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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8:59 PM

碧雲天 -【盛世寵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2-2 11:50 PM 編輯

【書名】:盛世寵妃

【作者】:碧雲天

【內容簡介】:

  原太子李宸被廢五年之後集結了兵士殺進了京城,逼著陷害自己的弟弟仁宗帝禪位,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順道還搶了他的後妃。

  而作為新帝的寵妃,原本仁宗嬪妃的周清若表示,新帝無論床上床下都很男人,比仁宗皇帝強上許多,她很滿足。

  -------

  小劇場

  炸毛新帝:嗷嗚!他們說我是暴君,我就殺殺殺。

  周若清:乖了,那是嫉妒,咱們不造殺孽,我給你做肉丸子吃。

  變身為忠犬的新帝伸出兩隻爪子,睜著水潤的眼眸:旺旺,要兩個丸子。

  炸毛新帝:嗷嗚!他們說我是昏君,三宮六院只知道寵倖你一個。

  周若清:乖了,那是嫉妒!咱們不造惡孽,我給你做肉丸子吃。

  變身為忠犬的新帝伸出兩隻爪子,睜著水潤的眼眸:旺旺,要三個丸子。

  周若清:……

  新帝:你上次就給了倆。

  -------

  1.女主視角,穿越女。

  2.雖然不想說,但是這是雙潔文。(主要是覺得要對女主公平點……親們看完第一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3.女主普通人,不要奢求什麼牛掰的智商(主要是作者智硬寫不出高大上的文),就是輕鬆自在的傻白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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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04 PM

☆、第 1 章

  周清若藏在暗沉的櫃子裡已經二天了,餓的頭暈腦脹眼冒金星的,實在是扛不住了,她雖然知道櫃子外面的世界一副翻天覆地的景象,如同地獄裡湧出來並且殺人如麻的叛軍早就把皇宮給佔據了,興許出去就是一個死字,但是她現在繼續呆著也活不過明天,不如乾脆冒險一試,興許還能有點運氣?

  天氣有點暗沉,烏雲壓頂,太陽的被擋在後面,散發著微弱的陽光,周清若從櫃子裡的門縫裡看到原本來整潔一新的內殿這會兒雜亂無章,被褥,碎掉的瓷器還有半開的窗櫺,一切都顯示這裡被狠狠的洗劫過。

  周清若打了一個冷顫,都說叛軍就跟強盜一樣,一路上燒殺掠奪什麼都幹,自己要是遇到了……

  她還記得那天她坐在窗櫺下梳頭,宮女玲玉臉色蒼白的跑了進來,嘴裡說道,「主子不好了,今天早上城門一破,叛軍已經打進皇宮裡了。」

  周清若大驚失色,「陛下和太后呢?」

  玲玉的目光裡帶著幾分憐憫,「主子,陛下和太后娘娘昨天夜裡就從密道出了宮……,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主子你先藏到裡面的櫃子裡,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你出去能頂什麼事?」

  玲玉自信的笑了笑,說道,「主子,你知道我哥哥是旗手,這會兒這邊亂了,他就算是要保命也肯定要先來找我的,我去找哥哥,他總是多些門路,然後看看怎麼把主子救出去。」

  「玲玉!」

  周清若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很快玲玉就把她塞入了內室裡的衣櫃裡,然後不由分說的就走了。

  就這樣過了兩天,也不見玲玉回頭尋她,倒是她的寢殿卻是被人洗劫過。

  至於為什麼她的藏身處沒有被搜查,其實也是運氣,周清若住的這間水雲間,距離正殿比較遠,靠近御花園的方向,據說曾經是前朝寵妃的住所,裡面的許多物件還是前朝留下來的,比如現在她藏身的這個因為漆上白漆和牆體的顏色幾乎一樣的楠木櫃子,安置在架子床雕花板的後面,鑲嵌在牆體上,等閒人根本注意不到,當時她還覺得挺稀奇的,當然,這也是為什麼玲玉會把她安置在這裡的原因,隱秘安全。

  周清若既然決定出去那自然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起身輕輕的推了推門,可是意外的是沒有竟然絲毫沒有動,她又加重了力氣推了推,可是還是打不開!

  忽然間她就想起來當時那叛軍入內室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架子床是不是紫檀木的?旁人就說砍一砍不就知道了?然後她就聽到了木頭崩塌的聲音,難道說架子床的柱子把門給壓在了?

  周清若臉色慘白,等著又試了幾遍還是沒有推開們之後就已經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床塌了,然後壓住了櫃門。

  委身在狹小,暗黑的櫃子裡,周清若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難道只能等著玲玉過來?

  周清若是那種平時一旦遇到難題就會十分冷靜的人,這會兒她努力的讓自己思路安靜了下來,然後想著對付的方法,其實說來說去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喊人過來救自己,雖然可能會被叛軍的人抓到,但是總比某一天稱為腐朽的屍首被人找出來強不是?

  周清若想好之後就拼命敲門結果突然間按到一個突起的東西,然後……她就感覺櫃子下面的板子突然間向旁邊移開,來不及躲避的她直接滑了下去。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周清若只覺得砰地一聲掉在黑乎乎的地洞裡,屁股疼的都要開花了,可是這會兒她哪裡有空想那個……,滿腦子都是自己到底來了什麼地方的疑問和對未知的恐懼!

  半個時辰之後。

  周清若順著地洞一直往前走,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她奮力的朝著那光亮而去,她一陣激動,然後頂開了木板子隨即一個裝飾華麗的房間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然後她看到一個年輕男人躺在猩紅色的地毯上,手裡握著酒杯,正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你是誰?」

  周清若打了一個激靈,反問道,「你又是誰?」她雖然品階不高,但是好歹這宮裡的人都是見過,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

  男人灌了一口酒,「一個可憐人。」

  周清若看到男人眼底裡的悲傷,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自從這皇宮被叛軍所占,她們這些沒有逃出去的嬪妃也不過是棄妃的命運而已。

  「原來你也是可憐人。」周清若忽然就覺得有點同病相憐,仔細打量對方,這才注意到,

  男人雖然很是無禮的躺在地毯上,可是容貌清雋,舉手投局之間盡是藏不住的高華和傲然,這是只有常年處於上位者的人才會有的,隨即又見他他淩襪的顏色是黃色……,看到這裡,他的身份幾乎可以說呼之欲出了,她想了想委婉的問道「您是哪位殿下?」

  先帝一共十二個兒子,周清若卻只見過五個而已,不論眼前人的舉止還是容貌,都像是皇家的血脈,而且還是跟她一樣被皇帝遺忘了沒有遺棄逃走的某位可憐的皇子。

  至於以為皇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他自己的府邸,這事周清若聽玲玉說過,自從京城被叛軍圍住,皇帝就把在京城還沒封王的皇子都喊到了宮裡,好像是說皇帝要禪位給某個皇子,這其實明顯就是想要逃避責任的意思,可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果然男子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說道,「呵呵,一個被人遺忘了的皇子而已。」

  雖然男子沒有說出自己誰,但是也跟周清若猜測的差不離了,她放下心來,遇到先帝的皇子總比遇到叛軍強不是?

  這麼一放鬆饑餓,口渴就就像是旋風一樣的襲擊了她,她見四周也沒有什麼茶壺什麼的,房間又是淩亂不堪,把目光對準了男子手中的酒瓶,心一橫,看著對方的酒瓶子,厚顏無恥的說道,「給我喝兩口,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

  這舉動看似有些不合常理,但是細想也能理解,首先周清若並不是真正的古代女子,她是穿越過來的一縷現代靈魂,打心眼裡根本就不屑什麼男女大防之類的,所以沒有見到一個男人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救助?而不是避嫌,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因為她已經快渴死了!

  一個頻臨死亡的人,哪裡還有空想什麼自己舉動合不合適?

  就好像地震的時候壓在下面的人,很多會接了自己的尿喝解渴一樣的,這種舉動其實也不過是無奈之舉而已,等著救出來,人們只會感動他們的求生意志,心疼所遭受的痛苦,誰還會在意喝沒喝過尿?

  男子看著周清若接過酒瓶子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眼中閃過幾分妖異的色彩來。

  「咳咳,這酒真辣。」周清若總算瞭解了渴,可是因為空腹喝了酒,立時就覺得頭暈眼花的,扶了扶有點暈乎乎的頭,說道,「你光喝酒,沒有酒肴?」

  男子見周清若因為喝了酒,臉上浮現兩朵紅暈,讓她原本蒼白的膚色增添了幾分麗色,如同盛開的海棠花一般的,十分的清新可人,心裡想著,這顏色倒是挺好。

  「有牛肉,你要不要?」

  「要要要,多給我兩塊,我已經餓了兩天了。」

  男子見周清若落落大方的吃著自己給的牛肉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想笑,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對著他說話了。

  吃了幾片牛肉,喝了半壺酒,周清若已經醉的昏昏糊糊的找不到北了,但是腦子裡還是記得自己這會兒的處境的,她現在可是朝不保夕呢。

  「看你這邊都沒有人,叛軍是不是撤了?」周清若看不出這裡是哪個殿,但是見這麼一會兒都沒人進來,就忍不住問道,「或者是我們援軍到了?」周清若說道後面臉上帶出幾分迫切來。

  年輕男子傲然一笑,問道,「你覺得叛軍這麼容易失敗?」

  周清若想起現如今的局勢來,頓時就萎了,當今皇帝就是一個草包,叛軍來襲的時候根本不以為意,竟然派了自己的侍衛為將軍,調了五萬人馬去抵擋,然後就失去了先機,等著重新集結二十萬大軍過去的時候叛軍已經直逼京城了,速度之快,戰術之恐怖,簡直就是難以理解,後來才知道叛軍竟然和漠北的匈奴騎兵合力攻打,那匈奴是馬背上的民族,又借了十萬的坐騎給叛軍,速度自然是極快的,正是兵貴神速最恰當不過。

  「哎,是我糊塗了。」周清若沮喪的低著頭。

  其實這所謂的叛軍周清若她們的叫法,叛軍管自己叫正統,為什麼?因為他們擁立的是原太子李宸。

  說起這位太子也是一把辛酸淚。從小失了生母,先帝怕他受了委屈親自帶在身邊撫養,長大後果然是聰慧機敏,文武全才,後面的幾個皇子跟太子相比簡直就是寶珠對著沙子一般,無人能及,是先帝最心愛的兒子。

  只可惜太子的路並沒有那麼順遂,中秋節的晚上太子和先帝的嬪妃有染,被當場抓奸,再後來又從床底查出龍袍等物,先帝震怒無比,把太子囚禁在皇覺寺裡。

  先帝因為這個事兒深受打擊,臥病在床,不到半年就崩駕了,然後新帝登基,再然後皇覺寺裡太子也不知道怎麼弄的跑掉了。

  等著在聽聞太子李宸的消息是幾個月前叛軍以樹正統的名義把元原太子李宸推出來的時候,人們才意識到,原來他並沒有死,而是集結了願意擁護他的人來勢洶洶的要來奪回他的皇位。

  叛軍卻把皇帝說成一個為了皇位謀害太子的奸邪小人,陷害了太子又害死先帝,真可謂罪大惡極。

  總歸兩方人馬都說對方才是謀反之人。

  「那你知道原太子什麼時候……榮登大寶?」只要是定下來登基的時間,宮內這種混亂就會結束。

  男子帶著幾分審視目光盯著她,說道,「你到不是個只坐在家中的塗脂抹粉的婦人。」

  這話潛在的意識再說周清若還是有些見識的,周清若聽了男子的話頗有點哭笑不得,決定不和這個人繼續糾纏下去了,她還有事兒沒做呢,說道,「多謝殿下送食的恩德,我還要尋個人,實在無法在這裡陪殿下了。」周清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勉強給男子行了福禮,雖然她這一刻恨不得先躺在這裡睡一覺再說,但是她心裡還惦記著二天未見的玲玉,又加上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危險逼著自己站了起來。

  男子皺了皺眉,說道,「你醉成這樣要去哪裡?這附近可都是叛軍。」

  周清若聽了頗有幾分感激,睜開因為酒醉而迷蒙大眼睛,說道,「多謝殿下擔憂……,但是我總不能坐在這裡坐以待斃。」周清若說道這裡語氣一頓,甩了甩頭儘量讓自己口齒清晰,不要因為酒醉而大舌頭,很是真誠的說道,「殿下也不必太過沮喪,我有個愚見,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用得上……,其實他們都說原太子殿下兇殘,弒殺,但是我卻覺得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如果真是如此,怎麼能得遼王的擁護?要知道遼王可是大周有名的賢王,再說攻城的時候可以不折手段,等著守業的時候自然要好好經營,所以,如果殿下肯放下身段,原太子殿下離開京城幾年,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殿下何不借此立功?」

  要是往常周清若沒有喝醉,也沒有在這樣絕境裡,自然也不會這般隨意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是這會兒畢竟不是尋常,再加上她是有恩必報的人,最後還是決心還下送食之恩,所以下定決心說了這番話。

  心裡卻想著這時代的男人真幸福,只要能屈能伸總是活路,她卻是已經是烙上了仁宗皇帝嬪妃的印章,怎麼也沒辦法脫身。

  男子看著周清若,目光漸漸的肅穆了起來。

  周清若知道聽進去自己的話了,又補充著說道,「不是我說陛下不好,但是原太子殿下幾個月就攻入京城要地,這是何等的氣魄?而我們的陛下……前幾日還在想著禪位給哪個弟弟呢。」周清若一陣苦笑,孰高孰低兩廂一比較就看出來了,所以這以後必然是原太子的天下了。

  「你覺得他很有氣魄?」

  周清若點頭,「太子殿下自然是不同尋常,東山再起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是多麼艱難?我不過是一個棄妃,最多是被送入庵裡度過餘生,可是殿下卻是不同,你是男子,又沒有得罪過原太子,何不尋個機會建功立業?總好過在這裡借酒消愁強。」

  周清若說完就有點忐忑不安的看了眼男子,要知道她這話可是大不敬的話……,當然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大公無私,心裡也是有個私心,如果眼前的人真的聽進去她的話被原太子看重,興許能想辦法給她以後鋪路也說不準,總是結個善緣。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男人突然間朝著她笑了笑,如同破雲而出的太陽,耀眼奪目的令人不忍直視,那樣的豐神俊美,氣勢磅礡……身上自帶著睥睨天下的傲然。

  她有些看呆了,聽到了砰砰的心跳聲。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甲胄,佩刀的年輕男子,離他們十步遠的院子裡則是一對肅殺的威嚴兵士把手。

  兩男子中,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聽到周清若的話再也忍不住了,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娘們,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麼跟殿下說話。」說完就要衝進去。

  另一個劍眉的男子卻是不言不語的拔出刀擋住了他的去路,冷著臉說道,「大個兒,殿下說了這會兒誰都不見,你想抗命?」

  「佩甯哥,殿下那麼說是因為怕我等看見陛下犯病時候的失態,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這小娘們不知道怎麼進去的不說,還這樣膽大妄為,說不定是那狗皇帝的奸細,我總要進去教訓教訓她!」

  佩寧心裡狠狠的罵了兩句,想著這個楊虎雖然他兄弟,但是不得不說在有些事兒上還真是個木頭疙瘩,殿下從小刻苦練武,是得過名師提點的,身手不弱,等閒人都不是對手,更何況對著一個弱女子?

  要知道自從抓奸那件事之後殿下對女子避如蛇蠍,別說呆這麼長時間說話了,就是近身都受不了,所以殿下身旁伺候的沒有女人。

  能不聲不響的待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聊了起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殿下另有打算!他們現在進去不是沒眼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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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08 PM

☆、第 2 章

  玲玉看著自家主子被左將軍陸佩甯送入了曾經是皇后的寢殿,如今是關押所有嬪妃的九華殿內的時候又是驚喜又是有些不知所措。

  驚喜因為心心念念的人安然無恙,不知所措是因為不知道周清若會和陸佩寧在一起。

  玲玉自然知道路陸佩寧這個人,和原太子李宸從小在宮裡一起讀書,是他的陪讀,他哥哥就非常崇尚他,說他雖然出身高門,但是並沒有那些紈絝之氣,有勇有謀,以後必然不俗,五年前原太子李宸在皇覺寺失蹤那晚陸佩寧也跟著消失了。

  陸家人尋了許久,最後不得不對外宣佈說是病死了。

  現在看來並不是走失了,而是跟隨原太子而去,興許從皇覺寺把人救出來是這個陸佩寧的手段也說不定。

  玲玉雖然心思萬千,但是看到周清若也顧不得其他沖了過去,握住她的手問道,「主子,你是怎麼過來的?」

  周清若原本還擔心玲玉,正如陸佩寧說的那般這會兒見她好好的呆在這邊,心裡很是高興,安撫的握住她的手,說道,「要多謝陸將軍。」說完便是回頭彎腰對陸佩寧行了福禮,很是真摯的說道,「謝過陸將軍。」

  陸佩寧從容的受了禮,說道,「那末將就先行回去覆命了,周昭儀要是有事可以叫人去禦寶殿來找我。」如今原太子李宸就住在禦寶殿裡,而周清若剛剛也是被陸佩寧從禦寶殿裡送到這邊來的。

  等著陸佩寧消失在門口玲玉迫不及待的問道,「主子,你怎麼會和那個陸將軍在一起?」

  周清若到捏了捏因為宿酒而發疼的太陽穴,無奈的說道,「先進去吧。」陸佩寧走的時候特意吩咐安排周清若主僕住在九華殿內的一個廂房裡,如今宮內所有的嬪妃都在這九華殿裡,十分的擁擠,陸佩寧的做法倒是讓周清若少了和別人擠在一起的痛苦。

  玲玉知道這事情不簡單也不多話 ,順從的去給周清若倒了一杯清水隨即又看她一副頭疼的樣子趕忙上前給她拿捏,隨即皺了皺眉眉頭擔憂的說道,「主子身上怎麼有酒味?」

  周清若想起昨天的事兒就覺得就跟做夢一樣的,先是被困在櫃子裡,然後突然間就發現了櫃子裡有密道,在然後從洞裡爬出來然後遇到了個年輕男子,原本以為是哪位倒楣的皇子,結果竟然是原太子李宸!

