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平民生活
沈瓔該嚇唬的也嚇唬過了，見好就收，別把人嚇跑了，到時候周煥章回來給她安一個恃寵而驕的罪名那就不好玩了。
觀察了幾日，發現這個李氏確實也算是老實，雖然說時不時也會拿著自己老姑姑的范兒，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恭敬有禮的。
於是乎，沈瓔也就懶得管了，不過也沒怠慢李氏，把李氏直接抬到了隔世軒掌事姑姑的位置，和雪飛平級，雖然說得敬著李氏是周煥章的奶娘，但是也得有個人能夠制得住的她。所以沈瓔再沒有把她往高了提拔，而且，雪飛也是從宮裡出來的，從各方面來說也能和李氏平起平坐。
雪玉和雪盞也不擔心，畢竟除了雪飛，還有沈瓔本人護著呢！
雪玉和雪盞好歹也是沈瓔自己帶過來的陪嫁丫頭，旁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這可是沈夫人的心腹呢！
隔世軒本來也就沒幾個人，周煥章曾經一度想給沈瓔加人手來著，畢竟是寵姬，怎麼能只有一個管事太監，兩個粗使小太監，一個管事姑姑還有兩個侍女？這哪裡像話。
但是，沈瓔覺得人來了也是用不著，遂也就算了。
而李成福和雪飛自然也是不想有人來的，若是來了新人，那都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主子跟前竄啊，李成福覺得沈瓔現在用他用慣了，他得鞏固自己的地位，自己手底下的倆還沒訓聽話呢，再來倆，豈不是更亂？！
只要是沈瓔交代的事情，李成福都恨不得自己跑了，只有在自己實在是忙不過來的時候，才不情不願的把活兒分一點兒下去，不然的話能自己做的他絕對不讓別人做。
雪飛自然也是這個想法，況且，雪飛不比李成福，畢竟院子裡不可能一個太監都不留的。但是，侍女呢？本身沈瓔自己就帶了倆過來，雖然不太穩重的，但是做事情麻利也靈活，也能看眼色，後面也不過就是歷練的問題。
若是雪飛伺候的有一點兒差池，沈瓔都可以把她打發掉，畢竟貼身侍女人啊，雪飛比起李成福來說，那只能伺候的就更加精細，沈瓔想到的沒想到的她都替她想到了。
在沈瓔的兩個貼身侍女還沒有徹底的成熟起來之前，這就是她雪飛最好的時機。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但是為沈瓔好好做事兒，忠心這點是跑不掉的。
沈瓔自然是看到這些人之間相互競爭的小心思，也樂的甩手，畢竟有競爭才有進步嘛！
這不，隔世軒上下倒是在一致對外上都有著一條心，沈瓔也任由這些人把隔世軒打造了鐵桶一個，誰要打探消息都沒那麼容易。
眼看著中秋宴會就近在眼前了。
周煥章這幾日是忙到快要飛起來，索性干脆就宿在了宮裡，也不怎麼回去。
只是李福安偶爾會回一趟王府，拿一些王爺需要的東西，順便把沈瓔給周煥章寫的信件或者小禮物什麼的帶過去，連帶著還有一些沈櫻做的小零食什麼的。
這個就讓周煥章很是喜歡，畢竟他們這節慶日就在眼前，通宵達旦辦差事那是家常便飯。
經常到了夜晚的時候就會肚子餓什麼的，吃一點兒小零食就能墊墊肚子，然後可以繼續工作。沈瓔准備零食和御膳房的不同，都是一些肉干啊或者酥餅什麼的，餅都是素餡兒的，她知道周煥章不吃甜食，於是特意准備了鹹的零食。
甚至於自己還醃漬了泡菜，雖然都不是什麼很復雜的東西，但是周煥章吃起來就是覺得爽口的多。
沈瓔還讓李成福把最近她出主意，趙志海研究的那些湯料塊帶了點兒進宮，若是實在是餓了，只需要一把麵條兒和一點湯塊兒就能做出一份夜宵了。
周煥章總是很喜歡沈瓔的這些小心思，看似平常的很，但是又有誰想到了？王妃可曾想到過？只怕是她連她自己的吃食都不在意，又怎麼能在意他的吃食？周煥章搖搖頭，覺得自己也無話可說。
哎，就這樣吧。
終於是把大部分的准備事項都做的差不多了。
周煥章的忙碌也算是告一段落，剩下就是底下的人去如何做的問題了。按照事先擬好的章程來，問題應該也不算太大，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重大的臨時事務，中秋祭典也是宮裡常規性的活動了。
其實原也不需要如此操心，但是好歹自己接下這禮部的差事沒有多久，得給父皇留下一個勤勉工作的話兒才是正道理。
今日得了空，周煥章決定回王府一趟，有些事情他還想給王妃交代一下，畢竟是中秋，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吧，而且，沈瓔今年也有了身子，為了免去沈瓔的奔波來勞苦，有些事情還是得交代一下。
周煥章進了王府正打算往西正園走，看看時辰，快午膳了。
得，還是先去櫻櫻那裡用午膳吧，順便先和櫻櫻商量商量，讓她有個心理准備。
於是本來朝著王妃的方面去的腳步頓時就轉了方向，李福安一看，得，這又是去隔世軒的路了。
到了隔世軒，正好趕上了沈瓔用午膳，他還挺高興的，“吃什麼呢？”
“爺怎麼來了？”沈瓔放下碗筷，就想起身，卻被周煥章快走幾步上前給按住了，“自己家裡哪裡有那麼多規矩，行了吃飯吧。”
“但是這不夠啊。”沈瓔有些為難，原本以為王爺今日不會過來的，卻沒料到王爺今日卻過來了，沈瓔想了想，對雪飛說道，“讓廚房下個手擀面過來，越快越好。”
這樣主食，蔬菜都有了，雪飛連忙答應就去了。
周煥章到是毫不在意，“何必那麼麻煩，吃這個就好了。”
“但是，這些王爺是吃不飽的啊。”沈瓔有些怨念的看著周煥章，“看來我以後我都要多准備一些飯菜，以防王爺突然降臨。”
“怎麼？本王來，你好像不開心？“周煥章佯裝生氣。
“怎麼可能！”沈瓔一口否定，“只不過，王爺這突然趕著飯點兒來，又沒准備王爺的飯菜，豈不是很尷尬？”
“這有什麼尷尬的。”周煥章好笑，伸手捏了捏沈瓔圓鼓鼓的腮幫子，“多的話就多吃點兒，少的話就少吃點兒，反正我看你這兒小零嘴不少，也不會餓死。”
“但是，零食哪裡能當飯吃！”沈瓔給了周煥章一個白眼，“那玩意也就能墊點肚子，那玩意營養不夠的！”
“是是是，我的小管家婆！”周煥章無奈。
雖然說沈瓔沒有准備周煥章的飯菜，但是趙志海有啊！
當李成福著急忙慌的跑來東膳房，氣還沒喘勻，還沒開口呢，趙志海就起身了，一邊晃悠他那胖胖的身子，一邊老神在在，“是王爺來了吧？”
“是，是……趙爺爺，怎麼知道？”李成福大口大口的喘氣，自從隔世軒得寵以後，他何時這樣子跑過？簡直就是要了老命了。
“能讓你跑成這樣的，放眼整個兒寧王府，除了沈夫人就是王爺了。沈夫人如今有身孕，做事情也總是不著急，那就只有王爺了唄。”趙志海一邊做著打鹵面的鹵子，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
也是，這也不難猜。
李成福知道趙志海說道是對的，畢竟在這個寧王府，他連王妃的面子都未必肯賣呢。畢竟，他的主子現在把王爺栓的牢牢的，看王爺那樣子想必是剛剛回府，一回府就往隔世軒跑，這不就是想著隔世軒的意思？
再說了，西正院的三番四次給沈瓔找麻煩，李成福煩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下面的奴才對起來也沒什麼好感。
雪飛很快給周煥章又拿了新的碗筷過來，周煥章也是走了那麼一段兒餓了，幾乎是風卷殘雲桌子上僅有的幾盤菜就見底了，周煥章指著那個白切雞說道，“這個挺不錯，嫩的很。”
“是啊，我也很喜歡。”沈瓔笑著說道，“而且，趙公公的調料汁配的很棒。”
“沒錯。”周煥章也點點頭，後來好像想起什麼來了，說道，“前些日子琉球進貢了一批什麼椰子，硬邦邦的，也不知打怎麼吃。”
“椰子？！”沈瓔很是驚喜，“真的嗎？”
“嗯，是啊，那水兒也不太好喝，甜兮兮的，我不喜歡。”周煥章撇撇嘴，充分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鄙視。
“明明很不錯的，”沈瓔不滿，“我最喜歡了。”
周煥章意外，沒想到沈瓔還知道這個，於是揮揮手，“既然你喜歡，就全給了你吧。”
“謝王爺！”
“幾個破果子而已。”周煥章毫不在意。
沈瓔卻是笑瞇瞇的，“王爺，椰子啥時候能送過來？”
“約莫是明日下午，怎麼了？”
“哦，那王爺明日有時間回王府嗎？”
“該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周煥章斟酌了一下，確實是沒什麼事兒了。
“哦。”沈瓔笑的神秘的很，“那王爺明日晚上陪我過來用晚膳如何？”
“行啊，怎麼不行！”對於沈瓔主動提出請求，周煥章很是意外，但是也很欣喜，沈瓔的膽子越來越大，也就意味著她越來越不把他當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看待了。
就好像，他們是一對平民百姓家的夫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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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中秋怎麼過
周煥章對於沈櫻這種所謂的“以下犯上”還是挺寬容的，他知道沈櫻有自己的判斷，根本不用多擔心什麼。而且，習慣了工於心計的日子，便會愈發珍惜沈瓔的這種坦誠相待。
周煥章的肚子裡有了個半飽，進食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過了沒多會兒，李成福就帶著新做好的膳食上來了，看上去就是一大一小倆大瓷盆子，周煥章失笑，“你這是又想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怎麼能叫稀奇古怪？”沈瓔瞪了周煥章一眼，“說道好像我這兒的飯菜有毒似的，多不好聽。”
得，還不讓人說了。周煥章無奈搖頭，李成福行了禮，看了看桌子上幾乎不剩什麼的盤子，弓著腰語氣恭敬，“夫人，是現在就盛上？”
“嗯，現在吧。”沈瓔點頭，“鹵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個夫人盡管放心，涼不了的！”李成福瞇縫著小眼兒。
“這怎麼說？”沈瓔奇怪了。
李成福也不說話，只是笑瞇瞇的把那個稍微小一點兒的盆子端著放在了桌子的中間兒，然後把那盆子的上面一層給取下來，沒想到下面居然是燒開的開水，一直把鹵子給溫著呢！
“這敢情主意好嘿！”沈瓔驚喜的叫了一聲，“又沒有明火，但是又能保持食物不至於涼的太快，這主意不錯，誰想的？”
周煥章也在旁邊點頭，果然是不錯的。
“回主子，是膳房趙志海的主意，他和吃食打了一輩子交道了。自然是沒錯的！”
“很好，賞！”周煥章見沈瓔高興，自己也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張口便賞，“你們伺候夫人有心了。也一塊兒賞了。”
“奴才謝王爺賞賜！”一時間，所有的奴才都跪下來，但是個個的語氣裡都透著洋洋的喜氣。
雪盞起身走上前，拿起一個碗，從那個用涼水泡著的麵條裡挑了一些麵條，又盛了一勺鹵子拌勻了給周煥章。隨後也給沈瓔盛了一點兒，比周煥章的那碗要小的多。
周煥章吃了一口，贊不絕口，“不錯，這口味爺喜歡！”
“嘿嘿。這個是茄子打鹵麵，爺覺得還不錯吧？”沈瓔笑的得意洋洋，卻見周煥章一臉困惑，“茄子？茄子是什麼東西？”
“茄子不就是王爺現在吃的東西嗎？”沈瓔也覺得莫名其妙，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這玩意不是落蘇嗎？怎麼又叫茄子了？”周煥章也覺得困惑了。
沈瓔到是明白了！
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代溝！
“哦，那是我記錯了，”沈瓔裝著若無其事，“那就是落蘇了。”
好在周煥章也沒計較這個而是專心吃飯。畢竟吃進嘴裡的東西，叫什麼不重要，好不好吃才是重要的。沈瓔也很喜歡這個口味。說白了，其實她很喜歡各種味道的打鹵麵，但是這個東西怎麼說都上不了台面，所以，沈瓔也只好偶爾吃吃。
今兒要不是因為周煥章突然來，趙志海為了求快。才做了這麼一個麵，不然的話。估計到現在周煥章也不知道這落蘇打鹵麵是個什麼味兒！
三下五除二，周煥章就干掉了一碗。從旁邊伺候的雪飛那裡接過茶水漱口以後，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說道，“痛快，還是你這兒的吃食最合爺的口味。”
沈瓔笑的很開心，以前不是說了嘛，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那就得抓住男人的胃！這樣子，也是她成功了一大半吧。
吃飽喝足了，菜也撤下去了，周煥章懶洋洋的抱著沈瓔靠在榻上，摸著她已經微微有些鼓起來的肚子，說道，“馬上就是中秋了，你想好要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沈瓔現在對節日也提不起什麼興致，反正也沒家人陪在身邊，周煥章和顧錦薇還要進宮去赴宴，也沒空啊，“就照著平常的日子過唄，反正我也不愛吃月餅什麼的。”
周煥章笑笑，“那也行。”
“聽王爺這意思，是給我安排好去處了？”沈瓔回過味兒來，轉身看著周煥章，現在她身子不方便，動作也不敢太做大了，也就扭了扭腦袋。
要是換做以前，肯定是一個蹦躂，直接就壓在周煥章的身上。
周煥章小心的避開沈瓔的肚子，把她往懷裡帶了帶，說道，“我也是想著不叫你走動，但是，又怕你那晚覺得無聊，要不干脆就讓吳氏她們來你這兒得了，這樣也免了你的走動，而且在你的院子裡，我也不會擔心。”
“來我這兒啊……”沈瓔皺起了眉。
“怎麼？不願意？”周煥章見沈瓔猶豫了，當下便道，“如果不願意就不要強迫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周煥章不想因為這個惹的沈瓔不開心。
“我也沒說不願意啊。”沈瓔側過頭。
“真的可以嗎？如果不願意，不要勉強自己。”
“當然可以，來就來唄，反正你那日晚上也不在府裡陪我。”沈瓔傲嬌的“哼”了一聲，側過頭去。
周煥章好笑，但是又湊上前去哄，“好了，好了，我的好乖乖，我下了晚宴就一定回來陪你，好不好？”
“才不要。”沈瓔滿臉嫌棄，“等你回來的時候，肯定是滿身酒氣，難聞死了，爺還是睡書房吧。”
聽完沈瓔這一番冷酷無情的話，周煥章到是不生氣，“那我到時候一定能不能喝酒就不喝酒，好不好？”
這誰信？那種場合還能由得你自己喝不喝？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周煥章看著沈瓔的眼神裡透露出來的三個明確的信息，心下也是好笑又無奈，遂也承諾，絕對少喝酒。
而。沈瓔也知道周煥章為什麼要把吳氏他們叫來隔世軒用餐。
這分明就是在給她抬地位了，估計真正的要抬側妃得要等到孩子真正順利生下來以後，但是這府裡的地位是可以先立起來的。周煥章這是在給她臉面，她不可能不接著。
有時候，機會就是那麼稍縱即逝的。雖然現在周煥章寵著她，但是這抬地位的時候可是不多，既然王爺有心，那她就必須接著了。
到時候，這側妃之位才能坐的名正言順，先把規矩立起來。以後很多東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
周煥章在沈瓔這兒小憩了一個多時辰，也和沈瓔把事情商量好了。
便起身向西正院去了，他今日回來本就是為了交代事情，明日還有明日的事兒要忙。
周煥章換好衣服，在沈瓔的臉上香了一口。“好了，我現在去王妃那兒，你先好好休息，別太傷神知道嗎？”
“知道。”剛睡醒的沈瓔，聲音裡還透著慵懶的嫵媚，和那貓兒一樣，爪子撓的周煥章心癢癢的，怎麼這懷了孕反而越發的勾人了呢？周煥章心猿意馬。但是又得辛苦的克制自己，沈瓔拽著周煥章的衣袖，“王爺別忘了我的椰子。”
“好。忘不了！”本來有些**的氛圍，被沈瓔這一說的氣氛全無，周煥章覺得自己剛才腦子有些抽風了，遂直起身來，又拍了拍沈瓔的臉頰，才出了隔世軒。
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說道，“李福安。待會兒就讓人把那幾個從琉球來的果子給沈氏送過去，本王見她似乎是喜歡的緊。”
“噯。是，王爺。”李福安應了，又碰了碰旁邊的小喜子，小喜子很懂眼色的就往東院的庫房去了。
隔世軒到西正院的路還有些遠，周煥章走了好一會兒才到西正院。
王妃出來迎接，“妾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說完，也沒看顧錦薇，而是徑直從顧錦薇的身邊走過去了。
顧錦薇愣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神色微苦，但是馬上就恢復正常了，跟著周煥章進了屋。霜華也跟著就上了茶，周煥章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馬上就是中秋家宴了，王妃可是做好准備了？”
“是。”顧錦薇的脊背挺直了一些，說道，“給父皇還有母妃的賀禮，妾都已經備下了，還有各府裡的，單子已經寫了，要不要拿給王爺過目？”
“不用了。”周煥章擺擺手，“你有分寸就好，我相信你。”
顧錦薇心裡一陣悸動，王爺在某個方面還是很信任她的！
“中秋家宴，你我自然是要進宮，這府裡你可都安排好了？”周煥章繼續問道。
顧錦薇胸有成竹，微微一笑，“自然，原也沒有什麼要安排的？和去年一樣，把各處院子的都聚集在西正院，大家一起吃頓飯，賞賞月就可以了。想必，各個院子也都不是喜歡熱鬧的。”
周煥章聽了顧錦薇這說法，皺了皺眉頭，語氣也有些嚴厲，“難道你沒考慮到沈氏還在懷孕，身子不方便之事嗎？”
顧錦薇臉色一變，隨即又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王爺多慮了，沈氏的胎已經三個月了，胎像已經穩固，從隔世軒過來我餓正院，並不是很長的路，想必沈氏會沒有問題。”
“三個月之內都是不穩固的！”周煥章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顧錦薇臉色有些白了，額頭也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周煥章不滿的神情，帶著自己的揣測說道，“那……要不就讓沈氏在院中？”
“胡鬧！”周煥章呵斥一聲，“沈氏孕中，本就憂慮多思，若是告訴沈氏不用到正院，那萬一沈氏多想傷神，動了胎氣，可是你顧錦薇能承擔的？！”
“王爺恕罪！”顧錦薇立刻起身下跪，“是妾考慮不周！請王爺寬恕，還請王爺明示！”
周煥章沒有看著下面跪著的顧錦薇，心裡歎了口氣，表現如此明顯，還看不出來的話。
要麼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要麼就是真的不願意了……
罷了，罷了……
周煥章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的建議是，把王府中秋宴席擺在隔世軒。“
什麼？！顧錦薇猛然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周煥章，嘴唇發抖，“王，王爺是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這樣像是在開玩笑嗎？”周煥章非常不滿。
但是……
顧錦薇呆呆跪在院子，他知道，這是周煥章在故意給沈瓔抬位份。
這才懷孕幾月，還沒冊封，就要先坐實了側妃的位置了嗎？
顧錦薇忽然覺得眼前的陽光，刺眼的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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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傀儡
最後，周煥章是怎麼出去的，顧錦薇完全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傀儡，明面上擔著這寧王妃的名義，內宅之事卻是連建議的權利的都沒有，王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顧錦薇自然是知道王爺這麼做的用意在什麼地方，但是，真的需要如此早？！
她沈瓔懷孕不過才三個月，這麼早就要抬她的地位，可見王爺是真的上了心，思及去年石氏懷孕，可見王爺有關心過一句？甚至就連她這個王妃懷孕直到生產，王爺雖然也關心了，但是何曾如此上心？！
