語貞也已開了口,驚醒了百裡真人:“前輩?”

  回過神來,百裡扯著嘴角露了個不甚自然的笑,應付般說道:“曾道友人中天資不凡,確實是人中才俊。”

  “哼!”這是一旁的白水忽的冷哼了一聲,幾天來這還是白水第一次發出了聲音,雖然只是一個音節,卻也能聽出聲音是完全不同於男人的尖銳高挑。

  果然是有問題!易苒雙眸一亮,忙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白水,這時候的白水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失言,收回了目光,又依然再旁一動不動的一聲不吭,只看外表,確實是丁點發現不了有可能是女人的跡象。

  百裡門主這時也基本恢復了正常,對著易苒接著說道:“原來是曾道友的弟子,想來與陣法定是天賦驚人了。”

  “哪裡。在下天資低淺,便是拜師之時,也是宗主看在晚輩還算勤懇的份上代師收徒。”易苒帶著苦笑,接著解釋道:“師父行蹤不定,並不常回宗門,晚輩還從未得過師尊教導。”

  聞言,百裡門主和白白便一起露出了一個不出意料、感同身受的同情神色,接著百裡便似不欲多說一般隨口應付了幾句誇贊之語,便轉了話題說起了混沌界異獸們的種類、攻擊方式與要注意之處。

  這般過了近兩刻鍾,百裡真人便也開j□j待了眾人動身,因為有百裡先前交待,易苒與范塵都從儲物袋中出了飛劍負於身後,時刻准備著防衛反擊,顏語貞則正了正發間的“玄火釵,”白水卻是拿出了靈獸袋,掐了口訣放出了一只手指大小的飛蟲,在白水喂過一小枚丹藥後,伴著嗡嗡的響聲飛到了眾人面前。

  這時易苒才看了個清楚,這飛蟲似乎是一只蜜蜂,不過翅膀有些不同,竟是晶瑩的杏黃色,並且還是由深到淺漸變的,隨著蜜蜂的振翅暈出了一團朦朧的杏黃,很是漂亮。

  顏語貞不禁出聲贊歎,百裡見狀帶笑解釋道:“五色蜂,這些只不過是低階,不算珍貴,沒什麼大用,不過耐實靈敏,充作斥候倒是剛好,你若喜歡還有白水那還有許多。”

  聽了這話,一旁的白水也適宜的又將靈獸袋解開,掐訣將袋內所有的五色蜂放了出來,瞬間“嗡嗡”的聲響便入雷霆轟鳴般在幾人耳邊響了開來,面前也是同時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來回飛翔擠撞著,一眼看去幾乎讓人頭皮發炸,但除去這些,黃、蘭、粉三種色團隨著蜂群動作來回氤氳碰撞著,也確實算是美景。

  顏語貞先謝過了,又開口問道:“不是說五色蜂,黃、蘭、粉,這是……三色?”

  百裡門主說道:“恩,還有玄褐兩色,不太多,仔細瞧還是能看得出。”

  易苒也仔細看了看,果然飛舞的蜂群裡,雖然已粉蘭為主,但也有黑色與褐色兩種在其中影影綽綽,只不過因為數量少不太明顯,不仔細找找看不到罷了。

  “可是因為玄褐兩色的蜂較為難得?”易苒想到了什麼,忽的開了口。

  百裡真人一愣,繼而搖了搖頭,簡短解釋道:“不,說來還是蘭色出的最少些,不過五色蜂很是好養,數量多了,也不至於尋不出。”

  易苒聞言面帶恍然,百裡門主都開了口,加上確實不是什麼太過珍稀的東西,便也與顏語貞一起謙讓了幾句,各自選了兩三只放了一絲靈氣煉化成了自己的靈獸,范塵則表示沒有興趣推辭了,白水便將密密麻麻的蜂群收回了靈獸袋。

  看著煉化成功,在自己身旁飛舞的兩只黃色飛影,再瞥了一眼一眼顏語貞選中的兩只粉色的五色蜂,易苒看著白水的目光便帶了深思,她與顏語貞都是女子,更喜歡鮮亮些的嫩粉牙黃之類的顏色無可厚非,但白水竟也更多的煉化了這幾種顏色的蜂群,就實在不得不讓人多想幾分,又不是因為黑褐色的更為稀缺珍貴……

  到了這時候,易苒幾乎已經可以完全肯定,這個白水,一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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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8 PM

第39章刮大風

  “嗷!”混沌獸的吼叫聲幾乎另人震耳欲聾,在地上摩擦的前蹄的動作也凶氣十足,透著滿滿的凶神惡煞。但站在混沌獸面前的顏語貞卻很是冷靜,不為所動的等著凶獸沖上來時閃向了一側,同時掐訣控制著玄火釵從混沌獸的皮肉上穿刺而過,擦著凶獸的眼角再次留下了一道傷痕。

  在這對戰不遠處,是百裡白水與易苒范塵四人在旁觀望著,百裡門主甚至還好整以暇的對眾人講解著:“混沌獸也分許多,但大致可分為兩種,能像我們控制靈氣般使用混沌之氣的是高階,不能的皆為低階。像這種形似蠻牛的混沌獸算是常見的,只是會自己本身的筋骨之力,雖皮糙肉厚也有些力氣,但性愚鈍,速度慢,弱點在眉心的兩眼之間,一擊必死。但也不要招惹狠了,憑你們的修為,若遇上它發起狂來,不一定能對付的了。”

  在前的顏語貞自然也清楚這些,並未硬拼,而是一直在靠著比混沌獸靈敏的步伐閃避著,試圖玄火釵攻擊異獸的雙眼之間,但只可惜就算是混沌獸,也知道保護自己的罩門。

  玄火釵已攻擊了多次,但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混沌獸閃了開去,更多的都落在了異獸的臉頰頭頂上,因為有結實的表皮,除了讓異獸越來越暴躁之外,幾乎沒起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多方努力無果,顏語貞似乎有些焦躁了起來,手訣掐的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繁復,只是面色卻也是越來越蒼白,百裡見狀皺了皺眉,張口似乎正想說什麼時,顏語貞已控制著玄火釵再次沖向了混沌獸,這次的速度明顯比方才要快了許多,連釵尖劃過後留下的殘影都異常耀眼。

  見此圍觀的四人,目光都禁不住的集中到了向混沌獸眉間飛去的釵子上,被給予厚望的玄火釵卻是毫不遲疑,去勢洶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插進了異獸的左眼,沒釵而入,濺起黑紅色鮮血直崩起了半米有余。

  混沌獸悲慘的大吼一聲,雙目赤紅的對著顏語貞狂奔而去,而這時的顏語貞不知是驚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體內已沒了靈氣,一時只是怔怔的呆立著。

  百裡門主面目嚴肅,似是早有准備般忽的上前攔在了顏語貞面前,只伸手一指一道靈氣便准確無誤的落到了混沌獸眉心的弱點上,奔跑的異獸因著慣性有接著向前幾步,接著在百裡面前轟然垮塌,只余了一具屍身微微抽搐著,再過片刻連這輕微的抽搐也一絲不見。

  顏語貞面色蒼白的注視著這一幕,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遲緩的對百裡門主行了一禮,聲音中還帶著余悸:“多謝前輩相救。”

  百裡真人正色:“遇敵越強,便越不能慌亂無措,否則便真是把最後一絲勝算都拱手相讓,在旁的地方,可沒有長輩會時時看顧救助於你。!”

