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七竅玲瓏 -【七色之桑海流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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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0:51 AM

第一零一節 不愛

    銀·丹頓元年10月81日(七色630年10月81日)晚,新月如勾,繁星漫天。

  我們夜宿在離綠邊600裡遠的小成山,明天就可以進入桑海·狼的勢力范圍了,這是我們逃亡之路上的最後一夜。大家心情都很好,男士們搭起了3個簡易睡帳後去山上獵了幾只山雞野兔,女人負責清洗燒烤煮飯。

  我擼胳膊挽袖子的泡制琥珀烤肉,自然想起秋獵時第一次做給水越·流銀、水越·輝、華澤·瓊川、華澤·驍吃的情景,只幾個月時間(這裡100天一個月)便物是人非,當時的四個人如今三死一失蹤,零落成泥無處可尋。我心中悲涼酸楚但面上卻掛著淺淺甜笑,我不想而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

  大家都對我的琥珀烤肉吃得贊不絕口,最後開始為誰吃的多誰吃得少計較哄鬧起來。我微微笑著看他(她)們嬉笑,自己卻因感懷前塵往事沒有什麼胃口,只喝了兩口米粥就退坐一旁望著篝火愣愣出神。

  桑海·狼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坐下,默默的用匕首把一條烤好的兔子腿切成小塊,放到一銀碟中遞給我。

  我側首向他懶懶淡淡的笑,說謝謝,可實在是沒胃口便搖頭不肯接過來。

  他用刀尖挑起一塊烤肉送到我唇邊,我皺眉轉首瞪他,卻看到了他銀瞳中濃濃的關心擔憂憐惜,我把已到唇邊的拒絕的話又咽回到肚子裡。

  他柔聲道:「只吃三塊就好,這一路走來你越來越瘦,小臉瘦得只剩下對大眼睛了。」

  我心下感動,乖乖的張開口吞下了那塊肉,努力的咀嚼。肉很軟很香很滑,帶著甜甜酸酸的藍莓酒的味道,是我鍾愛的味道。我不覺胃口漸開,又吞下他送到唇邊的第二塊烤肉,兩腮圓圓的鼓起猛嚼。

  桑海·狼寵溺的看著我,又挑起第三塊肉。

  「明麗、明麗不要哭了,他不知道好歹,你不要與那種人一般見識。」淇淇輕聲呼叫著,追著前

  我急忙站起攔住一臉淚痕的明麗,用力伸脖子咽下口中的烤肉,模糊的道:「怎麼了?」

  淇淇追上來,拉住明麗的手,氣憤的對我道:「還不是為了菏澤那不識好歹的人。」

  我奇怪道:「菏澤怎麼了,他難道竟敢欺負明麗不成?」

  淇淇惱道:「他若肯欺負明麗還好了哪。」

  明麗哭得更大聲,哽咽道:「淇淇你別說了,還嫌我不夠丟臉嗎?」

  我攬住明麗哄道:「這是什麼話,我們姐妹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我也好替你出出主意是不?」

  明麗挨到我的懷裡,嗚咽不語。淇淇接話道:「對呀,我們有什麼話不能與琥珀說的,一向都是琥珀在照顧我們給我出主意啊。」

  明麗抽泣點頭,淇淇才道:「自菏澤把太妃與明麗帶出水越王府後,明麗就對菏澤暗生好感,那菏澤人看似機靈聰明對感情的事卻象少根筋似的,無論明麗怎樣對他好他就是不領情。這不,剛才明麗見他抓食烤肉,弄得手嘴都是油,便用餐刀把肉切成小塊給他,誰知道他不但不要還說男人那有那樣吃肉的只有娘們才那樣吃,把明麗氣得哭起來了。」

  我扶著明麗坐到我旁邊,笑道:「這哭什麼,男人的確喜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他也許只是說者無意實話實說,卻被你聽者有心借題發揮。」

  明麗抬起霧蒙蒙的美麗大眼睛,看向我問道:「真的嗎,男人真的都喜歡大口吃······」忽目光一變委屈道:「你騙我,桑海大將都切開吃肉的。」

  我順著明麗的目光就見桑海·狼手中拿著匕首,上面還插著一塊烤肉,就坐在旁邊看著我們。我不由一呆,瞪他道:「那不是他吃的,那是那是······。」

  明麗看看他又看看我,奇怪道:「你們······」

  我面上一紅,心中暗罵桑海·狼笨,明明聽見我們的對話也不知道放下匕首。自那次雪地相擁後,我們雖心中明白彼此的關系更近了一步但再沒有逾越之處,大家也並沒有察覺到我們間的變化。忽然間被明麗淇淇看破,我竟似做賊般心虛起來,面紅耳赤的訕訕不能語。

  桑海·狼狀若無事的接過話語道:「琥珀不肯吃東西,我怕她餓壞便幫她把肉切碎。我自己是不這樣吃肉的,我也喜歡用手抓著撕咬,那才過癮。」

  明麗淇淇欣然接受桑海·狼的話,我不由暗罵自己沒用,還自喻聰明機變哪,這點小事還得靠他解圍。不由明眸暗轉瞟向桑海·狼,卻恰逢他望來,雙眸交匯間露出淡淡情意。我心忽的一跳,再不敢看他那閃亮銀瞳,唇角輕抿收回目光。

  我見明麗還在傷心的啜泣,便用力拍她肩膀道:「哭什麼?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他不要拉到,咱還不待見他了哪!別傷心了,我唱支歌給你聽好不好?我給你唱支女人立志的歌曲。」

  明麗和淇淇都瞪大眼睛不相信的看著我,同聲質疑道:「你會唱歌?」

  我氣道:「我怎就不會唱歌,就是平時不唱罷了。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嗎,今天本姑娘就露一手給你們看看!不過······」我眼珠左轉右轉的笑道:「不好聽可也得給我鼓掌喝彩,要不我就不唱了。」

  畢竟年輕,明麗被我岔得哭也忘了,瞪圓眼睛拍手道:「好好好,你唱吧,怎樣我們都叫好就是。」

  淇淇更過份,揚聲大叫道:「大家快過來啊,琥珀要唱歌了······」

  所有的人立刻都狂奔過來,因為我到水越王府之後就沒發過一聲類似曲調的聲音,猛聽說我要唱歌,那有不好奇的?連太妃也牽著水越·輕漾走了過來。

  我目瞪口呆的瞪著「呼啦」圍過來的一大群人,心虛的傻笑道:「嘿,那個我是開玩笑的了······」

  大家毫不客氣的噓我,水越·輕漾眨著天使般純潔的大眼睛道:「姐姐你不是說不可以說謊騙人的嗎?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用完全都是我教給他的話來堵我。

  我瞄向桑海·狼想尋求同情幫助,那知那破狼竟然銀瞳流露出盎然興趣,擺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最絕的是明麗,居然又抽打起來,淚眼迷蒙的控訴我道:「琥珀連你也騙我,我不要活了······」

  我心一橫腳一跺,擼胳膊挽袖子道:「唱就唱,我歌喉婉轉著哪,我就給大家唱一支歌,歌名叫不愛拉到。」

  我前生DSK亞洲區總部在北京,掌管音樂室的女孩是個標准流行樂癡,每天中午休息時輪流播放最新的流行歌曲,中西合璧得著就放個臭夠,我們總部的職員都被燎毒得精通流行歌曲。這首「不愛拉到」是我死前狂聽了三天的「推薦精品」,我們背後都嘀咕那女孩十有八九是被人甩了。

  我爬上一塊大石頭,吸氣叉腰大聲唱道:「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溫柔安慰擁抱止痛藥。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太多選擇等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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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0:52 AM

第一零二節 拉倒

    我不知道我唱得走沒走音,但我知道我唱得很開心,這時空沒有卡拉OK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大聲唱歌這麼發洩了。

  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

  溫柔安慰擁抱止痛藥

  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

  太多選擇等我挑

  可惡的嘴角不安的笑

  溫柔的詞藻感覺不到

  說什麼個子小你也不算太高

  胃口變不好心情浮躁

  別轉彎抹角我受不了

  說星座配不好一大堆的問號

  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

  溫柔安慰擁抱止痛藥

  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

  太多選擇等我挑

  可惡的嘴角不安的笑

  溫柔的詞藻感覺不到

  說什麼個子小你也不算太高

  胃口變不好心情浮躁

  別轉彎抹角我受不了

  說星座配不好一大堆的問號

  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

  溫柔安慰擁抱止痛藥

  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

  太多選擇等我挑

  讓開讓呼吸變好

  分開沙漠變綠草

  原來沒有你打擾

  世界會那麼好

  不愛拉倒拉倒

  不需要

  對你一哭二鬧想上吊

  你是傷我不了

  要知道

  我的智慧比你高

  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

  溫柔安慰擁抱止痛藥

  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

  太多選擇等我挑

  太多選擇等我挑

  太多選擇等我挑

  我過癮的把歌大聲唱完,我前生畢竟彈了20多年的鋼琴,音准發聲都有名師專門教過,但前生我胡泊大小姐要唱歌那能沒有伴奏哪?都是跟著音樂唱,不用擔心走音跑調。今天沒有音樂,唱的又不是我熟悉擅長的英文歌曲,我想走調大概是免不了了。不過好在他們聽不出來,因為他們大概根本就沒認為我唱在調上過,一個個目光呆滯的看著我。

  我叉腰怒道:「喂,你們也太不給我面子啦,我都唱完半天了怎連一點掌聲都沒有?還不趕快歡呼喝彩鼓掌?」

  大家面面相覷的你瞧我我看你,不知是誰拍響第一掌,稀稀落落的掌聲才逐漸響起。

  菏澤暈頭昏腦的問道:「姑娘你唱得是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我瞄了瞄明麗,惡狠狠的對他笑,大聲道:「我唱的是不愛拉倒拉倒不需要,你有多好多好不重要,太多選擇等我挑。」

  我爆豆似的把rap部分清清楚楚的一口氣念完:「夠了別說不要囉嗦我的耳膜都快聽破,都是你

  錯不要辯駁不要回頭來賴我。什麼難過並不難過不過換個人再來愛過,杯子弄倒大腿燙到小小懲罰算你賺到。不是懊惱那是驕傲絕對不會被愛打倒,還你手鐲不愛拉倒吃塊蛋糕喝杯好酒。誰不愛我我還愛我生活一樣夠美夠火,根據星座你不會好過永遠都會把愛錯過。」我順嘴把他們聽不懂的地方改過來。

  他這回聽個清楚明白,看了眼正在偷瞄他的明麗,年輕俊朗的臉微微一紅。我看了他的樣子心裡明白菏澤其實是知道明麗的心意的,但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肯接受明麗。論相貌明麗人如其名明艷美麗,精通歌舞樂器,是千中無一的大美人,雖不是純種銀族人但配菏澤這種純種小侍衛也是綽綽有余。

  我百思不解的看看含羞帶怯的明麗,再看看目不斜視一臉正經的菏澤真是不明白,不過我也沒期望我能想明白,因為我自己的感情都從來沒弄明白過,前生今世都亂成一團,明顯我就是那種IQ與EQ成反比的人,所以我對感情從來都只有一種解決方法——不愛拉到。

  「天哪,琥珀怪不得你從來不唱歌。」天性爽直嬌憨的蘊蘭吐舌道,一臉的憐惜。

  「沒關系,琥珀我覺得你的音質很美,只是曲調有些奇怪,你若真想唱歌今後我們姐妹教你好了。我們都擅長歌舞,琥珀你想學那國的都沒問題。」善良穩重的媚姬給蘊蘭使了個眼色,安慰我道。

  「對呀,對呀,我們教你。」蔓絲、淇淇都急忙應和道,滿臉同情的看著我。

  我徹底無語,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打哈欠道:「好的,不過今天我要去睡覺了,改天再學吧。大家晚安了。」我不理眾人的各色目光自顧自的爬進馬車。

  天神啊上帝啊耶穌啊冥王啊九兒啊,誰來告訴我下次我要選個什麼歌才能挽回第一次唱被人笑個臭死第二次唱被人埋汰個臭夠的顏面!!