而且，即便是如今沈氏懷孕了，不能侍寢。王爺還不是得了空就往隔世軒跑？
似乎對於王爺來說，這個西正院不過他周煥章偶爾想起來才過來看一兩眼的擺件兒，而那隔世軒才是王爺真正的家一般。
紫煙擔憂的扶著顧錦薇起身，“王妃……”
“什麼都別說了，”顧錦薇起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累了，先躺會兒，晚膳的時候再叫我吧。”
“……是。”紫煙動了動嘴，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小心的扶著沈瓔躺在床上，放下了床帳。顧錦薇瞪著眼睛，望著床帳的頂端，就好像要通過她的這一束目光，能夠將床頂給看透了，直接看到那房頂房梁一般。
但是，她也知道，哪怕她把眼睛瞪瞎了，這也是不可能的。
那厚厚的床幔就好周煥章的心一樣，永遠都看不透，永遠都摸不透。她所嫁與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分明她才是她的正妻，她才是他的妻子。
她的背後有著強大的家族，如今皇上並未立太子，若是他能夠對她再好一點，說不定她能夠……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顧錦薇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死死的壓進了自己的心裡，有些念想是連苗頭都不能夠有的，一旦有了，那就好像田間的雜草一般瘋長，她絕對不能夠犯這樣的錯誤。
她的背後是一整個顧家，她不可能不顧顧家那龐大的家族人的性命。她要考慮的，要顧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需要想的事情太多，那又如何能夠像那些小門小戶的女子那樣去把全部的心思栓在一個男人身上？
但是，這本就是該理解的不是嗎？
顧錦薇想不通，周煥章背後還是一整個皇家。乃至整個國家的命運，他也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用在王府了，那他憑什麼就能夠讓女人全心全意的對待他？
就憑借他是王爺？是皇子？
顧錦薇感受到心裡湧起莫大的委屈，此時此刻，她很想抱著誰大哭一場，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她是王妃。
第二天一大早。李福安就把昨日周煥章交代的那幾個椰子給沈瓔送了過來。
椰子還是青色的，沈瓔歡天喜地的讓李福安代替她謝謝王爺，順便又叮囑讓王爺中午的時候一定要來隔世軒用午膳
沈瓔開心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心情非常好。就連李福安也感染到了幾分，李福安笑著說道，“王爺只要答應了夫人的，不用奴才提醒，王爺都是一定記得的！夫人請放心，王爺今兒中午肯定會來夫人這裡。”
“嗯。那就好。你先去伺候王爺吧，去晚了不好。”
“噯。那奴才先告退。”
“去吧。”沈瓔對這些奴才一向都沒有什麼太過於蔑視的地方，她頂多都是把這些人當做下屬來對待。
雪盞看著這顏色青青的。還圓滾滾，又重的要死的果子，好奇的問道，“主子，您這要怎麼吃啊？這玩意真好吃麼？”
“這果子裡面是叫做椰子水，”沈瓔解釋道，“裡面的汁水可好喝了。”
“啊？這裡面竟然都是水？！”雪盞不可置信，“沒有果肉什麼的？”
“自然是有的，”沈瓔笑著說道，“只是大部分都是水，所以才沉。”
雪盞拿起一個掂了掂，果然是沉的很，“還真挺沉的，這個要怎麼打開啊。”
“不著急，去，讓李成福去把趙志海給我叫來，我交代他一點事兒。”
“啊？”雪盞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雪飛反應快，“奴婢這就去。”說完，瞪了雪盞一眼，主子的話少亂懷疑！就走了。
李成福聽說沈瓔要找趙志海來，二話沒說，撒丫子就往東膳房去了。趙志海遠遠看見李成福來了，“得，來了，我得走了。”
“嗯？師傅這是走哪裡去？”小路子不明白。
“當然是去沈氏那兒，”趙志海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小路子還是不明白，“師傅您怎麼就知道李成福這是要找您的呢？”
趙志海心裡得意，小樣兒，這還不是爺爺我多年揣摩主子出來的經驗呢！怎麼能輕易傳授你？嘴上卻是說，“不信？你待會兒看看就是了。”
果然，不多會兒李成福就到東膳房門口了，“趙爺爺，我們夫人請您過去隔世軒一趟。”
“好，走吧。”說完，趙志海也不顧後面剛來的累的像狗一樣的李成福，連歇都不帶讓人歇一會兒，就起身走了。
李成福在後面，心裡瘋狂的叫罵，老貨！老子來喊你，是給你面子，你倒好，從來不會看人眼色！遲早就會有你死的難看的一天！
趙志海知道李成福現在肯定在心裡罵他呢！但是卻是覺得舒爽的很，停下腳步，回過神，“老弟趕緊的，耽誤了主子的差事，你我都賠不起。”
“噯，爺爺您慢點兒，等等小的。”李成福完全沒料到他會回過身，好在他的反應也是夠快。很快就把話接下去了。
趙志海面無表情的轉身，實際心裡早已經笑瘋了。
倆人沒走多會兒就到了隔世軒，雪盞見他們來了，便回去稟報，“主子。趙志海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沈瓔坐在榻上，說道。
雪盞出去把趙志海和李成福都帶進來了，趙志海見了沈氏以後，立刻行大禮，“奴才趙志海。見過沈夫人。”
“起來吧，賜坐。”
“謝夫人關心。”趙志海知道這個時候，最好表現的不卑不亢，多一份少一分都會被眼前這個沈夫人懷疑的。
其實沈瓔哪裡想的到那麼多，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幾個椰子。“你見過這個嗎？”
趙志海看了半晌，說道，“這不是琉球那邊的椰子？”
“沒錯，看來你的見識不少啊。我身邊他們都沒見過。”沈瓔樂了。
“奴才早年學廚藝的時候，曾經走南闖北，所以多少見識一些，夫人見笑了。”
“你懂得多，我就不用教了嘛。這多省事兒！”沈瓔開心的很。
“夫人過譽了。”趙志海不好意思，“不知夫人叫奴才來……”
“哦，對。”沈瓔一拍腦袋。“差點兒忘了正事兒，最近府裡可進了新的小雞仔兒？”
“有倒是有，都是自己莊子上養的，小公雞，鮮嫩著呢！夫人這是想喝雞湯了？”趙志海抬頭，滿臉疑惑。
“是。”沈瓔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也不是。”
“那是……”
沈瓔沒有解釋。只是指了指桌上的椰子，“不知道趙公公可能打開這椰子？”
“哦。這個奴才倒是知道一些。”趙志海點頭，“這椰子有一頭有三個圓孔，乃是椰子比較脆弱之處，只需要拿尖銳之物輕輕敲擊便可。”
“不錯，還挺懂的。”沈瓔這下子滿意了，“我叫你來是我想到了一樣新的菜色，我承諾了王爺中午來用午膳，就用這道菜。這短短的時間，不知道趙公公可否能行？”
“肯定可以，肯定可以！”趙志海點頭如搗蒜，開玩笑，如果他說不行，那萬一把他現在膳房總管的職位撤了怎麼辦？
沈瓔見趙志海胸有成竹，這才有些放心下來，“行吧，這個菜其實也不難，你只需要……”
趙志海聽得仔細，沈瓔也說出的詳細，完了以後倆人還討論了一會兒，沈瓔這才心滿意足的放趙志海離開了。
禮部。
周煥章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中秋祭祖的行事單子，一邊看著單子一邊在心裡默默的算著，算了好一會兒，這才放心下來，覺得是沒有問題了，才把東西丟在一邊，“現在什麼時辰了？”
“王爺，現在已經快要午膳了。”李福安小聲提醒道。
午膳？
哦，對，昨日答應了櫻櫻，今日要到她院子裡用午膳的，看著昨日櫻櫻神秘的模樣，想必今日是又多了什麼新菜色吧。想到這裡，周煥章心裡也柔軟了。
也罷，也罷，既然承諾了，那就應該做到。
周煥章丟下筆，“走吧，回王府。”
果然，李福安心裡說道，只要是和沈夫人有關的事情，王爺怎麼會忘記？只怕是都記得牢牢的呢！
周煥章剛到隔世軒的門口，就見沈瓔站在門口，快步走上前，緊了緊她身上的披風，“怎麼就出來了？還怕我不來了不成？”
“嗯，對啊，我很怕王爺忘記的！”沈瓔笑嘻嘻的，“我就不給王爺見禮了。”
“自家了，不興那一套。”周煥章毫不在意，“趕緊進去吧，雖然現在是正午，但是受了風就不好了。”
沈瓔也乖乖的任由他牽著進去了，周煥章一邊走還一邊笑著說道，“今兒是做了什麼好東西？還非要爺一定要過來，平日裡也沒看到你這麼積極。”
“現在還不能說，王爺待會兒就知道了。”沈瓔神神秘秘的，那小表情簡直讓周煥章愛極了，覺得吃什麼都無所謂，只要能看到她這個毫不掩飾的快樂的神色，他都很滿足了。
倆人等了一會兒，就見雪飛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在倆人面各放了個深口的碟子，裡面應該是醋和醬油，然後又放了幾個調味碟，裡面有沙姜、蒜蓉、辣椒什麼的，這是幾個意思？
周煥章疑惑不解，沈瓔卻笑而不語。
剛擺上味碟沒多久，就見到下人端了一個爐子進來，然後一口很大的砂鍋垛在了爐子上，李成福上千把砂鍋掀開，裡面是清澈見底的水，還有幾個白色的類似於不知道什麼的果肉飄在裡面，這是幾個意思？
“王爺稍安勿躁。”沈瓔繼續扮演神秘。
小路子這個時候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了，是剛剛宰殺洗淨的雞，剁成雞塊，全部下進了那清水裡。
敢情是來喝雞湯啊！周煥章了然，沈瓔卻依然笑而不語。
約莫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股子清甜的香味就從鍋子的排氣孔裡散發出來，甚是鮮美，周煥章瞬時就睜大了眼睛看著笑的洋洋得意的沈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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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老實過日子
周煥章覺得從那鍋子裡飄出來的是和平時的雞湯不同的鮮甜味兒，似乎帶著一種果子的清香，等了片刻，沈瓔示意李成福揭開了鍋蓋。
雞肉翻滾在清亮的湯水裡，剛剛原本還只是絲絲的清甜味兒，現在隨著熱氣撲面而來，周煥章深吸一口氣，沈瓔微笑著拿過了周煥章的味碟，分別放了一點兒辣椒和沙姜進去，放到了周煥章的面前，“爺，吃吧。”
“就這麼吃？”周煥章有些猶豫，雖然說湯聞著挺香的，但是這眼看著清湯寡水的，感覺就沒什麼味兒啊。
“誰讓你就這麼吃了，是蘸著這個醬料吃！”沈瓔指了指周煥章面前的調好的醬汁。
“哦。”周煥章“嘿嘿”笑了兩聲，沈瓔把一塊煮好的雞腿肉就放進了周煥章的味碟裡，周煥章咬了一口，“嗯！好嫩！也很鮮美。”
“怎麼樣？好吃吧？”沈瓔得意洋洋的看著周煥章，順便又讓雪飛盛了兩小碗湯，“待會兒爺喝點兒這個湯，可好喝了。”
雞肉其實還有些燙，但是周煥章卻也是一邊嘶嘶著，一邊把這塊肉給吃了下去。
鮮嫩的雞肉配上調好的醬汁，比之於以前喝的雞湯不同，但是又別有另外的一番風味。沈瓔看著周煥章滿意的表情，覺得自己似乎又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瑪麗蘇之光閃閃發亮。
周煥章吃了幾塊雞肉，湯也放涼了一些，端起來喝了一口，清甜味鋪滿了整個口腔之中。便越發的好奇，“你這是用什麼東西燉的湯？怎的沒有鹹味兒？”
沈瓔笑的愈發的開心，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爺難道忘了昨天給我的哪幾個果子？”
“哦？”周煥章恍然大悟，“敢情你是用那個果子燉的湯？”
“准確的說。是果子裡面水，還有一些些果肉。”沈瓔老神在在。
“嗯，不錯，”周煥章點頭，“我還沒這麼吃過，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不過真的挺不錯的。”
“還有不錯的在後面呢，爺慢慢品嘗。”
“還有？”
“那是，難道爺只吃幾塊肉就飽了麼？”沈瓔往前探了半個身子過去。
“也是，”周煥章若有所思，於是繼續吃。
因著是倆人吃。其實趙志海沒有敢放太多的雞肉，大概半只雞的樣子，不過這樣子也夠了。這個時代的人，不是沈瓔那個時代，什麼都講究個七八分飽，肉吃太多了反而積食，就不好了。
後面又陸陸續續的下了青筍之類的青菜豆腐之類的進去，配合的醬汁也是相當不錯的。
“對了。這個叫什麼？”吃的差不多了，周煥章這才想起來問名字。
沈瓔斟酌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我也想不出來好名字，就叫椰子雞了。”
“椰子雞？”
“對啊，椰子水燉雞，就是椰子雞嘛！”沈瓔理直氣壯，反正自己沒什麼文化素養，這麼大喇喇的在周煥章面前也是習慣了。
“不錯。”周煥章稍微品了一下，便笑道。“倒是別有一番質樸可愛在裡頭，也行吧。”
沈瓔這才在心裡抹了一把汗。也略微有些竊喜。
其實這個菜哪裡是她原創的，也是她前世的時候在現代餐廳裡吃的一種吃法，據說是海南的美食，她一直都很喜歡，隔三差五就約上一兩個朋友去吃一頓。
後來到了這裡，原本還有些遺憾以後再也吃不到了。卻沒想到，居然還能吃到。
只是比較遺憾的是，原本椰子雞的調味料裡面有一味青檸，但是這個時代她不確定到底有沒有這種東西，估計是沒有的。所以才用了酸味相對比較重的米醋來替代了。
不過，味道也是不錯的就是了。
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兒，倆人一邊吃一邊聊，周煥章說道，“關於中秋的事兒，我已經和王妃那邊說了，王妃會著人去安排，你也不用費心去和各個院裡說了，專心准備一下，到時候晚上的菜色之類的就行。”
“嗯，好。”沈瓔點頭，這也正好省了她的工夫。
王妃去通知各個院子，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樣子既不用怕別的院裡的人不聽，也不用聽其他人難聽的話，雖然說，現在各個院子裡也難有難聽的話當著她的面兒說，但是自然是能少一道麻煩就少一道。
吃了一些菜以後，李成福便親自捧著一個另外一個小砂鍋進來了，走近了還能聽到嗤嗤啦啦的聲音。
“這又是什麼？”周煥章饒有興致的放下筷子。
“米飯！”沈瓔回答的很干脆，也沒有賣關子，“主食嘛！”
“哦？”周煥章看著李成福放下砂鍋，將蓋子掀開來，鹹香味兒就飄了上來。
“盛飯吧。”沈瓔說道。
“是。”雪飛走上前，把先前調好的醬汁澆在了米飯上，又是一陣子跳舞一樣活躍的響聲起來，隨後再拌上香蔥和香菜。雪飛盛了一碗給到周煥章。
米飯上裡還有晶瑩剔透的臘腸，“和肉一起蒸的？”
“是啊。”沈瓔吃了一口，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才解釋道，“這個是廣東那邊的吃一種吃法，叫做煲仔飯，是把米飯和臘腸一起下去蒸，再加上青菜芋頭什麼的，吃起來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周煥章點頭，“不錯，偶爾吃吃還是挺新鮮的，不過也不能天天吃。”
“嗯，比較油啊，不過，挺香的，嘿嘿。”
“是。”
倆人一邊吃一邊聊，沒多大會兒也吃的差不多了，周煥章吃的十分舒爽，周煥章開心了，整個隔世軒也跟著開心。
“今兒有點不節制，要不櫻櫻陪我在院子裡走走？”
“好啊。”反正現在也不熱了。出去走走也沒什麼，胎像也穩固的很，沈瓔摸著自己的肚子，周煥章道，“怎麼。孩子鬧你了？”
“怎麼可能！”沈瓔好笑，“這才幾個月，孩子都沒成型呢，怎麼鬧？王爺，你想多了。”
“呃，這樣啊。”周煥章有些不自在。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個事兒，小的時候，淑妃生四皇子的時候他還小，後來石氏懷孕的時候，因為討厭石氏的關系。周煥章也沒關注過，而王妃懷孕的時候，他根本就是還在外面辦差。
總的來說，他是根本就沒有刻意去關注過，不過，沈瓔對於男人不了解這些也算是理解，以前在現代的時候，資訊那麼發達。男人對懷孕還是一知半解呢！
更何況這封建的男權社會，只怕更是如此。
沈瓔笑笑，握住周煥章的手。說道，“王爺也不必介懷了，王爺忙於國家朝政事物，心懷天下，對這等小事兒怎能在意？這些東西，我們女人來關注就夠了。“
“話也不必這樣說。”周煥章有些感動，反手握住沈瓔。“國家國家，一國也是由家組成的。自己家裡的事兒都不能關心，那何以關心天下百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是本王的失誤，櫻櫻不必為我辯解了。”
沈瓔笑著搖搖頭，也沒說什麼，心知再說下去就變成抬槓了，於是站起身，“王爺，我們出去散散步，消食兒消食兒。”
“嗯，”周煥章起身，從雪玉的手裡拿過披風認真的給沈瓔系上，沈瓔卻是有些無奈，“不過就在院子裡，還需要穿這麼多。”
“那是，”周煥章認真的系帶，還煞有其事的說道，“如今你可比不得以前，若是沒懷孕前，不穿就不穿了，但是現在若是受涼，自己不舒服不說，還會影響胎兒，萬事皆要當心。”
得，拗不過周煥章，沈瓔也聰明的閉嘴不提，他喜歡就這樣吧。
周煥章拖著沈瓔的手，在院子裡慢慢散步，時不時還叮囑一下，“慢點兒，這裡有石子兒。”
“這裡有台階兒，小心一點。”
“噯，注意腳下，別摔著了。”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會兒？”
沈瓔好笑，這才走了幾分鍾就要歇了？貌似還沒有十分鍾吧……
王爺，您可真是把我當做國寶了吧。
散了一會兒步，周煥章就牽著沈瓔回了屋子，幫她把披風卸下來，親了親她的臉蛋兒，最近他越發的喜歡這些親密的小動作了，沈瓔自然也是喜歡的，這說明周煥章對她越來越上心了嘛，這些小動作，可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的。
“行了，我也不陪你了，下午禮部還有一些公務需要我去處理，我先走了。”周煥章坐下來摟著沈瓔，“你若是累了，可以午休一會兒，內務府前日來報說，那次給你做的寢衣和裡衣已經做好了，明日就可以送過來，你可以先試試，若是不滿意就讓他們回去改。”
因為是趕制，不可能慢慢做，周煥章索性就把活兒交給內務府去做了，畢竟內務府人多，制衣最忙碌的時間也過去的差不多了，騰出幾個人來做裡衣還是可以的。
沈瓔也側過頭在周煥章的臉上香了一口，“爺吩咐的自然是沒錯的，內務府上次來給我量身的時候，都是多年的老姑姑了，手藝自然是一等一的，而且，我相信他們的東西肯定讓我特別滿意！”
周煥章也跟著笑了，他的櫻櫻就是這樣，特別容易滿足，多好。
沈瓔也是覺得，上次內務府只做的一批成衣，其實從裁制縫制線腳各方面來說，都是挺好的。現在雖然她是懷孕了，但是內務府司衣局什麼樣兒的衣服沒做過？宮裡懷孕的娘娘又不是一個兩個，那些老姑姑自然是懂分寸的。
而且，她不過是寧王府的一個寵姬而已，雖然說周煥章說過要給她抬側妃的位置。但是，在這件事沒有真正的落地之前，那她沈瓔頂著的依然還是侍妾的名頭，侍妾就是侍妾，如何能與妻相比？
寵姬又如何？她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
再說了，若是她真的在內務府面前挑三揀四，那傳出去的不是她沈瓔一個人的名聲，人家只會說，那寧王府的侍妾如何如何……這樣子，損的還不是她家王爺的名聲？
如今皇上還未立太子，她其實早已看出來，周煥章絕非池中之物，有能力，有樣貌，有背景，這種人會真的甘心做一個閒散王爺？
那必定是不現實的，沈瓔看得很明白，只不過如今在這些事，是不需要她沈瓔來操心的，她只需要在生活上去好好關心這個男人，給這個男人一個能夠徹底放松的地方就可以了。
至於其他的……
論聰明，她肯定不如周煥章，論心機，還沒開始肯定就被玩死了，論家世，顧錦薇自然比她強得多。
所以，她還是老實呆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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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戳心