  事情巧的就跟老天爺特意安排的一般。

  不過,也不能怪她認不出來,誰能想到原太子李宸會像一個醉漢一樣躺在地毯上喝酒,要知道他如今可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馬上就要稱帝了不是!再加上那屋子裡亂糟糟的像剛剛被洗劫過一樣的,她就更加認不出來了。

  好在自己雖然因為喝醉的緣故多說了一些話,但總歸不是辱駡原太子李宸的,周清若想起元太子李宸帶著複雜眼神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就一陣陣的心虛。

  但是想著原太子李宸竟然還會派自己手下的將軍來送她,也算是一種表態吧?起碼自己並沒有得罪他不是?

  玲玉聽著周清若的遭遇,驚愕的張著嘴,「主子,你的意思是咱們那櫃子裡有個密道是通向禦寶殿的?」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狠狠的拍了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前朝的時候那禦寶殿是皇帝的寢宮。」

  這種事要是放到叛軍入宮之前知道了,周清若和玲玉兩個人總是要津津樂道的八卦一番,肯定是皇帝覺得挖個密道更容易見到佳人……,又或者是這位佳人有什麼隱疾不成?但是這會兒根本就沒心情說這個了。

  玲玉說道,「主子都那麼說了,原太子殿下都沒有生氣?阿彌陀佛!」玲玉朝著外面拜了拜,眼角含淚的說道,「真是菩薩保佑!」

  「別說我了,你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周清若問道。

  玲玉就把這幾天的外面的發聲的事情給周清若說了一番,隨著她的話語,周清若的神情漸漸變得肅穆。

  「第一個衝入皇宮的是匈奴的騎兵,見到漂亮的女子就……,但凡身上的金銀首飾,甚至是耳墜子都要搶下來,有個匈奴將領還看上了賢妃娘娘說是要帶回漠北去,當時奴婢把身上的飾品都摘了下來藏了起來,又用泥巴把臉塗黑了,只是跟著人潮跑到了正陽門又看到一對匈奴兵衝了進來,騎著馬,不管地上是不是躺著人直接騎著過去。」

  「奴婢被驚嚇的人群擠壓倒在地上,身上壓著人,只覺得千斤重一般喘不過氣來,兩眼發黑就昏了過去。」

  玲玉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奴婢想著自己死了不要緊,主子還等著奴婢去救呢。」

  周清若握住了玲玉的手,很是自責的說道,「我當時應該跟你一起走。」

  「不不,要是那樣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現在我們不都是活的好好的?」玲玉說道這裡露出一個笑臉來,「再後來有人就把奴婢叫醒了,原來是後面跟過來的遼兵,遼兵倒是要和善些,給我們吃飯,還找了個大夫看病,後來就把我送到了這裡來,但是不許我們出去,奴婢心裡火急火燎的……但是又出不去,後來聽到那遼兵說匈奴兵早就撤了出去,皇宮裡已經不讓搶東西了,奴婢這才安了心。」玲玉說道這裡目光閃爍。

  周清若知道這事有事,問道,「怎麼回事?」

  玲玉舔了舔唇,湊到周清若的耳邊說道,「奴婢被關進這裡第二天就看到皇后娘娘還有太后娘娘被送到了這裡來。」

  周清若初聽有些詫異,不過回想起原太子李宸看似放蕩不羈,但是冷峻如刀的目光來,想著那樣一個人高深莫測的人,既然能幾個月就沖進京城來,那自然也不會放過仁宗帝,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候放他逃走?「陛下也跟著一起被抓回來了嗎?」周清若雖然知道仁宗帝逃走肯定輪不到帶著她,可是當時聽後還是覺得挺難過的,要說原因只有一個,她夫君是這樣一個草包的皇帝,當然更多的是對自己以後命運的擔憂。

  玲玉點頭,指了指正殿的方向,「皇后娘娘一直在哭。」

  就像是印證玲玉的話一般,正殿內又想起若有似無的哭聲,周清若想起仁宗皇帝對這位有著傾城之貌的皇后評價來,牡丹花一般的姿容,大小珠玉落盤一樣的聲音,就是哭著也讓人無限憐惜,心裡想仁宗帝這會兒聽到皇后的哭聲是不是也會和以前一樣憐惜不已?

  周清若想起皇后張氏數次給自己的難堪,心裡竟然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譏諷。

  自從她入宮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的,皇后住的九華殿也只有每個月給請安的時候才過來,所以對這裡還是挺陌生。

  當初她剛入宮,那些想討好仁宗帝的人就說她琴技無雙很是奉承了一番,周清若穿越到古代之後受到正統的淑女教育,對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又加上天賦出眾,十幾年下來到真是練就了十分出眾的琴藝。

  仁宗皇帝是個十分推崇風雅的人,聽了很是感興趣讓人招了周清若進去獻藝,沒有想到這卻惹怒了皇后,誰都知道皇后號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十足的才女,這會兒來了一個比她琴藝好的算是什麼事兒?拆她的台?

  好在周清若知道藏拙,十分的功力只露出了五分,仁宗皇帝自然十分的失望,也就失了興趣,但周清若卻高估了皇后的心胸,就算是這樣皇后也不依不饒的把周清若看成了眼中釘,為難羞辱了好幾次。

  如此就算是周清若不想惹是非,對皇后實在喜歡不起來。

  陸佩寧回到了禦寶殿,見原太子李辰正讓一旁王盛伺候著穿衣,膚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目光清亮已經不復昨天犯狂躁症時候的瘋狂,心裡頓時放下心來。

  太子李辰似乎還有些不習慣有人伺候穿衣,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都是一個人弄,見王盛低頭費力的給他繫腰帶擺了擺手說道,「你下去吧,我自己弄。」

  王盛暗恨自己手上生硬,卻也無可奈何的退了下去。

  「坐。」原太子李辰繫好腰帶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指著一旁的座位對陸佩寧說道。

  「殿下,昨天明成公主到微臣這裡來哭訴,說是匈奴兵不僅洗劫了她的公主府,還把駙馬的妾侍掠走,說是要帶回去當婆娘。」陸佩寧說起這些事兒還是很頭疼,他知道原太子對京城這些勳貴之家的反感,當初太子被人陷害誣告的時候,許多人都是牆倒眾人推,曾經極力巴結的人一轉眼就成了正義的使者,想要把太子踩的更慘一點,好在先帝面前露臉。

  果然陸佩寧聽原太子李辰說道,「我記得明成公主的駙馬可是有十幾名小妾,當初明成公主還不是為這事哭到父皇面前?正好掠走了讓她省心。」

  陸佩寧差點沒繃住笑出來,但也很是無奈,勸道,「殿下,雖然他們都罪有應得,但是總是也有許多無辜的人。」陸佩寧說道這裡,目光一閃,說道,「就比如昨天殿下遇到了那位周昭儀。」

  原太子聽聞神色一頓,陸佩寧卻仔細的觀察著原太子李辰的反映,見他竟然沒有動怒,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的病好了?」

  陸佩寧知道自從幾年前當場被抓奸事件之後原太子李辰對女人很反感,近身都不行。

  原太子卻答非所問,「送她回去了?」

  「是。」陸佩寧緊張的盯著原太子李辰。

  「行了,別看了,沒什麼事……,你說的對,匈奴人也該走了。」原太子李辰若有所思的說道,「那些人也應該受夠了驚嚇。」

  陸佩寧見太子不在說起周清若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些話對太子裡說已經是十分的難得了,又聽太子說起那些勳貴,想起昨天明成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殿下英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0 PM

☆、第 3 章

  屋內歌舞昇平,原太子李宸坐在上首,旁邊則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目光如鷹的男子,這個男人就是匈奴的年輕可汗冒頓,兩個人時不時說著笑話,捧著酒杯,左右兩邊則坐著匈奴和遼兵的將領,或者飲酒閒聊,或者和懷中的女子調笑,氣氛顯得曖昧和靡靡。

  冒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兄弟,我下屬送了我一個舞娘,我瞧著不錯,讓她跳一曲?」

  李宸目光微閃,爽朗的一笑,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冒頓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場中就走上了一個穿著粉紗舞女,身材窈窕,面容秀麗倒是有別於一般的舞姬,身上竟然帶著幾分矜貴的氣韻來,一旁的幾個遼兵見了,臉上都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來,太子李宸身旁的侍從小聲對著李宸嘀咕道,「殿下,是仁宗帝的賢妃。」

  李宸挑了挑眉,顯得毫不在意。

  自從賢妃出場開始冒頓看似在瞧著跳舞,其實卻暗暗關注著李宸的表情,這會兒見李宸面色如常心裡卻是帶出高興來,想著自己的軍士烏維說什麼別看李宸在漠北的是跟他稱兄道弟,一旦得了皇位就會翻臉不認人,他這是養虎為患!

  他跟烏維爭辯不成就說,那試試看好了,他們漢人不是最講究倫理道德,攻城的可以不折手段,但是一旦坐穩了位置就得需要安撫人心,自然就不能隨意而為,他就霸佔了皇帝的妃子看看李宸的反應,看看李宸到底是要名聲還是要兄弟情。

  這會兒見李宸毫不在意,冒頓心裡就十分的高興,用一種你真多餘的目光看了眼坐在下首的烏維,烏維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循規蹈矩的樣子,心裡卻是想著……可汗雖然討厭他這麼做,但是為了匈奴的未來他卻不在乎。

  好戲才開始!

  烏維暗暗的拍了拍案桌,坐在烏維旁邊的那將領垂下眼瞼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隨即站了起來醉眼迷離的朝著賢妃而去。

  「真是個美人,就是這衣服穿的有點多。」然後狠狠一撕,硬是把飄逸的裙角撕出一大片來,讓賢妃秀美的大腿暴露在人前。

  賢妃本就是忍辱負重,這會兒見到匈奴將領的醜態終於忍受不住嗚哇一聲哭了出來,隨即朝著原太子李宸望去,哭訴的喊道,「太子殿下,救救我。」

  「你是誰?」太子李宸傲慢的說道。

  那匈奴將領見李宸這本冷漠無情膽子又大了起來直接摟住賢妃的腰身就要親吻,賢妃終於忍不住不住,整個人開始崩潰,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是賢妃王氏,我父親是王偉成,太子殿下不記得了嗎?」

  李宸依然欲動於衷。

  而一旁的人們則帶著興奮的目光看著賢妃,似乎她這會兒正赤身裸體的站在這裡,她悲憤而泣,心裡湧出巨大的恨意來,喊道,「你算什麼太子,你不過就是曾經想要弒君奪位的畜生而已!也怪不得先帝會廢了你!」

  太子李宸的臉色陡然變色,碰的一聲把酒杯丟在猩紅色的地毯上,他站起來一步步的朝著賢妃而去。

  「我當然記得你父親王偉成,當時廢太子的第一本摺子還是你父親上的。」原太子李宸面容冷峻如刀,說道,「至於父皇,到底是怎麼死的?恐怕你的好夫君應該更清楚。」

  賢妃臉色陡然一變,不過很快又露出幾分渴望的神色來,急切的說道,「太子殿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如今我這一國的賢妃被匈奴將領侮辱,殿下就無動於衷嗎?那些匈奴兵終究不過是塞外蠻人,殿下可是與他們不同,是讀過聖賢書的。」

  李宸心裡惋惜的想著,真不愧是王偉成的女兒,倒是有幾分審時度勢的聰慧,只可惜現如今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循規蹈矩的太子李宸了,他現在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復仇者!

  冒頓聽到那女子說匈奴是蠻人的時候臉色一變,正想說話卻看到李宸毫不憐香惜的拽住賢妃的頭髮,讓她疼的尖叫著,隨即不得不朝著他指的的地方看去,李宸傲然的說道,「這些你口中的蠻人就是在我危難之際救我一命的恩人,是我的李宸的兄弟!」

  冒頓頓住,一旁的匈奴將領們也都看著李宸。

  「當初你的夫君仁宗帝陷害我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正義又在哪裡?也只有你們口中的那些蠻人,就是冒頓可汗,他不顧我通緝的身份將我護在部落裡,和我同吃住,赤誠相待!」李宸說道這裡目光凜冽,似乎還有水光帶浮動。

  冒頓一愣,看著李宸目光閃動,神色也漸漸變得凝重。

  「我們一起經歷生死,一起睡蒙古包,是我可以想性命相托的兄弟!現如今還幫著我攻入京城為我奪取屬於我的東西!」

  冒頓的心情頓時就激動了起來,豪氣萬丈!

  這就是他的兄弟!

  他想起當初自己決定不顧大周的通緝把這個人護在部落的時候父親說的話來,這就是草原上一頭蒼狼,以後必然會成為一個了不得人物,你要麼就把他當做真正的親兄弟一般的,毫無芥蒂的對他,盡所能的幫他,他以後只會感激你,可保我們匈奴百年的繁茂,如果你做不到就現在殺了他!以絕後患。

  他們匈奴人欣賞勇士,而李宸拋開原太子的身份確實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勇士,當時他實在是下不了手。

  而如今就像是父親說的那般,李宸成為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是大周朝的皇帝。

  冒頓被自己剛才產生幾分懷疑弄的十分愧疚,又見李宸隱隱帶著幾分期盼的看著自己,心裡頓時就生出幾分熱血沸騰的心情來,起身朝著李宸走了過去,兩個人的手很快就握在了一起!

  不知道場中誰喊了起來,「殿下萬歲!冒頓可汗萬歲!」很快這些吶喊聲就此起彼伏的,讓屋內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這會兒無論是匈奴將領還是遼兵的將領都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心情來,曾經彼此之間的間隙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消失。

  在眾人歡呼聲中,李宸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酒杯對著冒頓致敬,鄭重的說道,「致我的匈奴兄弟!冒頓可汗!」

  冒頓接過酒杯,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來,喊道,「致我的漢人兄弟!」

  兩個人一飲而盡,杯子掉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可是無人去管,這會兒冒頓和李宸挨在一起,相視一笑,放出爽朗的笑聲,似乎可以震動這殿門,曾經在他們心中產生的間隙在這一瞬間就像是水過無痕一般的消失。

  賢妃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想起太后吩咐她偷偷離間冒頓和李宸的感情來,現在想來卻是失敗了,她知道她完了,如果以前冒頓看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興許留在身邊,現如今則是為了李宸的兄弟情義殺了她……

  而另一邊同樣有個人滿心的苦澀,那就是冒頓的軍師烏維,他忍不住想著這個李宸可真是不簡單,做決定的時候殺伐果決毫不拖泥帶水,煽情的時候卻是也是毫不手軟能屈能伸,真乃人中龍鳳,他們可汗被李宸籠絡住心甘情願的赴湯蹈火也是情有可原。

  要知道現在是多麼好的機會?他們十五萬的騎兵可是在漢人的首府裡!

  可是冒頓卻是沒有一點野心,這才讓他生出幾分想要離間兩個人的計策來,可是現在看來……哎,算了,想來李宸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雖然有他在,他們匈奴入住中原無望,但總歸是算是友好的睦鄰了不是?

  不過很快烏維的目光就對準了和他一樣目的的賢妃,那眼神就像是啐了毒的刀子一般,嚇得賢妃心中冰涼,烏維想著,這個女人和他一個目的,以前還可以利用利用,現在則不能留了,因為他改了想法,從現在開始則要確保李宸和冒頓的情意長存。

  酒宴結束之後原太子李宸就讓人把幾個箱子搬了進來,等著打開裡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閃的人眼睛疼,那些匈奴將領們露出幾分貪婪之色。

  原太子李宸對著冒頓說道,「銀子我已經備好了,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在倉庫裡,你們隨時都可以拉走。」讓匈奴出兵自然不是白幫忙,李宸許諾冒頓願意出二十萬兩的銀子,當然還有洗劫皇宮時候的放任。

  至於在些匈奴將領們在皇宮裡搜刮了多少好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對於憎恨仁宗帝的原太子李宸來說,這就是羞辱仁宗帝的另一種方式,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以後的人怎麼看他,現如今他只想怎麼愜意就怎麼報復。

  「哈哈。」冒頓狠狠的拍了拍原太子李宸的肩膀,說道,「動作可真快,想讓我趕緊走?」

  「怎麼會?你總要參加我的登基大典。」原太子李宸頗為感觸的說道,「三天后就加冕日,你一定要留下來參加。」

  冒頓其實也知道該走了,可是漢人的地方實在是舒服,食物精美,臥床舒適,美人嬌柔,不過這會兒看到銀子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漢人的地方再好那也是不是自己的家,遼闊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草原才是他的歸屬。

  「好兄弟。」冒頓舉起了酒杯,語氣裡頗為擔憂,「我走了……,你有信心?我可是知道仁宗可是還有許多支持者。」

  一旁的端木南聽了心裡彆扭,腹誹著想,你們匈奴兵是厲害,但是我們遼兵難道是草包不成?當時殿下說要快攻,這才借助了你們的騎兵,你們還真當自己了不起?