  “前輩教訓的是,晚輩謹記。”顏語貞抿緊了雙唇,態度認真。

  百裡便也緩了面色,安慰道:“不過你這是初次一人獨戰混沌獸,一時措手不及也是常事,煉氣圓滿能撐這麼就便已不錯,莫太在意,多來幾次便會順手得多。”

  顏語貞聞言似乎也輕松了幾分,躬身謙虛了幾句,答應了。

  這時百裡門主的五色蜂也飛了回來,百裡門主的蜜蜂與白冰的不同,因為是高階,個頭要大了兩三倍,且即便是身為靈獸門主的百裡真人,也只是養出了一兩只,不過相較之下,作用也確實大得很。

  比如此刻,黑色的高階五色蜂在百裡門主耳邊飛了一陣後,百裡便了然的點了點頭,將蜜蜂收回了靈獸袋轉身對易苒與范塵說道:“前方十裡有蛇形混沌獸三只,不算難纏,這次由你二人攜手斬殺,語貞你服些養元丹,在旁看著。”

  被點名的三人一起恭身答應,易苒與范塵一同拿出了煉化的飛劍,走到了最前。

  經過了近一月的磨合,這樣的場景幾人都已習慣,受蓮華之托的百裡門主很是負責,不止盡職保護天羽宗三人的安全,甚至在見到他們生澀的表現之後,還不知不覺的對他們進行了初步的教導。

  而百裡門主雖然不是易苒見過的修士中修為最強的,卻絕對是她知道的最好的導師。

  這些日子以來,從最初的在單純旁觀看、到聽百裡介紹動手時的要訣、各種混沌獸的弱點,到開始學著在旁略陣感受作戰氛圍,再到根據個人能力的不同,在百裡門主的看顧下各自單獨解決不同等級的混沌獸,直到現在,漸漸學會兩三人一同協調合作。

  從易到難,循序漸進,不僅過程很是合理科學,更重要的是百裡門主性格好的很,屬於平易近人、擅長激發鼓勵型的老師,雖然也會指出不足錯誤之處加以教訓,但不過嚴厲幾句,見你知道錯了就會立刻換成鼓勵安撫,讓你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主動在心裡牢牢記住。

  可以說,雖然易苒有真正的師父,但比起曾不凡來,易苒從百裡門主這裡學到的要多得多!

  其實不止易苒,這一月下來,除了雖然受百裡特意照顧最多,但因為一直有蓮華真人時時庇護的顏語貞表現不是那麼明顯,便連本來對誰都滿是不服傲氣的范塵,最近看向百裡門主的眼光都一日比一日的充滿了孺慕與尊敬。

  只有白水,還是依舊保持了沉默是金的原則,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參與這樣和諧的教育活動的意思,百裡門主也從在眾人面前和她交流過。

  只是這時才沒走出多遠,本來悠悠跟在眾人身後的白水卻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腳步一滯,接著忽的上前拽住了百裡門主的衣袖,面上還是毫無表情,但目光鄭重。

  百裡門主一愣,也忙叫住了在前的范塵與易苒,對白水問道:“何事?”

  白水第一次張了口,聲音是被可以壓抑過的低沉怪異:“不太對,我的骼甲蟲方才瞬間失去了感應。”

  百裡門主聞言一驚,當即也掐訣重新放出了方才的高階五色蜂,這次許是催的急,五色蜂速度很快的在眾人面前一閃而逝,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不過幾息功夫,百裡的面色也陰沉了起來,猛地停了手,抬頭喝到:“危險,御劍速退!”

  自進混沌界以來,百裡門主一直都是修為高深,溫和淡定的主持大局之人,此刻見他都成了這樣子,易苒幾人自然也不敢輕視,立即百裡門主的話音剛落,便都是拔劍而出,做好了准備,只剩下還沒從剛才的戰斗中回過神來,面色依然蒼白的顏語貞因為還未築基,無法御劍。

  百裡也不多說,抬手施力將顏語貞引到了自己的劍上,接著當前帶路,語氣果決:“是混沌颶風,跟上我,別飛高,貼地而行!”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由遠至近的過來來什麼東西,應就是先前百裡門主所說的三只蛇型混沌異獸,正揚著扁平的三角頭顱爬到了眾人面前,卻詭異的絲毫沒攻擊的意思,而是像有什麼在後面催著,顧不上理會別的一般,毫不停歇的從面前經過,瞬間遠去。

  見狀易苒心頭越發不安,忙催劍向後跟上了百裡的飛劍,手中也同時拿出了整瓶的養元丹,隨時准備著補充靈力。

  但易苒甚至沒堅持到需要服食養元丹的時候,不過半刻功夫,眾人身後便由遠至近的傳來了陣陣的轟響,且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如同起風一般已能明顯的感覺出身後有股將拉扯的力量,便來四周本來濃稠密布的混沌霧氣,都肉眼可見的開始往後聚集飄散。

  聽著這聲音,易苒終於忍不住的向後扭頭向後看去,龍卷風一般的螺旋吸引著濃重的霧氣成為了一個倒錐形,氣勢驚人的呼嘯著,正向這邊追趕過來,看這樣子,速度絕對要比他們幾人御劍飛行要快的多。

  果然,沒過多久,易苒便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幾乎已跟不上最前的百裡門主,但這時候她也明白是與死神賽跑的時候,只是咬了咬牙,將瓶中的養元丹倒了一把放入了嘴裡,努力無視體內已隱隱作痛的經脈,又往前沖了一把,趕上到了白水之前。

  只可惜因為太過急迫,易苒卻忘記了注意貼地飛行時要留神注意地面的地形,等得她猛然驚覺了迎面撞上的土丘時,就已然太遲,不可避免被土丘滯絆,飛劍與體內的靈力同時停了一瞬。

  只這一瞬,帶來的後果卻是無法挽回的嚴重,易苒再難抵抗背後的傳來的吸力,忽的向後倒下,易苒身後的白水看著在自己身側一閃而過的身影,來不及思考,條件反射的一把握住了易苒的手腕。

  但是能讓金丹真人變色,混沌異獸奔逃的颶風又是何其猛烈,也不過是築基圓滿的白冰非但沒能將易苒拽回來,反而也隨著這股力量被扯了下去,與易苒一起向著颶風旋轉的中心飛去。

  “冰兒!”百裡見狀忽的高喝了一聲,放下了劍身上的顏語貞沖了過來,一把將白水帶到了身邊,猛地放出了自己的丹田靈力,凝成了土黃的光暈,牢牢的將自己與白水釘在了原地,抵御著四周瘋狂的風力。

  而易苒則是無法控制快速的被卷進颶風中心,遠遠的看到了范塵放出了一鍾形的法寶,護著被百裡撇下的顏語貞跪坐其中,即便臉色蒼白的嚇人,嘴角甚至還留著一道血痕,抱著顏語貞的雙臂也絲毫沒有放松。

  冰兒?難怪呢,早該想到的。易苒嘴角帶了一絲苦笑,雖然心裡明明白白的清楚本就是自己失誤,怨不得別人,便是換了自己易地而處也會如他們一般,畢竟遠近親疏,無可指摘。但真正面臨了自己成為無人在意,被毫不猶豫放棄的那一個,心裡還是會有有那麼一點悲涼難過啊。

  感受著肢體被來回撕扯的痛楚,易苒忍不住的悶哼一聲,慢慢閉上了雙眼,我這是,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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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8 PM

第40章謝謝你

  易苒當然沒有死,她只是昏過去了,實際上她甚至都沒有昏過去太久,因為她體內丹田經脈的不滿的抗議,生生的又將她疼醒了過來,讓她覺著自己簡直像是一塊已經被擰干了水的海綿,卻還是再一直遭受著旁人的擠壓逼迫,直至她成為干燥淒慘的粉末,就此泯滅一般。

  因為昏迷前被颶風扯進了風眼,四肢內髒都被風旋來回撕扯著,易苒禁不住這瞬間產生的巨大痛楚,大腦才會自我保護的讓她瞬間昏迷,但她身體的自我保護卻並不單單只是如此。

  在易苒昏迷的期間,為了不至於因為颶風的撕扯而殞命,她丹田中的靈力自動開始了動作,運轉全身,保護著她的內髒,而丹田靈力耗盡後便開始一滴不漏的搜索起了經脈,直至用無可用,生生將她痛醒,這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因此在易苒清醒過來時,雖然身上滿是各樣的青紫擦傷,腦袋也眩暈的實在讓人想再昏死過去,但實際上,身體卻並未遭受到太過致命的傷害,還勉強能稱得上是健康。