  銀·丹頓元年10月82日(七色630年10月82日)傍晚。

  我們終於來到了陰水河畔,這條河是進入銀國內陸的天然屏障,過了陰水河就進入了銀國的邊疆銀綠邊界,也就是進入了桑海·狼的勢力范圍。

  我們來到陰水河畔,卻奇怪的發現一艘渡船也沒有,連綿千裡的河面上空空蕩蕩的船影皆無。

  我焦急的東張西望,目光掃處見桑海·狼氣定神閒的望著天空,毫無焦慮之色。我不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高空中兩只白色鷹鷲般的大鳥正在展翅翱翔,卻不知為了什麼在河面上空低鳴回旋徘徊不去。

  我奇怪問道:「你認得這兩只大鳥嗎?」

  他無奈道:「什麼大鳥,是信鷹。」他銀瞳倏的一寒把我探出來的頭推進車中,寒聲道:「先進去,有人來了。」

  我聽話的縮回車中,問道:「要進暗格嗎?」

  他冷冷道:「不用。」

  我奇怪的把車窗簾挑開個小縫向外張望,就見一陣塵土飛揚,足有五六十人的一隊人馬從河邊矮林中奔出,一字排開攔在陰水河岸把我們的去路完全堵住。

  一騎馬排眾而出,馬上之人黑袍銀發,大聲笑道:「桑海大將我們又見面了。」聲音粗亮,話一入耳我就知道這人就是那夜攔截我們向桑海·狼討要我的下落之人。

  桑海·狼銀瞳寒光閃爍,冷冷望著那人卻不搭言。

  那人有些尷尬的接著說道:「其實我們知道琥珀姑娘一直在大將車隊中,那晚之所以撤走,是因為兄弟們自知就是聯手同上群起而攻也不是大將的對手。與其傷亡慘重也不一定得手還不如先行撤退謀而後動。」

  我心中暗暗喝彩,不管敵我立場問題,這人倒是個人才。避免損失謀定後動,這要是在地球我說不定會網羅到旗下,為我所用。

  桑海·狼明顯不象我這樣愛惜人才,銀瞳冰凝不言不語,把那人生生晾在那裡。

  那人卻也不惱,自顧自說下去道:「桑海大將,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天兄弟們既然敢來,自是有所依仗。我們請來了七國賞金獵人界的泰山北斗獵頭王宮滕·睿大俠,希望您看在宮滕大俠的面子上賞兄弟們口飯吃,把琥珀姑娘交與兄弟們。還是前話,兄弟們絕不再攔阻桑海大將。」

  隨著話語,那人身邊閃出一騎,馬上端坐著一四五十歲左右的綠族純種人,壯碩雄偉綠發綠眸,雙眸開闔之間精光閃爍。

  那綠族人右拳點胸施禮道:「宮滕·睿久仰桑海·狼大將的威名,我雖是綠人但也是真心欽佩桑海大將的人品武技,實在不想與大將為敵。無奈這些後輩小子們苦苦哀求,讓我為他們討個人情,說出動了上百名賞金獵人卻連個小姑娘也抓不到,太丟賞金獵人界的顏面。我實在不好回絕,才隨他們來見大將,希望大將看在我們賞金獵人素來都是幫官府捉拿逃犯,為國為民除掉不少窮凶極惡作奸犯科之徒的情面上,高抬貴手給我們賞金獵人界點薄面,把那位琥珀姑娘······」

  桑海·狼銀瞳森寒冷凝,殺氣澎湃洶湧,冷冷道:「我再說一遍,琥珀不在我車隊中,信與不信與我無關。現在請讓開道,我們要過河了。」

  「過河,桑海大將您打算游過去嗎?」那有粗亮嗓門黑衣人冷笑道:「河邊渡船我們早在昨晚就已經全部租下,讓他們停工三天,這方圓百裡再無可渡人之舟。大將若把琥珀姑娘留下,兄弟馬上叫舟子們開工送大將及眷屬們過河,否則······」

  桑海·狼理都不理那人,忽抬頭抿唇發出一聲尖銳鷹鳴,高空中盤旋的那兩只信鷹「倏」的左右分開飛向兩邊。隨即就聽見「通通通通通通通」連續七聲炮響,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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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1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7 02:46 PM 編輯

第一零三節 報怨

    我正趴在窗上向外看,忽聽見震耳欲聾的七聲炮響,把正在我身邊玩耍的水越·輕漾與球球都嚇得撲入我的懷中。我也被那巨響震得耳朵轟鳴,就見那平靜的河水被震得沖天而起,排山倒海般的撲向岸邊一字排開的那群賞金獵人。

  那群人排得整齊的隊伍立刻被沖得七零八落,有跑得快的騎馬沖出,跑得慢的有被河水拍到馬下的還有連人帶馬被卷進河裡的,一時間哭爹喊娘慘叫連天。

  桑海·狼銀瞳森冷端坐馬上,靜默的看著那滔天河水奔流咆哮,直沖到他馬前三尺處才倒湧而回,這份泰山崩於眼前而聲色不動的鎮定功夫實在是令我歎服。

  河面漸漸恢復平靜,11只戰艦遠遠的出現在河面上,飛速的向岸邊劃來。最前邊一艘巨大的銀色狼頭戰艦乘風破浪呼嘯而來,戰艦腹部伸出一個銀色碩大炮筒,那炮筒還在冒著陣陣白煙,顯然就是那七聲巨響的始做蛹者。

  那狼頭戰艦艦首甲板上昂然挺立著一灰袍銀甲灰發銀瞳的雄偉男子,看身形氣勢竟與桑海·狼一般無二神形俱肖。

  狼頭戰艦兩邊雁翅排開10艘銀色尖頭戰艇,在將要到達岸邊前齊齊的船身一橫,首位相連弧形排開,每艘戰艇上各現出100名張弓搭箭的弓箭手來,箭頭齊齊對准那群被河水沖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的賞金獵人。那群獵人中除了獵頭王宮滕·睿人馬俱都毫發無損仍然光鮮亮麗外,人人都或多或少被河水打濕狼狽不堪。

  狼頭戰艦上那灰發雄偉男子右拳點胸,朗聲道:「莽接駕來遲,還請大將恕罪。」

  那千名弓箭手齊齊隨聲應和道:「接駕來遲,還請大將恕罪。」1000人眾口一詞端的聲勢驚人。

  桑海·狼的銀瞳中泛起淡淡暖意,輕輕搖首道:「無妨。」

  眾人轟然應諾道:「謝大將。」

  桑海·狼銀瞳森寒閃亮,昂坐馬上,天青色滾繡金銀雙絲的闊袖長袍隨風飛揚,銀色長發招展流光。肩寬胸闊背挺腰直,威嚴神武英氣迫人。

  我呆呆的看著桑海·狼,只覺得他象換了個人似的,不再是我熟悉的那敏感多疑自卑森寒的殺手,而是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的絕世名將。那種骨子中透出來的威嚴,那種流諸於外的霸氣,那種游刃有余的自如,都在顯示他天生就應是個軍人,只有在千軍萬馬中才能顯示出他的英雄本色。

  桑海·狼銀瞳掃過退縮在一起目露驚恐的那群賞金獵人,冷冷道:「黑狐留下,其余人走留自便。」

  那群人如蒙大赦「呼啦啦」的作鳥獸散,只剩下了那有粗亮嗓子的黑衣人和獵頭王宮滕·睿。

  那黑衣人力持鎮定的道:「桑海大將怎知······怎知小的名頭?小的應該沒有說過啊。」

  桑海·狼冷聲道:「黑·亙生混號黑狐,三十四歲、長六尺七寸、銀國角沖人、父母早亡、一妻二妾無子女。武技普通,善計謀,喜挑頭生事從中獲利。」

  桑海·狼越說那黑狐臉色越白,等桑海·狼完全說完黑狐的一個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抖起來。顫聲道:「你怎麼······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我的妻子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偷納了兩個小妾。」

  桑海·狼冷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黑狐你兩次帶頭攔截於我,我若次次都放你平安歸去,天下人還以為我桑海·狼好欺負哪。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萬箭穿心不得全屍?」

  那黑狐嚇得撲通一聲自馬上滾了下來,團身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桑海大將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小人一命吧,小人從今以後再也不敢找您老人家麻煩了。」

  宮滕·睿點胸施禮道:「桑海大將,睿雖是應黑狐所請才來攔截大將的,如今雖然事敗卻也不能不顧而去,大將若要殺黑狐請連睿也一起殺了吧。不過死之前能否請求與大將切磋一下武技,睿聽聞桑海大將有萬夫不當之勇,使是我們綠國邊將聞之膽寒,三年來綠銀邊界戰事不斷,我綠國三易主將,卻始終沒有寸土推進。若能得與桑海大將交手過招,睿雖死尤榮死亦瞑目。」

  桑海·狼冷笑道:「王者擅用將,將者擅用兵。現在即可輕松射殺你二人,我怎肯白費氣力與你交手過招呈匹夫之勇,若我每戰都要親力親為沖殺最前,那我就只是兵而不是將了。」

  宮滕·睿二目圓睜瞪視桑海·狼,忽大笑道:「好好好,桑海大將果然是智勇雙全,可惜我綠國向以國民人人勇武聞名於七國,卻竟找不到可與桑海大將匹敵的將領。本有綠色大將終曉·翠寒可以與大將一戰,卻在紅邊與紅色大將烈火·炙焰纏斗終年無法脫身。不過我國二王子綠野·穹天是天縱帥才文武雙修,現已從破尖山莊學成出山,不日就要到疆場民間歷練,希望可以成為大將的敵手,為我綠國吐氣揚眉再塑無敵神話。」

  宮滕·睿不愧為獵頭王,就這份豪氣已令人佩服。他說罷,抽出腰間長劍對跪在地上痛哭失聲的黑狐喝罵道:「你這小子真是給我們賞金獵人界丟臉,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哭些什麼?我們還是自己動手吧,即省得萬箭穿心之痛,又可落個全屍。」說著就要橫劍自刎。

  我大急,這時空真是野蠻,人命賤如草芥動不動就*債命償,我來自崇尚自由民主民權生命的地球,那裡受得了這種「時尚」規則?

  我再管不了暴露身份,大喝道:「住手!」

  那宮滕·睿愣住,目露疑惑的望向我這輛車。

  我拍窗吸引桑海·狼的注意,低聲求道:「不要再殺人了。」

  桑海·狼側首望過來,銀瞳森寒冰冷,殺氣嚴霜。

  我熟悉他這種眼神,是殺心畢露的眸光。我拉開窗簾,雙手合十連連作揖目露乞求之色,我不喜歡有人為我而死,不論那人是好是壞是忠是奸。那是鮮活的人命啊,若沒有所謂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何至於動兀取人性命?

  他看著我冰石般冷硬的銀瞳慢慢泛起暖意,回首慢聲道:「宮滕大俠我敬重你是條重義氣輕生死的漢子,今日之事就此算了。黑狐,我看在宮滕大俠的面子上可以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你挑撥生事的舌頭留下來滾吧。」

  那黑狐死裡逃生,知道不留點什麼今是走不了的,自己下狠心用力把半截舌頭咬斷下來吐到地上。痛的嗷嗷慘叫著被宮滕·睿扶上馬去,宮滕·睿施禮向桑海·狼道謝告辭,策馬經過我的馬車時忽右拳點胸頷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才狠加一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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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13 AM

第一零四節 邊疆

    桑海·狼下令把馬車直接駛上那艘巨大銀色狼頭戰艦,我們在經歷了20來天的顛簸逃亡之後,終於平安抵達了銀綠邊疆。也就是說終於可以喘口大氣了,因為這裡有三十萬聽命於桑海·狼的軍隊,即使德魯也親王率兵親臨怕短時間內也無能為力,一是桑海·狼能征善戰手下兵強馬壯以勇武強橫聞名七國,銀國兵將莫不忌憚三分在士氣上先就弱了;二是有陰水河這天險可持易守難攻;三是邊疆軍民同心,一致對外牢不可破。

  但致命弱點就是,軍需補給只夠三個月的消耗。這邊疆地廣人稀資源困乏,連綿30來萬平方公裡的荒原卻只有不足十萬的人口,這裡的人民以游牧為主,散居在羊皮帳篷裡。即沒有繁華的城市,也沒有莊稼農田,象極中國古時的內蒙古大草原。雖水草肥美但不頂糧食用啊,十萬牧民也供不起三十萬大軍的消耗,再說軍隊中多是吃貫糧食的中原士兵,讓他們只吃肉不吃糧跟讓兔子只吃肉不吃草也差不多少。

  我們下得船來,橫穿銀邊草原,桑海·狼說還得走五天才能到達他們軍隊駐守的銀綠山脈的銀邊城。跟我們一起下船的只有桑海·莽和一小隊30人左右的親衛軍,那些戰艦兵丁是駐守陰水河的兵將得留在陰水河上瞭望勘察,確保邊疆第一道防線的安全。

  桑海·莽是個有趣的男子,聰明機智性格開朗愛說愛笑,個性與桑海·狼截然不同。是桑海·狼的父親親自為桑海·狼挑選的影從,因自他懂事起就沒見過父母,所以自小就顛沛流離乞討為生,對把他撿回來做桑海·狼的影從的老桑海大將感恩戴德言聽計從,老將軍失蹤後他就把忠心感情全部轉移給了桑海·狼。作為桑海·狼替身的他雖知道桑海·狼有秘密,但他已習慣了不聞不問惟命是從,是桑海·狼不可或缺的臂膀。但也就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他比桑海·狼快樂許多。

  桑海·莽第一次看到我與媚姬五人時,張大嘴驚歎道:「狼,你終於開竅了嗎?不過也不用這麼誇張吧,一次就帶回來六個大美人,你確定不用我幫忙嗎?」

  媚姬五人都羞得面紅過耳,只我對這小兒科的混話免疫,我前生在地球什麼黃色笑話沒聽過,這點暗示算什麼,倒對桑海·莽興起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桑海·莽瞪圓酷似桑海·狼的銀瞳,只是他的眼中多了笑意溫暖少了森寒殺氣。他對我笑道:「你一定就是琥珀了,我猜得對不對?」

  我點頭笑道:「對極,不過我比那懸賞告示要漂亮吧?」

  他一呆大笑起來,道:「真遺憾,我還沒有看過你的懸賞告示哪。小銀王派人送來通緝告示時,我們軍中最莽撞的老鐵牛恰好輪值守陰水河,結果看見狼竟然被撤職通緝,大怒之下撕了詔書告示把來傳旨之人胖打一頓扔進了河裡。逼得我只好擅作主張,宣布獨力,否則我是想先穩住小銀王多討要些軍需糧草等狼回來才決策的。」

  桑海·狼頷首道:「這樣毫無准備的急躁起兵,我也覺得這不象你的作風,原來又是這鐵牛闖的禍。他人哪,我在軍艦上怎麼沒看見?」

  桑海·莽笑道:「我那還敢讓他守前線,早借這事把他調回來了,現在兩艘戰艦30艘戰艇都由呂·律統轄。」

  桑海·狼點頭道:「呂·律行事穩重縝密,精通水性,讓他鎮守陰水河最是合適。」

  我聽見他們談論公事,才想走開避嫌,就聽見桑海·莽歡聲道:「琥珀姑娘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樣猜對你身份的嗎?」

