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伊萊紋 -【[清穿]後宮升級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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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1 PM

第105章 喜從天降

    洛寧拿錦帕,卻也止不住那黑漆漆的中藥飄起的霧氣送來的味兒,被那味道熏得腦袋一抽一抽的,洛寧嫌棄的看著那碗藥道:“這是什麼?李老讓送來的麼?”

    “主子,趁熱。”蘭秀笑吟吟的說道,雙手端起碗,直直的逼向洛寧,臉上溫婉的表情似乎在哄小孩,“主子回來的時候,李老正巧讓人過來傳話,讓奴婢派人過去取藥呢,良藥苦口,主子可得為小主子做個好榜樣呢。”

    洛寧:“……”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還有,這藥到底怎麼回事,以前的藥味道都沒這麼衝,難道是她哪裡得罪老太醫了嗎?

    話說洛寧換好了一身素淨的衣裳,就見蘭秀施施然拿了一個木盒進來放在桌面上,一股難聞的氣息隔著木盒飄了出來,洛寧心下當即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立馬蹭蹭蹭的往上漲,蘭秀嘴角微彎,仿佛看不到自家主子變得難看的臉色,慢條斯理的從木盒裡拿出一大碗藥,於是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這種味道的藥,真的不會把她剛換的衣服熏臭麼?洛寧下意識的扇了扇自己的衣服,完全不像管那碗藥。

    見洛寧依舊有些抗拒,蘭秀放下碗,打開木盒的第二層拿出幾個小碟,“主子,奴婢給你准備了果脯,待會主子喝完藥,吃些下去解解苦也是好的。”

    傳說中的給一棒子,再來一根胡蘿蔔。

    洛寧想了想,“李老有沒有說本宮究竟是什麼問題,怎麼這藥味道這麼衝。”開了讀心術,發現的確是蘭秀讓小春子親自去拿的,大抵是老太醫在跟著她去劉氏那兒以前讓人去熬煮的,竟然有老太醫監控,估計就沒有問題,但老太醫怎麼沒說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抱著懷疑的態度,洛寧甚至想讓人把老太醫請過來問問,要不要先拿根銀針試試有沒有毒?

    “主子。”蘭秀看洛寧在發呆,連忙推了推小碗,“要趁熱喝。”

    洛寧端起碗,視死如歸的閉著氣,一股腦給自己灌了下去,喝到中段的時候洛寧實在咽不下去,一不小心就被藥的味道反衝,差點嗆成苦瓜臉。

    “果脯果脯,”洛寧一放下碗,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捻起了一塊扔進嘴巴裡,碎碎念道:“姑姑,去打聽打聽,本宮是不是哪裡得罪了李老,咋這藥的味道怪得讓人難以下咽。”

    “是,奴婢遵命。”蘭秀忍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待李老太醫有空了,奴婢便讓人把他請過來,好讓主子親自審問。”

    “有水兒麼?本宮嘴裡這味道還在飄啊呢,李老可有說這藥本宮得喝幾日?還得分早中晚三頓麼?再來一碗本宮可真受不了,有別的藥可以替代麼?”洛寧砸了咂嘴巴,發現不咂還好,一咂這藥味又被喚出來了,洛寧受不了又扔了一塊果脯進去,企圖化解這嘴中詭異的味道。

    “主子,藥哪能隨便替代,若主子實在不喜,待李老太醫來的時候,再與他商量商量,”蘭秀笑道,“大不了奴婢給李老太醫多准備些糕點,讓李老太醫手下留情。說來也古怪,此番李老太醫怎會沒將主子的症狀告知主子……”蘭秀心裡也疑惑,所以剛才洛寧開玩笑似的說要把老太醫再請來,蘭秀自然是贊同。

    的確十分奇怪,怪就怪她在老太醫給她把脈的時候沒把讀心術打開,而後一被打斷,後果便是這濃稠的湯藥。洛寧想了半天沒發現自己哪裡得罪了老太醫,但此次卻告訴她一事兒,下次對著老太醫的時候,還是得把讀心術都打開,省得又著了道。

    “姑姑,”喝完藥,也該說正事了,“劉答應小產,興許要不了幾日,這後宮波瀾勢必再起,這幾日,還請姑姑替本宮多照看照看弘昊弘曄元宵,外頭出了亂子,咱們裡頭的人可不能自亂陣腳。”

    “嗯。”蘭秀低聲道,“此次主子雖然已做了准備,但還是得小心行事。”

    蘭秀來的時候已經把門窗都關好,但洛寧還是小聲的問道,“阿哥所那頭有沒有什麼消息?”這次下藥的人不管是不是弘歷,估計這回兒也跑不了,但他的下一步究竟准備什麼時候進行,洛寧卻沒法預估。

    兩人正在商量著計策,門外忽然出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蘭秀立馬停了下來,與洛寧對視了一眼。

    “主子主子,”門外,小春子正匆匆的敲著門,“主子,蘭秀姑姑?”

    “進來吧。”見洛寧頷首,蘭秀揚聲道。

    “出什麼事了?”蘭秀上前把小春子給攔了下來,“小心別衝撞了主子。”

    “主子,皇上派人傳口信來,讓主子現下便去九州清宴。”小春子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定了定神道。

    “皇上有說是什麼事兒麼?”洛寧不解的問道,雍正這是在唱哪一出,一般都是雍正自己來她這兒,雍正甚少讓她過去,小春子這麼著急,這事肯定拖不得,但是也得讓她做個心理准備吧?

    “主子,來人沒交代,但皇上派人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准備好了軟轎,請主子立刻過去。”小春子眼巴巴的看著洛寧。

    洛寧不自在的動了動,又拿了一塊果脯在嘴裡細細咀嚼一番,想了想道:“姑姑,本宮要再換身衣裳,再讓人拿茶水來讓本宮漱漱口。”

    她現在這一身素淨的很,就這麼去見雍正不符合禮數,剛才還喝了藥,她真覺得自己頭發上都彌漫著藥味。如果不是這邊催得急,她想自己應該會從頭到尾把自己洗一次。

    等等,哪裡不對勁。洛寧邊想邊站起來,往裡屋走去。

    以前她沒有這麼神經質,難不成是受到了劉氏小產的影響?洛寧心緒不寧的想道,一想到雍正不知為什麼要找她,她就覺得腦袋一抽一抽的。

    不能讓雍正久等,洛寧很快自己打理了一遍,坐上軟轎就朝著九州清宴出發,路上洛寧還是習慣性的將讀心術發散開來,若是能趁機捕捉到張起麟的心思也不錯,至少如果他依舊與弘歷狼狽為奸,洛寧還能得知弘歷那頭的消息。

    不過洛寧還沒找到張起麟在哪,蘇培盛就已經出現了。蘇培盛親自在宮門外等著她,扶著她下轎往雍正宮裡走。

    “公公怎麼親自出來?可是久等了?”洛寧偏著頭低聲問道,剛才散出去的讀心術她還在一點一點收回,只好隨意找了個話題。

    蘇培盛自然懂洛寧的意思,低眉順眼道:“娘娘折煞奴才了,今日皇上心情不佳,”說著他又壓低了點聲音,似乎只想讓洛寧聽到,“唯李老派人送了張字條過後,皇上總算有了笑顏。”蘇培盛只是點到即止。

    洛寧心下一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的低了低頭,卻不想把視線聚集在自己的肚子上,只好僵硬的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儀態萬千的微笑,“本宮省得了。”

    如果真是那樣,非但不是壞消息,她還得恭喜自己,但老太醫卻壓根沒有給她事先知會一聲……

    洛寧覺得自己腦子還在抽著疼,虧得宮門到殿裡路子不是怎麼走也走不完,一眾人很快就到了殿內,“娘娘,皇上讓你獨個兒進去。”蘇培盛邊做了個請的手勢邊低聲道。

    洛寧覺得蘇培盛如果有下一句一定是:娘娘,我只能幫你幫到這兒了。

    盡管心裡想著不相干的念頭,洛寧還是朝著蘇培盛微微頷首,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殿裡。

    好幾日沒見雍正,雍正看著越發消瘦,顴骨突出,眉眼間的疲憊散不去,但在看到洛寧的那一瞬間,臉頰上的喜意卻掩飾不住。

    殿門一關,洛寧恍然覺得一陣風卷過,頭暈目眩後自己已經被帶到一個溫暖的胸懷裡,洛寧措手不及,沒能忍住低低呼了一聲。

    腰被緊緊的攬著,洛寧好不容易站定了,不自覺得嬌聲埋怨道:“皇上嚇著奴婢了。”

    “你才嚇著朕了。”雍正低低的笑著,胸腔裡發出陣陣震動,鼻息間的熱氣噴在洛寧的耳間,脖子間,洛寧不自覺的縮了縮,只聽雍正又道:“若不是方才李老給朕寫了張字條,朕還懵然不知你……”

    洛寧:“……”

    其實她也是剛剛才知曉好麼,雖然看著雍正是有些喜意,但能不能直接告訴她結果,比起雍正,她才是懵然不知的那個好伐?

    洛寧悄悄的抬起頭,偷偷的看了雍正一眼,決定給自己澄清道:“皇上,今日多事,這脈也只把到一半,奴婢便趕去劉答應那兒了,若不是方才李老給奴婢熬煮了一劑藥,奴婢還以為李老下午還會來奴婢宮裡一趟。”

    雍正聽罷有些詫異,但很快的明白了過來,接著便沒忍住笑了開來,“這個李老到是個老頑童。”

    洛寧囧著臉,雍正搞清楚了,她還沒啊啊啊!

    像是知曉洛寧心裡有些茫然,雍正將她帶到一張榻子上後便握著她的手,一起朝著她平扁的肚子摸去。

    “皇上,這……”雍正的手正帶著自己的手在肚子上游移,洛寧遲疑的將另一只手覆在了雍正的手上。

    雖然這肯定是一樁天大的喜事,但一個多時辰前,雍正的另外一個子嗣剛剛流掉了,要不要這麼湊巧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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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2 PM

第106章 事態升級

    看著洛寧的臉上帶著的並非喜意,卻是微微帶了些恐懼與茫然,雍正緊緊的握著洛寧的手,輕輕嘆了口氣道:“此次恐怕要委屈你一陣了。”

    洛寧一震,而後低低的“嗯”了一聲。雍正的手輕撫她的臉頰,眼睛裡帶著幾不可見得憐惜。

    此番雍正如此直白的對她開口,自然是為了保護她,但卻也是向其透露接下來的事情不好相與,洛寧不知雍正此次是下定決心抑或是還有所保留的處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雍正如此作為,的確是在為她考慮。

    劉氏僅僅在七月爆出自己有孕,卻無人深究她究竟何時懷有龍種,便有人道喜神衝鬼月,乃至其今日滑胎,洛寧卻被老太醫請出喜脈,如此不吉利,若是被眾人知曉,閑言碎語少不了,且嘴總是長在別人的身上,後宮這種是非之地,悠悠眾口能堵得上幾個?更何況還不知那群女人會出什麼麼蛾子。如此一來,老太醫為何不當場點破,甚至直接越過她而告知雍正的因由便真相大白了。

    洛寧握緊了雍正有點冰涼的手,忽然覺得心裡湧起一陣暖流。

    雍正信她,老太醫助她。

    在弘歷把錦囊裡的東西掉包了以後,雍正依舊信她,這讓她如何能不動容,老太醫更是雍正特別安排給她的護身符,如果沒有老太醫在旁助陣,現在這幾個小的都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健健康康的在這個世界上活蹦亂跳。

    無論如何,現在絕不是公開她有了的好時機,更何況,小生命來得真突然,這種時候總有讓她措手不及的感覺,幸虧她這次懷孕的症狀並不明顯,如果算著日期,應該快滿一月,乃八月上旬有的。

    “別怕,”似乎知道其再顧慮什麼,雍正低聲安慰道,“沒人敢傷他。”

    若非有劉氏的前車在前,她倒是不怕,劉氏現在連胎兒都保不住,看雍正連提都沒有提起那個女人,恐怕也是聽信了李氏帶回來的消息,先前就怕弘歷換的錦囊讓雍正心升芥蒂,但現下雍正的態度卻是明確的表態了。

    “洛寧此番你勞苦功高,朕很高興,”雍正的嘴角帶出一份笑意,倒像是紓解了這些日子以來所積累下的困難,“朕雖想留你多一陣,但無奈朕過會兒還有些政務要處理,你還是先回去好好靜養,切記要聽李老的話,待這些糟心事兒過了,朕與你慶祝這件大喜事。”

    “奴婢謝皇上恩典。”

    雍正想了想,又囑咐道:“回去若是有人問起,便道朕過問了劉氏之事,其他事宜無須提及。”

    “皇上,那劉氏之事……”洛寧猶豫的問道。

    “一切但憑你來安排,你直接過與齊妃或裕妃便是,朕的政務繁多,實在無暇分.身。”雍正揮了揮手,面上帶著一絲嫌惡,似乎對劉氏相當不滿。

    洛寧輕輕應了一聲,便匆匆跪了安。

    回到宮裡,蘭秀與汀蘭圍了上來,紛紛對雍正讓洛寧過去一事表示不解。

    洛寧下意識的垂下手,半捂著肚子,心想自己還是知會她的這兩個最得力的手下比較,蘭秀有分寸,汀蘭的嘴也很緊,應該不會出什麼麼蛾子,而且她有讀心術,也不怕真的出什麼事。

    洛寧這麼想著,便讓汀蘭關了門,不放心的說道:“你們兩個要不先自個兒捂著嘴,省得到時候被驚得喊了出來,待會可別出聲,本宮准了才可開口。”

    兩人面面相覷,朝著洛寧點了點頭,最後乖乖的捂上了嘴,洛寧看兩人捂得嚴實了,便道:“今日李老不是過來給本宮把脈,可把一半劉氏便出事兒了。”

    兩人點點頭,洛寧繼續道:“那時候李老便知本宮又有了。”

    兩人沒想到洛寧輕描淡寫的就這麼說了出來,汀蘭反應了好幾秒,睜大了眼睛,眉梢帶著喜意,被洛寧一瞪,又“噓”了一聲,便老老實實的捂著嘴,再聽洛寧開口:“哪知劉氏出事,李老便沒對本宮直接說,卻是告訴了皇上,皇上便是為了此事讓本宮過去,行了,你們可以說話了。”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兩人異口同聲的小聲說道。

    洛寧挑了挑眉,“你們也看到劉氏究竟是怎麼出了問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奴婢明白了。”兩人跟了洛寧這麼久,加上劉氏的事情她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是提起了一顆心,蘭秀眉開眼笑道:“主子,近些日子可得小心,虧得李老太醫前兩個月便改變了食療的餐單,倒不會引起別人什麼注意,倒是最近風吹草動,就怕那些不長眼睛的衝撞了主子。”

    這話可提醒了汀蘭,趕緊道:“主子,劉答應那兒你便不要去了。畢竟她可是剛……恐怕是對主子不好。”

    洛寧扯了扯嘴,她是不想去,可是這事兒也由不得她,最多就是不進去直接探望劉氏便是,不直接碰面……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吧?

    “若是有人問起皇上讓我過去什麼事,只說皇上想要了解劉氏之事便可,其余的事情便不要多嘴了,除了你們兩個以外,誰都不能提,所有由李老煎來的藥都要如同以往一般,千萬不要被人鑽了空子。”洛寧叮囑道。

    其實這些事洛寧不說,兩人自然也會照做,特別是現在這種敏感時期,洛寧剛與兩人說著話,李氏便來了,洛寧一開讀心術發現對方居然已經將事情安排妥當,如此高效率,洛寧自嘆弗如。

    “齊妃,可是調查有了進展?”

    “娘娘,已經有些眉目了,李太醫那頭已經派人來過,告知奴婢有人將參艼末當做是人參末魚目混珠放入劉氏的燉品裡頭,人參與參艼形似,又有人研成末,更是難辨,據聞參艼有催吐的效用,便是此味藥讓劉氏嘔吐不止,傷上加傷,”

    “可有查出究竟是誰做的?”洛寧皺著眉問道。

    “尚未,但現下已經查明有人為之,奴婢自然不會放過此人,定然將其揪出來。”李氏咬牙切齒道。

    李氏為何而來洛寧自然是知道的,於是洛寧主動提及:“皇上亦對此甚為關切,方才便是為了此事將本宮叫去,只是皇上日理萬機無暇分.身,所以姐姐最好是早日查出真相,讓已經逝去的皇嗣好安息,也讓皇上早日安心。”

    “奴婢自會盡心盡力,不負娘娘所望。”李氏低眉順眼道。

    “是了,過兩日園裡有祈福法會,劉氏剛剛小產,這章程恐怕還得增加,明日晨會之時本宮便會提出來,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得更嚴陣以待。”

    李氏見雍正的確是為了劉氏之事才讓洛寧過去的,又怕洛寧待會又得交代更多的事情讓她做,兩人又商量了一小會兒,李氏便趕緊向洛寧告退,“娘娘,若是有什麼新的消息,奴婢便立即派人告知,若是娘娘沒有其他的事情交代,奴婢便先行退下。”

    “跪安吧。”洛寧巴不得李氏趕緊走人,她今天一天就沒怎麼停歇過,又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早就累得沒邊兒了,李氏走後,洛寧都不想讓人把三個包子抱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後的心理暗示,她總覺得自己一沾上床便能睡下。

    洛寧托腮想了想,還是覺得去沐浴,緩解一下今日緊繃的神經,李氏似乎打算速戰速決,今日她如果能睡個好覺,還是先睡,否則明後兩日,恐怕真是不得安寧。

    ☆☆☆

    翌日。

    晨會上洛寧的發言很簡短,眾人也很上道,不到半個時辰晨會就散了,李氏身負重任,自然想要快點將事情完結,還沒到用午膳的時分,李氏便匆匆派人過來讓洛寧去一趟,哪知秀清村那頭忽然傳來消息,道明日祈福用的器具不知遭到誰人毀壞了,已經驚動了皇上,讓洛寧也過去一趟。

    一時兩件事都撞在了一起,洛寧心裡也焦急,李氏這邊雖然已經迫在眉睫,但秀清村的事情顯然比起李氏那頭更急,於是洛寧便讓此人去把李氏與耿氏也一塊兒叫去,自己就先朝著秀清村趕去。

    洛寧在自己宮裡還耽擱了一小陣,於是她到的時候,李氏已經到了,洛寧還沒進門的時候已經將讀心術開啟了,她晚了一點,李氏卻已經將事情先說給雍正聽了。

    話說雍正本來就怒氣勃發,誰知李氏一來便說了已經查出了給劉氏下藥的膳房小太監究竟是何人,還問雍正要不要親自審問,雍正早就被這邊的事情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於是便當即下令把人分成兩撥,專門查此事。

    洛寧一進殿內,雍正的臉色倒是好了一些,洛寧走到雍正旁邊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雍正讓蘇培盛給她說了一遍,雍正本身還有政務需要處理,准備讓洛寧繼續處理此事,結果李氏忽然就殺了出來,看來此事今日是不會就這樣被揭了過去。

    洛寧看了看已經被毀壞的東西,開口問道:“這些個器具都不能用了?就沒有備著些?”畢竟明天的吉日是已經擇定了,這種時候才出了這種事情,怎麼看也想是被人砸場子吧。

    蘇培盛小聲道:“就是連備用的那些個也被一並破壞……”

    洛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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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3 PM

第107章 祈福要緊

    殿內,頓時一陣肅然,不知是否是洛寧的錯覺,那一瞬間周圍的人的目光似乎都看著她與蘇培盛。虧得很快眾人就將焦點放回了正與李氏談話的雍正身上,洛寧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這才趕緊看著蘇培盛,讓他繼續說明情況。

    現在雍正想怎麼處理,東西都被破壞了,那祈福法會還開的得成嗎?天家御用的東西規格甚高,若要照常進行一朝半夕根本沒法准備齊全,所以破壞的人是鐵定心思要破壞祈福法會了?洛寧不知弘歷那頭准備得怎麼樣,但看起來現在不把此事推給弘歷都不行了。

    “娘娘,”蘇培盛忽然小聲道,“法器幾乎悉數被破壞,除了一樣。”

    洛寧心下一凜,已從讀心術知曉答案。

    蘇培盛道:“超度尚未出世的嬰孩的衣紙。”

    洛寧眉頭一皺,繼續問道:“那本來用來超度地震死傷者的呢?”