  當然,也僅僅是暫時如此。

  剛剛醒來的易苒頭腦依然有些范暈,愣了好一陣才終於在自己渾身上下,從裡到外,從頭到腳,無孔不入的疼痛裡回過了神,大約意識到了自己的現狀,艱難的動了動手,驚喜的發現御劍逃跑時,為補充靈力拿著著一瓶養元丹居然還在牢牢的攥在手心裡,這才有些慶幸的忍者疼痛,將瓶內剩下的褐色藥丸一股腦灌進了口中。

  干涸已久的丹田經脈瞬間被充裕到過分的靈氣塞滿沖漲,這感覺也不會有多好受,但因為本來就因全身的各種難過的傷害疼到幾乎麻木,易苒竟也沒覺著這痛楚有多難熬,只是有些迷茫的額、安靜控制著養元丹內的靈力按著修煉的固定方向運轉,先集結於丹田,再慢慢的輸出至各個經脈抵御這四周無處不在的颶風。

  解了經脈裡最痛苦的燃眉之急,易苒忍不住的呻/吟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控制著自己直起身後,才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呆在混沌颶風的風眼裡,並且連身體也依然因為颶風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來回轉圈,順著離心力不停歇的做著圓周運動。

  怪不得,感覺這麼暈呢……易苒怔怔的想著,本打算著先盡力停下來再說,但略微嘗試過後就立刻很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這個打算,在四周環境都在不停旋轉的地方,單單自己本身想要停下來,要面對的阻力的確是出乎意料的驚人,完全不是此刻只剩下一口氣的易苒能做到的事。

  無力的垂下手,易苒放棄掙扎,聽天由命的一面由著自己的身體規律運動,一面用暈忽忽的腦袋遲鈍的思索著這颶風什麼時候才能停,自己這種時候又應該做些什麼。

  不知道想了多久,易苒倒是隱約的記起了自己上輩子似乎學過一門名叫地理的課程,裡面仔細講解過颶風台風的成因,好像是要有大洋?還要有什麼溫度差異來著……混沌界裡為什麼也會出現呢?難不成也有什麼海什麼洋嗎?對了,這是修真界,不能用科學解釋……不對,不是這個,我是要想什麼來著?對了,什麼時候能停!上輩子知道的台風登陸後最多也就十來天就沒消息了,不過那是登陸後有阻礙才行?那在這一片混沌的鬼地方呢?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悲慘的現狀,還是這輩子、直到死也擺脫不了?

  易苒迷惘又混亂的思維就停在了這裡,因為非但什麼結果都沒思考出來,她還突然發現,好像沒過多久,自己剛剛補充了的靈氣好像又快要告罄了!

  發現了這點,即便腦子還不是那麼清楚,易苒也不禁緊緊皺了眉頭,心下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這樣的消耗速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這地方出去,只剩不到三百顆的養元丹,能撐得過去嗎?

  只是下一刻,易苒就不再發愁這個問題,因為她似乎發現了另一件事,發現的同時,她甚至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而是瞬間臉色慘白的直起,滿面驚慌,接著又不停的在自己腰間摸了好幾圈,甚至還不死心的在周圍旋轉的昏暗颶風中找尋了許久,這才終於確定了——自己掛在腰間的儲物袋,確實是不見了!

  儲物袋中有天羽宗的弟子靈牌、宗門服飾,還有一些符篆與制符所需的各項用具、甚至養小白花用的一翁凝靈液。但這些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那袋裡還放著門內發的三十瓶養元丹!

  沒有養元丹,她便等於沒了最後一絲希望,沒了養元丹,她憑什麼在這險境中撐下去,等著颶風停下後找回來時的傳送陣?沒了養元丹,豈不是等於自己體內靈力真正耗盡後,便只能與眾多前人一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血骨肉化為混沌界的霧氣?意識到這一點,易苒的心裡已經不只是驚慌不安,而簡直稱得上絕望!

  巨大的失望、倉皇與畏懼之下,易苒扯著嘴角笑著,想著自己會面臨的下場,只覺著自己就是個異常諷刺的笑話,一時幾乎有些生無所求起來,想著自己干脆就這麼死了算了,也不必再這麼費力的活著,想方設法的在天羽宗與星冥門的夾縫之中辛苦求生。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就是這時候,易苒腦中忽的想起了小白花高亢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神想通,感受到了易苒心中的死意,聽來很是焦急急促,也就是這動靜,讓易苒忽的從這消沉的情緒中回過了神來,驚醒後想著自己剛才的心境,一時心裡滿是後怕。

  修道之人最是注重心境,若是生無可戀,道心不穩、或是有了巨大的情緒波動,即便毫無外傷也會靈力凝滯、修為大損,嚴重的更是會如當初突然知道了丈夫被殺的紀慧雲一般,修為散盡、心死命隕,若沒有在最後一刻回了神,或是有了更堅定的信念阻止,便真的只能沒入輪回了。

  自到了這異世,生活雖然一直都稱不上順遂如意,但多虧了易苒性格,卻都還算淡定堅忍,一直在努力調節著自己隨遇而安,在不甚如意的環境下盡力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生活與定位,倒是還從沒向剛才這般萬念俱灰過,想來是因為這一夜之間,接連的變故對她的打擊確實比想象的更大一些,竟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來回過神的震驚後怕,此時的易苒覺著自己的腦子已經清明了許多,似乎已完全擺脫了因為高速旋轉後遺留的暈眩,有了清醒的大腦,易苒也便能從小白花的嚶嚶聲裡想到更多,比如——書中記載,款冬精魂會儲存驚人的靈氣,早升階時一朝放盡的特性。

  易苒瞬間平靜了下來,一面控制著自己體內僅存的靈力,盡量消耗到最小,一面用神識把放在靈獸袋中的小白花取了出來,護在有靈力庇護的胸前,仔細看著。易苒這才發現自己取出的不止是小白花,白水,不,應是冰兒,送她的那兩只杏黃的五色蜂竟也呆在花蕊上被一起帶了出來,花蜂相映著,看來倒也很是協調。

  但小白花顯然不這麼覺著,在被易苒取出的一瞬間便一面欣喜的嚶嚶叫嚷著,一面可勁的甩著花心想把自己臉上的兩只五色蜂弄下來,但即便是低階,五色蜂也算是靈獸,自然比小白花這靈草靈活,最多抖抖翅膀,換個位置,卻還是堅定的呆在小白花的花心上決不動搖。

  努力無果的小白花終於想到了自己的主人,彎下花莖在易苒身上蹭來蹭去,委屈淒婉的嚶嚶叫著,顯然是在請求幫助。

  見狀易苒瞬間也忘了自己如今現狀般,情不自禁的失聲笑了出來,神念一動,便把已經煉化過的兩只五色蜂收回了靈獸袋,接著想到了什麼,將瞬間欣喜到搖擺起來的小白花捧到了自己面前,正了面色,開口說道:“等等,先別搖,我有事想請你幫我,不知道沒到升階的時候你能不能……”

  聞言小白花停下了搖晃,卻沒等得易苒把話說完,便了然一般彎了花莖,毫不遲疑的將花心貼到了易苒眉心上,微微輕顫了起來。

  易苒渾身一震,自小白花花蕊中傳來一股股清涼溫和的靈氣,自眉心而入,如沁人心脾的清溪一般汩汩的滋潤著她干涸已久的身體,易苒閉了雙眼,一時只覺著這甘露般的靈力連她心頭的裂痕都修補縫合了一般,安慰的絕不止是她久違了靈氣的丹田經脈。

  慢慢低了頭,抿嘴挨近,輕輕蹭了蹭了小白花的花心,易苒的聲音略微帶了些顫抖酸澀:“謝謝你,謝謝。”

  “嚶嚶嚶~”小白花不好意思般扭了扭花莖,似想退後,接著卻想到了什麼一般,終於還是更緊密的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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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9 PM

第41章見奇人

  不得不說,人的忍耐何和適應力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易苒不知在颶風的風眼裡呆了多久,雖然無法控制的圓周運動依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但易苒這時候竟也已經習慣了一般,幾乎不覺著有什麼暈眩之感,便連身上的傷痕經過這些日子恢復,也已好了七七八八。甚至因為日日夜夜時刻不停的進行著靈氣的循環往復,易苒經脈已擴寬了不止一分,靈力也越發的凝練,可以說,雖然她此刻還是築基初階,但等得出去後,幾面面對築基中階的敵手,也是不相上下,若運氣好些,說不定連築基高階的前輩也能有反擊之力。

  但這些好事的前提卻都是建立在出了混沌界,回歸南華的基礎上的,如今還只能老實呆在颶風裡的易苒,當務之急卻是得先努力撐到那個時候。

  “怎麼樣了?還能撐的住嗎?”剛剛從花心上吸滿了足夠的靈力,易苒低頭看著懷中顯得黯淡了些的小白花,關心的問道。

  “嚶嚶~”聲音略微有些虛弱,小白花蔫噠噠的點了點頭,似乎沒什麼精神。

  還能出聲,倒還不是太差,只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易苒微微皺了皺了眉頭,開口說道:“真的不用回靈獸袋裡歇一陣子?”