第二天，內務府果然就把已經縫制好的裡衣和寢衣給送了過來，沈瓔當著這些人的面兒，把衣服都展開來看了一遍，滿意的點頭，“內務府的姑姑果然手藝好，這針工比起我們這些業余的果然強了不止一點半點兒！”
“哪裡，夫人謬贊了，”司衣局的掌事姑姑弓著腰，面容上帶著恭敬的笑容，“這不過是內務府的本分，王爺吩咐的，奴才們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如今這個沈氏在京城的上層圈子也是有些傳開了，說是寧王府有個沈氏，非常得王爺的寵愛，幾乎是不去其他的院子，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個沈氏雖然受寵，卻沒有什麼負面的消息，而且在外，大家明眼人都看著，寧王也是對王妃也是很敬重的。
而且，這些話大家也不過都是私底下談論的，畢竟誰敢光天化日之下議論皇家的私事？不要腦袋了吧！
如今皇上還未立下儲君之位，所以內務府也是各個皇子都不敢得罪的，畢竟這幾個皇子都是未來的新君，若是現在得罪了，以後只怕別說沒好日子過了，小命在不在都還是個問題呢！
沈瓔自然是明白他們這些小九九，但面上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端著一副十分滿意的態度，“這些日子辛苦司衣局的姑姑們了，這點子心意就當給各位姑姑一個辛苦錢。”
“老奴多謝夫人！”司衣局掌事姑姑帶著來送衣服的其他的奴才跪下來接了沈瓔的賞賜，隨即便告退了。
沈瓔摸著那素緞的衣服，笑瞇瞇的說道，“確實挺舒服的。王爺說的果然沒錯！”
“是啊，要說王爺最疼愛的還是夫人！”雪盞語調歡快，“看這素緞的料子，一看就知道是新進貢的上好的緞子，聽說整個寧王府就我們隔世軒獨一份兒呢！”
連王妃那裡都沒有！後面半句話雪盞沒有說。但是臉上卻是分明寫著呢。
沈瓔也好笑，“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噯，對了，雪飛。你說中秋各個院子裡來隔世軒吃飯，我們得准備點兒什麼？”
周煥章那日定了這件事以後，顧錦薇就安排著把這件事通知下去了，畢竟中秋將近，這件事對她顧錦薇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兒。而後面要操心的瑣碎又重要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若是到時候進宮出了什麼差錯，那還了得？
所以，顧錦薇這件事早就吩咐下去了，各院子裡也都答應了，據霜華回來報說並沒有誰有特別的情緒。顧錦薇聽了以後，心下冷笑，有反應才怪了！
看看現在的寧王府。這西院裡有哪個院子能比的過隔世軒去？
石氏和方氏已然是廢了，這輩子都別想讓王爺想起來，只不過就是把人安安生生的養在府裡而已。吳氏現在心性不定，而且膽子也小，原先就拘謹的很，現在隔世軒得勢，再看看石氏和方氏的下場，吳氏就更不敢做什麼了。
這不。前些日子，沈瓔剛剛懷孕。吳氏就忙不迭的上去表忠心了？
就連她這個王妃，這個西正院的熱鬧程度只怕是都比不上她沈瓔的隔世軒吧。
不過。沈瓔可顧不了她顧錦薇想什麼，既然這個事兒輪到她頭上了，她就大大方方的接著，想當年她沈瓔也是市場部女戰士一枚，說白了，不就是招待人吃一餐飯麼。
這有什麼難的，她肯定可以完成這個漂亮的任務！
沈瓔和屋裡的幾個丫頭開始討論菜色的問題。
首先大菜肯定是要有的，不過常規的就好，畢竟這幾個人又不是王爺，給王爺吃的菜色那都是沈瓔的私房菜，只能是和王爺一起分享的。
再者，還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不是能接受這樣的菜色呢。畢竟沈瓔見識過了顧錦薇，對於這古代的女人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到時候若是真上了，吃的好還好，吃的不好了回去萬一有個什麼好歹，那豈不是她沈瓔的問題？
綜上所述，還是規規矩矩，不出錯便是好的。
本來嘛，沈瓔也不打算在這種場合出什麼彩的，搞個別出心裁什麼的，只會變成眾矢之的，說不定還會被說成狐媚妖術，專門蠱惑王爺什麼的，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瓔和雪飛他們討論了半天，決定還是用最保險的傳統的中秋菜色，什麼幾個盤子幾個碗什麼的，只要安安生生的把這個中秋聚餐聚完了，她也就圓滿了。
中秋節也快，說來就來了。
忙完了白天的祭典，周煥章也是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這段日子可沒少熬夜，不就是為了這短短幾個時辰？也不知道府裡操持的怎麼樣了，周煥章站在原地有些走神。
畢竟，這也算是沈瓔第一次操持府裡的事務，周煥章難免有些擔心。
雖然說沈瓔人不傻，但是在周煥章看來，沈瓔為人單純，性子又有些率真直爽，這些在周煥章看來的優點，其實若是真的放在周旋這侯門深宮裡，那就不算什麼優點了。
雖然說，周煥章知道這府裡後院裡的那幾個女人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但是難免還是會擔心。
說實話，周煥章開始隱隱有些後悔讓沈瓔來操持這件事了，人若是嘗到了權利的甜頭，心境就會發生變化。周煥章太知道這個道理了，他怕沈瓔會變。
他應該把她一直寵著才對，那才是他想要的沈瓔，不是嗎？
隨即周煥章要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周煥章告訴自己要相信沈瓔，相信她只會變得越來越好的，相信她會保持自己的本來的那種個性，而且會變的越來越好。
即便是擔心，儀式還要繼續，周煥章也無法回府去看。顧錦薇站在周煥章側後方半步的距離，她抬眼看著周煥章有些皺起的眉頭。眼神中還有幾絲擔憂的情緒，顧錦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是擔心祭典嗎？
但是這個時候，祭典已經結束了，他還有什麼可擔憂的？難道是等會兒的晚宴？
這宮中晚宴年年如此，他早就熟門熟路了。還需要擔心什麼呢？顧錦薇百思不解，冥思苦想，便有些出神，直到周煥章抓住了她的手，她恍然的抬起頭來，就看到周煥章的笑的十分溫柔的臉龐。“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哦。沒有，我……”顧錦薇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在周煥章也及時打斷了她的思維，“好了。該去正殿了，你也要去偏殿，你嫁過來也有快兩年了，那些命婦你也都認識，別顧及太多，只需要安心等到宴會開始就可以。”
“是。”每次在外人面前，他總是如此體貼。
顧錦薇的眼角余光不經意的掃過去，就看到了成王妃和瑞王妃略帶羨慕的神色。顧錦薇此時此刻的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一點點的滿足，不管在府裡怎麼樣，至少在外人面前。作為一個男人他給足了自己的女人最好的臉面。顧錦薇遂也微笑，“妾省得，王爺請放心。”
“那就好，”周煥章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肩，給了顧錦薇一個肯定的眼神，“萬事有我。不必太讓自己受委屈。”
堂堂寧王府王妃，如何能受委屈？而且。敢問又有誰敢給她委屈受？
不過，這話說的顧錦薇心裡還是很暖的。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頭，堅定而有力。
隨後倆人便分開朝著不同的地方走去，孫梅清走在顧錦薇的身後，神色略帶嫉妒，沒想到這平日裡看著沒什麼存在感的寧王，居然是如此貼心體貼的一個人，再對比想想自己的府裡的那一後院的侍妾寵姬，孫梅清頓時覺得頭疼的很。
但是，沒有辦法，誰叫她嫁的是王爺？不過，想到前些日子的傳聞，孫梅清快走了兩步跟上沈瓔，正打算開口問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偏殿門口了。
命婦們見當朝的三個王妃同時到來，紛紛起身行大禮，三人站在命婦的跪拜聲中走到了首位，公主們都不會在這裡，都在各自母妃那裡，到時候由母妃帶著來。
這幾位皇子妃就算是最高的位次了，三人都坐下來，由成王妃蘇子華說道，“大家都坐吧，過節嘛，就不要那麼拘束了。”
有些緊張的命婦們才稍稍放松一點，但是誰也不敢真真的放松下來，都端著呢，若是一個不留神很可能就是造成大禍的。蘇子華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才說道，“說起來，還沒恭喜三弟妹生了個皇子呢，這可是我們幾個王爺裡面最先生下皇子的，三弟妹好福氣啊！”
顧錦薇聽得出來蘇子華這話說的有些酸，畢竟蘇子華早顧錦薇兩年就進入了成王府，但是至今無所出，自然是著急萬分，但是這種事兒，著急有什麼用？
命婦們也跟著附和，贊歎顧錦薇的福氣好，一朝得子，這等於地位就穩了。
母貧子貴，日後只怕是沒有人能撼動顧錦薇這寧王府王妃的地位了，而且就拼著顧錦薇身後整整一個顧家的支撐，顧錦薇這輩子想必是無憂了。
顧錦薇也微微笑，漫不經心的品了一口茶，才說道，“嫂子這是抬舉弟妹了，弟妹哪裡當得起。”
“三嫂不必如此謙虛，”之前一直都沒說話的孫梅清也插嘴道，“前些日子聽說王爺甚是寵愛府裡的一位夫人，我當時還是姑娘的時候聽說了，還替三嫂擔心呢！現沒想到，還是三嫂有福氣，一朝得子，任她什麼寵姬再得寵又如何？這福氣啊，還是我們三嫂的呢！”
下面的命婦們聽著捂著嘴，面上不露出什麼表情。
蘇子華也是有些意外，這些事情原本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傳聞，蘇子華都不打算拿出來的說的，卻沒想到這個孫梅清如此快人快語，就把這話直接說了出去。轉頭在看看臉色微變的顧錦薇，蘇子華知道這怕是戳到了顧錦薇的心上了。
而命婦們雖然面上帶著客氣的笑容，心裡卻都在腹誹，都說這瑞王和寧王一向不和，卻沒想到連他們的夫人都不能好好相處了嗎？如此在大眾面前揭人短，這真的是王妃的氣度？
顧錦薇聽到孫梅清的話，心裡就好像被人直直的戳了一根刺，疼的讓她恨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卻又惱怒孫梅清的如此拎不清，她沒有沉默，而是直接笑著說道，“我們王爺重情義，對府裡的人都很好，而且，弟妹這話說的就有偏頗了，這不叫我有福氣。若不是王爺經常來我這裡坐坐，我就是再也有福氣也生不下皇子啊，是不是？你說呢？三弟妹。”
看著笑瞇瞇的顧錦薇，這下子輪到孫梅清變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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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略勝一籌
顧錦薇這話明面上是誇寧王思慮周全，雨露均沾，且對王妃關愛敬重。但是，話裡頭不正是在諷刺她孫梅清嫁進了瑞王府不得寵？
大婚才幾天，瑞王就自請去了漢中救災，而且去漢中就去漢中吧，居然還帶了一個寵姬去了！這事兒提起來孫梅清就是一肚子火，再加上瑞王府養的那些寵姬，就把成王府和寧王府的都加起來，還不及瑞王府的多！
孫梅清自從嫁進了瑞王府以後，除了圓房那日，剩下的每個月也就初一十五能見到周煥景的人，甚至經常連初一十五都見不到。周煥景是昭成帝最小的兒子，平日裡也是隨心所欲慣了，想怎樣就怎樣，加上皇上和柔妃對周煥景的寵愛，周煥景一直都是放肆囂張的。
孫梅清不滿，但如今也是不敢輕易去說，稍有不慎，周煥景便張口就罵，甚至若是趕上他心裡不痛快了，連打都是有可能的。
孫梅清自己也知道，自己嫁給周煥景不過是一個利益婚姻，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對於未來的夫君多少存在著一些幻想，加之與她在家也是被捧在手心兒裡長大的。
初進瑞王府的時候，那是萬分的不習慣，甚至和周煥景吵架。
周煥景最初見孫梅清這炮仗脾氣，還挺稀奇的，畢竟他後院的那些女人哪個對他不是千依百順的？怎麼可能還有和他作對的？
但是，時間長了，周煥景就煩了。
每次孫梅清鬧的時候，周煥景都直接砸了杯子只接出去。眼神中的陰翳讓孫梅清自動消音，只能看著滿地水漬和碎片傷神。
這事兒在京城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如今，顧錦薇這麼說，自然是不怕和孫家撕破臉的。
現在眾女眷在場，她顧錦薇代表的可是寧王府。這瑞王周煥景一向是隨心所欲，和哪個兄弟關系都好不到哪裡去，這是京城眾所周知的。既然寧王都囑咐她不必太顧及，那她何須隱忍？
在場的女眷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上前勸和，這是皇家的事兒。她們這些命婦又怎好插手？孫梅清的母親，孫樹茂的正妻坐在下面也是面色尷尬，雖然心裡著急，但是孫梅清現在是瑞王妃，此時此刻她是萬萬不能插嘴的。
孫梅清面色清白坐在位置上。根本就找不到話來反駁顧錦薇，畢竟是她挑起事端在前。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顧錦薇看著溫和柔弱，骨子裡卻是一個厲害的角色，自己沒占到什麼便宜不說，還被顧錦薇話來話外給羞辱了一頓。
躁的她恨不得丟下這個晚宴，直接回王府去。
這邊動靜很快就傳到了男人那邊，周煥章聽完李福安的耳語。面帶微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王妃。任何時候都不用受委屈，她是寧王妃。”
“是。”李福安心中竊笑，答應了就悄悄退了出去。
而那邊的周煥景則是面色難看，恨恨的在嘴裡吐出倆字，“蠢貨！”
其實，周煥章本就看不上孫梅清。空有一副才女的皮子，內裡其實一點兒都接地氣。偶爾清高什麼的他周煥景還能當情趣陪著她玩一玩，但是天天來這一套有什麼意思？他周煥景是堂堂王爺。盛隆朝最受寵的五皇子，還能天天順著她不成？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天天耍什麼脾氣？自以為聰明，內裡其實就是個草包。讀了一肚子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根本就沒見聰明到哪裡去。
那周煥章是什麼人？或許外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兄弟幾個能不知道？
那就是披著羊皮的老狐狸一個！看著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其實內裡黑著呢！這樣的人，娶的王妃又能差到哪裡去？
自己不知死活就往上撞，什麼叫做低調懂不懂？
越想越氣，周煥景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抬眼望去，正巧和周煥章看過來的目光四目相交，周煥景微微一笑，抬起就酒杯，頷首，一口喝了下去。
這下子，周煥景更加覺得胸悶了，那邊的周煥章卻是開心非常，反而站起身來開始和四周的大臣寒暄起來。
過了不多會兒，周煥文慢慢的晃悠過來了。
不過，大家也都沒有注意太多，畢竟和其他的皇子比起來，周煥文是最沒有可能繼承大統的，自然是沒有人去巴結他，他也樂得清閒，祭祖大典結束以後，便一個人在宮裡四處溜達起來，晃悠夠了，才回到正殿。
周煥章見周煥文回來了，便慢慢地走到周煥文的身邊，“去哪兒了？”
“沒有，去湖邊轉了轉，反正離開席也早，在這裡也是氣悶。”周煥文對周煥章倒是實話實說，雖然他知道周煥章的心眼兒其實不少，但是絕對沒有害他的心思。
周煥章點點頭，沒有再多說話。
兩位王爺說話，其他的臣子自然也是不靠近了，漸漸的圍在他們的身邊的人也少了不少，周煥章和周煥文回到座位上，周煥章對周周煥文說道，“今日父皇或許會給你指婚，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備。”
“？！”周煥文一驚，“怎麼會？有這麼快？”
“這還快？”周煥章看周煥文的反應覺得也是有趣的很，“我們兄弟幾個就你沒有成婚了，母妃也是著急去求了父皇，前日裡錦薇進宮看望母妃的時候，母妃說或許會在中秋給你指婚。”
“這樣子。”周煥文低下頭，心裡有些明白了。
不過，生在皇家，婚姻大事向來不是由自己做的了主的，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接受起來也並不困難。片刻後，周煥文抬頭笑著說道，“辛苦母妃了。勞煩三弟替我向母妃表達謝意。”
周煥章知道他這是想明白了，遂也笑道，“母妃找的姑娘家，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的，二哥不必擔心。”
“母妃關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周煥文見周煥章寬慰自己，當下心中也是了然，也放下了一小半心。
周煥章見周煥文沒有其他的情緒，便放下心來。倆人不再說話，而是倒了杯茶，各自品茶。
那頭的周煥章和顧錦薇忙著應付宮裡的那些關系。這邊的沈瓔也是不閒著。
倆日前，她拿著自己擬好的膳食單子找周煥章討論，周煥章卻說，“你決定就好了，這是你的院子。他們來者是客，你自己拿捏好分寸。”
沈瓔點頭，心中也是了然，她有些明白了周煥章的用意。
這次吃飯，絕非是為了抬她的地位這麼簡單的目的，周煥章似乎還有讓她分擔家事的用意在裡頭？沈瓔猜測到，但是這又為什麼呢？
權利分攤，這對周煥章來說有什麼好處呢？說到底不過是內宅事物。這府裡的女人哪個不是依附著寧王生存的？估計，也就只有顧錦薇是和周煥章互相依存的。
因為顧錦薇的身後有一整個顧家做後盾，日後周煥章若是真的有什麼想法。那顧家就是他周煥章的後盾，這點毋庸置疑。
而且，顧錦薇管家以來，雖然說府裡是稍顯古板沉悶了一些，但那也是井井有條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職。也很少出現其他府裡的那些個陰私的事情。
就看石氏能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這點，就說明顧錦薇絕對不是氣量小的人。
但是。周煥章這麼做的用意在哪裡呢？沈瓔覺得還是不明白，難道是寧王對顧錦薇有什麼不滿？
應該不能吧。
周煥章對顧錦薇滿意不滿意。沈瓔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若是周煥章真的把權利分攤，那她沈瓔絕對又要被顧錦薇記恨上一筆了。
畢竟大權在握，雖然說掌權者會很累，但是那種說一不二的高高在上的威嚴感，也是平常人享受不到的。若是權利分攤，以顧錦薇的性格，她真的肯？
沈瓔有些不確定，雖然和顧錦薇接觸的不錯，但是她敢肯定，顧錦薇絕對的不是一個可以把自己已經握在手裡的東西能夠輕易讓出來的人。
這樣子……豈不是又要得罪人？
沈瓔扶額，王爺，你又給我找麻煩了啊……
但是，現在既然都接了這個攤子，而且都到這個節骨眼了，就算不願意也得繼續做下去。
早晨起來，沈瓔又把單子過了一遍，才交給李成福，“趙志海那邊沒什麼問題了吧？”
“沒問題，”李成福說道，“趙志海把西膳房的廚子給叫到一起了，說夫人這都是一些常吃的菜，所以讓西膳房的廚子也分擔一些，這樣子速度會快一些。”
沈瓔一聽就笑了，這個趙志海倒是挺聰明的。
分明知道今天的膳食不是給自己的主子吃的，自然也不會太上心。這也算是會偷懶，不過在沈瓔看來，趙志海其實在幫著她沈瓔做人。
若是，今兒這全桌子菜都是趙志海做的，那東西膳房的差異立馬就看出來了，到時候還不知道府裡會怎麼傳。王爺自己用最好的廚子不稀奇，但是一個侍妾居然和王爺用一個廚子？！
這事兒就有點兒過分了，若是在傳到顧錦薇的耳朵裡，只怕是她的罪名又要多加上一條了。
雖然說，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好好和這寧王府其他的小伙伴真的愉快的玩耍了，她的高冷形象已經定格了，但是沈瓔也沒必要上趕著去再多黑自己一把。