  不過這話他只敢想想卻不敢說出來,在抬頭一看,李宸傲然的笑,身上帶著睥睨天下的氣魄,讓人在忍不住俯首稱臣,弄的端木南眼睛里弄出幾分灼熱的崇敬來,他聽到李宸說道,「你的漢人兄弟可不是那樣無能的人。」

  「哈哈,好好,有氣魄!」冒頓和李宸連幹了好幾杯,又說了許多從前的事情,直到天空泛白才被侍從扶著回了房間。

  兩個人知道這一別在相見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了。

  ***

  等著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時分了,周清若恢復了幾分精神,玲玉用小碗水弄濕了帕子給周清若擦了擦臉開始說起九華殿裡的事情,「叛軍每天往九華殿裡送三十桶水,分到每個人頭上不過幾碗,可是皇后娘娘身旁的許宮女說太后娘娘身份尊貴怎麼能不洗漱?就把水都收走了,其實誰都知道知道許宮女不過是狐假虎威,到底是太后要梳洗還是連帶著皇后?呵呵,這樣最後輪到每個人的時候只剩下一碗水,主子你就忍忍。」

  這件事周清若也知道,不然也不會在之前皇后問話的時候用這件事把皇后給堵回去,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不過就是不能洗漱而已,我躲在櫃子裡的時候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又想著怎麼能讓你一個人跑出去?心裡十分的而後悔……,誰知道你我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說話,這就夠了,能安然的活著就好。」

  玲玉聽了紅了眼睛,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說道,「主子說的對。」

  「好了,那你哭什麼?擦擦眼淚。」周清若笑著給玲玉遞了帕子,又噗嗤一笑,說道,「這下也不用擦臉了,用淚水都洗過了。」

  「主子!」玲玉忍不住嬌嗔的喊。

  周清若哈哈大笑,玲玉也忍不住抿著嘴跟著笑了起來,這麼一鬧剛才的傷感就一掃而空,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到了飯點,玲玉端著食盒進來,只是握著託盤的手有些僵硬,周清若臉色一變,厲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

  「你還敢撒謊?」周清若很是憤怒!目光悲痛的看著玲玉說道,「對著我,你還有什麼隱瞞的?」

  「主子!」玲玉突然間就像是受不住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主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說完就跪了下來。

  「你哥哥怎麼了?你不是你沒遇到哥哥?」

  「那是我怕主子擔憂。」

  周清若是那種越是遇事就越發鎮定的人,這會兒卻是穩住了心神,說道,「別哭,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其實找到了哥哥,哥哥說他認識幾個叛軍的人,都是以前的舊相識,但是這早上頭一個攻進來的是匈奴兵,說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遼兵進來接管皇宮就好多了,結果去找娘娘的路上就遇到了匈奴兵,他們想到對我施暴,哥哥拼了命阻攔。」玲玉說道這裡哽咽的幾乎說不出來,弄得周清若盈淚於睫,很是心痛,也跟著落下淚來。

  玲玉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那些匈奴兵見哥哥很是有幾下身手就說要跟哥哥比試,如果贏了就放過我。」

  「那些畜生剛開始是一對一,再後來直接三個人一起上,我哥哥憋著一口氣才沒有輸,那些匈奴兵見這樣都贏不了,乾脆就言而無信直接抓起我要對我……,我哥哥氣紅了眼就把那三個人都殺了,我當時就暈過去了,等著醒過來的時候有個遼兵的人過來說讓奴婢過來伺候娘娘,奴婢就跟著過來了。」

  「那你也是剛來這不久?」

  玲玉點頭,「他們都說我哥哥被那些匈奴兵抓走了,已經是凶多吉少了。」玲玉說完就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清若起身把玲玉扶了起來,說道,「你別急,我想想,肯定有辦法。」

  玲玉漸漸歇了哭聲,理智也回到了身上,她咬牙說道,「主子,我剛才是一時糊塗,主子如今處境尷尬,如何能救我哥哥?」玲玉越說道後面語氣裡帶著顫音,說道,「我哥哥也是命該如此,當時已經被匈奴兵打的不行了,說不定現如今已經是……」說道後面竟然是語不成句。

  周清若自然見過玲玉的哥哥,那是一個長的十分清俊的少年,每次見到她都會低著頭害羞的不敢說話,因為在大西門當旗手,平時沒少幫著跑腿,也算是半個她的人,所以不管于情於她都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

  可是現在要怎麼幫玲玉的哥哥?

  她原本和宮中的德妃要好,要是平日倒是可以找德妃求一求,可是現如今宮裡被叛軍所占,德妃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幫助她?再說既然事關匈奴兵那自然是要找叛軍那邊的人……,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問道,「你不是說你哥哥認識叛軍那邊的人?」

  玲玉哭道,「他們都說哥哥殺的那個匈奴兵是個小頭目,無人能幫。」

  周清若沉默下來,心裡想著肯定還有辦法……,天無絕人之路,要是能認識叛軍的高級將領就好了,突然間電閃雷鳴之間,周清若的腦子裡浮現陸佩寧走之前說的話來,「要是有什麼需求就叫人跟我說一聲。」她當時只當做客氣話,可是現在想來,就算是客氣話她也要厚著臉皮求一求了。

  想到那樣一個少年就這麼悲慘的死去,不過就是為了護著自己的妹妹,周清若就憋得難受,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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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1 PM

☆、第 4 章

  清晨,端木南揉了揉眼睛走到了原太子李宸暫時居住的禦寶殿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陸佩寧帶著一種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端木南被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搔了搔頭。

  陸佩甯冷著臉,說道,「殿下屋裡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端木南不敢直視陸佩寧,不過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是我,那又怎麼樣?殿下總不碰女人,難道他還真喜歡男人不成?」

  「你個死木頭!陛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直接把人從視窗丟出去摔死了。」陸佩寧掃了眼端木南厲聲說道,「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是的,原太子李宸什麼都好,唯獨一樣,這些年來身邊別說是女人了,身旁連個母蚊子都沒有,隨身伺候的都是小廝,就是衣服也要小廝來做,弄的陸佩寧苦不堪言。

  至於原因那也還得從五年前原太子李宸被抓奸的事情說起,據說他當時光溜的和先帝最喜歡的小妃子睡在一起,然後被一堆人觀看,從那時候開始原太子李宸就有了心病,第一個自然就是對女人敬謝不敏,第二個自然是那個狂躁症。

  一旦犯病,輕則摔東西洩憤,重則則會瘋狂的殺人,這種時候陸佩寧和端木南就會死死的守著原太子李宸。

  比如那天周若清偷偷潛入的禦寶殿的時候正是原太子李宸犯病的時候,這也就說明為什麼屋內像是遭過洗劫一般的,而太子則像頹廢的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皇子。

  「我知道,不過我兒子都這麼大了,殿下連個子嗣都沒有。」端木南紅了眼圈,「以前那是因為大仇未報,現如今不一樣了,那個狗皇帝還不是我們說怎麼整就怎麼整?佩甯哥,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情?」

  「我比你還希望殿下的病能好,可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一點我們誰都幫不上。」陸佩甯當時跟著原太子李宸走的時候拋家棄業,真可謂忠心耿耿,端木南一直都很佩服他,這會兒聽到這話不自在的把頭低了下來。

  四周散發著詭異的安靜,好一會兒端木南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道,「你覺得那個周昭儀怎麼樣?」

  陸佩寧心口一跳,「你在說什麼?」

  端木南眼睛裡有著精明的光芒,「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些年誰還和殿下呆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過?這也不是你當時讓我不要去教訓那女人的緣故嗎?」

  端木南有時候只是太過直爽,但是不等於他腦子不好,要說起動腦子,他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不然也不會坐到現在的位置。

  「不要假惺惺了,你要是真沒有感覺,會那麼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回去?還讓好好照顧她?你當時肯定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留了一手。」

  陸佩寧目光複雜的看著端木南,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是仁宗皇帝的嬪妃。」

  「那又怎麼樣?」端木南無所謂的抬著頭,「只要殿下想要,我端木就是拼死也會為殿下掙下。」隨即挑釁的看了眼陸佩寧,說道,「怎麼?現在回到京城了,你的膽子就成了老鼠的?你以前拋家舍業跟著殿下的氣魄呢?」

  這後面的話或多或少有點激將法的意味,可是陸佩寧發現,自己竟然拒絕不了,但這裡可不是漠北,女人守貞的觀念很重……想要讓周昭儀心甘情願的伺候,自己用的那點手段還是不夠的。

  第二天,陸佩寧看著眼前的周清若,心裡簡直樂開花了,想什麼來什麼。都不需要等?果然天意如此?只是面上卻不顯,越發一本正經。

  周清若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這件事很難辦?」

  陸佩寧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露出幾分對強者的欣賞來,「你那位宮女的哥哥可真是好身手,竟然以一敵三殺了京泰部族長的兒子柯克木。」

  周清若臉色一沉,陸佩寧這話就是在告訴他,死的人身份不簡單,不可能輕輕鬆地擺平,她想起那些匈奴兵嗜錢如命的性子來,趕忙說道,「我可以付銀子,我身上還有二千兩的銀票,還有首飾。」

  陸佩寧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別人倒是可以,但是這個柯克木和冒頓可汗可是連襟。」

  周清若的目光暗淡了下來,想著那樣一個少年,不過就是想保護自己的妹妹而已……,結果就這樣命運不測,生命難保,周清若心裡十分的難受,可是她也不是一個不明白事理的人,即使是現代戰爭裡還有許多齷蹉的事情發生,在這古代你還能奢求什麼?

  能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知道歸知道心裡還是十分的難過,說起來如果玲玉兄妹不是為了救她,又怎麼會碰上匈奴兵?

  看著周清若眼眶發紅,似乎含著淚珠,陸佩寧的目光帶著幾分微微閃動,又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周清若抬頭,眼睛湧出幾分神采來,幾乎急切的問道,「什麼辦法?」

  「這件事涉及重大,也只有稟告我們殿下了。」陸佩寧眼睛裡閃爍著某種奇特的光芒,「可是我們殿下為什麼要幫你呢?即使是殿下和匈奴可汗情分要好,按時事關一個族長的兒子,還是他妹妹的丈夫,你說匈奴可汗會輕易同意嗎?」

  周清若總覺得陸佩寧似乎有點不簡單……,好像在挖一個坑讓她跳一樣的,她有些摸不准,但是不得不說,現在她還真是一點選擇都沒有,陸佩寧怎麼挖她就得怎麼走,問道,「陸將軍,倒是要怎麼樣,你直接開口就是,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盡力而為。」

  「很簡單,你得是我們殿下的女人。」陸佩寧眼睛裡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冒頓可汗在如何,也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不是?」

  周清若,「……」

  周清若當然知道陸佩寧話的意思,原太子李宸開口總要有個理由不是?難道是那種誰叫你要侮辱婦女之類的話嗎?這裡有周清若都覺得有點傻,這一路上他們到底殺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這能數的過來?所以根本就不成理由,但如果周清若是他的女人,這理由就充分多了不是?

  但是!這傢伙是不是在漠北呆久了,人都傻了?她現如今可是仁宗皇帝的昭儀,雖然不及九嬪,但是也是有品階的嬪妃,在名冊上的,難道陸佩甯要讓原太子李宸背上強搶弟媳的惡名不成?

  搶了皇位,原太子還可以說是仁宗陷害他,使勁兒的潑髒水,以後的史書還不是按照他的意願來寫,可是強搶弟媳的事情可是怎麼也遮掩不了,這就算是以後做了君王,那些文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皇帝給淹死不是?

  只是很快她又不死心的問道,「只是假裝?」如果只是為了找個恰當的理由矇騙匈奴人,她倒是不介意充當下新帝的女人。

  陸佩寧很快就否決的周若清的話,一本正經的說道,「匈奴可汗冒頓是我們太子殿下是兄弟,兄弟之間怎麼可以扯謊?」

  周若清眼神黯淡了下來,無奈的低著頭,一邊是對她忠心耿耿的玲玉,一邊又是深淵一般的火坑,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讓她不舒服,到底要怎麼決斷?

  看著周清若眼底的糾結為難,陸佩甯露出了然的神色,要是周清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才會覺得詫異,畢竟對於任何一個接受過良好教養的女子來說這種事都是驚駭世俗的,所以周清若的反應是很正常的,當然,如果反之,周清若一口答應,他才要緊張才對,想著是不是仁宗帝派來的奸細之類的。

  「這件事不過你情我願,你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明後天就是殿下的登基大典,那之後匈奴人就會離去。」

  周清若回到了九華殿裡,看到玲玉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的,顯然是哭了好長時間,可是見到她之後卻是絕口不提哥哥的事情,這樣的玲玉卻是叫她心裡更難受。

  到了中午,玲玉端了午飯過來,卻是二菜一湯,她有些詫異的看著玲玉,玲玉解釋說道,「是陸將軍吩咐的,說要特別照顧下主子。」隨即指了指正殿的方向,說道,「陛下來了。」

  「陛下來了?」周清若覺得奇怪,總覺得有些突然,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正在兩個人說話這會兒外面傳來震天的哭聲,玲玉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等著好一會兒,慘白著臉回來了,說道,「主子,說是陛下已經寫了禪位書了,新帝明後天就要舉行登基儀式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抱在一起哭呢。」

  周清若目光漸漸的冷了下來,現在哭有什麼用?先帝英明,給仁宗帝留下了大好的河山,名將良臣應有盡有,可是仁宗帝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當初叛軍攻到京城外的時候老將軍薛仁立下血書,內閣學士溫存一以死諫言,想要皇帝和他們一同進退,堅守城池,等著援軍趕到,可是仁宗帝卻害怕的直哭,最後還是聽了太后娘娘的話想要禪位給別的皇子以圖逃過罪責……,然後逃出去。

  她以前怎麼就覺得仁宗帝英俊儒雅風度翩翩?

  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仁宗帝,周清若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原太子李宸,皎皎如日月一般面容,高華矜貴的神態,還有舉手投之間的睥睨天下的傲然,讓李宸像是一個巨大的太陽,讓人忍不住仰望,想要依靠上去。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氣度吧?

  周清若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的天平已經悄悄的向李宸傾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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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2 PM

☆、第 5 章

  這天晚上周清若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被兩個男人相爭,一個是原太子李辰,一個則是仁宗皇帝,她左右為難十分的痛苦……,結果陸佩寧說道,有一個可以測出心意的水晶石,周清若喜歡誰就選擇誰好了,這場景簡直就是荒唐無比,可是周清若竟然還真就去摸了水晶石,結果令人詫異的是她心裡所屬的竟然是原太子李辰!

  周清若生生的被驚醒了,臉上一頭的汗水,心裡卻想起夢中原太子李辰笑著向她伸手的模樣,竟然是那樣的英俊耀眼,無人能及。

  就在周清若思緒萬千的時候來了一個宮女,說是陛下就要召見她。

  周清若有些摸不准皇帝的意思,自從她被皇后當成眼中釘,她就沒有見過皇帝了,這些年來更是深居簡出的,她可不覺得皇帝突然發現她的好什麼的……,那只是小說裡的情節而已,現實是皇帝這會兒連自己平日裡寵愛的嬪妃們都安慰不過來,哪裡有空見她?所以這其中必然是有事。

  難道又是因為陸佩寧送她回來的事兒?噢……對了,陸佩寧還讓人給她加菜,這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周清若不敢耽誤,整了整衣服,重新梳了頭髮就跟著宮女去了。

  仁宗帝顯得很憔悴,可是皮膚白皙,眼睛清澈,舉手投之間盡顯風度,就如同一顆蒙上灰塵的珍珠,還是那麼的賞心悅目,周清若忍不住歎息,怎麼經歷這許多事情還這般天真?像是一個溫室裡的花朵,據說這位仁宗帝和太子不同,因為不需要繼承大統,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后,甚至是太子也都很寵愛,卻是養出這樣沒有擔當的性子來。

  見周清若行禮,仁宗帝溫和的說道,「起身吧。」

  眼眶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的皇后卻是目帶不善的盯著周清若,對著皇帝說道,「現如今奸邪當道,舉國悲痛,只是有些人卻不安於室,頻頻的和叛軍將領接觸,也不知道意欲如何!」

  皇帝朝著皇后安慰一般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背,然後回頭看著周清若問道,「周昭儀,朕問你,可真有此事?」

  周清若傻了才會承認,面色鄭重的說道,「陛下,是皇后娘娘誤會了,妾只是恰巧被陸將軍所救,然後送回來而已。」

  仁宗帝又仔細問卻見周清若回答的滴水不漏,便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如此你就退下去吧。」

  皇后卻尖銳的喊道,「你是不是心疼了?陛下,你說要是他問我是怎麼嫁給你的?我又要如何說?李宸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仁宗帝神色一變,低頭溫柔安慰皇后,再不看周清若,一旁的宮女就把周清若領了出去,等著到了門口說道,「陛下讓你在此候著。」

  周清若一陣陣的狐疑,有什麼話剛才不說,要在外面講?興許是安慰皇后用了許多時間,周清若站的腿都麻了才看到仁宗皇帝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兩個人站在樹蔭下,不知道是不是周清若的錯覺,她總覺得現在的仁宗帝又跟剛才不太一樣,他目光冰冷,身上帶著一種深深的頹然。

  「李宸以前曾對皇后……」仁宗帝顯然第一次對別人說起這種事,很是難以開口的樣子,「曾對皇后有情,朕聽聞他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女人,你要是入了他的眼,就好好的伺候,陸佩寧是他身旁的親信,不可能白白的找你……,甚至是照顧你。」

  好一會兒周清若才明白了仁宗皇帝的意思,驚愕的說道,「陛下,我可是在名冊上的嬪妃,是您的姬妾。」

  仁宗帝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臉上浮現幾分尷尬的神色,喊道,「周昭儀!你的貞潔就那麼重要?難道要讓皇后受到李宸的羞辱不成?」

  周清若快氣笑了,是你自己護不住自己的老婆,現如今卻是讓另一個女人抵擋……,她的貞潔重要,她的就不值錢?憑什麼?你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仇人的床、上你就不羞愧?

