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秋味 -【貧農大魔師】《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8:59 AM

秋味 -【貧農大魔師】《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6 12:56 AM 編輯

【書名】:貧農大魔師

【作者】:秋味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紅色的年代,激情的年代,與穿越而來的大魔頭格格不入的年代,對她來說,吃飽穿暖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一個大魔頭騎在牛背上揮舞著小鞭子的種田史。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2 AM

第1章 大魔頭降生

  六十年代內陸山小村隆冬季節,大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夜,天剛蒙蒙亮,冬閒時節,盤龍湖畔,青蘭山下的姚灣村,村民都還沉寂在睡夢中。

  姚長山頭戴破舊的雷鋒帽,裹著黑圍巾遮擋著面部,只留有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身穿著破舊的軍大衣,扣子不足,直接用布條扎在腰部,以其御寒。而雙手攏在棉衣袖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姚灣村走去。

  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響,在這寂靜的早上,聽得分明。年關將至,老姚家又添丁進口了,姚長山自然是喜氣洋洋的,走路都帶著風聲。

  「咚咚……」姚長山使勁兒的拍著自己家的木門只有兩下。

  就聽見屋內傳來的動靜,看來睡的都不瓷實,也是都等著他的消息呢!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傳來,很快大門就被打開,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披著破棉襖,縮著脖子,高興道,「爹,你咋回來了,小嬸生了嗎?」

  「生了!」姚長山高興地說道。

  「爺爺!小嬸生了。」姚家的長子嫡孫姚博遠立馬朝屋內喊道,然後看向姚長山笑呵呵地問道,「爹,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女孩兒!」姚長山樂呵呵地說道,姚家陽盛陰衰,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喜歡。

  站在堂屋門口的一個女人笑道。「大哥回來了。」

  「他三嬸,你來了。」姚長山邊說邊走道。

  「這不擔心小叔子他們嘛!睡不著,所以就早點兒起來,娘和大嫂都不在,留下一家子男人,看著天色就做飯了。」三嬸笑瞇瞇地說道。

  她接著笑道,「女孩兒好,那像我生了四個小子,淘死了。小叔子趕明再生一個兒子,正好湊成個好字。」

  「呵呵……他三嬸你忙吧!」姚長山笑著說道。

  「爹,你就這麼走回來的。」姚博遠看著門外並沒有那輛唯一的自行車,追過來看看,木靴子此時裹著厚厚的雪,想必早就濕透了,估計這腳凍成冰疙瘩了。

  姚長山穿的鞋子非常的有特點,是農閒不下地還穿的一種木底上了桐油的木靴子裡面塞滿了麥秸,再穿上厚厚的自制的棉襪,好踏上冰封大地的冬季。

  用破布做的棉鞋,這雪天裡一趟,可就濕透了。

  「這天氣,根本無法騎自行車,雪太大了。」姚長山憨笑道,「沒事!」順著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雙腳,他在地上不停跺,雪撲簌撲簌的直掉。「再說了,那是你小嬸的嫁妝,精貴著呢!俺真怕給摔壞了。」

  「也是,這天氣,路可不好走。」姚博遠附和道。

  姚家老三夏穗,不用老爹和大哥吩咐,轉身進了堂屋。

  而其他幾個孩子早已爬了起來,拿鞋的拿鞋,拿著笤帚疙瘩給姚長山身上掃雪的掃雪。

  姚長山解開軍大衣,露出懷裡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紙包,「二小,去把這個熱熱,一會兒就著棒子面粥吃。」

  姚清遠好奇地打開帶有自家老爹體溫的牛皮紙包,一雙眼瞬間閃閃發亮,「包子,白面包子!」

  一聽見包子、白面包子,幾個孩子的眼睛都是亮的如餓狼似的,可是誰也沒有伸手拿著就吃。

  姚長山壓下心裡的酸澀,「你小嬸家蒸的,趕緊做早飯去,吃完飯,我還得走。」

  「還是小嬸好!」姚修遠傻呵呵道。

  親家一家都是老弱婦孺,他弟弟長海一個人忙不過來,趁著冬閒,他去幫幫忙跑跑腿也好。「行了,我先見見爺爺去!」姚長山擺擺手,還是屋裡暖和呀!即使穿上自家做的千層底的破了洞的露著大腳趾和後腳跟的單鞋,也不會太冷。

  那當然一進堂屋便是灶間和餐廳,中間一個原木色的八仙桌兩把木制的椅子,左右兩間臥室灶台連著暖炕,而臥室與灶間有堵牆,避免了油煙進入臥室內。

  「南人習床,北人尚炕」,火炕是北方居民為適應寒冷的氣候而發明的取暖睡臥設施。

  姚家的主房為坐北朝南的一排三間堂屋,其中有兩間帶有火炕的房間。在進門那間靠近兩扇門的外門的門後東西處各有一約三、四尺見方的灶台,灶台與門後南牆之間是放風箱的地方,另一邊放著一個大水缸。

  灶台上坐有一個十印的大鐵鍋,與鐵鍋下的灶膛連接的煙道就分別通過牆從兩邊房間的火炕裡走到外牆的煙囪。

  姚博遠拿著父親脫下來濕漉漉的木靴子和長筒的粗布襪子直接放在火邊烤,幸好雪已經停了,不然這衣服走上二十來裡地,也濕乎乎、凍得硬邦邦的了。

  姚長山直接嘩啦一下子直接挑開草珠穿的簾子,進了姚老爺子所住的東裡間。

  「爹,我回來了。」姚長山笑著說道,然後一欠身,坐在炕沿邊。「弟妹生了個女孩兒,足足有六斤呢!」

  他樂呵呵地又說道,「小家伙兒白白胖胖的可真好看,像咱家小五。」

  姚爺爺早在大兒子進來前,就裹著棉被,盤腿坐在炕頭了。

  「說瞎話呢!要真是像咱家小五,可就慘了。」姚家爺爺笑道。

  「呵呵……」姚長山也笑了起來,他家小五可是非常的壯實魁梧糙老爺們兒。

  小家伙要真是像他,當爹娘的可就該發愁了。

  「小家伙像弟妹,皮膚白,當然也像咱家小五。」姚長山老實地說道。

  「爹!泡泡腳吧!也暖和,暖和!」姚夏穗端著一個木盆子進來。

  「呃……好!」姚長山把凍的有些發紫的腳丫子放進了木盆裡,「呼!真舒服!」

  「爹!現在是溫水,一揮兒再加些熱水。」姚夏穗笑著說道。

  「對了,長海家的還好吧!」姚爺爺想起來問道。

  「對呀!對呀!小嬸還好吧!」姚家幾個小子躥進來問道。

  「快上炕,外面涼!」姚爺爺招呼道。

  幾個小子不由分說,像猴似的躥到了炕上。

  「是順產,母女平安,我來報喜的時候,剛出產房,弟妹累得睡著了。」姚長山笑道。

  「親家,還有你娘和博遠娘還好吧!」姚爺爺又問道。

  「都好!」姚長山老實地說道。「親家准備的很齊全。」

  姚爺爺滄桑的眼眸輕輕一閃,「長山,走的時候把我們昨兒下雪前抓的兩條鯽魚給帶走吧!這玩意兒下奶。對了,還有她四姑攢下的雞蛋,扯來的三尺布一起帶走。」

  雖然不能和親家的家庭條件相比,盡力吧!該准備,還得准備。

  「嗯!」姚長山點點頭道。

  *

  「三嬸,這是我爹拿來的。」姚清遠抱著牛皮紙包遞給了一個中年女子道。

  被稱呼為三嬸的女人拿起牛皮紙打開,高興地說道「喲!爹呀!今兒有口福了!正好拿篦子在棒子面粥上餾餾。」然後手腳麻利的把包子還有窩窩頭一起餾到了大鐵鍋上。

  一牆之隔,裡面聽的真真兒的。

  姚爺爺問道,「怎麼回事?」

  姚長山哂笑道,「爹!是親家蒸的包子,硬是塞給俺的。」

  「秋粟,火小一點兒,風箱別拉了,再添把柴。」三嬸吩咐道。

  「是,三嬸。」

  「啪……啪……」姚秋粟把手中的玉米桿一撅成三段,扔進了灶眼兒裡,然後拿著燒火棍子捅一下,好讓它充分的燃燒。

  「致遠他們呢!」三嬸問道。

  「娘,哥哥和博遠大哥他們在掃雪!」姚振遠吸溜著鼻涕走了進來說道,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大改小的且補丁摞補丁的,凍縮手縮腳的。

  「來振遠坐這裡。」姚秋粟見狀趕緊把振遠放在小方凳上,紅紅的火光照著人身上熱乎乎的,總算有些熱乎氣。

  三嬸看著自家孩子鼻涕吸溜個不停,從玉米桿上撕下干了的玉米葉,給振遠擦了擦鼻涕,而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鼻涕,在玉米桿上擦了擦。

  「娘,包子!」姚振遠指著火上的大鍋說道。

  「不行,得爺爺先吃!」三嬸笑著說道。

  「哦!」姚振遠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爐灶上的大鐵鍋,鼻子使勁兒聞著,那感覺如吃到嘴裡香著呢!

  三嬸酸澀的一笑,「放心一會兒有的吃。」

  三嬸看見姚夏穗端著木盆出來,於是招手道。「夏穗來的正好,趕緊擺碗筷,飯好了。」

  姚夏穗把泡腳水倒在院子的裡榆錢樹下,放下木盆,轉身進了屋,「爺爺,吃飯了。」說著把約一尺高的炕桌放在炕上。

  三嬸領著兩個侄女兒麻溜的擺上碗筷,粗瓷大碗盛滿了棒子面粥,粗瓷碗雖說上過釉,但釉刷的很不均勻,刷多的地方起有疙瘩。

  碗的表面有裂紋,碗口也不圓滑,但繪有青花波浪雨點紋的裝飾。

  粗瓷大碗可比城裡人家常用的碗要大一號,甚至兩號。

  蘆葦編的小笸籮放著熱騰騰的包子和窩窩頭,炕桌上放著一點兒醃蘿卜條,半碗豆瓣醬,幾節蔥白。

  「三嬸咱們就挨著灶台吃得了,這裡暖和。」姚秋粟小聲地征詢道。

  「行!」說著三嬸囑咐一下振遠坐好,接著把豎在牆角的小方桌放下,放上幾張凳子,然後抱著侄子墨遠坐下。

  而姚秋粟抱著自己小弟文遠緊隨其後一起坐在小方凳上。

  姚夏穗則開始把盛好了棒子面粥一一端到方桌上,大鐵鍋上還放著窩窩頭。

  「娘,包子。」姚振遠小聲地說道。

  「老實的坐好,我給你拿。」三嬸拿起包子湊到孩子的嘴邊,「小心點兒別燙著了。」「嗯!嗯!」姚振遠點著頭,燙的直吐舌頭,還不忘大口大口的吃。

  「娘,是肉餡兒的。」姚振遠吧唧著嘴道。

  三嬸有些詫異,她本以為是素包子,沒想到是肉包子,這白面饃饃能吃到,在她們眼裡也跟開洋葷似的,親家可真捨得。

  姚夏穗和姚秋粟也有樣兒學樣兒,拿著篦子上剩下的兩個包子,先喂兩個小弟弟吃,一口包子一口棒子面粥。至於沒有她們三個的,誰也沒有計較,千百年來的傳統,男人是家裡的頂梁柱,自然吃好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4 AM

第2章 歡喜和憂愁

  而一牆之隔東裡間炕上,姚博遠舉著小笸籮道,「爺爺!」

  姚爺爺拿起一個包子,「你們也吃。」

  老爺子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吃的話,炕上的這些晚輩們,個個都不敢拿。

  人手拿了包子後,姚爺爺發話道,「剩下的三個,給致遠娘她們拿過去吧!。」

  「是!」姚致遠說著把手裡的包子放下,拿著三個包子,轉身嘩啦一下出了房間。

  姚爺爺也沒法子,家裡窮,作為一家之主,他也想讓家裡的人都頓頓吃上白面,唉……多出來的三個,看著在座的一幫小子,給誰也不合適,給誰也吃不飽。

  再看親家給的,明顯是按人頭數的,所以一起解解饞吧!

  「娘,二位妹妹,爺爺讓我拿來的。」姚致遠笑瞇瞇地把包子塞給自家的老娘和兩位妹妹手裡。

  「讓爺爺和你大伯吃唄,你拿過來干什麼。」三嬸輕斥道,一副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啊!

  姚致遠蹲了下來道,「娘,你就趕緊吃吧!爺爺讓拿來的,我哪敢兒說不啊!」說完不帶她們三人有反應一下子就掀開簾子進了房間了。

  三嬸看著兩個侄女道,「吃吧!」她把包子掰成兩半,一大半遞給了小兒子振遠。

  「娘,你吃,我飽了!」姚振遠看著包子的眼光依然閃閃發光,卻硬是把臉摁在棒子面粥裡,拒絕道。

  「傻小子!」三嬸看著小家伙懂事的樣子讓她眼圈一紅,不用看都知道一個肉包子吃不飽。「行了,娘吃半個就行了。」把手裡的半個包子塞給了振遠。

  姚振遠接過包子,抬起頭來,「娘,等我長大了,多掙工分,好讓您也頓頓吃包子。」

  「你小子,嘴就甜吧!行,娘就等著你的白面包子。」三嬸一張因常年下地而風吹日曬的臉露出花一樣的笑容,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別有一番韻味。

  「對了,少不了,二位姐姐的。」姚振遠突然想起來,笑瞇瞇地說道。

  「行,俺們等著。」姚家兩姐妹笑著說道。

  當然她們手裡拿著包子,也沒有吃獨食,而是掰成兩半,裡面的餡兒更是多給了兩個弟弟些。

  「墨遠、文遠,別讓了,再讓餡兒掉了,可就糟蹋了。」三嬸趕緊出聲解圍道,不然的話,可真讓她一語成讖了。

  「喲!地瓜烤熟了,快扒拉出來,別烤糊了。」三嬸問道香甜的味道趕緊說道。

  姚夏穗趕緊拿著燒火棍子把灶眼兒下邊的爐灰撥開,從裡面翻出幾個大地瓜,然後又扔進出幾個地瓜,再加上一把柴,估計再過不久,香噴噴的地瓜就烤熟了。

  家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地瓜,這玩意兒在前幾年可就是救命的糧食。

  姚秋粟雙手不停的倒騰烤好的地瓜,拍拍上面的爐灰,先拿給屋裡的爺爺和長輩們,照顧著小家伙們吃完,她們才開始吃飯。

  吃完飯,姚長山提溜著已經凍得硬邦邦的鯽魚,手裡挎著個竹編的籃子裡面裝雞蛋,上面用碎花布蓋得嚴嚴實實的。

  自己又裹得嚴嚴實實地又踏上了去西平縣醫院的路上,這時候姚灣村炊煙裊裊,寂靜地村子一下鮮活了起來。

  「長山大哥,這麼早,您上哪兒去啊!」

  「栓子兄弟啊!我去縣裡。」姚長山頓下腳步看清來人,笑著說道。

  「長海家的應該生了吧!」栓子看著他手裡提溜的東西八卦道。

  「是啊!生了個女孩兒啊!」姚長山樂呵呵地說道。

  「女孩兒啊!」栓子嘴一撇道,語氣中那濃濃的失望,傻子都聽得出來。

  姚長山自然也聽得出來,不過也能理解,男丁代表著勞動力,尤其是人力耕種的年代,全指著男人的力氣。

  男女天生的體力上的差異,且女娃娃又是賠錢貨,外姓人,始終要嫁人的。

  姚長山也不好說什麼?說什麼都覺得自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主兒,誰讓他家男丁多呢,且陸陸續續的都快成年了。

  相反栓子他家一連生了六個閨女,且現在他家婆娘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如果這一胎又是個女娃娃,正好湊成七仙女了。

  姚長山訕笑地離開了栓子,一路上和村子裡早起的老人們打著招呼,出了姚灣村。

  *

  西平縣醫院內,孩子的爸爸、媽媽對於新到的小生命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剛剛榮升為母親的連幼梅,在婆婆和孩子她大娘的指導下,抱著孩子稀罕的不得了。臉上散發著濃濃地母性光輝。

  而孩子的爸爸姚長海則圍著他們母女倆小心翼翼地觸摸著,生怕自己的粗糙的大手劃破新生兒嬌嫩的肌膚。

  「娘,大嫂,我女兒長得俊吧!」姚長海一副標准的傻爸爸樣兒。

  「俊,和弟妹一樣的俊。」孩子她大娘笑著說道。

  「你的手輕點兒。」姚奶奶敲了一下他的手,「別沒輕沒重的,小心把孩子給弄哭了。」

  「哦!」姚長海的大手趕緊縮了回來。

  結果這時,小寶寶「哇……哇……」大哭起來。

  「娘,娘,我沒有碰著她。」姚長海雙手投降狀,「娘,我真的沒有碰著她……她怎麼就哭了。」

  「哦……哦……」連幼梅輕輕抱著小寶寶拍著,晃著,那來回晃動地幅度可大了。

  知道的她抱著孩子,不知道的以為她抱的是玉米棒子。

  「是不是尿了。」大娘說道。

  連幼梅趕緊把孩子放平,打開包被的一角,「沒有尿,尿布干干的。」

  「那應該就是餓了吧!」姚奶奶接著說道。

  「餓了!可是幼梅的奶還沒下來呢!這時候上哪兒給我家閨女找口糧啊!」姚長海一聽急了,一個大男人慌裡慌張,向姚奶奶求救道,「娘,這可咋整啊!」

  整個病房內,就他們一家,空蕩蕩的,雖說空床休息對吧!