  我側首想想道:「你聽說過我的頭發眼睛是深棕色?」

  桑海·莽笑著搖首道:「不對。」

  我見他極似桑海·狼的面孔笑得燦爛溫暖,就像桑海·狼忽然幸福快樂起來了似的,不覺心中發軟,想想笑道:「猜不到了,你告訴我吧。」

  他歡聲對桑海·狼道:「狼哪,猜沒猜到?」

  桑海·狼回他個懶得理他的眼神靜默不語,銀瞳中卻有一絲淡淡的愛護縱容,我看在眼裡了然桑海·狼對桑海·莽的感情絕不似表面上那麼冷漠,他把桑海·莽當家人兄弟。

  桑海·莽不在意的笑,大概這種情形經常發生,他早已習以為常。後來我知道事實的確如我所想,自小就是莽想盡辦法逗狼說笑,但成功的少,熱臉貼冷屁股的多,所以練就了桑海·莽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厚臉皮。

  但我卻覺得多虧有桑海·莽的存在,才令桑海·狼冷漠傷痛的心有一絲慰藉溫暖。

  桑海·莽得意的對我笑道:「告訴你們吧,我是從她們五個全部臉紅,只你神色不變的樣子中猜到的。聽說琥珀姑娘是個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一箭便射斷了德魯也·獾的右臂讓受過他欺凌的百姓暗中稱頌,聽說還有偷偷揭下你的告示日夜供奉的哪······」

  我「啊」的驚呼出來,這真是沒想到。

  桑海·莽笑道:「這有什麼奇怪,德魯也·獾欺男霸女強搶豪奪,受過他侮辱欺凌的百姓何止千百,你重創於他自是有人拍額稱頌了。」

  我知道這德魯也·獾不好,但卻不知道他有這麼壞,他們德魯也世家這麼不得人心,怕這江山不容易坐穩。怪不得水越·流銀千方百計的阻止德魯也派系掌權哪,有這種二代繼承人想縱容他的德魯也親王也好不到那去,江山百姓落到他們手裡真是有難了。

  我瞇瞇笑道:「莽少爺的意思就是琥珀既然是這麼勇猛的女人,想必臉皮也比較厚,不會臉紅的必定就是琥珀了。」

  桑海·莽被我說得有些尷尬起來,明顯被我猜中他的心思,這小子竟然真的認為我是個草莽女子才這樣誤打誤撞的認出我來。

  媚姬淇淇等看著他尷尬我不爽的樣子都「嘰嘰咕咕」的小聲笑起來,桑海·狼也銀瞳閃爍隱含笑意。我嘟嘴瞪他,他挑唇做個無辜的表情把臉轉開,我卻看到他側面的冷硬線條柔和起來,不用看我也知道他在偷笑。不過可以讓他笑,我就是受點委屈也值得,我心中暖洋洋的再氣不起來。

  我把頭轉開看向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的大草原,我的新旅途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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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14 AM

第一零五節 著手

    四天後,我們抵達桑海·狼的駐軍地銀邊城,是一個依銀綠山脈而建的軍工城。它的前面百裡就是銀綠交界線,銀邊城建得倒是恢宏雄偉,城牆比銀都還有高厚綿長,但繁華就差老了。城中兵多民少,疏疏拉拉的民房冷冷清清的街道,路上行人多是來銀邊收購皮貨牛羊馬匹的生意人,常駐民聽說不足兩萬,這還是銀邊人口最多的城市哪。

  我皺眉四顧,怪不得桑海·狼說銀邊無法獨立哪,就這經濟水平談什麼獨力自主啊?我腦子飛速旋轉,想是在這休息幾天就帶著我滿車的金幣去綠國過花天酒地逍遙快活的新生活哪,還是留下來為銀邊的「經濟復蘇」描繪藍圖哪?若我們去綠國桑海·狼肯定會跟去送我們,把我們安頓下來才會離開,那我們分開後他百分百就會直奔破尖山莊,實現「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句名言。若我們留下來不走,他必不放心扔下我們在這危機四伏的荒涼邊疆自己去綠國報仇。

  我思來想去,決定先留在銀邊城,為銀邊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我看著這荒涼景象心中忽然熱血沸騰起來,這是我從商以來最據挑戰的個案了,若我真能把這荒蕪草原變成繁華都市那是什麼樣的豐功偉績?我就算累死,那也是含笑九泉不枉今生了。

  我打定主意後,心情豁然開朗,我們隨著桑海·狼來到他這裡的大將府。他這銀邊城的桑海大將府可比銀都那座差老了,既不大也不華麗,方方正正的裡外三進宅院。第一進是帥帳類的大敞廳,門兩側還立有軍鼓;第二進最大是桑海·狼的起居室書房及桑海·莽等近衛住的房間;第三進住著幾個灑掃、做飯的嬤嬤,但向南的幾間正房是空著的。我們就暫時住進去,水越·輕漾與我各一間,明麗住在太妃的外間方便照顧太妃喝茶、起夜什麼的,媚姬淇淇一間,蘊蘭蔓絲一間。菏澤、丘陵、丘峰住在第二進,我們第三進成為女人天下。

  我早已求桑海·狼用狼窩的消息網給丘陵丘峰的母親捎信,讓她不要回銀都,丘陵丘峰再無牽掛,一心跟著我想報恩。我雖然不在意這些,但也不忍辜負了他們的真心,便拜托桑海·狼讓他多提點些他們最好就是把他的本事都教給他們,那我不就有兩個如桑海·狼般強悍的貼身保鏢了嗎?桑海·狼用懶得理我的眼神瞟我,說你以為我肯教他們就一定能學會呀,那要看個人資質的。我上下左右的打量他說,沒看出來你的資質那裡比丘陵丘峰好呀?他氣得伸出長手抓我,我早有准備閃身就跑,正巧蘊蘭走來幾乎與我撞個滿懷,我順手把她推進桑海·狼的懷中,那個丫頭羞了個滿臉通紅,我一邊逃一邊覺得蘊蘭好像似乎可能大概對桑海·狼有點什麼意思,心裡盤算怎想個法子把他倆送做一堆哪,若真能那樣豈不皆大歡喜。

  銀·丹頓元年10月87日(七色630年10月87日)晚,薄霧輕寒。

  天氣開始轉暖,冬天要過去了。草原上的水草已經開始泛綠,牧人們也開始遷移找尋最肥美的草地放牧牛羊馬匹羧豬。羧豬是一種比豬高大的草食動物,肉肥美可練油,同地球的豬差不多,但跑得比豬快多了。

  我這五天來天天四處亂轉,想看看要從何處入手開發「大西南」。結果深受打擊,這裡簡直象被日本鬼子「三光」政策洗劫過的地方。一沒有人,人少得可以一個個數過來;二沒有糧,據說幾百年來就從來沒種過莊稼;三沒有錢,停頓在以物易物的原始時期,用糧食鹽巴布匹換取牛羊馬匹毛皮。我徹底暈菜的是,我拿金幣向一個牧民妻子買她紡織的羊毛氈,她竟然不賣說要留著換□米。

  我唉聲歎氣的坐在我空落落的「閨房」中唯一的一個椅子上,這「閨房「跟女子監獄擺設差不多,一個用原木板釘的小木床,一個同樣材質的小方桌,加上我屁股下面的這把椅子就是我「閨房」的全部擺設。好些的東西都給太妃和水越·輕漾了,我這椅子還是我實在被那原木凳上的刺扎怕了,從桑海·狼的書房中搶來的哪。

  「唉······」我再歎氣,用指尖敲擊桌面。

  「怎麼了?這一會的功夫都聽你歎十來聲氣了。」桑海·狼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側倚在打開的房門上。天青色的長袍,銀色鎧甲,那銀鎧甲不知是年久氧化還是染血太多,有些泛烏。但這烏銀色卻更襯他那雄偉滄桑的氣質,銀瞳森寒淨透銀發隨意披洩,站在因為開著門而形成房門大小的一塊烏黑的夜色中,就像一幅人物剪影,出奇的英俊神武如描如畫。

  我花癡的上下左右看他,抿唇嘟囔道:「真是個衣服架子,不做男模太可惜了。」

  他懶洋洋的倚靠著門,對我偶爾會冒出來他聽不懂的話已經習以為常。銀瞳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不言不動。

  我心上有事,也懶得理他,由著他打量。這幾天我四處亂轉弄得灰頭土臉的,也沒什麼看頭,他看幾眼也就看夠了。果然,他銀瞳一掃,皺眉道:「怎麼弄得這麼憔悴狼狽,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幾天他去前線視察,聚將開會操練兵馬。我四處亂逛行蹤不定,我們倆幾乎都沒碰面,今天還是來這後第一次單獨見面。

  我懶懶的道:「有你一個英俊拉風就夠了呀,我丑俊無所謂啦。」

  他訝道:「怪我這幾天冷落了你嗎?我是想快快安排好這裡的事,好送你們去綠國。」

  我挑眉道:「你就這麼想趕我們走嗎?」

  他銀瞳深深注視我,輕聲道:「我當然不希望······」後半句雖沒有說出來,但我們從彼此的眼眸中知道對方明白自己心意。

  我看著他越來越灼熱的銀瞳,心「彭」的一跳,面上飛紅把眼睛轉開。他慢慢的向我走過來,我心慌意亂的咬唇,暗想他若是對我怎樣怎樣了,我該怎麼辦哪?是干脆從了他,要他負責把他死死拴住,還是給他個耳光說我心中還想著水越·流銀?說實在話,我雖已經接受水越·流銀已死這個現實,但心中仍是隱隱的在期待些什麼奇跡,我真的想念他那清俊無匹的笑容和帶著銀雪梔子花香的氣味,我想念他·······

  桑海·狼來到我身前站定,俯首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抬頭望進他已經恢復淨透明朗的銀瞳,暗暗呼出口氣,心裡唾棄自己思想不健康。我游逛了一天,有些困乏,不想再動便道:「去那裡呀,我懶得動。」

  他拉起我的手向外便走,道:「去了就知道,你一定喜歡。」

  我懶洋洋的被他半拖半拽著向外走,他身高腿長的一步跨出頂得上我一步半,幾步下來我就被他拽的踉踉蹌蹌的幾乎摔倒。這家伙顯然沒交過女朋友,不會牽著女孩子的手走路,這要是在現代地球怕早被女孩子給踹了。

  我腳下又是一絆,不由惱道:「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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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17 AM

第一零六節 靈機

    正是乍暖還寒時候,晚風拂在臉上冷冷的但又帶著一絲暖,星月高懸,清輝漫天。

  我被不識情趣的桑海·狼拉得腳下又是一絆,不由惱道:「松手!」

  那傻子愣愣的回頭,見我滿臉嗔怒,銀瞳仲愣的脫口問道:「怎麼了,真的不想去嗎?」看看我著惱的神情,有些委屈的道:「那就算了,改天我再帶你去吧。」

  我看著他難得的孩子氣,不由心軟,噗哧笑了出來道:「那個說不去了,我是叫你不要別再拽著我走,差點沒被你拉得摔倒。」

  他唇角挑起,露出那柔和笑容,訕訕的放開了我的手。

  他笑道:「騎馬還是坐車?」

  我吸口氣,聞著帶著青草味的空氣道:「騎馬吧,很遠嗎?」

  他搖頭道:「不太遠,就在城東,騎馬一會就到了。」

  我倆策馬向城東馳去,景色越來越荒蕪,出了城市中心地帶,已經幾乎沒有民房了。滿眼都是荒草、雜林、土包似的小山丘,我看著這荒涼景象猜不到桑海·狼要讓我看什麼。

  又轉過幾座小山坡,眼前景色豁然開朗,只見幾眼清泉錯落有致的分散在一片石峰之間,夜色下那泉水上還冒著騰騰熱氣,顯然是溫泉水。

  我「啊」的大叫出來,滾鞍下馬伸手去摸那泉水,果然是溫泉,水溫大約在40幾度,泉水澄清碧透直可見底,竟是極品溫泉水。

  我歡喜得跳起來,伸手抱住桑海·狼健碩修長的脖頸跳腳歡呼,不期然對上了他泛著縱容寵溺的銀瞳,我訕訕的收回手來,對他吐舌笑。

  我眼珠左右轉,很想很想立刻下去泡溫泉,我諂媚的笑道:「那個······哈,你能不能給我把會風,我、我想泡溫泉,不過你不許偷看哦!」

  桑海·狼輕笑點頭,默默轉身向外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溫暖,真是個老實厚道的人。

  這裡大大小小一共有六眼溫泉,我挑了個小巧清澈的跳了進去,水溫水質都極好,不次於水越王府的蛟池。我舒服的泡在溫泉裡,知道桑海狼在遠處為我守護,心中很是踏實,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對他如此信任依賴了。

  我把頸部以下都泡進泉水裡,因為水裡和外面溫差實在太大,雖是冬末但氣溫應仍然在零下10攝氏度左右。我可不是冬泳愛好者,實在受不了這種刺激。我暗暗的想要是在這溫泉上面蓋座房子就好了,我就可以不用人把風,天天來泡溫泉了。忽似乎隱隱的想到了些什麼,一腔的血開始沸騰灼燒起來。

  我深呼吸,暗示自己冷靜冷靜,慢慢想從頭想······

  我腦子飛快旋轉,抓住了中心詞——房子,這裡沒有房子,只有羊皮帳篷。自古以來就是有房子才有家,有家才有根。若有固定房子的百姓,那自然就會有農田,這銀邊水草肥美氣候合宜一定可以種植莊稼的。在地球連沙漠都可以變成綠洲,這綠洲為什麼不可以變成桑田?