  幸虧他對仁宗帝毫無期盼,不然這會兒換成其他嬪妃估計怎麼也要傷心死了吧?

  看著周清若目光如炬,仁宗帝只覺得像是赤身裸體的被她盯著一般,十分的難堪,這就是他不喜歡周清若的原因,就算是她強做溫順的樣子,但是骨子裡卻透著幾分傲然和倔強,他向來就喜歡溫柔如水的女人,就像是皇后那般。

  在這炎熱的太陽下,周清若卻覺得,心裡從來沒有這麼冰涼過。

  只是周清若沒有想到事情一件接著一樁,等著回到了住處,曾經和她交好的容嬪跑了過來,見到她就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從容嬪斷斷續續的話中周清若知道了原委,原來新帝登基之後這屬於未來皇后的九華殿就不適合給仁宗帝的嬪妃住了,她們都得搬出去,可是新帝給仁宗帝安排的住處是在西南角的一個偏殿,住處有限,太后就決定把四妃之下的嬪妃都送到城郊外的華真庵。

  誰都知道進了庵堂就別想出來了,這一輩子就完了,跟進了冷宮沒什麼兩樣。

  容嬪帶著幾分期盼的說道,「妹妹,我聽說你和新帝身旁的陸將軍是相熟的,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就算是以後為奴為婢我也願意。」這話暗示意味很濃,要是換成以往,周清若肯定會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一番,可是現在卻沒有那樣的心情了,連皇帝都要把她推給新帝,她又何必推辭?

  是的,回來的一路上周清若想來想去都覺得還不如答應陸佩寧的要求為好,現如今聽到容嬪這麼一說,就更加讓她堅定了想法!

  與其到了庵堂裡讀過餘生,還不如搏上一搏?興許她就那個好命可以過著不一樣的生活?連仁宗帝都不要臉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退一步說,就算是以後不得新帝的寵愛,但是在這後宮裡生活總是比去庵堂好吧?

  一想到新帝的樣子……,周清若就不自覺地想起他如同破雲而出的笑容,那樣的燦爛奪目,心裡想著,這樣一個人,心裡也藏著溫柔的吧。

  ***

  端木南看著陸佩寧氣定神閑的坐在那邊喝茶,終於是沉不住氣的走了過去搶過他手中的茶杯,直接倒掉,說道,「你還有心思喝茶?」

  陸佩寧眼睛裡露出惋惜的神色說道,「哎,這可是大紅袍,有錢也買不到。」他跟隨原太子李宸在漠北呆了許久,最想念的莫過於這好茶了。

  「我說周昭儀的事情你怎麼一點都不上心啊?」

  陸佩寧本想發脾氣,可是看著端木南急的跟熱鍋螞蟻一樣忍不住啞然失笑,說道,「你急什麼?我心裡自然有數。」

  端木南聽了趕忙湊了過去,把自己那張大臉放到了陸佩寧的眼前,中氣十足的問道,「你肯定有了什麼鬼主意,快說說,你又算計了誰?」

  陸佩寧很不高興的說道,「這叫陽謀,怎麼放到你嘴裡就跟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的,還有把你這張大臉挪開,我就算是看也得看美人,你這鬍子拉碴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也不知道弟妹那樣嬌滴滴一個美人到底看上你什麼?」

  提到自己的娘子端木南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說道,「羨慕啊?羨慕就讓殿下給你賜婚,保准找個美嬌娘。」

  兩個人閒聊一會兒話題又回到了原先的事情上,陸佩寧頗有些高深莫測的說道,「那周昭儀是個冰雪聰明的人,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端木南常年在漠北跟那些兵痞子在一起,身上難免沾染幾分習氣,說道,「要說這宮裡的女人就是矯情,直接把人綁了,丟到殿下的床就行,只要成了殿下的女人,她還能不認命?」

  陸佩寧不認同的看了眼端木南,說道,「你知道什麼?那周昭儀也是武定侯嫡小姐出身,要不是武定侯戰敗被貶,加上她母親早逝無人教養,又怎麼能被姑姑推入了宮裡?這種家族都是要讓女子讀女戒和列女傳的,要她們一女侍二夫,可是比殺了她們還難受。」

  端木南只知道新帝認下仁宗皇帝的妃子,名聲不太好,畢竟是搶了自己弟弟的女人,可是要說更深處的東西卻是沒有陸佩寧瞭解的這麼清楚。「真是煩死人了,那你倒是說說那周昭儀怎麼樣才會改變心意心甘情願的伺候殿下?」端木南只聽的一個頭兩個大,直切要點的問道。

  「因為我放出風聲到了那邊,說咱們殿下想對皇后娘娘敘敘舊。」陸佩寧指了指九華殿的方向。

  想當初皇后張氏內定的太子妃,不過後來太子被廢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再後來仁宗繼位之後求娶的皇后竟然是張氏,這說是巧合誰也不信,但是因為之前原太子和張氏並沒有正式下聘,倒也談不上什麼奪愛之類的。

  只是有心人自然能看出來,這其中並不簡單。

  陸佩寧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但總覺得原太子李宸對女子敬謝不敏和這張氏也有些關係。

  「這根周昭儀願意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我又讓人頻繁的關照周昭儀。」

  端木南聽著眼睛一亮,說道,「等等,我明白了,這可真是好主意,那仁宗帝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的孬種,怕咱殿下對皇后舊情未了,就急的不行,後又看到你對周昭儀頻頻關照,就想著舍小保大,把周昭儀推了出來,保全他的皇后,說不定還會親自把周昭儀送過來,到時候周昭儀估計是也是失望透頂吧?」

  陸佩寧讚賞的看和端木南,說道,「你就是不願意動腦子,要是每次遇到事兒都可這麼想一想,我也不用天天天給你擦屁股。」

  「嘿嘿。」端木南獻媚的笑,說道,「佩寧哥,過去的事兒就別說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就分開了,到了下午,陸佩寧就接到了周清若願意接受他提議的回答,他笑容滿面的專門派了兩個人去接人。

  心裡卻有些感慨的想著,當初如果不是太子被廢……,興許張氏給太子生的孩子都好幾歲了吧?不過很快他就把想法拋掉了,比起總是柔柔弱弱的,遇到事只會哭的張氏,他倒是更欣賞像是周昭儀這樣,遇到事就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堅韌,聰慧,讓人心生佩服。

  陸佩寧突然發現自己跟隨原太子在漠北也是變了許多,要是以前肯定覺得找個性格溫順,賢慧的女人,現在經歷那許多事情之後卻覺得女人剛強倒也有剛強的魅力。

  玲玉看著陸佩寧叫了兩個宮女來接周清若心裡警鈴大響,她把周清若拽到一旁,眼睛通紅的問道,「主子,你是不是因為我哥哥事兒就……」現在外面說什麼閒話的都有,說周清若被原太子李宸看上了,不日就要封妃之類的。

  「主子你不能這樣,我怎麼能害了你?」玲玉急的眼淚直流,哽咽的說道,「是我哥哥命該如此,跟主子沒關係。」

  周清若看玲玉急的不行,笑著拿了帕子給她擦,說道,「跟你哥哥的事兒沒關係,是我自己願意的。」

  玲玉臉色發白,「真是要去伺候他?」

  「其中很多事兒,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是要跟著我走,還是留在這裡?你怕不怕以後有人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是個不貞潔的女人?」周清若目光清澈,卻帶著少有的堅定。

  玲玉跟隨周清若多年,自然知道一旦周清若露出這樣的眼神,那就是已經做了決斷,她擦了擦眼淚,堅定的馬上說道,「主子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玲玉什麼都不怕。」

  一旁來接周清若的宮女裡有個是陸佩寧的心腹,這會兒看到這主僕倆這麼哭哭啼啼的,心裡好笑,想著殿下英明神武,是少有的明主,伺候她還能委屈了你主子不成?再說等成了殿下的人,誰還敢嚼舌根?還只指著鼻子罵?不要命了是吧?

  這兩位純屬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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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3 PM

☆、第 6 章

  周清若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第二次見到新帝是這樣的情景。

  武德新帝剛剛參加完登基儀式,身上穿著華麗而厚重的冕服,戴著珠光寶氣的冕旒,坐在禦寶殿上的黃花梨的臥榻上。身姿挺拔,眼神清亮中帶著威嚴,十分的英俊奪目,身上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高華,這會兒,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周清若,問道,「朕聽說你傾慕於朕?」

  噗……,周清若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噎到了,她趕緊看了眼站在武德帝身旁的陸佩寧,結果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心裡暗恨,想起昨天陸佩寧神神秘秘的對她說的話來。

  陸佩寧的話總結起來就是皇帝多年來對女人敬謝不敏,唯獨對她卻是和顏悅色,他能在前面給她鋪路,至於後面怎麼發展是她自己的事情。

  但是也不能是這樣的開始吧?她傾慕于皇帝?

  陸佩寧這個人看著很一本正經,怎麼做起事來這般猥瑣?

  當然,周清若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因為掉下來也是個鐵餅,所以當她知道皇帝有這樣的隱疾的時候反而安心了。

  要是皇帝一點事兒沒有,又何必找她?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只不過她畢竟是仁宗皇帝的嬪妃不是,無論從哪方面都不大合適。

  周清若咬牙,豁出去一般的回道,「是,妾傾慕陛下。」周清若發現一旦開了口,這話也不是十分的難講,又加了一句,說道,「就是第一次見到陛下的時候。」說完就目光炯炯的看著皇帝,就好像是看著她十分愛吃的紅燒獅子頭,默默的對自己說,這麼年輕,這麼英俊,簡直就是前世的高富帥代表,她只要把這山頭給攻下來,以後就吃穿不愁,榮華富貴……嗯,當然還有很多很多獅子頭,她這會兒把人推出去才是傻帽!

  她也不想淒淒慘慘的在後宮過一輩子,她也想找個人知冷知熱的,美滿幸福的好好過日子!

  皇帝原本以為周清若會很羞澀,結果人家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那眼睛清澈透明,燦若星辰,十分的執著,就好像在她眼裡自己是一盤十分好吃的菜肴,皇帝的臉頓時就有點紅了,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既如此,就在朕身邊伺候著吧。」

  神助攻陸佩寧湊上來說道,「陛下,您看封個什麼?」

  武德新帝后宮空虛,別說嬪妃了……,身旁近身伺候的連個宮女都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那種,哎呀,這個妃有人了,那個貴妃也有人了等等煩惱,這許多空虛的位置都隨便挑,所以皇帝很快的就說道,「就封為萱妃吧。」

  這下輪到周清若有點傻眼了,這就成了?還封了個萱妃?她也是在宮裡呆過二年的,知道仁宗帝的那些女人為了這個品階不知道算計多少心計,結果這麼到自己這裡就這麼輕輕鬆松的。

  神助攻陸佩寧繼續說道,「萱妃娘娘還不趕緊謝恩?」

  周清若這才反應過來,目光灼熱的看著皇帝,清脆有力的說道,「謝陛下。」

  皇帝十分繁忙,這會兒不過是抽個空回來換個衣服,一會兒還要出去招待群臣宴,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周清若閒聊,所以就趕緊抓重點,很和氣的問她想住哪裡。

  周清若想著整個後宮都任由自己選,忽然就覺得是霸氣側漏,「陛下要住哪裡?」

  皇帝說道,「朕還是住禦寶殿。」

  周清若說道,「哪個宮離禦寶殿近些我就住哪裡。」

  皇帝頓時就覺得耳根又紅了,臉上有點冒熱氣,社助攻陸佩寧說道,「離禦寶殿最近的就是永和殿,只不過前幾日走水住不了,陛下……,您看,要不讓萱妃先住在禦寶殿裡?等著永和殿修繕完了在搬過去也不遲。」

  這會兒周清若簡直想給陸佩寧投去感激的目光了,太給力了不是。

  就這樣周清若見到武德新帝第二面的時候被封為萱妃,同時入住永和殿,只不過暫時寄住在了皇帝的禦寶殿裡,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禦寶殿終於迎來了女主人,氣氛都很熱烈,禦寶殿的大太監王盛只恨不得貼在周清若身上巴結她,誰都知道皇帝不愛用女人,就是近身伺候的都是小廝,後來進了宮裡不方便就換了太監,如今不說弄個女人進來,還給她封了妃位,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位曾經還是仁宗帝的嬪妃,可見這位萱妃的特殊!

  王盛可是掙破頭皮才被武德新帝選中,這會兒正是要表忠心,顯本事的時候,自然是十分的殷勤巴結。

  周清若本以為住進來之後就是打扮穿衣,吃香喝辣,然後想著怎麼讓皇帝高興,結果誰知道搬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屋子,倒不是她有這閒心主要是這房間簡直就是不象話,已經入夏了,可是帳幔還是春天的厚重錦緞,被子還厚錦被,至於皇帝的和她的夏杉壓根就沒做!因為沒人管這件事!至於膳房那更是亂套了,今天做菜不是咸了,明天就淡了,周清若想像著外殿的宴席上,那些官員們吃著不入味的菜肴的心情,就很是為他們抹一把汗。

  這種事看起來簡單,但是真正要管起來卻千頭萬緒,好在周清若曾經幫著德妃管理過宮闈的事情,又加上王盛的協助,不過幾天就把事情理出頭緒來,別的事情不敢保證,總歸皇帝的衣裳,她的衣裳,吃飯的問題,洗澡用具,宮女和太監的分配,這種急需要解決的事情倒是清清爽爽的做完了。

  其實王盛還有幾個宮女嬤嬤都很得力,可問題就是在於沒有人做主,皇帝整日忙著政務哪裡有空管這等閒事兒?至於陸佩寧等人更是不會參合進來,所以這才拖到周清若進來才有所改變。

  登基典禮三天,再之後的封賞,皇帝忙的跟那陀螺一樣的,等著能微微喘口氣兒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這一天,皇帝好容易晚上回來吃飯,結果一進屋裡就發現不一樣了,帳子換成了湛藍色的天青紗,臥榻上的鋪著席子,粉彩的花瓶裡插著紅白色的月季花,窗口下放著個大案桌,上面擺著筆墨硯臺,用玉石鑲嵌的十二美人圖紫檀木屏風隔開,窗明几淨,一派井然有序。

  皇帝心口暮然一顫,有種奇怪的溫暖情緒湧了上來……,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笑聲,穿著豆綠色小襖,下面配著芙蓉色金線牡丹花湘裙的周清若走了過來給皇帝行禮。

  兩個人已經是半個月沒有打過照面了,皇帝看著周清若卻是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笑容明亮,動作嫻雅,舉手投之間顯得十分落落大方,特別是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就帶著幾分笑意,讓他的心情也不自覺地跟著愉悅了起來。

  周清若這時候也在看皇帝,覺得人有點憔悴,不過精神頭很好,眼睛明亮有神,身姿挺拔如松,臉上帶著幾分喜色,顯然事情都很順利,她吩咐人給去給皇帝倒茶水,又讓膳房去準備晚飯。

  很快膳房就送了食盒過來,吃飯的時候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周清若又一直伺候皇帝吃飯,時間倒是很快的過去了,可是吃完飯兩個人就顯得有些尷尬,說點什麼呢?

  周清若發現武德帝總是離她很遠,無論是吃飯的時候,說話的時候,就算是有次不小心時碰到她的手指也會立馬挪開……,這不願意碰女人的病似乎還不輕啊?

  當然,這時候的周清若還不知道這位武德帝有狂躁症的事情,後來的後來她知道之後,真恨不得把陸佩寧給宰了,囧。

  後宮不得干政,要不是這樣周清若就差點問問皇帝……,那位帶著幾乎一半文官的罷工的內閣首輔溫存一到底是怎麼屈服于皇帝的事情了,可是顯然這話不適合她問。

  不能問政事,那總可以說說天氣和衣服,吃飯的事兒吧?結果皇帝對這些顯然不關心,問一句就答一句,最後顯然問煩了總結了一句,那就是你看著辦,十分的冷硬。

  就在周清若想話題想的差點要把頭髮都給揪光的時候,皇帝起身去了書房,這讓周清若終於松了一口氣。

  結果左等右等,皇帝就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周清若把皇帝明天要穿的衣服,一會兒要吃的宵夜,這些東西都安置好了這才洗了澡,擦了臉就上床睡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清若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兒,但是她卻該死的忘記了……,睡到半夜她突然驚醒,這才想起來,就算是厚臉皮抓住到了禦寶殿,可是她的睡房不在這裡啊!這裡是皇帝的寢宮才是!

  不過周清的覺悟來的有點晚,因為這時候身旁躺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在做著少年人剛剛步入青春期時候的事情,就是偷偷的握住周清若的手……,然後像是觸電一般放開,再然後重新摸上去,再放開。

  周清若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裝傻繼續睡……,這位武德新帝也太可愛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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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3 PM

☆、第 7 章

  武德帝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多少年來他已經習慣於一個人了,還以為會這樣一輩子,結果有一天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他還記得多年前自己頭疼欲裂的醒來,聽著父皇的麗妃發出驚慌的叫聲,看到一群人簇擁著先帝走了進來……,他到現在都忘不了父皇的眼神,悲傷的,痛苦的,還有難以言說的憤怒都彙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一個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

  父皇對他期望良多,他也是父皇是最珍重的兒子,從小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他,只是這一次的巴掌卻是盡了全力,他立時就感覺到滿口的血腥。

  那天清晨的陽光很好,好的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那個從小撫養他長大,如同親生母親一般的姨母,還有他視作胞弟一般的二皇子,他們的表情是那樣的悲痛,但是他卻記得自己昨天是喝了姨母親手倒的敬酒茶,然後是二皇子親手帶著他倒這個房間休息,他們是無辜的?