  不同於與一派死寂,完全處於凝滯狀態的儲物袋,靈獸袋裡則更像是另一處微型的空間,雖然也是片陰沉的方寸之地,但對靈獸來說卻是一能休憩的窩巢,袋內多多少少也會有些靈氣。

  但小白花卻不知為何很不喜歡,聽到這話甚至瞬間不見了剛才的蔫頭耷腦,顯得很是急迫的猛烈搖起了頭,傳向易苒腦中的嚶嚶聲也充滿了拒絕不願,接著竟還撒嬌一般彎下花莖在易苒胸前蹭了起來,唯恐易苒真將它扔回靈獸袋中一樣。

  失笑的搖搖頭,易苒閃了閃,輕聲笑著安撫著:“好了好了,不願就不願,我還能逼你不成,現在我可是全靠你活著呢,衣食父母啊,得罪不得。。”

  聞言小白花放下了心,接著得意的左右搖晃了起來,似乎很是高興。

  易苒笑過後面色卻又沉重了下來,再一次探出神識試了試混沌颶風的強度,雖說比剛遇上時略慢了幾分,卻還是沒有小到自己可以脫離的程度,且按照這樣的速度,怕是再過上許久也不一定能停得下來!

  雖然自從入了混沌界,時間的概念就完全模糊了起來,不那麼准確,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易苒大致上也有些感覺,知道自己自從被卷入混沌颶風中少說也過了有兩三個月,而天羽宗計劃的混沌之行時間是半年。

  若是還不能盡快出去,找到此次來南華界進來的人,便是小白花的靈力能撐的下去,隨著颶風移動了這麼許久,只憑自己怕是也找不到當初的傳送陣順利回到南華界。

  更重要的是,易苒心中隱隱還有更遠一些的顧忌,星冥門再過半年多些,便要大舉進攻天羽宗了,若是到了那時候還沒出利用化神大陣成功分裂了神識,紀慧雲發現自己的臥底竟不見了蹤影,怕是絕對會隨手就讓她元神自爆的!

  深深歎了口氣,易苒止住了自己的念頭,控制著自己盡量向好的一方面設想,免得再和上次一般,入了執念。

  對,說起化神大陣,自己竟忘了那枚極品靈石還放在懷中林山給的上等儲物囊中呢,這個還沒丟,這樣的話就是小白花不行了也完全可以靠著極品靈石撐下去!

  什麼?把極品靈石用了那化神大陣怎麼辦?現在不是考慮那個的時候,說不定到時候就有辦法了呢?說不得自己一會就能出去,還用不著極品靈……哎?哎哎??

  易苒睜大了雙眼,猛地直起了身,伸手合上了自己驚詫下巴,方才想著說不定一會就能出去真的只是她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罷了,她本身完全沒想到竟真的會實現。可是現在……居然真真切切的有了一股力量在把她往颶風之外拉?!

  易苒簡直懷疑自己是魔怔了,已經出現幻覺了,但這股助她向外的力量是如此的渾厚而有力,只不過幾息功夫,她的半個身子甚至已經離了風眼,探出到了風旋之中!

  雖然易苒感受到的撕扯之感就更加劇烈了,但她此刻卻絲毫不覺得難受一般,在確認這真的是事實之後易苒二話不說,立即也順應著這股力量努力的往外探去,她甚至沒考慮過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能不能這般輕易的跟著出去,會不會有大的危險。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在易苒的心裡,沒有什麼會比她這兩月經歷的凶險更大的狀況了。

  將易苒向外拽出的力量確實大的驚人,甚至不用易苒費太大力氣,這股力量便很是輕易的將易苒帶出了颶風中心,接著速度非但未減,反而越來越快的帶著她向西北的方向沖去,而且——越來越低!

  見勢不好,易苒反應敏捷的將小白花收進了靈獸袋,接著將自己全部的靈氣都護到了身軀頭臉上。

  果然,易苒剛准備好,下一刻便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雖說有靈力護著沒受太大的傷,但因為天羽宗道袍的符陣經這一番折騰早已失效,易苒自然理所當然的被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哎呦,力氣使大了,沒收住。”便是這時易苒耳邊傳來了有些滄桑低啞的聲音,聽來似乎年紀不小,但語氣中卻並不怎麼抱歉,反而滿是幸災樂禍的得意。

  易苒努力的爬了起來,抬頭暈乎乎的看著,對面不遠處隱約盤膝坐著一團身影,似乎發現了易苒的衣服,還熱情的招了招手,似乎很是高興:“咦?是個天羽宗的女娃娃,竟還有頗幾分姿色!”

  狠狠的呸了一口,吐出了方才吃進嘴裡的石渣塵土,易苒心內狠狠腹謗了一句:憑這一副連媽都看不出來的尊容,你是從哪看出的姿色!

  當然,想歸想,易苒卻不會傻到說出來,一來,對方一看就是高深莫測的世外高人,剛剛還救了她的命,自然不能無禮得罪,且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就壓根就難受的說不出話!

  明明在天上轉著圈飛了幾個月都不再暈的腦袋,在她易苒到了地上之後反而立刻抗議了起來,不止胸前一陣陣的翻湧、眼前全都是旋轉的重影,連雙腿都好似站不起來了一般只能軟綿綿的跪伏在地上,在這個時候還能聽清面前這人的話,看清是一團人影,已經分外不容易了,實在是不能再奢求更多。

  又趴在地上緩了好一陣,等得眼前世界的旋轉速度降到了能接受的范圍之內,易苒費力的站起,慢慢挪到了不遠處的人影面前,又盤膝坐了下來。

  “你是天羽宗弟子?”眼前這人興致勃勃的開了口。

  動了動咽喉,依然難受到不想說話的易苒遲鈍的點了點頭,不過為了禮貌還是抬頭看向了對方,雖然她此刻眼前還只是一團慢慢旋轉的青色身影。

  不知是不是對方把她迷惘的眼神理解為了感謝詢問,便接著自顧自的開了口:“吾既是清熾宗灝澤真君!與你天羽也算同氣連枝了,本該如此,不必太過感動!”

  雖然對方的口氣好像是“我就是玉皇大帝”一般覺著全世界都該認識他,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真君、清熾宗的易苒也不甚在意,聞言低下頭閉眼揉著額角,過了片刻覺著差不多了,易苒才長出口氣抬頭艱澀的開了口:“多謝好……呃,真君”

  “你竟不知道我?”這個灝澤真君顯然從易苒含糊的話裡發現了不對,頓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深沉的歎息一聲:“也對,這都過了近千年,世人忘了我的威名也不奇怪……”

  易苒依舊呆呆的看著他,這時候眼前不怎麼轉了,也能看出來救她的是個一身青衣的老者,雖然看樣子、聽他話的都估計是個很不平凡的人物,但此時看來也就是一個一頭白發,滿臉皺皺巴巴,還生著老年斑的老頭,和所有老頭都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並非是盤膝坐在地上,事實上這人已沒了腿,就只是上半截干脆的斷開直立在地上。

  但對方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反而依然沉浸在易苒竟沒聽說過他的失望惆悵裡,搖了搖頭,自語般歎息著:“哎,本以為又遇見了仰慕我的小姑娘呢,白耗了這麼多靈氣,真是,虧本了!”