  然而壞處就顯現出來了,沒有其他已經生產的產婦,或許下奶了,能幫孩子討點兒。

  現在只能干著急,是使不上勁兒。

  「先喂點兒水吧!」姚奶奶從暖水瓶裡倒了點水,然後拿兩個細瓷碗來回的倒,好讓水涼的快點兒。

  兩手倒騰的快,水灑出來也顧忌不了那麼多。

  「瞧!我這記性!」姚長海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從病床的床頭櫃下拿出一小袋奶粉,「這是姥爺千方百計弄來的,用好幾張布票換來的一張奶票!托人在省城買的。」

  說著姚長海剪開袋子,邊沖奶粉,邊哄著孩子道,「寶寶啊!,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有的吃了。別哭啊!別哭……」

  *

  與病房內,著急慌忙,歡喜的情形不同。

  病房外的娘家人,可是愁雲慘淡,並沒有新生命的到來高興的樣子。

  當然不是重男輕女的觀念,而是……

  「爸爸,您老沒看錯,我看孩子的眼球如常人一樣,沒有問題啊!」中年女子拉著老人的手,全身痛苦的抽搐道。

  其實她也知道,以自己父親劉伯彥的玄門秘術能力,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她自己雖沒有得到全部的真傳,但也看的出來。

  所以她捂著自己的嘴,順著牆壁蹲了下去,不讓哭聲驚動病房內的人。「老天怎麼這麼殘忍!」

  劉姥爺跟著蹲了下來,抱著她,「淑英……」他的雙眼也泛紅,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滑落,叱吒一生的老人此時心裡也是痛苦萬分,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才剛出生,一輩子陷入黑暗中,可怎麼過啊!爸爸。」劉淑英一下子倒在老人的懷裡,嗚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有傷天和,也不會報應在小輩兒們的身上。」劉姥爺哽咽道,他一生從沒有後悔,此時那一份悔意讓他不能自已。

  「爸爸,這不是你得錯。」劉淑英趕緊說道,又不甘心地問道,「真心沒辦法治療,中藥,針灸都不行嗎?」

  劉姥爺扶著她坐在醫院走廊的木質長椅上,遺憾地搖搖頭道,「孩子太小,目前我別無他法。」

  劉淑英最後的一點兒希冀也被打進了深淵,她深知老人的能力,那手醫術可是出神入化,當今之世是無人能敵,不是她吹,而是事實如此。

  哭過之後,劉淑英也冷靜了下來,「爸爸,我們不是有寶寶的生辰八字,你推演過她的命理沒有。」

  「等出院再說,這裡不方便。」劉姥爺平復了情緒說道,「不過,寶寶很明顯五行缺土,黃色屬土,土為坤,乃萬物之母,使萬物生,是一切之根本。人少了根本可不時吉相。」

  「人的生辰八字要五行俱全才吉利;五行缺土,不吉利。」劉淑英說道,「不過補救的辦法也簡單,用土或土作偏旁的字取名就行。」

  這個連江湖騙子都知道,別說他們這些行家裡手了。

  「這個倒不難,現在為難的是怎麼告訴幼梅和長海。」劉淑英愁得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聽了她的話,劉姥爺也陷進了沉默,父女倆當然都知道小夫妻倆有多盼望這第一個孩子,尤其是……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病房外的兩人,著急地兩人推開了病房門,沖了進去。

  「怎麼了,怎麼了,孩子怎麼哭了。」劉淑英急忙問道。

  「媽媽,你快來看看怎麼回事,也沒尿啊!給她沖的奶粉,也不喝!這到底是怎麼了。」連幼梅一看見自家媽立馬著急地說道。

  這大冬天愣是急出一身汗,這眼圈還紅紅的。

  姚奶奶抱著孫女,輕輕地搖晃,輕輕地拍著也不無濟於事,孩子哭的臉都通紅了。

  劉淑英湊上前去,一看立馬急了,回頭叫道,「爸爸,你來看看,孩子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姚奶奶心裡嘀咕:雖然俺大字不識一籮筐,可也知道,這獸醫也能給人看病的嗎?

  她還是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給了親家母。

  劉姥爺上前兩步,看了著說道,「沒事,小家伙兒嗓門很大嗎?哭哭有益健康!」

  「姥爺!」連幼梅拉長聲音叫道。

  劉姥爺笑道,「我說真的,哭累了就不哭了。」

  「淑英,把孩子給我。」劉姥爺說道。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6 AM

第3章 郁悶啊……

  劉淑英把孩子遞給了父親劉伯彥,孩子應該叫他太姥爺了,他似模像樣地抱著孩子,哄著,托著她後背的大手,輕輕地拍著,動作輕柔而小心,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俯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小家伙,你在哭什麼,哭訴前世的記憶嗎?」

  聲音小的在場的人誰都聽不到,除了懷裡的小嬰兒終於不再嚎啕大哭,開始慢慢的抽泣,一副很委屈很悲傷的樣子。

  「還是她太姥爺有辦法,這就不哭了。」姚奶奶笑道,「這小家伙和她太姥爺親。」

  坐在旁邊病床上的大娘,長出一口氣道,「俺看是哭累了,所以才不哭了。」

  「不管如何,總算不哭了。」姚長海一屁股坐到木凳上,食指一刮額頭上的細汗,「這才一會兒,養兒方知父母恩,娘,我算是有所悟了。」

  他一句話逗的大家直笑,不過也說到大家心坎上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在場的長輩都想起自己的已經不在的父母,一時間頗有些感慨萬千。

  「真是個小磨人精。」姚長海盯盯地看著劉姥爺懷中的小家伙,笑罵道。

  不過這語氣中寵溺,傻子都聽得出來。

  「好了,不哭了。」劉姥爺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孩子。

  「姥爺,放下吧!」連幼梅拍拍自己的病床笑道。

  然而剛一放下,手中的孩子就子哇亂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鬧的劉姥爺,擺擺手,「行了,我抱一會兒,等她睡了我再放下。」說著他坐在另外一個病床上。

  「幼梅,餓不餓,媽媽現在把熬好的小米粥給你端來。」說著話劉淑英轉身出去,不一會兒端著小鍋走了進來,一掀開鍋蓋,就能聞到香甜的小米香。

  而在這兒陪房的人,在家輪著吃過早飯才過來的。

  盛到碗裡後,放上些紅糖,小米粥裡熬的濃香,裡面還有三個荷包蛋。

  「得!未來一個月都要吃這個了。」連幼梅擠眉弄眼道。

  「行了,別不知足了。」劉淑英輕斥道,「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我也沒說什麼?我吃還不行嗎?」連幼梅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姚長海拿毛巾折了幾下,墊在碗底兒,端著碗,「我端著,孩子媽你吃吧!」

  姚奶奶和大娘兩人相視一眼,無語地搖搖頭,這兒媳婦(弟妹)哪都好,干啥都行,就是嬌滴滴的,太嬌氣了。

  不過娘家人在場,這婆家人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了現在兒子這番做派,也是做給丈母娘看的,對吧!

  俺兒子對媳婦兒好著呢!

  劉淑英笑而不語,女婿啥品格,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然當初也不會由著他帶著人,堵到家門口就妥協把寶貝閨女嫁給他了。

  真當他們這些老弱婦孺,人畜無害啊!

  說老實話,即便女兒的因緣拴在他的身上,她當初也真心不稀罕著農家小子。

  雖然大環境如此,貧下中農吃香,可也不甘心,寧可女兒爛在手裡,哪怕養她一輩子,也不能隨便把她給嫁了。

  最後老父的一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攔著也沒用,要不是看在這憨小子,臉型方正,神情剛毅,眉宇間自有一股正氣,他想都不別想!

  結婚三年來,倒是有些眼力介兒,知道家裡沒有男人,壯勞力,這粗活、重活他都包攬了。別看著人長的粗,倒是粗中有細,再說對自家閨女沒得說。

  就拿這農村人重男輕女的現象,也沒有,實打實的喜歡新來的小生命,不過……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如何?這心裡的隱憂始終盤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沒底兒!

  「小叔子,真是的,這會兒子孩子媽就叫上了。」大娘笑著打趣道。

  「對了,說了半天這孩子還沒起名呢!孩兒他爹。」連幼梅眉眼含笑地笑著調侃道。

  「這讓親家姥爺取吧!你們都是文化人,總比俺這粗人強。」姚奶奶隨即說道。

  「還是讓她爺爺取吧!」劉姥爺謙讓道。

  看著他們來回的推來推去,劉淑英道,「爸爸要不這樣吧!大名您來取,小名讓親家取得了。老話不是說賤名好養!小家伙五行缺土,親家幫著取一個吧!」

  「中!」姚奶奶當即答應了下來。

  病房中的人全都看著老人,劉姥爺想了想,「大名就叫姚順美,只希望她的人生平順和美。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這是老人對孩子衷心希望,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些人的年齡擺著呢!以後這女娃娃還是得找個可靠的男人……

  「《女曰雞鳴》詩經中的句子。」連幼梅輕聲呢喃道。

  幼時被教導做人要勤奮,於是連幼梅知道了祖逖的故事。

  說是晉代的祖逖懷抱遠大理想,要建功立業,復興晉國。所以每天聽到公雞鳴叫便起床練劍,寒來暑往,從不間斷,終於成為一代文武全才。

  「聞雞起舞」是胸有大志人的堅持。

  幼不更事,想到要那樣艱苦做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便戰戰兢兢,從此視早起為畏途。

  始料未及,讀了《女曰雞鳴》,竟一掃怠惰,開始向往聞雞而醒。

  如果這塵世還有什麼是最簡樸熱烈的幸福,想來便是聽到雞鳴便醒,然後興致勃勃同相親相愛的人過平凡快樂的日子。

  日復一日,永不厭倦。豈止是早起,根本捨不得睡去。幸福是越多越好,人生苦短,過一天便少一天。看似簡單,要每天快樂地早起絕非易事。

  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每日醒來只是為了面對那些八、九成的不如意,當然能延宕一時算一時,早起一分,便多一分煎熬。

  除非是心滿意足,否則斷斷不肯歡天喜地面對慘淡人生。

  聞雞而醒,是因為心中滿足,心中有愛。

  一花一天堂,愛使一切艱難困苦如泰山崩於前。

  這樣的幸運不太多,也不會太少。

  劉姥爺這是一語雙關啊!他是希望,眼前這對兒小夫妻,知道孩子的殘缺後,依然能堅強的挺過去。

  感情本身就不需要任何的渲染,它樸實直白到可能只是一杯水的溫度,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劉姥爺和劉淑英相視一眼,彼此看到對方眼中的擔心。

  唉……

  姚長海不著痕跡地撓撓連幼梅的手心,顯然彼此心照不宣,意味深長地一笑。

  顯然姚奶奶和大娘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從字面的意思,兩人也能理解。

  「嗯!這個寓意好!不求她成龍成鳳,只望她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大娘笑道,「就這個吧!姚順美,順美爹、順美娘。」

  「小名還沒取呢!」姚長海看向自家老娘道。

  姚奶奶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你們不是說順美五行缺土嗎?土妞好不好!」

  娘家人一聽驚得還沒什麼反應呢!劉姥爺懷裡的小娃娃首先不願意了,土妞真虧這個奶奶想的出來。

  姚順美這個名字她還能接受,土妞是萬萬不能的。

  剛剛冠上名的小寶寶此刻郁悶地想那塊豆腐撞死得了,真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耍著她玩兒呢!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任是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罵老天!

  五百年了,五百年,孫猴子被壓在五行山下也就五百年……

  而她已經是千年老妖了……

  五百年,桑田滄海,頑石也長滿青苔,長滿青苔

  只一顆,心兒未死,向往著逍遙自在,哪怕是野火焚燒,哪怕是冰雪覆蓋,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蹉跎了歲月,激蕩著情懷……為什麼……為什麼老天會有這樣的安排?

  五百年,雖然她這顆‘頑石’沒有長滿青苔,還好沒有長滿青苔,不然她墳頭的草,都老高了。

  向往著逍遙自在,豈止是一句話那麼簡單,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誰能想到電梯失控墜落,一下子會把她直接墜落到修真世界去了呢?靈魂附在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身上,一待就是幾千年。

  修真世界也就算了,有機會修仙誰不喜歡,可是……可是……她是魔修,也就是說只能墮入魔道。

  這在自詡著正義修真者眼中,可是純粹的邪魔歪道,絕對的反派大boss,人人得而誅之的人物。

  當然在成為反派大boss前,那是頭號炮灰級人物,死了都沒人可憐的人物。

  五百年對於孫猴子來說,只是困住了身體,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這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打坐入定,那真是一眨眼就過。

  而她是從炮灰級開始修煉的,還時時刻刻都有成為炮灰的危險,有頭發誰也不想當禿子不是!

  可惜的是她的身體條件只能修魔,而無法道修。

  魔道可是許多人談之而色變的,說道魔修那更是讓人馬上就聯想到女修為爐鼎進行雙修的事情,但實際上,這樣的修魔者畢竟是少數。

  其實魔道是一種歷來被人們所誤解的,與傳統道法所不同的另類處事求道之途。魔道並不是說就是邪惡之道,而恰恰相反,魔道的修行與道教和佛教雖然不同,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道家講究順應自然,即人們所常說的道法自然,佛講求超脫輪回,而魔道講的自在由我,是一種不受世俗倫理與輪回所限,放蕩不羈的超脫輪回的處事方式。

  道修從一開始,就需要按照條條框框來行事,這樣一來,雖然是循規蹈矩,顯然也降低了誤入歧途的危險。

  反觀魔修,修魔的那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往往修為越高,面臨的誘惑就越多,也更容易為誘惑所蒙蔽,從而走火入魔。

  自古以來的修真者,無論道修還是魔修,都需要經過如下境界,練氣期、築基期、結丹期、元嬰期及最後的化神期;每一個境界的除練氣期分為十二層外,其余境界又劃分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三個小境界以示區別;如此循序漸進,逐層往上,最終突破化神,達到煉虛之境,成為上界神仙。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7 AM

第4章 想死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生老病死,是誰也逃不過的自然規律。

  而修真者追求長生大道,原本就是與天地規律相違背的,逆天之舉。所以每晉一階,自然要都要經歷一次天劫,渡劫成功也就罷了,不成功,便自此魂飛魄散,煙消於天地之間。

  其實修真只是一個宏觀的概念,很多人要修的只是自己心目中想要達到的長生大道,也就是進入上界,成為神仙尊者等永生不死的天人。所以世上不僅有道修,還有佛修,魔修,劍修、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還有如白娘子的妖修,牡丹仙子花木修等等,只不過道修的人數最多,規模最大,理所當然的就成了‘名門正派’。

  而少數的就被斥為異類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然就成了被誅殺的對象了。

  修真世界實力為尊,成人都難以生存下來,就別說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最後又走上魔修的道路的修煉者了。這個過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艱辛得可怕,且老天垂愛,幸運的很!

  幾千年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可想而知她這個靈魂闖入者當初有多麼的狼狽,自己的心境從最初的悸動到最後的蒼老干涸,被磨練的像是死水一樣,再也濺不起任何的微瀾了。

  她經歷過煉獄般的生活,也歷經了最豪華奢侈的生活,從最初卑微的活著,到最後睥睨天下的淡定。

  她經歷過世間的所有,真正了逍遙自在了,可為什麼冥想中,又回來了,她不要啊!捶胸頓足中!

  在修真世界中生活了幾千年,任誰也無法適應普通人的生活了,沒有法術,連初級法術都無法實施,想想就恐怖!

  為什麼別人度雷劫,這九天玄雷朝她劈來啊!這算什麼,她好欺負嗎!

  有准備,還有可能魂飛魄散呢!別說她這沒有准備之人了,慌亂中硬是護住一縷心魂不散。

  本以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附著在花草樹木、動物身上,再不像孫猴子,能化成頑石也成啊!經歷個千兒八百年的,再慢慢修煉成人形,再繼續修煉,只不過多些時間而已。

  時間對修者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僅僅是修煉至元嬰期初後的壽命可高達一千余歲;一旦突破元嬰期,進入化神期,那便也意味著有了幾千到上萬年的壽命。

  可是……沒成想因緣際會,又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吧!這顆心早已是千錘百煉了,這不久前還體會了一把從母體千辛萬苦的‘爬’出來感覺,這種經歷想必沒人體會得了。

  被人抱在懷裡,接下來還要被人喂奶、換尿布、被人哄著……好吧這都是嬰兒該經歷的。

  然而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她現在眼前依然一片黑暗……黑暗懂嗎!

  真是坑爹的處境?真是任她在心如止水,也不淡定了。

  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也知道新生兒的視力不好,但對光線的刺激還是有感覺的,但也不至於眼前漆黑一片。

  體內僅存的靈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眼球和神經根本沒有問題,可就是看不見,怎麼回事?

  不知道自己再死一次,又能到哪裡去?這個念頭一直徘徊在她的腦海裡!

  就這樣的身體,這麼窩囊的活著,真是……先堅決眼前這個名字的問題吧!

  即使她哭的稀裡嘩啦的,上氣不接下氣,仍然是抗議無效,她只能接受土妞這個賤名!

  「娘,這土妞是不是太土了。」連幼梅頗有些不願意道。

  ‘嗯!很土的,土的掉渣了。’她抗議!還是當媽的心疼女兒,幫著抗議。

  「誰說的,我覺得挺好的。」劉淑英看著外孫女露出一個笑容,顯得分外的慈祥,「土字的基本意義是指泥土。鄉下人離不了泥土,因為在鄉下住,種地是最普通的謀生辦法。在我們這片大陸上,可能在很古的時候住過些還不知道種地的原始人,那些人的生活怎樣,對於我們至多只有一些好奇的興趣罷了。以現在的情形來說,這片大陸上最大多數的人是拖泥帶水下田討生活的了。」

  「嗯!淑英說的不錯,即使遠在西伯利亞,假如國人住下了,不管天氣如何,還是要下些種子,試試看能不能種地。——這樣說來,我們的民族確是和泥土分不開的了。總結下來,我們的歷史就是土裡長出光榮的歷史!」劉姥爺笑道。

  「哦!不哭了!土妞不好聽,這樣叫垚垚(yao)好了!」溫潤的食指帶著竹葉的清香輕輕劃過她細嫩的臉頰,姚順美感覺鼻子癢癢的,不由的伸手想要甩開那煩人的手指。

  不經意見摸到手指,嗯!給她的感覺很細膩,一點兒也不像老人的手,枯樹皮。

  聲音溫潤如玉,可惜看不見,只能胡思亂想,別看現在病房內歡聲笑語,如果知道這孩子有殘,不知道會不會被拋棄了。

  她可是深信人之初、性本惡的!