  他的腦子裡浮現陸佩寧說的話來,你姨母根本就不安好心,你怎麼那麼糊塗?難道你沒聽到那一對母子在陛下面前說你容不下人嗎?他當時隱隱覺得不安,但還是還狠狠的訓斥了了陸佩寧。誰知道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這是他的親人不是嗎?為什麼會這樣?

  當你從小信任的某個東西變成假的時候會怎麼樣?他當時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在崩塌,腦子要裂開了一樣的,難以呼吸,劇烈的嘔吐了起來,看著身旁玉體橫陳的麗妃,卻像是世間最骯髒的東西。

  從那之後開始他看到女人就覺得噁心。

  但是卻奇異的不討厭周清若。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偏偏對周清若放下芥蒂?或許他記得那個從來沒見過自己卻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好人的的樣子?也或許是她在他最孤獨寂寞時候突然橫空出世,讓他有種宿命的感覺?也或許是她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讓他難以忘記……總之當他聽陸佩寧說起周清若傾慕於他的時候,他的心心裡竟然就有些的得意,又很歡喜,然後是蠢蠢欲動,她喜歡他,她需要一個庇護,而自己又恰巧不討厭她為什麼不試試?

  武德皇帝的目光又回到了周清若的神身上,說起來,能和一個女人躺在一起對他來說是很新奇的感覺,多少年來,他都已經快要忘記一個女人對這男人是怎麼樣的感覺。

  有點激動,又有些躍躍欲試,心中還參雜著寫自己都不知道的羞澀。

  武德皇帝又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周清若的手,柔若無骨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裡就好像是凝脂一般的讓人愛不釋手。

  原來女人的手是這樣的感覺?皇帝忍不住想著……這樣的舒服,夜色中連皇帝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竟然露出那種少年情竇初開的赧然神色。

  就這樣,這天晚上皇帝反復的握住,在放開,到了最後連裝睡的周清若都忍不住想要不小心醒過來的時候,皇帝終於抱著她的手睡著了,囧。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周清若就看到皇帝還在沉睡中,溫柔的晨曦下他的面容就像是鍍了一層金一樣的朦朧,像是一幅畫似的,她一直就知道他長的很好,可是這麼近距離的相看還是頭一次。

  光潔飽滿的額頭,高而挺直的鼻樑,豐潤的嘴唇,還有那雙睜開來就如同教教日月一般皎皎的清亮的眼眸,周清若又不自覺的想起兩個人窩在那個破碎的房間裡彼此喝酒,他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就像是破雲而出的太陽,耀眼奪目的令人意不開視線。

  而現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這麼近……,連呼吸都彼此纏繞,周清若想起昨天皇帝反復的握著自己的手的動作來,那麼的小心翼翼又充滿了憐惜,她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的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侍從的詢問,「陛下該起來了。」

  周清若心口一跳,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睛裝睡,把自己的手放回了皇帝的手心裡,然後她就感覺到皇帝醒了過來,他似乎很喜歡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摩挲了半天,弄得周清若心跳越發劇烈,只覺得皇帝灼熱的呼吸就在眼前……,就在周清若都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皇帝小心翼翼的放開她的手,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還聽到皇帝悄聲吩咐王盛說道,「不要吵醒萱妃娘娘。」

  好一會兒,腳步聲,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都消失在另一個房間裡,周清若才睜開了眼睛,要知道裝睡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陽光很好,周清若躺在床上想起皇帝剛才的舉動來,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來。

  ***

  到了下午周清若就收到了兩筐西瓜,來送西瓜的太監腰都快彎到了地上,臉上帶著十足獻媚的笑容說道,「這是龍鱗西瓜,是大棚裡培育出來的新品種,要比應季的西瓜早熟上二個月,今年種的少,統共不過兩筐,陛下卻叫奴才全部送到娘娘這裡來。」這西瓜因為瓜皮長的很龍鱗相似所以叫龍鱗瓜。

  周清若當然知道這西瓜,她穿過來之後發現古代的大棚種菜工藝的先進,就是冬天也能弄到小黃瓜和青菜,只是數量十分稀少。

  當時她剛進宮,德妃就得了小半個西瓜還曾經分給她吃嘗嘗鮮來著,結果一轉眼她就成了可以獨享的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周清若高高興興的收了,又讓人賞了那太監,回頭卻有些發愁,覺得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雖然皇帝對她看重讓她心裡高興,卻是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些西瓜,她一個人可是吃不完。

  如果按照她的本意,就算她如今被皇帝看重,日子過的不同了,可是也不能忘記曾經幫過她一把的德妃,當時皇后對她刁難有加,要不是德妃出了面做了勸和,她現在就說不準是怎麼了……,她是想送一些給德妃,這不僅僅是送吃食,也是一種表態,讓人知道德妃在宮裡還是有人關照的,這樣可以德妃過的好些,但是她摸不著皇帝對這些人態度。

  之前德武皇帝登基之前許多人都說皇帝嬌淫放浪的氣死了先帝,是個不尊不孝之人,可如今風向又有些不一樣了,不知道是誰開始說起的,都說是太皇太后和仁宗皇帝陷害太子,逼死先帝,說起來仁宗皇帝才是個不尊不孝之人。

  周清若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可是她覺得新帝應該是被陷害的一方,因為受過良好的皇儲教育的新帝在搶回皇位的時候是這樣的理直氣壯,這樣的理所當然,就好像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愧色也無,要知道他可是起兵謀反了啊!

  至於仁宗皇帝的反應就更有意思,太后和皇后張氏沒少罵過德武皇帝,可是唯獨仁宗皇帝卻是一句怨恨都沒有……就好像暗藏著許的愧疚一樣。

  如果真像之前說的那樣,原太子姦淫了先帝的寵妃,又氣死先帝,仁宗皇帝怎麼能這麼平靜?怎麼說死的也是自己的親父,據說先帝在位的時候十分寵愛他……,他怎麼也要指著新帝罵一罵,問他對得起先帝嗎之類的,結果一句都沒有,仁宗帝甚至露出一種如釋負重的神態來。

  最後周清若決定還是問一問皇帝的意見,別是惹怒了皇帝,她也是沒好果子吃,想要幫人的心思自然是好的,可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是?別是幫人不成把自己弄進溝裡去。

  周清若叫人拿了二個瓜出來賞了禦寶殿裡的人,弄的大家都很是喜氣洋洋的,王盛更是連拍了一馬車的馬屁,他這個人能言善道倒是把周清若哄的笑了好幾次,周清若對於王盛她談不上討厭,但是也不至於喜歡,要說他過於獻媚吧,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你又有什麼理由去反駁呢?

  不能否認周清若心裡還是更喜歡正直而嚴明的人,只可惜這種人在太監堆裡比珍珠還難找。

  既然收了皇帝的禮物,周清若就開始琢磨著給皇帝表示感謝,想來想去她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琴藝了,所以就準備給皇帝獻曲一首,不過她入宮這之後因為皇后對她琴藝忌憚,別說練琴了就連琴蓋都沒有碰過。

  就這樣周清若一個下午吃掉了兩個西瓜,也練了一下午的琴,到了晚上她才覺得自己的琴藝稍微能見人了,不至於在皇帝面前出醜,皇帝身旁的小太監提前一步跑過來說皇帝的龍輦還有一刻鐘就到了。

  周清若剛想叫人傳膳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娘娘……」

  「玲玉?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周清若答應陸佩寧要求的第二天玲玉的哥哥就被放了出來,十分的神速……,神速的就像是沒有一點難度一樣,弄得周清若還差點懷疑是不是陸佩寧誇大其詞了?囧。

  不過她後來想,皇帝初登大寶,後宮空虛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何其多?何必非要下套子套她?這麼一想也就是釋然了。

  玲玉哥哥的傷勢很重,需要好好調理一番,周清若就求了個恩典讓淩玉出宮去照顧了,還跟她說不要著急,想什麼時候回來再回來,結果這才半個多月玲玉就回來了。

  玲玉看到周清若就跪了下來,紅著眼圈說道,「娘娘,玲玉不在的日子你可好?」隨即看了眼周清若的神色,見她膚色瑩白,眼神明亮,新帝應該對她很好,很是為她高興,說道,「哥哥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只是需要靜養而已,奴婢趕緊趕回來了。」

  兩個主僕許久不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不過一會兒皇帝就到了,需要準備許多事情,玲玉也不多話,換了衣服就幫著周清若跑腿兒,安排事宜倒是讓周清若省了不少事。

  不過片刻,果然看到皇帝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周清若就當著皇帝的笑吟吟的說道,「龍鱗瓜果然名不虛傳,吃起來很甜,陛下一會兒用過膳也嘗嘗吧。」

  皇帝顯得有些不自在,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朕不大愛吃,你既然喜歡就放著自己吃好了。」

  周清若抿嘴笑,眼神明亮,目光溫和,這模樣讓看的皇帝心口一顫,有些不敢直視,他聽周清若說道,「我一個人哪裡吃得完,陛下就賞臉一起吃吧。」聲音嬌嬌柔柔的就像是這夏日裡吹來的一縷暖風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等著吃過了晚膳,周清若就讓人在院子裡梧桐樹下擺上了桌椅,讓人把西瓜切了放在碟子裡,還有其他零茶果糕點。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瓜,周清若這次學聰明了,不問皇帝的事情開始說自己的事情,說做了幾件新衣裳,有什麼顏色的,布料是什麼,然後惋惜的說道就是沒有合適的首飾來配,之後促狹的看著皇帝,弄得一直有些局促的皇帝也有點繃不住笑著說道,「不就是想要些賞賜?明天讓王盛陪著你去庫房挑吧。」

  一旁的侍從心想,陛下在朝臣面前雷霆手段,十分的嚴苛端凝,怎麼到了萱妃跟前就這麼如沐春風?

  也怪不得非要從太上皇仁宗帝身邊搶過來,果然是心頭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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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4 PM

☆、第 8 章

  周清若見皇帝終於露了個笑臉心裡很是高興站了起來說道,「謝陛下。」親自給皇帝到了茶,又說道,「小時候跟著師傅學了幾年的琴,就想著給陛下彈一曲,讓陛下指點指點,順道謝陛下恩典。」

  皇帝自然應允,周清若換了一身月白色的綃紗寬袖褙子,梳了個墜馬鬢,帶著南珠的簪子,行走之間帶著幾飄逸灑脫,在這淡淡的月光下有種飄然若仙的空靈之美。

  周清若見皇帝目光一閃一閃的看著自己,顯然詫異於她的鄭重打扮,很是可愛,心裡竟然湧出幾分甜蜜的心情來,朝著皇帝福了福就坐在琴後開始彈。

  德武皇帝是被先帝從小著重培養的皇儲,文蹈武略,琴棋書畫都是找人精心教過的,自然也懂琴,剛開始不過以為周清若想要讓他高興下,結果一旦開始聽就有點停不下來了,她是的真的彈的很好,典雅悠遠的琴聲在耳邊響起,時而如同潺潺流動的溪水靜怡安然,時而則像是疾風一般劇烈,高坑群起……一曲漁舟唱晚叫她彈出了十二分的功力來。

  「彈的好。」皇帝好不吝嗇的誇讚道。

  周清若見皇帝喜歡就接二連三的彈了好幾首,後面彈了一首落花,這是一首改良的曲子,其實並不適合古箏,所以彈起來未免有些不倫不類,可同時卻顯得很新奇,周清若一邊彈一邊清唱,她的嗓子不算好,但是好在這是一首平調的曲子,她充滿了感情……,溫柔的歌聲回蕩在院子裡,映襯著銀色的月光竟然有種說不來的靜謐和平和。

  皇帝見過比周清若唱的還要好的歌姬,談的更好的琴手,可是看著她溫柔平和的面容,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有種讓人安心的美好,不知不知中浮躁的心竟然也慢慢的沉澱了下來,眼底漸漸的露出幾分溫柔來。

  身旁的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晚上就寢的時候周清若悄聲問皇帝,「陛下,我和太上皇的德妃娘娘很是要好,自己一個人又不吃不完這些瓜,想送些過去。」

  皇帝這會兒和周清若躺在一處,近的只要一回頭就能碰到她的臉頰,周清若身上的香味若有似無的飄到了鼻子裡,腦子亂哄哄的,根本就沒辦法平靜下來,隨意的說道,「朕賞賜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想送誰就送誰。」

  周清若聽了很是高興,說道,「謝謝陛下。」然後看到皇帝似乎很是緊張的樣子,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的,她想起皇帝晚上偷偷摸摸摩挲自己的手的事情來,試探的把手伸了過去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的手很大,帶著點繭子摩挲的人有些癢癢的,但是被這樣的手握著應該很有安全感吧?周清若見皇帝雖然越發緊繃著身體,但是也沒有推開,便是大著膽子五指相扣了起來。

  屋內靜悄悄的,氣氛很是靜謐……,好一會兒,周清若都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皇帝回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臉上蕩漾開甜蜜的笑容,隨即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

  原皇后,如今是太上皇後的張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過的這樣的窘迫,身上穿著去年的舊款衣裳,飯菜送過來都是涼的,就連她想吃龍鱗西瓜都被內務府的太監以今年禦貢的龍鱗西瓜太少,新帝吩咐送給新封的萱妃娘娘為藉口拒絕了,就是給多少銀子也不願意。

  張氏是京城張家的姑娘,家族中出過兩位帝師,三位閣老,是大周朝有名的世家名門,家境十分的優越,姻親故交更是遍佈天下,她做為長房嫡女從小備受寵愛,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進宮之後又是仁宗皇帝的心頭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連口瓜都吃不上!

  「那個萱妃是誰?」張氏面無血色的問道,蒼白瘦弱的手指輕輕顫抖,自從仁宗帝被迫退位以來,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像枯萎的花。

  德武新帝雖然沒有對太上皇等人用刑,但是他們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被軟禁了起來,只能在狹小的明和宮裡呆著,所以消息閉塞根本不知道周清若已經被封為萱妃的事情。

  宮女夏青動了動嘴唇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誰知道曾經毫不起眼的周昭儀一轉眼就得了新帝的青眼,如今卻是她們都無法高攀的萱妃。

  她心裡忍不住歎息的想著,正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真是誰都無法預料的……,皇后娘娘對這位周昭儀最是看不慣,誰讓她的琴技竟然比皇后娘娘還要好?向來都要做到最好的皇后娘娘怎麼能忍受?為此皇后也沒有少下絆子,要不是後來德妃娘娘出來勸和,還不知道周昭儀的日子多麼的難捱。

  可是現在偏偏如今她卻這樣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而這個得勢的人正是皇后娘娘最討厭的人,她怎麼說的出口?皇后娘娘從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成了太上皇後不說,還要忍受自己曾經不喜的人爬到她頭上嗎?這不是拿刀子挖皇后的心口嗎?

  「奴婢也不大清楚。」夏青最後還是決定隱瞞,只是她忘記了,太上皇後張氏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見她這樣扭扭捏捏的很快猜了出來,冷著臉說道,「是周昭儀對不對?」

  夏青驚恐的說道,「娘娘恕罪。」

  太上皇後張氏卻氣的臉色發青,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只打的夏青跪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失勢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張氏哭的梨花帶淚,似乎被打的人是自己一般的委屈,「連這麼大的事情都瞞著我。」

  「娘娘,奴婢是怕娘娘傷心。」夏青趕忙說道。

  「你不說我就不傷心了?」張氏像是很是虛弱一般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哽咽不成聲,夏青趕忙去攙扶,「娘娘消消氣,別哭了,仔細身子,昨天陛下……是太上皇陛下還說想給娘娘弄些百年參補一補身子,娘娘這樣可不是要讓太上皇陛下難過了?」

  往常只要夏青提起仁宗皇帝,張氏就會露出笑容來,可是這一次,她卻面帶冷意說道,「陛下眼睛裡那裡還有我?整日的護著太后娘娘。」

  「娘娘……」

  「太后娘娘遭逢大變,心裡自是不舒服,讓陛下陪在身邊盡孝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夏青雖然詫異張氏竟然說出這樣不孝的話來,但在她眼裡皇后一朵嬌柔的花,要好好呵護,還是溫柔的勸慰道,「陛下伺候了太皇太后就寢之後就會過來陪娘娘了。」

  太上皇後張氏自知失言,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等著夏青好容易哄著她吃了兩口飯才有些猶猶豫豫的問道,「你覺得武德皇帝如何?」

  夏青有點詫異,她可是記得皇后娘娘以前只要聽到新帝的名字都露出十分憤怒的神色來,說他是惡逆,氣死了先帝還舉兵叛亂是個十惡不赦之徒,怎麼突然間開始變了呢?