  “仰……慕?”易苒一頓,干咳了一聲:“雖不知前輩為何有如此誤會,但晚輩之前確實是從未……”

  “不是仰慕之人,為何要在懷中貼身帶著本君的親筆!”灝澤真君聞言不知為何很是生氣,忽的一抬手易苒懷中的儲物囊便極快的飛到了他手心。

  易苒一愣,還來不及阻止,就看見了對方在儲物囊上隨手一抹,翻過來一倒,便順暢的將袋裡所有的東西都嘩啦啦的倒了個干淨。

  見狀易苒未出口的阻止瞬間便換成了驚慌震撼,這個從林山處得來的中階儲物囊並不同與天羽宗統一發放、隨便誰都能打開的低階布袋,因為已經用精血煉化認了主,除了本人,旁人想打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要讓等她死了等神識消散!在她還活著的基礎上,哪怕是元嬰大能想安全的解開,也需要費大力氣,小心翼翼的抹去神識再重新煉化。

  可這人卻竟然只需要隨手一抹!

  對方完全沒在意易苒的表情,在倒出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中翻找了一陣後,根本無視了一角的極品靈石,而是舉起了活色生香的小黃書《肉*團》來面帶回憶的翻閱了一陣,接著滿面深意看向了易苒,說的眉飛色舞:“原來是你藏得是我的繪本,真是看不出小小年紀竟也這等癖好?同道中人,妙,妙得很!”

  易苒終於回過了神:“你是,不倒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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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39 PM

第42章清熾宗

  “不倒道人……”灝澤真君摸著下巴沉吟著,看著小黃書封面的署名,半晌點了點頭,露了個既悵然又很是微妙的微笑:“倒也對,年輕時取的混號,真是有一陣沒聽人叫過了。”

  驚喜過後的易苒心頭一動,目光忍不住的就又放回了剛剛對方倒出來的,她抄錄著化神大陣符路的白紙上。

  這不倒道人可不光只會畫活色生香的小黃書,如果說曾不凡在符陣之道上算是大師級別的話,不倒真君絕對是個比曾不凡厲害許多,可以陣法方面開山立派的一代宗師!否則不說自創“化神陣法”這樣神奇的存在了,便是那小黃書,雖說不是什麼有大用的東西,但能將那般復雜細碎的符路完美無缺的結合到圖畫裡,讓書中的男男女女能真人般風流蕩漾,就不是輕易能做到的事。

  如果……如果能請這位化神大陣的原創者直接幫她制出大陣,想來分裂元神一事定會是萬無一失了吧,並且,好像幸運之神都在眷顧她一般,甚至連制陣所需極品靈石與陣盤陣旗都是現成的!

  這念頭一起,易苒便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若不是心底裡還有一絲清明控制著,告訴她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的直接開口,她怕是早已直接撲上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易苒眼裡如此明顯的炙熱不倒道人也不會感受不到,似乎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她,開口問道:“莫不是你不知灝澤真君,只知道我是不倒道人?”

  “是是,晚輩慚愧,經不知真君大名!”要有求於人的易苒此刻乖巧異常,似乎完全忘了以前在心裡想過這不倒道人就是個老色鬼的話,滿面真摯的奉承道:“但晚輩對不倒真君的陣法與、與畫技!都是仰慕的很呢!”

  不倒道人聞言卻似乎不怎麼高興,有些遺憾的歎息了一聲,搖頭說道:“本還想著將這繪本留下解解悶呢,卻不知你竟這般喜歡!罷了,遇見一同道中人也不容易,我就不奪你所愛了,還是給你留著吧!”

  不倒道人說著隨手將小黃書扔回了易苒手上,滿面都是忍痛割愛的樣子。不妨對方竟把自己的話理解成了這樣子,不過只要能分裂元神,這些都無所謂!

  易苒握著這“活色生香”的繪本面色復雜,半晌方扯著嘴角又將書奉了回去,干笑道:“哪裡,此書本就是前輩所繪,前輩要收回也是應該,晚輩豈敢善留。”

  不就是一個只值一塊下品靈石的小黃書,誰捨不得啊,要能憑這個和大神拉近關系幫忙繪制個化神陣,簡直是再合算不過的買賣!易苒心頭暗道。而顯然,她的這番舉動也如願的取悅的不倒道人,當即便又把小黃書收了回去,樂呵呵的笑著:“也好,可惜我此時無丹砂符紙,你若有,不如拿出來,我再給你重繪幾幅,這《肉pu團》乃我年輕時所繪,說來比如今水平差得遠了!”

  不說符筆、丹砂、符紙這些東西都隨著天羽宗的儲物袋一起在混沌颶風裡遺失了,便是還在,易苒也絕沒有興趣圍觀這滿臉褶子的老頭現場畫裸|體交合,因此易苒也當即連忙表示了滿腔的感激與遺憾。

  又客套幾句,易苒覺著應該再與對方拉拉關系再試著提出要求,於是便也恭敬問道:“不知真君為何長居混沌界,而不去南華呢?”

  不倒道人翻著繪本,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卻又是理所當然的傲然:“本君自上界歸來,是為了解四華界混沌天劫的,自不會在下界苟延殘喘!”

  “您是化神前輩?”易苒一驚,接著也帶了些恍然,上界歸來的化神期,也難怪隨手便能抹去她儲物囊中的靈識了。

  “以往是,如今在混沌界已跌成元嬰。”不倒道人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壽元將近,是何境界也沒什麼好在意了!”

  易苒抬眸注視著對方臉上的皺褶與老年斑,並不如何驚訝,比起凡人來修道之人壽元要長的多,築基可活三百年,金丹五百,元嬰壽元近千,化神易苒雖沒聽說過,但想來也不會少得了,但在不服食駐顏丹的基礎上,外貌卻都是以築基時為准,少年築基外貌便永是少年,老年時才築基便也只能白發飄飄。

  不過無論外形看起來再年長,精神氣頭卻不會差了,即便是古稀耄耋之齡,主要築了基,便都可以被稱作一句鶴發童顏,精神健碩。出現像不倒道人這時這樣老朽之態的,只有一個可能——壽元已盡,亡期將至。

  若按不倒道人所說的,他應是混沌天劫剛發生時下的界,直到現在少說也有幾千年,即便是化神期的真君,性命差不多也該到了盡頭。

  但易苒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讓對方不高興,因為接著便只撿了上一句敬佩的說道:“為拯救萬民甘至於此,前輩高義,晚輩拜服。”

  不倒道人面帶鄙夷:“哼,迂腐之輩,本君下界是為了救我清熾宗,與萬民何干。”

  易苒面帶尷尬,不倒道人卻又接著歎息了一聲,滿是感慨:“本以為憑一生所學,能探出混沌之劫的緣故,想出解決之法,卻我想得輕易了,天命難違,白白折了自身……”

  不同於方才一直的嬉笑怒罵,不以為意,這句話說得滿是滄桑嗟歎,透著數不清的的悲愴悵然,讓易苒一聽之下心頭也止不住的沉下去了幾分,不知該說什麼好。

  接下來的時間易苒基本保持了沉默,只是安靜的聽著面前這位太久沒與人交流過的真君大致說起了他的一生。

  其實乍一聽來倒是和曾不凡有些相似,都是因為萬裡挑一的天賦靈根,被收入了宗門,不過不同的不倒道人靈根乃五行俱全,拜入的原本西華界的主宰清熾宗,都是天才人物,修為漲得驚人,修道玩膩了便開始學起了符陣丹藥之類雜道,且都是同樣成效驚人。

  但不倒道人比曾不凡強的多的一點卻是,他的情商一點也不欠缺,反而高的驚人,總之據他說在當時的西華乃至四華界,因為他風流倜儻,英俊美貌,明著暗著仰慕他的姑娘少婦那是數不勝數,不計其數!隨便出去轉轉,都能收到幾個表白,幾份定情信物,化神圓滿升入上界之時,更是碎了四華界女子們一地的玻璃心,他的書畫真跡,因為被許多姑娘貼身收藏,時時拿出睹物思人一番,便更加的遭人瘋搶,連給門派弟子們手錄一本秘籍都會被人偷搶了去。

  灝澤不勝其煩,才干脆給自己起了“不倒道人”的名號,不署真名,這才稍稍好些,至於這名字的來源……在易苒問過後不倒道人後,對方眉飛色舞,滿含深意的解釋道:“金槍不倒!”