但是，今天若是東膳房的廚子做出來的菜，大家伙兒一嘗，原來和西膳房沒有什麼區別啊。估計後院眾人的心思也就會平衡一些了，人在怨恨之下能做出什麼事兒，這個沈瓔還真不敢肯定。
確定好了單子以後，沈瓔用過午膳又小憩了一會兒，臨近旁晚的時候才開始梳妝打扮，雪玉站在沈瓔的身後，“主子，咱們是還穿去年那套嗎？”
“你主子我如今的身材能塞得下去年那套衣服？”沈瓔橫了雪玉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呃……”雪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是，我覺得主子也沒有什麼變化啊，為什麼不能。”
“你啊，”沈瓔點了點雪玉的腦袋，“我拜托你做事兒還是用點兒腦子，別給我今晚出什麼岔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雪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雪飛和雪盞都跟著笑，隔世軒一派輕松。
沈瓔梳好頭，起身對雪飛說道，“把我那見藕荷色的緞裙拿出來吧，今兒就穿它。”
“可是，那個好素啊……”雪玉有些為難。
沈瓔笑了笑，說道，“如今我也不用穿給誰看，而且懷孕以後還穿的花枝招展，這不是給人話柄？好了，別婆媽了，趕緊給我去拿。”
說完，還推了雪玉一把，讓她去把衣服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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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中秋賞月（上）
沈瓔換上衣服以後，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不一樣了。
清淡的藕荷色襯著沈瓔都溫和了不少，如果說去年的沈瓔是明艷且具有攻擊性的，那今年的沈瓔就是內斂溫婉的，就連雪飛都不相信，一個人居然僅僅是衣服的不一樣，就能夠產生如此大的變化，沈瓔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身兒我喜歡。”
其實，骨子裡啊，還是原來那個沈夫人！聽到這句話，雪飛立刻就笑了。
沈瓔又坐下來，對雪飛說道，“衣服是素了一些，那就在首飾上下點兒工夫吧，總不能真的都素著。”
雪飛點頭，表示明白，若是都素著，那寧王府這個寵姬的身份要如何自處？
雪飛和雪盞便忙活開了，雪玉則是忙著給沈瓔挑一些配飾，沈瓔指著梳妝盒裡那個景泰藍的手釧說道，“就那個了。”
景泰藍向來是以顏色艷麗著稱，正好搭配她那個藕荷色的衣服，而且這個景泰藍當然不是前世她在那些個地攤上買的粗制濫造的東西，藍色的底樣，金線和銀線穿插掐絲，把琺琅的之地襯托的華光流轉。
雪飛見沈瓔選了一個景泰藍的手釧，便也跟著選了差不多的樣子的頭飾，耳朵上就相對簡單一些的珍珠耳墜，顯得整個人貴氣又有親和力。
沈瓔對今天的造型十分的滿意，“雪飛的手藝又進步了，這梳頭梳的也是愈發的精致了。”
“謝夫人誇贊，”雪飛半蹲謝禮，“奴婢伺候夫人。自然是想要樣樣兒都做到夫人滿意，只有夫人滿意了，我們這做奴才的才能過好日子。”
“是這麼個理兒。”沈瓔點頭，她對雪飛非常的滿意。
都裝扮好以後，沈瓔便在裡間坐下來。晚膳是設在隔世軒的偏廳，屋子大了就是這點好，不用讓人進自己的屋子就能夠把事情解決了。或許是前世習慣隱私這件事的緣故，她的主屋裡除了自己和貼身伺候的人，還有周煥章以外，其他的人都不大喜歡他們進屋。總是覺得別扭的很。
不過，想想王妃，以前她們去西正院請安的時候，王妃還不是把他們晾在花廳裡？也沒進主屋不是？
想到這裡，沈瓔也就釋然了。
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李成福來報說方氏已經到了。
“知道了。”沈瓔八風不動，“等大家都到了，我再過去好了。”
既然王爺打定主意要給她抬地位了，那這架子就得做足，主角通常都是最後登場的那一個。雪飛對此也很贊同，“夫人大可不必著急，若是餓了，就先吃兩塊點心墊墊肚子。今兒晚上的飯菜可不一定好吃。”
“這個自然，”沈瓔也調皮的吐舌頭，“西膳房的東西。說實話我還沒怎麼吃過呢，不過，吃過一次也忘不掉了。”
雪玉和雪盞笑，以前夫人還沒有得寵的時候，他們這奴才的就得去西膳房提膳，因著是需要做的飯菜多了。西膳房估計除了在王妃的飯菜上用了點心思以外，其他的幾個院子也就是看菜下碟。每次去那飯菜幾乎都是涼透的，這樣的飯菜吃了。夫人怎麼能不生病？
石雲昕扶著秋菊的手，往隔世軒趕去，因為有些遲了，她走的比較急，“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穿過這個小花園然後順著前面的游廊過去就到了。”秋菊替石雲昕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薄汗，“夫人不必太著急，想必這個時候肯定是還未開席的，這天兒都沒黑呢！”
“我知道，但是若是去的太晚了，總是不好。”石雲昕有些著急，如今沈瓔得寵，當初她得罪沈瓔的可是不輕，現在若是再出現什麼小問題，只怕是沈瓔會抓著不放了。
所以，石雲昕是有些著急的，她也沒有想到隔世軒雖然也在西院，但是距離他們的院子會這麼遠，甚至比以前的如墨居還要遠一些。但是，仔細觀察卻發現這個院子是離東院最近的一個院子，看來當時王爺選這個地方給沈氏暫居，也是為了方便來回了。
石雲昕看到這裡心裡不免是一陣不是滋味，僅僅只是一個暫居的地方，王爺都能夠給沈氏安排的如此仔細，那其他的還有必要說嗎？相對比之下，自己就顯得形單影只，就連孩子都不能自己撫養……
石雲昕心裡一陣苦澀，她抬起頭把快要沖出眼眶的眼淚給生生逼了回去，“快走吧，晚了就不好了。”
“夫人，我們已經到了，前面就是隔世軒了。”秋菊指著前面有人看守的一個大門說道。
倆人快步走了過去，守門的是李成福手底下的兩個粗使小太監，見石雲昕過來了，便上前行禮，“石夫人，請隨奴才進去吧。”
“啊，好，勞煩公公了。”如今的石雲昕早已沒有囂張的資本，只能是做小伏低，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小太監也不看她，只是沉默的轉身，“夫人請這邊走。”
說完這句話，一路上便一言不發，石雲昕有意想打探一下都來了另外倆有沒有來，但是看著小太監嚴肅的神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走了不多會兒，小太監在一個門口停住了，“就是這兒了，夫人請進，奴才還有別的差事，就先告退了。”
“多謝公公帶路，”石雲昕也顧不上打量地方，立刻讓出了路。
小太監行了禮便退下了。
石雲昕進門就看見方氏正老老實實的坐在裡面，看樣子從進來以後，就沒挪過地方，神色上還有些拘謹，見石氏來了，便起身，“姐姐來了。”
“嗯，妹妹坐吧，咱們姐妹之間也不必太拘著了。”石氏說道。
石雲昕在沈瓔的面前可能要拘謹著，但是在吳氏和方氏面前。尤其是方氏，她還是能夠被高看的，畢竟怎麼說她雖然被王爺厭棄了，好歹是長郡主的生生母親，王爺就是再怎麼也厭棄她。也得顧忌這一點。
而方氏，連承寵都沒有，就直接被厭棄了，這往後的漫長歲月她只能在皓夜堂和那寫枯草蟲鳴為伴，沒有孩子傍身，這後面的日子還能過多少。真的很難說了。
方氏聽了石氏的話，便沉默的坐了下來。
石氏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她知道這裡應該是隔世軒的偏廳，但是僅僅是一個偏廳，裡面應該有的擺設裝飾一樣都不少。就連燭台都精致的很。石雲昕看的心裡也是一陣羨慕，得寵的人就是不一樣，有了王爺時不時的賞賜，哪裡又會眼巴巴的看著內務府的那點東西？
石雲昕看到給他們裝茶點的碟子也是王爺專門為沈氏燒造的那個什麼櫻花瓷器，甜白的瓷器映襯著粉絲的櫻花，讓人覺得愛不釋手。
正在石雲昕打量著這隔世軒的陳設的時候，吳氏也過來了。
她微笑著和每個人打招呼，如今他們三人裡。竟然是吳氏過的最好，原先的時候還覺得吳氏性格太過於膽小，謹慎。如今看來，萬事小心謹慎才方為上上之策。
主屋內，沈瓔主僕幾人又說了一會子話，待天完全黑透了，李成福又小跑進來，“夫人。偏廳那邊已經到齊了，就等著您過去呢。”
“嗯。這就走吧。”沈瓔也不打算叫他們等太久，架子要端。但是不能太作，否則就裝過了，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沈瓔扶著雪飛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偏廳，因為都是夫人，也不是深宮內，便也沒有什麼唱名的規矩，沈瓔一腳跨進門，笑著說道，“喲，都來了呢。大家都很早啊，看來是我來遲了。”
“哪裡，是我們來的早了，姐姐來的時辰正好呢！”吳氏笑瞇瞇的說道。
沈瓔也順著台階兒下，“多謝妹妹給我解圍。”
“姐姐言重了。”吳氏抿嘴笑了笑，隨後坐了下來。
石雲昕和方氏什麼都沒有說，她們被沈瓔的打扮已經給震到了，沈瓔的身上雖然著的是藕荷色的錦緞，但是那料子必然是進貢才能有的，就連王妃只怕是有沒有如此的好的料子。而且，那錦緞不僅僅只一匹料子而已，裡面暗紋交織，花紋繁復，現下在室內恐怕還沒看的那麼真切，若是白天在日頭下，想必絕對的是艷冠群芳的。
這種東西哪裡是他們這些侍妾能夠擁有的東西？
估計也是王爺賞的，而那景泰藍的手釧和頭飾，無一不在像她們昭示著，沈瓔現在是有多麼得寵。
沈瓔也不管他們各自什麼樣的心思，她也管不著，雪玉在主位上墊了個軟墊，她才在雪飛的攙扶下小心的坐了下來，待一切都安穩了，沈瓔這才笑著說道，“今日我也不過是按照王爺的意思，請各位姐妹來我這兒小坐賞月，如今我已經懷孕不過三月有余，胎像還不穩固，王爺為免了我奔波之苦，所以才想出來這的法子，還請姐妹們原諒則個。”
“哪裡，”石雲昕垂著頭，慢慢的說道，“妹妹如今得王爺寵愛非常，既然王爺吩咐了，我們姐妹照做便是了，哪裡還敢置喙片語。”
沈瓔笑笑，停了片刻，然後又說道，“姐姐這話說的在理，不過，妹妹也不是個好戰的人。我沈瓔一向不是個勤快的人，只要有吃有穿有安穩日子，我也不喜歡去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我也只盼著以後姐妹間能夠和平相處。”
方氏一言未發，心下卻冷笑，若是不能和平相處，只怕是下場就是林水寧那樣的吧！沈瓔，你說你懶，但是懶人一向也心狠，不是嗎？
屋子裡一陣沉默，沒人說話，沈瓔也不著急開口，她慢條斯理的喝著周煥章專門給她配的奶子，如今她也不能喝茶，就算是要喝茶，也不過是她自己想辦法泡的一些水果茶或者玫瑰茶一類的，哦，對，還有蜂蜜水。
沒多會兒，李成福就走進來，打千，“夫人，膳食已經准備好了，還請眾位夫人移步院中。”
“院子裡？”方氏終於是忍不住了。
沈瓔一笑，還是如此沉不住氣，“是我吩咐的，今日既然是中秋月圓之夜，一邊品嘗美食一邊賞月，豈不是美事一樁？怎麼？難道妹妹不願意？”
“哦，沒……”方氏知道自己又沒忍住，失態了，立刻用手別了一下耳邊的頭髮，尷尬的笑了笑，“我不過是有些意外而已，在院子裡也挺好的，隔世軒院中景致也好，自然是好的。”
沈瓔暗笑，但是面上卻是一派春風和煦，“那行，咱們就出去吧。”
說完，自己被雪飛扶著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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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中秋賞月（下）
走出偏廳的大門，幾人就看見院子裡已經支起了一張桌子，桌子並不大。
不過，上桌吃飯的統共也就四個人，桌子大了也沒意義啊。如今王爺和王妃不在，沈瓔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其余人也別找位置坐下來。幾個人也沒什麼話好聊的，只能是百無聊賴。
不過，待幾人都坐定了，菜也跟著陸陸續續上來了。看著和平日裡全無二致的食物，幾人都沒有了胃口，每日裡在自己的院子裡就吃的這些東西，原本以為來隔世軒能吃幾樣新鮮的東西呢。卻沒想到原來還是這些，看來沈氏再怎麼得寵，就算是在東膳房點單子又怎麼樣？還不是和她們吃一樣的東西？
想到這裡，幾個人的心裡竟然詭異的平衡起來。看向沈瓔的面容上也開始帶著笑意了。
沈瓔知道是自己的辦法起了作用，不免在心裡竊喜。
氣氛也漸漸的緩和下來。
寧王府的氣氛緩和，宮裡的氣氛卻是和往年一樣，都是一樣的熱鬧，大家都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精，此時此刻自然是不能落人話柄，而且也是結交一些人的好時機。
尤其是上首坐著的那些王爺們，那絕對都是大臣們結交的對象，所有人費盡了心思就為了在這些王爺跟前兒能說上一句話。
宴會開始已經有一會兒了，昭成帝坐在最上面，看著下首自己的幾個兒子，心裡頭也是五味陳雜，如今兒子們也都在漸漸長大，心思活動也是越來越多。而他也開始漸漸的力不從心，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怕是沒幾年皇帝好做了。
不過，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啊……
想著，他的目光又掃向了幾個兒子，把他們幾個來回反復和烤肉似的。來回翻了個個兒，還是搖搖頭，不行，再看看吧。現在為時尚早，畢竟還有至少五六年的光景吧。
周煥章坐在位置上，只是把玩著自己的酒盞。偶爾吃兩口菜，心道，他這舌頭看來是被自家那個滿腦子奇怪思想的女人給養刁了，這宮裡的宴席居然覺得毫無滋味，完全無胃口。
周煥文見周煥章面前的菜色幾乎未動。便湊過來問道，“怎麼？不舒服嗎？”
“嗯？哦，沒有。”周煥章被周煥文問的回過神，笑著搖搖頭。
“那怎麼不吃？”周煥文用下巴指了指周煥章桌子上的菜，“沒胃口？”
“算是吧。”周煥章微微點頭，“有點想回去了，年年如此，提不起勁兒來。”
周煥文笑笑。拍拍周煥章的肩膀，“難得見你也會有這種懶洋洋表情。”
周煥章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淑妃見自己的兒子坐在下面百無聊賴的神態。心下也是明白，畢竟屋裡還有個懷孕的，他這是不放心。她轉過頭去看昭成帝，就見昭成帝似乎也在觀察自己的兒子們。
淑妃心中一凜，微微笑道，“皇上。如今瑞王也已經娶親，這幾個王爺裡面啊。就剩下端王還未娶親，這弟弟都已經娶了王妃。當哥哥的再不娶王妃，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被淑妃這麼一說，昭成帝的神志就被拉了回來，而周煥章他們原本懶洋洋的神情也變得精神了，都坐直了身子，想聽昭成帝說的是什麼。
昭成帝略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愛妃說的沒錯，如今只剩下端王未娶妃，做皇兄的在自己的弟弟後面大婚，這實在是說不過去。不知道愛妃可有好的人選？”
這下子所有的大臣都看了過來，皇上這是要給端王指婚了？怎會如此突然，之前居然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這下子家裡有女兒的大臣都開始活動心思了，原本就想在朝中交好，無甚野心的大臣覺得若是將女兒嫁給端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端王再怎麼，那好歹也是個王爺，雖然說與大統無緣了，但是做個閒散王爺，享受著榮華富貴，游山玩水，未嘗不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
而，還想往上在奔一奔的大臣們，則是生怕皇上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了，端王絕對是個上不了大場面的王爺，日後的閒散王爺，這是根本就不用想的事實，女兒若是跟了端王，只怕還是有委屈受啊……
淑妃見昭成帝問起來，便知道這事兒昭成帝已經上心了，便微笑著說道，“皇上可聽說過京城第一才女，趙君之？”
“哦？”昭成帝想了想，“愛妃說的可是趙家的那個庶女？”
“正是。”淑妃笑笑。
昭成帝皺起了眉頭，“雖然說才女這個名號也算是能夠配得上煥文，但是庶女……這恐怕……”
不過，周煥文卻不是這麼想，他剛聽說淑妃居然提到了趙君之，周煥文的心就狂跳起來，立刻上前一步，說道，“父皇，兒臣願意娶趙君之為妻！”
周煥文的這一舉動，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給怔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昭成帝也愣了一愣，說道，“她不過是個庶女，按照規矩，皇子應該娶嫡女為妻，你不覺得這樣是委屈了？”
“兒臣不覺得，”周煥文大聲說道，他興奮的聲音都在發抖，“兒臣願意娶趙君之為妻，還請父皇成全！”
整個宴會上一片寂靜，絲竹聲也停下了演奏，昭成帝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罷了，只要你喜歡，那就這樣吧。”
“兒臣謝父皇！”周煥文跪在地上，對著昭成帝深深一拜。
於是，天家皇子娶庶女為正妻的故事在民間流傳開來，並且端王從此以後再無納妾，與端王妃恩愛一生，白頭偕老成就了一段佳話，這也是後話了。
周煥文得到了昭成帝的同意，滿面喜氣的坐回了位置。周煥章瞇著眼睛，伸手打了一下周煥文，“你和趙君之之前見過了？”
“自然。”既然都指婚了，周煥文也不隱瞞，“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數月前的賽詩會，我真想不到一個小小女子居然能有如此的才氣。”
“嘖嘖，看你那傻樣吧。”周煥章丟下手中把玩的玉佩，“那你就看上她了？”
“也不算吧，”周煥文不好意思，“當時也是覺得欣賞而已。後來又陸續見了幾次，就慢慢喜歡上了。“
趙君之雖然是京城的第一才女，但是不管怎麼說，趙君之也不過是個庶女。
在趙家的地位也並不是特別高，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趙君之的才氣在趙家是體現不出來的，反而母親還會因為她的才氣長吁短歎，覺得這樣的女兒似乎嫁不出去了。
卻沒想到，她和周煥文相遇，日漸生情。
原本周煥文還擔憂，並且做好了若是昭成帝指婚，便抗旨打算。
卻沒想到，淑妃娘娘善解人意。居然倆人就這樣成了！
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即將成為自己的正妻，周煥文的嘴巴都要咧在耳朵後面去了。周煥章也是替周煥文高興，江山和美人。總是要得到一樣。
周煥文既然已經與江山無緣，得到自己心愛的美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周煥章拍了拍周煥文的肩膀，“祝賀你。”
“多謝。”周煥文對周煥章是真心感謝，若是沒有他們的籌劃，今日又哪裡能夠順利指婚？後面的宴席，周煥章就見周煥文一直都處於恍惚和夢遊的狀態，就是一個活脫兒的傻小子！哪裡還有天家兒女的一點風范？
昭成帝的指婚。把整個宴席給推向了另外一個高潮，大臣們紛紛向周煥文表示祝賀。周煥文也都一一表示了感謝。
而那邊的沈瓔卻是覺得困的要死。
這幫人怎麼還不走？！飯也吃過了，茶也喝了，點心也都干掉了，就剩下賞月了。
那賞月怎麼不回自己的院子裡去賞？沈瓔覺得自己的耐心開始有些不夠用了，要不要發威？沈瓔猶豫。
吳氏、方氏、石氏都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裝模作樣的看著天上明月，心裡卻是在打著算盤，宮裡的宴席估摸著也快要差不多了，若是稍微遲一些走，是不是會在這裡見到王爺？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屁股就好像黏在了椅子上一樣，根本不肯動一下。
沈瓔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是怎麼樣的？