  「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無人能及。」這會兒已經不是以前了,如今新帝登基,她們活著一天就要看一天先帝的臉色過日子,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為所欲言了,夏青還以為自己說完就算不是訓斥總是會被冷眼相待,畢竟要不是德武皇帝可是叛亂謀反之人不是,結果讓夏青意想不到的是……,張氏竟然不言不語的,眼睛裡有著奇異的光芒在閃爍。

  「娘娘……」夏青總覺得張氏這反應有些奇怪。

  正在這時候一個年輕端莊的婦人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她臉上帶著嫻雅的笑,說道,「娘娘,原來你在這裡?害我找了半天。」

  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德妃,自從新帝登基這後宮裡數十名的嬪妃就只剩下皇后和四妃了,和曾經的繁華不同,現如今只覺得凋落,淒涼,只是這位德妃卻是和別人不同,無論任何境地都很是鎮定從容,當時太上皇逃走的時候只帶了太皇太后,和皇后張氏,她卻一點怨恨都沒有,還反而安排其他嬪妃躲藏逃避叛軍的欺淩,就是後來的遼兵看到都有些嘆服。

  「你來了。」皇后張氏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德妃倒也不在意,皇后向來高高在上慣了,如今狀況尷尬她心情不好自然是正常的,笑著讓一旁的宮女提了兩個西瓜過來說道,「我這邊得了幾個龍鱗西瓜,知道娘娘最是喜歡吃,這就給娘娘送來了。」

  皇后張氏臉上掩飾不在的驚愕,說道,「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德妃神色從容的說道,「是萱妃娘娘送來的。」之後就神色從容的看著皇后,好像她說這件事最平常不過。

  「誰稀罕吃她的東西!給我丟掉!」皇后張氏突然間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像是個雨打的梨花,憔悴不堪,令人看著就心憐。

  「這是怎麼了?」太上皇仁宗帝剛走過來就看到院子裡皇后張氏在哭,一旁的夏青趕忙把來龍去脈跟皇帝說了。

  皇帝看著德妃一副莫名的樣子,心中就不喜,這個德妃怎麼就不知道做人?那個周昭儀向來讓皇后不喜,她怎麼還拿了德妃的賞賜的西瓜送給皇后?沒看到皇后娘娘這般傷心?冷眼掃了眼德妃,湊到張氏跟前溫聲哄到,「怎麼了?別哭,仔細哭的眼睛都腫了,可就不好看了。」

  張氏最是喜歡仁宗皇帝的溫柔,聽聞終於停了哭聲,紅著眼睛看著仁宗帝……,太上皇仁宗帝間她眼睛紅紅的很是心疼,說道,「真是可憐,朕叫人擰了帕子給你擦臉。」說完就擁著皇后張氏進了內室,只留下德妃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娘娘,你也是好心,為什麼她就……」張氏身旁的宮女小芸很是不平的說道,當時德妃娘娘收到了瓜,自己沒吃一口就給皇后送來了,她怎麼那麼的不知好歹?

  小芸越想越是氣憤,心裡暗暗的想著,現如今皇帝易主,你還當自己是那個皇后?

  「別說了。」德妃彎腰把西瓜撿了起來,「這些還能吃,帶回去吧,現在日子和以前不同了,能吃就吃。」

  那小芸見了立時流了眼淚出來,覺得德妃很是心酸。

  ***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周清若和玲玉坐在樹下納涼,玲玉說起給德妃送西瓜的事情,「天氣炎熱,房間卻是坐北朝南,就算是開著窗戶也顯得十分悶熱,德妃娘娘還是那個樣子,顯得很是從容,可是我瞧著她還穿著去年時興的纏枝蓮杭綢褙子,面色有些憔悴。」

  周清若見皇帝並不反對自己和仁宗皇帝的後妃來往,就讓玲玉去給德妃送瓜,聽了這話很是有些感概,說道,「你以後常常過去瞧瞧,能幫的上就的幫幫。」

  玲玉點頭,說道,「奴婢知道,奴婢出來的時候德妃娘娘身旁的小芸還拉著我的手說,今天膳房那邊第一次送飯送的這麼及時,還是托的我的福。」

  周清若和玲玉聊著……,不禁忍不住想著,要是當初她沒有答應陸佩寧,是不是現在要過的比德妃還要淒慘?這樣一想竟然覺得的德武皇帝是那樣的和藹可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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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5 PM

☆、第 9 章

  武德皇帝登基一個月之後,匈奴可汗冒頓終於戀戀不捨的準備走了,按照匈奴將領的話,再不回去連老婆生了孩子都不知道了。

  不過走之前非要厚臉皮的要見一見周清若,冒頓可汗的原話是這樣的,「想當年,我那小姨子朵棋要嫁給你,她可是我們草原上的一朵雪蓮花,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氣憤之下嫁給了柯克木那個草包,現如今柯克木死了,還是你那萱妃婢女的哥哥給殺的,雖然這草包死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再給朵棋找個好的,可是柯克木他爹可不是個好對付的,我頂著這麼大的壓力給你收拾爛攤子你總得讓我見見那個正主吧?」

  冒頓在京城呆了段日子總算是瞭解這漢人的對女人很是金貴,越是大戶人家,越是不讓女子出門,他忍不住惡意的猜想,興許是怕被搶?那嬌滴滴的模樣風一吹就像是要刮走了似的,可不是被人搶了連跑都不會?

  說道這裡又怕武德皇帝不同意,厚臉皮說道,「想當年你和我同睡一起,你還伸手摸過我,嚇的我差點以為你喜歡男人,這才是不喜歡朵棋的原因,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膽戰心驚的……後來我看陸佩寧對你也是十分的盡心……還想著是不是你們倆……」

  武德皇帝哭笑不得,總覺得冒頓在說下還不知道說出什麼胡扯八道的話來,趕忙打住,說道,「你我是比親兄弟還親的親人,都是自家人,讓她見見你也是應該。」

  冒頓被自家人三個字給順毛順的很是愉悅,大手一揮說道,「這見人可不是白見的,我有見面禮。」

  一旁的將領們不管是陸佩寧還是端木南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這樣周清若被告知晚上要和冒頓吃飯。

  這還是周清若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匈奴強盜(可汗),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就悄悄的問陸佩寧要注意什麼,她沒好意思直接問皇帝……,結果陸佩寧卻露出同情的神色,還說要她挺住,無論冒頓說什麼都裝作沒聽見就行。

  周清若當時,「……」

  到了晚上她才知道陸佩寧這句話的意思,冒頓長得很英俊,虎背熊腰,容貌俊美,眼神更是犀利的如鷹目一般,穿著匈奴人特色的衣服,半敞著胸,在一群漢人裡顯得格外特別顯的狂野,只可惜他一說話就讓周清若覺得很是尷尬。

  「你長的也沒有朵棋好啊……,屁股這麼小,腰這麼細,孩子怎麼生?這細胳膊細腿的,能給牛擠奶嗎?」雖然匈奴的貴族女人不用幹活,但依然是用能幹來作為標準。

  周清若,「……」

  皇帝見周清若臉色漲的通紅,喝道,「冒頓,你嚇著她了。」

  冒頓就是想看看皇帝會忍到什麼時候,結果不過幾句話就開始不耐煩了,哈哈大笑,說道,「看來這回是真的上心了,可是一點都不許我欺負了。」

  這下弄的皇帝微微尷尬,拍了拍案桌轉移話題說道,「說的好見面禮呢?」

  冒頓還真就準備了見面禮,是個大箱子,周清若打開一看……,這不都是從皇宮裡掠奪的金銀首飾嗎?很多首飾上面還留著內務府的款,他可真是厚顏無恥可以,果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周清若當然不會作陪只是露個面就回去了,之後才是真正的離別宴席,這天晚上皇帝很晚才回來,走路的時候身姿挺拔,只有他比往常還要明亮的的眼眸能讓周清若感覺有點不對勁兒……,等著人走到身邊才發現果真是喝多了。

  「玲玉,你去把給陛下備好的醒酒湯端過來。」

  周清若又問皇帝要不要沐浴,讓人準備洗澡水,皇帝很是溫順,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般讓周清若擺弄,弄的周清若心裡很是忐忑,怎麼感覺皇帝看著她的眼神是這樣的令人難以招架。

  溫柔,柔軟的像是碧藍的湖水,令人都想要沉溺在其中了。

  等著把人收拾好送了上床,周清若松了一口氣,說道,「陛下早點就寢吧。」然後就放下帳幔就要走

  皇帝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說道,「去哪兒?」

  天啊……,周清若覺得自己臉頰有點發紅,皇帝的聲音裡帶著十分的溫柔,就好像是夜半美妙的琴聲可以撩動人心。

  周清若勉力的讓自己穩住心神,溫聲的解釋道,「我今天來月事了。」古代人覺得女人來月事屬於不潔,所以是不睡在一起的,周清若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但既然他沒有說,那她自然就是要小心一些。

  皇帝的握著周清若的手一僵,但還是固執的沒有放開,似乎還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周清若要很認真的聽才聽得到,他原來是再說,「怎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她想到皇帝這句話的含義突然間就紅了臉,總覺得皇帝在暗示著什麼。

  她已經成為他的嬪妃,可是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圓房。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

  周清若覺得自己臉上紅的可以煎雞蛋了,就在她又是羞澀又是惱怒的時候皇帝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兩個人之間不過半指的距離,「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病了?」皇帝的手摸到了她的臉上,掌心有些冰涼但是摸的她熱燙的臉很是舒服。

  「要不要叫御醫來?」

  燭光映襯在皇帝的臉頰上上,瑩潔如玉,十分的英俊奪目,而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裡藏著湖水般的溫柔,聲音則帶著迷惑人心的磁音……,豐潤的嘴唇就好像是上好的果凍,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周清若只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熱,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抑制不住的湧了出來。

  砰地一聲,茶几上的茶杯被周清若碰的掉在地上,而她卻根本就無暇顧及……她撲在皇帝的身上,捧著皇帝的臉就吻了過去。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自然然很是生疏,但是都很喜歡這種貼在一起的親密,就好像心裡燃了一團火,也只有彼此才能熄滅。

  咬嘴唇,舔抵,兩個人磕磕絆絆的探索著,不過一會兒就找到了正確的方式,這個綿長的吻讓兩個人有點有些情不自禁,等著周清若覺得快要窒息而不得不對結束這個吻的時候……,皇帝卻欺身壓了上來,變成了女下男上的姿勢,周清若看到他的眼睛裡有團烈焰,倒映著她的她嬌羞的面容,有種豔若桃李的美麗。

  兩個人一遍遍的嘗試著親吻的滋味,沉溺其中。

  ***

  周清若睡在了隔壁的房間裡,早上醒來的時候皇帝已經去上朝了,玲玉一邊給她擦臉一邊說道,「奴婢本來要叫醒娘娘的,陛下卻說昨天娘娘伺候陛下梳洗很是辛苦,讓娘娘多睡一會兒。」玲玉說道這裡眼睛裡有著與有榮焉的驕傲,說道,「娘娘,陛下對娘娘可真好。」

  周清若想起昨天和皇帝一遍又一遍的吻來,只覺得面紅耳赤,又聽玲玉說道,「真是奇怪,娘娘你的嘴唇怎麼有點腫了?陛下的也有些腫……」說道後面玲玉突然不說話了,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頓時也跟著紅了臉,還是王盛進來問早飯擺在哪裡,這才讓兩個人少了尷尬。

  吃過早飯,周清若就坐在書房練琴,玲玉在一旁嘮嘮叨叨的說道,「聽說今天一大早匈奴兵就撤走了,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氣,還有人在城門口方鞭炮。」

  周清若卻很理解老百姓的做法,那匈奴兵就跟強盜一樣的……,走了才好。

  玲玉是個很機靈的人,她總是能打聽出八卦來,這也是周清若無聊的閨中生涯中打發時間最好的辦法,她又聽玲玉說道,「本來太皇太后就病著,現如今說是太上皇後娘娘也病了,這下太上皇兩邊都要看顧,人都瘦的不行了,可是什麼好藥灌下去也不見皇后娘娘漸好,好多人都說皇后娘娘是心病。」

  周清若對這些人興趣不大,說白了雖然名為太上皇,但實際上不過是被德武皇帝軟禁的囚犯而已,處境之尷尬就不用她說了,更不要提當初仁宗皇帝把她推給德武皇帝之後的無情,結果意想不到的是,仁宗皇帝的皇后病沒好,太皇太后的病卻是越發嚴重了,甚至有人說德武皇帝想逼死這位姨母。

  剛開始不過是在宮裡被人說起,在後來就傳到了民間,朝堂上也有許多文臣站在太皇太后那邊,言官那邊甚至有個人直接上書質問皇帝!

  周清若覺得這件事似乎不簡單,但見皇帝神色沉穩,似乎並沒有被影響,所以也就沒有去問。

  這天晚上周清若見到了就寢時間就跟皇帝道了晚安,準備去隔壁睡,她的月事已經過去了,但是還沒徹底乾淨,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跟在一起。

  等著到了晚上突然間雷雨交加,雨水打在窗櫺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周清若被吵的有點睡不著,結果一個閃雷過來,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她嚇了一跳,剛想喊就聽到那人說道,「是朕。」

  周清若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皇帝面色如常,說道,「打雷了,害怕嗎?」說完就走了過去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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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6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2-2 11:42 PM 編輯

☆、第10章

  周清若根本就不怕打雷,就是覺得有點吵,但是皇帝這樣溫柔的抱著她,就好像她是一個需要憐惜的小孩子一樣,弄的她根本就沒法拒絕。

  她雖然是穿越女,活了兩輩子,但是前世的父母一直都在忙生意,雖然家境優越但卻很少給她親情,至於這一世就更不用說了,她母親早逝,父親一直在邊疆鎮守,後來得了繼母的憐愛,只可惜繼母也不過幾年就留下一雙兒女病逝了,之後她就一直活在姑母的陰影下,整天鬥智鬥勇的,最後還是姑母道高一籌,把她弄進了宮裡。

  想想真是唏噓,所以皇帝這溫情的一抱,卻是牽扯出她內心最深刻的溫暖來。

  周清若不過猶豫了下就回抱了過去。

  寂靜的夜裡,兩個人靜靜的抱在一起,沒有親吻,沒有曖昧,卻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又溫情脈脈。

  第二天早上,周清若特意早起給皇帝煲了雞粥,放了紅棗,枸杞子,花生,煲的糯糯的,顏色鮮亮看著十分可口,皇帝知道這是周清若親手做的之後目光閃動,一連喝了兩碗才放下筷子。

  玲玉在旁邊看看皇帝雖然一樣嚴苛但卻顯得有些柔和的面容又看了眼周清若嫻雅但是體貼溫柔的神態,心裡想著……,昨天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兩個人雖然不聲不響的但是越發親密了?

  不過陛下和娘娘之間這樣可真好,玲玉似乎已經看到不久之後就有粉嫩的小寶寶誕生了,多麼可愛?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捂著嘴笑,悄悄的退了下去。

  ***

  太皇太后原本保養得意的面容如今卻是憔悴不堪,兩鬢邊隱隱有了白髮,似乎一夜間就成了老嫗一般,伺候太皇太后多年的王嬤嬤看著心如刀絞,說道,」娘娘,你還是躺著歇一會兒吧.」

  太皇太后卻像是根本就麼有聽到王嬤嬤的話一樣,盯著床前的燭火發呆,目光幽深複雜,像是被什麼心事困住一樣的,等著王嬤嬤說了兩遍才反應過來,說道,」太上皇呢?」

  王嬤嬤低聲說道,「說是太上皇後娘娘病情復發,太上皇就去陪著了。」

  結果王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太皇太后狠狠的拍了拍床沿,發出劈啪的聲響,在安靜的屋內顯得很是側目,她眼睛裡噴著火,咬牙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纏著一個婦人?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永無翻身之日?就算是他願意這麼憋屈的活著,難道那德武皇帝就肯放過他?現如今德武皇帝不過是忙著梳理朝綱沒空理睬我們而已!等著他回過神來……」太皇太后這一席話說的又是心痛又是焦躁,不過片刻就咳嗽了起來,王嬤嬤趕緊拿了止咳藥水過來伺候太皇太后喝下。

  太皇太后喝了藥水,面容才恢復了幾分血色,只是依然憔悴不堪,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去把太上皇叫過來。」

  王嬤嬤一愣,猶豫了下說道,「娘娘,太上皇陛下可是剛過去。」這話潛在的意思就是,總是要讓夫妻兩個人說一說話,互相溫存一下不是?更何況太上皇後還病著,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結果平日裡那般溫和好說話的太皇太后卻是暴怒的喊道,「你去問問那逆子,到底是要我還是要他那不爭氣的皇后!」

  王嬤嬤一愣,嚇得渾身發抖,再也不敢相勸,恭敬的應了一聲,抬腳就朝著太上皇後住的西廂房而去。

  西廂房內只點著幾盞宮燈,門外站著宮女和太監,太上皇坐在床沿上握著太上皇後的手溫聲說道,「你別急,太醫說就是身子骨虛弱,養一養就好了。」

  「讓陛下費心了。」

  太上皇後面容消瘦,膚色蒼白,可是就算是這樣依然難掩其芙蓉姿,越發顯得楚楚動人,太上皇看著心裡又痛又難受,溫柔的幫著她順了順髮絲,說道,「想不想出去走走?」太上皇自然知道皇后越發消瘦的原因,曾經那樣天之驕女的她關在這樣一個狹小的世界裡,怎麼能開心的起來?就是他也感覺得日子苦悶。

  太上皇後臉色一亮,不過很快就有暗淡了下來,低垂著頭說道,「陛下不用為難,現如今哪裡還能出去走走。」

  太上皇見她高興越發堅定了決心,說道,「你放心,哥哥他……,皇帝總不至於做的太過,我畢竟喊了他十幾年的哥哥,再說是去御花園走走,又不做其他的,你知道現如今正是月季綻放時節,正是美不勝收的時候。」

  太上皇後的臉上終於綻放開笑容來,說道,「我知道,那都是陛下為我種的。」

  「是啊,想當年朕就是看到你站在一叢月季花的後面……讓朕看了一眼就記到心裡去了。」太上皇情意綿綿的說道。

  就在兩個人甜蜜的計畫著明日出遊計畫的時候,王嬤嬤冷著臉走了進來,硬邦邦的說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喊你過去呢。」

  太上皇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疲憊,皺了皺眉頭說道,「是什麼事?」

  王嬤嬤說道,「奴婢不知。」

  太上皇想起太皇太后每次見到他都會訓斥的神態來,越發有些不耐煩,但是不去又擔心她真的有事,只好溫柔的給太上皇後攏了攏頭髮然後才站了起來,眼睛裡盡是情意,說道,「朕一會兒就回來。」

  王嬤嬤本來不過就覺得太皇太后太過嚴苛,可是想到剛才聽到太上皇說什麼要出去走走之類的話來,心裡不自覺地想起太皇太后對這位太上皇後的評價來,不過就是只知道依靠男人的廢物而已,要是太平盛世到也罷了,只需要當個漂亮的花瓶就好,現如今不過就是拖後腿的,想想還是太后娘娘老辣,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了?朝不保夕的……,不想著怎麼從這泥潭裡走出來,卻是在這裡風花雪月!