  易苒一瞬無言,雖然她從心底裡很是懷疑這個喜歡繪春宮的人,卻愛慕者滿天下言論的真實性,但這種情形下顯然也不能反駁,只是強扯著嘴角應和了幾句,便忙不迭的轉了話題問他既然如此,為何會淪落到如今這地步?

  果然,一提到這話題,不倒道人的面色立馬就不好看了起來,說得也異常簡短,因為當初混沌天劫忽至,清熾宗從上界便把他請了下來看看能不能想到解決之法。

  而那時的不倒道人意氣方剛、滿腔豪情之時,雖然混沌霧氣來的蹊蹺詭秘,卻也並不放在心上,覺著天地靈氣不會無端消散,既然是被混沌霧氣消解了,那就定然還溶在混沌霧氣裡,而既然靈氣能融進混沌霧氣之中,他就定然有法子再把靈力分解出來!甚至於在被清熾宗宗主懷疑過這說法後,還信誓旦旦的以心魔起了誓!

  要讓易苒來看,若是從萬物守恆的偉大定律來說,不倒道人這番推斷是相當有道理與科學依據的,聽起來似乎也是完全可以實現的,但很可惜的是,不說想到把靈力重新分出的法子了,不倒道人在混沌界呆了上千年,甚至生生由著混沌霧氣侵蝕了他的雙腿來親身感受,卻連靈氣消解到了何處都依然毫無頭緒,似乎那曾經充斥四界的充沛靈氣真是就是無端消失了一般!

  混沌天劫一事沒有解決,因為心魔之誓又無法對此置之不理,不倒道人便生生的在這什麼都沒有的混沌界裡呆了上千年,直至壽元將近,遇到了被混沌颶風帶來的易苒。

  聽完這故事的易苒一時也有些唏噓,不過不倒道人說罷搖了搖頭卻似是死心一般,不知是勸導自己還是當真不再在意的接著對易苒說道:“天命如此,不必再提,你我能在此事相見也算有緣,說罷,從你知道我身份起便心不在焉滿面焦慮,是為了什麼?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本君倒是可幫幫你。”

  易苒聞言長長舒了口氣,一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般的好運氣,但想著這定是物極必反、苦盡甘來,便也高興了起來,忙先道過謝,便將地上記著化神陣符路的紙張遞到了對方手上,面色激動。

  但不倒道人接過後,一望之下卻是皺緊了眉頭,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

  易苒心頭一緊,難道哪裡出了差錯,化神大陣的作者竟不是對面這人嗎?這麼想著語氣裡便越發是小心翼翼的希冀:“這是,化神陣啊!”

  不倒道人嗤了一聲,抬頭嘲笑的看著易苒:“畫成這樣子,你也好意思說它是化神大陣!”

  ……

  這麼玩會嚇死人的!易苒目光滿是幽怨,不倒道人看著似乎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了一般,在確認了易苒是真的的分裂元神後,雖然有些不理解,卻也只說這是小菜一碟,答應的異常果斷。

  易苒感激異常,又站起身恭敬施禮,鄭重的謝過了,不倒道人卻滿不在意,拿起了一旁的極品靈石,一面隨意翻著手上的紙張回憶著,一面頭也不抬的說道:“不必如此,不說有如此緣分,只說你是天羽弟子,單看在我們兩宗的情分上,隨手之……對了!”

  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倒道人抬頭看向了易苒,面上有幾分記掛:“當日混沌天劫,西華淪陷,記得我清熾舉宗避入南華天羽,不知我清熾宗如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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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40 PM

第43章提要求

  “不知我清熾宗如今如何?”

  聽了這話,易苒頓時無言,在南華界這麼多年,她壓根就沒有聽說過什麼清熾宗,若是按不倒道人所說,當初堂堂西華界的主宰,與天羽宗不相上下的存在,又是舉宗避進了南華界,如今怎麼著也不可能全宗沒一個人剩下來,淪落到宗門覆滅的程度。

  當然,也有可能是當初的清熾也全部並入了天羽宗,大家干脆合二為一、不分你我了,但易苒也不是天真的孩子,自然能想象的出即便真是如此,天羽在這其中做出了什麼才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也十分值得深思一番。

  只是停滯的這一瞬,易苒便也失去了謊言相騙,偽裝天下太平的最好時機。不道道人顯然從易苒的面色裡看出了什麼端倪,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正了面色嚴肅的看著易苒 。

  在心底歎息一聲,易苒終於還是抬眸說了實話:“晚輩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什麼清熾宗。”

  不道道人聞言一滯,雖然一言不發但面色卻越來越是陰沉,沉默了半晌,才忽的沉聲開了口問道:“妙仙宗、金元門你也可聽聞過?”

  “也未曾。”猜想著這可能是除了南華西華外另兩界的主宰,易苒說得斷然,頓了頓,又補充道:“在如今南華界中,唯有天羽一家獨大,旁的宗門至多不過二三流,只能仰天羽鼻息。”

  說到這,其實易苒心裡也有了些隱約的思量,混沌天劫,三界全滅,偏偏只剩下南華界留下了一大半,不說以往四宗定然不會那麼親如一家,就算關系真有那麼好,這種大事關乎全宗命運的時候,定然也不會講究什麼情分,獨獨在天災中幸存下來的南華宗接下來要面對的就一定會是*。

  這樣的危險,但偏偏實際情況是,千年前三家與天羽不相上下的宗門一起到了南華界,想用各種手段與天羽宗分享南華界本就不多了資源,可千年之後,天羽依然是南華、不,甚至天下第一大宗,其余的三界的三大門派卻從此渺無蹤跡,甚至連淪為二三流門派的機會都一個沒有,干脆被混滅的干干淨淨!這麼一想,自入門來一直覺著大氣仁慈,與邪修不同的名門正派天羽宗果然不是那般簡單。

  不倒道人似乎對這消息不出所料,面色難辨的扯了扯嘴角,口中未停:“萬象圖、玄武譜、水遁九變、凌霄劍訣呢?這些你可曾聽聞過?”

  易苒抿抿嘴唇:“前三者皆未曾聽聞,不過凌霄劍訣乃天羽獨家功法,名揚南華,甚至天羽主峰之一便是已凌霄為名。”

  “天羽獨家功法!”不倒道人聞言恨恨重復了一句,語氣中是滿滿的氣憤與戾氣,因著這憤怒甚至周圍本滿滿飄散的混沌霧氣都忽的旋轉凝聚了起來。

  易苒忍不住的一縮脖子,慢慢後退了幾步,面色倒是未變,但心中卻是越來越沉,看向在不倒道人面前地上散落的極品靈石等物,目光裡滿含憂慮。

  慢慢冷靜下來的不到道人,側目見她著樣子有些不屑,忽的施力凌空懸了起來,將地上的極品靈石與制陣所需拿到了手中,冷哼道:“本君向來言出必行,便是天羽卑鄙無恥、卻也不至於遷怒到你個小姑娘頭上!”

  易苒心情復雜,一時也是滿心羞愧,但化神之事對她來說太過重要,無法拒絕,因此卻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起身又深深施了一禮。

  不倒道人沒理會她,徑直飄離得遠了些,來回查看比對著,尋找設陣的地形,半晌手一抬四枚陣旗快速的j□j了四角,這才語氣陰沉的問道:“你的元神寄存之物呢?”