    “已毀。”蘇培盛簡潔的說道。

    洛寧不知弘歷那頭准備得怎麼樣,但看起來現在不把此事推給弘歷都不行了。重點是,此事也不可能跟弘歷無關吧?只有超度嬰孩的衣紙尚未破壞,針對性太強,總不可能是劉氏自己下床干的吧?

    “娘娘,皇上剛才已讓人前去查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妄為意欲破壞法會。”蘇培盛垂首,不時的瞄著洛寧的表情,大概是洛寧臉上的表情太過糾結,讓蘇培盛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洛寧沉吟了一陣,又問道:“剛才皇上可有指示?明日的法會該如何?”

    蘇培盛一頓,“皇上尚未下頂端,剛才齊妃娘娘來,告知皇上另外一個消息。”

    “此事先前齊妃亦派人來稟告,本宮略知一二,你暫且放著,本宮先看看這些器具再說。”洛寧沒能忍住揉了揉腦袋,似乎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煩不勝煩。

    蘇培盛頓時沉默而來下來,殿內原本吵雜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洛寧一邊聽著李氏與雍正的談話,眼睛卻一直看著堆在一塊都被破壞了的器具。

    雍正沒讓她過去,洛寧也不主動移步過去,盡管也就是那麼三兩步的路子。

    雍正與李氏的聲音相當清晰的傳入了洛寧的耳朵裡。李氏一開始被洛寧委以重任,她自然也不敢怠慢,膳房小太監早就已經抓起來,至於此人的背景情況要查起來也不難,雖然雍正已經派了專人去繼續調查此事,李氏卻表明自己先前是負責此事的,所以她比其他人更清楚情況,於是李氏便對雍正開口請求繼續協助調查此事。

    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些小的爭執,從表面上看來,若是李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現在放手再還好不過,若是雍正所派之人繼續查下去,也只能查大李氏布置的結果,那便是大大的有利,但是李氏心下卻不敢放松,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本身就蹊蹺,其中的彎彎繞繞或許一時半會不能完全參透,但是大局究竟如何,李氏卻是明白的,現在放手固然可以脫身,但相應的,卻是把主動權放棄了,甚至將主動權送往對手的手裡。

    洛寧雖然不再說話,卻也沒有放松下來,因為在雍正與李氏的交談陷入小小的僵局以後,洛寧很快發現李氏似乎在打她的主意,就差還沒開口——當初就是洛寧放手讓李氏去查,是以李氏覺得現在與雍正之間的僵局,可以把她拖下水。

    殿內的氣氛越發的凝重,洛寧想了想開口道:“皇上,現在當務之急便是確定明日法會是否如期進行,這關系的可是天下黎明百姓的福祉,明日是早就定下的吉日拖不得,此事為先,至於李姐姐的話亦不無道理,奴婢先前的確讓李姐姐徹查此事,若是李姐姐想要有始有終,自然是好的,但這兩事輕重緩急卻是分明的,也不應該混為一談。”

    看雍正的樣子,恐怕早就不耐煩,而李氏也浪費了雍正太多的時間,洛寧這話是想打個圓場,但是這和事佬的角色,卻不好做,但無論如何此時也得硬著頭皮做。

    洛寧心裡有些忐忑,從她開口起,殿裡便一陣肅然,雍正沒有開口,李氏的表情也不好看。

    不過很快,雍正便有了決定。雍正立刻讓派人出園子,看看園子外能找齊多少器具,若是能找到三分之二以上,明日的祈福大會也有了譜兒,至於其他的事情都待祈福完結之後再談。而且尋找器具,與做現場查驗其實並不衝突,只不過所有的人都得加班加點,待查驗結束過後,再打掃與不值現場,以讓明日的法會順利進行。

    這一決定,卻是讓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因為這也表明,這為他們爭取到了不少的時間。

    盡管事情還沒有完全引爆,但暴風雨前的寧靜也是罪駭人,如此看來事情只是暫時壓下,一切只待祈福大會過後。

    於是,眾人開始全力推動明日法會的進程。虧得那人只破壞了法會的器具,卻並未讓負責祈福的法師與道士倒下,雍正也好端端的站著,主角與配角都在,就算沒有太多的器具,卻也是能從簡進行的,實在不行以後再補一次便是。

    洛寧倒是賭對了,明日的祈福勢在必行,因為這並非僅僅是祈福,更多的卻是安撫民心慰藉災民心靈的舉措。

    將事情理順了過後,洛寧與李氏、耿氏並未留在秀清村,幾人一道出宮門准備分道揚鑣,洛寧本身就糾結,出了秀清村便想回宮,但是卻讓李氏叫住了。

    “娘娘……”李氏甫一開口,洛寧便舉起手示意她打住。

    “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法會,雖然此事事有蹊蹺,但卻不得馬虎,此事皇上為了安撫人心定當壓下,你們也不要隨口對著他人胡謅,今天的事所有人都要暫時封口,有什麼事情,留待明日法會順利完成後再談。”

    李氏還要說話,洛寧眼睛一挑,沒好氣的說道:“皇上已經做了定奪,姐姐也應暫時放下此事,”洛寧的重音落在了暫且上頭,“好好准備明日的祈福大會才是。”

    李氏臉上看著還有半分委屈,但她很好的掩飾了下來,“娘娘,剛才在秀清村裡的時候你本可以再說幾句。”

    她能說的已經說了,這個李氏得寸進尺是想鬧哪樣?雖然時間有點倉促,但是從現在開始到明日法會結束這段時間若是能好好利用起來,自然能夠大殺四方,甚至能夠查看弘歷到底會出什麼招兒。

    事已至此,李氏現在拉著她也沒用,她現在得好好回去准備明日的祈福大會。

    沉默的看著李氏,洛寧心裡最想說的那句:李氏,你適可而止吧!

    “娘娘?”李氏試探著開口。

    “李姐姐,”洛寧冷冷的開口,“本宮該說的已經說了。”

    說完,洛寧便登上了軟轎,不再理會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李氏。

    一回到宮裡,洛寧便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又趕緊吩咐汀蘭將門窗關好。

    “主子,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蘭秀開口道,“而且很快就不受控了,若是他們出手,主子可有應對良策?”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麼?”回到宮裡的洛寧終於松了下來,現下正半躺在貴妃榻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汀蘭急了:“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

    重點是洛寧還這麼不痛不癢,這不正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麼?若是有人刻意針對自家主子,那麼首先主子招不招架得住便是未知之數了,不是她看扁自家主子,而是後宮之事本就雲波詭譎,一個不好,便全軍覆沒。即使她們先前也做了不少功夫,卻也怕真的就此沉了船。

    而且此事,恐怕真心不好相與。

    不過汀蘭還是有小九九,自家主子這麼些年倒是沒有扯上過多少這些邋遢事,在皇上面前一直信譽良好,而且絕對比其他那些早已“聲名狼藉”的主子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就算這次不幸出了狀況,恐怕以皇上對自家主子的信任,皇上還是會站在自家主子這一邊。更何況,自家主子還有了身孕,是了,光憑這一點,自家主子就甩別人老遠。

    “是了,快去讓人准備明日的祈福大會,想必皇上應該會盡快找到需要的東西,明日估計還是會照常進行。”洛寧像是想到什麼說道。

    “主子?真的沒問題?”蘭秀不放心的問道。

    當然不可能沒問題,洛寧勾了勾手,讓二人湊近一點自己,“讓人去看看阿哥所那頭的情況,千萬別掉以輕心,李氏那頭也不能放下,若是能知曉兩人的動作便是最好,特別是阿哥所那塊兒。”

    “奴婢明白。”兩人皆嚴肅著一張臉回道。

    其中凶險看起來還沒明朗,但是那種山雨欲來的氣勢,卻是已經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洛寧折騰了本天,自然也累了,見狀汀蘭低聲道:“主子要不上床休息會兒,養精蓄銳才能好好的應對。”

    “也好。”洛寧伸手讓汀蘭將她扶起來,忽然開口道:“你們的小主子們怎麼樣了?”

    “先前十一阿哥鬧著要找你,只是被十阿哥與小公主攔著了,現下三人都睡了,恐怕是還未醒。”汀蘭回答道。

    洛寧點了點頭。“本宮亦先睡會兒,待用膳的時候再將本宮喊醒罷。”

    躺在床上,洛寧的確還有倦意,但是腦中卻不停閃過這些事情的思緒,越想卻是越清醒,翻來覆去睡不著。

    看來沒有得到阿哥所那頭的消息以前,她恐怕是睡不著了。洛寧想著便坐了起來,汀蘭不解的將她身後的枕頭擺放好,讓她坐著舒服點。

    “主子,不是說歇了麼?”跟了洛寧這麼些年,自然也能感受到洛寧的心情,“可是還有事兒吩咐?”

    洛寧輕輕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若是有阿哥所的消息,便立刻告知本宮。”

    “主子,別擔心,”聽到洛寧的話,汀蘭忍不住安慰道,“事情也許沒有主子想得這麼復雜,現下主子還是好好休息,明日的祈福法會要緊。”說著便給洛寧按摩著太陽穴,似乎想讓她放松下來。

    洛寧點了點頭,又復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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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4 PM

第108章 道士作祟

    翌日的法會還是照常進行,雖然有些急,但之前定下章程卻在關鍵時候發揮了最緊要的作用,雍正在最後關頭找齊了法會需要的物件與器具,雖然不比之前的規模,卻也算是完整的祈福法會,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之前已經遭受了破壞,而那人沒有後招,祈福法會異常順利的進行。

    法會持續了一日,把眾人搞得疲憊不堪,洛寧雖然昨日在得到了消息以後又喝下了安神湯,但是睡眠質量卻沒有往常好,自然也累得發暈,回到宮裡,就見到了被雍正喊過來的老太醫。

    “李老,”洛寧點了點頭,差點毫無形像的就坐下,雖然洛寧知曉老太醫是被雍正叫來的,但循例——“你怎麼來了?”

    “皇上見娘娘臉色不好,心裡憂慮,便讓老臣在娘娘宮裡候著,”老太醫肅然道,“娘娘,讓老臣請個平安脈,今日眾人皆辛苦,皇上與娘娘尤甚,何況娘娘現下可不是自己一人了,若非必要,娘娘本不應該參與今日的祈福法會。”

    若非必要啊。洛寧嘆了口氣,幸虧是熬過了,現在雖然累了些,卻也沒有別的特別,不過請個平安脈總是好的,特別是頭三個月乃是胎兒最不穩的時候,雖然已經有了兩次經驗,但還是得小心。

    不過……“李老,”見老太醫認真給她把脈,洛寧趁機開口道,“上回你給本宮開的究竟是何藥?”

    老太醫想也不想答道:“苦口良藥。”

    洛寧:“……”

    這話說得真好聽,洛寧用打個商量的語氣說道:“李老,上次的藥讓本宮倒盡胃口,若是再來幾次,本宮的食欲與味覺恐怕都沒了。”

    “娘娘多慮了。”老太醫道,“藥是苦的,卻是對娘娘身子大好。”

    她當然知道老太醫不會害她,但是那藥是人吃的嗎?但洛寧可以預見的是,若是她開口說要換幾味藥,說不得就被老太醫給告到皇上那兒去了。

    難道糕點也籠絡不到他了嗎?應該不至於啊……洛寧默默無語的看著老太醫,老太醫也沉默的把著脈,一時之間屋子裡安靜得很。

    “本宮沒什麼事吧?”過了好一會兒,洛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娘娘最近幾日可是沒睡好?”老太醫的眉頭微微蹙起,聲音有點啞。

    問題就是沒睡好,關鍵是哪能睡得好,洛寧呼出一口氣:“的確,最近幾日事情有點雜,李老應該也略有耳聞。”

    “娘娘不應該被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給擾亂了思緒。”老太醫直接教訓道。

    “李老,”洛寧打斷道,“這幾日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本宮自然也想好好休養安心養胎,但是事情卻不受本宮所控。是不是本宮腹中胎兒有……”

    “暫且沒有,”老太醫飛快的拿起筆,刷刷刷的開始在紙上寫字,“但是若是娘娘再郁結難舒幾日,老臣不敢打包票。”

    洛寧:“……”這明擺著是威脅吧?

    洛寧苦笑道:“李老,此事你大可跟皇上去談。”

    通常麻煩都是自己找上門,特別是也許老太醫不知道他們為了祈福法會壓下了什麼,但很快事情就鐵定得有一個了斷。

    “皇上跟我說過,這些日子都松懈不得。”至於雍正有沒有說過這些話,自然不好追究,老太醫也不是會管這些事的人。

    老太醫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沉聲道:“那娘娘也別再對老臣抱怨藥苦。”

    洛寧:“……”

    欺負一個孕婦,老太醫也好意思!!!

    寫完方子的老太醫站了起來,“既然老臣來了,便也給阿哥與公主請個平安脈吧。娘娘最好先准備寫果脯與蜜餞,但切記,不可貪嘴。”

    還得限制吃果脯蜜餞!!!洛寧寬面條淚差點就這麼滾下來了。

    她才要告皇上去好嗎?沒見過一個太醫敢這麼囂張的!!

    不過,洛寧也只是想想,畢竟就算她真的告到雍正那兒去,現在雍正也沒有這麼多時間管這種事,更何況,老太醫還是為她好。

    話說祈福會過後,聽了這麼些經文,燒了這麼多衣紙,本來應該越發心境平和,但是表面上得平靜只能暫時掩蓋地下的暗湧,若是底下漩渦過大,很快便壓蓋不住,浮上水面。

    圓明園內,儼然呈現這樣的氣氛。

    原本祈福完後准備走人的道士被攔了下來,道士離開本來是不應該,但是事出有因,該名道士的師傅病危,道士得趕緊回去見師傅的最後一程,這原本也是雍正默許了,但事情卻出在負責調查祈福法會遭人破壞一事的官員身上。

    事實上,由於要讓祈福發揮順利進行,所以昨天“取證人員”只能記錄下一切不尋常,並且將被破壞的器具都拿走,所以現場是被破壞,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場並非最重要的。

    負責的官員效率很高,甚至趕在了道士離開之前就把他們給攔了下來,不過這一攔,直接鬧到了雍正那裡。

    調查的人員對待罪犯早就有自己的一套,無視了道士們的控訴,直接對著雍正說道:“此事本就有蹊蹺,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本來就不應該這麼早就放有嫌疑的人離開。”

    道士氣急,這不是事出有因嗎?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官員道:“莫不是有人做賊心虛,才這麼著急離開。”

    “你什麼意思?”一個道士高聲問道,所有的道士皆一臉憤怒,若是他們手裡有把桃木劍,說不定就直接對著官員喊“妖孽,待貧道收了你”。

    官員無視氣急敗壞的道士,直接對著雍正說道:“奴才的意思便是,意圖破壞的人,便是他們這群人之中的一個,或者全部。”

    道士徹底被激怒了,有人高喊道:“你這麼說什麼意思?那些是我們最神聖的法器,比我們還重,我們會故意破壞?!你不要在這含血噴人。”

    場面一下熱鬧起來,相較於道士的怒火,官員卻更是老神在在,氣定神閑,他們自然不是胡說的,官員也不把道士的叫囂看在眼裡,又直接對雍正道:“凡事皆講證據,奴才若是沒有沒有個把我查出了個一二,自是不會攔著道長們的去路。”

    “你們倒是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雍正臉上陰沉,聲音卻聽不出喜怒。

    “皇上,奴才們昨天徹夜問了秀清村大部分宮人的話,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並未問出個一二,但是若是把所有人的證供都串在一起,卻是能得出一個結論。”官員拿出一個本子呈上。

    “說。”雍正挑眉,揭開本子看裡頭的內容。

    “並沒有人看到過有鬼祟之人進入放置器具的屋子。”官員冷冷的說道,“為了祈福法會,秀清村內人員眾多,晚上亦有人守夜,進出拜訪器具屋子的人皆是光明正大,且有人證在旁,事實上,連道長們也沒人見過有人隨意進出這個屋子,進出最多的便是各位道長們。”

    道士們的臉都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難看的很,“那是我們的器具,我們進去最多是應該的,但是你所謂的證據不會就是這個吧?這還不算是血口噴人嗎?皇上,請你還我們一個公道!”

    聽著官員的陳述,雍正臉上的怒氣更盛。

    “當然不是,”官員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仔細想想,你們真的沒有落單的時候嗎?那麼第一個發現出事的人又是誰?”

    道士們面面相覷,似乎是想從眾人之間看出個所以然來。

    “是我。”一個道士站了出來,“我第一個發現的,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嗎?”

    “怎麼可能,二師兄對這些器具珍視如命,又怎麼可能是破壞器具的人,”馬上有人反映了過來,大聲駁斥道,“證據,如果你懷疑我們,請拿出證據。”

    “你沒有證據就胡亂猜測,”這位二師兄一臉憤怒,“莫不是你為了邀功,想早些日子破案,才想要栽贓到我們師兄弟身上,你給我們潑髒水,究竟是何居心?”