  我對銀國的律法很熟,我前生的習慣之一就是研究各個國家的律法,因為我們商人必須熟識律法,才能鑽法律的空子,所以我在水越·流銀書房中拿起的第一本書就是《銀國律法》。我知道這裡原是三十稅一,在水越·流銀的建議下銀·革律改成了五十稅一,但聽說小銀王新近以國庫虧空為說,又把土地稅改回三十稅一,另加了如人頭稅等一大堆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讓銀國百姓怨聲載到苦不堪言。

  我只要向外宣稱來銀邊開荒者,不但免費住房還分田地,且土地稅為六十稅一,就不信重賞之下沒有勇夫。只要有會種田的老把式遷徙來幾萬戶,那銀邊的軍糧就不再成問題,軍心穩則民心定。人多了後自然消費也增多,消費增長經濟自然就會增長,我再把吃喝嫖賭的場子統統都做起來,這裡又是邊境通綠國臨紅國,打開國門通商貿易,咱也來個十年計劃改革開放!

  我擬定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一個中心是開磚窯建民房,在土地肥沃的地方建村莊開農田。兩個基本點是以招募農民開墾農田和鼓勵來邊經商搞活經濟。

  我主意已定,再泡不住溫泉,拿件內衣當毛巾用匆匆擦抹便套上衣服,大叫道:「桑海·狼,桑海·狼你在那哪,我有話與你說,我們回去吧。」

  桑海·狼從遠處暗影中漫步走出,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他似乎就是那黑暗的一部分,陰暗、森寒、隱晦、模糊······

  他慢慢的走到星光下,烏銀鎧甲泛著淡淡銀輝,就似一個黑暗浮生漸漸凝聚成型變成了銀甲王子,影與光、黑與白的界分是那麼鮮明而突兀,一如他的雙重身份。

  我呆呆的看著他由暗轉明由遠及進,直到他走至我眼前,沉聲問道:「什麼事?」

  我才如夢方醒的喃喃道:「啊······那個······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銀瞳深注道:「什麼?」

  我抬頭迎視他道:「是關於我們······」

  他截斷我的話,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再等我五天,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就送你們去綠境。」

  我嗔道:「你就那麼想把我們送走是不?我偏不要隨你的意,我決定不走了,在銀邊這美麗草原扎根發芽成長開花。」

  他一呆,遲疑的問道:「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我瞪眼道:「當然是真的,十足真金如假包換。」

  他皺眉斷然道:「不行!這裡最多能挨四個月,四個月後糧草斷絕,便成死域。我已經在著手安排我們離開後就讓副將帶軍隊向銀王投誠,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反正那時我已到綠國,小銀王也不能拿我怎樣。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讓跟著我南征北戰的兄弟部下們活活餓死在這裡。」

  我雙眸閃閃發光,笑道:「為什麼會餓死在這裡?四個月有400天,已經可以收割一茬莊稼了。據我所知七色國每年都可以播種三茬莊稼,分別是春收夏割秋獲。春收播種在一月中後,收割在二月末三月初,距現在不過兩個多月時間,若我們種的及時怎會有斷糧之慮?」

  桑海·狼徹底呆住,銀瞳灼熱起來,嘴唇煽動卻忽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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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18 AM

第一零七節 一動

   桑海·狼徹底呆住,銀瞳灼熱起來,嘴唇煽動卻忽神色一變。

  桑海·狼皺眉道:「這裡不能種莊稼的。」

  我笑道:「這裡是不能種莊稼還是從來沒有種過莊稼?」

  他一愣道:「這有區別嗎?」

  我笑道:「當然有,不能種是種了不能成活,從來沒有種過是種了可能會成活但沒有人種過。」

  他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恍然看向我,銀瞳中燃起希望。我見他神色就知道他其實是捨不得這片土地和愛戴崇敬他的軍民的。我心中更加有底,打鐵趁熱道:「你真的捨得扔下這裡的士兵百姓,再不管他們是否會受到銀王的降罪懲罰綠國軍隊的殺戮欺凌,而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

  我見他意動,煽風點火的繼續道:「據琥珀所知,兵變事敗十幾萬士兵被國王全體坑殺的先例有之,兩國交戰輸的一方被圈圍射殺幾十萬軍隊的更是不乏例案。你難道真的不怕你走後,這群龍無首的三十萬大軍遭此橫禍?行軍帶隊的將帥不是最講究事事要防患於未然嗎,因為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動兀十幾萬、幾十萬條的人命誰也背負不起。」

  桑海·狼極少動容的臉被我一席話說得神色大變,因為我抓住了他的七寸,我說的事就是他最怕發生的事。

  綠國出名的山林地多水草地少,對銀國這片肥沃的大草原自古就垂涎三尺,600多年來銀邊在銀綠兩國手中幾次易手,三年前桑海·狼七戰七捷才把已經占據大半銀邊草原的綠國軍隊徹底趕回銀綠邊界線,結束了銀邊100多來年的銀綠兩國割據局面。若綠國將士唯一忌憚的桑海·狼「叛國出逃」,那綠國必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發兵銀邊勢在必行,到時沒有桑海·狼領導指揮又被小銀王派系猜疑嫌恨的這三十萬駐邊軍怕是死多活少下場堪憂了。

  桑海·狼銀瞳森寒深注,冷聲道:「你怎會懂得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知他敏感多疑症又發作,不過也怪不得他,若一個十五歲的小婢女忽然對我侃侃而談這些軍國大事,我也會全身發冷疑心大起的。

  我毫不回避的迎視他的目光,問道:「我是什麼人對你來說還有分別嗎?我是好是壞是人是鬼你會因此而另眼相待嗎?」

  他銀瞳閃爍變化,詫異、懷疑、欣賞、矛盾、決絕、眷戀······最後恢復淨透明亮,他搖頭歎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現在對我來說的確是沒什麼分別。

  我看著他的銀瞳,誠懇的道:「狼,請相信我無論是什麼人也不會對你不利對你珍視的銀邊軍民不利對你喜愛的銀邊不利。你不是喜歡與我並肩作戰嗎?我們就再次攜手並肩,把這荒涼銀邊變成人間樂土幸福家園如何?」

  他銀瞳閃亮放光,緩緩問道:「計將安出?」

  我知道他被我說動,暫時放下了仇恨同意先改造建設銀邊。我心中放下了塊大石頭,不覺露出笑魘道:「我們先回家,然後再跟你詳細講解我的計劃。」

  他點頭,扶我上馬。

  夜已深風更寒,但星月卻更高遠明亮,在這沒有任何污染的異時空星光裡原野上我縱馬奔馳,眼裡看到的是無邊沃野,心裡盤算的是建國立業,忽覺得也許真的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我仰首望天,若冥冥中真有天定的話,那這一次我就要做這銀邊四十萬軍民的青天,讓他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

  我們回到大將府的時候,桑海·莽與丘陵、丘峰、菏澤正在二進的前廳邊聊天打屁邊等我們歸來。廳中落地大暖爐上還烤著香噴噴的土豆紅薯,我進來後沒抵抗住那「致命」的誘惑,抓起個地瓜就想扒皮啃咬,卻被燙的「啊」的一聲把地瓜扔到了地上。

  嚇得丘陵、菏澤都跳起跑過來,丘陵象個小老頭似的絮叨道:「就是嘴急,要吃說一聲就是,我給你扒皮晾涼後再吃多好。」

  菏澤容長白淨的臉漲得通紅,慌裡慌張的拉住我的手一疊聲喊道:「怎麼樣,燙到那裡了,燙傷了沒有?」倒把隨後進來的桑海·狼嚷得愣住,銀瞳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們。

  我手心燙紅了一大片,疼得我眼淚直在眼圈裡晃。我是那種生死關頭間咬牙硬撐,天下太平時偷懶享樂的標准兩面派。不用我呈英雌的時候,我從來都是嬌嬌女,我原本就灼痛的手被菏澤胡亂搖晃得更加痛入心肺。

  我氣得大叫,一腳踢向菏澤的膝蓋,喊道:「啊······好痛呀,臭菏澤你趕快給我放手!」

  菏澤被我魔音傳耳,一驚之下不覺松手,再加上我大力一踹,生生被踢出去好幾步才踉蹌站好。我大眼淚危險的在大眼睛中晃來晃去,控訴著地瓜和菏澤的「天大」罪行。

  桑海·狼快步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尖,銀瞳一掃道:「沒什麼,有些紅敷上些燙傷藥很快就會好的。」

  我委屈的嘟嘴,氣他的不在意,瞪他道:「不是你燙到,當然沒什麼了。」

  他銀瞳隱著千般心痛萬般憐惜的橫我,冷道:「誰讓你毛毛躁躁的總是闖在前頭?」說著叫人給我拿藥,又俯身輕吹我紅紅的掌心。

  我被他那一眼看得心中發軟,抿唇任他給我吹風上藥,眼光無意間掃到目瞪口呆瞪著我們的桑海·莽和一臉仲愣痛楚的菏澤。我心中忽的一動,想起明麗說不知為什麼菏澤就是不肯接受她的心意,難道這菏澤竟是對我起了什麼心思?

  我驚愣抬頭,正觸到桑海·狼明了的銀瞳,我們目光交匯他向我微微點頭。我明白他是在肯定我的猜測,我的嘴不可抑制的張成o形。他銀瞳倏的一寒淡淡搖頭,我才如被冷水澆頭清醒過來,但余震還在,一個桑海·狼已是讓我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了,這菏澤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更不會與他有什麼發展的,若為了我而耽誤了他與明麗的大好姻緣真是太不值得太匪夷所思了。

  我求助的望向桑海·狼,他一愣倏的唇角上挑,銀瞳中泛起好笑之極的神色。我恍然明白,感情上的事問他無異於問路於盲,我若EQ為零那他大概就是負數。到今為止他大概一次戀愛也沒談過,那裡能幫得到我?

  我垮下小臉,歎氣瞪他,他唇角越挑越高,堅毅的唇線形成個柔和優雅漂亮之極的弧線。我花癡般的看著那優美弧形,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起來。

  他了然的淡笑,知道我這表情純屬花癡大發天性使然,無關深情愛戀對方是誰。

  我被他笑得惱羞成怒,皺鼻呲牙,他銀瞳微寒乍暖無奈的搖頭。

  我看著他俊朗堅毅的五官森寒閃亮的銀瞳,愣愣的想,這幾分鍾裡我倆雖未說一句話,但在眉目眼神間把彼此的心意看個通透清楚,我們兩竟可以眉目傳情心意想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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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36 AM

第一零八節 統籌

    銀·丹頓元年10月87日(七色630年10月87日)深夜。

  銀邊城桑海大將府二進前廳,被我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唬的雙目放光毫無睡意的桑海·狼、桑海·莽、菏澤、丘陵、丘峰,堅決的歸攏到琥珀這面共產主義+資本主義的旗幟下。

  我們連夜分工:

  桑海·狼負責邊防安全和利用狼窩消息網向外散播消息,銀邊在給房子分土地,只要你會種地那就敞開大門歡迎你。

  桑海·莽負責把已經廢棄的三年前重建銀邊城時修建的磚窯重新開窯造磚,再從軍中抽調10萬人在草原建設村莊。

  我與丘陵丘峰負責在銀邊城開設酒寮茶館歌舞坊賭場溫泉山莊,吸引國內外行商。

  菏澤被我扔給桑海·狼,明著是讓他跟著桑海·狼學習調兵布陣將來好建功立業做個如桑海·狼般的蓋世名將,實際是怎麼回事只有我和桑海·狼知道了。

  30天後。

  讀者們現在是不是想聽到我說一切都如想象般順利?可是我非常抱歉的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一切都不順利,而且是非常不順利。

  首先,磚窯出狀況,一窯一窯的出廢磚,酥而易碎根本就不可能用來蓋房。

  其次,倒是有被迫得走投無路的農民舉家遷來,可是都說這草原種蔬菜瓜果還可以但絕對種不出莊稼來,因為這時空的主食□米穗米都是喜旱不喜濕,這草原上卻到處都是小湖水窪,抓起把草都能帶出幾滴水來,如何能夠種活極是耐旱的□米穗米?

  再次,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少,開歌舞坊沒有漂亮的歌舞伎,開酒樓沒有手藝好的廚師,開茶館沒有會煮茶的茶藝師,開賭坊沒有會賭技的莊家。

  銀·丹頓1年1月17日(七色631年1月17日)夜。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桑海大將府,精神卻是病態的亢奮。今天我又在聞風遷徙而來的大批農民間奔波訪問了一天,終問出了一點眉目,有個銀紫混血的老農民說紫國水鄉倒是有一種種在水窪裡的莊稼叫做水米。聽說米粒潔白香軟,極是好吃,不過聽說很不好伺弄產量極少,就是在紫國也是貢米,只有皇上貴族能吃到,普通老百姓見也見不到的。

  我覺得這水米十有八九就是地球上的水稻,若能弄來這水稻種子在銀邊大面積播種,不但銀邊軍民得救,我這吃不貫□米的地球人也獲得新生了!