  易苒忙上前站到不遠處,回答道:“晚輩未曾准備。”

  “哼!”不倒道人斜覷她一眼,沒有說話但目光裡滿是“沒准備那你還分個屁”的意味。

  易苒一頓,解釋的更加小心:“晚輩並不想將元神一下子一分為二或是分出許多,只是想割出極小的一份由他消散,連神智都都不一定能生出,實在不必另找器皿人身寄存。”

  不倒道人眉頭一皺,冷笑道:“你倒是去凡俗界,給我找出來一個能掄著百十斤的大刀一下從生肉中間挖出來條肉絲的屠夫出來。”

  自從知道了清熾宗的消息,不倒道人原先的溫和一絲不剩,對易苒這個天羽弟子瞬間就沒了什麼好聲氣,這些易苒十分理解,為了分出紀慧雲的神識也甘願領受,但此刻聽見這句話卻也是不禁一頓,愣了片刻大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確實,恐怕是她先前將化神大陣想得太神奇了,化神大陣便好比大刀的話,她本身就是那持刀之人,分裂元神何等痛苦的行為自然是瞬間一刀兩斷,又怎麼能那般精細的單單剮出有紀慧雲神識附著的那一小塊?便是易苒能忍住這樣的痛苦,也決沒有這樣的本事!

  但事到如今也沒有旁的辦法了,即便是元神少了一半也總好過一半都沒有直接自爆,至於分裂後的元神衰弱,那也日後的事了!易苒沉思片刻,咬緊了牙關又對不倒道人說道:“既是如此,元神分出之後由著它消散便是,只是麻煩前輩了。”

  不倒道人聞言挑了挑眉,說實話他想出的這化神陣雖然神奇,但對修道之人來說本就是弊大於利,如今連這一些微的利都沒了,卻還有人巴巴的要這弊端?想到這,本打算盡快做完讓易苒立馬走人的不倒道人也不禁起了些興趣,也不接著布陣,而是到了易苒面前,疑惑問到:“為什麼?”

  易苒也不隱瞞,詳細的解釋了星冥門與紀慧雲的事,不知是不是抱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念頭,不倒道人聽罷心情似乎好了幾分,帶了些諷刺的說道:“星冥門?倒是從未聽過,不過只一元嬰初期的女修便能給天羽找這麼大的麻煩,哼哼,看來如今的天羽也不過如此。”

  易苒沉默,不倒道人卻又忽的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問道:“這麼說你拜入天羽本就不懷好意!”

  易苒想了想,低聲應了一句:“是。”

  “哈哈,好得很!”不倒道人聞言笑得更歡,半晌停下來之後忽的正了面色,慢慢說道:“元神若是這般分了一半出去,你定會修為大減,日後也不一定能恢復的過來,除非遇上了大機緣,修為此生也就止步築基了。”

  易苒此刻也完全堅定了決心,口氣斷然:“晚輩明白。”

  不倒道人瞇了眼,語氣輕緩卻如同重錘敲擊般狠狠的落在了易苒心頭:“不過一元嬰初階的神念,不用化神陣,本君便可給輕易與你你抹除。”

  易苒心頭一震,卻並不是單純的欣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倒道人也不會平白的這般樂於助人,而在這種情形下,她要付出的代價,自然還是離不了天羽宗。

  不倒道人靜靜的看著她,並未催促,但態度不慌不忙,似乎是極有把握。

  深深吸口氣,易苒抬頭直視著對方:“前輩要在下做什麼?”

  “全力幫那個什麼星冥門,全滅天羽,只要你立下心魔血誓,壽元近前這一段時日,我也會此生所學傾囊相授。”

  易苒搖頭:“在下求您本就是為了擺脫星冥門束縛,自然不會自投羅網,何況,天羽或許確實對不起清熾宗,對我卻只有恩德,毫無虧欠之處,您有權復仇,但我沒有,為了一己之私這般作為,無異於恩將仇報。”

  不倒道人冷笑:“到沒看出來小姑娘還是個正人君子。”

  “不敢,只是性情怯懦,沒法那般理所當然的做虧心之事。”易苒垂下眼簾,說的坦然:“在下只求順應本心,若當真如您所說暗害了天羽,定也會心生愧意,有這執念擋著,心境同樣會成修為阻礙。”

  不倒道人陰沉的看向她,威脅的說道:“你可知本君想,你連這混沌界都出不去?”

  易苒抬頭看著他,目光堅定,清楚的說明了她知道,但不會妥協。

  二人僵持半晌,不倒道人忽的松了面色,坐回了地面,聲音莫測:“好,極好,既是如此,我便換另三個條件,你只要答應,本君照樣會助你。”

  易苒安靜的看著他,似有所待。

  “一、回去後查清楚我當初清熾宗與天羽內情。”

  易苒眨眨眼:“好。”

  “二、回南華界後即刻尋機開宗立派,本君不管你立的是三流還是九流,人數是多是寡,宗門名字卻定要是清熾宗!”

  聽了這要求,易苒雖然面帶疑惑,但思量一陣,最終還是正色答應了一句:“是,雖人微力薄,晚輩也定盡力將清熾發揚光大。”

  不倒道人微妙的笑了笑,抬頭看著易苒,雖是在下仰視的角度,神色裡卻滿是把握與傲然:

  “第三,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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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w08 發表於 2015-1-17 09:40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8 12:12 PM 編輯

第44章神識去

  易苒最終還是同意了拜不倒道人為師,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做的緣故,除了因為來自異世,在心底裡就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說法沒什麼太多認同感之外,更多的,怕就是因為她真正的師父曾不凡太過奇葩,讓她實在沒法生出什麼尊敬之意了,於是在這種情形下,易苒將不倒道人的前兩個要求立下心魔血誓後,便也依足了規矩跪了下來,恭謹的行了拜師禮。

  不倒道人見此很是暢快的笑了起來,接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笑容忽的一頓,面色滄桑的歎了一聲,垂頭隨意說道:“起來吧。”

  易苒答應一聲,剛剛站起懷中便忽的砸來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比尋常的儲物囊略大幾分,也重了許多,因為沒有准備,易苒剛一接手手心便是一沉,全身都因此低了下去。

  有些忙亂的適應了這重量,易苒剛剛重新站好,不倒道人低沉的聲音便也傳了過來:“乾坤袋,存了這麼久,雜七雜八的還有些東西,你先拿著,再重煉也怪麻煩的,沒必要了,等著我死後神識消散了,你再打開便是。”

  最後這句話有些英雄遲暮般的悲涼,易苒本來有些驚喜期待的心情瞬間因此一絲不剩,便也沒再對新師父的行為表達什麼感激喜悅之情,只是安靜的應了一聲,便將這乾坤袋收進了懷裡。

  過了這麼久,易苒體內的靈力也已消散的差不多,側目見不倒道人此刻沉吟不語,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便也不去打擾,只是自己行到了一旁,盤膝坐下拿出了小白花,與它交流幾句後閉目吸起了靈力。

  約莫半刻鍾,體內靈力重新充沛起來後,易苒睜開了眼。不倒道人似是從沉思中回過了神,正在她睜眼後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款冬升階所需靈力不少,升階不易,你為何不服食丹藥?”

  “因不小心遇上了混沌颶風,晚輩所帶丹藥都已遺失。”易苒起身上了前解釋到。

  不倒道人越發奇怪,不滿的問道:“我本以為你是在修煉,可既是已沒了丹藥,怎還敢這般坐視靈力消散?”

  易苒瞪大了雙眼:“不坐視,又能如何……這沒辦法阻止啊。”

  不倒道人這才像是有些恍然:“原來你竟不知閉靈之術?”