    官員針對的是二師兄,二師兄卻開始將所有人都一起拖下水。

    “哦?”官員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樣的結果,這些個官員都不是武夫出身,都經過科舉八股文的試煉,要玩文字游戲,道士們絕對不是對手,官員冷笑了一聲,又看向雍正,“奴才剛才並未說完,證據裡顯示雖然沒人看見進出器具屋子的人,卻是有人發現你這位二師兄似乎與某些人過從甚密。”

    官員的態度越發的從容淡定,這份自信也開始讓好幾個道士動搖,其中有兩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忽然難看起來,“皇上,”官員嚴肅的開口道,“奴才請奏,請讓奴才翻查這些個道士的行囊。”

    雍正看著眾人,沉聲道:“准了。”復又對道士們說道:“若是你們是清白的,自然不怕搜查,還不如大大方方任由他們檢查,若是冤枉了你們,朕自然會補償的。”雍正這話卻是還有下半句沒有說,若是沒有冤枉他們……這些道士的下場,可想而知。

    由於搜查需要時間,雍正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只把權限再次交給了官員以後便匆匆離開,

    二師兄自然受到了重點關照,道士們也從一開始的叫囂,慢慢的收聲,雖然還有人想替二師兄打抱不平,可是也在官員的鐵腕作風下閉了嘴。

    事實上,昨天此人的態度並非如此,才讓他們都沒有保持戒心,誰知道今天事情就轉了個大彎。

    其中有兩人一直沒有開口,官員也是個人精,直接走到兩人面前:“你們兩個,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見兩人不說話,官員又道:“你們師傅不是病危?若是想早日歸去,還請將所知道的事實和盤托出,興許本官還能給皇上求個情。”

    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又看了一眼著急看著他們的二師兄,最後掃過一眾師兄弟一眼。

    一個德高望重的道長忽然站了出來,語氣嚴厲的對著二人說道,“你們兩個,究竟看到了什麼,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雖然他這麼開口,眼睛對著的卻是二師兄,“不要連累了諸多師兄弟。”

    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二師兄一眼,很快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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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4 PM

第109章 白熱化了

    祈福結束,眾人鬥法也算是正式開始了,李氏的效率本來就高,都已經查到了究竟是誰給劉氏下的藥,於是接手的官員只需要理一理整件事情的脈絡,看看李氏有沒有假公濟私,有沒有跑題,就能夠拿著李氏的東西繼,續查下去。

    李氏有沒有私心自然不是他們能夠揣測的,但是不得不說,李氏做的功夫很到位,因為官員很快就拿著李氏的研究結果開始繼續追查下去。

    這個膳房的小太監的身世背景平日與什麼人交往師傅是誰甚至收過多少銀兩,統統都被翻了出來。話說一個小太監,兜裡連帶床鋪裡翻出來的卻連十文錢都沒有,在這宮裡自然是有錢好辦事,平時不還得孝敬孝敬一下老太監,試問十文錢又怎麼能在宮裡生活下去。不過有時候凡事總有例外不是?宮裡也是有有錢人自然也有沒錢的人,所以可問題就出在了這裡。

    前幾日剛發了月俸,就一個小太監而言,身無長物,又沒有買東西寄出去,就算喜歡小賭兩把,也不可能輸光全副身家不是,重點是,前些日子這個小太監出手豪爽,更有一夜暴富之嫌疑,看著許多人眼紅,現在又怎麼會只翻出了十文錢。關於這一點,有很多小太監證明前一陣子這個小太監出手忽然闊綽,前天還能隨手扔出一兩銀子出來,私下的財產又怎麼會只有這區區十文錢。

    官員一看,自然知道其中有貓膩,當即便死盯著這點不放,順藤摸瓜過後,拉出了不少事兒。

    無論小太監說什麼,都能被官員直接反駁回去,一來二去,小太監被問得驢頭不對馬嘴,一下就露出了馬腳,讓官員抓住後就直接往死裡戳,加上李氏從旁煽風點火,又找了一個人指證這個小太監前些時候的富貴作為佐證,很快就翻出小太監的一二三事。

    很快他們就從這個小太監,查到了張起麟的身上,但是張起麟是誰,是雍正宮裡的二號人物,李氏身居高位自然不怕他,但是為了不讓他跑掉,只得默默開始調查,李氏雖然想插手,但是由於官員查案的方向不一樣,所以最後一點李氏沒能參與。

    一查自然不得了,雖然張起麟小心謹慎,但是他與弘歷之間的互通款曲卻抵不過層層追查,李氏也見時機成熟了,又怕失了時機,便上稟了雍正,把人都叫齊了,來個各方會審。

    李氏讓人來請雍正的時候,雍正正在洞天深處檢查各皇子的功課,於是直接把人都帶上,一個不落,甚至讓人把查道士那邊的官員也讓人喊了過來。

    這次兩頭的效率高得難以置信,之前那些後宮案件若非查個三四天都沒個眉目,這次幾人一出手,一天半不到就能見個所以然,效率不可謂不高。

    眾人一到,洛寧的讀心術全開,直接這麼一收,所有的事情便抓了個一清二楚。

    殿內此刻喧鬧無比,就連雍正已經到了,都沒能阻止眾人的聲音。

    雍正臉色一沉,把眾人都唬了一跳,一下便安靜了下來,接著雍正帶著洛寧等人落座,整個殿內的氣壓也開始下降。

    “有了結果了?”雍正冷冷的開口問道。

    李氏這回倒是沉住了氣兒,由著查劉氏案的官員陳述案情與脈絡,雍正的臉色一沉再沉,終於殿內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完全停了。

    “他承認了是他下的藥?”雍正看著跪在殿中央的小太監,怒聲道:“你自己說,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小太監本來這幾天就被轟得神經衰弱,能支撐到現在已經不易,一聽到雍正發問,腿直發抖,聲音都開始哆嗦了,“是、是是張公公……”

    “哪個張公公?”雍正皺眉看著供詞,“張起麟?”

    “就是張起麟張公公。”小太監閉眼,一咬牙說道。

    張起麟當下就被抓了起來,大聲喊道:“冤枉啊,奴才冤枉啊皇上,別聽這小人的挑撥離間,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又怎麼會”

    “閉嘴!”雍正一個杯子朝著張起麟砸了下去,又瞪了小太監一眼,冷道:“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朕說清楚!”

    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講張起麟怎麼找到他,又怎麼給了他一筆錢,讓他下的藥,事情經過很快就串了起來,本來供詞也寫了個一清二楚,但從證人的嘴裡說出去,卻更有真實感。

    “呸,”張起麟聽著聽著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撕了你的嘴,讓你胡說八道!”

    官員趁機把張起麟收買小太監的證據都拿了出來,這一下,矛頭便指向了張起麟,直接堵住了張起麟的那張嘴。

    張起麟沒得話說,雍正還沒開口,張起麟又被另外一位官員給控訴了,“皇上,臣亦查得一事。”

    雍正的臉已經黑如鍋底,“說!”

    “臣奉旨查祈福器具被破壞一案,亦與張公公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嫌犯王克也承認是自己親手破壞了道具,然後賊喊捉賊的讓眾人發現,據他的供詞說述,亦是這位張公公收買了他,而證據,就是我們在他的道袍的暗層所搜出的十數張銀票。”

    雍正又抄起手邊的東西張起麟砸了過去,厲聲道:“狗奴才,你可知死罪,謀害皇嗣在先,禍害天下黎明在後,朕將你凌遲都不能泄我心頭之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奴才冤枉啊,”張起麟死磕著頭,老淚縱橫,“奴才實在冤枉,都是他們在冤枉奴才,奴才怎麼敢,就算天借個膽子給奴才奴才也不敢啊!”

    “說,究竟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你?誰給你壯得狗膽?”雍正眼中怒火噴濺,如若不是還得留著張起麟查出這幕後究竟是誰這麼喪心病狂,雍正早就讓人拖下去凌遲後喂狗了。

    “奴才,奴才……”張起麟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皇上,奴才罪孽深重,如若奴才說實話,能否留奴才一條全屍?”

    雍正怒極反笑並不答話,還想全屍?不拿他的寶貝喂畜生都對不起自己,殿裡的人聽見他的話都像看妖怪一般看著他。

    “是淑貴妃娘娘指使奴才的,這些事全都是淑貴妃娘娘讓奴才做的。”

    殿內倒抽一口涼氣的人比比皆是,反觀洛寧,卻依舊是從容不迫,洛寧的聲音偏軟,語氣卻很是凌厲,“本宮指使你,首先可不說人證物證,你可說得出本宮何時何地指使的你?你說這些都是本宮讓你做的,你大可以直接說說本宮的計劃,既然你執意指證本宮,本宮亦不介意你將事情和盤托出。”

    張起麟一愣,被洛寧這一發問,他沒能立刻開口,便失了先機。

    “潑髒水也有個限度,本宮與你素無交情,又怎麼會指使你做這些漸漸天誅地滅的肮髒事,你若是能說出個所以然,而本宮又反駁不了,這髒水本宮收了。”洛寧見好就收,聲音也越發的冷,“不過,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開玩笑,她的行蹤本來就在後宮眾人的監視下,所以她從來不親自動手,找人也是九曲十八彎之後才把人找來,更何況,雍正派人護著她的安危,就算不是時時刻刻都被監視,但是除卻這些時間,她根本就沒法找張起麟,事實上,就連她宮裡的人,都沒有一個跟張起麟親近的。

    “皇上,臣有一事想說,”查給劉氏下藥案的官員頂著巨大的壓力站了出來,“根據奴才查得的證據,張起麟與四阿哥之間的私下來往甚多,奴才卻從未查得張起麟與淑貴妃娘娘之間有交集,此事恐怕另有內情。”

    “大人此言差矣,你沒能查出來,並不代表沒有,奴才與四阿哥之間清清白白,”張起麟仰天大笑,潑髒水更是不留情面,“你們都被她騙了,這個女人蛇蠍心腸,心狠手辣,連劉答應肚子裡的龍種都不放過。”

    洛寧瞅了一眼雍正,發現他面上的憤怒根本壓不下來,但這樣的表情卻越是對她有利。

    雍正隨手又抄起一方硯台朝著張起麟砸過去,“狗奴才,淑貴妃哪是你肆意誣蔑,蛇蠍心腸的究竟是誰,是你,還是另有其人?”他忽然朝著弘歷望了一眼:“弘歷,你給朕也跪下。”

    這話,倒是直接給洛寧撇清了關系。

    洛寧心下一定,雍正的信任絕對讓她處在了上風,而張起麟就算憑空捏造,也沒有可能拿出真正的證據,倒是他與弘歷兩人之間眉來眼去的證據絕對有不少。

    “皇阿瑪,此事與兒子沒有任何關系,兒子只是與張起麟說過幾句話,與他並無過多的交情。”弘歷朗聲說道。

    “哦?”雍正直接翻到其中一頁,迅速的撕了下來,揉成團直接砸到弘歷臉上,“打開來看看裡面說的什麼?”

    弘歷手有些發顫的打開紙團,“這全然是誣蔑,”弘歷狠聲道,“兒子沒有做過!”

    “弘時,你也跪下。”雍正並不急著罵人,又把三阿哥弘時給拖了出去。

    眼見自家兒子被揪了出去,李氏急了差點蹦出來求情,不過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眼神裡帶著些焦急。“皇上,”李氏努力保持平靜的開口問道,“為什麼弘時亦要跪下,此事本與他無關!”

    “張起麟?”雍正沒有理臉色焦急的李氏,冷冷的朝著幾乎跪不住的張起麟道,“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雍正見他又不開口,忽然拿出一樣東西,然後讓蘇培盛拿下去給弘歷與張起麟二人看,“看看這是什麼?”

    跪在地上的弘歷身子一顫,張起麟頹然的倒坐地上。

    一直在張望那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李氏忽然認了出來,低聲呼道:“那不是奴婢從福生寺派人送回來的錦囊嗎?”

    蘇培盛從錦囊裡拿出一張紙與另外一個錦囊,李氏忽然站了起來,“等等,裡面的錦囊不是原本的那個,顏色好像不對。”

    雍正瞅了李氏一眼,讓李氏立刻噤聲。“蘇培盛,念!”

    蘇培盛毫不猶豫的打了開來,但在念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然後便朗聲念道:“何為邪鬼何為神,神鬼如何兩不分。但管信邪修正外,何愁天地不知聞。”

    蘇培盛念得戰戰兢兢,在場人士的內心無不驚濤駭浪。

    “何為邪鬼何為神,”雍正諷刺的說道,“今日你們倒讓朕看到了一幕神鬼如何兩不分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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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6 PM

第110章 何為邪鬼

    何為邪鬼何為神,神鬼如何兩不分。洛寧默默的念著這兩句,卻不由得想:後宮哪來的神,一個兩個都是邪鬼,就是她逃避了這麼長時間,雙手也不是干淨的。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洛寧眼睛一轉,偷偷看了雍正又看了弘歷一眼,而後讀心術讓她發現了一件事——錦囊裡的內容並非弘歷所掉包的內容,這也能解釋了為什麼洛寧在聽到蘇培盛當眾念出來的時候覺得有些怪怪的,因為當初她從弘歷那兒獲取的消息並非這幾句詩文。

    弘歷的臉色越發難看,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四句話究竟是不是出自於他之手,只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所換的內容自然是於己方有利的,斷不可像這幾句詩文一般,雖然看著像暗示,卻並沒有真的偏向哪方,頂多便是因著送來的人是“李氏”,這幾句詩文看起來便有些諷刺。想到這裡,縱使弘歷努力想保持鎮定,但心裡卻已經驚濤駭浪風起雲湧,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洛寧垂眸,心裡湧起一陣復雜的滋味。錦囊一直捏在雍正的手裡,內容自然只有他自己知曉,如果這不是弘歷所換的內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錦囊裡的內容再次被掉包,而這次掉包的人,卻是雍正。

    怪不得李氏道錦囊的顏色不大一樣,若是李氏看過錦囊裡的內容,那麼在掉包前錦囊的內容應當只有李氏與雍正曉得,但是事實上,在弘歷掉包後,內容應當只有弘歷與雍正知道,若是雍正沒有當眾公布出來,那麼這個錦囊就永遠埋葬在歷史的洪流裡,但現在雍正拿了出來。

    現下的情況便是,李氏發現錦囊被調了包,卻不知道雍正將錦囊裡的內容再次掉包。由於錦囊裡的內容太過於“不偏不倚”,所以李氏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在雍正拿出錦囊的時候,讓所有人都知道錦囊很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

    而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弘歷有口難言,各種揣測都紛紛湧了上來,最大的那條便是雍正很可能是要對付自己了。弘歷想開口撇清,卻怕最後自投羅網,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雍正得到了最大的主動權,而其余的兩人卻因為不知道雍正會怎麼出招,而只能處於被動的境地。

    洛寧得出這個結論,卻不知道自己心裡該放輕松,抑或是繃得更緊。

    如果這四句詩文是出自雍正之手,那麼應該是雍正這次真的鐵了心。

    某人看起來就很危險了。想到此,洛寧努力控制自己的臉色,希望不要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

    為了轉移注意力,洛寧開了讀心術朝著眾人散去。從雍正開了口開始,殿內眾人的無不戰戰兢兢,但凡有哪麼一兩分心虛的人,都怕雍正下一刻伸手一指,自己便入了邪鬼的行列。

    而弘時,便是其中之一。

    殿內因為雍正的話兒陷入了一片死寂,雖說弘時跪得筆直,但開著讀心術,洛寧自然也讀出了弘時心裡的忐忑——明明殿裡一個二個的證據都指向張起麟與弘歷,自己又怎麼會突然被點名了?現下殿內審問的事情與自己並無太大的干系,但弘時卻怕雍正點名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自從他中了“巫蠱之術”被查了出來而後又康復後,他雖收斂了不少,私底下的小打小鬧卻從未停過,萬一雍正全都看在眼裡,在這種節骨眼上被抖了出來,以後他的日子會更難過。

    此時弘時越想越害怕,眼睛不由自主的轉向自家額娘,終於發現自家額娘也看著自己,母子連心這話是沒錯,弘時見李氏看著自己的時候微微的搖了搖頭,頓時心安下了不少。弘時垂下眼,剛剛被雍正點名讓他有點自亂陣腳,此事自家額娘的確有參與,但是現在證據指向,所以他謀定而後動,等著雍正出招再行下著會比槍打出頭鳥要強。

    萬一雍正只是打算將渾水再攪渾,那他原本只濕了一點腳,卻因為衝動了自己跳下渾水,還不知道雍正究竟想把這灘渾水的攪得多深,萬一一個不小心成了滅頂之災,若到了那個時候,已經不是愚笨不堪可以形容的境地。

    不僅是弘時,其實殿內每一個人都有這種僥幸的心理,畢竟現在證據沒有指向自己,所以他們除了有那麼一點小僥幸,更多的卻是看熱鬧,包括洛寧自己,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雍正這一招,果然妙極。

    在場的人,也許唯一一個能夠低於惶恐的平均水平線的人,只有洛寧,因為就在剛才,雍正已經親自幫她撇清了。洛寧偷偷的在心裡畫了個十字,默默的說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只不過,為了完全撇清,洛寧還是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提心吊膽。

    話說弘歷並非沒有後招,卻沒料到李氏能這麼快給予反擊,直到他反應過來,他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不遑多讓的制造出更多的證據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氏不僅“找”到了他與張起麟暗通款曲的證據,就連雍正,似乎也打算落井下石。弘歷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直壓得他喘不過氣兒來。

    “怎麼都不說話?”殿內的低氣壓一直未能散去,雍正先前開口,但在那句話後,卻足足頓了有半刻鐘,由著殿內眾人的心思不斷的猜度他的話裡意思。

    究竟誰是邪鬼,誰是神?

    自然沒人敢認自己是邪鬼,但也不會有人衝出來帶神。

    洛寧卻覺得這樣的詩文,卻更像是出自福生寺的得道高僧之口,不僅提醒了雍正分清邪鬼與神,就算中間邪鬼作祟,最後卻依舊能撥.亂反.正。

    雍正換了錦囊的內容,那麼雍正心中的邪鬼所指是誰便顯而易見了。

    所以現在的亂局便是,就怕你不攪亂、不趟渾水,只要誰敢出手,雍正似乎就有把握將人揪出來。

    “不能說,不想說,抑或是不敢說?”雍正的話音裡帶著幾分嘲諷,“朕為何要將幾句話公之於眾?有沒有人能告訴朕,這幾句話裡的意思?”

    聽到雍正的話,洛寧的臉色有點古怪,只有她自己知曉,那是因為幾分幸災樂禍不能浮上面,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努力壓制住,她不太感想自己臉上究竟什麼表情,因為她正努力的讓自己面無表情。

    在殿內各人都努力屏住呼吸的時候,雍正開始點名,這一舉動讓眾人的呼吸開始紊亂起來——

    “弘時?”雍正望著依舊跪得直挺挺的弘時,突然發難。

    “兒子……”被雍正的聲音嚇到,弘時的聲音在發顫,半天發不出余下的話。

    等了半天的雍正嘴角扯了扯,轉而望著正低著頭的弘歷:“弘歷?”