  我進了大將府後直奔桑海·狼的書房,見裡面漆黑一片便轉身奔向他的臥室。我心中著急,一寸時間一寸金啊,現在更是時間寶貴,眼看再過30天左右就應該播種了,這還連能種什麼莊稼都不確定哪。

  我現在後悔啊,後悔前生怎麼就沒去修門植物科學、農學什麼的會種地的學科。干嘛只知道賺錢,錢又不能當米飯吃,我悔呀······

  我敲門,裡面沒聲也沒光,這死狼跑那去了?我心煩意亂,不覺飛起一腳踹向房門,沒覺得怎麼用力那房門居然應腳而開。我奇怪的向裡面看,卻對上雙寒星般的銀瞳,桑海·狼一襲黑色長袍站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一手拉著房門正在看我,黑暗中只那雙銀瞳森寒冷透爍爍發光。

  我冷不防的真被嚇了一大跳,脫口輕呼道:「啊」反應過來後不由著惱,「桑海·狼你想嚇死我呀,悶不吭聲的就把門打開了,怎不先招呼一聲?」

  桑海·狼一愣,低低的道:「習慣了。」

  我看到他銀瞳中飛速閃過的痛楚自卑,口氣不由軟了下來,他的隱暗過去將會是他一生的夢魘。若想擺脫只有靠他自己除淨心魔想通想透,忘記過去忘記仇恨否則外人是無能為力的。

  我說道:「你出來······」縮了縮脖子看看還是很冷的天氣,撞開他擋著門的身子走進他的臥室裡,「還是我進來吧,外面好冷。」

  我嚷道:「燭台哪,怎不點燈呀,烏漆摸黑的干什麼?」

  桑海·狼低沉慵懶的聲音道:「我在睡覺啊,大小姐!不烏漆摸黑的難道還要燈火通明?」

  我理所當然的道:「睡覺也要留盞夜燈啊,黑漆漆的那麼可怕怎睡得著?」

  桑海·狼點亮蠟燭,室中泛起昏黃柔和的燭光。

  我瞄瞄他穿的整整齊齊的黑色夜行衣黑色長袍,奇怪問道:「要出去嗎?」

  他搖頭道:「習慣了,自小就穿這個睡覺。」

  我想起他那狠心的爸爸,脫口道:「你父親讓的嗎?」

  他一愣,搖頭道:「是狼窩的教習,成為好殺手的重要條件之一就是時刻保持警醒,睡覺的時候也要保持三分清醒隨時准備進攻或撤退。」

  我翻白眼道:「那樣活著豈不是很累?」

  他苦笑道:「總比糊裡糊塗的就死了好些吧。」

  我挑眉道:「咦,你也怕死嗎?你不是一向打起架來不要命嗎?」

  他微愣道:「打架時不怕死,若無必要當然還是活著好啊,你不問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問題。」

  我得意道:「好好想吧,小伙!千古艱難唯一死,好死不如賴活著,從今以後好好珍惜生命吧!別動不動就拼命了。」左右撒摸想找個舒適的地坐下,歇一歇。可他這間臥室也比我那「閨房」好不到那去,除了床就一張方桌兩把木椅,只是沒毛刺罷了,坐多一會一樣硌屁股。

  我不管合不合理法,坐到他那張鋪著被褥的大床上,就這還軟和點。我放心大膽的隆高他的枕頭,軟軟的靠在上面,他不同於水越·流銀是個不懂兒女樂事的木納君子,不會欺暗室。

  他果然不知所措的站在地上,看著我毫不客氣的窩到他的床上。

  我好笑的看著他呆呆的樣子,既無銀狼的森冷敏銳也無桑海·狼的威風霸氣,倒像個無辜的小男孩。我不禁逗他道:「不用怕,我不會強迫你的······哈······」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他無奈的歎氣搖頭,燭光映得銀瞳出奇的柔和溫暖,帶著盈盈笑意的看著我。

  我渾身酸軟乏力的挨著床枕,舒服的長長歎了口氣,眼睛輕瞇真想就這樣睡過去再不醒來。

  桑海·狼輕聲道:「琥珀,若事真不可為,那就算了別難為自己。我們已盡人事,剩下的就聽天命吧。」

  我霍地睜大雙眸,眸中是不屈的戰火,我冷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我還有口氣在我就絕不放棄。」

  我指指木椅道:「你坐下來,我有事要與你商量。」

  他銀瞳灼亮盛滿欣賞贊歎眷戀喜歡,默默的坐到椅上,目注於我。

  我自顧自的把今天聽說來的紫國水米的事說了一遍,然後直直看進他的眼中道:「狼,我想到了能解決現在這些狀況的唯一方法,但要你幫我!」

  他點頭道:「你想我怎麼做?你說吧。」

  我慢慢道:「我要做綁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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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37 AM

第一零九節 規劃

    長夜寂寥,夜深人卻不靜。

  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雙眸爍爍生輝,疲倦之極的身體上只剩眼睛嘴巴在表達我絕不妥協的意念,別處零件是動也難動一下。

  我目注桑海·狼咬唇不語,思量怎樣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大概了解他的品性。雖心狠手辣但卻正直端方,雖森寒強橫卻善良厚道,不知他能否同意我這種小人壞人的做法。

  他看出我的猶豫,奇怪道:「什麼事讓你難以出口?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定答應你就是。」

  我歎氣道:「若非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出此下下策,若有任何不好後果都算我的,與你無關。」

  他更加詫異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我清清喉嚨道:「我想請你動用狼窩勢力,強行綁架來50名左右紫國會種水米的農戶,人和水米種子一起運來越快越好。」

  我不敢看他面色,下狠心接著道:「我還想要20名會燒磚的窯工、20名木匠、20名瓦匠、20名廚師、20名歌舞伎、10名善賭技的莊家,最好找那種沒有家小親人的,盡量避免讓人家妻離子散骨肉分離。」

  他銀瞳森寒無情無緒,我看不出什麼。

  我見他半晌無語,不僅有些心虛的垂頭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百十人的犧牲若可換來銀邊40萬人的幸福,我情願死後下地獄。」

  桑海·狼靜靜的道:「你死後不會下地獄,因為我會替你去,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誰我知道。我現在就去發信鷹,很快就會把人送過來,你放心吧。」

  我心中酸脹,叫住已走至門前的桑海·狼,輕聲道:「狼,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身份,我卻還要你利用它辦事······」

  桑海·狼側首道:「我現在反而慶幸自己有那個身份了,否則我如何能遇見你?」話落,拉開門走進暗夜裡。

  我縮成一團,身心俱疲。沒想到前生一向是綁匪眼中肥肉的胡泊大小姐,今生會成為綁匪,而且還是一次要綁架100多人的特大綁匪。我的心分成兩片,一片在唾罵我喪心病狂,一片在支持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原想等桑海·狼回來再商量些事,但實在是太累太乏,不覺昏昏睡去。

  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陽光從窗中撒入,照在坐在椅中的桑海·狼的臉上。他正睜著銀瞳看著我,我還在初醒的迷蒙狀態,突然撞上他清醒森寒的銀瞳不覺一呆。我抬起手努力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想起來自己竟然霸占桑海·狼的床睡了一夜,這傻子不會就那樣坐了一夜吧?

  我晃晃頭,還有點初醒的呆愣,傻傻的望向桑海·狼道:「你不會真在這坐了一夜吧?」

  他點頭。

  我呆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他凝視我默然不語,銀瞳中泛起淡淡溫柔。

  我被那眸光吸引,愣愣的與他對視,心中茫然隱痛······

  「大將,您起來了嗎?」菏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聞聲倏的出神,那一夜也是這聲音驚醒我的美夢,水越·流銀一去不回。倏忽間竟已恍如隔世,自來銀邊後殫精竭慮疲於奔命,已不知有多久沒有想起水越·流銀那輕輕的笑淡淡的香了。工作與時間一向是我最好的療傷藥,我前生所有的情傷都是靠它們治好的,沒想到今生還是要繼續麻煩它們,我大概與愛情就是無緣吧。

  「大將,大將?您還沒起嗎,昨兒不是說今天要去野淵獵那頭食人的怪獸嗎?」菏澤敲門說道。

  「還沒,你先回······」桑海·狼道。

  「什麼食人怪獸······」我脫口問道,我們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住嘴,目光相觸皆露無奈驚愣之色。

  我後悔的真想把舌頭咬下來,完了!這下是跳進「陰水河」中也洗不清了。

  門外靜默無聲,顯然菏澤是聽到了我們的話語,也如我們所料的誤會了。

  我指指門,桑海·狼搖首道:「已經走了。」

  我愁眉苦臉的道:「完了,都怪你好好的去獵什麼食人怪獸?嚇得我脫口出聲。」

  桑海·狼歎道:「琥珀姑娘,你還講不講理了?」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再說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名聲什麼的我從來也沒在乎過。我立馬轉移注意力,瞪他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那食人怪獸是怎麼一回事?」

  他訝然的看著我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的臉,道:「昨天在野淵附近放牧的牧民來報,那裡出了個不知名的怪獸,不僅偷吃牛羊豬馬還襲擊牧民。兩天前幾個膽大善獵的牧民組織起來去圍獵它,結果兩天兩夜了一個都沒有回來,十有八九是都被那怪獸吃了。」

  我點頭道:「所以你今天想去獵殺那怪獸,這種食人獸的確該殺。」我側頭打量他,「不過你可小心些,別怪獸沒獵回來卻被人家當大餐了。」

  他挑眉道:「當今銀國大概就你對我這麼「有信心」!若連個怪獸都能把我吃掉,那我也實在是該死了。」

  我瞇瞇笑,其實我也知道他與怪獸pk,占99.99%的贏率。「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想想還是不放心,便道:「我跟你去吧,你若不敵我還能幫你射射冷箭。」

  他實在是敗給了我,銀瞳冷森森的橫我,忽長臂一伸把我拽下床來,低低的冷冷的道:「你是自己走哪,還是打算讓我把你抱回去?」

  哈,這老狼被我氣得發了威,不過我可不怕他,我就勢軟軟的挨到他懷裡嬌聲道:「人家正覺得腳軟,大將若肯抱琥珀回後進那是最好了。」

  我心想,哼!就你那經驗臉皮還敢跟我叫板,看我怎麼吃得你死死的。

  他果然僵住,銀瞳無奈的俯視我笑得象小狐狸的臉,搖首柔聲道:「別鬧了,菏澤他們還在等我,我保證沒有事,晚上把怪獸帶回來給你看好不好?你除了箭術好,力量武技都不行看我照顧不到有什麼閃失,還是別去了。」

  我仰頭看進他銀瞳,那裡有關懷溫柔。

  我心柔軟溫暖,雖已認同了他的話卻回嘴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是累贅是不?」

  他一急,低聲道:「琥珀,你知道我不太會與女孩子說話,別怪我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次碰到這麼老實的男人,真是稀有動物值得特別保護。我搖頭嗔道:「天,你怎麼這麼傻!我逗你的呀······」

  他銀瞳閃過一絲狼狽,撤身要走,我雙手不經大腦的抱住他健碩的腰身。他身子倏的僵直,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不由也呆住。

  我急忙松手,臉火燒似的紅了起來,我不敢再看他轉身向外跑去,在手推開門的那瞬間飛快的說道:「你·····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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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38 AM

第一一零節 隱繡

    銀邊城,春天要來了。

  我帶著丘陵丘峰拿著紙筆在銀邊城中邊走邊記錄,我打算把銀邊城按照銀都的格局分劃成四大城區。現在只有南城區還算不錯,因為鄰近兵捨,所以開有幾家酒樓妓院茶寮賭坊,但都沒什麼規模入不得眼,飯菜粗糙、妓女丑陋、賭具簡單,只是想掙點士兵餉銀的小生意人胡亂開設的。

  來銀邊購買牛羊皮草的行商也大都在這片休息住宿,這有個稍大點的旅店叫「至元客棧」還算氣派,廚子是個混血藍國人頗有些藍國大廚的風范,做出來的糕點是我在這裡唯一覺得還算好吃的東西。

  我打算就從這南城區開始經營,稍帶上緊鄰它的北城區,因為桑海·狼帶我去的溫泉就在北城區尾。我想把那裡建成個溫泉山莊,洗浴住宿吃飯喝茶齊全,也就是所謂的五星級大酒店。我前生胡氏財團旗下就有全球連鎖的五星級大酒店,承建管理這種酒店對於我來說是熟門熟路一點挑戰也沒有。我已經把建築草圖都畫了出來,就等著磚窯出磚蓋房子了。

  至於南城區,我還沒想好是出資扶助原有的那幾家大點的商號擴大規模重整門面,然後分紅抽利好哪,還是全部自己建設壟斷好。俗話說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我志在興盛銀邊而不是想自己發財,那首選應是「政府」扶持商家共同進步,官商勾結才是最好的最堅固的經濟發展模式。

  我們在城中兜轉,不論是做什麼買賣的不分店鋪大小,我們挨家挨戶的進去找老板攀談。因為我想從中找出可以扶植的人才,我經商世家出身,太知道沒有金字塔的龐大底座就沒有塔尖那一點了。我從不是個人英雄主義者,老板再聰明厲害手下若全是庸才那也百搭,為什麼地球每間公司都設有「人力資源」這個專署部門?那就是因為老板們越來越意識到人才的重要性。若我前生那群美女帥哥精英手下們都跟著我穿越了來,我還用自己出來跑?坐在屋中喝茶水等她們擬好abcd幾套方案,我拍板就ok了。

  眼看光陽西沉天色漸晚,我又餓又累又惦念著桑海·狼去獵怪獸的事,便帶著丘陵丘峰打道回府。沒想到桑海·狼、桑海·莽、菏澤他們那批去獵怪獸的人都還沒回來,我洗了個澡想等他們回來一起吃晚飯。

  我換上身月白色的裙襖,拿條大手巾用力的擦頭發,可是我這頭發說好聽的叫海藻般美麗濃密的長發,其實說白了就是又密又厚又硬又多好在還算順直,天生就象夾過直板似的直順光滑,如同我的性格。這時空沒有電吹風,我這頭發要自然曬干沒有幾個對時那是休想。

  我正咬牙切齒的跟頭發較勁,就見桑海·莽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急聲道:「琥珀姑娘,你去看看大將吧,他背後被怪獸龍獅抓了一爪,卻不肯讓我們查視傷口。」

  我瞪圓眼睛急道:「傷得重不重?為什麼不讓你們看······」丟下手巾便往出跑,真是氣死人不是說保證沒事嗎。

  桑海·莽跟著我跑出來道:「應該是不太重,但一直有血流出來,大將不讓我們看到底怎樣我也說不清楚啊。」

  我邊跑邊喝道:「他人哪?」

  桑海·莽道:「回來就進臥室了,他那臥室是不許別人進出的,你到書房等著我去把大將請出來見你。」

  我一呆,他那臥室我昨才睡了一宿還有什麼不能進的,不過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他不許人進他臥室。我搖頭道:「這事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就是。」