  「這下子,六個土,怎麼也能鎮著吧!」劉姥爺調侃道,溫潤地嗓音聽得人如沐春風。

  「六個土。」

  姚長海看著自家老娘和大嫂一頭霧水,就虛空劃了幾下。

  「嗨!不就是三個土嗎?」姚奶奶接下來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小寶寶給氣死,「干脆叫六土得了,多好記啊!咱們老農一輩子就離不開土。多好啊!像咱農家的孩子。」

  噗……還不如叫土妞呢!呸呸……半斤對八兩,丫的都不好聽!

  劉姥爺直接拍板定案道,「咱家順美始終是個女娃娃,要不叫土妮兒。」

  「姥爺,這不都一樣!」姚長海哭笑不得道。

  真是把她氣的吐血!

  「土妮兒!挺好的,咱們平常不也這麼稱呼的,小妮子。」姚奶奶笑道。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咱就叫妮兒,好不好。」連幼梅伸手輕點姥爺懷中孩子的鼻尖道。

  孩子媽自動忽略了土字兒。

  她有發言權嗎?土妮兒……哼!

  「咚咚……」這時敲門聲響起。

  姚長海一個箭步打開房門,「呀!大哥,你咋又回來了。這大雪天,不好走,可真是的,快進來暖和、暖和。」說著就把姚長山給拉了進來。

  「這不好吧!」姚長山搖搖頭說道,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進女人的產婦地房間不太好!也不方便。

  「我就是告訴你們一聲,我回來了。」姚長山說著把手裡的兩條鯽魚和一籃子雞蛋遞給姚長海,「這是給弟妹的!」

  姚長海接過東西,哭笑不得道,「大哥!」

  「親家大哥,你太客氣了。」劉淑英不好意思道。

  姚家什麼情況她也知道,土裡刨食的,真不如劉家人口少,吃皇糧的掙得多。

  「都是自家產的,魚更是盤龍湖裡釣的,真不值幾個錢。」姚長山呵呵一笑道。

  劉姥爺把孩子遞給孩子媽,走上前來道,「替我們謝謝親家爺爺了。」

  姚長山不知所措地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們趕緊進去吧!我坐在外面長椅上就成!這兒挺暖和的,有啥事你叫我。」

  姚長山憨笑道,「行了,趕緊關上房門,別讓冷風吹著弟妹和孩子了。」

  大娘聽見動靜走了過來道,「行了,小叔子,我出去。」

  「妮兒她大娘,等等。」劉淑英把暖水瓶和杯子遞給了大娘,「讓她大伯喝點兒熱水暖和、暖和。」

  「哎!」大娘高興地接過暖水瓶和杯子,轉身出了病房。

  這個親家哪兒都好,就是禮數太多了,干個啥都謝謝!老是弄的他不知所措的。

  姚長海則小心地關上房門,因為媳婦兒和孩子都睡著了。

  「娘!姥爺,媽媽!」姚長海輕聲細語道。「幼梅和孩子都睡了,你們都回家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

  「行!正好親家大哥拿來兩條鯽魚,中午就給幼梅做豆腐鯽魚湯,下奶。也省得餓著我們的土妮兒了。」劉淑英看著熟睡地娘倆笑著道。

  這東西就是有錢,有票,也買不到這麼新鮮的。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姚長海搬了張方凳坐在病床邊抓著媳婦兒的手,一抬眼就能見媳婦兒懷裡的女兒。

  他們三人剛出去,門又被推開了,大娘把暖水瓶和杯子放下端著髒了的尿布退了出去。

  「麻煩你了,她大娘。」姚長海小聲地說道。

  「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大娘笑道,「小叔子,也跟著這麼多禮干嘛!」

  「禮多人不怪嘛!」姚長海呵呵一笑道,接著又問道,「大哥呢!」

  「在門外呢!」大娘指指門外的長椅道。

  姚長海起身看向門外,只見他家大哥躺在了長椅上,當下急了道,「大哥,進去躺著吧!外面多冷啊!小心別著涼了。」

  「沒事!這兒挺好的。」姚長山光著腳丫子憨笑著盤膝坐了起來道,「快進去,關門,別凍著孩子了。」

  姚長海就是磨破了嘴皮子,這個耿直憨厚的大哥也不會進去,所以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進了房間,抱著一床棉被走了出來,「大哥,不准說不,好歹裹著不冷。」

  姚長山裹緊了棉被,半歪在長椅上,仰頭道,「小弟,這下滿意吧!進去吧!」

  姚長海關上房門進屋守著老婆孩子。

  也是冬閒時節,地裡不忙,所以姚家才會有這麼多人出動幫忙。要是碰上農忙,真是顧不上她們母女倆。對於新科的父母來說,肯定手忙腳亂的。

  *

  劉家離醫院非常的近,步行也就十來分鍾的事,道路兩旁都是低矮的平房。

  西平縣小的很,五十年代末才分的縣,原來可是別的縣統轄的。可想而知有多小了,只有兩條正街,正好畫了個十字,分割成四個不同的區域。

  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其實也就跟農村差不多,大片的農田圍著縣城,不過相比於真正的農村還是要繁華的多,怎麼說也是縣府所在地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7 AM

第5章 出院嘍!

  轉眼間到了劉家,典型的四合院,可沒有大宅門的光鮮亮麗。牆垣式門,木門上的紅漆斑駁,簡單樸素。主要腿子、門楣、屋面、脊飾等組成部分,都有雖然有些殘缺,卻也清晰可見。

  劉淑英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這是一戶很小的四合院,青磚黛瓦的老房子。朝向不錯,坐南朝北,堂屋三間正房,左右加起來也就三間廂房,就住著劉家一戶人家。

  院內沒有高貴的海棠,只有一顆樸素的石榴。

  十來平方院子裡的雪在上一次回來時,已經被鏟得干干淨淨的,堆到了石榴樹下。

  從小院裡牆角豎著搭架子的竹竿來看,肯定還種著蔬菜,竹竿上還殘留著干枯的纏繞的籐蔓。

  西廂房只有一間用做了廚房和雜物房,裡面還養著四只雞,多了也養不起啊!人還吃不飽呢!哪有糧食喂雞啊!

  冬天這些動物也得做好過冬的准備,好好保護,未來這一個月可指望著這些雞下蛋,給產婦補充營養呢!

  這年月是一個政治運動一個接一個的年代,這些年間並不是一個統一的狀況,更經歷了大起大落。

  城鎮裡人除了想辦法節省開支,那就是開源,關鍵是為了一個嘴,那就是吃。

  別得也顧不上,干啥都得先吃飽肚子不是

  但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所以就自己種,院子太小,種不了莊稼,就種一些蔬菜,總之一句話有地兒就不能浪費了,犄角旮旯也得利用起來。

  不光劉家這樣,城鎮裡家家戶戶都這樣,是有點兒土就種下種子,希望長出來點兒啥!

  院子裡還有一口手壓壓水井,好方便用水,比挑水方便多了。

  進屋後,劉淑英麻溜的把爐火放開,屋子裡很快就暖和起來。

  「爸爸,您先到炕上歪一會兒,飯一會兒就做好了。」劉淑英從炕頭櫃裡,拽出兩條被子,麻利的把炕鋪好了。

  「別麻煩了,親家母還在呢!」劉姥爺有些不好意思道。

  坐在客廳裡的姚奶奶,聽到後,立馬回道,「親家姥爺,您還是休息會兒吧!年紀大了可不像我們年輕人。」

  雖然親家姥爺看著比他們還年輕,城裡人不像鄉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風吹日曬的,這面上糙的很。

  但畢竟歲月不饒人,比他們大十多歲呢!

  「那我就倚老賣老,不好意思了。」劉姥爺在屋內,略抬高聲音道。

  「午飯我和親家母忙活,您老就放心吧!」姚奶奶笑著說道。

  「人老了,不重用了,才熬了一宿,就熬不住了。」劉姥爺脫掉外罩,直接躺了下來。

  而兩位母親,邊說邊笑的,手腳利落的做好了午飯和產婦的午飯。

  為了照顧孩子和產婦,幾個人輪流吃飯,反正離醫院近,到家裡吃飯,吃口熱乎的。

  三天一晃眼就過去了,由於是順產,可以出院了。按理兒說應該回婆家,可這寒冬臘月的,步行走二十多裡的路,產婦和孩子怎麼受得住啊!要知道月子病可是非常難治的。

  這年月可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

  人們的出行主要靠步行、畜力車、牲畜等,用獨輪車(木輪)、大車、地排車(死胎)運輸。當時交通工具基本上沒有,閒暇時走親訪友,就只有靠兩條腿用步子量著走了。

  沒有條件吧!咱踏著雪回家,也不說啥。

  有條件吧!還是以孩子和產婦的健康為先。

  兩位親家商量了一下,就先住娘家吧!親家婆婆非常的通情達理。所以劉淑英借了一輛平板車,裹著厚厚的棉被,把連幼梅母女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給拉回了四合院。

  「親家母,未來呀!說不得我也要去姚灣村叨擾了!」劉姥爺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感情好!開春長海分了家,蓋了新房,沒事,您老也到鄉下住些日子。」姚奶奶樂呵呵地笑道,只當老爺子是客套話。「不過就怕您老住不慣!」

  「這縣城和你們村,我看可是沒啥區別。」劉淑英笑道,「若真論起來,姚灣村可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那倒是!」姚奶奶驕傲地說道,「背靠著青蘭山,腳下是盤龍湖,在往前可是看不到邊的莊稼地,都是良田。即便鬧天災,最困難的三年時期,俺們那也沒有餓死過人。」

  「這倒是,光是盤龍湖,面積約四千余畝,湖中水藻茂盛,魚類品種繁多,古時候也是有名的糧倉了。只要人勤快,怎麼都餓不著,就別提青蘭山裡的山貨了。」劉姥爺笑道。

  「對了,娘,給村裡人端面條了沒?」姚長海算計道。

  「端了,這還用你想著啊!」姚奶奶笑道,「放心收上來的雞蛋足夠幼梅這月子裡吃了。」

  姚灣村的習俗,一般都是生孩子生下來的第三天,要給村裡人端一碗做好的面條,告訴大家家裡添人了。凡收到面條的在滿月酒這一天都要給主家送雞蛋,以表示祝賀。

  當然家境富裕的地主、富戶端的可都是白面肉絲面,而窮人則是棒子面粥裡下兩根兒面條,撒把鹽,放點兒白菜葉子,蘿卜丁。

  與其說是面條,不如說是菜粥。

  面條的多少,顯示著主家的誠意,不過大家都窮,誰也不計較那麼多,沾沾喜氣。

  「呀!說起這個,滿月酒怎麼辦!這……」姚長海遲疑地看著姚奶奶道。

  等到孩子辦十二天或十六天時,這邀請親戚朋友前來祝賀。朋友們來的時候,分別買一些孩子的衣服和其它用品,籃子裡放一些米、面、雞蛋或者面條、紅糖等,不過這些需要拿錢買的都很少,少得可憐。

  雞蛋的多少不定,一般關系近的拿兩、三個,關系遠的少拿一些,也沒有固定的數量,但是架不住村裡人多啊!一家拿一些,積少成多啊!這一天可以收到很多雞蛋,量足夠產婦月子裡用了。

  這年月農家養的雞都不多,多了也沒東西喂啊!雞蛋這東西,又不耐放,所以就指著這時候收集一下雞蛋呢!

  吃過飯後,孩子姥姥家的人要去看孩子,這可不是白看的,看孩子是要給見面禮的。

  至於其他人就免了吧!囊中羞澀怎麼看!看得時候多的是,不急……

  「還真是……」姚奶奶沉思了片刻,抬眼道,「親家怎麼個想法。」

  「我們?」劉淑英看看劉姥爺又看看連幼梅。

  劉姥爺想了想道,「都忘了這個茬兒了,這樣吧!雪在過兩天就化的差不多了。長海,找一輛騾車,看哪天太陽好!就回去吧!」

  連幼梅不同意地話剛想說出口,就看見劉淑英扯著她的衣袖,微微朝她搖頭。

  「這事,得和長海他爹合計、合計。」姚奶奶不好意思說道,這滿月酒不好辦,孩子在她姥姥家住著,另外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

  這就看出來冬天生孩子的不方便的地方了,不過凡事有利有弊!

  主臥的大炕上

  連幼梅半躺在炕上,屋子裡只有母女倆,她嘟著嘴道,「媽媽,你剛才怎麼不讓我說話啊!我真的……」不想回去,哪裡有在娘家住著自在啊!

  「你這丫頭!」劉淑英彈了她個爆栗,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幼梅啊!要時刻記住你是姚家人,你婆婆雖然通情達理,但你也不能得寸進尺。再說了,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總不能在這兒過年吧!」

  沒看見父親說出那句話,親家母眉眼間遮不住的笑意。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畢竟女兒後半輩子要和婆家人相處,人家的輩分在哪兒擺著呢!

  再說了這感情是處出來的。

  即使在不願意也不行啊!

  「這要是在解放前,婆婆都能磋磨死兒媳婦。」劉淑英長歎道。

  「唉……早知道就不……」連幼梅長吁短歎道,婆家始終不如娘家住著舒服。

  「丫頭!」劉淑英當即板起臉來,「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說多了傷感情,你讓長海如何自處啊!」

  連幼梅吐吐舌頭,一副小女兒的嬌態,挽著劉淑英地胳膊道,「媽媽,別生氣了我不說就是了。」

  接著俏皮地又道,「媽媽,接受長海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啊!不接受又如何,孩子都生了。」劉淑英看著熟睡的外孫女,心中一痛,壓下心中的憂心道。

  「行了,月子期間,別累著了,趁著妮兒睡了,你就是不困,也閉目養神,不然到時候眼睛不好!」劉淑英把女兒安置好,又摸摸孩子的尿布,干的,包好後才退了出去。

  而姚奶奶和姚長海在東廂房

  「娘,你回去和爹商量一下,我們就……」姚長海不好意思道,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道。

  姚奶奶看著真是好氣,「難怪老人常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接著又道,「以你爹的脾氣,你想都不要想。」

  這打臉的行徑,以孩兒他爹愛面子的樣子,沒戲!這又不是上門女婿,就這已經破例了。

  前段日子還跟她商量,要把分出去的孩子都在重新攏到一起,一起住。

  人都說:這遠了香,近了臭。

  這死老頭子怎麼跟別人想法不一樣,這腦袋裡都裝了點兒啥!

  不知道這人多是非多啊!這清官還難斷家務事的。

  老大家長山不說,他們一家子和老兩口已經住在一起了。

  在國人的傳統觀念裡,尤其在農村長子贍養老人這是天經地義的。

  老二家長河,常年在部隊,所以二兒媳婦帶著四個孩子就挨著他們住,也好有個照應。

  唯一的閨女和女婿在鄉公社工作,住在鄉裡,死老頭子也打算讓他們回來住。

  本來這事不可能,她是竭力發對,且不好付之行動。

  因為閨女和女婿的人事關系和糧食關系都在鄉公社裡,姚灣村就不能有他們的宅基地。

  然而最小的長海現在是姚灣村的生產小隊長,新批下來的宅基地,開春後決定蓋房子,正好蓋上大點兒,合起來一家,分開兩家,這不就有閨女和女婿的地兒了。

  頂多閨女和女婿多費點兒心,多跑點兒路。

  這老頭心裡別提多美了,連老天都助他。

  用死老頭子的話,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們已經六十多,還能活幾年啊!

  這是活不了多久的父親唯一的希望,相信兒女們不會拒絕他的願望。

  趁著老兩口還在讓孩子們多親近、親近,等他們走後,兄弟姊妹之間也好有個幫襯、照應。

  不過老兩口商量了幾回了,她始終沒有同意。

  人家都是結婚都是往外分家的,讓小夫妻自個過自個的小日子,哪有這公公、婆婆,兄弟姊妹,妯娌,堂哥、堂姐……擠在一起住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8 AM

第6章 坐騾車

  真不知道這死老頭子心裡咋想得,還嫌家裡不鬧騰啊!

  光是兩家猴崽子加起來都十一個,就算孩子們聽話每天也跟打仗似的。

  算了她就是不松口,看他老頭子咋辦!姚奶奶心裡打定主意。

  「唉……」姚長海見說不通歎了口氣道,「那娘你多鋪些被褥,別凍著俺媳婦兒和妮兒了。」

  「你這小子,俺是那惡婆婆嗎?我省的。」姚奶奶好氣又好笑道。

  「娘,離做飯還有些時間,您老先歇歇。」姚長海安置好老人後,和妮兒她大娘打聲招呼,就出了廂房,少不得要去哄哄媳婦兒。

  沒想到,丈母娘已經擺平了媳婦兒,要說這有個明理地丈母娘就是好啊!