  王嬤嬤想到這裡冷冷的瞥了眼太上皇後,弄的太上皇後心裡很是忐忑,不過轉念一想,又露出不屑的神色來,不過就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一個嬤嬤,何懼之有?

  ***

  周清若想要用拿花瓣做點花露,玲玉就說道,「奴婢聽說御花園裡月季花開的正好,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自從帝王易主之後,周清若還沒出去轉悠過,聽了很是心動,只是面上卻帶著幾分調侃,說道,「月季花哪裡是做花露的材料,我看你就是憋得難受想出去看看,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玲玉赧然的笑,說道,「娘娘整天憋在禦寶殿裡也不是辦法,正好出去轉轉。」

  兩個人說說笑笑就換了衣服,周清若並不喜歡穿的奢華,不過就算是在樸素,畢竟是身份不同,首飾都是皇帝賞賜的,衣服也都是尚衣局送上來的最時新的樣式,再加上她氣質出眾,容貌秀麗,隱隱就帶出幾分高華來。

  玲玉看著很是滿足,心裡卻暗自可惜,今日娘娘這般打扮卻是沒有讓皇帝看到。

  等著到了御花園下了步輦,兩個人一左一右慢悠悠的走著,還商量著要不要摘了花瓣入菜,給皇帝嘗嘗鮮?結果兩個人剛到了月季花前面就看到一對璧人站在那裡賞花,男的風度翩翩,女的芙蓉麗色,不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後還有誰?

  原來太上皇廢了大把力氣,托了許多人,總算是如願和太上皇後一起在御花園賞花,不過誰能想到正巧碰上來采花瓣的周清若呢。

  太上皇很是尷尬,就算知道是權宜之計,但是看著自己的嬪妃變成了哥哥的女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不斷的提醒著他,自己就是個廢掉的帝王,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頓時就湧上心頭,連帶著對著周清若也是厭惡了起來。

  至於太上皇身旁的太上皇後張氏則是掃過周清若身上穿著的煙羅衫,一年只有十匹的煙羅紗,以前可都是她的!這讓只穿著去年舊款的太上皇後有種自行慚愧的感覺,心裡湧上洶湧的妒意來,憑什麼……,她要過的比她好?

  兩個人所想的不同,心態卻是一樣,那就是都看著周清若不順眼。

  玲玉拽緊了周清若,悄聲說道,「娘娘,咱們回去吧。」周清若卻神色從容,安撫的捏了捏玲玉的手,然後走到兩個人面前是落落大方的行禮,說道,「見過太上皇陛下和太上皇後娘娘。」

  尷尬和詭異的氣氛在四周飄散,一旁人侍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太上皇和太上皇後卻像是有默契一般遲遲沒有叫周清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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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8 PM

☆、第11章

  周清若覺得有點奇怪,皇帝很少中午會回來吃飯,可是今天卻突然回來了?

  皇帝似乎剛剛下朝,還穿著華麗的龍袍,織金的面料在陽光下散發著出柔和的色彩,朦朦朧朧的,映襯的皇帝越發英俊奪目,高華而矜貴。

  周清若見了心裡就喜歡,結果剛想行禮就被皇帝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扶住,說道,「免禮。」隨後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她來,剛開始周清若還能溫柔笑……到了後面就覺得皇帝這打量的目光帶著不同尋常的怒意。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周清若快要頂不住的時候皇帝終於停止了他的目光侵略,攜了她手的進了屋裡。

  兩個人經歷了上次的偶然的親吻,就像是剛學會新遊戲的孩子一般,興奮的會在睡前來個熱吻,可是也僅限於此,皇帝顯然還是不習慣這種親密的相處方式,所以白天的時候兩個人也都一直都保持著距離。

  但是今天顯然不同,皇帝一直握著周清若的手沒有放開,即使吃飯的時候需要鬆手,但是等著吃完飯之後又會很快就握著她的手……,周清若雖然覺得這樣很累,畢竟做什麼事都不方便,可是她卻很喜歡皇帝這種方式後面的心意,心裡除了甜蜜之外竟然還有說不來的羞澀感。

  玲玉就過來問午休的事情,皇帝第一次回來,她也有些不安,不知道該怎麼安置。「天氣熱,床上還要放帳子總是不如臨窗的大炕涼快,畢竟開了窗戶,風吹在臉上十分的舒服……」

  周清若還準備問問有沒有鋪上席子,結果皇帝卻很是果決的說道,「就睡在那邊了。」然後握著她的手一同去了內室。

  屋內點著香,既有驅蟲的效果也有安神的作用,周清若聞著十分的舒服,不過一會兒就有點迷迷糊糊的,隨後她就聽到身旁皇帝輕聲喚她,「萱妃?」

  周清若勉強睜開了眼睛,「陛下?」

  皇帝看著她睡眼惺忪的神態倒像是一個迷蒙的孩子,心裡十分的柔軟,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憐愛的笑容來,主動親了親她的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說道,「睡吧。」

  「恩。」周清若實在是困,應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不過很快她的身子就僵硬了起來,因為皇帝竟然破天荒的身手摟著她。

  似乎是感覺到周清若的僵硬,皇帝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說道,「睡吧。」

  這聲音很是的溫柔,讓周清若心裡一陣蕩漾,想起和皇帝第一次見面……自己因為不勝酒力睡過去的時候也是聽到皇帝這樣說過,可是那時候光擔心自己的安危了,哪裡還有心思細想別的?

  周清若犯困的腦子終於清醒了幾分,不過很快她就又犯迷糊了,因為皇帝低頭吻住了她,溫柔而炙熱,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裡面一樣。

  ***

  下午,皇帝出了禦寶殿的門臉色就陰沉了起來,目光裡冷意似乎能把人凍住一般,弄的一旁的侍從們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著到了禦書房,皇帝對著徐寶晨說道,「給朕擬指。」、

  徐寶晨年紀不過四十多歲,臉蛋圓圓的,身材也圓滾滾的,笑起來更是有種說不來的親和感,如同鄰家的叔叔一般和藹可親,可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一個笑面虎,笑裡藏刀深不可測,有著大本事的一個人,德武皇帝能有今天不能說都是他的功績,但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是皇帝心腹謀士。

  徐寶晨立刻展開紙,只是皇帝的話飄在他的耳邊就讓他心裡一沉,「仁宗皇帝德行敗壞,怙惡不悛……降至康王,囚禁于明和宮,永生不得釋放。」

  等著寫完了,皇帝看了一眼就拿了玉璽蓋了章。

  徐寶晨心裡七上八下的,心思都轉了十八個彎都沒有想明白皇帝為什麼就突然改了主意,當初明明說好暫時安撫住仁宗皇帝,等著朝政穩固在收拾仁宗帝等,畢竟他們幾個月內就攻入了京城,雖然已經登基,但是朝野不穩,貴州,兩廣等地的總兵還在蠢蠢欲動,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在等著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能為皇帝證明曾經被誣陷的清白,奪取霸業的時候自然不會計較方式,但是一旦得了天下就要想辦法讓皇帝的繼位顯得理所當然,贏取民心,如此為皇帝洗清以前的誣陷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現在事情太多,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時間來緩衝,當初他和皇帝說起的時候皇帝也是同意的,只是誰能想到不過一個月不到皇帝就忍不住了!

  可是看著皇帝冷峻的面容,眼中的怒意,徐寶晨又開始猶豫了,無論皇帝處於什麼心情下了這旨意,現如今都不是詢問的好機會,他醞釀了半天最後還是無從下口詢問,要知道這位皇帝的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皇帝只覺得怒火中燒,想起侍從跟他說仁宗皇帝和皇后張氏讓周清若行禮的場面來就覺得心裡憋悶的不行!

  一個不過是自私狹隘,軟弱無能的孬種,另一個則是水性楊花,趨炎附勢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憑什麼要讓自己的女人對他們行禮?他們算什麼?自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那周清若也自然是這世上最尊貴女人,無人能及,就算是行禮也是他們來跪周清若才行!

  皇帝想起周清若睡眠中宛如孩童一般天真的面容,只覺得心裡越發的怒意洶湧。?

  按照他意願只恨不得歷時殺了他們,但是想著這折磨人最痛苦的莫過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讓那些人嘗嘗自己所有的經歷過的痛苦才算,直接殺了不就是太便宜了?

  不急,一切都得慢慢來,他忍辱負重五年才得以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這樣一想皇帝的怒意才小小稍減了些,又掃了眼徐寶晨,見他面色猶豫就知道肯定是想問又不敢問,想起他向來的忠心耿耿來,心裡一軟,說道,「你是不是對朕的旨意不滿?」

  徐晨報哪裡敢回答,撲騰跪了下來,說道,「陛下必然是有所決斷才下了這道旨意,只是微臣魯鈍未能理會。」

  皇帝神色微溫,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

  「麗妃可是尋到了?」

  麗妃就是當初被抓奸的當事人,是先帝的妃子,當時先帝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是心存一絲僥倖,希望不過是一個誤會,這才沒有當場處置麗妃,但是又擔心宮中不安全所以把她關在了皇宮外的一處宅子裡,再後來麗妃卻是自己逃了出去,這幾年來德武皇帝一直尋她,只要能把她找到……,自然能還以他的清白。

  他倒不是在乎這些名聲,但是他不想讓先帝名聲受損,更重要的是他要以其人之道換以其人之身,要讓仁宗皇帝身敗名裂,臭名遠揚,讓後世的人都唾棄他。

  「陛下恕罪,微臣無能。」徐寶晨很是愧疚,每次以為尋到了就撲了個空。

  皇帝目光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深不可測,他敲了敲案桌,說道,「你準備下,親自請孫太妃回宮。」

  「孫太妃?」

  孫太妃是先帝以前得寵的嬪妃,只可惜生的兒子並不得寵,所以先帝病逝之後就被挪去了華真庵裡。

  徐寶晨知道這是皇帝打算施行第二個備用計畫了,但是這方法有些偏激,總是不如第一個穩妥,可是顯然皇帝已經沒有那麼的耐心了,果然他聽皇帝說到,「朕等不及了。」

  「可要是她不願意呢」

  皇帝眼底中露出睥睨天下的傲然,語氣十分的殘酷,「那就殺了,換許太妃,王太妃,直到有人肯願意為止。」

  徐寶晨面色一凜,低頭恭敬的說到,「微臣遵旨。」

  ***

  周清若是第二天得到的消息,玲玉悄悄的在周青若耳邊說道,「娘娘,你知道嗎?太上皇……被陛下貶至康王,囚禁了起來,說是永世不得釋放。」

  「你慢慢說是怎麼回事。」周清若早就知道皇帝不會就這麼放任康王……,歷來哪個帝王可以忍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快。

  玲玉語氣裡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說道,「是陛下昨天下的旨意,據說明和宮裡都哭聲一團了,康王妃又病了,可是這一次卻連太醫都沒有請到。」

  周清若說道,「德妃……,劉側妃沒事吧?」仁宗皇帝從太上皇成了康王,他的皇后就成了王妃,而原本的德妃就是側妃了。

  「沒事,沒事,我還讓人送了些吃食過去。」玲玉說道合理停頓了下,語調一揚,神采飛揚的說道,「娘娘,這下康王妃見到娘娘就得行跪拜之禮了,想想可真是解氣!娘娘昨天被那康王妃刁難,差點摔倒,這一次我們就讓她跪到膝蓋都爛了。」

  周清若很是無奈,笑道,「我是因為踩到石子,怎麼你這麼一說都變味了。」就算當時康王妃遲遲沒有讓她起身,可是她如今是新帝的萱妃,又有什麼可怕的?她沒等康王妃得的話就起了身,結果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差點摔倒。

  「娘娘,你說……是不是陛下在為娘娘出氣?不然時間為什麼這麼巧?娘娘上午遇到了康王妃,結果下午康王和康王妃就被貶了。」玲玉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周清若說道。

  周清若本想說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只是突然想起皇帝昨天的反常來,心理暮然一跳,心如擂鼓一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19 PM

☆、第12章

  對於康王的事情周清若聽過就忘記了,只不過這件事卻是在朝臣裡引起了震盪,那些曾經和康王走的比較近的臣子們剛開始雖然因為易主而有些恐懼,但是見德武皇帝還尊稱康王一聲太上皇,就想著雖然之前有些誤會,總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加上太皇太后是德武皇帝的姨母,這是不是算網開一面了?所以也就心存僥倖得過且過了。

  結果突然間,他們就聽到了皇帝把太上皇貶為康王的消息,心裡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想著皇帝這是不是在表達另一個資訊:

  準備收拾人了。

  這邊朝臣們恐慌不安,周清若卻是經歷著另一場在她看來奇特的事情。

  皇帝攜著周清若坐在廳堂內的臥榻上,說道,」一會兒你無需害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語氣淡然,但是眼睛裡卻閃爍著危險的目光。

  周清若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皇帝下朝回來後就讓她重新梳洗,很是盛裝的打扮了下,她剛開始以為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人要見可是看著皇帝淡然的神態又不像……心裡頭很是奇怪,這會兒聽到皇帝又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之類的,心裡越發好奇了。

  兩個人剛坐定,就看到侍從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顯然他們一直在門外候著,不然也不會這麼快。

  那太監喊道,「康王和康王妃到。」

  周清若心神一震,看了眼皇帝,卻見他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她的手又放開,弄的周清若心裡的懷疑漸漸擴大……,不會真的是跟她想的一樣吧?這也太誇張了點?但是同樣,一想到這個猜測興許是真的,竟然就湧出幾分甜蜜的心情來。

  康王和康王妃一個臉色蒼白看著憔悴不堪,另一個則是眼睛紅腫,身子羸弱,似乎一陣風就要吹走似的讓人憐愛,只可惜這屋內沒有一個人露出憐惜的神色。

  兩個人跪在蒲團上,嘴裡喊道,「叩見陛下,萱妃娘娘。」

  按道理來說一般跪了之後皇帝就會說起來,結果皇帝卻是只當沒有看見一般端著貓兒撲蝶的剔紅茶杯慢悠悠的喝著,遲遲不肯發話。

  屋內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壓抑而沉悶。

  周清若見皇帝這般反應,越發的懷疑自己……,難道皇帝叫這兩個人過來真的是給自己出氣?

  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當初在花園裡康王確實是給自己難堪,可是她根本就不在意,當時沒等康王發話就自己起身了,不過因為後退的時候踩到石子差點摔倒而已,難道因為這樣皇帝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她心裡湧出甜蜜蜜的泡泡,看了眼皇帝,見他越發優雅的喝茶,面容隱在下午清冽的陽光下,像是一幅畫似的賞心悅目,漸漸入到她的心裡去。

  皇帝似乎感覺到周清若炙熱的眼神,掃了眼她,見她的眼眸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浸在溪水裡的黑寶石,水潤透亮,心裡如同大夏天喝了涼茶一般的舒服,眉眼柔和了下來。

  兩個人目光就這樣黏在一起,一直都沒有分開。

  兩個人眉目傳情,下面的康王和康王妃卻是有點支撐不住了,又忍不住喊道,「叩見陛下,萱妃娘娘。」

  周清若的目光這才回到康王夫妻身上,一身素淨,卻難掩麗色的康王妃,又看了眼恭敬跪著的康王,想著自己曾經不過想要安穩的度日,不爭寵,不貪念,就那麼一點可憐的要求,結果僅僅就是因為自己琴藝出眾而被康王妃所不容!當時那種戰戰兢兢的感覺,那種未來無望的心情……,現在想想也依然覺得痛苦。

  結果那時候她覺得這人真是自己碰不了的人物,興許一輩子都無法僭越!可是現在他們就在她的眼前,還這樣低聲下氣的跪著,就好像她動一動手指就能捏死的螞蟻一樣脆弱不堪。

  她覺得自己突然間就成了惡人,竟然覺得十分的興奮痛快,更有種說不來的高高在上。

  康王妃銀牙暗咬,覺得從來沒有這樣被羞辱過,她生來就是名門嫡女,長大後更是因為容貌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被推崇,在之後她又做了皇后,這可謂一路順遂,可是誰又能想到,不過轉眼間,她所能依靠的丈夫被奪了權,自己也成了昨日黃花。

  就這樣生生的跪在一個自己曾經瞧都瞧不上眼的女人面前。

  她算什麼東西?父親不過是一個敗軍的將領,又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想來也是沒有教養長大的,能跟她相比?

  康王妃心思兜兜轉轉,最後則回到了德武皇帝身上,想著兩個人之間曾經的情意,越發覺得淚眼洶湧,當初還曾經用那種溫柔的目光看著她,怎麼一轉眼就這樣看著別人?當初他被廢之後她是轉投了康王的懷抱,但那是不得已為之不是嗎?

  一個弱女子還能如何?為什麼德武皇帝就不明白呢?

  這麼一想,康王妃就再也受不住哭了起來。

  康王本就覺得憋屈萬分,這會兒看到心愛的女人這麼楚楚可憐的哭著,心裡忽然就冒著火,他上前去抱著康王妃,語帶悲傷的控訴道,「陛下,王妃一直在病著,就不能先賜個座?」

  周清若覺得有點新鮮,按照外面傳言的版本,當初陷害德武皇帝,康王也是參與了一腳的,那麼既然是這樣,他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呢?