不僅嗤笑，給雪飛使了個眼色，雪飛會意走了出去，沒多久就見雪玉進來了，說道，“夫人累了吧？太醫說了，夫人懷孕的時候不能太勞累的，現在已經不早了，往日這個時候夫人都已經睡了，要不奴婢伺候您洗漱？”
好吧，這是趕人的信號了。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人家都趕人了，自己也不至於太厚臉皮，再說了，若是真的見到了王爺，有沈氏在場，王爺會不會正眼看自己都難說呢！
吳氏第一個站起來，“那我就先告辭了，今日叨擾姐姐了。”
“沒事兒，大家都是姐妹，沒必要如此客氣的。”沈瓔笑著揮揮手，表示自己的不在意。
“那我也……”方氏也站起來，正打算說話。卻被李成福通報打斷了，“夫人，王爺回來了！”
四人均是面漏喜色，三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果然堅持留下來是對的！
沈瓔則是起身，讓雪飛扶著，也顧不得自己院子裡還有其他人了，急急的就迎了出去，周煥章老遠見到沈瓔就加快了腳步，握住她的手，“怎麼出來了？不在裡面等著？”
“還在賞月呢，就沒進去。”沈瓔笑著說道，“這不，她們都還沒走呢！”
石氏見沈瓔見到周煥章根本不用行禮的舉動，當即就呆住了，沈氏到底是有多麼得寵？就連行禮都免了嗎？
三人對沈瓔的受寵程度似乎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周煥章聽聞說三人都還在隔世軒呢，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不就是吃頓飯嗎？怎麼還沒走？”
“今兒是中秋，還要賞月嘛！”沈瓔替周煥章順氣，“爺今日好像沒喝多少酒啊。”
“那是，答應過你的，那就不能食言了。”周煥章捏了捏沈瓔的小鼻子，和沈瓔攜手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就見到其他的三個人正在站在院子裡，三人齊齊見到久未見到周煥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猛然想起來了，忙不迭蹲下去行禮，“見過王爺！”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周煥章當即也不高興了，“沈氏懷孕需要休息，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周煥章的這話說的很平靜，但是幾個人的冷汗卻是一頭一頭的出出來了。
果然，王爺最在意的還是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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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看上哪一點
原本為可以見到王爺而興奮的三人，此時再也不這麼想了，只盼著不要被遷怒才好，都紛紛的告罪以最快的速度退下了。
“人都走了，這兒收拾一下吧。”沈櫻吩咐道，隨後就和周煥章一起回到主屋。
“怎麼樣？感覺如何？”周煥章問道。
沈櫻搖了搖頭，“太辛苦了，爺也知道我本就是個懶人，他們總是不走，我就是再困，也得陪著啊。”周煥章沒想到，擔心了一晚上，結果換來的居然是沈櫻這樣的一番回答，周煥章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似乎挺多余的。
“行啊，你若是不喜歡，”周煥章溫和的看著沈櫻，“以後就不這樣了，隔世軒終究還是你自己的院子，外人來的太多了也不好。”
“嗯。”沈櫻這下高興了，周煥章這話的意思也就是答應了讓她算是暫時不要這麼早的接觸到內宅的事物，這樣她和王妃的關系雖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至於繼續惡化下去，如今她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顧錦薇想必是應該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顧錦薇就得到了李福安的通傳，說沈氏需要安心養胎，以後各個院子裡若是沒事兒，均不可前去打擾。
彼時，顧錦薇正在吃早膳，聽聞到這個通傳以後，她還愣了一下，這個沈氏到底在想什麼？王爺如此這般的費心抬她的地位，如今卻又收回了。難道是沈氏開罪了王爺？
但是，貌似又太對，現在王爺還在隔世軒用早膳呢。
思來想去，顧錦薇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沈氏自己拒絕了，也只有本人不願意並且和王爺也說清楚了，王爺才會收回命令吧。
但是，這樣的機會，沈氏為什麼要放棄呢？難道是因為她顧錦薇？是因為沈氏不想和自己為敵嗎？顧錦薇百思不得其解。隨即又覺得這個想法也不太靠譜。
不過，不管怎麼樣，沈氏自己放棄了，那也省了她的心思了。
這樣子大家都好，沈氏大概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畢竟。懷孕期間，不宜勞累。
周煥章最近也忙起來了，中秋宴席上，昭成帝正式的下旨將趙家的庶女趙君之賜婚於端王周煥文成為端王妃。
剛忙完了周煥景大婚的周煥章又要開始忙周煥文的大婚。
周煥章都覺得自己簡直快成了他們兄弟幾個人的管家婆了，忙這個結婚又忙那個結婚的。
但是。對於周煥文來說，他知道是周煥章來操持這個婚姻，倒是大松了一口氣，畢竟不說周煥章對他這個哥哥到底有多親密，但是好歹從小一起在淑妃膝下長大，而且周煥章做人做事至少不會有什麼偏頗，該有的禮數和品類是絕對不會少的。
為此，他還專程到寧王府上感謝周煥章。
周煥章拍著周煥文的肩膀。笑道，“二哥這就是見外了，弟弟我本在禮部當差。這本應是我分內之事，哪裡還需要二哥專程跑一趟？”
“當然不是，”周煥文心裡感謝周煥章對他的一如既往，嘴上也說道，“弟弟能夠把我這個不成器的哥哥放在眼裡，那我很感謝了。如今勞煩弟弟操持婚禮，我這邊倒是不打緊。但是畢竟趙家那邊是個姑娘，還勞煩到時候弟弟多費心了。”
周煥章聽到這裡。心裡微微一動，隨即笑道，“這是自然，趙家也是我的外家，怎麼說這都是一門親上加親的喜事，我自然是要多費心思的。”
“那我就先謝謝弟弟了。”
倆人你推我往的，來來回回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謝字，終於是把人送走了，周煥章長舒一口氣，他這個哥哥哪裡都好，就是做事太過於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做的禮數不周。
但是，若是換個角度，周煥章也能夠理解周煥文會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在宮裡他沒有母家可以依仗，童年時又寄人籬下，加之於自己本身個性膽小，從來不顯眼，甚至於他一個堂堂皇子還不如長公主來的顯眼的多。
昭成帝常常忽略他，看，這指婚就是很好的例子。
所有的兄弟都指完了，最後才輪到了他這個不起眼兒的皇子，而且賜婚的對象還只是一個庶女而已，連嫡女都不是，可見他在宮中的地位如何。
如若不謹小慎微，只怕是連最後一點點的存在感都要被剝奪了。
如此想來，他這個二哥也不容易啊……周煥章如此感歎。
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妻子也是周煥文自己樂意娶的，只要是倆人能夠心意相通，又何必管她是不是所謂的嫡女庶女？二哥這些年也是過的夠不容易的，既然與大統無望，那真的還不如找個自己喜歡，起碼也能過上相愛廝守的日子，也是挺不錯的。
這想到喜歡的，周煥章又想到了沈櫻，中秋一過，這日子就開始過的飛快了。如今已經是九月，沈櫻的胎也有四個月了，現在的她已經顯懷了，每次看到她那個鼓鼓的腹部，周煥章都覺得特別的期待。
這種感覺是石氏和王妃懷孕的時候所沒有的感覺的，可能是因為真的寵著沈櫻，想讓她過的更好一些，才會如此費心為她安排吧。
晚上的時候，周煥章和沈櫻在屋裡閒聊，周煥章就把最近忙著周煥文大婚的事兒和沈櫻說了。沈櫻聽完以後感歎，“端王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怎麼？你家爺我就不是性情中人？”聽到沈櫻誇別的男人，周煥章心裡難免不爽，捏著她的下巴，語氣還有些酸味。
“王爺才不是什麼性情中人呢！”沈櫻拍掉了周煥章的手，見周煥章眼睛一瞪，眼看就要發作了，沈櫻這才笑瞇瞇的說道。“王爺學識淵博，心思縝密，自然是未來前途一片大好，怎麼能做性情中人呢！”
“哦？”周煥章聽聞之後，果然心情好了不少。“你覺得你家爺肯定會有建功立業的時候？”
“這是自然的。”沈櫻篤定，“我家爺才是這個世上最棒的英雄！”
“哈哈，這話爺喜歡！”周煥章抱著沈櫻就親了一口，但是隨後又說道，“不過，這種話在自己屋裡說說就算了。別出去說知道嗎？”
若是一個不留聲被有心人聽到了，那就不好辦了，周煥章囑咐。
“嗯，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沈櫻笑瞇瞇的躺在周煥章的肚子上。
周煥章也任她躺著，他就是喜歡沈櫻這種隨意自然的狀態。這種全然放松的姿態就說明沈櫻真的是全然的在信任他，這種感覺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他周煥章也就僅有這樣一個福氣，他定然是要好好護著的。
金秋九月，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這些大內貴族們自然不會放任如此這般的好天氣的。
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又要開始了，作為皇家子弟，幾位王爺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沈櫻表示羨慕嫉妒恨。自己也想去啊，打獵啊，感覺好新奇！沒見過有木有！
周煥章見沈櫻羨慕的小模樣。眼神一閃一閃的實在是可愛極了，湊到跟前香了一口，說道，“今年不行，你得安心養胎，等明年我帶你去。乖啊。”
“明年？明年我也去不了啊。”沈櫻怨念，她不過是個寧王府的妾室。哪裡有資格去參加這麼高大上的聚會活動？整個王府，有資格參加的女人也不過就是王妃顧錦薇而已。
“誰說你明年不能去了。”周煥章好笑，攬著沈櫻的肩膀，說道，“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明年春闈等你的兄長能夠榜上有名，你的父親到時候也要升官，而你呢，只管給我生個大胖娃娃下來，到時，你給抬側妃，你就可以隨著我出去了。”
“真的嗎？真的可以？”沈櫻瞬間就開心了，抱著周煥章的手臂搖啊搖，“那到時候，王爺可得陪著我到處去玩！”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周煥章被沈櫻鬧的招架不住，“到時候，爺自然會陪著你到處玩的。”
“嘿嘿，那就好啊！”沈櫻開心了。
周煥章也是哭笑不得，其他的女人抬側妃無非都是為了地位，為了家族榮耀，為了爭寵，而沈櫻抬側妃，第一反應居然是這樣就可以和他出去玩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周煥章表示搞不懂沈櫻的小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得到了周煥章承諾的沈櫻，心滿意足的放開了周煥章，去找東西吃了，自從懷孕以後，她的胃口就大開，幾乎是從睜眼到晚上閉眼的都在片刻不停的吃東西，而且，更神奇的是，沈櫻居然還沒有孕吐害喜的反應，好吃好喝好睡，就連周煥章都要忍不住歎她的命似乎有點兒太好了。
而自從沈櫻懷孕後，因為胃口比較開，趙志海也是開始研究各種小吃點心，沒辦法，夫人喜歡啊，若是到時候夫人想吃，卻沒有的話，那他這個膳房總管的職位只怕就是要做到頭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沈櫻的屋子裡都是經常備著各種點心，趙志海那裡的灶火也是隨時都開著的，就防著沈櫻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邊的顧錦薇也是接到了狩獵的通傳，雖然說出發還要幾日，而且地點也不過是京郊的西山，但是准備是要早早的做起來的。
顧錦薇自己也曾經跟著爹爹去參加過宮裡的狩獵活動，也大概知道要准備哪些東西，顧錦薇想了想，吩咐霜華，“你去讓王忠德去問問府裡的大管事，看看此趟出門需要哪些東西，然後列個單子給我看一下。”
“是，奴婢這就去。”說完，見顧錦薇點頭後，便退下了。
顧錦薇揉了揉額頭，臨近年底了，宮裡這樣大大小小的宴席活動也是越來越多，這讓她都沒辦法好好的收拾收拾府裡的雜事，不過，也好在現在各個院子裡也都比較安分，就連沈櫻都推拒了周煥章本來要塞給她的事情，這也算是省了她一大麻煩。
顧錦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心好歹算是放下了一半，沈櫻沒有想要和她爭的心思那是最好不過了。
否則，真的立時三刻，她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王爺又那麼寵著她，現在只要不是去辦差或者進宮，那都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都要把沈櫻帶在身邊的，聽紫煙來報說，現在王爺的筆墨這些都在隔世軒的小書房都備上了，為的不就是能夠在隔世軒待的時間更長一點嗎？
顧錦薇就不明白了，王爺到底看上沈氏哪一點了，為何真的要如此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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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小摩擦
九月，氣候變的涼爽起來，同時天氣也開始變的干燥。沈櫻喝著小廚房自己燉的紅棗銀耳蓮子羹，不過因為蓮子性寒，並沒有加很多，只有零星的一兩顆。周煥章見沈櫻對蓮子很是喜歡，便說道，“等你生了孩子，明年夏天，到時候帶你去莊子上摘新鮮蓮蓬，如何？”
“好啊，好啊！”一聽有的吃又有的玩，沈櫻就開心的不行。
周煥章幫沈櫻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短髮，笑道，“都快當娘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收心。”
“嘁，這叫做童心未泯，多好啊，以後和孩子交流起來都沒有代溝。”沈櫻不以為意。周煥章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了一下“代溝”這個詞，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些奇奇怪怪的詞，她到底是什麼造出來的？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周煥章也不拘著這些事兒。
“後天我就要啟程去西山，估計要待上個三四天，你自己在府裡，萬事要留神，別跟小孩似的，又蹦又跳。知道嗎？”周煥章嚴肅的交代。
“知道啦！”沈櫻不耐煩，“我也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當然會注意的。”
“就你？”周煥章被逗樂了，“那前幾日在小花園差點摔趴在地上的是誰？還有前天，就在自己的院子裡，踩台階還踩空了又是誰？嗯？”
周煥章斜眼看沈櫻，沈櫻不好意思的埋下頭，隨即又有些抓狂的捶打周煥章，“哎呀，那是不小心嘛！”
“不小心……”周煥章徹底不知道對這個迷糊的准娘親說什麼了。“這也能用不小心解釋？沈櫻，你不要忘記了，現在你肚子裡還揣著一個，若是只有你一個，就算摔個五六七八次。我也不會這麼說你。”
“你……”沈櫻抬頭，正好對上了周煥章的眼睛，倆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一會兒，跟著沈櫻就氣哼哼的轉過頭，背對著周煥章“好啊。爺看重的根本就是我肚子裡的孩子而已，根本就不看重我！”
糟糕，好像又說錯話了……周煥章瞬間覺得後悔不已，可是人已經被他給惹生氣了，那邊的沈櫻還在不依不饒。“哼，看來等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我以後是死是活，爺就不管了，是吧！”
“瞎說什麼呢！”眼見沈櫻的話語越來愈偏激，周煥章的眉頭也皺起來了，“怎麼說話呢！我什麼時候說不關心你了？”
“你剛才就說了啊！”沈櫻往前倒帶，“你剛才說如果孩子生下來了。我摔個十次八次，就是摔爛了，你都不管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你明明就說過了！”沈櫻咄咄逼人。
周煥章這會兒算是明白過來了。什麼叫做女人如果不講理起來，那就真的是無理可講，“我那不過是打個比方，就是讓你自己時刻注意。”
“有這麼比方的？多傷人。”沈櫻哼哼唧唧，你怎麼不拿你自己這麼打比方啊！不過，後面半句話沈櫻到底是沒說出來。好歹還保存了一絲理智。
“得，好好好。是爺錯了好不好？爺給道歉，別生氣了啊。”痛定思痛。周煥章覺得還是先道歉好了，“是爺的錯，爺不該亂說的，好不好？我最寵愛櫻櫻了，怎麼會捨得你真的出事？”
“那……你以後再也不許這麼說我了。”見周煥章道歉，沈櫻的態度也軟化了下來。
“好，爺以後絕對不再這麼說了，爺發誓。”周煥章抱著沈櫻，轉過她的身子，“不過，以後你也不能動不動就生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動不動就生氣，太不穩重了。”
“哼，我在爺的面前不需要穩重！”沈櫻傲嬌的從鼻子裡發出聲音。
“那你在我面前得是什麼樣兒？”周煥章眼帶笑意。
沈櫻的黑眼珠提溜轉了兩圈，才笑著埋頭進周煥章的懷裡，“在爺面前，我當然只需要展露我的真性情就好了啊。”
周煥章哈哈笑，摟著沈櫻，“你啊，也就你敢和爺大小聲。”
哼，那還不是你縱容的，沈櫻正打算抬槓來著，周煥章就以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不過，爺喜歡！”
站在外間伺候的雪玉等人，聽見裡面的笑聲，剛才懸著高高的心這才又放回了肚子裡。剛剛聽到屋子裡傳出來爭吵聲，幾個人臉色都被嚇白了，夫人怎麼能和王爺吵起來了？！
所有人心裡都惶惶的，但是誰也不敢進去勸阻，畢竟主子們吵架，他們做奴才的有什麼用？大家都只盼著王爺不要真的發怒才好，不然夫人只怕是要和皓夜堂的方氏一個下場了。
主子遭殃，做奴才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大家害怕的很。
好在後面也算是有驚無險，大家這才大喘氣了一回，不過，所有人對沈櫻的受寵程度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都吵成這樣了，王爺居然還能縱著夫人，可見自家夫人是多受寵呢！
剛剛本來還在地獄搖擺的心，這麼一想，一下子就回到了天堂之中。
沈櫻早晨起來，伸了個懶腰，雪飛立刻走了進來，“夫人醒了，可要起身洗漱？”
“嗯，王爺呢？”沈櫻隨口問道。
雪飛抿嘴一笑，“夫人忘記了，今日是狩獵出發的日子，王爺早就動身出發了。”
“哦，對哦。”沈櫻這才想起來，今日是他們動身出發的日子，“外面天氣怎麼樣？”
“今兒天氣不錯的，”雪飛一邊伺候沈櫻穿衣服，一邊說道，“欽天監那邊看了，說這幾日天氣都是不錯的，秋日裡氣候也干燥，很少會有雨水之類的，夫人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沈櫻穿好鞋下床。“我不過是今日想去小花園轉轉，所以才問一問而已。”
雪飛雪玉偷笑，明明是不放心王爺，還口是心非。這樣子的別說是王爺喜歡了，就是她們都愛的不得了呢！
沈櫻見她們捂嘴偷笑。就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戳破了，沈櫻羞惱的打了一下雪玉，“笑什麼笑，還不趕緊伺候本夫人洗漱，完了去傳膳去！”