  讓姚長海抓耳撓腮的事,就這麼化解了。

  *

  「劉師傅,劉師傅……」院子裡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

  劉淑英掀開破氈布簾子一看來人笑道,「喲!常虹啊!快進來,外面怪冷的。」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鐵灰色的罩衫。

  常虹擺手道,「劉師傅您什麼時候能上班啊!您不知道臨近過年,這拍電報的人數激增!尤其是東方紅農場,每天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

  郵電局只有劉淑英一個報務員,原來接發電報的數量少,和平信相比,這拍電報畢竟要貴上許多。

  不過自從三年前,這東方紅農場成立後,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多了起來,這有急事到郵電局拍電報,是農場裡的工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而農場工人,收到的電報,多是「家有急事速歸」成為大多數電報的標准內容。

  電報按字收費,當然是字越少越好,內容簡潔明了。

  劉淑英一開始發電報使用的是老55型發報機,噪音特別大,發出的聲音不是「滴答滴答」而是「嘎噠嚘達」,這收發的多了,真是做夢都是滴滴答答的聲音。

  隨著收發業務量的增加,漸漸的就劉淑英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所以單位就讓劉淑英帶個徒弟,而常虹已經跟了劉淑英兩年了。

  別小看了拍電報了,光是脫產就得培訓了一年多,而電碼就要求熟練掌握近六千字。

  常虹雖然現在已經可以獨立的收發電報了,但是一忙起來,就容易忙中出錯,這不來請師傅出山了。

  「這……」劉淑英遲疑地看向屋內。

  姚奶奶心知肚明,大度地說道,「孩子她姥姥,你上班更重要,家裡有我們呢!」

  「那就麻煩你了。」劉淑英回頭看向常虹道,「你等會兒,我穿上衣服咱們就走。」

  劉淑英轉身回房告訴家裡人一聲,穿上厚棉襖,跟著常虹回了郵電局。

  中午飯是姚奶奶和大嫂做的,吃完午飯姚長山騎著二八橫梁自行車,載著自個媳婦兒就回了姚灣村。

  即便下雪,也擋不住人們出行的熱情,快過年了嘛!所以雪都被人走得瓷實了。

  平路,沒有坡,只要不剎車,騎著問題不大。

  臨走之前姚奶奶對大兒子姚長山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又過了四天,天公作美,中午時分,陽光正是最好、最為充足的時候,路上的雪已經化完。

  姚長山趕著從生產隊借來的騾車進了縣城。

  *

  村子裡的事,素描一般,不在於色彩的斑斕,而在於樸素的簡單。村裡的夏天與秋天,總在豐收的喜悅中泛出的光澤。

  村裡人習慣把人民公社叫做農業社。

  這時人民公社下轄大隊,大隊之下有生產隊,就像現在鄉鎮下轄村,村之下是村民小組。這時的村民叫社員。

  生產隊裡的只有一輛大馬車和一輛騾車。

  一匹棗紅馬、一匹大白馬,可別小看大馬車,這時的大馬車可是生產隊裡最主要的生產工具,生產隊的運輸重頭任務就是兩掛大馬車,包括拉車的馬,還有駕馬車的車夫,都很受重視,經常吃偏飯,生產隊長、社員都高看一眼,尤其是車夫,社員都管他們叫車把式,可神氣了!

  所以,生產隊之間,相互攀比的頭一個條件就是看誰的大馬車多,誰的精壯馬匹多,誰的車把式技藝高,就像現代軍隊攀比精良武器裝備一樣。

  而姚長山在這十裡八村可是有名的車把式。

  平板車上鋪著厚厚的兩床打著補丁的褥子,姚長海抱著裹得如熊似的連幼梅放到平板車上。

  劉淑英又抱著兩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掖嚴實了。

  劉姥爺抱著裹得更加嚴實的妮兒放在連幼梅的身旁。

  姚長海扛著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放在她們母女倆的腳下。

  「親家母……」姚奶奶不好意思道。

  劉淑英抓著她的手道,「我們家就倆人,這糧食吃不完,就這一個女兒、女婿,不給他們給誰啊!」

  說話當中姚長海又從屋裡拿出半籃子雞蛋、幾斤五花肉、排骨、豬蹄,甚至還有兩斤重的一壺花生油等等,都是吃的。

  油可是精貴的東西,普通人家吃的都是棉籽油,發黑還味道大,像這樣黃澄澄,清亮、清亮的花生油可真是少見。

  雖然這裡也是花生產地,可那油料作物都賣給國家了,是農民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接下來還有給孩子做的一套新花做的棉襖、棉褲、小包被。

  劉淑英上前拍拍姚奶奶地手道,「這是給我外孫女補身體的。」

  姚奶奶看著嘴角直抽抽,妮兒才出生滿打滿算一個來星期,給她補身子,應該是給孩兒她娘補身體吧!

  不過看著平板車上的東西,她看得出來,親家母為了女兒做月子,估計是攢了不知道多少月的東西了。

  真是為了兒女,這父母可真是捨得,不過劉家就這一個女兒,不給她給誰啊!

  兩位母親,彼此心照不宣,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都准備好了嗎?」姚長山扭頭問道,「咱們該走了啊!」

  「好了!應該沒有漏下了。」劉姥爺點了點道。

  「等等……等等……」劉淑英突然朝院子裡跑去,姚長海見狀也跟著跑了進去。

  再回來時,劉淑英和姚長海懷裡各抱著兩個輸液瓶,還真是想得周到。

  輸液瓶裡可不是生理鹽水,而是開水,當燙婆子使得。

  兩人前後又拿了一趟輸液瓶,加起來整整八個放在連幼梅母女倆的周身,這被褥裡一下子就熱乎了,穿的厚也不怕燙著了。

  估計走上一個多小時,也不會凍著她們母女倆了。

  「行了,早點兒上路吧!」劉姥爺揮手道。

  「哎!」姚長山拉著韁繩,牽著騾子走到大路上,然後坐在車轅,手中的鞭子輕輕一揮,「駕……」騾車緩緩移動開來。

  而姚長海兩只大長腳支稜著二八橫梁自行車,「姥爺,媽我們走了啊!你們放心,冬閒,村子裡沒事,我保准把她們母女倆養的白白胖胖的。」

  「姥爺,媽媽!你們回吧!天氣太冷了。」姚長海揮手道。

  「親家姥爺,親家母,你們回吧!」姚奶奶站在車後座道。

  「嗯!」

  「娘,您先坐上來。」姚長海看樣子,他們如果不走的話,姥爺和媽媽,估計能一直站在這裡。

  劉淑英搭了把手,扶著姚奶奶坐到了車後座上,退後兩步。

  「娘!抓緊了啊!」姚長海提醒一聲,看著老太太抓緊了,又道,「走嘍!」腳一蹬,自行車平穩的走起。

  姚奶奶不停地朝站在原地地父女倆揮手,直到騾車消失在他們眼前,父女倆才轉身回了四合院。

  劉姥爺拍拍劉淑英地手道,「別擔心!咱們不是說好了,讓孩子多跟姚家親近、親近,就是知道……也能三思而後行。」

  「哼……他們老姚家不要,我們老劉家養的起,就是她們母女倆我們也養得起。」劉淑英硬氣道,可是說著,說著,她這眼淚吧嗒吧嗒直掉。

  她背著劉姥爺抹了下臉,「爸爸,我去上班了啊!」她盡量聲音平靜地說道。

  背對著她的劉姥爺什麼人,她的氣息變了,怎麼會感覺不到。

  有時候情緒需要發洩一下,憋太久也不利於身體健康,所以劉姥爺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踱進了家。

  正琢磨這個事怎麼說……還有後續的打算。

  算了不想了,就像淑英說的,最壞的打算,就是自己養,怕什麼?又不是養不起。

  劉姥爺搖頭輕笑,不過這小祖宗可真能哭鬧……

  接回來後,這頭三天可真是噩夢般的三天,沒有白天黑夜的哭,真是鬧得人仰馬翻的,就連他這個太姥爺都哄不住。

  孩兒她爹實在鬧不住了,陪她一起嚎,那嗓門亮得,真是震懾住她了,那也只是一會兒,不過也招來了周圍四鄰的不滿。

  三更半夜的那一嗓子,大家伙還以為狼出沒呢!

  只好抱著輪流的哄,哭到不怕,那個小孩兒越哭,嗓門越大,身體越健康不是。

  最難的是母乳不吃,奶粉不喝,熬的小米油也灌不進去,眼看著哭的越來越虛弱,這條小命馬上就要折騰沒了。

  鬧的連幼梅的激奶了,漲得又疼又硬,這眼淚還吧嗒吧嗒直掉!妮兒不吃,最後還是閒人回避,身為老公姚長海幫忙……

  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禍事’,不然妮兒未來的口糧,可真讓她自己折騰沒了。

  劉姥爺真怕妮兒沒了,就用自己的大手貼著她的後背,用他的真氣護著她的心脈,她立馬安靜了。

  能不安靜嗎?很精純的純陽真氣!一下子吸引住了妮兒,再也不哭了。

  「快點兒……快點兒不哭了,趕緊試試喂奶。」劉姥爺趕緊把妮兒遞給了連幼梅。

  妮兒這會兒乖了,嘬的噴香,甚至能聽見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咽的聲音。

  全家人齊齊地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吃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09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3 01:38 AM 編輯

第7章 人丁興旺

  妮兒確實有些厭世的情緒,她要是沒有記憶吧!就這麼「糊裡糊塗」地活著,一點一點的從頭學起,學習「自力更生」也沒事!

  一個天生的盲人和一個因某種原因後天失明的人,他們所經歷的心理歷程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她的情緒才會如此低落。

  再來有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懷裡揣著,雖然知道最壞的打算就是被所有人拋棄,劉姥爺他們兩個一定會照顧身為嬰兒的妮兒,但久病床前還無孝子呢!照顧妮兒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輩子的事。

  不是簡單的吃飽了、穿暖了就行了,而是得有起碼的自理能力和生存能力。

  所以她可沒有把未來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習慣,殘酷的現實生活教育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求人不如求己。

  這凡事就怕對比,你能想象上一刻你還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峰頂,俯視天下,下一刻掉進了馬裡亞納海溝的感覺嗎?這巨大的心裡落差,任她在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此刻也有些承受不了。

  習慣於掌控一切,習慣於力量在手的感覺,再次淪為螻蟻,是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再說了她這種情況與其最後被人拋棄,還不如一開始就……所以她就可勁兒的折騰!

  其實也不算折騰,她能干什麼?除了哭還能干什麼……這哭鬧本來就是嬰兒的正職工作對吧!

  只是劉姥爺這一出手,打開了她的好奇心,沒想到老爺子有這麼深厚的功力。這人一有好奇心,就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妮兒拼命的安慰自己,她有了一個傳奇修魔的經歷和過往,她對魔修的了解已經到了法則的層面,根本不存在象從前那樣懵懂探索中進階的困難。她現在,只要天地靈氣貯備足夠,隨時可以進階,比以前從零開始要幸福多了。

  到那時即便目不能視,也能不靠別人好好的活著。

  妮兒到現在才算是認命接受了穿越的事實,她是努力調整心態,凡是往事情好的一方面想。

  人得適應能力真是超強,前兩天有抵觸情緒還打死不吃母乳的妮兒,這會兒子有了生存的欲望,閉著眼睛吃吧!與其喝奶粉、她寧可吃母乳。沒辦法,只好紅著臉喝了。別說,喝習慣了,也就木了,至於下線,也就隨風而逝了。

  想開了的她,活著……活著啥時候都是最重要的,是一切的基礎。

  且通過他們的對話,總算不是兩眼一抹黑。起碼你能夠知道許多背景資料,從而免去了自己的許多麻煩和危險。哪怕是個胎穿來的,對所處的情況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是節省了許多時間,可以及早作出應對。

  妮兒已經對這個年代有了初步的了解,從他們的稱呼上,知道家裡有電燈、有醫院等等,起碼不是在古代。

  還在用各種票證,糧票、布票、肉票、奶票……老劉家吃得還算不錯,這日子也不算艱難!

  所以妮兒始終猜得自己所處的時代不差,看不見始終沒有具體的年代概念,一切只能是猜測。

  唉……

  *

  妮兒剛剛覺得自己所處的年代不差,就被自己所乘坐的交通工具驚呆了——騾車!臥槽!

  真是一個浪頭把她打翻在地!好半晌沒有緩過勁兒來。

  她到底所處的啥年代啊!看樣子這經濟水平不高啊!好吧,應該說落後,就她這小身板,摸也摸,摸不著,就算是有啥想法也沒用。

  還別說這自制的暖水瓶一放進褥子,立馬就暖和不少。晃悠悠地坐在騾車上,耳聽著清脆得得的騾蹄聲,還真是新鮮的體驗,妮兒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妮兒兩輩子,不應該說三輩子什麼沒有坐過,還是頭一回坐騾車。

  在黃土路上,一輛騾車在顛簸中前進。

  一雙寬大厚實的大手,凍得通紅,瑟瑟發抖,卻始終緊緊的拉著韁繩,盡量的把車駕駛的穩穩的。

  畢竟是冬天,天上的太陽再怎麼燦爛,季節始終擺著呢!依然的寒冷。

  姚長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臉小心翼翼地神情,被包裹在圍巾中,只露出黑幽幽的雙眸,不緊不慢地揮動著騾鞭,不輕不重地打在騾子身上。

  駕車的騾子可是一匹棗紅色的騾子,頭上的紅纓,隨著車行舞動,這頭騾子可是生產隊的寶貝,他可捨不得重打。

  就這麼晃悠悠地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到了姚灣村。

  「回來了……回來了。」

  騾車還沒有停下來,就聽見嘰嘰喳喳地聲音。

  「吁……」姚長山用凍得已經麻木的雙手使勁兒的拽住了韁繩,騾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騾車一停下來,呼啦啦……身後的平板車就圍滿了人。

  「小叔,小叔,小嬸嬸呢!小妹妹呢!」

  聽聲音多是少年和小孩兒,有男有女,聽聲音起碼有七八個之多。

  姚長海兩條大長腿支稜著自行車笑道,「你小嬸和小妹妹在被子裡裹著呢!等著我給你們抱出來。」

  「讓開,你們這般猴崽子,咱們進屋看!」姚奶奶從車後座上蹦了下來,看著圍在車前的孩子們道。

  大的領著小的,讓開了一條道。

  姚長海看著老娘下來了,於是把自行車斜靠在門口的榆錢樹上,大踏步的走向了平板車,剛要掀開被子。

  「別,長海,別掀開被子。」姚奶奶趕緊制止道,「裡面太熱,貿然掀開的話,冷風一吹,她們母女倆指定著涼。」

  「還是娘想得周到。」姚長海不著痕跡地拍了自家老娘一記馬屁。

  「行了,少拍馬屁,趕緊先把車上的東西卸到你們屋去。」姚奶奶拍拍他厚實的肩膀道。然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博遠,還傻站著干什麼,趕緊把東西提到你小嬸屋裡去。」

  「哎!好勒!」幾個半大的小子提溜著東西送到西屋裡。

  「幼梅等一會兒,我抱你進屋。」姚長海拍拍蠶蛹似的大棉被。

  「嗯!」裡面傳來悶哼聲。

  平板車四周的東西都拿走了之後,「娘,我抱幼梅,你抱著孩子。」姚長海說道。

  「別!」姚奶奶抬眼道,「長山,博遠你們都來,我們抬著褥子,把他們娘倆抬進去。」

  「娘,還是我自個兒下來走吧!」連幼梅聽著外面的動靜說道。

  「聽我的,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姚奶奶說道。

  「對,幼梅,聽咱娘的。」姚長海拍著棉被說道。

  姚長山上前剛拽著被子的一角,大娘趕上前道,「博遠他爹,我來吧!你早些把騾車還給生產隊吧!」

  「呃……」姚長山看看自家老娘,又看看自家媳婦兒,這到底聽誰的。

  姚奶奶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雙手藏在背後,她的眼眸微閃,想必雙手凍得不輕,「長山,你媳婦兒說的對,去送騾車吧!」

  「長海、博遠,你們拽著那頭兒!」姚奶奶重新分配道。「博遠娘、清遠,我們拽著這頭兒。」

  「是,娘!」大娘應道。

  「是,奶奶!」兩個孫子應道。

  「長海數一、二、三,咱們一起使勁兒,抬著往裡走。」姚奶奶看著他們幾個道。

  「都抓好了吧!」姚長海看著幾個人道,見他們點頭。

  「都不許笑啊!」姚長海看見侄子抿嘴偷笑,趕緊說道。

  「不許笑,摔著她們娘倆,俺可饒不了你們。」姚奶奶板著臉道,「都學著點兒,以後你們媳婦兒也得這麼來。」

  「知道了,奶奶。」姚博遠點頭道。

  姚長海掃了眾人一眼,才又道,「一、二、三、」

  眾人齊心合力抬著連幼梅母女倆進院子,姚長海喊道,「爹我們回來了。」

  「平安回來就好!」姚爺爺站在堂屋前欣慰地說道。

  和姚爺爺打過招呼後,他們就直接進了西廂,屋子裡的火炕已經燒著了,所以一點兒都不冷。

  把連幼梅母女放在火炕上,姚長海才掀開被子,掀開了妮兒的包被,露出了一張捂得紅撲撲地如蘋果可愛的小臉。

  孩兒他爹麻溜的先給孩子換尿布,「委屈了我們妮兒了,這下小屁屁舒服了。」

  站在炕邊的一流小蘿卜頭,見狀齊齊笑了起來。

  「呀!這就是我們的小妹妹啊!真可愛。」姚博遠笑道。

  「是啊!是啊!」

  連幼梅抱起妮兒輕輕地拍著,來到一個新的地方,她怕孩子一時間不適應。

  「來,妮兒這些是你的哥哥,姐姐。」連幼梅抱著孩子看著站在炕沿邊的兩排人。「剛才和你說話的是大娘家的博遠哥哥。」

  姚長海拍了一下,侄子們的肩膀道,「自我介紹一下唄!」

  「小叔,少騙人,這麼小的娃娃,怎麼能記得住。」姚修遠笑道。

  「我女兒可聰明著呢?給你們個表現機會還不趕緊的,按大小順序來。」姚長海彈了修遠一個爆栗。

  「呃……土妮兒,我是你大哥哥,姚博遠。」姚博遠自我介紹道。

  「叫妮兒就成,土字就免了吧!」姚長海趕緊說道。

  「那妮兒,我是你二哥哥,姚清遠。」

  「那我就是你三姐了姚夏穗。」

  「我是你四哥姚修遠。」

  有了前面幾個人做表率,下面的就順了。

  「我是你五姐姚秋粟。」

  「終於輪到我了,我是你六哥姚墨遠。」

  「嘻嘻……我是你七哥姚文遠。」他童言童語道。

  ‘嘶……大伯娘可真能生五男二女,整整七個。’妮兒心裡腹誹道。

  這下妮兒更迷惑了,這是超生!超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在妮兒愣神之際,「大哥,大哥該我們了。」姚振遠拉拉姚致遠的手道。

  「好!輪到你們了。」姚博遠拉著自家的弟妹,騰騰地方。

  「妮兒,接下來是你三大娘家的哥哥們。」姚長海坐在炕沿上道。

  「妮兒,我是姚致遠,致遠哥哥。」

  「我是軍遠哥哥。」

  「我是建遠哥哥。」

  「呼!終於該我,我是你振遠哥哥。」

  嘖嘖……又是四個,真是大家庭啊!人丁興旺。

  妮兒又迷惑了,這到底是哪個年代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10 AM

第8章 看見了?