    “兒子……”弘歷一咬牙,“兒子認為這幾句詩文的字面意思淺顯……”

    “淺顯?”雍正打斷道。

    弘歷心裡狂跳,卻不得不繼續接話道:“兒子只說字面意思,但僅寥寥幾句,卻……”弘歷說不下去了,這幾句話太過意味深長,無論他說什麼,無疑都會跳進雍正的陷阱。

    但是不答話,卻何嘗不是掉進了雍正預設的陷阱。

    雍正冷笑道:“何為邪鬼何為神?如果朕沒有理解錯,大師的這幾句,是在提醒朕,朕的身旁,既有鬼亦有神,對吧?”他沒有指著誰回答,因為跪在下面的幾人已經幾乎跪不穩,最為無辜的弘時,腰脊也近乎撐不下去。

    “那麼……究竟誰是鬼,誰是神呢?”雍正聲音輕柔,語氣卻極為凌厲,誰都不敢此時與雍正對視,因為敢,並不代表坦蕩蕩,更因為,在場的人沒有誰真真坦蕩蕩。

    沒人答話,雍正又自顧自的說道:“神鬼如何兩不分?這句便是在提醒朕,要分清鬼神,你們道,朕此刻有答案了嗎?”雍正頓了頓,語速又加快了幾分,“虧得最後兩句是‘但管信邪修正外,何愁天地不知聞’,換句話便是,你們誰有什麼心思,朕最後都能識破。”

    雍正冷哼了一聲:“弘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弘歷心裡翻江倒海,更讓在場的諸人皆出現了頓悟的神態,盡管眾人心中所想也許不一樣,但很顯然,弘歷大勢已去。

    刺人的目光都投放在弘歷的身上,弘歷深吸了一口氣道:“皇阿瑪,兒子有話要說,兒子不知誰是邪鬼,亦不知邪鬼是否真的存在,但兒子現下卻認為此事只是有人無中生有,又或者該這麼說,有人意圖挑撥離間。”

    雍正眼睛一眯,露出危險的目光。

    這一番說話雖然是弘歷放手一搏,但在眾人耳中,便更像是他在垂死掙扎,有幾人甚至露出了幾分不屑的表情,在雍正明擺著要對付弘歷的時候,他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想干什麼?

    李氏臉色一白,弘歷這幾句話,或許並非萬全針對她,但是錦囊卻是她帶回來,若說這挑撥離間之人,她自然排第一個。

    不過李氏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皇上,”李氏道,“奴婢有話要說,奴婢派人帶回來的香囊的顏色要深些,只是奴婢當初並未看到錦囊的內容。”所以她並不知道錦囊裡的內容。

    言下之意,便是有人刻意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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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7 PM

第111章 何人為神

    “齊妃,你的言下之意便是這錦囊被人掉包了?”雍正嘴角似笑非笑,只掃了李氏一眼,就讓李氏差點坐不穩。

    “奴婢、奴婢……不能完全肯定。”李氏支支吾吾的說道。

    “是嗎?”雍正語氣越發冰冷,“但為何朕卻覺得,這幾句詩文,極有道理。”

    他能由著你胡扯,由著你想要力挽狂瀾,但若是狂瀾過大,又如何能挽救?這分寸一直把握字雍正的手裡,只要他想,他能將你搓圓按扁。

    雍正並沒有給她繼續錦囊掉包的話題的機會,於是李氏也不敢隨意接話,但看這架勢,雍正似乎已經不管這錦囊內容掉包與否,亦把槍頭對准了弘歷,李氏又不甘心就這麼揭過了,就在她舉棋不定之際,雍正似乎已經不耐煩了。

    “張起麟,朕再問你一次,你與弘歷之間,究竟有無謀算那些個大逆不道之事?”雍正厲聲問道。

    聽著雍正的話,此時張起麟正死死的咬著唇,他剛剛已經承認了自己有參與這些事情,卻沒有直接供出弘歷,現在雍正這麼問,定然是已經不打算留弘歷,那麼他們之前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成功的機會。

    張起麟看了一眼弘歷,發現弘歷根本沒有看他一眼,但身上頹氣卻已經掩蓋不住。

    張起麟本想再幫弘歷一把,但卻沒能發現,殿內因為他的沉默已經寂靜了相當一段時間,沒能第一時間回應,便等同一件事。

    雍正忽然嗤笑了一聲,才將張起麟驚醒過來,他還想開口的時候,雍正的手狠狠的拍向了桌面上,“弘歷,張起麟可是默認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皇上,奴才並沒有……”眼見弘歷攥緊了拳頭,張起麟想要開口卻已經磕磕巴巴,最後連話都說不下去。

    事實上,弘歷現下最納悶的是,他與張起麟見面極其秘密,他亦刻意避開了人,又怎麼會被人知曉,他默默的環視了一周,目光止於雍正的神情裡對他的冷嘲熱諷。

    “為什麼?”弘歷莫名冒出了一句話,他的聲音莫無比的陰冷,似乎帶著無盡的絕望,讓在場的人皆心下一寒。

    雍正沒有答話,只是冷冷的看著自己曾經最看好的兒子。

    “為什麼?”弘歷抬起頭,怒目圓睜的望著雍正。

    雍正拿起一本書砸了過去,勃然大怒道:“孽障,你還敢問為什麼?你倒是說說看,朕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你何曾有珍惜過一分?”

    弘歷頹然跌坐在地上,心知他剛剛一松口,便大勢已去。

    事情開始急轉直下,在以肉眼可見得速度大逆轉。

    “兒子的確掉包了錦囊的內容。”弘歷冷然道,“但若非有錦囊這一出,兒子又如何掉包。”

    雍正怒極反笑:“只需你承認便可,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留了個話尾,卻令當事的某人不寒而栗。

    “兒子縱然調了包又如何?何為邪鬼何為神,皇阿瑪真的知曉麼?”弘歷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錦囊,本就是齊妃坑害劉答應的證據。”

    李氏臉一陣紅一陣白,但自然也不會讓一只落水狗繼續潑自己的髒水:“四阿哥,休要含血噴人,福生寺的大師親手交予本宮,本宮只是受人之托,至於劉答應,害劉答應的小產的不是你嗎,四阿哥?”

    弘歷呸了一聲:“劉答應的肚子究竟是怎麼沒了的,你比其他人更清楚。”

    李氏冷笑道:“四阿哥的髒水潑得可真順手,唐大人,交予皇上口供,你可有再留一份?證據在那兒,若非你將參艼當做人參送與劉答應,她又怎麼會因為嘔吐不止而小產,此事,張起麟不是已經默認了嗎?還容得你狡辯?”

    “最毒婦人心,齊妃,以前你害了我額娘還不夠,現下不放過劉答應,”弘歷道,“那‘錦囊妙計’本就是你一手策劃,那就是你想要嫁禍於人的證據,若非你挑撥離間在先,我又怎麼會一時衝動。若是我不動手,現下我恐怕是連自己怎麼死都不曉得。”

    好一個衝動!李氏忽然反應了過來:“四阿哥,你已經承認了你做了哪些齷齪事,為何還要拖無辜的人下水,若是為了你額娘,本宮現在就告訴你,你額娘本就罪有應得,當初她已承認,現下你卻算在本宮的頭上,這是何道理?”

    “李氏,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曉。”弘歷也撕破臉,“這些年來,你自問害過多少人,連我額娘……”他沉下聲,聲音裡甚至帶著點哭腔。

    見兩人相互指責,雍正沒有開口,似乎想要冷眼旁觀這殘局,這些年來李氏與弘時惡鬥,相互之間都知道對方不少黑歷史,這下開始互抖。

    兩人不急,但是有人急了,弘時在李氏准備回嘴的時候,忽然急急的低吼了一聲:“額娘!”

    李氏忽然噤聲,她本是氣紅了眼,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於是對於弘歷的指責皆沒有撇清,這下發現自己差點鑄成大錯,冷靜下來才看清楚了殿內的形勢。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每拍一次,便驚心動魄一回。

    “朕早就說過,今日你們讓朕看到一出鬼神如何兩不分的好戲。”雍正的聲音瘆人得荒,“若非你倆,朕亦不知這鬼神神鬼原來早就將朕的後宮攪得天翻地覆。”

    李氏變了臉色,開口爭辯道:“皇上,你休聽他胡說,他自知不保,便想拉人下水,他誣蔑奴婢的那些個事兒,奴婢自問從來並未做過。”

    “哦?從未?”雍正冷冷的反問道。

    從李氏被弘歷一同繞了進去,形勢便不對勁了。

    雍正的反問亦讓原本信心十足的李氏愕然,一時亦無法判斷,雍正到底有沒有心對付她。李氏的心越來越冷,特別是在回想自己剛剛在殿內與弘歷逞口舌之快時候的表現……

    李氏咬咬牙,“請皇上明察。”

    洛寧從頭到尾未發一言,事實上,殿內除了雍正、弘歷以及李氏的聲音外,鮮少有人發出聲音。她也有點摸不准,雍正究竟是想只針對弘歷,還是連帶著李氏也一同拿下。

    此事或許的確是弘歷沒能及時做好准備,但這次栽了,卻是因為雍正有心,可怎麼看,雍正本身就沒打算要插手李氏這條線,所以也許怪就怪李氏自己口沒遮攔?

    見雍正沒反應,李氏自然心有不甘,她那雙漂亮的眸子一轉,便看到了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洛寧,忽然計上心頭。就當她准備開口的時候,洛寧忽然說道:“皇上。”但洛寧這一聲後卻停頓了一下,讓雍正亦有些詫異。

    李氏本想請洛寧開口,既能打破現下殿內沉默的氣氛,又能讓眾人產生一定的懷疑,畢竟此事極為敏感,雍正並未將她完全劃入邪鬼的行列,此時如果她放下身段求洛寧幫忙,只要說一句“貴妃娘娘,你也說句話”雲雲就能把洛寧也一並拖下水。但這一計,卻完全敗露在洛寧的讀心術下。

    剛剛那樣的節骨眼,洛寧本來不打算插話,但是如果她不開口,李氏的計謀得逞,那她本來大好的局面,說不定就得歪一半了。

    洛寧本想著怎麼為自己圓話,哪知小腿忽然一抽,讓她臉色一變。

    “何事?”雍正沒能聽到洛寧後續的話,不由得轉頭看了洛寧一眼,於是就這麼巧,雍正便看到了洛寧變臉色的樣子。

    雍正又望了洛寧一眼,怕她是身子哪兒不舒服,便當機立斷道:“從現在開始,齊妃、弘歷、弘時三人禁足在自己的園子裡,至於張起麟等人,收押天牢,等候發落。此事你們將所有的證據都整理一遍,明日交給朕,至於其他的,容後再議。”

    雍正三下五除二就把相關人等給解決了,快得甚至讓人無法理清事情究竟是怎麼起的頭,洛寧那充其量只算得上半句的話,居然讓雍正一下就快刀斬亂麻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所有人都還出雲裡霧裡,沒反應過來的狀態的時候,雍正已經協洛寧先行離去,留下一殿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如果洛寧不是當事人,一定會吼一聲:這絕壁是爛尾了吧?!

    雍正帶著洛寧回她的住所,又讓其他宮人離開。而後不到一刻鐘,老太醫便匆匆趕到,一進來便讓雍正勒令他趕緊給洛寧把脈。

    洛寧心裡有點不安,因為除了剛才腳抽了一下,她的確沒有不適的感覺,但是現在她卻不知道應不應該對雍正坦白。重點是如果她不開口,老太醫也能檢查得出來她沒什麼事吧?

    洛寧正想著,發現老太醫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於是洛寧張口便道:“其實奴婢……”

    老太醫搶著說道:“娘娘本就氣虛脾弱,底子依舊有小寒,雖說幾個月前老臣曾經給娘娘補過,但因著後來事多,娘娘的身子尚未能補全,現下又懷了一胎,依老臣看來,娘娘還是得以溫補的方式繼續補身子。”

    老太醫這一開口,洛寧便把“沒什麼”這幾個字給吞進了肚子裡,只是越聽越不對,她身子又這麼虛嗎?

    “其實奴婢也只是稍微有些不適,”洛寧趕緊說道,“聽李老的話,想來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

    洛寧剛說完,兩個不贊同的眼神便齊齊朝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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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4:08 PM

第112章 降罪後續

    不管有幾個不贊同的眼神,身子還是洛寧自己的,她本就是想打斷李氏,自知也沒什麼問題,況且讀心術還告訴她,老太醫就是看穿了她的小伎倆才為她解圍,這會兒她也安下了心。

    雍正比自己更緊張,這個事實讓洛寧的感覺很復雜。

    看著雍正開始詢問老太醫這和那的,又讓汀蘭全部記下來不容有失,最後實在忍不住的洛寧終於給自己自辯道:“皇上,奴婢已經是三個孩子的額娘了……”絕對比雍正有經驗,現在看來自家小四是沒有問題的。

    然後,某人被雍正瞪了一眼。

    無奈之下,洛寧采取了曲線救國的戰略,把小包子們都喊了過來一個一個給老太醫把脈,最後還把依舊留在洛寧這兒的雍正也一道拉了過來,美其名曰道:“身為阿瑪可得說話算話,要做兒女們的好榜樣。”

    看著幾只包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雍正總覺得自己被幾只包子和洛寧合伙給坑了。

    “老太醫,阿瑪怎麼樣了?”小弘曄口齒還算清晰,就是開口的時候與口水黏糊在一起了,聽起來糯糯的很是可愛。

    老太醫徑自忽略了雍正的略帶警告的表情,又掃了洛寧一眼,最後看著正以期待的眼神望著他的小弘曄,“你皇阿瑪身子有點虛,需要好生調養”

    “阿瑪身子也不好嗎?”小弘曄還小,眨巴眨巴眼睛就反問,“也要和額娘一樣喝臭臭的藥?”

    “李老。”雍正“咳”了一聲,又丟了好幾個疑似警告的眼神過去。

    大了幾歲的小弘昊似乎沒有看到雍正這一出,趕緊給自家弟弟興衝衝的解答道:“弟弟,額娘不是身子不好,是又有了弟弟妹妹啦!”

    小元宵納悶了,“砰砰砰”的小跑到雍正面前,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妹妹麼?”又指了指小弘曄,“圓圓不是弟弟麼?”

    洛寧、雍正、弘昊、老太醫:“……”

    顯然以小弘昊是沒法解釋弟弟妹妹這個詞兒,他只知道元宵湯圓是弟弟妹妹,跟他一樣是從額娘的肚子裡蹦出來的……但為什麼額娘肚子裡的就是弟弟妹妹,這種這麼深奧的話題他是沒法明白的。於是他求助似地看著洛寧,洛寧呆滯了一下,慢吞吞的對著求知若渴的小元宵開口道:“曄曄是弟弟,元宵是妹妹,額娘肚子裡又有了小娃娃,他就是你們仨的弟弟或者妹妹。”

    看著似懂非懂的小元宵,雍正打圓場:“好了,以後你們可不要鬧你額娘,要讓她好好休息。阿瑪不在的時候,要幫阿瑪保護你們額娘。”

    雍正轉移話題的能力的確很了得,順著元宵和弘曄的話就開始教育他們要尊老愛幼,兄友弟恭,而自己的健康什麼的則是半句話都不提。

    到了晚上洛寧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的時候,雍正摸著洛寧肚子的手一緊,眉頭一皺,似乎有點不高興。洛寧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決定不直接挑戰雍正的神經。最近事情太多,雍正肯定忙得很,也絕對不想人指手畫腳,她現在如果再拿這件事煩他

    但如果雍正真的煉制丹藥,她就得想辦法阻止,

    見洛寧不說話,雍正正想開口,就聽見洛寧突然喊了一聲:“哎呀!”

    “怎麼了?”雍正被嚇了一跳,“又腳抽筋?”

    “……不是,”洛寧囧了一下,很快回道:“奴婢忽然想起,今日好像不應該讓弘昊他們知曉奴婢又有孕了。畢竟小孩子的嘴巴藏不住,說不得明日就傳了出去。”

    “不打緊,”雍正想也不想回道:“今日若非擔心你的身子,本來朕便打算當場處置了他們,待這兩人朕的旨意下了,你便不用再受著藏著掖著的委屈了。”

    洛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公司有人懷孕了三個月才肯告訴大家,說是寶寶小氣,若是太早說了出來,寶寶就會不高興,也不利於保胎。她這肚子才一個月不到吧,想來,這也不算是委屈。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洛寧有點困,就連雍正在她耳邊耳語的時候,她也只聽了一半,就敗給了倦意。

    雍正如何處置幾人,在第二日的時候幾乎整個後宮與朝堂都知曉了。

    弘歷給圈禁了起來,至於李氏則被遣送到了皇宮,雖然她的妃位並沒有被奪,雍正卻讓蘇培盛告訴她,雍正逢年過節都不想再見到她,還丟了一箱子經書給李氏,讓其好好的待在院子裡閉門思過誠心禮佛,少在那兒興風作浪。至於弘時,雖然並沒有被圈禁起來,卻也再一次被投閑置散,雍正似乎早就看出了弘時在背後的動作,直接將他暗地裡培植的勢力重新打散,苗頭再一次被扼殺在搖籃裡。不僅如此,雍正過後還一點一點的清算已經開始有站隊趨勢的人,當然這是後話。

    對於這三人,雍正沒有再一次拖泥帶水,這也似乎明著告訴三人,他們想要問鼎他身後的位置,再無可能。

    所以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不過因為洛寧在殿內突如其來的一句“皇上”之後再無下文,卻讓雍正判決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這少不了讓宮裡的人開始議論紛紛,眾人皆不知洛寧那一句話究竟代表了什麼,但僅憑兩字就讓雍正加快了決定,當今世上也許只有淑貴妃一人而已。而宮裡的風聲洛寧並非一無所知,但傳言的指向卻越來越向她已經越發穩固的地位發展,有幾把惡意中傷的聲音卻在一兩天內消失。

    話又說回來,其實相比起弘時等人被降罪,關於洛寧的傳言也就小巫見大巫,畢竟一次兩個成年皇子與一個後妃幾乎被連根拔起,影響究竟有多大?如果弘時與弘歷不算,雍正亦只有一個成年皇子弘晝,那麼雍正會將帝位交給這個總是沒個正經的荒唐皇子嗎?除了弘時之外,福惠也即將成年,福惠是敦肅皇貴妃的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兒子,又與淑貴妃交好,甚至可以說從小長在洛寧的身邊,但是洛寧卻自己有二子一女,這麼看來,形勢就有些微妙了。

    想來弘晝總是容易忽略的一個,雖然也有一個裕妃額娘,但兩母子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爭權奪利之心,而福惠雖然聰慧,但畢竟年紀還小,雍正這幾年身子不好,

    至少現階段看來,雍正並沒有對自家的四個兒子又任何的表示,但幾乎無微不至的護著洛寧,卻無一不表示著裕妃與弘晝這一支,能夠撿漏的機會並不高。

    經過弘時弘歷一役,朝堂裡裡外外的走向開始變得有點混亂,因為眾人摸不著雍正下一步究竟會如何走,但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時候,雍正卻暗地裡清算了不少人,似乎已經開始慢慢整頓整個朝堂的秩序。

    因為抽掉了弘時與弘歷的人脈,雍正很忙,而洛寧也不遑多讓,還好有一個比較聽話的裕妃在旁幫忙,還有一些諸如張起麟之類的已經被雍正自己清掉了不用洛寧動手,所以洛寧只從旁指揮,在幾日之內,總算將這些人留下的手尾給清理干淨了。但這並非最令她頭痛之事,最令她頭痛的卻是她得找個適當的時機公布自己有孕的情況,可劉氏剛小產不久,宮裡的風波剛平息了不少,於是洛寧每日在開晨會的時候開足了讀心術調查眾人的情況,自從有劉氏這個前車之鑒,是個人都知道這事兒便絕對不能大意,虧得害喜的症狀還未出來,還能讓她有時間考慮。