  我一口氣跑到桑海·狼臥房前,敲門喊道:「狼,是我,開門。」

  桑海·狼即時回道:「門沒鎖,進來吧。」比昨晚反應快多了,大概是越來越習慣了。

  我推門而入,見他只披了件外袍正皺眉坐在一面銀鏡前,旁邊還有一盆清水幾片白布。

  我疾步走向他惱道:「又不是大姑娘怎不讓人看傷勢,自己能看見嗎?」

  他低聲道:「沒什麼大礙,不用······」

  我瞪他道:「給我看看!你是自己給我看還是要我用強?」

  他無奈的搖頭,把背轉向我,低聲道:「你可別害怕。」

  我一驚,急道:「傷得那麼重嗎?那怪獸竟這麼厲害,都怪你不讓我跟去······」嘴裡碎碎的念著,手上掀掉他身上披的外袍,雖已經有心裡准備仍脫口驚呼「啊」。

  嚇到我的卻不是他自肩及背的四條血肉翻綻的猛獸抓痕,而是他背上隱約浮現出來的一個血紅色的狼頭。那狼頭不知是用什麼方法畫到他背上的,毛發豎立根根可數,狼睛森寒炯炯有神。他傷口上的血流到那圖騰上越多那狼頭越嬌艷火紅,宛如有了生命般活靈活現直若張口噬人。

  怪不得他不肯讓人看他的傷勢,這個樣子的確是有些詭異駭人。

  桑海·狼低聲道:「嚇到了嗎?」

  我搖頭道:「還好,這是你們狼窩的圖騰標志嗎?」

  他微一點頭又搖頭道:「可以說是,但又不是。這是狼王標志,只有桑海家的男人身上才有這種隱狼血繡,普通狼窩殺手身上是沒有的。」

  我贊歎道:「好漂亮啊,真是藝術!怎麼繡上去的,你知道嗎?」

  他一愣道:「你覺得漂亮,不害怕嗎?我不記得是怎麼繡上去的了,那時我只有三歲又痛又怕,父親還不許我哭,我的印象中只剩恐怖。」

  我心中隱隱做痛,這桑海·狼自小到大也不知比平常人多吃了多少苦。以前我還煩他敏感多疑,現在看來他能只有那麼點毛病簡直就是可喜可賀了,有他這種種經歷的男孩若在地球怕早滿街扔炸彈嚷嚷要報復社會了。

  我拿起干淨的白布,沾清水給他小心的擦拭傷口,柔聲道:「不記得就不要想了,但我真的認為繡得很漂亮。叫隱狼血繡嗎,名字也很好聽,是平時沒有染上血就會浮現出來的意思嗎?」

  他點頭道:「是,血越多圖案就會越鮮明生動,隱含狼性嗜血的意思。」

  燭花輕爆,一室靜好。

  我把清理干淨的傷口倒上刀傷藥,小心的把翻開的肌肉按回去,心痛的突突的跳。我其實很怕見血更怕看這種血肉模糊的傷口,前生上醫院從來不敢看牆上貼的那些手術宣傳照片,若不小心看到就會惡心半天。今生卻幾乎成了半個護士,這些冤家都古裡古怪的,要不就不許別人碰要不就不能讓別人看。都得我老人家親自動手包扎,這不是成心折磨人嗎?本來我看著就眼暈,再加上是我在意喜歡的人,我不心痛害怕才奇怪。

  我瞪圓大眼睛,用力咬住嘴唇,顫顫微微的去按下那些翻開的肉。精神太過專注,沒看到桑海狼轉首在看我。

  他皺眉道:「你的臉色怎麼越來越白?你沒事吧。」

  我驚愣抬頭,顫聲道:「沒······沒事·····」

  他皺眉道:「你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啊?」

  我也覺得越來越不舒服,他不問還好這麼一問我手腳都開始發軟了,好在傷口已經基本處理完。我軟腳蟹似的挨到椅子上癱倒,舉起兩只染滿血的手虛弱的叫道:「我要洗手······」

  他忙從牆角木桶中倒出清水,端至我眼前。我把手放進水盆中浸泡卻手指頭也懶得動一下,他把水盆放到桌上,遲疑一下握住我的雙手替我仔細清洗。

  他奇怪的道:「我知道你怕痛怕血,可這次傷的是我,你怎會還是這副樣子?」

  我虛弱的回嘴道:「你沒聽說過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嗎?」

  他被我氣笑,道:「你這張利嘴,我是說不過你,但若不改改早晚要吃虧的。」

  我啐他道:「我吃虧,你很高興嗎?」

  他輕拂我凌亂披散的長發,挑唇柔和的笑,悠然道:「那要看什麼樣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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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39 AM

第一一一節 龍獅

    氣氛有些曖魅,我避開他的目光伸腰站起,打了個哈欠道:「我倦了,要回去睡覺,你也早些休息吧。」不等他的反應快步走出門去。

  桑海·狼緊隨著我走了出來。

  「琥珀!」他在我身後輕呼。

  「你還跟出來做什麼?」我奇道,腳步慢下來。

  「我是想帶你去看看今天獵回來的怪獸龍獅,早上答應過要帶回來給你看的,我殺了一頭給兵營拿去吃了,活捉了一頭想給你看看。」他趕上來,垂頭看我,柔聲道。

  今晚月色極好,明月清輝,銀星漫天。

  我抬頭看進他直可比擬天上寒星般的銀瞳,那裡面有淡淡的孩子般的期待。我心軟點頭,他挑唇輕笑,帶著我走向前院。

  那龍獅被一巨大鐵鏈拴在院中大樹上,獅頭龍尾腹肚寬大足有幼象大小,尖牙利爪凶惡無比,怪不得可以咬死驍勇善獵的牧民。

  幾個今天不當班輪值的親衛軍正圍著那龍獅逗弄談笑,沒有在意我們的到來。

  就聽見一個近衛吹噓道:「你們沒去,沒看到咱大將的神勇。那頭公的見這母的被抓,情急拼命一爪就把奇六給拍飛了出去,張大口咬向菏澤。眼看菏澤就要被那公龍獅咬掉腦袋,咱大將炮箭般的沖了過去,一刀就劈掉了那公的半邊嘴臉。那龍獅劇痛下垂死掙扎,瘋了般亂抓亂撞,連傷了幾個躲閃不及的兄弟,大將一怒之下拼著硬挨了那龍獅一爪,近身撲擊把那龍獅咽喉生生割斷。嘿,你們不知道,那場面真是······」

  我側眼瞪桑海·狼,這人跟野獸也能拼命真是沒得救了。

  他知我心意,低喝道:「你們在這胡說什麼,睡不著想去值班站崗嗎?」

  那群人哄笑著「嘩」的四散逃開,顯然與桑海·狼不僅是上下屬的關系,有種親人般的親厚感情。

  我感受到他們軍旅男人間的那種坦蕩豪情,不僅抿唇微笑。

  桑海·狼拉我走近那龍獅面前,那龍獅顯然被桑海·狼打怕了,見他走近低鳴著向後退縮。

  我好奇的打量那龍獅,詫異的道:「長得好奇怪啊,的確又象獅子又象龍的噢。」

  桑海·狼應道:「它就是龍與母獅雜交而生的,當然長得即象獅子又象龍了。」

  我恍然在這時空龍是確實存在的動物而不是象地球只存在神話傳說中,我早聽說龍性最淫喜與各種雌性交配,雜交而生出許多怪物。中國就有傳說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我很是喜歡那九子的名字性格,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目睹了龍子。

  我歡喜的圍著那龍獅亂轉,自得其樂的「咕咕」笑起來,很久沒有這麼清閒放松了。

  那龍獅被我煩得忘了害怕桑海·狼,忽伸爪向我拍來,我「啊」的向後跳去,桑海狼長臂一伸把我帶到懷裡,飛起一腳把那利爪狠踩到地上。腳上用力一壓一輾,那龍獅「嗷」的慘嚎起來。

  我忙拉他後退,嗔道:「不許虐待珍奇動物。」

  他茫然看我,我輕笑轉身道:「我看夠了,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他不語卻慢慢跟上,我側頭道:「累了一天了,還不回去休息嗎?」

  他點頭,道:「我把你送回後院再去休息。」

  我笑道:「自家院裡,還送來送去做什麼?快回去吧。」

  他不語卻執拗的跟上來。我咬唇瞪他,終不忍罵他轉身急行,那傻子亦加快腳步不既不離的隨我走來。

  我很快便來到第三進院門前,止步卻沒轉身,輕聲道:「還不回去嗎?難道還要送進院中被人笑話不成?」

  他在身後低聲應道:「嗯,那我回去了。」

  我點頭不語,想等他走後再進院,半晌卻不聞他離去的腳步聲。我奇怪回頭,卻迎上一雙灼熱銀瞳,我心突的一跳才想轉首逃進院裡,就被他長手一拉拽入懷中。

  他雙臂用力把我緊緊抱住,我被貼壓在他懷裡動彈不得。自那夜我說動他留在銀邊,地爐旁我燙壞手眉眼相交心靈相通後,他的自制力每況愈下,不再掩藏對我的情意刻意拉開與我的距離。這對於我來說卻是好也不好,好的是他似乎暫時斷了去破尖山莊復仇的念頭;不好的是我心底愛的還是水越·流銀,對他則是憐惜多過愛意計算勝過真情,現在這種局面即是我想要的又是我怕出現的,我實在是進退兩難有苦自知。

  我心思電轉,歎息遲疑但終是不忍再傷他一絲一毫,這男子從小到大受盡人間痛楚,我若在情事上再傷害他,那對他真是太過殘忍。

  我咬唇暗下決心,輕輕環住他健碩均勻的腰身,全身放軟偎進他懷裡。他繃緊的身體也隨之放松下來,他心中原來也是在猶豫遲疑矛盾害怕不能確定,慶幸我沒有推開他!

  我們相偎相依靜默不語,卻心靈融通平和溫暖。

  時間靜靜的流逝,已是月上中天。

  我嘴唇貼在他胸衣上,輕輕軟軟的道:「還不走嗎?」

  「嗯」他低應,卻眷戀的不肯松手。

  我輕推他,嬌羞道:「來日方長,這麼······這麼捨不得做什麼。」

  他這才慢慢松手,銀瞳中的幸福滿足歡喜象要滿溢出來似的看著我,我心中剩的最後一點不甘猶豫統統被淹沒。

  我面上飛紅,用力推他,嗔道:「快走快走,沒得耽誤人家睡覺。」

  他輕笑握住我的手,道:「你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就走。」

  我面上更紅,掙開他的手啐道:「這樣拉拉扯扯的怎麼走?你先走,我看著你離開再進去。」

  他挑唇笑,卻就是不動。

  我跺腳惱道:「你現在就不聽我的話了,那以後······」忽覺太過超前曖魅,趕緊閉嘴。

  他笑出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柔和俊朗的令我眼前倏的一亮。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露出這麼開心年輕不設防的笑容,我花癡的呆住,心中憐惜酸楚歡喜柔軟。

  他點頭柔聲道:「好,我先走,明天見。」再眷戀的看我一眼轉身慢步而去,背影挺拔筆直卻沒有了那種繃緊亦折的感覺,充溢著輕松快樂。

  我全身無力的靠在門上,目送他明顯有了變化的背影,仰頭望向星月穹廬默默祈禱,流銀若你在天有靈請別怪琥珀薄情水性,死者為大,生者為重。我不能不忍因為放不下狠心離去的你而傷害可憐可敬的他,你若魂魄有知也會支持我的是嗎?

  天空中璀璨的寒星似水越·流銀那清冷的銀眸,若他真地下有知,十有八九怕不會支持我移情別戀的,他那種霸道的人大概會說:「琥珀你不許對別人好,趕快自殺來陪我!」我微笑望星,想著水越·流銀那清冷惱怒的樣子,雖仰首望天但淚仍止不住的滴滴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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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40 AM

第一一二節 豐收

    隨著萬物復蘇春回大地,銀邊也熱鬧喧嘩起來。

  我策劃的綁架案成功,在隨後而來的30天中,狼窩分守七國的七大長老把我要的各種人才源源不斷的送過來,充份顯示了狼窩駭人的實力。共送來善種水米的紫國農人170名、磚窯匠人50名、泥瓦匠人50名、木匠50名、廚師40名、美貌歌舞伎40名、善賭莊家20名,且都是無家世拖累的青壯勞動力。在七國五億多人口中這400人不過就是滄海一粟,雖在原住地憑空消失了也沒什麼人真正在意過問,再加上狼窩行動向來小心詭秘,竟沒引起七色國任何騷動漣漪。

  那群人到來後無不恭敬的表示願意盡心盡力的出力做事,我奇怪的問桑海·狼狼窩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們畏懼害怕甘心就范,桑海·狼淡笑不語,我知道必不是什麼好法子,但我心虛所以不敢再追問。因為我是「綁架」他們的總策劃者,無論他們吃了什麼苦楚,我都應算是罪魁禍首,我沒有立場指責狼窩的任何狠辣手段,所以我選擇閉嘴。

  有了這些人才的加入,銀邊的改革建設才算真的開始起步實施。

  首先,水米果然能在銀邊種植,且就是水稻,但比地球的更飽滿粒大,香軟可口。那些農人說銀邊的氣候土壤極適合種植水米,一年可在春夏秋三種三收。我幾乎喜極而泣,這是銀邊能獨立興盛的決定性保證,只要不愁吃我就有本事讓這裡繁華昌盛起來。

  其次,磚窯開始出產灰磚,有十萬士兵做勞力,村莊民房開始如雨後竹筍般迅速建好。遷徙來的2萬左右農民被有規劃的分到50個有大片水窪濕地的新建村莊裡,在水米農人的指導下積水墾荒播種。