  妮兒對著手指,畫著圈圈,仔細琢磨著自己到底所處的年代。從剛才自我介紹中,他們的年齡判斷,她鴕鳥的不願意承認落後的年代。

  最後干脆道:在哪都是過日子,什麼年代不重要。

  妮兒的思緒被他們的說話聲給拉了回來。

  「妹妹的臉好像包子耶!白胖、白胖的。」姚振遠趴著炕沿,抻著脖子,伸手想要摸摸小妹妹的臉。

  姚振遠的手在中途停了下來,抬眼看著漂亮的小嬸道,「小嬸嬸,我洗手了,你看干淨著呢!」

  連幼梅看著他的小手,凍得通紅,跟發面饅頭似的,好在沒有裂開,屬於輕度凍傷,多用熱水泡泡,擦點兒最普通的用塑料紙包裝的一管嘎啦油或者是滾子油,然後在用烤烤火就好,可管用了。

  這可比她剛嫁進來時好多了,那時孩子們的手,凍得指節處都裂開了,張著大口子,有些地方都潰膿了,向外面淌著膿水。

  連幼梅溫柔地一笑道,「那你摸摸小妹妹吧!小心別弄哭了。」

  「哦!」姚振遠屏息顫微微的伸著手摸了摸妮兒的臉頰。「妹妹的臉好滑啊!」

  連幼梅饒有興致的問道,「像什麼啊?」

  姚振遠歪著腦袋眨眨眼,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道,「像蛋清,雞蛋清,滑溜溜的。」

  「噗嗤……」姚長海輕點他的鼻尖道,「小饞貓,我看是你想雞蛋了吧!」

  自家養的母雞,天冷後下的雞蛋本身就少所以都攢著呢!留給產婦的。而家裡孩子多,更是吃不到了。

  「雞蛋沒有,桃酥有。」姚長海從竹籃子裡拿出兩包牛皮紙包的點心遞給了姚夏穗道,「一包給三嫂家,一包你們自己吃。」

  大娘笑道,「多費錢啊!買那兒干什麼啊!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再說了,開春你們不是還要蓋房子嗎?」

  材料陸陸續續地都備了三年了,就等著明年春暖花開蓋房子了。

  「大嫂,沒關系,這不快過年了,一年到頭也吃不到,過年了,也讓孩子們嘗個鮮。」姚長海把桃酥給了侄女,「夏穗拿著。」

  「哎!」姚夏穗拉著最小的弟弟走了出去,迎面遇上了三大娘道,「三嬸,這是小叔給的桃酥。」

  「呀!這可太珍貴了,這費了不少錢吧!」三大娘把手中的大海碗遞給了連幼梅,「來趁熱喝!這是咱爹吩咐的一早就燉上的老母雞。」

  「麻煩三嫂了。」姚長海接過大海碗道。

  連幼梅把妮兒放到自己的身旁,拿毛巾接過姚長海手中的碗,放在腿上,拿著勺子輕輕攪動了一下。

  妮兒前些天不吃奶,差點漲得沒疼死自己,這開始吃奶了,這飯量可真是大,堪比飯桶啊!不吃的Ru房軟趴趴的誓不罷休。

  即使被她嘬疼了,不過當媽的高興,前幾天瘦下來的身體,看得她直掉眼淚,這幾天,就像是吹氣球似的,這肉又長回來了。

  這嬰兒還是白白胖胖的最可愛。

  「妮兒,我是振遠哥哥,你快快長大,爺爺帶我們抓魚喲!」

  「噗嗤……」三大娘聽了自家淘氣的小子的話抿嘴直笑,「你個小人精……快出去吧!咱家妮兒也餓了。」

  三大娘和大娘他們把孩子都領了出去,省得孩子們看得眼饞,眼不見為淨。

  姚夏穗拿著桃酥直接進了堂屋,「爺爺,這是小叔買來的,留著你和奶奶吃吧!」

  「不了,甜膩膩地你和弟弟們吃吧!人老了,牙口不太好了。」姚爺爺坐在離著灶台不遠的小板凳上,手裡拿著竹蔑片,一雙粗糙的大手如蝴蝶穿花般得不停的編。

  姚博遠拿著桃酥,湊到姚爺爺嘴邊道,「爺爺,嘗一口,這個口口香酥,入口即化,不費牙的。」

  姚爺爺無奈,咬了一小口,「行了,你們吃吧!」這個長海,又亂花錢。

  姚博遠拿出幾塊桃酥一分為二,分開給弟弟妹妹,余下的交給了姚奶奶。「奶奶,留著過年招待親戚吧!」

  「你們啊!」姚奶奶無奈地搖搖頭,把手裡的桃酥重新包好,直接放進了炕頭櫃裡。

  如果放在竹籃裡,掛在廚房半空中,依然會遭到老鼠偷吃的。老鼠也精著呢!順著房頂的椽子上垂下來的繩子,偷個一干二淨。

  所以廚房只是暫時的寄放地兒,決不能久放。

  姚長海看大嫂、三嫂走後,端起了碗。

  「長海把碗放下,咱先去看看爹。」連幼梅說著就要起身。

  「哎!別動,坐月子千萬別著風了。」姚長海趕緊把她給摁到炕上,「咱爹會理解的。行了,你安心的坐著吧!我去還不行啊!」

  連幼梅提醒道,「哦!對了,把帶來的東西,該放廚房的都放廚房去吧!」

  「別操心了。」姚長海把雞湯遞給她又道,「趕緊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道了,快去吧!」連幼梅催促道。

  姚長海轉身出了房間,少頃就聽見院子外的說話聲,「你這孩子,在你屋裡放著唄!」

  「娘,早些做了吃了,不然會放壞的。」姚長海隨即回道。

  雖然冬天,但沒有經過處理,放久了即不新鮮,也容易壞。

  「你爸爸是不是很囉嗦啊!」連幼梅看著乖乖躺在身旁的妮兒道。「他這幾天都樂傻了。我還以為生個女兒,不被他待見呢!沒想到……」

  躺在炕上的妮兒蹬了蹬腿,撇撇嘴,心裡腹誹道:哼!現在說還為時尚早,就怕到時候接受不了,原來是多喜歡,就會變得越厭惡。

  唉……也不知道那邊的老爺子什麼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啊!

  吵吵嚷嚷中,妮兒在奶奶家度過第一天。

  *

  夜半三更,耳聽著細碎的呼嚕聲,這應該是晚上吧!妮兒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白天黑夜對她有分別嗎?

  眼前始終都是漆黑一片。

  等等!她看見了什麼?淡淡的銀輝灑在炕上,可以清晰的看見房間內的情形,非常普通人家的陳飾:頭頂一邊擺設著躺櫃、扣箱之類的櫃子。

  清楚的看見躺在炕的一對兒年輕人。

  好年輕啊!男的二十多歲,身材嘛!在厚實的被子裡看不見,不過能看出很高,頭發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豎著,非常有特點。兩道濃眉下襯著一雙大眼睛,不過此時安靜地閉著,皮膚由於勞作,呈古銅色。

  妮兒靜靜的凝視女的安靜的睡顏,看著她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微微顫動,青絲的點綴下是一張格外的精致臉孔。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只是腦子裡怎麼會出現如此的畫面。

  等等!那是什麼!月上中天,月亮好圓啊!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

  她是不是在做夢,應該是在做夢吧!不然怎麼能看見呢!也許是自己腦中的臆想,既然做夢就可以任遨游了不是,那就看看自己夢裡到底夢到了些什麼?

  瞧瞧!視線竟然能透出房間,肯定是在做夢了。

  管他呢!既然能‘看見’,那就一飽眼福了,她可是太稀罕能看見了。

  人只有失去什麼,才會覺得它的重要。

  典型地四合院民居,與其他地方磚木結構,土坯結構不同,這裡的房子都是石頭修葺而成的。

  石屋的四堵牆均由石塊壘疊而成。石塊有大有小,參差不一。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塊要細碎一些;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塊就相對較大、較方整,大石塊與大石塊之間用小石塊補縫加固,而石頭間的縫隙均用石灰泥抿縫,這樣就不會透風了,完全可以抵擋凜冽的寒風。

  屋頂上是密密扎扎的暗青色的細瓦。不知過了多少年了,牆基的石頭上除留了一些水漬的條紋,通體變成了青灰色,既表示了歲月的滄桑,又顯得愈加結實。

  庭院鋪地為拼成各種圖案的鵝卵石或大小不規則的石板。

  不同於南方的天井屋,也有別於北方的四合院。院子比四合院大,農村地廣人稀唄!也比天井開闊得多,亮堂的多。

  堂屋的正房三間,東西各有三間廂房。正房前簷探出一截,遮住一塊地方,是用來吃飯、歇息的場所。廂房比正房小一些,東西兩頭就是圍牆了。

  兩間偏房矮一些,草頂,屋脊和前邊壓著幾溜瓦。兩間偏房一間是廚房,一間裡邊擱著亂七八糟的農具、家什、糧食,就當是倉房了。院子的西南角是茅房、雞圈。院前種一顆榆錢樹、石榴樹,院前院後犄角旮旯裡都開辟成了菜地,雖然冬天光禿禿的,不過她能看見麻繩拉的架子。

  院前的榆錢樹樹齡足足有二十年了吧!粗大的樹干和撐天的樹冠遮住了屋子。

  榆樹是鄉村裡一種常見的樹。它的果實叫榆錢,諧音"余錢",有富裕的意思,長出時一串串懸掛枝頭,形如古時一片一片串起的銅錢。又加上香潤可食,因而得到人們喜愛。

  石屋古樸厚重,石、木上沒有任何的雕刻痕跡,是造價低廉而又堅固的石頭房。

  別看房間不少,但架不住住的人多啊!炕上更像是大通鋪,一睡就是好幾個人。

  非禮勿視,妮兒雙手合十,退了出去。

  看著堂屋屋簷下都掛著紅艷艷的干辣椒、干豇豆、干蘿卜干、玉米棒槌;真是典型的農家院落。

  妮兒的眼神飄向偏房灶頭,似乎還能聞見,灶頭上掛著熏臘肉、熏豆腐干;盆盆罐罐裝著豆腐乳、干豆豉,大壇小壇醃菜,鹹菜疙瘩頭。

  吃了幾天的母乳,她現在覺得,連鹹菜疙瘩頭的味道,都那麼好聞。

  可惜在夢裡,不然就能大快朵頤一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11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3 01:39 AM 編輯

第9章 ‘夢境’

  嘰嘰……嘰嘰……

  喵……喵……

  妮兒聽見了抓心撓肺的貓叫聲,聲音中透露出憤怒和不甘

  定睛一看,一直瘦了吧唧的沒幾兩肉的灰老鼠,大搖大擺,就差抬頭挺胸了,在廚房的空地上走來走去。

  而老貓前爪騰空而起,嚎叫著,卻無法飛撲,為什麼,老貓被綁著呢!最終無奈地放下前爪,來回的走,嘴角一咧,呲出一口白牙,深深地看著眼前張狂的耗子。

  貓爪在地上劃拉著,黃土地上勾出深深的‘溝壑’,俯下身子,騰空一躍,看老子這次逮住你,一定把你拆解入腹。

  娘的老子都快幾個月沒有嘗到肉味兒了,雖然瘦了點兒,可好歹比俺胖點兒,沒人綁著這死耗子好賴也能偷點兒食物,對俺老貓來說怎麼說那也是肉啊!

  再小眼前的耗子它也是肉,天天啃地瓜,老子都快變成地瓜了。

  眼看著勝利在望,伸出的利爪尖鉤,就要抓住老鼠時,直挺挺的從空中墜落,碰的一下掉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

  ‘哈哈……’老鼠猖狂的笑的居然還在地上翻滾,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雖然暫時小命無憂,不過耗子也是深深的為自己的處境擔憂哦!

  都說,俺們耗子繁殖快,可這是個全民皆除鼠的時代,老鼠就是再能偷,再精明,再能躲、再能藏、也擋不住全民圍剿啊!

  娘的是一條活路也不給啊!實在餓的受不了了,瞧瞧都餓的只剩一把骨頭了。才戰戰兢兢的鑽出老鼠洞,這美味誘惑著它,這家今兒好吃的可真多啊!

  正當夢想著房梁上的食物,吃進肚子的時候,房門口這只老貓成了攔路虎了。

  眼看著老貓飛撲過來,這條小命終於要交代這裡時,‘哈哈……’它看見了什麼,原來老貓被繩子綁著呢!

  哈哈……老貓你也有今天,看著老貓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老鼠瞬間抖了起來,今兒可算是翻身老鼠把歌唱。

  老鼠怕貓,那是謠傳,一只小貓,有啥可怕,壯起鼠膽,把貓打翻,千年謊言,徹底推翻。

  老鼠擼起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今兒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打貓的老鼠。

  老貓看著如此囂張的耗子一時火冒三丈,的確忘了脖子上的套著的繩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修復被傷到的自尊。

  這看不到,吃不到,確實太傷自尊了。

  嘖嘖……妮兒搖頭苦笑,看她現在都無聊的,都夢見貓爪老鼠了。

  不過至少貓比她幸福,能‘自由’的行走,能看見,還能吃到肉。

  就在妮兒決定幫幫這只可憐的老貓時,就看見躺在地上裝死的老貓,屁股一掉,兩只後抓子一伸,身體舒展,動作漂亮,死死的摁住了耗子。

  拖著耗子拖到了自己的行動范圍內。

  妮兒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丫的,這樣也行,後抓,加上身長,剛好抓了老鼠。

  佩服!牛!妮兒豎起了大拇指。

  老貓的前爪死死的摁住耗子,淚流滿面,老子特麼的為了吃個肉容易嗎?

  真是沒有辦法,想辦法,沒有條件,創造條件。

  「桀桀……」死耗子,叫你猖狂,叫啊!你怎麼不叫了;跑啊!你怎麼不跑了,還把貓打翻……

  你特麼的腦子有病,忘記吃藥了吧!

  然後貓兒開始了千百年百玩不厭的游戲,貓玩兒老鼠,松開,耗子跑兩步,啪……被摁住,銜回來。

  再放,啪……又被摁住,再銜回來。

  前爪抓著耗子在地上打滾,玩兒的是不亦樂乎,玩兒的耗子心裡徹底崩潰,再也不敢跑了,玩兒的耗子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再也沒有力氣動了。

  抱著耗子呼呼大睡,妮兒就納悶了怎麼不吃啊!費勁力氣抓來的耗子,怎麼不吃啊!

  這夢都跟別人不一樣。

  *

  一場貓鼠大戰,以貓兒的完勝落幕,妮兒視線出了四合院,擴大了視野,俯瞰整個村落,俯瞰?果然是在夢裡。

  村落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斷,匯入山腳下幾裡外的大湖中。

  沿著鋪滿青石的小路蜿蜒而行,一座座古老的石頭房屋、院落次第進入眼簾。古樸沉靜的宅院,全都依山勢高低而建,青石與木材結合,院和院相連,戶與戶相通,結構巧妙,錯落有致,可謂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景。

  整個村落既像棋盤,又似迷宮,妮兒的視線迂回在村中,在石牆木樓中穿梭,彷佛時光倒流,回到那個久遠的年代。腳下青石鋪就的小路,已經被歲月的腳步磨得光滑圓潤,村中的巷道隨石屋而走,石屋因地勢而高低起伏,巷道便也高高低低,蜿蜒曲折。巷道有長有短,有曲有直,但都是鵝卵石鋪面,路面已被踩得圓潤光滑。連接高差的石階由未經雕琢的青石依次疊加而成,自然粗獷。

  這個村在不小啊!土妮兒粗略算來有七、八百戶人家,不過可真落後,比縣裡還慘,好像連電燈都沒有,就別提家用電器了。

  不過人口也真多,也是都像大娘、三大娘家這麼能生的話,這人口可少不了。

  由於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裡,地勢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長條青石鋪就的,整個村子給人一種十分古樸的感覺,像是走在千年古鎮中一般。

  石屋從一間到一排,從一排到一片,有祠堂,有學校的規模整齊的村落。村邊地頭,屋前屋後,紋理細密的青石隨處可見:石凳,石桌,石橋,石井,石巷,石屋等等。

  巷道彎彎曲曲的,銀輝總是把石屋高大而沉重的陰影投在三米多寬的石巷裡,仿佛是把上幾個世紀的時間都凝固在了這古老而沉默的山村石屋群中。因此,即使是在銀輝下,成群的青灰色的石屋也給人凝重、蒼涼的感覺,那感覺來自石屋本身的質感,來自山村遠離塵囂的古樸,也來村民一般堅韌的生命力。

  村口的老槐樹,在妮兒的眼中,估計已有千年歷史。依然枝繁葉茂向上生長,守望在村口,見證著千年歲月的滄桑變遷。

  老槐樹下吊著一口鍾,其實就是一個圓柱形的鐵棒。下面是一個平整寬敞的打麥場,一盤青石磨,散發著光滑的色澤。

  天剛蒙蒙亮,妮兒在村口回望山村,青瓦石牆隨著縱橫交錯的穿村巷道和石階而高低起伏,幾聲犬吠,幾聲雞鳴,幾縷炊煙,一派原始淳樸的山鄉風貌令人心馳神往。

  雜樹光禿、翠竹叢生、莊稼地和遠處梯田環繞的山村就像一位青筋畢露的老人,而森然壁立的石屋建築群就像老人裸露的筋骨,透著一股滄桑、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

  山間的村莊十分的安溢,清晨山間下起了一層薄霧,籠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著各家升起的炊煙,聽著雞鳴狗吠,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好累!妮兒不捨的合上了‘雙眼’,耳邊聽得幾聲雞鳴!這一派田園風光,只是她怎麼會做這個夢啊!實在太真實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她沒有去過類似的地方啊!