“回主子，早膳雪盞已經去傳了。夫人您還是先洗漱，待會兒就可以用早膳了。”雪玉笑瞇瞇的讓沈櫻坐在椅子上，雪飛給她梳頭。
“你呀，就你機靈！”沈櫻笑罵雪玉，屋子的雪飛也跟著笑。
王爺出門了。趙志海的活兒也稍微輕松了一些。
畢竟沈氏不像王爺需要那麼早起，所以趙志海也可以小睡一個懶覺，慢悠悠的起來收拾收拾，拾掇好了自己，又開始准備早膳。卡的時間點那是剛剛好，不緊不慢，正好早膳差不多了，雪盞就過來了。
趙志海遠遠的看見雪盞過來。用腳踢了在旁邊打瞌睡的小路子，“哎，去迎一下。別老打瞌睡，仔細把腦袋伸進爐灶裡了！”
“嗯？哦，好！”小路子被趙志海這麼訓了幾句，稍微清醒了一些，抬頭看去正好就看見雪盞往這邊走，跳起來就迎了出去。“這不是雪盞姐姐嗎？今兒是來給夫人傳膳的？”
雪盞見小路子笑的喜慶，倒也覺得心情好。於是跟著也笑道，“是啊。我是來給夫人傳膳的，怎麼樣，早膳都准備好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就到了膳房的門口，趙志海聽了，轉過頭來，“已經差不多了，勞煩姑娘稍微等等，這就准備裝盤了。”
“嗯，好，趙爺爺也不必著急，夫人這會兒還在梳洗，只怕是還沒有那麼快。”
“哎，這姑娘啊就是貼心，”趙志海眼睛都笑瞇了縫，“看這說話不緊不慢的，一看就知道姑娘很得夫人重用啊。”
“公公過譽了。”雪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過心裡還是有點小得意的，誰不願意聽好話啊。如今他們隔世軒也是被人奉承著了，感覺著實是不錯的。
待沈櫻梳妝的好了，膳食也跟著上來了。
王爺不在府裡，王妃也跟著出去了。沈櫻就讓雪飛給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松松的垂在腦後，在插上一只發釵也就了事了，其他的什麼耳墜手釧什麼的一概都不帶。
反正只是自己在家，打扮那麼漂亮又無人欣賞，何必呢？
沈櫻看著呈上來的早膳，也很滿意，趙志海不愧是多年的老廚子了，對於主子的喜好和食物的把握還是很精准的。
沈櫻一向要求的早膳很簡單，但是又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加上懷孕，幾乎是每隔幾日這口味就不一樣了，若是換了其他的廚子，估摸著早就崩潰了，但是趙志海一直都拿捏的都挺准的。
今日的早膳，趙志海做了白菜肉的餡餅，又磨了豆漿，還有兩個小小素包子，然後還有一個煮雞蛋，最後是小碟子燙菜心，淋上了一點兒醬油。
沈櫻吃的很是舒服，正吃著呢，李福安手底下的小喜子就笑瞇瞇的進來了，“見過夫人。”
“起來吧，怎麼？你沒跟著去西山伺候王爺？”沈櫻奇怪。
小喜子回答，“沒有，今兒王爺說有一批進貢的果子賞下來了，王爺讓奴才在府裡候著，等著貢品來了，給夫人送過來以後明兒再趕過去。”
“哦，那辛苦你了。”沈櫻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小喜子笑嘻嘻的說道，“這是奴才的本分。”
沈櫻讓李成福把果子給接了下來，然後又讓雪玉給小喜子賞錢，小喜子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沈櫻吃完飯，回到內室的時候，瓜果已經擺上了。
居然是哈密瓜和葡萄，紫色的葡萄水靈靈的，看的都讓人心生喜愛，沈櫻摘下一個放進嘴裡，酸甜的滋味彌漫在口腔之中，讓不自覺的都化了。
哈密瓜也是香甜的讓人覺得整個人都開心了，雪飛見沈櫻吃的開心，便故意說道，“夫人如今有好吃的了，還要去小花園逛逛嗎？”
“唔，當然了。”沈櫻點頭，“吃和運動嘛，太醫也說了，胎像穩固以後就讓我多走走，免得到時候不好生。”
正巧李氏進屋聽到了這句話，也跟著附和，“是這個理兒，而且，夫人在吃食上還是要注意些，若是補的太過了，孩子長的太大就不好生了，到時候大人孩子都危險。”
“啊？真的嗎？”沈櫻被李氏這話嚇了一跳，“還有這說法？”
“是啊，”李氏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我見過好多女人都是這樣的，補的太過，孩子個頭太大，最後難產的，夫人老奴也是為了你著想，還是注意點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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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關心
聽了李氏的話，沈瓔仔細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
古代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先進的科技，自然是沒有剖腹產這種高科技手段了。那才是真正的在鬼門關走一圈回來，就看自己的運氣怎麼樣了。
一想到生一次孩子就得過一回生死場，沈瓔的冷汗都下來了，丟了葡萄說道，“走，我們去小花園轉轉！”
“噯？主子，您不吃了嗎？”雪玉不明所以，沈瓔擺擺手，“不吃了，待會兒回來再說，現在先去走走。早晨剛吃完呢！”
“這就對了，”李氏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多出走走，對以後生孩子也是有好處的！”
沈瓔一聽，當即就拉著雪飛出去了。
雪飛和李成福忙不迭的跟著沈瓔，又要小心護著不讓她踩到石子兒之類的把自己給弄摔倒了，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只怕是有十個腦袋還不夠陪的，雪飛一邊護著沈瓔，一邊說道，“夫人慢點兒，小心腳下，您也別聽李氏嚇唬您，現在剛剛顯懷呢，好好休養才是真的！”
“哎，提前做准備也是好的啊。”沈瓔出來以後仔細想了想，李氏說不定也是有故意嚇唬的成分在，但是在前世的時候，真的是有孕婦補的太多，要麼就是全胖在自己身上了，孩子才幾斤，自己生了孩子還有幾十斤肉在身上，要麼就是給孩子補的太過，最後個頭太大生不出來，沒有辦法最後只能破腹產出來了。
所以，即便是嚇唬，沈瓔也覺得李氏的話總的來說還是真的。所以決定聽她的，每天都動一動，走一走。
雪飛扶著沈瓔一邊遛彎，一邊閒聊，沈瓔看了看天色。“這會兒王爺他們該到了吧。”
“哪能呢，”雪飛原先在宮裡的時候，也是跟著出去過的，“這會兒只怕是還沒有出京城呢，等到了西山，約莫應該是快晚上了。”
“啊？不是說京郊嗎？有這麼遠？”沈瓔吃驚。“我還以為很近的呢。”
“不是遠，是人多。”雪飛笑著解釋道，“皇上出巡，自然不僅僅是皇帝一個人，還有重要的妃子。伺候的宮女太監，膳房，內務府各個處都要抽調人手的。而且，出城的順序是帳篷食材這些車半夜就出發了，早一步到那邊安排好了迎接皇上王爺還有王公貴族們。”
“這麼麻煩？”
“是啊，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得趕著去宮裡，准備出發了。車隊都排好以後，皇帝的車馬先行。然後是妃子，然後是跟著伺候的太監宮女，然後才是王爺和王公貴族。最後是補給的。拉拉雜雜的，很復雜。”
“天……”沈瓔光聽就已經覺得頭暈了，“合著，說不定王爺現在還在宮裡？”
“嗯，這也說不准，若是皇上不下令出發的話。自然王爺他們就會在宮裡等著。”
“啊？那王爺是早晨什麼時辰走的？”
雪飛想了想，“好像是天沒亮就起來了。奴婢只記得是很早，具體什麼時辰也不清楚。”
“我的神啊。這不是典型的起大早趕晚集嗎？這皇帝是怎麼想的？”
“噯！”雪飛趕忙捂住了沈瓔的嘴，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說道，“主子，這裡可是小花園，千萬不能亂說，這詆毀皇上的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若是被誰聽到了，一不小心傳到外面去，就是有十個王爺也保不住沈瓔。
沈瓔也後悔了，這裡畢竟不是現代，她點點頭，繼續說道，“那王爺早晨走的時候，有用早膳嗎？”
“王爺早晨走的急，根本來不及用早膳，只怕是現在還餓著呢。”
“那豈不是要餓一天？！”沈瓔不敢置信。
“是啊。”雪飛老實點頭，“宮裡幾乎都是這樣，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沈瓔聽到這裡，越發的對老皇帝不滿了，自己不趕緊走就算了，還得讓自己的兒子陪著挨餓，這是親爹麼？
“這府裡誰能知道王爺走沒走？”沈瓔低聲問道。
雪飛想了想，說道，“也就只有西院的小喜子可能會知道了，其他人就不是很清楚。”
“去，把小喜子叫來。”
“是。”
不消片刻功夫，小喜子就跟著李成福過來了，“夫人，您找奴才？”
“嗯，想問你點事兒。”沈瓔笑著說道。
“主子要問什麼盡管問，只要是奴才知道的，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沈瓔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可知道王爺這會兒出城了嗎？”
“喲。這事兒啊。”小喜子看了看天兒，琢磨了一會兒才說道，“只怕是還沒有，我兄弟是城門的看守，說是皇上的儀仗隊還沒出去呢，這王爺的車架自然是還在宮裡的。”
“這樣子啊，”沈瓔了解了，“那你待會兒能不能幫我出去送一趟東西？”
“夫人要是給王爺送東西嗎？那自然是可以的。”小喜子滿口答應了。
像李福安、小喜子這樣經常要進宮的太監，都是有腰牌的，所以送個東西什麼的也不算難事兒，沈瓔想了想，對雪飛說道，“你把我平日裡吃的那些零食帶上，只怕是這路上的動靜也不能太大，好歹吃一點兒墊吧墊吧，這一餓一整天，誰受得了啊。啊，對了，李成福，你去趙志海那兒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餅啊之類的，都裝好了給爺送去吧。”
“噯，奴才這就去辦。”
“快去快去。”沈瓔揮揮手，讓李成福趕緊就去膳房去找趙志海去了。
雪飛則是扶著沈瓔回去了，好在她們也沒走出幾步路來，不到幾分鍾的工夫就回了隔世軒了，雪飛把沈瓔扶到榻上坐穩了。才開始忙活起來。
沈瓔的小零食平時都是隨時備著的，一樣裝一點兒也就夠了，那邊的李成福也緊趕慢趕的回來了，提著食盒，急急忙忙的說道。“趙志海說就這些東西了，不過若是王爺用的話也夠了。”說著就把食盒打開了，見是千層餅和幾個烤的油餅，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是好吃還是不好吃的問題了，只要能填飽肚子的都行啊。
沈瓔點點頭，“你帶上油紙。給王爺包著手，還有櫃子裡的帕子多帶幾條，免得不夠用。”
“是。”
帶全部都收拾好以後，沈瓔才將裝的滿滿當當的三層的食盒交給小喜子了，“那就麻煩喜公公跑一趟了。”
“噯。主子吩咐，奴才只管跑腿便是了。”說完，小喜子就告退了，拎著食盒撒丫子飛迸而去。
那邊的周煥章，因為車隊還沒走，周煥章也懶得坐在馬上了，索性進了馬車和王妃坐在一塊兒，反正想著也是還早的。
此時此刻的周煥章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但是無奈王妃自己起來也是一通忙，也沒顧得上操心這個事兒，馬車裡除了茶水。什麼都沒有，喝了茶只能更餓，周煥章只好忍著。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打獵他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了，從他開始獨立住在皇子處所開始。但凡是這種出門的事兒，基本都是餓一整天。可以說也是習慣了。
顧錦薇也是餓的不行，而且一想到是自己考慮不周導致了。顧錦薇就愧疚萬分。
周煥章還反過頭來安慰她，“沒事兒的，這個很正常，你看成王他們也都沒有呢，所以沒事兒的，我們都練出來了，沒事啊。”
聽周煥章這麼說，顧錦薇的心情倒是好點兒了。
畢竟其他的馬車上，成王、瑞王也都挨餓呢，端王就更不必說了，連王妃都沒有，自然是正在挨餓的。
不過，沒多會兒，顧錦薇就覺得自己更心塞了。
周煥章靠在馬車車壁上看書呢，就聽到外面李福安小聲說道，“王爺，小喜子說沈夫人讓給您稍東西來了。”
“東西？什麼東西？”周煥章放下了手中的書，坐起身來。
李福安看了看小喜子手上的食盒，回道，“看著是個食盒，約莫是吃的東西。”
“哦？”周煥章的興趣頓時就來了，“讓他進來。”
“是。”李福安應了一聲，示意小喜子進去。
小喜子小心翼翼的提著食盒就進了馬車，“見過王爺。”
“沈夫人讓你帶什麼來了？”
小喜子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說道，“今兒一早，沈夫人聽說您早晨起來的時候還沒顧得上用早膳，而且車隊也還沒走，就命奴才緊趕慢趕的送來了。夫人還說了，讓您別嫌棄，先填飽肚子要緊。”
“哈哈，”周煥章笑了起來，這果然是櫻櫻說的話。
小喜子把三層食盒都擺開來，最上面一層是一些小零嘴肉干什麼的，最下面一層是餅子，估摸著是沈瓔早晨用膳的時候沒動的，中間就是幾條帕子，和油紙，包手和擦手用的。周煥章看了看就知道了，點頭說道，“這確實是沈瓔的，差事辦的不錯，等回去以後賞你。”
“奴才謝過王爺！”小喜子驚喜，沒想到居然還能討到賞，沈氏真的是他的大福星啊！
旁邊顧錦薇就沒那麼喜氣了，雖然說她現在也很餓，但是一想這是沈瓔送過來的東西，她就完全沒有了胃口。若是她今天想的再全面一點兒，不就輪不到沈瓔什麼事兒了？
此時的顧錦薇心中只剩下了後悔。
周煥章看了顧錦薇糾結的神色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心中歎了一口氣，拿起一塊千層餅說道，“快吃點兒，墊墊肚子，這得一天呢。餓一天會受不了的。”
“妾還不餓，王爺自己用吧。”顧錦薇慢慢的說道。
“你又在別扭什麼？”周煥章皺起眉頭看著顧錦薇，“櫻櫻好心好意的送吃食過來，那也是一片好心，再說了，今兒一天都沒吃的，你還不趕緊墊點兒，小心受不住。”
“妾……”
“我知道你不喜歡沈瓔！”周煥章不耐煩的揮手，“但是，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怎麼你了？她一沒和你搶內宅的主事權，二沒和你搶嫡子的權利，你是正妃，顧錦薇你的容人之量哪裡去了？！”
顧錦薇的臉色頓時就變的煞白，嘴唇都在發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周煥文在馬車外面的聲音，“咦，三弟，你這裡有吃的啊！正好我也餓了，拿一點不介意吧？”
周煥章的聲音，讓倆人都想起來這裡是皇宮，不是用來吵架的地方。
顧錦薇立刻拿起一本書，轉過身去擋住自己的臉，周煥章也咳嗽了一下，才笑著說道，“這是自然的，兄弟嘛，來吧，吃點兒，待會兒還有的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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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西山
本來其他的皇子也都在旁邊，周煥文這一叫喚，把周煥熙和周煥景都給引了過來，不多會兒，本身就不多的食物，迅速被瓜分完畢。
肚子裡有了東西，大家的精神頭也足了些。
馬車裡也恢復了安靜，周煥章把兩塊肉干還有一個小餅子塞進給顧錦薇，“吃點兒吧，不然熬不住的。誰送的都一樣，這個時候別鬧別扭，知道嗎？”
顧錦薇頓了頓，才沉默的點點頭，把周煥章遞到手裡的食物一點一點的給吃掉了。
不管顧錦薇怎麼想，周煥章反正是挺高興的，這說明沈瓔心裡是有他的，不然怎麼會專門還送吃的過來呢，這就是她有心的地方了。
沈瓔的著眼點從來不在一些大的方面，她總是喜歡注意一些細小的方面。
就連送吃的來，知道會髒手，連帕子都准好了，這就是喜歡盯著細節的表現了。
或許是吃飽了的關系，周煥章覺得時間也開始不那麼難熬了，過了一陣子，車隊也開始緩緩動起來，朝著西山進發了。
小喜子喜氣洋洋的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去隔世軒向沈瓔的復命。
站在門口的李成福看小喜子這喜氣洋洋的樣子，就知道這小東西只怕是得了賞了，“王爺是不是賞你了？”
“成公公果然是料事如神！”
“看你那樣兒，不用猜都知道王爺賞你了！”李成福嫌棄的橫了小喜子一眼，轉身道，“走吧，夫人還在裡頭等著問你話呢！”
“噯。好好好，請成爺爺帶路。”小喜子點頭哈腰，心裡倒是美得不行。
沈瓔見李成福帶著小喜子進來了，急急的問道，“怎麼樣？東西可都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小喜子打了個千兒，“王爺和王妃正餓著呢，拿過去時間正好，奴才出宮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前頭的鑾駕已經啟程了，約莫這會兒工夫王爺他們也開路了呢！”
“哦。那就好，別餓著就行。”沈瓔點點頭，又讓雪玉拿了碎銀子給他，“辛苦你跑一趟了，好好歇著去吧。”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賞！奴才先告退了！”一天之內得了兩次賞錢。小喜子早就樂的找不著北了，謝過了沈瓔便歡天喜地的告了退。
沈瓔坐在榻上，想了一會兒，也對啊，既然王妃都跟著去了，那顧錦薇怎麼就沒想起來給做些吃的在路上帶著？這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所謂民以食為天嘛，想她上輩子只要是長途旅行，那吃的必定少不了啊。
算了。估計王妃覺得自己是天家，不是民吧。
沈瓔的腦子轉了轉，也沒把這話問出來。畢竟因為周煥章出門，怕沈瓔在屋裡人手不夠使喚的，便臨時從東院調了幾個侍女太監過來，甚至還有侍衛，沈瓔都傻了。她一個內宅婦人，要什麼侍衛啊！
周煥章安撫她。“沒事，還不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嘛！”
……好吧。
所以現在。她也不和以前似的什麼都往外說了，萬一被哪個有心的奴才聽去了。回頭傳到王爺或者王妃誰的耳朵裡，都夠她死一死了。
臨近旁晚的時候，皇家大部隊終於是到達了西山。
帳篷什麼的都已經扎好了，大家下了馬或者是馬車，就可以直接進去住了。今兒肯定是不能打獵了，走了一天，大家都挺累的，今兒晚上吃了晚膳以後，就可以好好歇息，明後兩天才是重頭戲的開始。
周煥章帶著顧錦薇進了帳篷，顧錦薇舒了一口氣，從她過了十二歲以後，就再沒有過如此長的出門行程了，著實是有些累。霜華上來給顧錦薇把頭上多余頭飾給拆下來，周煥章見顧錦薇也累了，自己一邊讓李福安給換衣服，一邊說道，“待會兒你沐浴泡個澡，好好的解解乏，今兒走了一天，你也辛苦了。”
顧錦薇連忙說道，“王爺也辛苦了。”
“嗯，我還好。”周煥章雖然面色上稍微有些疲態，但是總體來說狀態還是比較不錯的，畢竟年年都來這麼一次，平時也會出去跑馬或者辦差，偶爾也會長途跋涉，基本上對這樣的生活已經比較習慣了。
周煥章換好了衣服，又擦了把臉，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轉轉就回來。”
“是，王爺慢走。”顧錦薇垂著眼簾，送周煥章出了門。
周煥章在周圍慢慢的走著，旁晚的夕陽把天邊都映成橘色，周煥章站在原地想，這般美麗的景致，若是帶著沈瓔來，她肯定是高興瘋了。
想到沈瓔，周煥章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今兒要不是她使喚小喜子送來的那些吃食，只怕是真的得挨餓到西山了，總早晨到晚上一天滴米未進，雖然說早已習慣了，但是畢竟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周煥章站了一會兒，就聽到後面有聲音響起來了，“三弟一個人獨自在這兒，怎麼不見弟妹呢？”
是周煥文，周煥章回頭笑了一下，“今兒走了一天，女人肯定是受不了的。我就讓她在帳子裡休息了，反正今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她好好休息吧。”