    而此時,提升份位的事情又開始提上了日程,齊妃雖然依舊是一宮之主,卻再也回不到權力的中心,現在因為少了齊妃,後宮主位便只有一貴妃,一妃,無嬪,若干貴人常在答應的格局,用洛寧的話來說就是人手看起來嚴重不足。由形勢來看,這絕對是大好的機會,而這段時間,洛寧與耿氏的宮裡幾乎是門庭若市,就算洛寧有時候閉門謝客,也有許多人在外頭等候。

    誰會晉位,先不說待遇大不同,有的時候一級絕對是天上與人間之差,比如從貴人到嬪,是一宮主位與什麼都不是的差別,於是這郭貴人李貴人傅貴人謝貴人是爭蹦了頭,至於其他的常在與答應,還不夠資格越級,其一不合禮數,其二雍正大抵也不會允許,但這嬪位究竟要如何處置,對外還是未知之數。

    但私底下,洛寧與耿氏擬好了名單,與之前有李氏有份參與抉擇的名單並無太大的不同,很快,名單便送到了雍正的桌面上。若非前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眾人早就升了份位,雍正也只是看了看洛寧擬定的名單過後,便點頭然後下旨。

    不日,旨意便下來了,這回有不少答應升常在,常在晉貴人,而被封嬪則有三位。

    不知是不是因為雍正也覺得後宮的格局有點單調,所以這一次一口氣晉傅貴人李貴人以及郭貴人。傅瑩與洛寧從一開始便交好,要說晉位其實已經是板上釘釘,她又得洛寧的暗示,但旨意還沒下來心裡也還是忐忑,這下旨意一下來,便想去找洛寧道謝,哪知她去到洛寧宮門口的時候,遇到了晉升為禮嬪和品嬪的李氏與郭氏吃了洛寧的閉門羹,而她沒想到是,連自己也吃了洛寧的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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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1 PM

第113章 長生不老

    話說洛寧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近幾日早晨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孕吐的症狀,頭一兩天的時候還好些,但也吐得七葷八素一塌糊塗,臉色極差,一開始還能用脂粉遮住,晨會過後就閉門謝客,但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洛寧沒多想就決定公開。

    這也是為什麼這日三位新晉嬪吃了閉門羹的最大緣故,洛寧沒有上妝,臉色很是難看,剛剛又吐得渾身無力,於是只好誰也不見,不過洛寧也不打算真的完全拂了三人的臉面,倒是派了蘭秀、汀蘭、小春子一道出來聊表安撫三人,見洛寧將身邊最為信任的宮人都派了出來,其鄭重其事的樣子倒讓原本就不敢怎麼樣的三人心裡又一次的舒服了不少。

    “娘娘沒事吧?”傅瑩擔心的問道。

    “雅嬪娘娘有心了,”蘭秀知禮的福了福身,“主子身子不大爽利,已經請了太醫前來,各位娘娘不必擔心。”

    禮嬪與品嬪自然不甘示弱的開始關心起了洛寧的身體,很是殷勤,生怕問少了會吃虧一般,兩人也知道雅嬪與洛寧交好自己不能比,只能從其他的方面加分,比如,貴妃娘娘身旁的這幾個。

    於是三人回來的時候手裡都拿得盆滿缽滿。

    見三人進來,汀梅羨慕的對著洛寧說道:“主子主子,這回派了姑姑和汀蘭她們,下次該輪到奴婢和小迎子了吧?”

    “自然有你們的份兒,誰都少不了,”洛寧懶洋洋的掃了蘭秀三人一眼,抿了口溫湯,又道:“新晉了這麼些人,興許還能再排上一輪呢,再說了,待明日本宮宣告本宮有孕之事,這送禮過門的人還會少麼?”

    一屋子宮人都開始熱血沸騰了,這可是洛寧開的金口能夠明目張膽的受賄,於是眾人開始齊聲高呼:“主子英明!”

    用別人的錢財替自己收買人心什麼的不要太給力!

    原來,洛寧本來就打算明日公布自己有孕的消息,不過她考慮的也很周到,這不總得給別人一個緩衝期不是,於是這天洛寧便請新晉位的一眾人等吃了閉門羹,但人家肯定是來送禮的,於是洛寧便讓汀蘭等人過去受受禮也好。

    要是別人真的以為她身子不爽利暗喜,結果卻發現原來她是有了身孕,其中的落差也是可想而知。洛寧惡趣味的想,這會兒她總覺得明日會有不少人目瞪口呆。

    話說翌,洛寧依舊因為害喜而導致臉色不佳,又僅僅是薄施脂粉,讓昨日就得到洛寧身子不爽利的消息眾人心中各有計較,而後洛寧開著讀心術把眾人都晃過一遍後,突然就開口道出自己有孕的一事,直接把一干人等殺了個措手不及。

    看著眾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的恭喜自己,洛寧彎著嘴角道:“本宮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適,無奈事兒太多,又得操心諸位姐妹晉位一事,昨兒個才讓李老給本宮看了看,不想又是一大驚喜,想必皇上應也是很高興。”

    然後,洛寧就聽到許多人在心裡腹誹皇上怎麼可能不龍心大悅之類的話。許多人更是暗恨自己的肚皮與洛寧的肚皮,重點是……洛寧的地位本來就已經固若金湯,現在這個子嗣,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耿氏想了想道:“娘娘,以往娘娘有孕,便不參與咱們這晨會,那麼這回兒,娘娘可有什麼打算?”

    洛寧微微一笑,說出早就想好的策略,“這些個日子本宮的確不便出席,便由耿姐姐代理就是,待本宮養得好些了再說,但這就還得請耿姐姐代為代領著雅嬪、禮嬪、品嬪三位姐妹一道熟悉宮務,有事再向本宮彙報即可。”三位新晉嬪可不是擺設,而眾人皆知道傅瑩近她,有傅瑩在,耿氏自然不敢隨便亂來。

    “奴婢遵命。”耿氏起身給她福了福身,畢恭畢敬,不驕不躁的樣子與她平和的心境的確表裡如一。

    但這事兒放在眾人眼裡,卻無一不驚詫,貴妃娘娘就這麼放了權?還是因為知曉自己的地位穩固而自信十足,畢竟裕妃娘娘可是現下唯一擁有成年皇子的妃嬪,撇出其他的因素不談,當下弘晝能夠即位的可能性遠高於福惠,雍正雖然對福惠相當疼惜,但八阿哥福惠距離成年還有一兩年呢,這洛寧究竟是怎麼計較的,又讓眾人開始疑惑了。

    那麼耿氏的態度呢?這裕妃娘娘又會不會趁機奪權?還是說……耿氏已經說服了洛寧支持弘晝?

    抑或是,這便是洛寧對耿氏的試探?

    須知雖然洛寧好像沒有做過什麼,但作為後宮現下最大的贏家,甚至連皇後娘娘都避到了暢春園,洛寧表面看起來再無害,私下會不會就是一只吃人的大老虎?!

    眾人心裡驚疑不定,但大家越多猜測,就越符合洛寧的心意。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洛寧嘴角的角度越大,她半眯著眼睛看著心裡不斷計較的眾人,揮一揮衣袖,不再理這群總是腦部過度,簡單來說就是“想太多”的寂寞女人們。

    之後的幾日,洛寧果然沒有出現在晨會上,但是想要拜見洛寧的人卻越來越多,最後已經不用再憋的雍正忍無可忍之下,把閑雜人等都限制在了圓明園的宮門外,其他的宮人洛寧想見便見,不想見便賞一碗閉門羹與人,總算是還洛寧半分清靜之地。

    其實懷孕對於洛寧來說絕對不陌生,拜現代計劃生育所賜,曾經以為自己撐死就生一個娃的洛寧現在是三個孩子的額娘,所以對於懷孕的過程可是非常熟悉,看著自己的肚子一月比一月越大,洛寧想起之前自己生元宵湯圓的時候似乎有點產前抑郁,不是擔驚受怕就是心情不好,這回倒不會,而且此番洛寧可是坐在了代後宮之主的寶座上,雍正依舊往常的慣例將她護得滴水不漏,甚至還借題發揮取消了九年的秀女大選,讓洛寧的日子過得舒心又自在。

    如果說真的缺少什麼,大抵便是雍正待在她這裡的時間少了點,但雍正待在後宮的時間也不多。

    洛寧出門不便,但是卻能透過讀心術知道院內院外的不少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寶寶的關系,洛寧甚至有時候能聽到雍正的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因為時靈時不靈,倒是讓洛寧有些懊惱。

    這些年雍正的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去年還大病了一場,不然不會讓洛寧晉位衝喜,又晉了好些個人,雍正是一個迷信的人,去年便隱隱招了好幾個道士進來,以他們的方法給他治療身子,但後來出了弘歷、齊妃之事,雍正後來甚至處死了幾個道士,只是接道士入園子卻沒有斷過,還越發有沉迷的趨勢,而且雍正不喜歡別人問起這些,洛寧怕問了引起雍正的反感,便不斷從蘇培盛那兒攫取最新的消息,她甚至一直在計劃著要讓雍正絕了對長生不老的想望。

    歷史上,雍正在十三年猝死,且原因成謎,民間更是編造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諸如呂四娘行刺雍正之類的原因,但雍正身體不好後喜歡煉丹卻是不爭的事實,於是在洛寧的印像裡,除了那些個不太靠譜兒的野史之外,對雍正死亡之謎的印像更多的是來自於雍正是服丹藥過量死亡的。

    後世證明,修道之人所煉制的丹藥成分幾乎不能進身體裡的,就算有毒的成分不多,但當這而有毒的毒素日積月累,那麼對於服用丹藥的人人來說不僅是種負擔,更會漸漸讓身子折損,又不是鐵打的身子,又怎麼能夠接受這些?加上雍正現在的表現,洛寧大概也斷定,這五年如果雍正繼續沉迷於長生不老術,最後歷史必定會回答原點,這絕對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

    須知曾經秦始皇想長生不老,派徐福帶著上千童男童女尋藥卻遍尋不獲,世上哪來的長生不老,就算有,真正的長生不老絕對不是靠什麼帶著火藥成份的丹藥,還不如好好的讓太醫診治身體,每日多多鍛煉斷鏈,養好身體,比起長生不老什麼的,絕對要現實得多。

    問題就在於,雍正未必懂。

    洛寧想了好久,自是不敢用自己的雙身子冒險,何況她的肚子已經圓鼓鼓了,其實她也不是近幾天才愁,但是這些日子卻特別愁,因為耿氏以及其他幾位嬪都曾經明示暗示雍正最近絕少進後宮的情況,眾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洛寧獨霸了雍正,沒想到一來二去卻發現冤枉了洛寧,只好再她耳邊不停的鼓吹,這些不溫不火的藥,卻逼得洛寧不得不上梁山。

    這日,洛寧正煩惱著,卻被小弘昊的某個舉動給觸碰到了那靈光一現的點。

    雖說小弘昊沒事就眯著眼睛,對著誰都一副笑嘻嘻的應腦瓜子,與他家阿瑪有點笑面癱的感覺完全不同,但小弘昊的喜好卻從了雍正。

    比如父子兩人都很愛狗。

    雍正在圓明園裡養了許多狗,在洛寧眼中,雍正絕對是一名狗痴了,奉行貓與狗都是人類朋友的洛寧雖然比較喜歡貓咪,但對於毛茸茸的寵物還是很有好感。

    但通常在洛寧有孕的時候,雍正卻不會讓洛寧去接觸這些個小動物,小弘昊自己沒養,卻很喜歡自己跑到雍正養狗的地方觀摩,這天小弘昊興衝衝的跑回來撒著嬌對洛寧說有只狗狗產下了寶寶,卻一下讓在敷衍著自家小娃兒的洛寧醍醐灌頂,隨機猛的在小弘昊軟軟的小臉蛋上糊了一臉口水。

    可憐小弘昊原本見洛寧郁郁寡歡(?)才想說些趣事兒給自己額娘聽,誰知自家額娘突然睜大了眼睛後就開始抽了風,還把小弘昊嚇了好大一跳,不過小弘昊臉皮也忒厚,雖然不好意思,卻硬是只讓臉上的紅色淡成了粉色,整張臉粉粉嫩嫩更是可愛。

    “額娘額娘,你在想什麼?”小弘昊被啃得連說話有點不利索,帶著一臉疑惑看著洛寧。

    “額娘覺得小弘昊是額娘最貼心的乖寶,”洛寧興致勃勃的說道,心中不斷的想著自己靈光一閃冒出來的想法,雖然有些殘忍,但是卻顧不得這麼多了,雍正的身子顯然重於一切。

    洛寧的計劃並不復雜,往簡單的來說,用雍正的心頭好嘗嘗雍正所看重的東西,至於結果,洛寧大概也能預估出來。狗嘗丹藥,雖然丹藥裡的毒較為細微,但對於狗來說,就算不能致命,但影響必定不小。

    主意既定,洛寧讓人先探清楚了秀清村那頭的情況,去年的祈福法會在這裡做准備,之後洛寧便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過哪兒,雍正又將那地兒看得相當緊,讓洛寧派去的人打探得相當艱難,但好歹最後還是讓洛寧探明白了她想要知曉的最重要的一點——煉丹後所煉出的廢掉的材料會被扔到哪裡。

    另一方面,洛寧開始打道士的主意,單憑著這些犬類,恐怕不能讓雍正完全絕了這些個年頭。

    首先得讓雍正知曉丹藥是有害的,然後再讓他明白連道士也是有害的,雙管其下,至少絕了雍正煉丹的念頭,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

    道士什麼的其實不難,參考著以前年氏鈕鈷祿氏李氏的各種手法,洛寧迅速的制定了一個方案。

    雍正不是在煉丹嗎?接觸的都是道士,後宮中總有人難耐寂寞想要得到皇上的寵信,現在敬事房沒個用處,那麼道士也就有了同樣的功用,洛寧便在幾個妃嬪面前有意無意的提及了一些皇上與道士的事情,不得不說洛寧的心理戰打得幾位漂亮,很快就真有人跑去賄賂道士。

    洛寧的這一手,卻差點讓後宮再掀風雲。原因就在於此時的洛寧沒法侍寢,這空出來的時間眾人自然是爭崩了頭、撕破了臉,園子裡的爾虞我詐層出不窮,最後甚至有人想要誣蔑對手給雍正帶綠帽子。

    洛寧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始收網。

    而首要拉過來做援手的,就是老太醫。

    這麼多年來雍正一直很信任老太醫,但最近幾個月卻因為沉迷與煉丹而與老太醫在丹藥的服用上有了分歧,而有那麼幾分疏遠,但雍正卻一直讓老太醫給洛寧養胎,也就證明了雍正對老太醫還算信任。

    不過雍正這麼做,的確是有幾分傷了老太醫的心,盡管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

    趁著老太醫給自己把脈的機會,洛寧趁機道:“李老,最近皇上的身子如何?”

    老太醫連頭都沒抬,只淡淡的回道:“娘娘可是在打趣老臣?”

    “本宮見皇上最近氣色時好時壞,才想問問李老可知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寧臉上帶著幾分嚴肅。

    老太醫聽洛寧的聲音不對,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洛寧,“孩子很健壯,娘娘最後幾個月還需要控制飲食,切莫讓小阿哥或者小公主身子過大。娘娘的身子老臣只是知曉,老臣的確是不知皇上的身子如何。”

    “本宮希望皇上龍體康健,”洛寧意味深長的開口道,“更希望李老能多放些心思在給皇上的調養上頭。皇上的龍體安康,便是天下蒼生的福氣。”

    老太醫還想開口,洛寧便打斷道:“本宮是說日後。”不是現在,待她將那些道士丹藥什麼全部一掃而空以後,老太醫得趕緊給雍正看看身體,別給那些丹藥折損了龍體。

    老太醫一怔,似乎不明白洛寧的意思。

    好一會兒,老太醫才輕聲道:“娘娘可有把握?”

    洛寧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只道:“還請李老多擔待。”

    既然洛寧都這麼說了,老太醫自然沒有再推辭之理,何況他本身是非常欣賞洛寧這個年紀雖然不大,卻很懂人心(?)的妃嬪。更何況老太醫也想雍正好,不想看著雍正走向那條不歸路。

    “娘娘若是有用到老臣的地方盡管開口。”老太醫想起了這些日子從太醫院聽到的那些個後宮中的暗湧,忍不住開口道。

    這會兒倒輪到洛寧呆滯了,因為老太醫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說這樣的話,即使他的確對此充滿憂慮。

    恐怕這次,老太醫是真的為了雍正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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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3 PM

第114章 是神隊友

    在關鍵的時候,一個神一樣的隊友總是特別靠譜,洛寧在宮裡的隊友少,但不代表她宮外就沒了個依靠。身處高位,娘家總是在關鍵時刻特別特別給力,想來這麼些年,洛寧的娘家幾乎就沒給她出過大亂子,就是富察家嫡系那脈也沒跟弘歷有多少牽扯,所以無論洛寧何時想找幫手,總不會漏掉自己娘家。

    洛寧的阿瑪不顯山不露水,官位權力不及朝廷重臣,即使女兒是當朝天子最寵愛的淑貴妃,亦不鹹不淡不喜不悲,在朝堂內的能力雖與富察家嫡系有一段距離,但現在這官職的確埋沒了他,曾經有一段時間雍正有意想要給他升官進爵,但後來岳婿之間私下談過了幾句,也不知道怎麼了雍正便打消這個念頭,洛寧的額娘居然也沒怎麼遺憾,最後那機會還直接讓給了富察家的幾個小輩。

    洛寧有時候回首當初,想來從最開始自家額娘的在選秀上的安排就能看出來,她不願自己女兒入宮當皇帝的妃子,充其量只求其能成為一個閑散宗室的嫡福晉,後來女兒陰差陽錯的進了宮,喀爾拉氏又教了洛寧入宮裡頭的許多足以自報的手段與“便利”,由此可見她這位便宜額娘絕非攀名逐利之輩,只是她安於本分抵得了名利的誘惑,卻也絕不缺心眼,這麼些年來,喀爾拉氏只想讓至親過得好些。

    攤上這麼一對父母,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後宮第一人,若是原身的洛寧,又該有如何的光景?就算不如自己開了外掛,想必也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想好該怎麼做,洛寧便派人到娘家傳話,自家三個小包子想郭羅瑪嬤了,讓自家額娘找個時間過來一趟。

    隔日,喀爾拉氏就帶著一個富察家的小娃娃進了圓明園,按照輩分,應該算是洛寧的表侄,年歲不大,只比小弘昊大一歲,生得圓頭圓腦,看起來憨憨厚厚的甚是可愛,三個包子從未見過圓滾滾的小孩,最後小元宵還按照以前耍大哥和小哥的方法抱著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把他撞到了桌腳上,小孩也不哭,只是暈乎乎的站不起來,把包子們都笑慘了,幾個小孩一下就玩到了一塊,把空間留給了喀爾拉氏。