  *

  「奶奶,娘,咱家大花抓著耗子了。」姚修遠蹲在地上說道。

  「貓抓著老鼠有什麼好稀奇的。」大娘笑道,「那就是大花的活兒,養貓不就是抓耗子的。」她看著修遠,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可是大花沒吃耗子,它抱著耗子睡覺呢!」姚修遠驚奇地喊道。

  就他這一嗓子硬生生把妮兒驚得片刻清明。

  「娘,你看看,耗子被咱家大花玩兒的真是慘不忍睹啊!」姚修遠指著那個耗子道,「不過這耗子可真是瘦不拉幾的。」

  「奶奶,你說這大花不吃耗子是不是知道這耗子吃了耗子藥了。」姚修遠猜測道。「這麼聰明。」

  「小傻瓜,你忘了咱們村不許下耗子藥的,怕孩子誤食,也怕毒死其他動物……」姚奶奶笑道。

  「那大花為啥不吃啊!」姚修遠納悶道。

  「等著這個呢!」姚博遠拿著一個破碗出來,呼啦一下倒在老貓身旁。

  老貓一聞見雞骨頭的味道,騰的一下躍而起,銜住了雞骨頭,嗷嗷……帶著響吃著雞骨頭。

  嗚嗚……老貓是淚流滿面啊!為了吃到雞骨頭,它忍著沒吃老鼠,為了一口吃的,它容易嗎?不但和老鼠斗,還要和人類耍心眼兒。

  好吃……好吃……唔太激動了,雖然雞骨頭沒有一點兒肉,啃得賊干淨,但終於換了換口味,磨牙也成。

  臥槽!這樣也行,難怪那只老貓逮著耗子不吃,原來是等著表揚呢!

  可這到底是在妮兒的夢中,還是真實的,來不及細想,她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

  *

  「快點兒吃,開始了,開始了。」姚博遠站在堂屋的門口催促道。

  「行了,你先去占位置,我和你爹,一會兒就到。」大娘使勁兒的扒拉碗裡的棒子面粥。

  「夏穗、秋粟,家裡就交給你們了。」大娘放下碗筷,起身進了自己的東廂。

  「爹,娘,我們去祠堂了。」姚長山下了炕,提著鞋,單腳一蹦一蹦地說道。

  走到門邊還不忘拿著編了一半的竹籃子。

  「認真學啊!」姚爺爺不忘高聲喊道。

  「知道了。」姚長山站在院子裡回道。

  「博遠他娘,你拿針線笸籮干啥子啊!」姚長山看著自家媳婦兒道,「咱是去學習的,又不是去做針線的。」說著把她手中的針線笸籮遞給了大兒子,「博遠,拿到屋裡去。」

  大娘嗔道,「還說我呢,你不也拿著竹編去啊!」一副咱倆半斤八兩,誰也比別說誰。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2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3 01:48 AM 編輯

第10章 掃盲班

  「呵呵……俺是竹編,認字兩不誤。」姚長山呵呵一笑大言不慚地說道。

  姚清遠無語地看著自家爹、娘道,「爹、娘!你是去學習的,你拿著這個干什麼啊!」

  「我都這麼大年齡了掃什麼盲啊!男、女都認得了,去茅房走不差不就行了。你們的名字我不是都學會了,還認什麼字啊!」大娘擺擺手又道。「乘法表俺也背下來了。」

  大娘嘀咕道,「不過平常好像沒怎麼用,用加減好像就足夠了。」

  「娘!」姚清遠道,「娘,你真該像姑姑他們學學,你看人家掃盲班出來後,學習優異不是直接到鄉公社工作了。」

  「我!」大娘指指自己搖搖頭,「不成了,俺就是認識再多的字,這國家還能要我啊!這黃土……」她趕緊改口道,「這年齡擺著呢!」

  在父母面前可不能說黃土入半截……

  「說俺,不如拿走你爹手裡的竹編。」大娘攛掇道,積極地轉移目標。

  「行了,那麼多廢話?」姚長山直接拉著媳婦兒就往祠堂走去,當然忘不了手裡的針線笸籮和竹編。

  祠堂在村子裡面的角落裡,就像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最後一道門廳,也是石頭修葺的。比農家要高大,寬敞的多,且門前的石墩、屋簷的花紋、房頂的獸頭,磚雕、木雕、石雕隨處可見,是姚灣村最好的宅子。

  祠堂並不陰森,也沒有那麼恐怖,照例是干燥的黃土地面,靠正面擺放著一張油漆脫落的八仙桌,桌子後面是一香案,案台上擺著許許多多的牌位。案台上掛著毛主席的畫像。在牆壁的後面,那是裡屋,也是眾多牌位的置放處,林林總總擺滿了自有祠堂起本村已故的先人的遺供,包括在襁褓中夭折的孩子和八十高齡仙逝的老人。

  廳堂兩邊是一排條凳,那當然是議事斷案時由家族中長輩來坐的,最中間是族長的座位,一張毫無顏色卻已自然發黑的木椅,極威嚴又四平八穩地常年放在那裡,隨時等待著它的主人坐上去發號施令。其實,它才是這座祠堂的靈魂。

  不過現在已經被改造成村支部的辦公室了。

  且現在祠堂的空房子也已經是現成的教室,且坐的滿滿當當,大都是村子裡的中年人,現在的孩子們都上了學,可比這些父輩們強多了。

  雖然條件不太好,不過人們的學習熱情很高嘛!

  用供台當講台,把匾額刨去字抹上黑漆當黑板,桌椅凳子都是村民就地取材,自個兒做的。

  因為冬閒,所以是白天上課,平日裡夜間上課,用煤油燈照明。

  與其說姚長山和大娘來這兒學認字,更多的是大家伙一起做針線,編竹籃。

  熱鬧著呢!

  *

  連幼梅吃完自己的月子餐,就是小米粥加紅糖、荷包蛋,總覺得今兒早上不對勁兒。

  就聽見外面傳來,姚長海聲音,「爹,娘,我回來了。」

  「妮兒她爸,她爸!」連幼梅扯開嗓門喊道。

  姚爺爺一聽見媳婦地喊聲,掀開簾子道,「行了,快進去吧!你媳婦兒叫你呢!」然後又轉頭道,「長山娘,你不去看看,小夫妻沒經養過孩子,一點兒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姚奶奶正在納鞋底,不慌不忙地把鞋底子和針線放進笸籮筐裡,把腿上筐放在炕上,穿上鞋,披著棉襖掀開草珠穿的簾子,就出來了。「我剛才去看過,妮兒還在睡呢!沒啥大事。」說著就進了小兒子的房間。

  「咋了,咋了。」姚長海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身上髒兮兮地還有一股子牛糞味兒。

  「你……你先出去,洗洗。」連幼梅掩著鼻子趕緊揮手道。

  「哦!我去去就來。」說著姚長海轉身出了房間,進了堂屋。

  姚夏穗見狀不由分說,趕緊用水瓢舀了一瓢熱水,又兌了些涼水,端給了姚長海。

  姚長海笑了笑,「真乖!」然後用皂莢干葉子洗了洗手,洗了洗臉,也可以除味兒,別熏著寶貝閨女了。

  雖說冬閒,又下了一場大雪,不用下地,可也得漚糞,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種地主要依靠圈肥,把社員家裡的人畜的糞便收集起來,集中處理,到來年正好給田裡的麥苗施肥。

  身為年輕力壯的生產小隊的隊長,他得帶頭干,人多力量大,這不一會兒就干完了。

  不過這肥料明顯不夠,看來開春化凍還得想辦法。

  姚長海洗干淨後,姚夏穗端著木盆向外走,「我來吧!」姚長海直接接過她手中的木盆,把水倒在了榆錢樹下。

  把木盆放在院子裡的石台上,濕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兩把,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怎麼了,看你急的。」姚長海進屋拉了張凳子,坐到了炕邊。

  連幼梅抱著孩子,火急火燎地道,「她爸,你看平常這個時候妮兒早就醒了,這都十點多了,還不睜眼,是不是病了。」

  姚長海一聽就急了,騰的一下站起來,彎腰探了過去,「燒不燒!」

  「不燒!」姚奶奶搖了搖頭道。「我剛剛摸過,一點兒也不燒。」

  姚長海一聽不燒,放下心來,看著妮兒紅撲撲的臉蛋兒,嘴角還吐著泡泡,「看她睡得香著呢,應該沒事。」

  「俺早就說沒事了,小月娃這睡覺就是她的正事,沒啥好著急的。」姚奶奶說道。

  「可是……」連幼梅抿唇遲疑道。

  「吃奶了嗎?」姚長海趕緊直起身問道。

  「這樣子怎麼吃啊!」連幼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抱著試試唄!」姚長海笑瞇瞇地說道,在他的眼裡只要孩子能吃,就沒有什麼大事。

  姚長海覺得自己身上的涼氣還沒有散完,所以只是伸手,並沒有抱起孩子。

  姚奶奶在她解衣服時,抱起來了孩子遞給了連幼梅。

  因為妮兒睡得正香,很顯然不願意被人打擾,所以很不老實。

  連幼梅把乳頭塞進妮兒的嘴裡,「嘶……」她的五官都擰到了一起。

  「怎麼了,怎麼了,這丫頭咬你了。」姚長海見狀急忙問道。「這丫頭脾氣可夠大的。」

  姚奶奶無語地看著他們小夫妻倆道,「好夢被人打擾,能有好脾氣才怪。」接著又道,「你們真是的,妮兒睡醒了,餓了自然就會吃了,只要不哭不鬧,不用著急的。」

  「沒事了,沒事了。」連幼梅擺手道。

  「怎麼樣?吃了嗎?」姚長海輕聲細語地問道。

  「吃了就好。」姚長海長吁一口氣,坐在了凳子上道。

  窩在連幼梅懷裡的妮兒,撩了一下眼皮,聞見熟悉的味道,不在鬧脾氣了,閉著眼睛安心的吃奶,吃著吃著,就又睡著了。

  姚奶奶見狀搖著頭離開了,這小夫妻,不過可以理解,剛剛當上爹娘,一點兒小事,就一驚一乍的。

  所以今兒一整天,妮兒都渾渾噩噩的,吃著奶就睡了,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刻。格外的安靜,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

  到了半下午「得!」看著又睡著的土妮兒,連幼梅道,「看來晚上甭想睡了,又睡顛倒了。」

  「你放心!晚上有我呢!你安心地休息吧!」姚長海拍著胸脯保證道。

  姚奶奶聽得抿嘴直笑。

  「娘,你笑什麼?」連幼梅好奇地問道。

  「哦!長海這話聽得小狗直發笑。」姚奶奶笑道,言外之意,男人的話要是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

  當年長海他爹也這樣保證過,不過,他睡的比她還死呢!不過也有情可原,面朝黃土,背朝天,土裡刨食真的很累。還要看老天爺的眼色,作為家裡的頂梁柱,男人很累的。

  加上還得忙夏、秋收,收完莊稼,還得藏糧食,保護豐收果實和敵人周旋。

  那時候真的是扛起鋤頭是農民,扛起槍來是兵。有時候敵人瘋狂起來,女人就擔任起種莊稼、收莊稼的職責。

  男人都上戰場了,然而活著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想起往事就一把辛酸淚!

  結果誰也不用熬夜,妮兒人家一覺到天亮,期間換尿布,她都沒有醒!

  好像自從鬼哭狼嚎,磨了三天之後,這孩子好帶的很!

  *

  直到第二天才恢復過來,心神清明,終於不昏昏沉沉了。

  妮兒睜開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是漆黑一片,哧……果然是個夢!

  無聊的妮兒繼續閉目養神,耳聽得小夫妻的對話。

  連幼梅推推他道,「她爸,她爸,雞都叫了三遍了。」

  姚長海一翻身,側躺著,看著她們娘倆,嘟囔著道,「還早呢!天還沒有大亮呢!你聽聽咱爹、娘還沒起呢!」

  冬日裡天亮的晚,此時戶外是漫天星光,雞叫三遍,大約是卯時早上五到七點。

  而現在是早上五點多。

  「怎麼睡不著了。」姚長海睜開眼睛道。

  屋裡邊黑漆漆的不過這星光微弱的光芒,也看得朦朦朧朧的。

  「是有點兒!妮兒很乖,不哭不鬧的,昨兒又睡了一天,我跟著也睡了。」連幼梅側身看看身旁地孩子,手伸到她的屁股下面摸摸,沒有濕,又躺了回去。

  「村裡的掃盲班還在辦!」連幼梅挑眉問道。

  「是啊!現在認字的積極性很高。」姚長海笑道,「我姐他們那一批脫盲後,有好多逐步走上了鄉、村和農業合作社的領導崗位,有的成了農、林、牧生產的技術骨干。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掃盲班?什麼東東!妮兒滿腦子的問號?

  「所以我挺佩服咱娘的。」連幼梅由衷地說道。

  妮兒她爺爺,後來加上倆孩子,在山上打游擊,奶奶呢!一個人可真不容易。

  「那是!想當年咱娘可是婦救會的得力干將。」姚長海驕傲地說道。

  婦救會?妮兒想起來了,抗戰片裡可沒少出現!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28 AM

第11章 婦救會

  連幼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趕緊問道,「現在誰是掃盲班的老師啊?」期望轉移他的注意力。

  怎麼回事?原來姚長海的大腳丫子不老實,一直蹭媳婦兒滑溜溜的小腿,毛茸茸的大腿,蹭的她癢癢的。

  「以前是鄉干部兼任老師,不過現在都是小學老師了。」姚長海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岳母再三叮嚀過,未來三個月,別想吃肉!還得繼續做和尚!

  這可不是嚇唬他,過早同房對幼梅的身體會造成傷害,所以只能忍著,男人嘛!這褲腰帶拴不緊,還能叫男人嘛!

  「其實咱家博遠都高中畢業,也能當老師了。這解放十來年了,各類教育都上了正軌,就不用鄉干部在兼任教師了。」姚長海笑著說道。

  妮兒身形一僵,如遭雷擊,解放十來年,十來年……

  難怪有掃盲班之說嗯!

  剛解放時,我國的文盲率高達80%。文盲成為新政府發展道路上的攔路虎。為解決這一問題,一場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在全國展開。掃盲班遍布工廠、農村、部隊、街道,人們以高漲的熱情投入到文化學習中。

  其實掃盲班不是解放後才有的,在抗日時期,各個根據地就有了,那時更多的是婦救會承擔了這項工作。

  那時候婦救會組織的可不止掃盲班,還有紡紗織布培訓班,學技術,學政治思想的。

  廣大婦女在黨的領導下,積極參加農業大生產運動,紡紗織布,不但解決穿衣吃飯問題,婦女還掌握了家庭經濟權。

  不但如此,婦女還和男同志一樣下田干農活。在抗日根據地,由於婦救會堅持動員廣大婦女參加犁田,管理農作物,使一大批青壯年男子參軍上前線,積極參加抗日戰爭,正是由於廣大婦女的大力支持,參加農業生產勞動,解決了軍民吃糧問題,有效地支持各個根據地的抗日斗爭,在這些事實面前,有些人稱贊說:「媳婦會種田,公婆心裡甜」。

  那時可是婦女能頂一片天,可真是裡裡外外一把抓,沒法子,男人都上戰場打鬼子了。

  根據地裡流傳著《五更勸丈夫,快快去參軍》的歌詞裡,就反映出這個事實:

  「一更一點勸丈夫,莫說好男不當兵,莫說好鐵不打釘。我的丈夫呀!我的親人呀!國破家亡活遭瘟。

  二更二點勸丈夫,你不曾聽說東三省,同胞有冤無處伸;我的丈夫呀!我的親人呀!一年到頭焰火坑。

  三更三點勸丈夫,快快參軍殺敵人,爭取榜上留美名;我的丈夫呀!我的親人呀!咱們全家皆光榮。

  四更四點勸丈夫,田裡農活請放心,裡裡外外包在我身上;我的丈夫呀!我的親人呀!為妻能種亦能耕。

  五更五點勸丈夫,天明送你去登程,一帆風順到軍營;我的丈夫呀!我的親人呀!立功喜報早來臨。」

  所以在根據地裡,婦救會經過深入細致的工作,出現了丈夫去參軍抗日,妻子主動承擔農活搞生產的動人景象。

  而姚灣村也曾經是敵後抗日根據地,在艱苦斗爭的歲月裡,婦女和男子一樣經得起考驗和鍛煉,不管生活怎樣的艱難和困苦,廣大婦女參加農業生產勞動,還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做好支持前工作。

  為破壞小鬼子下鄉「掃蕩」的通道,婦救會就動員縣區鄉的婦女參加挖壕溝,積極配合部隊反掃蕩斗爭,有時冒著生命危險,擔負起傳送情報的任務。軍隊在前方打仗,婦女在後方支援;白天下地生產,夜晚趕做軍鞋。婦救會采用各種各樣的文藝形式激勵大家提早完成規定任務,及時支援前線。

  戰爭年代都是偷偷摸摸的,解放後,各村就光明正大的利用冬季農閒時節的晚上舉辦掃盲識字班,稱為「辦冬學」。辦冬學的條件很差,但人們學習熱情很高。

  村村都辦起了這樣的夜校,全鄉出現了姐妹兄弟同上學、夫妻妯娌共讀書的熱鬧場面。

  由於參加學習的人平時生產繁忙,且每個人家庭情況不一,到課率不齊,認字、讀書的進度拉開了距離。這樣,一個識字課本往往要反反復復讀上一段時間,一度出現了「年年辦冬學,年年重頭讀」現象。

  但是為了鞏固掃盲成果,進一步培養人才,後來有關部門作了規定:凡15到40周歲,不論男女(身體原因除外),文化程度沒有達到初小的,一律為掃盲對象。由於需要參加掃盲學習的人員面廣量大,就按住所、行業不同,運用集中和分散相結合的辦法進行掃盲教學。集中學習安排在各村小學內,而姚灣村則集中在祠堂內。

  分散學習則落實到每個家庭進行。由學校老師、初中及小學高年級學生擔任掃盲輔導員。還采用「三定三包」政策:定人、定時、定地點;包教、包學、包會。所以在該年的春夏之交,冬閒時節,晚上到處出現子女教父母,弟妹教兄長,少年學生教成人認字讀書的熱潮。為便於學習和記憶,很多人還在家門牆壁貼上要學的常用字詞,如:牛豬雞、碗筷、桌椅、柴刀、鋤頭等。這樣,經過突擊掃盲,使很多文盲半文盲認識了一定數量的字。但由於是「一火煮熟」,沒有循序漸進,過了一段時間,有些人出現了「返盲」現象。

  「咦!我記得前幾年經濟最困難時期,掃盲班不是停辦了。」連幼梅手支著腦袋側身道。

  生存出現了危機,精神需求自然就被遏制了。

  「哦!這不困難時期度過了,掃盲班不就又開了。」姚長海繼續道,「各區配備了業余教育干部,各中心小學配備了兼職的社教老師。他們具體負責指導各地開展青壯年掃盲教育和舉辦失學兒童耕讀班。耕讀班設在各大隊的小學內,耕讀班學生農忙參加勞動,農閒上學讀書,平時允許遲到早退,也可帶弟妹一起來校。這一舉措解決了許多失學兒童上學的實際困難,阻斷了新生代文盲的產生,很受群眾歡迎。這幾年,隨著農村經濟形勢的不斷好轉,在耕讀班就讀的這些兒童陸續插入全日制各年級段學習。」

  姚長海噗嗤一下笑道,「不過咱們村耕讀班的歷史使命並沒有消失,繼續教那些如大嫂這些返盲現象的,認字少的。」

  年齡大了,記性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來那麼多精神認字啊!