“嗯，也是。三弟疼媳婦兒是出了名，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自己的媳婦多多休息了。”周煥文笑道。
周煥章沒有接話，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趙家似乎也有人來了，估摸著趙君之也來了吧。”
“嗯？”聽到這話的周煥文眼睛瞬間就亮了，“真的嗎？趙家誰來了？”
“去年剛中了武舉的趙家次子趙樂尋。”周煥章說道。
“武舉？我記得趙樂尋不是編入了御林軍？”
“沒錯，不過這次出門，我問母親，母親說趙樂尋可能帶著這個庶妹出門。畢竟是要出嫁了，多接觸接觸王爺也不是壞事。”說完，周煥章還壞笑著看向周煥文，這可是個好機會。
周煥文被周煥章這麼看著，也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居然有了一些薄紅色，“三弟就別打趣我了，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嗯，好。二哥慢走。”周煥章自然是知道他要去干什麼，只不過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還是大家你知我知就好，說出來那就顯得太沒趣了。
周煥文點點頭，和周煥章告辭以後，就直奔向了臣子的住處去了。
還說有事兒呢，這也太明顯了吧。周煥章搖搖頭。好笑的很。
李福安恭警的跟在周煥章的後面，亦步亦趨，周煥章走了一會兒，隨口說道，“噯，李福安，你說明兒打獵，有沒有狐狸？”
狐狸？李福安被問懵了。“這……奴才不知，但是，王爺一向箭法精准。今年肯定可以得一個好彩頭的。”
彩頭？周煥章覺得有些可笑，彩頭可不是你想得就得的，有時候還需要一些技巧才能夠拿到真正的彩頭。
周煥章對於現在這些彩頭他都不放在心裡，他想要拿的是那個最大的彩頭。
周煥章一直在外面待到日頭已經落下去了，才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塵，才往自己的帳子走去。
掀開門簾。顧錦薇正端坐在裡面，周煥章詫異。“怎麼沒去休息？勞累一天了，你不累？”
“王爺這不是也沒休息？”顧錦薇淡定的回了周煥一句。
“……”周煥章覺得這沒法兒聊了。夫妻間居然還有這麼抬槓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倆人在帳子裡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吧？那多無趣，這一瞬間，周煥章很懷念沈櫻的沒大沒小。況且，沈櫻也不會跟他客氣什麼，累了自己就趴在床上去睡了，然後還要他回來以後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倆人再鬧上一陣子，再天南海北的扯些有的沒的。
時間過的也會很快，周煥章憋了半天，問道，“晚膳還沒來？”
“回王爺，”旁邊的霜華跟著就開口了，“晚膳剛才廚房來報了，說是再過一刻鍾。”
“哦，好。”周煥章摸了摸下巴，心頭還是有些惱火的，他本就是為了沒話找話，想不那麼尷尬的，結果顧錦薇居然不領情，讓他完全不知道下面該怎麼接了。
周煥章覺得現在和顧錦薇似乎越來越沒可聊的東西了，若是以前還能有個宮裡的事情，現在連宮裡的事兒都沒得聊了，周煥章想了想，又說道，“你此趟出來，孩子們可都安頓好了？”
“嗯，孩子們都有奶娘照看著，現在長郡主已經七個多月了，大皇子也快半歲了。”顧錦薇回答道，“長郡主如今都可以扶著床邊的圍欄站著走幾步了，大皇子也能翻身會爬了，小孩子總是長的特別快。”
“是啊，轉眼就長大不少。”說到孩子，周煥章也聽感慨的。
雖然說他不經常去看兩個孩子，但是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兩個孩子，娘親再怎麼樣那也是娘親的事情，和孩子是無關的。
櫻櫻不也常說嗎，孩子多無辜啊，生下來就是一張白紙，為人父母的想要在上面怎麼畫，孩子就會成長為什麼樣的人。為此，沈櫻總是在周煥章的絮絮叨叨，說一些什麼以身作則的之類的話，然後又耍賴撒嬌說，“到時候我就負責寵孩子，爺就負責訓孩子，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恩威並施，怎麼樣？”
周煥章哭笑不得，“你盡讓你家爺做壞人了。”
“那是啊，父親是天嘛！”回想起來，沈櫻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實在是讓周煥章愛的不行，“父親本來就是代表了責任、重擔、剛強這些描述，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的，如果王爺在孩子面前表現出這些來，孩子長大了當然就能夠獨當一面了。”
“你這是說的男孩兒，那女孩兒呢？”周煥章故意問道。
“女孩兒當然也要啊，”沈櫻理直氣壯，“女孩兒難道就不承擔責任了嗎？我們的孩子以後最少也是個郡主吧，郡主的大家風范，氣度不都是非一朝一夕練出來的，所以啊，必須要給孩子設立一個‘天’，這樣子他們才能夠有一把可以用來衡量的尺子。”
“那孩子若是真的做錯事情了呢？你站那一邊？”
“我自然是站王爺這邊兒啊！”沈櫻迅速站隊，伸手還在周煥章的臉上拍了拍，“王爺是擔心我溺愛孩子？放心吧，我這麼明事理的人，怎麼會溺愛孩子呢！我也是有原則的！”
周煥章哭笑不得的拉下沈櫻的手，“你呀，也就爺能縱著你沒大沒小的，合著你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長大的？”
“我？”沈櫻仔細想了想，最後做出一個遺憾的表情，“我也不記得了。”
好麼，輪到自己又不記得了，周煥章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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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養胎事項
顧錦薇說話說到一半，見周煥章似乎在想什麼，於是聲音就漸漸的低了下去，最後干脆閉了嘴。
顧錦薇小心翼翼的看著周煥章，“王爺可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兒？”
“啊？”周煥章回過神，笑笑，“哦，沒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顧錦薇垂下眼睛，看樣子周煥章是不想告訴他了。算了，她也沒必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只會心裡更加不舒服而已。
倆人對坐無言，好在晚膳很快就送了過來，出門在外，自然不會吃的太好，顧錦薇累了一天，白天雖然吃的不多，但是這個時候早就餓過勁了，也沒什麼胃口。周煥章畢竟是男人，多吃了幾口飯菜，就讓人撤下去了。
“今兒的飯菜一般，等明日打獵以後，就有的吃了。”周煥章安慰顧錦薇。
“嗯，那就期待王爺的好消息了。“顧錦薇微笑。
“……”周煥章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周煥章發現，顧錦薇在一句話噎死人的這方面是相當的有天賦，完全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就可以直接讓人沒了言語。周煥章摸了摸鼻子，“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吧，明天早晨還要早起。”
“是，王爺也早點休息。”顧錦薇起身說道。
“嗯，你先去吧。”
顧錦薇見周煥章沒有和她一起去睡覺的打算，便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福了福身子，就進了內室。
周煥章無言的看著顧錦薇進了內室，自己則坐在外面發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總覺得每次和顧錦薇在一起就特別的別扭，根本就很難放松下來。其實他也想好好的和自己的王妃說說話，聊一聊家常之類。
但是，每次一開口就被顧錦薇給噎回去的感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被這世上大多數人捧著的男人，怎麼可能屈尊降紆去配合一個女人？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正妻，他不知道自己和顧錦薇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難道真的要這樣別扭下去一輩子？
想想。周煥章都覺得汗毛倒立。
沈櫻慢悠悠的用過晚膳，從榻上隨便摸了一本書就看了起來，也是之前沒看完的一個志怪小說，有些類似於聊齋之類的。
沒想到這古代人寫起志怪小說來，比現代人要恐怖許多。形容詞用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沈櫻上輩子的時候，對這種小說或者影視作品總是又好奇但是又不敢看的狀態，有些本來打定主意去看了，結果想了想還是又縮了回來，沈櫻知道自己慫的很，看完了的結果大概就是至少那一周都別想睡好覺了。
這本志怪小說本身其實是沈櫻在白天看的，白天怎麼說屋子裡人多啊，還有陽光普照大地。暖洋洋的，那感覺也不怎麼怕。
但是現在晚上剛拿起來，腦子裡就自動浮現了白天看過的情節的畫面。本來白天都沒什麼感覺的，結果晚上想起來，越想越覺得滲人，沈櫻趕忙把自己手裡的書丟了。
李氏這時候正好進來給瞅見了，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呢，上前去。“是有蟲子還是什麼嗎？”
“呃，不是。”沈櫻搖搖頭，“就是被嚇著了。”
“嚇著了？”李氏不明所以。拿過那本志怪小說，剛看了兩眼，就驚叫起來，“夫人是有身子的人，怎麼能看這種容易驚懼的東西？若是傷了胎氣可怎麼好？”
“……”至於麼，沈櫻無語，“不就是一本書麼，何至於到動胎氣這麼大的程度？”
“夫人您是第一次懷孕，當然是有所不知，”李氏絮絮叨叨，“這有身子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大起大落了，這對孩子都不好的。”
“啊，這樣啊，但是只是一本書而已，也不至於吧。”沈櫻還是有些不信。
“看書當然可以，”李氏繼續說道，“但是，夫人好歹也得找一些比較溫和一點的吧？這種志怪小說以後萬萬可是看不得了，若是胎裡受驚，孩子生下來會身體就會弱的。”
“啊，這樣啊！”沈櫻低呼，立刻掛起討好的笑容，“好嘛，我不看就是了，我以後都不看了。”
李氏滿意的點頭，“這才對，為了孩子好，夫人平日裡還是多注意一下子，畢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別還像個孩子一樣冒冒失失的。”
“好嘛，好嘛，我以後一定注意。”或許是李氏的年紀稍大的關系，沈櫻也喜歡和她撒撒嬌，李氏也覺得沈櫻好相處，平日裡也不拿主子的架子，所以也是喜歡她。
李氏作為周煥章的奶娘，這輩子的生活都算是有了保障了。
她也不求什麼，兒子如今也在宮裡當差，以前她在淑妃宮裡的時候，淑妃也是好吃好喝的待著她，也不用做太累的活兒，也很信任她。
她這把年紀了，也不圖個什麼，只求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所以，當周煥章說想讓她來府裡幫忙的時候，她也沒多猶豫就答應了，畢竟周煥章是她從小抱著長大的，她抱周煥章的時候只怕是比淑妃還要更多一些。
李氏對周煥章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還沒來之前，李氏就聽說了沈櫻在府裡是非常得寵的，現在懷孕了，因為年紀小周圍也沒有懂的，加之又是侍妾也不能讓家人進府裡來照顧。
最初，李氏覺得沈櫻得寵，只怕是性子會比較跋扈，害怕倆人會相處不好。卻沒想到，沈櫻卻是這樣的性子，很是有點小女兒的嬌態，自己人也是迷迷糊糊的。
雪飛他們對沈櫻動不動就和王爺生氣這件事，覺得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畢竟王爺就是府裡的天，府裡哪裡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哪怕是王妃。在伺候王爺的時候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了王爺的不滿，更別說其他沒權沒勢的那些侍妾們了。
但是，李氏卻是沒有這個擔心的。
她看的很清楚，沈櫻雖然動不動和王爺生氣。但是卻又都是很快就和解了。而且，沈櫻做事基本上對王爺都沒有什麼隱瞞，有什麼就直接說，她不高興了，她就會直接告訴王爺。
坦誠相待，王爺自然會重視他。
王爺從小生長的地方。就是別人說一句話，都得腦子轉好幾個彎的，得猜測別人的心思才能說出自己的話。一來二去的，也就養成了王爺多疑多思的毛病，就連在自己的母妃面前。王爺都得拿捏著分寸，一旦話說過了，甚至母子之間都會產生隔閡。
但是，沈櫻就不一樣了，沈櫻直來直去，完全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習慣了勾心斗角的生活，突然出現一個像沈櫻這樣的人。這種人沒有心眼兒，不用猜忌，在她身邊就可以徹底的放心。這種人王爺怎麼能不當做寶一樣去對待？
幾次生氣算什麼？這樣子的人尋遍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又能有幾個？所以，李氏從來不擔心他們吵架，吵架又怎麼了？倆人生活在一起，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摩擦。感情這回事兒啊，就是越吵越深。
若是真的沒有架可以吵。那才真的是完蛋了呢！
沈櫻沒有心眼，李氏也喜歡。相處了一段日子以後，本來還互相猜忌的倆人關系倒是越來越好了。
李氏又絮絮叨叨的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見沈櫻都有認真聽進去，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見李氏走了，沈櫻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終於走了啊。”
這句話又被雪飛出來聽到了，她想想剛剛好像是李氏出門去了，心裡便明白了，只怕是李姑姑又絮叨主子了，“主子若是不高興大可以直說，這每次都讓李姑姑絮叨，您也不嫌煩。”
“哈哈，”沈櫻笑，讓雪飛伺候她更衣，“李氏不過就比較愛叨叨罷了，也沒什麼壞心思，隨她去吧。”
“主子就是好心，”雪飛也跟著笑，嘴上雖然是在數落她，但是眼睛都是溫和的笑意，“就是因為主子這樣，奴才們才沒大沒小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嗨，在我院子裡要什麼規矩。”沈瓔擺擺手，顯然對於規矩那一套很不以為然，“只要出去不給我丟臉，平時忠心可靠，也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也不要求那麼多，要求多了反而容易出問題。不好，不好。”
“這個主子盡管放心。”雪飛信心十足，“奴婢和李成福都是絕對對主子忠誠的，至於其他的下面的奴才，那都在奴婢的眼皮子底下呢。料想他們也翻不出什麼花兒來，這點主子盡管放心。”
“就是啊。”沈瓔笑著說道，“我心眼兒不多，人也馬虎的很，也就靠著你們才能讓我這個小院子安全，所以我不對你們好點兒怎麼辦？說白了，是我靠著你們呢！”
“主子這話可說不得，”雪飛有些急了，“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我們做奴才的就是以下犯上了。”
“這麼嚴重？”沈瓔詫異。
“嗯，所以以後這樣的話千萬別再說了，就當為奴才們著想了。”
沈瓔點點頭，這是她穿過來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什麼叫做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原本在她看來很平常或者很普通的話，現在真的是統統都得想一想了。
“剛才李姑姑又說您什麼了？”
“還不是養胎的問題，”說道這個沈瓔就有些垂頭喪氣，“我不就是看了本書麼，她都能絮絮叨叨半天，我也真是服了她了。”
“什麼書？莫非是白天那本志怪小說？”雪飛回想了一下，白天沈瓔拿在手裡的，的確是一本志怪小說。
“是啊，”沈瓔點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是那本，李姑姑說什麼看這種東西會影響情緒，對胎兒的影響很大，所以讓我以後都不准看了。”
“李姑姑也是為了夫人好嘛，等夫人順利的生下了孩子以後，再看也不遲啊。”雪飛安慰沈瓔，雖然說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李姑姑畢竟是宮裡的老姑姑了，見得多了，這麼說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在的。
再說了，她也是真聽說過有的人，因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最後導致孩子早產的，甚至於難產之類的。
這種事兒想想就害怕的很，遇到一個好主子不容易。
而一個人又好又得寵的主子那對於奴才來說，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雪飛自然是不希望沈瓔出什麼問題的。
最後，雪飛想了想，還是說道，“夫人以後還是多聽李姑姑的，畢竟是多年的老姑姑了，不會有壞處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沈瓔也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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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端王和准王妃
休整了一夜，大部分人的精神都養了回來，周煥章神清氣爽的站在帳子裡，任由顧錦薇給他系上腰帶，顧錦薇全程都是沉默的，也沒有什麼話說。
其實她也想找些話說，但是卻又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畢竟身為皇家子弟，打獵這種活動肯定是每年都參加的，要注意自身安危什麼的，自然不必提醒，但是除了這個還要說些什麼呢？顧錦薇犯了難，最後只好一言不發，默默地伺候周煥章穿衣服。
一個早晨都在沉默中度過了，周煥章怎麼都有些不習慣，雖然原來在府裡的時候也經常的是自己一個人起來，也沒人說話。但是看著在床上的那個還在兀自熟睡的女子，周煥章莫名的就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即便是不說話也可以覺得很安心。
但是，和顧錦薇在一起，不說話總是覺得特別的尷尬，周煥章收拾的差不多了，最後終究是忍不住了，轉過頭回來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需要和我說的嗎？”
“嗯？”顧錦薇想了想，最後說道，“那妾祝王爺能夠拿到好彩頭吧。”
“……”周煥章徹底不想說什麼了，難道這就是夫妻？難道不應該囑咐他應該注意自身安危之類的貼心話？好彩頭是什麼意思？她是要他拿個頭籌給她？那她要是拿不到呢？那是不是她就會失望？
周煥章的思維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頭腦裡狂奔，也沒有方向，不知道要到哪個地方去才對。最後無話可說。周煥章在臨走前說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帳子裡，收拾好了就出來，若是覺得悶就去找其他的妯娌說說話兒。”