  易苒愣愣搖頭。

  經過了不倒道人一番解釋,易苒才明白了,混沌霧氣侵蝕最厲害的只是天地靈氣,但對人體本身的筋骨血肉反而只是循序漸進的影響損害,速度很慢。哪怕是凡人,身體壯實的都可以熬個四五年,就更莫提肉身被靈力滋養錘煉過的修仙者了。

  所以說,如果在不修煉,不與人對戰,不御劍……總之就是完全不使用靈氣,只是靠著肉體的力量老老實實呆著,在混沌界生存是完全沒什麼問題,當然,別的是什麼都做不了就是。

  但問題是,修道之人也已習慣了能時時刻刻在體內各處都充滿了靈氣的日子,有些刻苦的,甚至在日常生活裡都不停止修煉,靈氣吸收消耗的循環,對他們來說就像呼吸一般,甚至由不得自己控制。

  這種時候,就需要不倒道人所說的閉靈術,算是一種特殊的功法,按照這種方法所說的順序在幾大特定的經脈中繞轉靈氣,幾乎可以保證體內的靈氣一絲不外溢,自然也就不會被混沌霧氣吸取,直到四肢內髒被污染的厲害了,再分出一小部分來洗經伐髓,便立即就可恢復如初。不倒道人之所以能在混沌界裡呆上千年,想來靠的就是這方法。

  明白了竟有這樣的方法,易苒有些驚喜:“竟還有這等妙法,晚輩從不知道,天羽與其余宗門也未見有知情者,想來是在千年間失傳了。”

  如今的南華界,失傳了的各種“上古”秘法,秘籍都不算少見,易苒一聽自然便想到了這種可能,不過不倒道人聞言卻有些不屑,冷笑了一聲,語帶鄙視:“天羽又未曾遭過滅門之災,連《凌霄劍訣》都能成了它的獨家功法,何況一小小的閉靈術?失傳!哼,怕是小家子氣,不願讓旁人知道才是真的。”

  易苒聞言一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倒道人倒也沒有等她給什麼反應,冷哼過後便正了面色,沉聲吩咐了一句:“留心記住。”

  知道這是要傳授自己閉靈術了,易苒也忙集中了精神,因為手裡的小白花又一次嚶嚶出聲的表示不願回靈獸袋裡,易苒想了一瞬便將它放到了面前,接著認真記起了不倒道人已經開始說起的口訣。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天才都不是個好老師,不倒道人的口訣念得很快,遇到難以理解的復雜地方,倒也會解釋,但解釋起來卻絕不超過三句,一句瞬間帶過,從不關心易苒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問題。

  當然,易苒倒是能感覺出,這倒不是不倒道人故意難為,而是不倒道人覺著這樣簡單的事最多解釋兩三句就夠了,完全不需要更多,因為雖然不倒道人沒像曾不凡一樣直言她就是個智商低下的白癡,但這種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可以跟上進度的教學方式,也著實讓易苒壓力滿滿,全神貫注的不敢有一絲懈怠。

  因為太過認真,易苒自然沒心思關注放在腳邊的小白花,而款冬精魂雖說在南華界是聖階靈藥,但在不倒道人眼裡卻似乎算不得什麼,也從未對這小白玉瓶表現過什麼關注。因此,一教一學的兩人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地上的小白花也一直將花心沖著不倒道人,一動不動的連平常習慣的晃動都沒有,像是也在聽課一般專心致志。

  不過一刻鍾,講罷了的不倒道人擺擺手,示意易苒自己試試,但馬上就對易苒表現很不滿意般阻止她,甚至直接伸手貼上了易苒後心,自己輸入靈力順著易苒經脈轉了一圈做示范,虧得不倒道人原先的化神修為,神識驚人,做這樣危險的事竟也很是順暢,沒把易苒弄到走火入魔。

  做了示范的不倒道人似有些感慨,滿面憂愁的摸了摸下巴,搖著頭說道:“當日我堂堂灝澤真君,四界無人不知,眼光甚高,連五行俱全、十四接丹的美貌小姑娘跪地苦求都不屑一顧,壽元將近之時卻竟收了你為開山弟子,本是天羽弟子又天性愚鈍就罷了,姿色竟還這般平平!當真是,世事無常……”

  正在閉目接著嘗試閉靈術的易苒,聽了這話的一時幾乎控制不住要岔過氣去了,剛見面的時候誰說她還頗有幾分姿色的!給天才當弟子什麼的,最討厭了,明明在星冥門或者天羽外門時都算得上是能自學成才的好學生,便是最近在百裡門主手下的時候還頗得贊譽,多次誇她“悟性極佳!”可一到曾不凡或者不倒道人這,簡直就和白癡也沒什麼差別!

  *

  但無論易苒再怎麼無奈糾結,在不倒道人身邊學習的日子也依然不可阻擋的繼續了下去,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她終於可以不再修煉南華界最尋常的無屬性功法《清元訣》,而是有了真正高等級,能從煉器一直修煉到化神期的聖階功法——《流木典》。

  按不倒道人所說,在原先的四界宗門中,天羽擅煉丹,向來與人為善,而清熾則主出劍修,除了天羽外與其余兩門多多少少都有過些沖突,但因攻擊力是四界之最,倒也一向不怎麼在意,《凌霄劍訣》本就是清熾宗的功法,是清熾宗揚名四界的最大依仗,因此不倒道人聽到易苒說天羽私占後才會這般氣憤,若不是因為不倒道人的靈根不適合《凌霄劍訣》,並沒修習過,他是一定會把這劍訣傳給易苒來出這口惡氣的。

  不過對易苒來說,《流木典》卻更為適合,不倒道人本人正是修煉的正是這這本功法,按不倒道人的話來說,易苒是水土木三靈根,而功法則本就是清熾宗一陣法前輩所創,以木屬性為主,水土為輔,金火雖也會涉及,但不是主要,即便沒有靈根也沒什麼大礙,簡直像是為易苒量身定做的一般。

  不過功法雖神奇,卻也是要循序漸進的修煉的,不倒道人顯然沒這個時間等著她,因此在仔細對她講解了《流木典》,確認她都記住了之後,不倒道人便也干脆的將這事拋到了一邊,開始從頭對易苒進行了另一方面的教導——符陣之道!

  一直以來,易苒對符陣就都是自己對著書籍玉簡摸索理解,這其中不知走了多少彎路,但有了老師教導果然瞬間便不同,能想出化神大陣的宗師人物水平自不用說,加上此刻是真心教導,也不用拿書籍課本,信手拈來侃侃而談,不過寥寥幾語,便深入淺出、春風化雨一般另易苒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的直呼“原來如此。”

  專心於一件事上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不倒道人的老態一日比一日的明顯了起來,不過幾個月,便如凡俗界尋常的老人般一樣,漸漸開始了咳嗽,腰背越來越佝僂,黑褐的老年斑爬滿了手背,滿面的皺紋堆積的簡直不像是真人,甚至於,都開始掉起了牙!

  那時不倒道人正在易苒仔細講解了他所知的,有關天羽宗九轉乾坤大陣的陣法內容,快到了結尾時,便忽的捂嘴一陣猛咳,停歇下來後手心便赫然躺著一枚白牙。

  看著手心,不止易苒抿著嘴不知該說什麼,便連一直對此表現的異常坦然的不倒道人瞬間都呆愣了起來,半晌終於慢慢的笑了笑,歎息一般的口氣:“時候到了。”

  張張嘴,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易苒怔怔的念叨了一句:“師父……”

  “過來吧,再不給你抹了神識便遲了。”不倒道人已完全回過了神,輕輕笑了笑,示意易苒近前後,將手放到了易苒眉間,緩緩抬眸直視著她,聲音低沉,:“吾,清熾宗九十七任護法、九十八任宗主劉灝澤,今傳九十九任掌門之職於弟子易苒,望不負祖先基業。”

  句子也不長,但一字字的念出便如同有了雷霆萬鈞之勢,易苒渾身一震,咬緊了牙關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跪了下來,起誓一般:“弟子,領命。”

  不倒道人看著她,釋然的笑笑,閉上了雙目。

  下一刻,遠在南華最北的紀慧雲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皺了皺眉,抬頭看向了天羽宗方向,語氣冷厲:“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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