  如大嫂所說:認得些字就成,又不上大學。

  「噗嗤……大哥、大嫂哪是去學習啊!純粹是嘮嗑兼干活。」姚長海想起來就發笑。

  「笑什麼?」連幼梅聽見他的笑聲問道。

  「哦!她媽,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家在冬學裡剝花生,是一片辟裡啪啦的聲音。」連幼梅想起那場景也笑了起來,「肯定把老師氣的不輕。」

  「呵呵……」姚長海也幫不上忙。

  *

  「對了,東方紅農場要招技術崗位的能手。」連幼梅突然說道。

  「技術崗位?」姚長海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這可是好機會啊!那可是縣團級的農場。」

  家裡的大小伙子們,有兩個快成年了,學歷也不低,有機會的話當然想當工人了,哪怕是農場工人也願意。

  有姐姐的前車之美在前,所以家裡節衣縮食的也得讓孩子們上學。

  這時候有個高中文憑,可是非常吃香的。

  「你輕點兒。」連幼梅嬌嗔道,趕緊看看中間躺著的小寶貝兒,看著她依然睜著忽靈靈的大眼睛,自個兒玩兒的正高興,才松了口氣。

  「喲!你聽得懂嗎?」連幼梅捏捏她的鼻尖,「聽得還挺認真的。」

  「哦……」姚長海趕緊把被子給土妮兒掖了掖,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呵呵……有些太激動了。」

  在備戰、備荒的形勢下,深挖洞、廣積糧戰略防御思想指導下,東方紅農場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

  東方紅農場初建時期,除了退役軍人,有一些從當地招工。

  而姚長海和連幼梅同時競爭一個崗位時,姚長海惜敗,不過能娶到農場一枝花,他做夢都能笑醒。

  丟了一個職位,賺了一個媳婦兒,怎麼算都值!

  「想什麼呢!」連幼梅拿腳揣了他一下。

  「等等!你們好像不缺人吧!」姚長海拍了下額頭道,心勁兒一下子就洩了下來。「我記得一年前就開始承擔了接受安置國家機關、工礦企業精簡下放人員,下放勞動就業的任務。一下子職工人員大量增長,影響了勞動定額管理和企業經濟核算工作的正常開展。需要安置的人員大大超過了農場的承受能力,因而導致了勞動生產率下降。」

  「農場剛剛走上正軌,安置了那麼多閒人,這勞動生產率當然下降了。」連幼梅訕笑道,「那些人哪是干農活的料,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指望他們,大家都喝西北風吧!一個個都嬌滴滴的。」

  「哼!鄉下人在城裡人眼睛裡是‘愚’的。這下城裡人也露怯了吧!呵呵……」姚長海頗有些幸災樂禍道。

  「城裡人總把愚和病貧聯結起來去作為鄉村的特征。關於病和貧他們似乎還有客觀的標准可說,但是說鄉下人‘愚’,真是過了。」連幼梅搖頭說道。

  「哈!就因為鄉下人在馬路上聽見背後汽車連續的按喇叭,慌了手腳,東避也不是,西躲又不是,司機拉住閘車,在玻璃窗裡,探出半個頭,向著那土老頭兒,啐了一口:笨蛋!」姚長海憤恨不平道。「就憑這個?哼……」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32 AM

第12章 驚喜

  「怨念頗深嗎?」連幼梅眨眨眼,眉眼滿是笑意,接著安撫道,「如果這是愚,還真冤枉了。城裡人到下鄉,也是鬧出不少的笑話,只不過鄉下人憨厚、淳樸,沒有當面啐他。」

  「這倒是,俺們真的很厚道。」姚長海挺挺胸脯笑道,輕蹙著眉頭又道,「鄉下人沒有見過城裡的世面,因之而不明白怎樣應付汽車,那是知識問題,不是智力問題,正等於城裡人到了鄉下,連狗都不會趕一般。如果我們不承認踏青的淑女們一聽見狗吠就變色的‘白癡’,他們自然沒有理由說鄉下人不知道‘靠左邊走’或‘靠右邊走’等時常會因政令而改變的方向是因為俺們‘愚不可及’了。‘愚’在什麼地方呢?不就是不認字的多。」

  「多認寫字不就得了。」姚長海反剪雙手枕著輕松地說道。

  「還是爹、娘英明,節衣縮食的也要後輩們讀書認字。」連幼梅感慨道。

  對於大字都不識的爹、娘,能有這般見識,確實不凡。

  *

  「媳婦兒,都是什麼崗位。」姚長海這才問道,知己知彼,才好著手准備。

  連幼梅簡略的說了一下,農場嘛!基本上都是種植或者養殖等等崗位。

  姚長海點點頭,「我讓博遠爭取一下,這些都是咱拿手的。」

  天剛剛蒙蒙亮,聽見堂屋裡地動靜,「妮兒他爸,快起來吧!別讓咱爹娘催。」

  「遵命!媳婦兒。」姚長海麻溜地穿上衣服,臉湊近連幼梅時,「去!沒有刷牙,別靠近我,渾身都是奶腥味!」

  「誰說的,我媳婦兒香著呢!」姚長海彎下腰,新出的胡茬蹭蹭妮兒的臉蛋,「啪……」土妮兒毫不客氣地揮著粉嫩的小拳頭,給了他一拳,真是的……

  「噗嗤……」連幼梅看著他挨了閨女一下,不客氣地笑了。

  看著媳婦如花一般的笑顏,姚長海在她臉上啵了一下,在媳婦兒的拳頭沒有落下之前,腳底抹油,溜得快。

  「爹,娘,你們起來了嗎?」院子裡傳來姚長海的聲音。

  「大哥、大嫂起來了。」姚長海笑著又道。

  「小叔子,也起的好早啊!」姚長山也笑著打招呼道。

  新的一天就在他們彼此打招呼之間開始了。

  *

  妮兒在得到了大概的年代後,死命的想找尋日歷之類的東西,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真是氣人啊!紛亂的思緒中就再也聽不到他們夫妻倆的說什麼了,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不停地畫著圈圈,怎麼會這樣?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起來,喝涼水都能塞牙縫。

  她對這段歷史真的不熟,穿到修真世界前,她出生在改革開放初年,成年後只是社會上為生活苦苦打拼的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員。

  好不容易付了首付,有自己的小窩,工作也不錯,人生卻戛然而止!她虧不虧啊!

  現在卻更慘!唉……不想了。

  對這段歷史多來自於父輩們憶苦思甜的時候,其次就是傷痕文學和影視劇。

  這個時候可是打擊封建迷信最為徹底的年代,就是夾起尾巴做人,也怕有小人告密被抓起來。

  她會不會列為打擊對象啊!她可是魔修宗師耶!絕對的‘封建迷信’。

  你真是想多了,一個嬰兒怎麼可能!嗯,想多了,想多了。

  既然來到這個年代,以她現在的身形,她的要求不高,一日三餐,吃穿不愁,就行。

  可是這是個物質匱乏且單一的年代,憑票供應的年代,有錢都沒地兒花的年代。

  她的要求看似簡單,未來卻很難實現。

  妮兒對著手指,不停得碎碎念叨,好在他們家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

  唉……不知道過多久,吃皇糧的金飯碗,政府公務員也屬於高危職業。官位越高,頭戴帽子被批斗的機會越高。

  不應該說除了貧下中農其他的各個社會階層都不多不少的日子不太好過。

  經商更不可能,這是一個集體年代,一切都是公家對公家,決不允許個性的張揚,私人經商。

  算來算去,嗯!做一個合格的貧下中農無疑是相對安全的,還好三年自然災害已經過去。

  未來吃得不太好,起碼不用餓肚子了。

  這是一個激情燃燒歲月的時代,是一個奮發向上的時代,是一個捨小家為大家無私奉獻的時代。

  而妮兒明顯的格格不入嘛!這是她無法理解的年代。她可是從弱肉強食中一步步爬上來的,講究的是強者為尊的時代。

  這算是六零後嗎?

  當我們出生的時候,趕上了三年自然災害;當我們需要讀書的時候,趕上了十年動亂;當我們需要就業的時候,趕上了裁員;當我們要養家的時候,國營賣掉;當我們需要生育的時候,只讓生一個;當我們教育子女的時候,碰上了會說"外星文"的90後;當我們需要人照顧的時候,碰上了只會讓人照顧的90後——沒有長大的孩子。

  總之一言難盡啊!

  真是不一樣的時代,有不一樣的環境。

  在妮兒看來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

  唉……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熬過’童年或者少年,未來的日子就好過了。

  未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只做讓別人後悔的事。哼哼!

  妮兒面無表情的‘盯’著連幼梅。

  卻在此時,令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她腦海中出現一些畫面,瞪著大眼,震驚得看著這些畫面,畫面是那麼的真實。

  連幼梅撫摸著被他親過的臉頰,眉目含情,似嗔非嗔的,雙頰艷若桃花,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加上一句‘死鬼……’就更貼切了。

  ‘真是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妮兒在一旁旁白道。

  等等!這個女的好熟悉啊!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一抹米粒大小的紅痣。

  啊!她想起來了,前兒晚上做夢不是夢中的那個年輕女人嗎?這是怎麼回事!

  妮兒感覺被人抱在懷裡,也打散了腦中的畫面。

  「妮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你也有思想嗎?」連幼梅輕撫著她細嫩地臉頰,和風細雨地說道。

  妮兒垂下眼瞼,內心卻不停地狂跳。剛才,她看見的那些,是什麼?

  畢竟有顆千年老妖的心,再不可思議的事情,妮兒很快鎮定了下來。

  她舉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揮揮,依然是漆黑一片,那腦海中的畫面為什麼如此的清晰。

  妮兒伸出手觸摸到連幼梅的臉頰,費勁力氣摸呀摸的,「嘶……頭發。」連幼梅吃痛地驚呼道。

  ‘呵呵……抓到了她的麻花辮,嬰兒對自己的身體掌控能力還很差!’

  妮兒繼續摸,堅持就是勝利,勝利就在眼前,總算摸到了她的左耳朵,耳垂上的凸起,果然有顆痣。

  呼呼!累死我了。再累也值得,雖然心中有一絲猜測,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得再三確認。

  等等腦海中又有畫面了,這時姚長海端著木盆走了進來,放在炕沿邊的凳子上。

  「媳婦兒,洗洗吧!」姚長海諂媚地說道。

  雖然月子裡不能洗澡,但能洗洗手,洗洗臉吧!不然太髒了。

  妮兒聞聲側過臉,集中精神盯著說話的人,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男人的畫面,非常的清晰,絕不會看錯,是前兒晚上的那個男人。頭發硬扎扎的一根根豎著,濃眉,太有特點了,想認錯都難。

  然後腦海中出現一系列的畫面,妮兒發現女的拿著熱乎乎的毛巾給小嬰兒擦臉,擦手,很溫柔、很仔細。

  畫面突然斷掉,因為妮兒被熱乎乎的毛巾給刺激醒了。

  上一刻剛剛看到,下一刻就出現了,這算什麼……

  也不算是,這端來的水不就是洗臉,洗手的嘛!還得在確認一下。

  熱毛巾擦過她的臉和手後,她依然側著頭,這一回是閉著眼睛,集中精神,腦海中居然出現了院子的情形。

  這是穿牆而過了,四合院的情形也如看見過的一樣,沉寂的四合院熱鬧的很,忙忙碌碌的。

  姚長海把木盆裡的水倒了,又重新端了一盆水進來。

  連幼梅洗臉、洗手,漱漱口,這一切都是在炕上進行的。

  姚長海服務周到,又體貼。

  妮兒這次緊盯著他,腦海裡出現了蓋房子的情形,他穿著對襟粗布白褂子正在揮汗如雨的上梁呢!畫面中很明顯綠樹蔥蔥的,可不是現在天寒地凍的。

  她記得他們要蓋房子的。

  如此說來,那她方才看見的……是未來發生的事?預知嗎?

  她為什麼能看透別人的未來?

  預知未來,她真的會有這種能力?還是她心中的臆想。

  妮兒又集中精力看向連幼梅,腦中的畫面又變了,俏麗嫵媚的麻花辮,變成了整齊、垂直的頭發剛好蓋住雙耳,看上去堅強有力,干勁十足的劉胡蘭發型。

  一身軍綠裝,胸前帶著毛主席像章。

  這算什麼,老天的補償嘛!

  僅僅是看了這一會兒,妮兒就感覺體力透支,渾身的氣力像被耗光了一般,昏昏沉沉的,異常的累。

  不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中,還打著呼嚕呢!

  「這麼快就睡著了。」連幼梅莞爾一笑,把小家伙的身體捋直了,蓋上被子掖好。

  醒的早,再睡個回籠覺。

  姚長海端著大海碗走了進來,「噓……」連幼梅食指放在唇邊。

  姚長海輕手輕腳的把碗放在炕頭櫃上,然後又搬來炕桌放在炕上,小聲道,「怎麼了,又睡著了。那感情好,你可以吃個放心的飯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42 AM

第13章 滿月酒

  連幼梅點點頭,姚長海探頭看了看睡著的妮兒,端上小米粥放在炕桌上,「她媽,趕緊吃飯。」

  「別在這兒看著了,你也去吃飯吧!」連幼梅催促道。

  「那好,吃完飯,碗就放在炕桌上,我讓夏穗來收。」姚長海站起身道。「這一個月可得小心著,落下病根可就慘了。」

  這可是岳母大人三令五申的,再三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幼梅。

  「行了,我知道了!這段日子就麻煩你們了。」連幼梅笑著說道。

  「怎麼能說麻煩呢!這正是我好好表現的機會。」說著話,姚長海把尿布端了出去,放在了院子外的石凳上。

  對於大部分女人來說,操勞一生,懷孕也不得閒,也就只有這一個月能得到精心的呵護,待遇地位真真兒是極高。

  正巧碰上出來端碗筷的大娘和姚奶奶,「咦……嘖嘖……」姚奶奶砸吧著嘴,一臉調侃,顯然對兒子當牛做馬的伺候兒媳婦很看不上啊!

  「娘!現在是新社會了。」大娘抿嘴偷笑道。

  「你們是趕上好時候嘍!」姚奶奶實事求是地說道,「想當年,哪有做月子一說,長海還是在玉米地裡出生的,生完孩子下地干活那是常事。」

  當娘的心中是一片感慨呀!這人和人真不能比。

  「娘您前半生受苦,後半生就享福吧!」姚長海攔著姚奶奶的肩頭道,嘴巴那個叫甜兒,「我以後會和幼梅好好孝順你們的。」

  「敢不孝順我們,小心拿笤帚疙瘩抽你。」姚奶奶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行了,趕緊吃飯吧!明兒給妮兒辦十六天呢!得好好准備一下。」

  「遵命。」姚長海俏皮地行了個軍禮,絕對的標准,他現在可是民兵連長呢!

  他的槍法可是比平原游擊隊中的,雙槍李向陽還好!

  ‘可惜戰爭年代過去了,要是早生個幾年,打得鬼子嗷嗷叫。’姚長海這些話只敢在腦子裡想,可不敢說出來,說出來,他老娘的估計又會上演一出水漫金山。

  二哥就是打鬼子犧牲的!他可不敢勾起老娘的傷心事,這是老娘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痛。

  「夏穗,門口就拜托你了。」姚長海迎頭看向從堂屋出來的姚夏穗道。

  「知道了,小叔。」姚夏穗笑著應道。

  「記得用肥皂搓一把,不然對妮兒的小屁屁不好。」姚長海突然想起來回身道。

  「俺曉得。」姚夏穗道,沒見過這麼寵孩子的。

  姚奶奶徹底無語了地看著兒子,真是……肥皂這可是許多人都用不上的稀罕物!