    兩人閑話家常了一會兒,洛寧便迫不及待的打斷了自家額娘絮絮叨叨的關心,她心裡急,想著待事情完結、她也生完了包子後便找個時間申請出宮回娘家一趟,想必雍正應該也會願意,到時候再好好聚一下也不遲。

    洛寧很快進入了正題,按照她的計劃,她想讓額娘幫忙找一些外頭煉丹的例子,最好便是那些在服用過丹藥過後發現自己身體不正常的案例,洛寧提供了一個地點,便是雍正所用的道士所在的地方。

    “額娘,此事事關重大,切莫泄露半句,你們最好不要親自出面,找幾個可靠的人去打聽,若是有,就……”洛寧的聲音越來越低,神情卻越發嚴肅。

    她需要給雍正一個警醒,就必須要找到一些丹藥對人體有害的例子,特別是能明明白白的告訴雍正,長生不老絕對是痴心妄想。

    其實洛寧心裡真想給雍正吐槽,這只是穿越故事,不是修仙故事,哪來的什麼長生不老。

    喀爾拉氏沒想到洛寧傳她進宮居然是為了這麼重要的事,一時握著洛寧的手抖開始冰冷。“洛寧,這會不會過於冒險?”特別是洛寧在宮裡,如果一個不好被雍正發現,那麼就算洛寧現在還有身孕,也會被雍正疏遠,那麼洛寧現下所擁有的優勢,便很可能化為烏有。曾經的鈕鈷祿氏與李氏就是兩個活生生的例子。

    洛寧仗著有讀心術倒也不怕,而且經過這些年得淬煉,洛寧在這些事情上已經不敢再掉以輕心,雖然累是累點,但是總比被有心人士利用比較好,所以在這一點上,洛寧是投下了十二萬分的心,生怕出了一絲差別。

    “額娘不必擔心女兒,茲事體大,女兒有分寸,此事女兒必須要倚仗阿瑪額娘,反倒是額娘讓阿瑪在外頭要小心行事,切莫暴露了自己。”洛寧阿瑪行事其實還是相當謹慎的,所以洛寧也只是稍微叮囑了幾句。她自覺自己所做的事是有私心,卻絕對不是要害雍正,但現階段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果她想日後的日子有人護著,享受現在所有的一切,那麼這個計劃勢在必行。

    “額娘,寧願放棄了,也不要暴露了。”洛寧想了想又鄭重對自家額娘說道,她沒有對喀爾拉氏說出自己的全盤計劃,但由於整個計劃牽動於她一人,所以絕對不能給人落下把柄。

    “額娘自是知曉,只是你自己也切記要小心,千萬別太過於輕信他人。”

    “嗯。”洛寧輕輕點頭,“額娘,若是宮裡有什麼事,女兒會派人立刻告知與你,你們也得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宮裡的情況。”

    最後娘倆又說了一些體己話,洛寧讓人把四個小孩帶回來又玩了一陣,便讓自家額娘回去趕緊布置了。

    時間很緊,但自家阿瑪額娘卻並沒有給洛寧失望,不到五日就按照洛寧提供的資料,將丹藥害人的事情查了個七八分,別看只有七八分,也已經足夠洛寧行事了。

    宮裡的鬥爭正進入白日化,洛寧趕在了有人真的要給雍正帶綠帽之前,把事情都截住了。

    事情的開始,便是洛寧拐了好幾個彎,差人買通了一個伺狗的小太監,讓他帶著雍正的狗朝著放著煉丹廢料的地方遛去,開始倒沒怎麼樣,但隨著兩三日後,好幾只狗一蹶不振,渾身抽搐,而還有幾只卻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狂吠,聲音響震了半個圓明園,吵得人不得安生,自然也將雍正驚動了。

    此時有人便道,莫不是這狗在發狗瘟,這話一下就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雍正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便讓人趕緊隔離了這些狗,又趕緊派了好幾個有經驗的人查看究竟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查來查去,發現這些犬其他的地方一切如常,除了遛狗的方向變了,於是有心人一往下追查,便發現最近變換的地點有貓膩。

    這些人自然要盤查負責管理的小太監為何改地點,小太監心知若是實話實說,最後的下場定然連這些狗都不如,自然不敢道出原委,只道有一日他正在遛它們的時候,一只狗忽然拖著他朝那兒走去,他那時候便想,興許是那兒有些什麼個味道引著這些大狗小狗去了。小太監也是很委屈:“莫說是這些個祖宗,就是奴才自個兒,去了那兒也暈暈乎乎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奴才見這些個祖宗喜歡那地兒,便大膽的提議帶著它們一同過去,哪知……”

    負責調查的人很快自然就查明了那地兒究竟是什麼地方,正躊躇要如何稟告雍正的時候,一只萎靡不振的狗,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身體發顫了小半個時辰過後,居然就斷了氣兒,這下好了,雍正愛狗人人皆知,這些個狗絕對是他心愛之物,前些個日子還活生生的,聲如洪鐘,生機勃勃,現在卻冰冰冷冷的,雍正當下就發了脾氣,說要治這些個伺狗奴才的罪,卻被負責的官員給大著膽子攔了下來。

    有人開口,洛寧在適時補一句便看起來沒這麼扎眼,雖然雍正氣在頭上,倒也未至於是非不分,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確不能怪小太監,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小太監自知逃過死劫,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種下場已經是最好了,此時眾人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些狗上了。

    此事這麼明顯,眾人又怎麼會嗅不出來其中的機會,於是一個兩個出頭鳥便開始向雍正進言希望能給雍正留下個好印像,若是最後立了功,說不定之後的日子就平步青雲了,這一條,同樣適用於朝廷與後宮。

    隨後事件開始升級,雍正心愛的狗死了兩三只,有些只有輕微症狀的狗還是軟趴趴的,有人又得知那遛狗的地方原來是距離放置煉制丹藥廢料的地方不遠,便開始做起了文章。

    事情的態勢比起洛寧想像中還要好,等於洛寧掀起了一個頭,後面都有想要表現的人開始收拾,這無疑是給予了別人機會,但是只有這樣,洛寧也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畢竟一個不慎,此事會怎麼收場自然是未可知也。

    事情正在越演越烈,而就在此時京城的東南角忽然開始爆了一系列的中毒事件,京城的東南是京城道觀聚集地,這時候鬧中毒,時機未免太巧了些,但人家是實打實的中毒,不是裝的,還驚動了官府,這官府一查,發現這些人皆是吃了道觀所煉制的丹藥所致,前陣子一直隱忍不發,這些日子他們的家人發現了他們臉色不好,甚至有人的症狀與雍正的前幾天死去的狗一般,嗅覺不是一般靈敏的大小官員開始上奏章強烈要求雍正徹查這丹藥究竟有些什麼,把雍正弄得煩不勝煩。

    但事已至此,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丹藥這個靶子,再加上雍正終於看到了各種例子弊端,本來就因為死了心愛的狗而惱怒以至於對丹藥的用處開始產生動搖,這下是順水推舟下找了罪魁禍首。這一下,這群道士的罪名就大頭了,謀害皇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事,但人家是冤枉啊,他們歷代祖師爺都是這麼煉丹的,於是

    事實上,讓雍正惱羞成怒的是,雍正把這群牛鼻子都抓起來的時候順便查抄了他們屋裡,竟然發現許多宮中物件,這一查不得了,後宮中有份送禮的人幾乎人人自危,差點又引起了一場風暴,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的雍正這下絕對再也不姑息這群牛鼻子了,不僅處置了眾人,還直接下令舉國上下不能私下煉制丹藥,一經發現處以重罪,此時真的有人將丹藥成分分析出來,雍正又下了一道旨,讓全國都知曉丹藥的危害。是以雍正也不怕這些個醜事外傳,反而民間傳誦著雍正是知錯能改的君主典範,民間更是一片大好的聲音。

    洛寧這一仗,可謂贏得相當的漂亮。

    前期准備是辛苦了些,後期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夷平了自己的障礙,所謂十年功大抵就是這麼回事。

    讓老太醫給雍正把上了脈,洛寧的心頭大石才總算落了一半,所幸雍正的身子雖略微有些虧損,但是若是日後的日子小心調養,不再鬧些麼蛾子,雍正的身子還是能好起來的。從老太醫那兒知曉此事後,這心頭大石才總算完全落了地。

    因為雍正與老太醫又恢復了昔日的友誼,所以這陣子老太醫連吃糕點也吃得特別的利落,差點叫洛寧想就此打住,不提供糕點了,省得老太醫吃多了糕點對身體不好。

    “娘娘不必擔憂,老臣並非能醫不自醫之輩,”這潛台詞便是,你再來幾碟我也照樣把他們都掃蕩光。

    “李老可是心情不錯?”洛寧明知故問道。

    “老臣謝過娘娘。”老太醫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但兩人皆心知肚明。

    “李老只需用心給皇上調養便是對本宮最大的謝意。”洛寧微笑道。

    老太醫認真道:“老臣自當盡力。”

    洛寧這會兒是大腹便便,肚子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懶,有時候睡迷糊了,大半天就這麼過去了,雖然很想找時間監督雍正飲食規律多鍛煉身體養病什麼的,但無奈力不從心,有時候甚至連跟著幾個包子玩著玩著頭就開始釣魚了,兩三次後,幾個包子居然也很體諒洛寧,有時在洛寧休息的時候,呆在旁邊的三人就會降低音量,小弘昊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玩兒。

    雍正進門的時候,便看到三只包子自娛自樂,一旁洛寧小憩的場景,三只包子還有志一同的用食指豎在嘴巴前,讓他不要出聲。

    小元宵就快步的走向雍正抱著他的大腿撒嬌,小弘曄看了看雍正,又看了看自家大哥,隨即決定還是留守在自家大哥身邊。小元宵低聲道:“阿瑪阿瑪,額娘睡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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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4 PM

第115章 高能預警

    雍正抱起女兒,點了點她軟軟的小鼻子,也跟小元宵一般壓低了聲音道:“阿瑪知道了,不吵。”小元宵蹭了蹭雍正,大大的笑臉表示自己很滿意,她扯了扯雍正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家大哥和小哥,示意雍正過去。

    就在此時,本應該睡得很香的洛寧忽然發出了一聲抽氣的聲音,這一下自然把屋子裡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雍正趕緊抱著小元宵朝著洛寧走去,近看發現她睡得似乎不大安穩,那雙有著美好弧度的柳眉微微蹙起,鬢角若隱若現似乎還閃著晶瑩的珠子。

    雍正心下一沉,莫不是在做噩夢?洛寧有孕,不經嚇,若是他繆繆然叫醒她,說不得會嚇她一跳,於是雍正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弘昊哥倆快步走了過來,三個包子不明所以的看著洛寧,似乎也心知洛寧睡得不怎麼安穩,小弘昊想了想扭扭屁股爬了上榻子,很輕很輕的開始在洛寧的手臂上開始一下一下的拍。

    這回的洛寧還真是在做噩夢,一開始這夢倒不怎麼囂張,只是讓洛寧渾渾噩噩的回到了現代。此時的洛寧依舊在公司穿著ol裝每天跟人家拼業績拼效率的時候,回到自己真正熟悉的地方,洛寧狠狠的打了個寒顫過後血液開始沸騰,但在欣喜過後,卻有點懵。

    她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以前是做夢。

    到底有哪裡不對?

    又好像,哪裡都不對!!!

    “吉祥吉祥?你怎麼了?”旁邊的同事面帶擔憂的看著明顯走神的洛寧,“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擔心今天要去見的那個喜歡在雞蛋裡面挑骨頭的烏副總?”

    洛寧一愣,她的記憶顯然完全銜接不上這裡的時空,但很快她就知道同事說的究竟是誰,因為在同事的記憶裡,她能很迅速很明白的找出這個烏副總是哪位,包括她的那些華麗麗的吹毛求疵事跡。

    等等,信息量過大。

    她的讀心術還在?這掛開得還真大。但是在她的記憶裡,她就從來沒有一個姓烏的女客戶,於是這是在鬧哪樣啊?難不成她又穿越到另外一個不同的時空嗎?

    這次又是穿越大神在搞鬼?那小四還在她的肚子裡嘛?洛寧想了想,找同事借了一面鏡子。

    好吧,這是一張她用了二十多年的臉蛋,雖然看起來該死的又陌生又熟悉,不過……

    難道她真的回來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不回來嗎?

    然後呢?難道就沒有然後了嗎?

    想來想去,洛寧又給自家父母打了個電話,但冰冷的女聲卻無情的告訴她號碼有誤,洛寧試了好幾次,只要是父母親戚的電話,都非常詭異的不通。

    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慢慢在洛寧的身旁蔓延,因為此時此刻,她依舊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蘇吉祥,還是富察洛寧。

    見洛寧這樣的狀態,同事自然是擔心透了,可當洛寧一說要請假,同事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明白的告訴她,絕對不准走,不然她就死給她看。

    這種威脅洛寧只當是開玩笑,剛想站起身,一把剪刀就橫在了同事的脖子上,還是刀刃直接貼上了皮膚的狀態。這一手,直把洛寧給嚇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來,就這麼恍恍惚惚挨到了中午,洛寧是被同事拉著走,才來到了約定好的餐廳。

    兩人來到預訂好的卡位,客戶還沒到,想起對方超級挑剔的個性,同事自然忍不住擔憂,嘰嘰喳喳的不斷的說著話:“吉祥啊,你說她又會出什麼難題給我們?”

    洛寧連計劃書都沒翻,人也從沒見過,她心裡有事,本來就渾身不自在,同事還不斷扯著她說話,洛寧正想敷衍幾句,然後借尿遁走人,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准備開口的時候,一陣怨氣朝著她劈裡啪啦的衝了過來。

    洛寧和同事都沒能忍住惡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同事一把揪著洛寧的手,顫著唇道:“來了,來了,鎮定鎮定!”

    來者不善!洛寧開了讀心術,但由於兩人距離過近,所以無濟於事,不過洛寧還算幸運,在對方踏著十寸花盆底大步朝她走過來的時候,洛寧發射性的朝著旁邊一躲,堪堪躲過一杯冰水,但同事顯然沒這麼好運氣,冰水朝著椅背潑去,濺起的水花差點將同事的妝容給弄花了一半,嚇得同事花容失色之余,尖叫著飛奔向了廁所。

    事情的走向開始有點詭異。

    洛寧目瞪口呆的看著烏喇那拉氏的一身朝服妝容,那張永不失氣度的臉上現下氣得鼻子都歪了,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笑著哭還是想哭著笑。

    “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本宮的面前!”烏喇那拉氏副總見潑水無效,拿起杯子就朝著洛寧砸下去,“你搶了本宮的老公,怎麼還敢躲,富察洛寧,你怎麼不去死!”

    靈巧的躲過了杯子,洛寧壯著膽子道:“滾蛋!搶你妹啊!你老公誰啊?我搶毛線啊搶,又不是雲卷卷!”雖然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但是問題是,她的外貌不是蘇吉祥嗎?所以烏喇那拉氏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

    這tm的就是夢吧?!

    意識到不對勁的洛寧拼命自然想要醒過來,但烏喇那拉氏哪裡容得她瞎想,見接二連三的沒法得手,烏喇那拉氏干脆朝她狠狠的撲了過來,饒是洛寧開著讀心術勉強躲過了對方的飛禽大撲,還是被撞得差點摔在了地上。

    洛寧一邊爬起來,一邊怒氣衝天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找錯人了女士!本人蘇吉祥!不是你想找的什麼富察洛寧。”

    “別以為你換了個殼,本宮就看不出來你是誰!”烏喇那拉氏惡狠狠的說道,“你個小三,你以為你就打敗了本宮就能得到本宮的老公了嗎?哼!本宮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烏喇那拉氏的表情陰狠得猶如地獄裡的修羅,周圍開始陰冷,被這種略恐怖的氣氛所攝,洛寧的意識想要挪開自己的身體,但身體卻怎麼都沒法配合。

    “本、宮、就、要、跟、你、同、歸、於、盡!”烏喇那拉氏冷笑的看著洛寧,一字一句的說道。“很快,你就能來陪我了!呵呵呵呵呵——”

    呵你妹啊!洛寧在心裡偷偷豎起了中指。

    “我知道你是夢!給我滾!”洛寧費盡全力的吼道,但卻依舊阻止不了烏喇那拉氏一點一點的逼近,陰影幾乎完全籠罩了不能動的洛寧,就在此事——

    啪——

    啪——

    啪——

    夢境一點一點的坍塌,好像被什麼東西拍碎了。

    烏喇那拉氏自然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從坍塌的夢境裡出來的那一刻,洛寧睜開了眼睛,此時她心跳如雷,全身都在發顫,還在大喘著氣,而那只溫暖卻幫她拍碎了夢境的手卻一直很溫柔的拍著她的手臂,似乎給予她安慰與力量。

    洛寧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失焦的眼睛正在慢慢的恢復,眼睛裡開始清明了起來,洛寧的腦子裡還在想著烏喇那拉氏說要跟她同歸於盡的事情,有那麼一瞬間又開始心慌意亂。

    直到,看到了四雙擔憂的眼睛。

    “怎麼回事?”雍正皺著眉頭說道。

    “額娘額娘,你做惡夢了嗎?”小弘昊抱著洛寧的手臂,小元宵拿著小帕子,費力的給洛寧擦著汗,小弘曄正撅著嘴看著自家小妹,似乎不滿沒有搶到給洛寧擦汗的工作。

    面對自家包子,洛寧自然不想讓他們擔心,她慢慢的坐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額娘沒事,你們別擔心,額娘只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除了結尾不論,那的確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夢。洛寧心有余悸,也不願意再想夢中的內容。

    “會飛天嗎?”小弘曄頓時睜大了眼睛,“曄曄也做夢夢!夢裡曄曄會飛飛飛!”說著,小弘曄原地轉了好幾圈,還是雍正看他暈乎乎的及早拉著他,不然弘曄小哥一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每次醒來都看著自家兒子在賣萌,這種感覺自然好得不能再好了,洛寧忽然覺得被治愈了一半。

    坐在榻子上的雍正雖然無聲的握著洛寧的手,但存在感極強,厚厚的手心上熾熱的溫度讓她那被嚇得冰冷的手開始慢慢的回溫,洛寧想起了剛才那個夢,頓時有些退縮,但她的手一動,雍正似乎看出了她所想一般,握著她的手的力道慢慢的加大。

    洛寧的心漏跳了幾拍,但她也不敢看著雍正,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三只包子的身上。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的讓人心煩意亂,洛寧開了讀心術,好不容易恢復血色的臉忽然一白。

    蘇培盛匆匆的走了進來,喘著氣兒直接跪在了地上,聲音不穩道:“皇上,皇後娘娘病危了。”

    洛寧那只被握著的手忽然一痛,然後慢慢被松開,漸漸失去的溫度的手心讓洛寧悵然若失。

    雍正半天沒有說話,三個包子都是小人精,見自家阿瑪臉色瞬間變得比剛剛做了惡夢的洛寧更難看,當下也嚴肅著一張包子臉。

    “洛寧,你留下來。”雍正忽然開口,然後又對著蘇培盛吩咐道:“准備到暢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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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4 PM

第116章 皇後薨了

    無論烏喇那拉氏的病情是否惡化下去,這頭洛寧也得帶著各宮妃做准備隨時做好應對,雍正離開她的院子後,洛寧便立馬派人去通知耿氏等人過來商量對策。

    事實上,暢春園那頭的消息並不十分明確,眾人也沒能第一時間得到資料,不過原來在每一位宮妃發表了自己的憂心忡忡過後,時間過得飛快,沒過多久天就黑了下來,此事,雍正派人傳話回來讓眾人留守暫不用動,暫且洛寧趕緊打發了眾人離開,生怕眾人留著不走,本來她就困得不行,下午的時候又做了噩夢,再得了暢春園那頭的消息,一整天心神不寧不說,晚上躺在床上都似乎能看到烏喇那拉氏那張猙獰的臉。

    洛寧知曉烏喇那拉氏是雍正九年下半年才過世的,但是具體時間卻記得不大清楚,她依稀記得現在這時間好像差得有些多,現在不過是雍正九年的上半年,但烏喇那拉氏久病不愈,身子本來就差,前些個日子圓明園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洛寧派人過去也僅得了一句本宮知曉作為回應便再無其他,如果烏喇那拉氏真的此時出事,倒也並不十分意外,就是早上的夢有點太過湊巧。

    人年紀大了就總有那麼一天,何況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烏喇那拉氏,所以不厚道的說一句,烏喇那拉氏早點離去對她絕對是一件好事,至少兩個人都解脫了,她也不必再提心吊膽。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洛寧多心,在那個噩夢裡,烏喇那拉氏曾經說過一個詞語——

    同歸於盡。

    於是洛寧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也許只是個夢,但她也不得不小心,撇除其他不談,光身懷六甲這一點就值得引起她最大的警戒心。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洛寧便讓蘭秀伺候著起身走走,她先到自家三個小包子的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便在外頭的亭子裡坐下。

    夜晚有點清涼,蘭秀連忙拿出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

    洛寧的手下意識的落在蘭秀給她系綢帶的手上,她手上的冰涼溫度讓蘭秀不由自主的覆上了洛寧的手,給她暖手,“主子?可是心裡有事?”