“是。妾知道了。”
“……”得得得，算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他也是沒有辦法了。都這樣子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只能是快點過完這三天，好回府裡了。
周煥章毫無留戀的出去了。霜華在帳子裡說道，“王妃剛剛應該囑咐王爺要注意自身安危的。”
“這個不用囑咐，”顧錦薇淡淡的說道，“王爺參加這種圍獵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曉分寸。若是我囑咐他，他還覺得我囉嗦的。”
……
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霜華歪著腦袋想了想，但是怎麼就是覺得有哪些不對呢？
周煥章一身騎馬的短打，顯得干練又精神，頭發用紫色的冠高高的束起來，俊秀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似乎好像在發光一般，高頭大馬之上。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周煥熙策馬走了過來，“三弟今日好精神，看來有了王妃就是不一樣！顯得都精神多了！”
“哈哈。大哥客氣，”周煥章抱拳回禮，“身邊有佳人相伴，自然是美事一樁。更何況今日可是有比試的，若是不精神些，怎麼能夠拿到好的彩頭呢！”
“看來三弟對頭籌勢在必得啊！”周煥熙看著周煥章。出言道。
“豈敢豈敢，”周煥章謙虛。“每年狩獵弟弟我也沒有拿到過頭籌，今年又怎敢奢望呢。就看今日大哥和五弟的精湛箭術了。”
一說到這個。周煥熙就得意起來了，“三弟承讓了，武藝方面本就相對三弟的學識來說，肯定相對較弱，也就我這樣的武夫才在這種打斗方面見長。”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周煥章表示不贊同，“在我盛隆朝，不論文臣還是武將，那都是盛隆朝的功臣，更何況大哥親自領兵，平定西北，現又在兵部任職，不可謂不風光，可見父皇看中大哥！”
周煥熙被周煥章這話捧的有些飄飄然，也沒說什麼，自己就策馬走了，心裡的得意都是止不住的表現在臉上了。一旁的周煥景正好目睹了這個全過程，露出冷笑，薄唇吐出兩個字，”蠢貨！”
在前面的周煥章正好聽到了周煥景的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並沒有做理會，只是往集合的地點走去了。
周煥章到集合地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人，只有幾個侍衛和武將在那邊切磋，畢竟這種事兒自然是武將更加的上心。那些文臣來，不過也是來湊個熱鬧，順便拍拍皇帝的馬屁而已，估計連馬都不會騎。
周煥章走過去，正好看到趙樂尋正在裡面，大家看到周煥章來了，紛紛行禮，“見過寧王！”
“起來吧，”周煥章虛抬了一下手，“大家都來的挺早的啊。”
“是啊，王爺也很早。”大臣不是奴才，在官場上雖然少不了阿諛奉承，但是武將來說相對花花腸子沒有那麼多，大多都是直爽的人。周煥章也樂意和他們相處，他問趙樂尋，“昨日我對端王說你把他未來的媳婦兒也帶來了，怎麼樣？端王有沒有去找你？”
“王爺還說呢！”趙樂尋說道這事兒就止不住的樂，“別說端王了，昨日就在路上我妹妹還在止不住的問我，端王在哪裡，是不是可以自己去找之類的。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就這麼不矜持，我也奇了怪了，這樣的姑娘到底是怎麼評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的！”
“哈哈，”周煥章也跟著樂，“看來啊，還真是印證那句老話兒啊。”
“哪句？”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所有人都跟著樂了起來，趙樂尋原本以為周煥章看著其實不太好接近，卻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頓時心生好感，覺得此人將來必有前途，遂也多說了幾句，“本來嘛，家裡讓我把妹妹帶來也是說看能不能和端王多接觸接觸，這樣子也好互相有個了解，王爺您也知道，我們趙家什麼生意，武將，文臣也是什麼都有。個性也粗的很，導致養成的姑娘也性子也粗，這丫頭一點都不知道矜持，我還在犯愁今日怎麼和端王解釋呢。”
“有什麼好解釋的。”周煥章看出來趙樂尋是怕惹的周煥文煩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端王最為溫和，而且你不知道，其實他們早就見過了。”
“什麼？！”趙樂尋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妹妹從來沒有在家裡說過！”
“姑娘的心思哪裡你這毛小子能明白的。”周煥章老神在在，“再說了，端王和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相對深厚，周煥文那小子早就給什麼都招了，他們是早就認識的，互相愛慕，所以你也不必操心什麼矜持不矜持的問題了。倆人現在估計都樂瘋了。”
“臭丫頭，”趙樂尋的咬牙切齒，“居然瞞的如此徹底，把我們整個趙家都騙過去了，看我回去不找她算賬。”
“算什麼帳啊。”周煥章滿臉不贊同，“人家馬上就是正經的端王妃了，論起來，你還得叫一聲王妃呢。你還能去隨便揍人家不成？”
也是。若是真的回去找了趙君之的麻煩，趙君之告訴了王爺，他的麻煩就大了。人家現在是准端王妃了……
想到這裡。一時間趙樂成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這妹妹即將不被自己保護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但是誰叫人家要嫁的是王爺呢！
周煥章也不說話，就看著趙樂尋的不斷變化的表情樂，旁邊的將士們也跟著樂。
隨著日頭的漸漸升高，人們也都來了。
周煥章拍了拍趙樂尋的肩膀。就去自己的位置上站著了，大家都互相寒暄。等著昭成帝過來。這次昭成帝出來帶了幾個年輕的妃子，像淑妃她們都推脫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遂都沒帶出來。
不過，周煥章也是明白，像熬到了淑妃這種位份的，哪裡還在乎皇上的那一夜榮寵？想她淑妃有一個周煥章，還有周煥文這兩位皇子，昭成帝是萬萬不可能讓淑妃的位份降下來的，更何況當年還有那四皇子的事情，皇上有愧於淑妃，自然是更加不會了。
淑妃現在就守著自己的宮殿，還有倆個兒子過日子。
雖然說不怎麼承寵了，但是內務府那邊是萬萬不敢怠慢的，畢竟生養了兩位皇子，加上又撫育了兩位皇子，這地位自然是無可撼動了。
所以，淑妃也懶得折騰，讓那些年輕的小嬪妃去折騰了。
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到齊了，周煥章垂著眼皮站在前方，打算養養神，畢竟待會兒可能是要在馬上呆一天的，所以還是要把自己的精神養好。
周煥文在後面才來，腳步匆匆，站在周煥章身邊的時候，還有些氣息不穩。
周換著垂著頭，姿勢沒變，但是嘴上卻是說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幸好父皇還沒來，不然我看你怎麼收場！”
周煥文撓了撓腦袋，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錯了，以後絕對不敢了。”
周煥章無奈，低聲說道，“怎麼說都是皇子，二哥別還和毛頭小子似的，這才幾天不見面？等到這幾日結束了，回去大婚完畢，天天都能見面，還在乎這點兒時間？”
周煥文嘿嘿笑，也不辯解。
周煥章忽然想起沈瓔說的，什麼陷入愛河的男女的聰明程度就等於沒有。
想到這話，周煥章就釋然了，但是他還是打算等會大家都散了以後，囑咐一下周煥文，別太過，若是被發現了，惹的父皇大怒，那就得不償失了。
等了有一會兒，昭成帝才在眾人的簇擁下過來，昭成帝坐在最上首，說道，“今日是圍場打獵，朕要看看誰是我們盛隆朝真的英雄，若是能拔的頭彩，不論是誰，朕重重有賞！”
下面頓時一陣歡呼聲，周煥文無動於衷，他其實根本不想去打獵，反正最後這頭籌的名字肯定不是他的，有這個時間，他還想和君之多待一會兒呢！
而周煥章也是八風不動，他早就打定主意不去搶那個頭籌了，就現階段來說，那個絕對不是他的東西，還是讓周煥熙和周煥景去搶吧，他們誰搶到了，估計父皇都挺開心的。
周煥章的心思放在了前些日子，周煥章承諾沈瓔說要給她打到狐狸，來做披風的事情，既然這樣待會兒就去找找看，哪裡有狐狸好了，至於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昭成帝見幾個兒子都不像後面的大臣那般興奮，都是沉穩的站在前面，心裡其實還是挺滿意的，這樣的定力四個人都有，也是難得的。昭成帝很是高興，繼續說道，“今兒沒有什麼君臣之分，有的就是實力，大家都盡管拿出自己最好的實力出來，今兒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文臣武將，只要是能打到好獵物的，朕都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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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小豹貓
這個賞賜當然不包括天家四兄弟，所以四個人都很淡定的站著，倒是讓後面站在的人都很是開心，畢竟能得到皇帝的賞賜，哪怕是一兩銀子，那也是皇上賞賜的，出去多有臉面！整個現場氣氛前所未有的高漲起來。
待皇上一聲令下說“開始”以後，大家便紛紛四散開來，去找自己想找的獵物。周煥熙和周煥景也都散了，各自走各自的路，反正他們倆對誰都是一向不看在眼裡的。周煥文跟著周煥章，倆人騎馬慢悠悠的在山林裡晃悠著，“看三弟這樣，似乎在找什麼？”
“嗯，找狐狸。”周煥章淡定的回答。
“狐狸？”周煥文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說道，“這個季節，只怕是狐狸並不好找啊。”
“嗯，是啊。”周煥章也知道，不過，他也不著急，反正找不著又怎樣？櫻櫻也不會怪他的，“找一找吧，找到就更好，找不到就算了。”
“也是，不過，三弟真不准備打點兒獵物回去？”
“當然不是，”周煥章苦笑，“若是真空手回去，只怕父皇肯定要罵的，父皇罵了，回去母妃肯定又是一頓教訓，打是肯定要打一些的，只是不需要那麼多。”
“是啊，”周煥文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遠，“好歹還是要打一些的。”
不過，西山獵場既然皇家獵場，其實打動物還是很好打的，畢竟這裡的東西雖然也有野生的，不過很大一部分都是地下的奴才估計放在裡面養的，養個一年半載的就長大了。皇室自然就過來打獵了。
周煥章瞄准一只兔子，一支羽箭就直直的射了過去，一箭命中，兔子倒地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周煥文歎道。“果然，三弟箭術精良，非我可比啊。”
“二哥說的哪裡的話。”周煥章下了馬，把兔子拾起來，掛在馬背後面，“你我二人的箭術皆是同一師傅所教。哪裡又會有什麼不同呢？”
“當然，雖然師傅為同一人，但是每個人天資不同，自然是不一樣的。”
周煥章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倆人繼續往前面走。忽然周煥章的眼角飛快的閃過去一個影子，“狐狸！”
周煥章一轉頭，策馬飛奔追了過去，狐狸機警狡猾，稍有不慎便的無影無蹤了，這個當口只能是把握機會。追到一半的時候，遇上了幾個侍衛正牽著幾條細犬站在不遠處，侍衛紛紛行禮。“王爺！”
“剛剛有沒有看到有一只狐狸過去？”
“有！不過很快就沒影了，我們都想打，但是無奈追不上。”侍衛懊惱。
“哦。”周煥章見侍衛沮喪。便也停下了，“那算了，以後遇到再說吧。”
“怎麼？王爺也想要那只狐狸？”侍衛問道。
“也不怎麼想要，只是看到了就追一下，不過，既然追不上。那就算了。”周煥章淡淡的回答道，“對了。我看你的狗不錯，是自己養的？”
“哦。不是。”侍衛憨憨一笑，“這個是趙少將養的，他帶著最大的一只狗去追獵物了，讓我們在原地等著。”
“哦，”周煥章下馬，見幾只狗根本不叫，也不見急躁，欣賞的說道，“這狗挺不錯的。”
“是啊，趙少將說之前光配種就下了不少功夫，後來又訓練什麼的，可精著呢！”
“這樣啊……”周煥章摸了摸下巴，又圍著狗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面傳來馬的嘶鳴聲，周煥章回頭過去，是周煥文，他勒住韁繩讓馬停下來，問道，“怎麼樣？可是追到了？”
“沒有，不過也無所謂了。追不到就追不到吧。”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三弟不用往心裡去。”
“那是自然的。”周煥章爽氣露出的一個笑容，翻身上馬，正打算走，就看到趙樂尋拎著獵物回來了，“王爺！”
“不錯嘛，這麼會兒功夫就打了不少啊。”周煥章笑著說道。
趙樂尋把打到的獵物丟給侍衛，笑著說道，“這也是托了王爺的福，才能來西山獵場，不然哪裡有獵物打？”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周煥章笑，“說到底不過是你自己爭氣罷了。”
趙樂成笑笑，也不再說什麼推辭的話，場面這些東西，他們這些武將向來是說不來的。周煥章也了解，遂也沒說什麼，只是摸著下巴說道，“你的狗不錯。”
“嘿嘿，那是當然的，這狗是我費了心思去調訓的，只要是獵物那必須追的死死的，我能打到這麼多獵物，有一半兒功勞也是它的！”趙樂尋嘿嘿笑著，摸了摸淡定的蹲在原地的狗。
“不錯，什麼時候配種？到時候給我府上送一只！”周煥章被趙樂尋說的有些心動，周煥章表面上雖然是溫文爾雅的，但是骨子畢竟還是一個熱血王爺，自然對這些生物也是喜愛的緊。
趙樂尋一聽，便樂了，“王爺剛趕上了好時候，我府上有兩只狗剛下了一批崽子，已經四個月了，正在訓練呢！若是王爺也喜歡，我就送兩只到寧王府上，順便讓訓狗師去王爺府上幫著您訓狗！”
“行啊，我求之不得！”
幾個人哈哈大笑，雖然說獵物沒打到多少，但是認識了一幫人，周煥章也是覺得不錯的。
正在說的時候，周煥章就看到旁邊的一個草堆裡動了動，“嗯？那是什麼？”
“什麼？”所有人順著周煥章的視線望過去，什麼也沒看到，但是狗卻是都興奮起來，全部都叫起來了。趙樂尋喝止了狗的叫聲，但是看得出來狗還是很興奮的，“哈哈哈”的吐著舌頭，急於往前沖。
周煥章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掀開了草叢，正好和一雙藍瑩瑩的眼睛對上了，周煥章起先虎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豹子？”
按道理說。西山林場是不會有這麼危險的動物的，畢竟這是皇家獵場，若是碰上危險動物，弄傷了誰，這些奴才全部加起來的性命都是不夠賠的。
“豹子？”趙樂尋也奇怪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把那個小東西拎起來，一拎起來便笑了，“王爺，這不過是山貓罷了，不是豹子。”
“山貓？”周煥章端詳著那小東西。“看花紋還真挺像豹子的。”
“嗯，這種山貓還有一個別稱就是豹貓，比豹子小，但是野性是大的很，而且這個貓比那種波斯貓什麼體型要大一些。”
“這樣子，”周煥章摸了摸下巴，“那給我吧。”
“嗯？王爺要這個干嗎？這還是個幼崽，看樣子估摸著不超過倆月。也不能吃。”趙樂尋奇怪，但是還是把那豹貓幼崽遞給了周煥章。
周煥章笑笑，“誰說我要吃了。這小東西也不夠塞牙縫啊，既然遇到了，也算是有緣，打算帶回去養著。”
“哦，”趙樂尋了然，“沒想到王爺喜歡養貓？”
“不是我喜歡養貓。”周煥章笑了笑。
聽到這裡，趙樂尋明白了。敢情是拿這小東西去討好美人用的！人們都說王爺對王妃相敬如賓，但是在寧王府有個沈氏非常的受寵。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用來討好哪個的。
不過，這個就是寧王府的私事了，他們是下屬自然也是不好過問的。
隨後，幾人又打了一些獵物，也就回去了。
幾人回到營帳附近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回來了，周煥章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下馬說道，“你們先去，我先把這個小東西送過去。”說完，就把馬給了侍衛，自己提溜著小貓回去了。
此時此刻顧錦薇正在帳子裡看書，就見周煥章風塵僕僕的進來了，急忙站起來，“王爺回來了？”
“嗯，把這個小玩意送回來，”周煥章拎著小貓的後頸子就送到了顧錦薇的面前，卻不料顧錦薇用手帕捂著口鼻往後退了好幾步，還皺著眉頭。
周煥章奇怪，“怎麼？不喜歡？”
“哦，不是，”顧錦薇勉強笑了一下，“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意外？”聽了顧錦薇這話，周煥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哦，行吧。”
後面的話也沒再說，而是走了出去，正巧碰上了來找周煥章的周煥文，把小貓遞給他，周煥文不明所以，“你不是說要帶回去養嗎？”
“是啊，只是我這裡不太方便，你先幫我養著，回去以後再還給我吧。”周煥章面無表情，口氣也不是特別好。
不方便？周煥文隨即明白過來了，只怕是帳子裡的寧王妃不喜歡這小東西，周煥文接過小貓，“行吧，我幫你養幾天也沒問題，反正我是一個人，多個小東西也算是有個伴兒，只是你確定回去也會養？”
周煥章冷笑，“回去養不養，那是寧王府。更何況，我肯定，有人會喜歡的。”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周煥章的神色又變的溫柔起來。
周煥文知道了，敢情這小貓真的就不是給王妃的，那說明就是給那個夫人的？不過，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他拎著小貓，轉了一圈，“髒兮兮的，得了，我拿回去幫你洗干淨，然後等回去了，差人再給你送回來。”
“行，那多謝了，麻煩你了。”周煥章有些歉意，周煥文擺擺手，“兄弟之間還說這個干什麼，我先走了，你也趕緊過來。”
“嗯，我等會就過去了。”
“那行，我先走了。”說完，周煥文拎著小貓就走了。周煥章進了帳子，正好見到顧錦薇的還來不及掩飾的有些慌張又帶著一些後悔的神色，顧錦薇見周煥章進來，強打起一個笑容，“王爺。”
“嗯，我換一身衣服再走。”周煥章自顧自的說著。
顧錦薇小心的看了看，說道，“王爺，那個……貓呢？”
“哦，剛才二哥過來，他順手就帶走了，”周煥章一邊在霜華的端來的水裡洗了手，一邊回答顧錦薇，“怎麼？你想抱回來？”
“沒，沒有，”顧錦薇一聽要抱回來，臉色又白了，擺擺手說道，“不是，我也就是問問。”
“哦。”周煥章沒有再說什麼，擦了把臉，又奇道，“你怕貓？”
“也不是怕，”顧錦薇有些別扭，她想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但是王爺卻不依不饒，“我，我就是覺得挺……不干淨的……”
……
周煥章冷眼看著顧錦薇，顧錦薇的頭皮發麻，“王爺，我也知道，王爺好心……只是我……”
“行了，不用說了，”周煥章打斷了顧錦薇的辯解，隨即語氣又很淡，“本王認為你想多了，這個小東西原也不是給你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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