  這時候的衣服由於吃得油少,衣服在溪水邊用棒槌敲打、敲打就干淨了。哪裡用得上肥皂這類精貴東西。

  特髒的衣服才用皂莢洗洗。

  唉……姚奶奶覺得自己歎氣的次數越來越多。

  *

  姚爺爺盤腿坐在炕上領著家裡的男人們吃飯,而大娘擺好碗筷後,就和姚奶奶一起在中堂支著小木桌吃飯。

  姚長海豪爽地拿著大蔥蘸著豆瓣醬,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玉米餅子,抻著脖子,三兩口一個玉米餅子就下了肚,「爹,大哥和你們說個事。」

  老實說,他可是饞死,大蔥和豆瓣醬了,無奈媳婦兒不喜歡大蔥味兒,吃了媳婦兒就不給親熱了,所以趁著她懷孕這段時期,他就可勁兒的吃,吃個過癮。

  媳婦兒可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典型,自個兒吃得大蔥,卻不喜歡他人的大蔥味兒。

  姚爺爺手中的筷子一頓,姚長山把手裡端著的碗放下,齊齊地看了向他。

  「妮兒她娘說,東方紅農場年後要招工呢!」姚長海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又道,「他們招的多是種植和養殖能手。」

  姚長海的話音剛落,姚博遠和清遠的兩人的雙眸是閃閃發光,躍躍欲試,眼巴巴地看著姚長海。

  「看著我干什麼?想去就去試試唄!」姚長海霸氣地說道,「咱又不是沒有本事,你們也高中畢業了,要能力有能力,要學問有學問的。」

  姚博遠看著二弟的樣子,想了想道,「還是二弟去吧!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啊!多好的機會啊!工人耶!」姚清遠詫異地看著大哥道。

  姚博遠放下筷子,組織了下語言道,「我是家裡的長孫,留在家裡……」

  話雖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身為家裡的長孫,將來要奉養老人,古人常說:父母在不遠游。

  「小子!瞎想什麼?」姚長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就在咱家門口,能當上工人,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這個年代當工人是很榮耀的,多少人巴望著呢!

  「沒關系,這不沖突!」姚長山看向姚爺爺征詢道,「爹,博遠可以去吧!」

  「當然,去吧!」姚爺爺通情達理道。

  「看爺爺也同意了。」姚長山突然高聲喊道,「娘!博遠娘……」

  姚奶奶聽見聲音,蹬蹬的走了進來,「叫什麼?正吃著飯呢!」

  緊隨其後的是大娘問道,「爹,有什麼事嗎?」

  一看見她們二人進來,姚長山和長海,還有坐在炕上的小子們,紛紛起身下來。

  「都坐下吧!」姚奶奶揮手道。

  大娘則搬了兩張小木凳,兩人挨著炕坐了下來。

  看著姚奶奶坐下,晚輩們才一一坐下。

  姚長山才道,「娘,事情是這樣的。」他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好事啊!祖國有需要,咱一定要上!」姚奶奶高興地說道。

  而大娘也是滿眼冒紅星,顯然也是非常樂意的,守家在地還是工人,多好的事。

  姚灣村現在不缺吃的,不管什麼,都能吃的差不多,反正餓不著,就一樣缺錢。

  農產品除了交公糧,經濟之類的作物或者山貨都要賣給供銷社,支援國家建設。

  可供銷社的收購價格低廉,姚家又不願意到自由市場上買賣,這與社會主義道路背道而馳。

  所以非常的缺錢,尤其眼前這倆大小伙子到了娶媳婦兒的年齡,正經花錢的時候。

  雖說現在講究的是簡樸,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之類的基本的生活用品,你的買吧!

  想想,他們可是五個兒子呢!

  「瞧瞧!還是你奶奶思想覺悟高!不愧是婦救會裡出來的。」姚長海一記高帽子穩穩地落在她的頭上。

  姚長山哭笑不得道,「娘,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還不知道人家收不收呢!」

  「這點放心,俺孫子是最棒的。」姚奶奶可是信心十足道。

  「至於博遠啊!你的孝心俺們知道,去吧!家裡人多的是,不差你一個。」姚爺爺拍板定案道。

  「爹說的對,有我和你爹呢!」姚長海揉著他腦袋笑著調侃道,「還輪不到你小子操心呢!」

  「嗯!」姚博遠笑著點點頭道。

  「那我們去吃飯了。」姚奶奶起身道,「對了,吃晚飯,博遠和清遠去給你三嬸挑水。」

  「嗯!知道了。」姚博遠點點頭。

  這不用奶奶說,三嬸那邊粗重活基本上都是他們干的,也就這兩年,致遠漸漸的大了,他們才輕省點兒。

  中途被打斷的早飯,接著吃,吃完後,姚奶奶指揮著兒媳婦和孫女,還有知道家裡要辦事,專門回來的幫忙的女兒姚長青,一起開始准備明兒的宴席。

  說是宴席其實就是一人一碗大燴菜,配上窩窩頭、蒸地瓜,至於酒,是自家釀的柿子酒,因糧食緊缺,少有人釀造、飲用糧食釀造的包谷酒。

  即使有國家憑票供應的少量‘瓶子酒’,平民百姓也是望梅止渴,只有少數掌權的人「走後門」,但那也是限量供應,往往是逢年過節才有貨。

  碗筷是借街坊四鄰的,用著籐條編的大簸籮抬來抬去。

  這年月老百姓缺糧少油,一日三餐食不果腹,難得吃一次席面,作為主家辦一次吃席同樣困難,但還要讓吃席的村民四鄰吃飽,就想辦法用大鍋燉一鍋紅白蘿卜塊,倒部分肉湯。由於蘿卜有很好的吸附作用,肉味就完全入敷在了蘿卜裡,再加一些豆腐白菜,好一些的再放一些粉條,能看到一抹肉星子,那就是有條件的家庭了。

  這樣一鍋大燴菜完全可以滿足一村人享用,起碼混個肚兒圓。

  而這掌勺的姚長山親自上陣,他乃火頭軍出身,所以每到冬日裡,辦喜事的多起來,他可是忙的腳不著地。

  用粗瓷大碗盛上一碗燴菜,配窩窩頭、蒸好的地瓜,吃完菜,再把燴菜湯喝掉,那種感覺,真叫爽。

  當然守著盤龍湖,青蘭山,什麼吃不到。雖然冬日裡不好垂釣,可有鹹魚干,桌子上擺著清蒸鹹魚干。

  主家辦的絞盡腦汁,而村民和四鄰,送禮也送的煞費苦心,三尺布正好小娃娃的一身衣服、倆雞蛋,至於禮錢少的可憐,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這天劉淑英和劉姥爺也來了,他們送的東西可多了,多是實用性強的,不張揚,如布、糧、油之類的,還有劉姥爺手工做的撥浪鼓。

  這天來看小月娃的,都是要隨份子錢的,給小寶寶錢多是一毛、兩毛,不過只要不進屋看孩子,可以不給錢。

  所以進連幼梅的房間的人很少,只有姥姥一家,也就是劉姥爺和劉淑英兩人。

  妮兒好好地看了看太姥爺和姥姥,她可是記得太姥爺那溫文如玉的聲音,她在心裡怎麼描繪也應該是一枚老帥哥。

  沒想到糟老頭子一個,真讓人喪氣耶!

  咦!不對,這氣血旺盛,不該呀!不該是滿臉的枯樹皮,還好還好,不是三寸丁!這身材在太姥爺這個年紀絕對稱得上壯實。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魚兒水中漂 發表於 2016-1-15 09:49 AM

第14章 一聲歎息

  哦!原來如此!

  妮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偽裝,果然稱得上謙謙如玉,不過現在是俊美儒雅的花樣爺爺,長眉鳳目、面容慈祥,望著自己的目光溫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姥姥不細看幾乎看不出眼角留下歲月的痕跡,當真是個中年美婦人。

  「姥爺,你又拿著煙票換肉票了。」連幼梅看著二老拎來的東西說道。

  「你姥爺我又不抽煙,留著干嘛!干脆換了。」劉姥爺坐在炕沿上抱著妮兒笑道。

  「即使你姥爺不換,他那些徒弟也屁股後面追著換。」劉淑英偷笑道,「我真不知道那煙有什麼好抽的,即當不得吃,也當不得喝,冒冒煙就完了。」

  「媽,這個你們就不懂了,這煙癮大的人要不抽渾身難受,我聽說有的拿自己種煙葉抽,搞不到煙苗的人就用黃豆葉、芝麻葉、絲瓜的葉和籐來替代煙抽,冒出的煙嗆人的要命。」姚長海搖頭道。

  「煙嗆人的要命,還抽。」連幼梅搖頭實在不理解道。

  「這煙癮犯了誰也擋不住。」姚長海說道。

  在小夫妻討論煙癮的時候,劉姥爺朝劉淑英使了個眼色,劉淑英心領神會的眼神緊盯著外面。

  「來來,這是太姥爺給的。」劉姥爺解開棉襖,從裡面摸出一個小東西,掛在了妮兒的脖子上。

  「姥爺這東西太貴重了。」姚長海一看趕緊說道。

  難怪姥爺這麼神神秘秘的且如此謹慎,他雖然不懂玉,但也看得出那個好東西,看著就讓人舒服。

  「不貴重,我還不給妮兒呢!」劉姥爺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就這都委屈了俺們的小寶貝兒了。帶上它保佑我們妮兒平安長大。」若有災劫也能擋一擋,當然這些他不會宣之於口的。

  「姥爺,這太扎眼了。」連幼梅側面敲擊道,這個姥爺固執起來,可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連幼梅是懂貨之人,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上好的羊脂白玉,玉質潔白潤澤,狀如凝脂,溫潤細膩。

  「是啊!爸爸,太扎眼了,對妮兒不好。」劉淑英也幫腔道。

  「太扎眼了。」劉姥爺想想現在的大環境,歎了口氣道,「那先收起來。」

  「先收起來。」三人齊齊松口氣說道,總算說服老人家了。

  劉姥爺無奈的只好要先收起來,卻發現,妮兒的小手死攥著不放手。

  劉姥爺一拿出這玉,妮兒就感受到了,濃郁的靈氣,所以一掛在她的胸前,自然這小手就抓著不放了。

  這玉入手的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有種暖意浸入身體,這寒冬臘月的天氣裡,暖炕上,身體還感受到了一絲溫暖,果然不是凡品。

  這奇特的感覺,讓她抬起手來,放在空中,定睛猛‘看’了著自己的手掌心,這一看不由訝異!

  羊脂白玉是葫蘆形狀,沒有過多的人工雕刻,天然形成的兩個半圓,給以她喜氣祥和的美感,而周圍竟圍繞著一股金色之氣!

  哦!原來是個防御型的法器,這個對於魔修宗師級別的妮兒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現在嘛!對於沒有任何抵御力量的嬰兒來說,自然難得,既然是給她的,自然不會讓人拿走了。

  所以死攥著不放!

  「你個小財迷。」連幼梅輕點她的額頭道。

  「怎麼辦。」姚長海看著劉姥爺道。

  「我可不掰開妮兒的手指。」劉姥爺不負責任地說道。

  姚長海和連幼梅相視一眼搖搖頭,一臉俺們不干。

  「嗨!冬天穿的厚,先塞到棉襖裡吧!晚上趁她不注意,摘下來,不就得了。」劉淑英笑道,「看咱們這著急上火的樣兒。」

  說話當中劉淑英把玉葫蘆塞進了妮兒的棉襖,貼身佩戴。

  「嘿……媽,你說這小家伙,是不是聽懂咱說的話啊!」姚長海挑眉笑道。

  把玉塞進妮兒的棉襖內,她自然非常的合作,沒有哭鬧,看得四個大人是嘖嘖稱奇。

  而妮兒也終於確定自個兒所處的具體年代了,通過劉姥爺的未來,知道姚長海蓋好房子劉姥爺搬來一起住,畫面一轉是祖國山河一片紅,真是紅色的年代。

  這還用得著猜嘛!

  「親家姥爺,親家母,馬上開席了。」姚奶奶親自過來請道。

  「哦!這就來了。」劉淑英說道。

  *

  忙忙碌碌兩天,不其實都准備了小半年了,門口拿石頭壘了幾口土灶,頓時支起了幾口大鍋,先是將肥肉熬出油來,然後從把從地窖裡收拾好的菜,炒了好幾口大鐵鍋的菜。

  那鐵鍋可是相當的大,大鍋菜燉好,開席嘍!

  姚爺爺給正在盛菜的晚輩們道,「博遠你們把菜和窩窩頭,拾好了先給咱們村的孤寡老人端過去。」

  正在拿著大鐵勺盛菜的姚博遠手一頓,抬眼道,「是!爺爺。」他把菜盛到粗瓷大碗裡,放到大簸籮裡,窩窩頭也拾到大簸籮裡,然後和清遠他們抬著給村子裡老人們送去。

  「對了別忘了咱們村尾住著的那個大叔。」姚爺爺喊道。

  「忘不了!」姚博遠擺擺手道。

  村尾的石屋裡住著一個雙腿殘廢的中年男子,只是來歷他們這些小輩兒們不知道。只知道戰場上負傷,留下來的,人很好,經常給他們講故事。

  *

  熱熱鬧鬧的辦完席面,把客人們都送了回去。

  姚爺爺轉身進了房間,盤膝坐在炕頭,心裡有些沉重,戰爭年代造成了多少無後的家庭。

  姚奶奶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緒,坐在外面的門墩上,夫妻倆一裡一外,各自歎息,卻也無可奈何。

  姚長山和長海把借四鄰的碗筷,洗干淨一一還給人家後,進了院子就看見自家老娘坐在門墩上。

  「爹,娘我們回來了。」姚長山笑瞇瞇地說道,「今兒這事辦的挺好的。」

  大娘和三大娘聽見動靜也從廚房出來了,正在收拾呢!

  「菜一點兒沒剩,只留下一些地瓜蛋子。」大娘笑著說道,「娘,晚上就煮地瓜粥好了。」

  留下的地瓜還不如小月娃的拳頭大。

  姚長海搗搗大哥,使了個眼色,望向坐在門墩上姚奶奶,這氣氛不對哦!

  「娘,我爹呢?」姚長山看著姚奶奶臉色不對,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爹心情不太好。」姚奶奶耷拉著眼皮子說道。

  「為什麼?娘,是我們做的不好嗎?」姚長山趕緊說道,心裡不停的想著,自己哪裡做錯了,讓老人不高興了。

  姚長山說著看向自家媳婦兒,希望她給個提醒,怎麼就出去一會兒,這好好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娘!」姚長海頓住摘帽子的手,問道。

  姚奶奶說道,「沒到這個歲數你們不會知道,因為沒有兒孫,大冬天裡一個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家裡,真是……這心裡不是滋味兒,我也不好受,實在是讓人覺得這心裡太心酸了。

  奉獻了自己的一切,到頭來只剩下這沒用的軀殼。

  唉……晚年卻變得如此無助,如此寂寞,真是太遺憾了。」

  「是!娘,我能理解,我的感覺也和您差不多。」姚長山說道。

  「這都是那該死的戰爭造成的。」姚長海惡狠狠地說道。

  「娘,我也想過,你們兩位這輩子,還算挺成功的,經歷了戰亂,早年間日子更是艱難,但解放後,吃穿上還算過的去,子女又這麼孝順……」三大娘的話,在眾人的眼神中越說越小。

  姚奶奶歎了口氣擺擺手道,「行了,忙活了兩天,都累了,去歇歇吧!」

  「娘,您也累了吧!」大娘笑著說道。「您趕緊進去歇歇吧!」

  「晚飯,就照博遠娘說的辦,晚上熬地瓜粥,致遠娘帶著孩子們今兒晚飯留下吧!就別在開火了。」姚奶奶話落,轉身進了房間。

  「是!娘。」大娘和三大娘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個人干活都輕手輕腳,連說話也小聲的。

  堂屋內,東裡間

  姚爺爺盤膝坐在炕頭上,姚奶奶進來後,脫了鞋坐在炕沿上,抱著他的大腳丫子,拿著笸籮裡的大剪刀修剪他的腳趾甲。

  這腳趾甲長了,很容易捅破棉鞋和襪子的,襪子那可是奢侈品。

  不過男人在外面行走,姚奶奶還是做了兩雙長筒粗布襪子,從織布到一針一線密密匝匝地給縫制出來,她不假他人之手。

  冬天穿棉鞋時把長筒粗布襪子套在棉褲外面,系上綁繩後,很嚴實且保暖的,起碼褲腿那不灌風。別人穿時就得在棉褲外面打綁腿帶,比較麻煩。

  「老婆子,以後咱們要多做善事!能活下來不容易,咱們得多積福。」姚爺爺認真地說道。

  「行,聽你的。」姚奶奶順從地說道。

  「另一只。」姚奶奶放下懷中剪好的大腳丫子道。

  姚爺爺抽回一只腳,又伸出另一只腳。

  姚爺爺突然問道,「長青他們兩口子走了吧。」

  「哎喲喲!」姚爺爺猛地收回自己的腳。

  「又沒有出血,你哎喲個什麼勁兒啊!」姚奶奶挑眉白了他一眼道,「只不過剪得有點深,行了,長兩天就好了。」

  「把腳伸過來。唉……」姚奶奶經他這麼一提,想起傷心事,是一點心情也沒有了。「真是越老越嬌氣了,和長海家的有得一拼。」

  「說什麼呢你。」姚爺爺訕笑道,「我能和她比嗎?那是個嬌娘娘!」

  說著、說著,老兩口笑了起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