    洛寧的嘴角扯出一個苦笑,“若我說無事,必定是在撒謊,今日皇上走得如此急,真不知皇後娘娘那頭……”

    “皇後娘娘必定吉人自有天相,主子也不必太過憂慮,主子還有身孕,還是不宜過於操勞。”蘭秀柔聲道。

    洛寧道:“本宮又如何不知,只是今日本宮整日心神不寧,下午睡了一覺,卻也是噩夢連連,你道這如何是好。”

    “奴婢認為娘娘就該喝下一劑安神藥,切莫胡思亂想便是最好的。”蘭秀不知洛寧噩夢,不過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洛寧不安的心情,現下洛寧是雙身子,前一次有身孕的時候,洛寧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喜歡胡思亂想,這次烏喇那拉氏病重,洛寧又心神不寧,保不齊會有些負面想法。

    蘭秀正在一旁安慰,夜色中忽然一陣躁動,遠處隱隱約約的有人朝她這處小跑而來,洛寧開了讀心術,這才發現原來是小春子到了——

    雍正回來了。

    小春子帶來的消息讓洛寧有點吃驚,“那皇上究竟怎麼說?”

    “主子該問皇上有沒有說些什麼,據聞皇上回到園裡,卻一言未發,蘇公公那頭亦什麼都不肯透露。”小春子低聲答道。

    洛寧擺擺手,“不必擔憂,咱們暫且靜觀其變就是,萬一……本宮也好做好准備。”

    小春子摸了摸頭,看著洛寧的大肚子,一臉擔憂道:“主子知曉靜觀其變便好,夜寒露重,外頭還是不宜久留。”

    蘭秀在一旁幫腔:“主子,奴婢還留著上回李太醫給主子的安神藥,不若還是用些,養好精神,小主子也會更健康些,別想太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奴婢們一定會在你的身旁的。”

    洛寧最後還是讓蘭秀拿來了安神藥,稍微喝下了一些後終於睡去,但在夢裡依舊壓抑,醒來卻不記得自己究竟夢見了啥。

    翌日,在眾妃自動自覺的朝著洛寧的院子裡湧來的時候,暢春園裡傳來噩耗。

    烏喇那拉氏,雍正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薨於暢春園。

    三十日,雍正哀慟不已,遂下令輟朝五日,後又遣耿氏率眾皇子公主等前去暢春園舉哀,當然雍正並非略過了洛寧,他甚至還給洛寧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紅白二事不宜相衝,而他自己也因為身子不好,本想親自前去,卻因為大病初愈,在群臣力諫之下打消了親身前往含殮的念頭,只得由已經成年的弘晝代理,雍正交代好了一切後,圓明園終於安靜了下來。

    園內零零碎碎的傳起了雍正用為悲痛過度而病重的消息,但因為沒人敢真實,所以音量並不大,事實上這幾日的確沒人見過雍正,所有的聖旨、命令都是由蘇培盛以及內務府總管海望等人傳下的,但就連海望都未曾見過雍正,洛寧心裡焦急,但卻知雍正未必會見自己,不去吊唁皇後本來就已經失了禮數,盡管有雍正旨意下來,日後也有可能引起詬病。

    事實上,近幾日,洛寧總有做夢的感覺,夜晚有時候心神不寧,但沒有那日那般嚴重。

    那日做夢的時候,最後把夢境拍碎的那只溫暖的手是屬於雍正的,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這一次雍正自會為她渡過這次的難關?

    洛寧想了想,私底下將蘇培盛招了過來,直接用讀心術把能讀的都讀了出來,這才發現這幾日雍正並沒有如外界所傳一般,甚至連那病重的消息都是由雍正讓蘇培盛有意無意的散播開來。說起來蘇培盛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在雍正抵達了暢春園後,曾經有小半個時辰是單獨與烏喇那拉氏單獨渡過的,兩人說了什麼沒人知曉,只是在雍正出來後,臉色很沉,把蘇培盛嚇了一跳,不過烏喇那拉氏病重,雍正臉色不好也是應該的。

    話說雍正與烏喇那拉氏近幾年的感情並不好,不然近些年烏喇那拉氏不會以養病為由搬往暢春園,而兩人之間的感情話不明道不清,相伴近四十多年若是沒有些感情自然不可能,這一點由雍正並沒有廢後就看得出來。

    在洛寧的觀念裡,雍正不可能最後連做樣子都不願意,還是在群臣“力諫”下才打消了親自去安排烏喇那拉氏梓宮、舉哀、持服等環節。

    而且是怎麼看都不合理。

    莫非是暢春園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憑著她現在的讀心術,沒見到雍正的面自然沒轍,見著了雍正的面也不一定能夠知道真相。雍正如果不想告訴她,這個答案就湮沒在時間的洪流了,直接跟著帝後進陵寢。

    而當日後洛寧真的能夠讀到雍正的心思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想知道這個答案。

    因為現在看來,雍正的確在護著她,無論是不是做戲。

    洛寧本來就不想去烏喇那拉氏的葬禮,自古以來無論是哪朝帝後的身後事繁文縟節甚多,她身為貴妃,在烏喇那拉氏過世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是要起到帶頭的作用,她大腹便便,恐怕根本無法承受著接二連三的祭祀與辛勞,所以在雍正安排烏喇那拉氏的各項事宜的時候將她排除在外的時候,洛寧心裡隱隱有些欣喜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因為眾妃要給烏喇那拉氏持服,圓明園空得不行,洛寧在雍正輟朝的第三日終於見上了雍正一面,雍正的話很少,沒有什麼表情,洛寧努力用讀心術探究竟,也僅僅是發現雍正心情很是平靜。

    四月初四,雍正擬烏喇那拉氏尊謚曰孝敬皇後。

    一月下來,大小祭祀不斷,雍正雖然並沒有親身前往,但也沒有怠慢,給足了烏喇那拉氏面子,而在所有禮儀、祭祀完成後,雍正收拾心情,將朝廷內外大小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五月,洛寧依舊身著素色服飾,有了她這個榜樣,圓明園裡色彩鮮艷的只有那開得嬌艷欲滴的荷花。

    由於洛寧身子不便,現在早間晨會完全交予耿氏操持,洛寧則安心養胎,控制飲食,偶爾出外走走,盡量讓自家小四不要這麼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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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5 PM

第117章 平步青雲

    天空一聲巨響,包子閃亮登場,小四出生的時候天空正在雷鳴電閃,風雨呼嘯,傾盆大雨衝刷著屋頂,水柱如龍,在屋裡屋外進進出出的宮人無一被淋了個半濕,經過上自家主子兩次的臨盆,眾人也不像頭兩次那般缺乏經驗手忙腳亂,但因為雨天的關系,大家都有那麼點狼狽。

    這次是由雍正帶著一種宮妃在外頭候著,由於最後兩個月鍛煉得當,所以寶寶個頭並不算特別大,前幾日老太醫還給洛寧把了脈,大的和小的身子都還不錯,胎位也正,所以想來這一次洛寧生產應該會比較順利。

    老太醫早就診出洛寧肚子裡是一個寶寶,一日洛寧與雍正坐在涼亭裡賞荷,清幽宜人,耳邊悠揚古琴音淙淙流淌,愜意悅耳,雍正主動開口問洛寧想她肚子裡的孩兒是男是女,洛寧想了想,自己已經有了兩男一女,覺得再來一個女兒湊成一雙好字很妙,雍正哈哈大笑,道:“若是這胎兒依舊是是皇兒,咱們以後再努力努力將這‘好’字湊齊得了。”

    聽著雍正這麼一說,洛寧還真巴不得這就是個女兒,只直接湊成好字,不然以後還得倒欠了了兩個,這不是坑爹麼?

    不過這是男是女自然不是洛寧能控制的,就是回到最初的最初,也是由男人所決定的,於是這美好的願景,也還真只能是個願景罷了。

    有時候洛寧對鏡瞅著自己現在臃腫的身材,雖然不顯得很胖,但是為了養胎洛寧自個兒也圓潤了不少,比起最初那窈窕扶柳纖腰的身材早就是天差地別。偶爾看著其他的嬪妃要麼軟弱無骨,要麼纖纖細腰,要麼前凸.後翹,洛寧心下警戒心立馬升起,要知道這男人總是喜新厭舊,雖然雍正不像這麼膚淺的人,但是在傷心原木和肥團團之間,肯定是選賞心悅目的那個,她還想著生完後還要艱難的恢復苗條的身材,無奈這包子就跟開了外掛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報道,她剛恢復了身材不久,又腫了起來,看著後宮一群窈窕美人群芳爭艷,洛寧羨慕嫉妒咬牙恨。

    她倒是心知她與後妃之間就是互相嫉妒,誰叫這送子娘娘這麼照顧她呢?

    話又說回來,那日正值夏至,雨天倒是消去了不少暑氣。洛寧一早起床就開始陣痛,羊水不多時已經流了出來,直到未時才終於把小四兒給生下來。

    這下如果真的得湊成個好字就得再追加兩個了——洛寧生完只看到是一兒子就累得睡了過去,心裡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由於這日是夏至,所以洛寧在晚上醒來後就決定讓小四兒乳名小夏至,傳話的汀蘭這麼活靈活現的一說,把雍正等人給整得哭笑不得的,雍正剛得了一子,龍心大悅便直接在門外朗聲問道:“那可是有二十四節氣,前三個沒能算上,這其余的二十三個你准備怎麼補給朕?”

    洛寧:“……”

    雍正這話一出讓外頭的一眾人都忍俊不禁起來。

    雍正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的說道:“想笑便笑,朕可沒說不准笑。”

    這下更是沒人忍得住,洛寧在裡頭不出聲,又羞又窘迫,抱著被子自我催眠外面沒人沒人,誰也沒有站在外頭圍觀,偏生汀蘭還嫌不夠亂似的,又想拿開她的被子,嘴裡脆生生的添亂道:“哎喲主子,你怎麼蒙著頭,快把頭露出來,別悶著啊……”

    洛寧:“……”

    眾人笑得更歡實了。

    洛寧可沒法說回嘴“皇上你再努力努力,說不得幾年之內就能湊齊這二十四個節氣”之類的話,只好把自己悶在被子裡,

    前幾日洛寧還不能下床,三個包子也被禁止去見洛寧,三只包子雖然想自家額娘了,但是卻因為有了新的弟弟每日興奮得就跟打雞血似的,起身就嚷嚷著要去看小夏至,軟軟的用指腹戳戳自家弟弟的小臉蛋兒,小夏至一天一個樣子,看得三個包子天天都在問,怎麼弟弟又變了樣子。

    洗三那日,三個小包子從頭到尾站在小包子的搖床側,像三尊小守護神一般,與郭羅瑪嬤一起送客迎客。

    幾日過後,洛寧終於被允許下床,小包子也長開了,玉雪可愛得一塌糊塗,洛寧抱上手都恨不得狠狠的啃上幾口,小孩兒似乎喜歡下雨,也不怕外頭的電閃雷鳴,無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抑或是滂沱雄壯的大雨,一到雨天總是興奮得手舞足蹈——至少小弘昊是這麼評價的。

    小夏至撅撅嘴,軟軟的小舌頭總是喜歡伸出來顫兩下又放回去,萌得洛寧心肝兒亂顫,小夏至也特別的粘人,最喜歡讓人抱著,這個時候小嬰孩還不會認人,但三個小包子已經潛意識裡有了危急意識,洛寧抱著小夏至的時候,三個包子總是粘上去,一個摸摸小手,一個晃晃小腳,另一個戳戳臉蛋,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奶娘等人倒是怕三個包子還小手腳不知輕重,不過三人在跟小夏至玩得時候,卻也沒惹得小夏至哇哇大哭,洛寧便隨他們去了,但還是叮囑了三只小包子不要太用力。

    小夏至滿月當日,雍正賜名弘旼。

    小弘旼雖然名字裡有一“文”字,卻並不人如其名,有時候洛寧甚至覺得小弘曄和小弘旼的名字應該調換過來。小弘曄喜歡最喜歡讀書,小小年紀能捧著一本小小的連環畫冊看到小肚子咕咕叫仍不覺,小弘旼卻如自家姐姐一般喜歡動來動去,能坐起來的時候總是朝著人伸手要抱抱,會爬的時候就自己朝著自家阿瑪額娘哥哥姐姐爬來爬去,小手小腳嚶嚶呀呀的要抱抱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

    由於小弟弟十分可愛,讓三位新晉哥哥姐姐都歡喜得不得了,小弘昊有一段時間總是偷偷瞧自家親親額娘的肚子,好像希望那兒再給蹦出一個弟弟妹妹來,前幾次洛寧沒開讀心術,不知小弘昊有些奇怪的期盼眼光究竟是為了什麼,最後得知小弘昊意圖的時候被囧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但這事兒可沒法找人吐槽,只得憋在心裡。

    有一次洛寧實在忍不住把小弘昊抓了過來抱在懷裡,正經著一張臉對他說道:“昊昊別看了,再看額娘肚子也不會蹦出個小弟弟小妹妹。”

    小弘昊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洛寧,一臉正氣的問道:“額娘額娘,那弟弟妹妹什麼時候會來啊?!”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大笑聲。

    不要問雍正為什麼總是來得這麼是時候,但很顯然雍正的確聽到小弘昊的問話。

    雍正帶著小福惠和雙胞胎一起進來,小弘昊一聽到自家阿瑪的聲音就咚咚咚的下地,轉瞬間就已經跑到了雍正的面前。

    小弘昊恭恭敬敬的給雍正請了個安,接著自顧自的就抱上了雍正的手臂。

    “阿瑪阿瑪,額娘什麼時候會有弟弟妹妹?”小弘昊抬著小腦袋,扯著雍正的袖子問道。

    已經開始有點懂事的小福惠燥紅了臉,差點想捂著這個口沒遮攔的弟弟的嘴。

    下了塌准備請安的洛寧還沒福身就被雍正抬手示意免禮,這會兒屋子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待阿瑪和額娘再努力努力,說不定來年你就能見著了。”

    洛寧臉紅耳赤,想斥雍正沒臉沒皮,但沒那個膽兒,她也不附和,就由著雍正去說。

    小弘昊何等聰明,見自家額娘沒有反應趕緊又跑到洛寧的面前,抓著洛寧的手搖來晃去,念念叨叨的非得要個答案:“額娘額娘,真的嗎真的嗎?”

    洛寧:“……”

    魔音繞耳啊!!!