  再次,我選出100家大小商戶給於不同程度的支持贊助,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按比例提成抽紅。我另建一酒樓一茶寮一歌舞坊一賭坊一旅店,和我苦心修建的服務享受可比擬地球五星酒店的溫泉山莊。

  最後,把銀邊分劃出牧區、農區、城市三大部分,逐層設立統治管轄機構。建立健全銀邊政法府衙,桑海·狼為銀邊最高統治者,因他不願稱王便仍稱大將。延用銀國的文字、語言、貨幣、度量衡,新建實行銀邊自己的律法、稅收,實行軍統。

  隨著銀邊實行仁政、律法寬容、美麗富饒等等等的「廣告」散播天下,深受銀國德魯也派系新苛政毒害的銀國人不斷遷徙而來。慕名來銀邊銷金行商的各國商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銀邊城真正繁華熱鬧小有都市雛形了。

  銀·丹頓1年5月40日(七色631年5月40日)夏割。

  水米大豐收,現在銀邊成了除紫國外唯一大量種植出產水米的地方,奇貨可居湧來各國米商求購。我把收歸國庫的水米八成賣給來銀邊等著收購水米的米商,用1/3的米銀買回□米做軍糧,掙了一大筆差價。不是我黑心要掙錢,這些錢都是要交國庫的,現在銀邊才獨立,什麼都要錢,不想方設法摟錢怎行?我自營、扶植的商戶現在幾乎都在賺錢,我除了留下周轉資金外都無私奉獻給「國家」再發展,雖無錢掙我還是開心,沒辦法我喜歡挑戰。

  看著日漸繁榮的銀邊,我雖然忙得蓬頭垢面累得腰酸背痛但精神亢奮熱血沸騰。我見水米奇貨可居有利可圖,已經開始計劃秋種時要實行士兵屯田制,農忙種地農閒練兵。有桑海·狼鎮守銀邊綠國老實的很,自我來就沒見過有動靜,30萬大軍閒著實在浪費,自給自足才是長治久安之法。

  伴晚,DSK溫泉山莊獨立後園,蝸居。

  我拿著算盤正辟啪打得熱鬧,就見紗簾挑起,桑海·狼身穿烏銀色起花立蟒長袍走了進來。

  我瞄了瞄他,這小子越來越有王者之風了,原有的森寒霸氣外又添了三分威嚴內斂三分雍容大氣,怪不得銀邊富豪新貴的小姐姊妹們都教著勁的要嫁給他做妻做妾。只要有國家就有階級,現在銀邊有自己的八部九大公(卿),自然就有了新權貴。有興旺發展的經濟自然就有富豪巨賈,這是必然發展的不是任何人力可阻撓的。

  這段日子他忙我也忙,不常見面。兩個月前因為大將府闊修重建,我便帶著太妃、水越·輕漾他們搬到溫泉山莊來住。怎也不能讓銀邊之主總住在那裡外三進的小院中吧,來自地球的我知道「包裝」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也不能老住在他家啊,所以在修建溫泉山莊的時候我就留了後手,建了個獨立的院落,還修了男湯女湯兩個小溫泉浴室留著自己家人享用。

  桑海·狼徑直走到我對面坐下,我見他黑著張臉也不理他,繼續打我的如意算盤。男人真是不能對他太好,因我對他憐多愛少相處時便多了幾分客氣溫柔少了些許癡纏胡鬧,日久天長竟養成我對他事事容忍處處體貼的習慣。

  他呆了一會見我還是不理他,便伸手撥亂我的算盤,惱道:「就是算盤打得響,五日沒見到我了也不和我說句話嗎?」

  我打哈欠伸懶腰,困乏的道:「我算盤打得不響能有今日的銀邊城嗎?你這又是在惱什麼,有事說事別胡亂找茬。」

  他氣道:「我們五日沒見,你一句話也沒有還說我找茬!」

  我本來就累,火氣不由也上來了,怒道:「一進屋就黑著臉,張口就吵,你這是越來越有大王脾氣了。」

  他霍地站起冷聲道:「你以為我稀罕當什麼銀邊大王嗎?我想要的是什麼你當真不知道嗎?」

  我也站了起來冷笑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知道你真想要什麼?我已經很累了,你要有力氣想吵架別找我,不是有許多美貌姑娘大家小姐盼著你青睬,您請去找她們吧,來人送客!」

  丘陵聽見我喊,挑簾跑了進來,見我們斗雞的梗著脖子對視又縮腿要退回去。

  桑海·狼銀瞳漸寒,倏的轉身就走,抓住紗簾欲掀未掀猛的一拽,把整個山水煙雨青紗簾都拽了下來抖手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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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44 AM

第一一三節 風聲

    桑海·狼銀瞳漸寒,倏的轉身就走,抓住紗簾欲掀未掀猛的一拽,把整個山水煙雨青紗簾都拽了下來抖手扔到地上。

  他猛回頭,銀瞳灼亮困苦,沉聲道:「琥珀,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半年了我們寸步未近反而因為公事繁忙日漸生分疏遠,我等了五日盼了五日忍了五日,就想看看我不來見你你會不會來找我,可聽見你東一日西一日的滿那跑,獨獨不往我那去。終是我忍不住了來看你,你卻理都不理問都不問一句,還說我無事找茬。」

  我氣得呆住,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還以為他的敏感多疑症大好了哪,竟苦忍五日不來見我就為試探我的心意。我每天忙成這樣都是為誰呀?我一個小女子,熬精血般的把這荒蕪草原變成魚米之鄉,寂寥邊城變成繁華都市,事事籌劃件件布局,統籌規劃精打細算。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這才小有成就,離成功還遠著哪,忙得我一天26小時一月100天都還嫌少,那有時間談情說愛算計兒女私情哪?

  這近600天來,我就給自己放了半天假,就是3月13日那天過16歲生日,我把我來到這星球轉世重生的那天當作琥珀的生日,今年我16歲了!

  我危險的瞪他,因為太忙太累我已經很久沒有發脾氣了,這人就當我好欺負是不是?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我深呼吸挺腰抬頭標准笑,向他招手道:「狼,你過來。」

  他看見我的笑臉,銀瞳倏的一亮,聽話的走了過來。

  我邁前兩步靠進他的懷中,伸手抱住他修長的脖頸,喃喃的道:「我們別吵了好不好,我好累呀,讓我靠一會。」

  他僵硬的身體慢慢變軟,攬住我的纖腰。

  我就等著他放松哪,見他上鉤便墊腳張口狠狠咬住他修長的頸,用力再用力。哼,不體諒幫忙就算了還敢給我添亂,看本大小姐不咬死你。

  他「嗯」的悶哼一聲,任我狠咬。我咬得嘴也酸了才松口抬頭,得意的瞪他,唇邊染著絲他的鮮血,他的脖子被我咬出一個深深的帶血牙印。

  他慢慢的低下頭,吻向我的唇,我遲疑下終沒有躲開,如他所說我們也該再進一步了。600多天了這裡雖才6個多月,可在地球已近2年,水越·流銀始終毫無消息想是宮變那夜就已死亡,我也該忘卻他開始我的新生活了。固執堅守下去對桑海·狼實在有欠公平,他已經開始懷疑我對他的感情,我不能再繼續逃避欺騙他了。

  他的吻青澀生疏,他的唇顫抖僵硬,我知道這是他的初吻,24歲男子的初吻在地球都是稀有之物吧何況在這男尊女卑18歲就可妻妾滿堂的異時空古代。

  我輕輕應和,軟軟柔柔的吸允他僵硬的唇瓣,他的唇線很美稜角分明,唇瓣柔中帶硬吻起來很舒服,口氣干淨清爽帶著點冰寒,象他的人。

  唇分,我臉紅輕喘偎進他的懷裡,忽「咕咕」的笑起來,象偷了腥的貓般得意,我得到了他的初吻哪。

  他攬緊我,胸膛起伏心髒「彭彭」巨響,喘息惱道:「你笑什麼?笑話我沒經驗是不······」說到最後自己撲的笑出來,用力勒緊我的纖腰。

  我被勒得一痛,呻吟道:「你就欺負我吧,把我欺負急了再不理你。」

  他身子突的一僵,把臉埋進我濃密的發裡靜默不語,似信以為真在難過傷心。

  我隱隱覺得不對,抬頭看他,見他銀瞳痛楚矛盾猶疑的避開我的目光,我更加狐疑。

  我伸手托住他的臉,強迫他直視我的眸子,皺眉道:「狼,你是不是有事瞞我,到底怎麼了,你今天很不對勁唉?」

  他抿緊唇,下定決心的松開我,緩緩退後坐下,低聲道:「狼窩傳來消息,北涼州起義自立,首領就是水越·流銀。」

  我霍的呆住,氣力被抽空般虛得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水越·流銀、水越·流銀反復在嘴裡腦中念叨旋轉才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點點的暖從四肢百骸中慢慢慢慢的竄起來,忽地一下沖到心中腦中,然後熱血沸騰燃燒起來,我用力咬唇,淚卻不受控制「嘩」的流了滿面,他還活著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了桑海·狼痛得針芒般收縮到一起的銀瞳,他是特意離開我才說出水越·流銀沒死,他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我的反應,聰明的他把我的心看個通透。

  我看著他,心痛如攪淚越落越多,卻不知道是為水越·流銀還是為了桑海·狼或是為了我自己。

  桑海·狼慢慢站起來,走近我伸出雙臂卻終手握成拳,一點點的縮回去,身體僵直低聲道:「別哭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找來見你。你拼死為他保全母親兒子,他會感激愛惜你的。」霍地轉身大步而去。

  我想叫住他,卻哽咽難言,其實我心中也不想叫住他吧,叫住了又能怎樣,我們兩人都清楚明白我無法忘記心底深處的那個人!

  第二天,桑海·狼就失蹤了,我用繁忙的工作掩蓋自己焦灼的心情。但我不斷的從新遷徙來的遺民那裡聽說,北涼州義軍又打下了那座城,首領水越親王多麼英姿勃發多麼得人心多麼受擁護,一呼百應州官百姓都自動投降歸順,銀國百姓都希望水越·流銀能重新執政,讓大家過上以往的安定生活等等等等。

  我習慣了工作永遠是第一位,在這樣焦急等待中仍然做了兩個大決策,著手籌建銀邊第一大城——邊都。兩決策分別是,一把銀邊買賣戰馬的權利收歸公有,牧有二等以上可以做戰馬用的良駒必須上報造冊,由銀邊商務部統一定價買賣。省得各國奸商哄騙無知牧民,把好馬賤價大批販走,我給牧民的馬價令他們非常滿意,我卻還可以掙一大筆差價,宰得那群馬販子叫苦連聲。二是第一批銀邊紙鈔投入市面流通,面額有五枚金幣、十枚金幣、五十枚金幣、百枚金幣、伍佰枚金幣五種。開設國有銀行,方便隨時兌換錢幣。把把處於銀邊地區交通樞紐處的小城——沐爾城,擴建修繕。我打算用三年的時間把沐爾城建成銀邊第一大城,銀邊交通經濟的中心——邊都。

  我打算建都沐爾城的決定受到銀邊新貴八部九公中人的集體反對,他們認為那矮小破舊的沐爾城不配做銀邊都城,寬宏雄偉銀邊城最合適做王城,何必花心血再建新城?他們怎知我的雄心壯志,我不是打算建設一兩座城,我是打算建一個自己的國家。

  這銀邊36萬多平方公裡,比地球上的許多小國都大,氣候合宜礦產豐富,沃野千裡河流交錯,水陸交通都極便捷。就因為地處兩國交界,幾百年來戰亂不休,使土地荒蕪經濟發展落後,再加上代代相傳這裡不能種莊稼只能放牧,才使玉璧蒙塵明珠暗投。

  我前生胡氏財團再資產雄厚也買不到這大片土地城市民眾軍隊,隨便我統籌規劃建設調度啊。今生得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肯放過,建國創業指點江山,人生在世當有所作為,功績成敗自有後人評說。

  我胡泊立志,要把這荒蕪草原變為人間樂土,寂寞邊疆建成繁華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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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44 AM

第一一四節 首輔

    銀邊城,大將府,勤政殿。

  我高踞大殿之上,桑海·狼不在,我是銀邊最高權利者。

  我的官職是首輔,位在九公之上。除了軍部的人是桑海·狼的老部下,剩下後建的七部九公都是經過我認同才就職為官的,所以對我這女首輔,大家都沒覺得奇怪。世事就是這樣,我比他們早存在,他們就毫無疑義的接受我,若我後於他們上任,大概就不是今天這種局面了。

  這時空也有女官、女將、女捕頭、女游俠但大都官職低微,象我這一人之下的女首輔絕無僅有只此一家。銀邊的大臣多是慕名而來投靠的才子名士,因為這裡不分血統卑賤,好多混血有識之士因為血統關系不得進入朝堂,聽聞銀邊維才是用,便不遠千萬裡的從各個國家趕來。我不管情面名聲一律考核面試筆試,上崗後再采取績效考核制度,一月一評,連續兩月不合格者降職。務求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想來這渾水摸魚那是免談,我這一枚錢掰成兩半花的窮地方那能養閒人。

  但都用忠臣賢臣有真材實料的臣,也有不好之處,就是大家誰也不服誰。你倔我更倔,你強我更強,仗義執言據理力爭,吹胡子瞪眼睛就差大打出手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那群大公連成一氣的勸諫我不能重建沐爾城,遷都是事關國體的大事怎能草率決定,並列出了十大弊端想讓我打消這念頭。

  我抬手制止他們再抱著奏折念下去,標准笑道:「我主意已定,無需再論。」

  群臣愕然互望,鴉雀無聲。

  「首輔既然已經決定,那還與我等商量什麼?」吏部之首金色大公軒輊·卿怒聲道。(因桑海·狼仍不肯稱王,還是自稱銀色大將,所以銀邊官階最高為金,依次是綠、紅、藍、白、紫。)

  我冷眼看他,這軒輊·卿是銀白混血,長得極是英俊不凡又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曾是白國吏部一等大公的幕僚,因人才出眾得那大公女兒愛慕,二人雖兩情相悅但終因軒輊·卿血統不純地位不夠遭那大公反對侮辱,這才一怒之下背井離鄉投奔銀邊,想有朝一日衣錦還鄉。所以平日做事格外盡心,因為他與銀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銀邊繁榮昌盛他才能榮歸故裡,否則那有面子還鄉?