    ☆☆☆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

    日子總是如潺潺流水般不經意的流淌而過。

    洛寧身懷讀心術,身邊最大的威脅入黃土的入黃土,圈禁的圈禁,發配冷宮的發配冷宮,日子安安穩穩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已經基本不能被撼動,加上九年雍正取消了秀女大選,接下來三年之內後宮裡的女人只能看著舊人玩,於是洛寧的地位越發穩固,雍正心偏向洛寧眾所周知,加上洛寧雖然看起來不怎麼管事兒,但偶爾的洞悉人心卻讓眾妃忌憚,久而久之,也沒人敢再朝著洛寧伸手。

    雍正十年三月底,孝敬皇後周年忌辰,雍正遣官員前去祭奠。

    四月中,雍正頒旨晉淑貴妃富察洛寧為淑皇貴妃,擇日行冊立禮。

    皇貴妃等同附後,禮數禮節無一不細致,日子時辰必須精挑細選,雍正對於此次封皇貴妃十分重視,五六月沒有好日子就延後,算是給准備冊封禮的眾人更多的時間准備,於是雍正的要求也更嚴格。

    洛寧晉皇貴妃,最開心的不是本人,而是富察家的一眾人。富察家無論嫡系旁支皆希望他們家能在雍正朝出一位繼後,富察氏一族近些年因為洛寧彪悍的晉位方式而不斷崛起,富察家無論年長一輩還是年輕一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用,一時間在朝野內外風光無限,風頭無兩。

    現下看來,也就只差那麼一步,洛寧就能成為後宮真正的主人。

    不過在這些年雍正的身體越來越健康的情況下,這看起來這並不是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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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6 PM

第118章 學前教育

    這一年多以來雍正的身體越來越好,似乎離了那些個道士丹藥,又聽從老太醫吩咐養生以及鍛煉身體後,把曾經病蔫蔫的身子養得生龍活虎,用小弘昊的話便是說不得連最強的巴圖魯都不是皇阿瑪的對手,這話可讓雍正龍心大悅,當下就賞賜了不少好玉給小弘昊,歡喜得小弘昊都歡喜得都找不著北兒了。

    雍正身體好,處理事情起來也越發雷厲風行果斷果決,看著精力充沛的雍正,滿朝文武官員都差點忘了雍正曾經一度疑似發出病危通知書的消息。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有一段時間因為雍正臉頰削瘦,形如枯槁的病容,弄得滿朝風雨沸沸揚揚,下面幾個入朝的皇子更是開始爭權奪勢,生怕爭晚了吃虧。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經朝中大臣以為及早站隊就能擺脫這種困境得到新皇的重用,特別是雍正甚至一度需要衝喜的情況下。沒想到衝喜後雍正的身體也還真的越來越良好,好些個已經站隊站了一半的大臣都遭到了不大不小的清算,奪官奪爵有之,抄家流放有之,有的甚至腦袋與脖子分了家,這些個行動讓整個朝廷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那段時間更是人人自危。

    雍正做了這麼些個措施,明面上讓許多官員為了明哲保身不敢再公然動作,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利益有多大風險就有多大,古人也不是傻子,雍正的體魄再怎麼強健,前陣子也是病得七葷八素,身子折損定然是有的,再者雍正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甚至再過幾年就年逾花甲,還能撐幾年,盡管有些大逆不道,但這麼想的人絕對不再少數。

    事實上,雍正的身體狀況近些年一直成謎,前些年病得快入黃土,這一兩年氣色越來越好,只是能不能保持亦是未可知也,且雍正從繼位開始就並未立過太子,過往幾位成年皇子裡頭,四阿哥弘歷怎麼看都是雍正最可心的人選,所以站隊的人大多倒像了弘歷,但弘歷卻沒有想像中爭氣,先是鈕鈷祿氏獲罪打入冷宮,繼位可能降了一大半,後有自己沉不住氣兒,自毀前程。

    弘時從一開始就不得雍正心,其母齊妃本處後宮高位,但最初那三四年弘時還曾經被過繼出去,要不是後來查出是巫蠱之術作祟,雍正也不可能再次讓其入朝,可他也就是那段時間安分了不少,過後一見雍正身體不好,小動作雖然沒有弘歷多,但是母子倆一個在朝廷攪混水,一個在後宮那灘渾水裡倒污垢,母子倆做的事情雍正是心知肚明,是以兩人怎麼也不招雍正待見。

    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自從弘歷弘時都落了馬,現下雍正膝下皇子卻有那麼幾分青黃不接的情形,卻也不盡然。

    弘晝是唯一的成年皇子,卻行事荒誕不羈,近些年有所收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前些年太過荒唐,雍正就從未給予這個兒子多少關注,以至於現在也沒有多少大臣對其有多少信心。

    至於八阿哥福惠亦即將成年,打小養在皇後烏喇那拉氏身邊,但若說到最親的,便是淑皇貴妃,福惠自幼體弱多病,這麼些年的確調理好了不少,只不過比起其他的皇子身子還是不夠看,據其老師透露,八阿哥聰慧是聰慧,卻並未將全副心思放在治國之道上,加之雍正對於這個從小體弱的兒子多多少少有些溺愛,幾乎是事事順著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雍正對於這個兒子的過分溺愛,讓大臣對於福惠繼位很看好,若是撇出這些因素不談,那麼福惠由於年齡問題並未入朝,真正能力究竟如何無人能夠評論這一點,也是群臣考慮的因素。

    剩下的皇子皆乃當朝後宮第一人淑皇貴妃所出,身份的確夠高,但年齡實在太小,最大的十阿哥弘昊不過六歲,開春後得上書房,據聞十阿哥冰雪聰明,乖巧伶俐,打小就只會笑嘻嘻從沒哭鼻子過,十分得雍正心,十阿哥最具傳奇性的事跡便是抓周時抓了玉璽,就衝這一點,就比因為體弱多病取消了抓周禮的福惠大了許多可能性。

    至於十一阿哥弘曄與十二阿哥弘旼,實在是年齡太小而無從判斷。

    但就從上述分析來看,福惠上位的可能性略大,但若是雍正身體情況越來越好,那麼興許等到弘昊成年也是可能,而弘晝則始終是被忽略的那個,畢竟其母妃雖然也是身處後宮高位,但身份越不過淑皇貴妃。

    說到這位皇貴妃,三年入宮,甚至沒到十年就已經……說是稱霸後宮也不為過,甚至有傳言,孝敬皇後烏喇那拉氏就是因為她才以養病的藉口避走暢春園,其上位速度之快絕對傲視雍正後宮所有嬪妃,自其進宮後曾經敦肅皇貴妃專寵,子嗣無旁出的狀況便完全落到了她的身上,足以見雍正究竟有多麼喜歡這位富察家皇貴妃,連帶著富察家近些年也揚眉吐氣。

    重點是大臣們根本不知道雍正究竟是怎麼想的,若是想要弘晝甚至是福惠繼位,那麼洛寧身份過高,又受到專寵,她身後的那些個小皇子,又該何去何從?福惠還好些,打小就跟洛寧親,但若說日後新皇不忌憚淑皇貴妃這一點,看起來又不大可能。

    於是日後的走勢,看起來格外的不明朗。

    差點把大臣們愁白了頭。

    究竟要不要站隊,要站誰的隊,怎麼站,究竟該咋整啊?!

    ☆☆☆

    不在朝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洛寧是沒把雍正的這幾個兒子顛來倒去的進行深入分析,就差沒列出一張表將他們逐個兒評分,不過若是說洛寧從不想這些,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在福惠小的時候就同他親近,本身又有讀心術,對於福惠自然是了若指掌,雍正怎麼想她不清楚,但顯然小福惠心裡對於皇位不怎麼感冒這一點洛寧相當確定,她現在走到這個位置,如果能把雍正的身體調理好,她肯定得為自己兒子籌謀,富察家現在在雍正有意無意的扶植下也是個強有力的後盾,於是她的最大的關注點,就是雍正的身子。

    所幸近來雍正極聽老太醫的話,拋棄了長生不老之術後,更是痴迷於養生之術,時時刻刻注意養生,差點把洛寧給整瘋了,某人身體是養得極好,體力也是好的不得了,這麼一來,受益的也不止洛寧一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年多兩年以來,雍正的後宮就沒有再傳出喜事兒。

    除此之外便是自家小包子們的學前教育問題,洛寧沒來清朝之前是個白領,接受了天朝填鴨式的教育十六年,吸收了不少外國的文化,對於怎麼教育自家包子雖然沒成一體系,但半放養式的言傳身教倒也讓自家包子聰明伶俐,小包子精得不得了,很多事情不需要她教就已經一通到底。

    不光是自家小包子,還有小福惠,過往小福惠來洛寧這裡玩兒,洛寧也是一視同仁。

    話說打小的時候小福惠就拆過雍正的自鳴鐘,曾經還懊惱了一段時期,後來見雍正(因為無暇)也沒有責罰他,就變本加厲把雍正的帆船和望遠鏡等西洋物件給拆了一半,再之後凡是古怪的、弄不清原理的物件小福惠都格外有興趣,重點是他拆了就組裝不回去,說雍正溺愛小福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後來雍正發現這一點後,發現有什麼新奇總會留個一件給小福惠由著他鬧也不阻止。

    洛寧接受過現代教育,自然覺得動手能力強沒什麼不好,甚至鼓舞自家小弘昊和福惠一起拆,不過小弘昊對於這些個物件沒有福惠來得興趣,通常是看著自家八哥拆,自己就在一旁瞎指揮,所以很多物件福惠拆了後沒法恢復,就有小弘昊一份功勞。

    話說這事兒雍正一開始很不贊成,但後來有一回發現洛寧並不是鼓吹福惠和弘昊玩物喪志,而是真心認為這樣可以開動小腦筋,對於啟蒙智慧很有效果,雖然不明白洛寧究竟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看著小弘昊嘰嘰喳喳、興致勃勃的跟小福惠拆自鳴鐘,後來還和小福惠一塊兒發現他放在九州清晏裡的自鳴鐘究竟因為什麼壞了,雍正也就由著洛寧做一些在他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學前啟蒙教育。

    有時候福惠還會教小弘昊自己當天學習的內容,小弘昊學習能力極強,雖然不能全通,但用淺顯的道理解釋過後,便能舉一反三,什麼三字經千字文更是張口就來倒背如流,甚至《論語》與《孟子》許多千古有名的句子都能講出個所以然,三歲過後積極累累的知識也足夠呼得了人,以至於雍正十一年開春進上書房的時候,他的進度比起其他人硬生生高出了一大截,差點被先生建議“跳級”,最後是他自己極力反對才作罷。

    皇子六歲進上書房,小弘昊算是略晚了一些,進上書房後就要自己搬到阿哥所去住,洛寧自然萬分不舍,弘曄與元宵更是死死的抱著小弘昊的手臂不讓他離開,四個小孩一起住慣了,起身第一眼看到的通常都不是洛寧而是自家兄弟姐妹,而小弘昊又何嘗舍得自家弟弟妹妹,還有小夏至還是最好玩兒的時候能,小手小腳軟乎乎的可愛得不得了,於是號稱從未紅過眼睛的小弘昊差點就破功了,雖然阿哥所有自家八哥福惠,但是小弘昊還是舍不得弟弟妹妹,可定下來的規矩又不可破,有那麼一段時間一直樂觀積極向上的小弘昊是糾結得小腦袋都要炸了。

    最後還是洛寧拍板,讓他擇日搬到阿哥所,縱然萬分不舍,但洛寧自然不可能將小弘昊留在身邊一世,她雖然有讀心術,可若是她想要自家兒子走得更高看得更遠,放他出去讓他成長才是正途,不過話雖如此,洛寧也不敢大意,放了好幾個人在小弘昊身。

    就為了弘昊搬出去阿哥所的事兒,雙胞胎跟洛寧鬧別扭好幾天,連小弘旼都知道自己大哥不見了有點食欲不振。

    人總是有一個從不習慣到習慣的過程,小弘昊搬出的頭一個月或許不習慣,但是過後也漸漸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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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5-12-11 05:26 PM

第119章 皇子讀書

    自從小弘昊要到上書房後,就再也沒法睡懶覺了。雍正朝延續了康熙朝的優良作風與傳統,皇子們寅正時分就得到上書房開始一天的學習,無間寒暑,一年也只有五日假期。

    寅正究竟什麼概念,已經做了八年多清朝古人的洛寧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她自然也有清晨四點鐘起床的經歷,但那也只偶爾一回,根據她的經驗,寅正時候的天空還是黑漆漆的,想要看日出還得至少等一個多時辰,偶爾陰風陣陣,偶爾寒風呼嘯,之前小福惠上學的時候由於是烏喇那拉氏在照顧著,而小福惠來她這也從不說每日上課的事情,久而久之洛寧就忘記了寅正去上書房這一說,現在輪到自家兒子,洛寧對一個足歲還沒到六歲的小朋友每天要三點多起來——因為四點就要到上書房——展開一日的學習至戌時這一點趕到非常的憂慮。

    四點多上課,真的沒問題嗎?對以後生長發育真的好嗎?雍正身高是沒多大問題,但據聞康熙也不是很高,洛寧本身不算太高,會不會隔代遺傳什麼的……總之,洛寧已經開始想是不是要去弄些牛乳給自家包子喝。

    可洛寧憂慮歸憂慮,規矩就是規矩,康熙朝的皇子還不是這樣過來的,而且龍爭虎鬥生龍活虎沒把雍正高熬死,最後要不是雍正忍得了得,那位置還得再起波瀾。洛寧以前聽過公司的女同事信誓旦旦的評價,若是康熙朝的九龍只要隨便一個放到乾隆朝,就有辦法把乾隆朝的阿哥們攪得天翻地覆,而乾隆根本就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其實想想也對,如果歷史上的弘歷跟她現在遇到這個弘歷差不多的話,那麼想來九龍無論是誰都會把乾隆朝搞得天翻地覆。據聞康熙以前也是這樣學過來的,洛寧雖沒能見過康熙,但小弘昊作為康熙的孫子,能夠沾上清聖祖的光輝,洛寧也覺得挺滿足了。

    雖然老祖宗們在學習上有虐待後輩之嫌,但這種比填鴨式的教育還嚴苛的教育方式也許不能教出一個天才,但是以後成人成才絕對沒有問題。加之弘昊早慧,雖沒能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但是他那是一點就通的小腦瓜,洛寧以往在做學前教育的時候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小弘昊強調讀懂書中內涵更重要,讀懂書中內容再回頭去背誦那些冗長的文章比起死記硬背也更會有效率,也不知是不是洛寧的鞭策挺有成效的,小弘昊日後在上書房背誦這些在洛寧看起來十分艱澀的文章的時候,表現了驚人的天賦,不僅背了還能給出解釋,雖然解釋的有些不盡然,但小弘昊不過六歲年紀,就能清楚的解釋出許多典籍書文的意思,還能及時舉一反三,讓教書師傅興奮不已。

    ——真正過目不忘的另有其人,洛寧在發現自家二包子有這種逆天能力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

    好吧,咱們還是把話題扯回來。

    在沒有搬出洛寧的行宮之前,小弘昊同學的起床時間非常的晚,當然這是相對於寅時就得起床來說,洛寧雖然習慣了清朝的作息,但是也會縱容自家小包子晚點起床,於是一開始沒能調好生物鐘的小弘昊杯具了!

    前幾天去上課的時候小弘昊眼睛都被糊住了,要不是師傅的氣場太過犀利,打向自家伴讀的戒尺霸氣各種側漏,小弘昊早就躺在桌子上做開口夢了。

    雖然戒尺不是打在他的手上,但是累及無辜的感覺並不好,特別是明明自己能做的更好卻沒能做到的時候,於是小弘昊就被“打”醒了。

    總之就是苦不堪言啊苦不堪言。

    第一日戌時下課後到洛寧那兒的時候,小弘昊差點沒累趴下,彎彎的嘴角就只剩下那麼一點點弧度,二包子三包子四包子扯著小弘昊要跟他玩的時候,小弘昊就趴在洛寧的懷裡裝死,累得都不想說話了。

    對於大包子撒嬌的行為洛寧相當受用,但是看到自家包子遭的這份罪,洛寧是既心疼又心酸,親自帶著自家大包子去洗澡,又用讀心術挖掘自家包子一天的遭遇,開始埋頭苦想怎才能讓自家大包子舒服一些。

    洛寧曾經想過就讓小弘昊在自己宮裡休息,但是最後還是讓人把已經昏昏欲睡的大包子給帶回了阿哥所。

    總歸要習慣的,第一天若是就硬下心來,以後的日子可是沒法過了。這般下來,說不得過不了多少時日雍正會說她慈母多敗兒了。

    但是連續好幾日小弘昊的狀態都差不多,洛寧想了想,首先要給小弘昊確定生物鐘,盡管她比較想跟雍正爭取是不是能晚一個時辰再讓包子們到上書房讀書,但想都不用想這事兒肯定比小弘昊調整生物鐘更艱難。

    現代常識告訴洛寧,早餐是極為重要,如果不攝入足夠的熱量糖分維持早晨的能量的話,會影響大腦影響效率,其實不僅早餐,膳食對人體極為重要,洛寧打算將老太醫喊來給她做參謀,想了想又派人到上書房拉了一名負責的太監過來給她講上書房裡的作息以及規矩。

    洛寧這些動作倒不是私下進行的,但也沒有大張旗鼓,她直接拿了幾張紙開始做計劃。聽說師傅會讓皇子以及伴讀們不斷的重復同一句話幾十遍甚至上百遍以達到把經典古籍內的文章記入腦中,洛寧便打算給自家包子准備潤肺潤喉的膳食。

    有一句話叫讀書百遍其義自現,但是閱讀是一回事兒,朗讀又是一回事,要開口讀這麼多遍,要說喉嚨沒負擔那是在騙人,如果平日不注意保養,以後嗓子說不定又粗又沙啞,想她家包子小時候長相這麼可愛,以後肯定也是一枚帥哥,小時候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是悅耳,要是以後嗓子壞了什麼的想想都覺得很破壞美感。

    大概了解了上書房的情況後,洛寧開始提筆,把自己想到的一些滋潤的膳食都寫了下來,末了還讓人蜂蜜雪梨湯讓人送過去,洛寧讓人做了一大鍋,爭取讓師傅以及自家包子都有一份,這麼做……應該不算是破壞規矩吧?她這也不算插手皇子的學習吧?

    要不還是征求一下雍正的意見?

    以前福惠身子弱,他的膳食都由太醫嚴格監控,洛寧就算想插手也沒轍,現在小弘昊身體健壯,如果小弘昊的膳食能夠讓她來准備,這就完美了。

    想來想去,洛寧便派人去九州清晏那頭探聽一下雍正在做什麼,要是雍正在處理事情,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大概就不用去煩他了吧。

    誰知道雍正這天很閑。

    換了身常服准備來找洛寧,打算去買賣街游玩。

    話說買賣街位於坐石臨流中間的地段,貫穿南北,一年只開三次,一次二十日。

    前日買賣街始開之時,洛寧就已經帶了三個包子到那兒去過過干癮。哪知小弘旼差點一腳踹飛了一個小太監放著小飾品的簸箕,回頭小弘曄又一屁股坐在人家書屋門口拿著一本書不肯走了,只有小元宵自始至終乖乖的牽著洛寧的手,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看著四周的熱鬧的景像。

    今年買賣街多了好些個商鋪,物品也越發精致,昨日小包子們纏著洛寧要再去一次,不想今日雍正就來邀約,洛寧心裡正想著小弘昊在上書房的膳食,倒覺得這也不失為一一舉兩得之策。

    雍正到的時候洛寧也換好了衣服,但是相比起雍正那身可以說是簡樸的衣著,洛寧的衣服就有點兒太正式了,洛寧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換身衣裳,三個包子便黏上了雍正。

    抱著小元宵,又摸摸弘曄與弘旼的小腦袋瓜子,三個包子趁機向雍正表示抗議自家大哥去上書房幾人見面時間銳減的事實,連小弘旼都能“依依呀呀”義正言辭的說著大哥大哥大哥什麼的,雍正好笑的看著這三個活寶,正准備回話,便見洛寧身著一身素色衣裳走了出來。淑皇貴妃回屋子後就把二把頭卸了下來,用一紫檀木簪隨意挽起了一個發髻,一頭如瀑布般長發因為剛從發髻上拆下來略微彎曲,隨著洛寧的走動擺動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極為賞心悅目。

    望著雍正的目光,洛寧不動聲色的彎起嘴角,軟聲道:“曄曄,在跟阿瑪說些什麼呢?”

    把小弘旼抱了起來,小包子的手朝著自家小哥伸去,在弘曄准備握住的時候又縮了回來,緊接著朝著自家小哥吐了吐舌頭,小弘曄倒是很直接,伸出的手改了方向朝著小弘旼的小臉蛋兒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哥哥。”小元宵鼓著小臉蛋說道。

    “嗯?”小弘曄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家妹妹。

    然後遭到了小元宵鄙視的眼神。

    “額娘,我們在說大哥。”小弘曄總算明白了過來,腮幫子頓時也鼓了起來,蹭著雍正的衣袖道:“阿瑪阿瑪,曄曄也要去上書房!”

    這句話倒提醒了洛寧,趕緊也給小弘曄調生物鐘,小弘曄今年虛歲五歲了,明年開春就能去上學了,要是雍正心血來潮讓他提前上學,要知道這小家伙從小喜歡讀書早就是公認的事實。

    “曄曄也想去上書房?”雍正眼眸下垂,似乎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此時咱們的淑皇貴妃卻在想一件事情,她家包子……不是自.虐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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