  他抱有這樣的心思,見我要對銀邊「不利」自然著急,態度不好我也可以理解,而且前生我與精英手下開會,意見相左時拍案而起大聲爭論也是常事,不算什麼。但大將之首,新封金色大將的桑海·莽卻勃然大怒,出列喝道:「軒輊大公你怎麼與首輔說話哪?還不向首輔謝罪。」

  軒輊·卿文人骨氣上來了,梗著脖子冷聲道:「我何罪之有,為什麼要謝罪?我只是實話實說。」

  桑海·莽更怒,跨步就要動手。我喝道:「莽,退下!」桑海·莽是親眼見我怎樣一點點改造銀邊的,再加上因我關系桑海·狼日漸變化開朗許多,所以他對我如奉神明,向來言聽計從。他聽我說活,雖然生氣不服但還是依言退後。

  我深呼吸挺腰微笑道:「我知大家心意,是怕我年輕好大喜功,魯莽冒進浪費錢財人力。現下的確是不到談遷都問題的時候,銀邊城才開始起步,離真正成型最少還要兩三年。大家的意思是到那時再建新城不遲是不?」

  眾人紛紛點頭,軒輊·卿道:「首輔即知現狀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現在國庫空虛,若把僅有的這點錢財拿去建新都,那若忽發戰事天災怎麼辦?」

  我頷首笑道:「國庫有多少料我想在座的沒人比我更清楚,但大家有沒有想過與其節流不如開源。靠現在的人力財力一點點的積攢,那得多少時間才能把國庫填滿?那沐爾城位於銀邊中心,是銀邊的交通樞紐,且臨近陰水、陽水二河支流,水陸航運都極為便捷。每日在那裡過往打尖的人流自古就遠遠多於銀邊城,只是城破物劣留不住過往商客,但無限商機暗湧,我保證一年內出利三年內回本。大家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如何?」

  我擺手制止軒輊·卿張開的口,微笑道:「今天就議到這裡,散朝吧。」不再管他們的議論怒目自顧自的順著大殿中間銀色絲毛氈鋪就的通道,施施然的向外走去。

  這時代重武重農輕文輕商,這群滿腦子國家社稷祖宗法規的大公大將根本就不懂也不肖於懂經濟商務。我現在幾乎不管他們整天研究的什麼交紅國敵綠國分化銀國的國策,但他們也休想阻止我發展經濟的步伐。我與他們商量其實就是通知一聲罷了,話說到這裡我已仁義至盡,他們同意與否我都會按計劃實行。我前生精英屬下有一句評論我的話是:小胡的命令就是錯的,也要用盡全力去完成。

  那就是我胡泊的處事態度經商原則,一言九鼎寧折不回!!

  銀·丹頓1年5月73日(七色631年5月73日)夜半,雖有星有月但也有風有雲。

  雲湧雲遮,月明月暗。風急風緩,星遠星高。

  我心中焦躁郁悶恐怖害怕,今天我得到了個極震撼的消息,義軍首領水越·流銀十多天前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於有千軍萬馬圍護的軍營中,咽喉被利爪抓碎滿面恐怖。

  桑海·狼走了33天了,按時間算水越·流銀死時他應該已經到達北涼州,致命傷痕亦符合他的武器狼爪,再說除了他還誰有本事在千軍萬馬的軍營中殺人於無形?

  水越·流銀被桑海·狼殺死了,這個可能我想都不敢想不願想,但這個想法又充斥於我的腦海中,讓我窒息恐怖狂燥。可是假設如果······這要是真的怎麼辦?射殺桑海·狼給水越·流銀報仇?我下得了手嗎?哭泣、謾罵?哭誰?哭水越·流銀還是哭桑海·狼?罵那個?罵桑海·狼還是罵自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夜雖已深可我那裡睡得著,我困獸般的在屋中走來走去,雖已是夏末但天氣仍悶熱無比,這時代又沒有空調電扇,我煩熱的拉開門走了出來。夜風撲面雖亦是熱風但我仍覺得舒服許多,我漫無目的的順著甬道向外走去,暗影中幾個影衛悄悄跟了上來。我擺手讓他們回去,我想一個人走走,這些影衛都是桑海·狼親自訓練出來的,不但身手極好且完全服從,見我手勢他們象根本沒有出現過似的又隱進暗影中。

  我走出院門,門外是新培植的草坪花圃,遠處石峰環立。我很喜歡這邊城一隅,即是大隱於市又如小隱於野,我一直都在精心營造這裡,覺得若可以在這裡終老也算愜意。

  我茫然的亂走,路遇一盤立的大青石,便信步走至石頂,青石並不高也就一米左右,但站在石頂夜風吹襲衣袂飄飛卻大有欲凌空而去之感。

  我愣愣的看向遠方,那裡燈火輝煌,我的DSK溫泉山莊生意極好,過往客商及從銀綠邊界通行往來的各國旅人,稍有些錢的都喜歡來溫泉山莊留宿,享受下五星級的服務。現在DSK溫泉山莊在銀邊已是名聲在外,甚至有些江湖游俠流浪豪客慕名來此享受,已很有些銷金窟的味道。

  「啊,仙······仙女······」一個口齒不清的男聲驚呼道。

  「什麼仙女?你他娘的喝多了吧,呃······明明就是山莊裡的侍女,不過真是漂亮·······」另一個粗啞的男聲打著嗝嘻笑道。

  我低頭就看見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互相拉扯攙扶著走過來,手中還各抓著一個酒壺。那有精美雕花的銀白色銅壺明顯是山莊特用的酒具,這兩人定是山莊的客人,喝多了出來亂走不知怎就走到後面來了。

  我懶得理他們,目光又投入遠方,那裡有入谷的通道,我心中隱隱在期盼等待著什麼,雖然我明知道桑海·狼最少也要再有三五天才能趕回來。

  象心想事成般,一匹馬倏的沖入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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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0-20 11:45 AM

第一一五節 安心

    雲湧雲流,月明月暗間,一匹黑馬急如箭矢般沖入了我的視線。

  馬上之人銀發飛瀉黑袍招展,軒昂雄偉神駿不凡。不是桑海·狼還有那個,我心中一喜從石上躍下跨步欲迎,但忽的想起日間聽聞,又害怕遲疑的停住腳步,若那是真的怎辦??正遲疑間就聽見兩男人胡亂的叫嚷聲。

  「真不是······仙女嗎?好······好美的小娘皮······」

  「何六爺我們······走桃花運了,這曠野無人的,呵呵······」

  那被我忘了的倆醉鬼腳步踉蹌的走向我,聽話語看架勢大有色膽包天欲持強亂來之意。我心中正煩惱惶恐焦躁,見那二醉鬼面帶猥褻笑容,腳步虛飄的走過來,便靜立不動冷眼觀看。眼看那兩男人就要來至近前,我吸氣挺腰蓄勢待發。

  馬蹄聲倏的更急,馬未到桑海·狼那雄偉軒昂的身軀已經煙花炮竹般的從馬上竄起,凌空撲向那兩個醉鬼。雙臂暴長分別抓向那兩人的後頸,右手之人應手被拋飛出去,左手之人身手卻頗為靈活敏捷,倉促間仍能縮頭躬身避開桑海·狼這一抓。

  那人方踉蹌的站穩腳步,桑海·狼的手卻已經如影隨形般的抓至那人的咽喉。

  雲層疊翻湧正好遮住月亮,天地倏忽間一暗。無邊黑暗中就見桑海·狼一雙銀瞳森寒晶亮殺氣嚴霜,我一驚叫道:「不要殺人!」那人卻已經被桑海·狼拋出,嚎叫著劈空翻滾出去,「砰」的墜地便寂然不動了。

  我見出了人命,不僅勃然怒道:「桑海·狼你還有沒有點人性?動兀便壞人性命,你真的是不可救要了」

  他正走向我,聞話腳下一頓銀瞳倏的收縮。

  我見到他的樣子心知說錯話,但見他殺人不眨眼的凶悍樣,卻實在是壓不住心頭的燥悶恐慌,他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為一點點小事就殺人,不會那傳聞屬實水越·流銀真的命喪他手吧。

  我心慌意亂的顫聲道:「你不是去找他了嗎?他人哪?」我瞪大眼睛緊張的看著他很怕他說出什麼我無法接受的話來。

  他銀瞳探究的凝視我,沉聲道:「那不是他,是別人冒充的。」

  我一口氣舒出來,緊揪著的心慢慢舒展開,雖然失望遺憾但最起碼不用更痛更傷。這瞬間我知道我遠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堅強勇毅,我是個懦弱膽小的人。

  我驟然放松,身體象繃緊了的弦忽然被松開般發顫發軟,我低低啞啞的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桑海·狼一呆道:「你怎麼知道······」銀瞳一轉接道:「你聽到了什麼流言?我這樣晝夜飛趕也趕不上流言的傳播速度嗎。」

  他忽的看住我緩緩道:「你不相信我,以為我把流銀殺死了是嗎?」

  我被說中心事,不敢迎視他的目光低頭不語。其實我也沒有認為他殺死了水越·流銀,只是有些擔心害怕懷疑,但不管怎麼狡辯我的確是沒有100%的信任他,所以我選擇沉默。

  他聲音轉冷道:「我在你心中一直都不是個好人是嗎?我是滿手血腥冷血無情沒有人性但我永遠都不會騙你,因為我發過誓今生今世都不會欺騙琥珀姑娘。我是沒什麼好但我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你大可不必再懷疑我。」他說完霍的轉身向外走去。

  遠處被他拋出去的那兩個人呻吟著抽動起來,原來他只是把他們丟出去摔昏並沒有傷他們性命,是我先入為主的錯怪了他。

  我接連誤會懷疑他,心中不由歉疚羞愧,見他生氣要走不禁著急,用力拽住他飛揚的衣袖,急聲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被我拽得身子一窒,卻不肯回頭。我不管他能否聽懂,咕噥道:「那個······那個孔子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毛主席也教導我們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嗎?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其實······其實我也沒認為你會殺流銀,就是······就是很害怕很擔心很恐怖很·······」我越說越亂,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表達出心思意圖。

  桑海·狼卻聽懂了,他回過身來凝視我道:「你是在怕我若真殺了他後你要怎麼辦?」

  我忽被揭穿心事般呆住,愣愣的看著他冰石般銀瞳忽露出點點喜色,我不知道他在被我不信任懷疑殺了他最好的朋友時怎會開心。

  他俯下頭看進我的眼中象要看透我的靈魂般深深凝視,輕輕的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即使我真的殺了流銀,你也可能下不了手殺我?也就是說我在你心中也不是一點地位重量也沒有?」

  我從他的話中才完全懂了自己的心思,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灼不安。因為在這近兩個地球年中我雖沒忘記水越·流銀但我的心也悄悄的接受了桑海·狼,在我自己都沒覺悟到的時候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塊專屬於他的位置,即使是水越·流銀重生也不能撼動那方寸之地,那裡只屬於他。

  我晶瑩剔透的琥珀般明眸中不斷變幻著各種心緒,困惑、迷茫、了悟、感傷、歡喜、害羞·····

  他看著我不斷變化的眼波,銀瞳中陰郁盡除流光溢彩爍爍生輝。握住我仍抓著他衣袖的小手把我拉進他的懷中,雙臂收攏緊緊攬住我的纖腰讓我貼伏於他寬闊的胸膛上。

  我軟軟的偎在他懷裡,心中酸脹甜蜜口鼻間卻聞到股濃重的汗臭味,這家伙早回來了三五天,必定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趕路來著,這樣滿身灰塵汗臭自是在所難免了。

  我掙扎用力推開他,他一愣擔心的看著我,抿唇不語卻身體僵直起來,遲疑的低聲道:「是不是我會錯了意······」

  我見這個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大男人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便心軟起來,嬌嗔道:「你幾天沒洗澡了,都臭死人了。」

  他微楞低頭看看自己抬眼道:「也沒有很久啊,大概十幾天吧。」

  「十幾天?」我驚呼道:「哎呀,你是要髒死嗎?竟還敢抱我!」

  他理直氣壯的道:「這還算久,打起仗來幾十天不洗澡的時候也是有的。士兵們下了戰場就直接去找窯姐,那顧得上洗澡,那些窯姐還不是欣然接受?」

  我瞪眼道:「你打完仗原來都是這樣放松的,這是要把我比窯姐嗎?」

  他急聲道:「不是不是,我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我也沒有拿你比她們的意思······」

  我看著他著急窘迫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他在男女之事上怎樣我怎會不清楚。他明白過來,銀瞳閃現惱怒的眸光,不懷好意的向我慢慢走來。我輕呼後退,轉身就跑,他邁步追來。

  我怎跑得過身高腿長氣力充沛的他,且這又只是玩鬧我那有心思使出全力奔跑,故沒跑出幾米遠就被他攔腰抓住,我嬌笑著伸直雙臂按在他的胸膛上以拉開我們的距離,喘息的嚷道:「呀,你不許碰我,趕快去洗澡······」

  他輕輕的抓著我的手,知道我愛干淨受不得骯髒也不用力拉我入懷,只是作勢嚇我。不捨的歎道:「想了33天念了33天,可才見到你就要分開,我捨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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