  原來那之前康王表現出來的像是內疚一樣的神態,其實不過是偽裝?為了博取皇帝的同情?

  康王妃聽了康王的話,含淚看著德武皇帝,目光裡無限的哀求,就是周清若這個旁觀的人都覺得真是個尤物,皇帝真的可以無動於衷?

  周清若很快就掃了眼皇帝,見他面色如常,目光卻隱含著怒氣,心裡暗暗好笑,剛才怎麼就懷疑皇帝了,皇帝是個怎麼樣的人她還不瞭解?怎麼會覺得不過一個女人的眼淚就可以心軟。

  五年的忍辱負重,說起來容易,誰又能真正做得到?這身軀裡絕對藏著硬的像是鋼鐵一般的心靈。

  果然皇帝看也不看康王妃對著一旁的王盛說道,「康王和康王妃連宮裡的規矩都不大懂了,你好好教教他們。」

  王盛知道正是表現的時候也不含糊,冷冰冰的說道,「康王和康王妃言語不敬,忤逆犯上,張嘴一百。」隨即看了眼皇帝,「陛下,是在這裡執行?」按道理這樣的教訓都是要拉出去執行的,怕辱了貴人的眼睛,只不過王盛隱隱有種感覺,皇帝似乎更喜歡直接看著康王和康王妃被打。

  果然他看到皇帝點了點頭,他心裡大喜,想著終於找到機會表現了,便是拿出本事來。

  又上來兩個宮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康王和康王妃,屋內就響起劈里啪啦的耳光聲。

  康王從開始的震驚,到後面的茫然,再到麻木……,最後哭著喊著求饒,,至於康王妃幾度被打暈過去,又從新被涼水潑醒,進來的時候個嬌嬌的美人,等著出去的時候臉腫的跟豬頭一般。

  晚上太皇太后看到臉腫的老高,神采全無的康王眼淚止也止不住,為此對著柔弱的跟柳絮一般的康王妃大聲的訓斥道,「真是個草包!你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能不能用用你的腦子?現如今是什麼時候還想著去賞花?這是惹人眼球的時候?好了,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安安靜靜的賞完花就回來,碰到萱妃竟然還讓她給你們行禮?」

  太皇太后心裡實在氣不過,又狠狠的打了康王妃一個耳光,打的她蹌的坐在地上,「真是沒眼色的,你都不看看現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就算萱妃品階沒有你高,但是人家可是德武皇帝寵妃,你還真讓人給你行禮?」太皇太后說道這裡露出後悔的神色,「當初我怎麼就同意了你們的婚事?之前跟德武皇帝牽扯不清的,轉眼他不行了就對我兒親親我我,你這樣一個不守貞的女人就應該直接絞了頭發送到姑子廟去。」

  一席話說的康王妃羞憤交加,終於受不住暈了過去。

  這下場面更亂了,有去叫太醫的,有去拿風油精的,更甚者有的人忍不住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前幾日還是太上皇,當時只覺得興許皇帝總歸不忍心所以準備善待這位兄弟……,誰知道不過幾日就被貶成了康王,今日還被喊去訓斥,就這樣被打的臉色紅腫的回來,這日子還有頭嗎?

  是不是說他們這些作陪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沒有未來了?

  頓時屋內哭聲震天,不知道是哭兩位主子的遭遇,又或者是哭自己的,太皇太后紅了眼圈,厲聲喊道,「都還有沒有規矩了?」

  太皇太后威嚴自成,哭成一團的宮女太監們馬上就安靜了下來,她目光堅定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們放心,只要我活著一日,就沒有人敢傷我兒。」

  眾人一聽,雖然覺得有有些誇張,但是想到太皇太后畢竟是德武皇帝的姨母,他名分上的母親,就算德武皇帝在如何囂張,總不至於連太皇太后都不放過吧?

  這樣一想頓時就安下心來。

  太皇太后的目光裡卻像是含著冰,冷冽如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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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20 PM

☆、第13章

  不過幾天就有傳聞,說萱妃娘娘寵冠後宮,無人能及,那些因為曾經親近康王而怕被新帝整治的人們就好像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燭火,開始打聽這位萱妃娘娘的出身,好想辦法去托人說情。

  原本因為戰敗而被貶,日漸沒落的武定侯府突然間就成了香饃饃,這時候誰還管萱妃娘娘曾經是康王的嬪妃?大家都做了選擇性的遺忘,畢竟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嬪妃,側妃都算不上,當然,要是換成了康王妃被新帝納入後宮,那肯定就跟現在不一樣了,那名目太大,就算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總歸武定侯府門前送禮的人都快排到了巷子盡頭,熱鬧非凡。

  另一邊後宮裡,周清若覺得有點新鮮,她活了兩輩子,但是從來沒有被人疼愛疼到這份兒上,說起來不過就是一時受了委屈給人行禮而已,在這尊卑階級嚴重的古代,就是家常便飯,如果每天都在想這些,都活不下去了。

  可是皇帝卻不一樣,他是真正的把這件事放到心裡去,並且不動生色的幫她出了氣。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既新奇,又雜夾著說不來的甜蜜。

  多少年來都是她一個人扛著,當然她並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自憐自哀,生活本來就沒有夢想那般美好,總是會有許多不如意,與其抱怨不如把心思放在解決問題上不是?

  就好像她入宮之後發現皇后對她的不滿,很快就找到德妃去說項一樣,雖然過程艱難,但是總歸皇后看在德妃的份兒上放了她一馬。

  周清若就這樣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過著,生怕有什麼差錯把自己搭進去了,結果有一天,突然間一個男人站在她的前面,那樣堅實而可靠,那樣強大而無所畏懼,符合了周清若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就這樣幫她擋下了所有的事情。

  周清若就有種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就好像她是個易碎的娃娃一樣,需要人照顧,當然,其實她並不是……,但是誰又能拒絕這樣的關懷?

  就好像屬於周清若的天空突然間就變的十分的晴朗,她覺得空氣的清新的,陽光是明媚的,就是平時最討厭的早起也因為可以照顧皇帝而那麼厭煩了。

  她還不確定她和皇帝之間是否已經在相戀,或者只是在努力適應彼此?但是想起皇帝的時候,她心裡滿滿的都是愉悅,眉眼在笑,連腳步都輕盈了起來,皇帝的溫柔,他的體貼,甚至是皇帝無與倫比的俊美外形,舉手投之間那屬於帝王的高華矜貴,都在一點點的額啃噬她的靈魂,讓她毫無芥蒂的沉淪。

  當然周清若也不是天真的少女,以為皇帝那麼做純粹就是為了給她出氣,也許皇帝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或者是所謂的帝王威嚴而已,但是不能否認,他果決而快速的行動力很是取悅了她。

  皇帝的這種行動力在給她傳遞一個資訊,你是我的人……誰都不能欺負。

  這是一種承諾,也是一種能力的表現,周清若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皇帝當初太子的時候雖然被廢了,出身名門的陸佩寧會舍家棄業的跟著他走,遼王為什麼會冒著謀逆的下場還要支持他東山再起,至於匈奴的可汗冒頓就更不用說了,明明駐軍在京城,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可以長期霸佔漢人肥沃繁華的都城不是?卻是心甘情願的讓出了勝利的果實走了。

  因為這樣一個人,值得那些人去交付真心。

  周清若以前也對皇帝好,不過那是處於討好他的心態,更多是理智分析自己的行為能給自己帶來更合適的利益,畢竟只有皇帝喜歡她,她才能更好的生活不是?雖然有點殘酷,但是周清若也不是小孩子,更是在宮裡多年,自然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但是現在周清若對皇帝的好是真心實意。

  知道他不喜歡女人做的衣服,當然,這還是源于他對女人排斥的情緒,雖然跟她在一起之後好了很多,身旁也有宮女伺候了,但還是本能的不喜歡。

  周清若就跟玲玉學做針線,其實只要不是笨人,認真的去學,又怎麼會學不成?她還不笨,並且因為常年學琴,手指很靈活,不過半個月就給皇帝做了一雙綾襪。

  皇帝雖然當時沒說什麼,但是一直都穿著,但是顯然十分的喜歡,或許是因為他用著周清若做的東西心裡舒坦?後來一直到穿破了才依依不捨的放下,還是試圖問過一旁的王盛,能不能補了繼續穿,嚇得王盛差點沒跪下去,心想,陛下可真是把萱妃娘娘當成心頭肉,不過是在御花園給太上皇行禮,那還是福禮,不是磕頭的,回頭就把太上皇貶成了康王,這會兒不過就是一雙襪子,這女人給男人做鞋襪衣服的事不是應該的?結果卻是這樣的愛惜,這也就是萱妃娘娘,別人可是比不上,嘴裡勸了好一會兒,總歸就是陛下是真龍天子如和能穿補過的襪子?這才打消了皇帝的念頭,只不過心裡卻是越發的對周清若恭敬了,這當然是後話。

  周清若和皇帝相處融洽,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空氣也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周清若更把是一副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她神色溫柔,眼神明亮,總是未語先笑,就是一旁伺候的人也都能看得出來這位萱妃娘娘是真的非常喜歡皇帝……,至於皇帝,本就是對周清若不反感,心裡甚至還藏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歡,不然也不會那許多人偏偏就選了周清若,就像陸佩寧說的那般,我不過是牽線搭橋的,重要的還是在於陛下心裡喜歡,這就成了。

  所以雖然朝堂外腥風血雨,皇帝不是個心慈手軟的……,甚至從某種程度將來說還是個劊子手,光是下了抄家的旨意就是十幾個,明和宮裡也是因為康王被貶所以愁雲慘澹的,大家每日裡以淚洗面,但是皇帝回到了禦寶殿的時候,神色就會柔和了下來,變的異常乖順,聽話,至於聽誰的,那自然是周清若的,就好像老虎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一樣。

  屋內擺著餐桌,周清若指著上面的菜肴說道,「陛下雖然喜歡吃辣口,可是現如今天氣炎熱,多吃了容易上火,還是吃些清淡的菜肴,比如這一盤清蒸魚桂魚就很好吃。」周清若像是哄孩子一般,語氣又輕又快,還帶著十分的耐心。

  皇帝原來的口味並不重,只是到了漠北之後缺衣少食,造就了他偏於重口味的吃法,說起來也是很無奈,現如今就是喝個湯,裡面還要加大量的鹽。

  王盛自從伺候皇帝開始就把皇帝的喜好摸的七七八八的,他還記得當初皇帝吃到清淡的菜肴發了脾氣,說是一點味道也沒有,那之後膳房的菜就偏於重口味了。

  他聽周清若這麼勸皇帝,心裡想著,別的事兒皇帝能聽萱妃娘娘的,可是這吃到嘴裡的東西還能這麼輕易改了?不可能啊,所以說,就算萱妃娘娘再怎麼得寵,這一次必然要載個大跟頭了。

  哎,人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得意就會有點忘乎所以,這會兒就該是萱妃娘娘碰壁了,他越發恭敬的站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老實說他還挺喜歡萱妃娘娘的,脾氣好,待人寬和,一看就是那種好伺候的主,千萬別是被陛下罰的厲害了。

  皇帝聽了周清若的話還真就不高興了,他向來我行我素,怎麼受得了被人這樣約束?更何況口味這東西是說改就能改的?當初在漠北因為少鹽,他拼命吃醬油的時候,那可是身不由己,難道現如今自己當了九五之尊還是身不由己?

  但是讓他發脾氣吧,對著笑吟吟到底周清若還真就有些不忍心。

  就在這時候周清若卻是靠了過去,她眼底蕩漾著湖水一般溫柔,用指腹輕輕的摸了摸皇帝的下巴上的一顆痘痘,就像是對待一個頑皮的小痘痘一般,說道,」陛下你瞧,都長痘子了,是不是很疼?這就是陛下這幾天總是吃辣烤羊腿的關係,那辣子還是最辣的四川椒。「

  皇帝覺得周清若靠在身邊,那麼近,鼻腔裡都是她特有的香味,讓他有些莫名的心悸,她的聲音又是那樣柔柔的,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讓他感覺如沐春風一般的,心裡十分的受用,那句生氣的話怎麼也說不來了。

  」我也知道陛下肯定是不習慣,可是這痘痘看著好疼。」周清若的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看著周清若關懷的眼神,皇帝頓時就把話憋回去了,然後乖順的把周清若夾過來的清蒸桂魚給了吃了,隨後還不客氣的指著另一邊的西芹百合,說道,「這個也要。」

  周清若見皇帝乖乖的吃了,很是高興的給皇帝夾菜,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使喚了。

  王盛看到這場景頓時就……下巴差點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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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小小 發表於 2016-1-31 09:23 PM

☆、第14章

  周清若全心全意的對皇帝好,皇帝對周清若也是體貼照顧,兩個人你情我願,用心相處,不過幾日就好的跟蜜裡調油一樣的,即使分開一會兒也會掛念。

  這一天晚上周清若給皇帝整了整枕頭,把冰涼的蠶絲薄被拉倒皇帝的腰間,說道,「陛下,我今天得去隔壁的睡。」說道這裡臉色一紅,心裡想著,不過就是分開住而已,還這樣特意說出來就好像她十分捨不得一樣的。

  皇帝面色如常,面色卻是帶著幾分僵硬,問道,「怎麼了?」

  「是我的月事……」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圓房,就更不要說有孕了,所以周清若的月事很正常的每個月拜訪她一次。

  皇帝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好像周清若上次和他分開住不過是前幾天的事情,怎麼一轉眼又來了?

  想到兩個人第一次躺在一起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適應,可是現如今每天晚上都要抱著她才能入眠,周清若柔軟的,芬芳的身軀就像是一塊蜜糖一樣的,讓他愛不釋手。

  可是他也不好強行要求,其實他倒是不在乎周清若身上來了月事,但是他覺得既然周清若主動提出來,那麼就說明她很重視這件事……,在他看來女人總是有這樣那樣在他看來不過是小事的顧慮,就像是以前跟康王妃相處的時候,就算是衣服不夠熨直她還要心煩半天,至於臉上要是長痘痘那就更了不得了,見他的時候還帶著帽子,說是怕汙了他的眼睛。

  總歸女人有女人在乎的事情,雖然在你看看來這些事情簡直就是無所謂的事情。

  皇帝心思兜兜轉轉半天,最後無可奈何的點了頭。

  周清若給皇帝放下薄如蟬翼的天青紗帳幔,又吹了燈,跟著一旁等著的玲玉一起出了內室,就去了隔壁的側間。

  玲玉伺候著周清若梳洗,好一會兒才上了床。

  等著玲玉熄燈出去,屋內就顯得十分的安靜,周清若本以為躺了床上就睡著了,畢竟累了一天了,結果真正躺在床上卻是覺得屋內異常的安靜,安靜到有點空蕩蕩的。

  外面的月光照在屋內,地板上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弧線,靜謐安靜,周清若卻是滿心都是皇帝的影像。

  皇帝生氣的時候會斜著眼看你,眼角上揚,滿含怒意,別人見了只會哆哆嗦嗦的,她看了卻覺得皇帝很是可愛,因為這樣生氣的神態裡帶著幾分只有她看得出來的撒嬌意味。

  這時候只要周清若輕聲哄幾句,皇帝就會變得乖順起來,就好像收起利爪的老虎,毛茸茸的,讓人忍不住總想摸一摸給她順毛。

  當然她知道自己能哄住,不過是因為皇帝並沒有真正生氣,她見過皇帝真正發怒的時候,那時候他的面色冷峻,眼神銳利如利劍,神色間更是有種不容人抗拒的天威在,叫人看了就心裡害怕。

  周清若最喜歡皇帝的笑的時候了,那笑容如同破雲而出的太陽,耀眼奪目的令人無法移開視線,讓人為之炫目,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她真希望可以把那一瞬間給留下來。

  然後,皇帝走路很快,但是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放慢腳步。

  一點一滴的,似乎就彙聚成了很多回憶,紫檀木做的架子床寬闊,就是躺下四五人都不是問題,周清若在上面翻來滾去半天才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皇帝的影子,哪裡還睡得著?

  要不去看看皇帝?

  不過很快她就要搖了搖頭,現在回去算什麼?皇帝會怎麼想?

  周清若起身喝了兩口溫在藤壺裡的牛乳這才覺得心裡舒服,回到床上睡了過去。

  只是睡夢裡總覺得有點不安生,似乎有人在看著她一般,周清若猛然睜開了眼睛,暗沉的黑色中果然看到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看著她。

  她原本想尖叫,可是看著這輪廓怎麼這麼像皇帝?

  「陛下?」周清若不確定的喊道。

  「是朕。」皇帝似乎知道嚇到了她了,很快回應道。

  周清若若松了一口氣,軟軟的靠在枕頭上,嬌嗔道,」陛下來了也不說一聲,真是嚇到我了。」

  夜裡周清若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迷蒙,聽著就讓人覺得心裡頭軟的不行,皇帝的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說道,「朕看你睡得香甜,就沒有吵醒你。「

  「陛下可是有事?「皇帝的聲音在夜色中越發顯得醇厚,像是一杯陳年的佳釀一般,令人沉醉。

  兩個人彼此對視,夜色暗沉,月光又被雲彩遮擋,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知道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似乎不過就這麼坐著也是一種享受的事情。

  皇帝沉默半天才說道,「朕瞧著要下雨了。」

  周清若馬上會意道,」是不是被子太薄了?「

  皇帝又沉默了下來,周清若有點摸不著頭腦,見從半開的窗櫺裡吹進急促的風,自己往裡面挪了挪說道,」陛下上來吧,外面冷。「

  皇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上了床,隨後很自然的就把周清若攬入了懷裡,直到感覺到那柔軟的身體貼著自己,鼻腔間都是熟悉的香味,這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一角終於被填滿,很是滿足的喟歎了一口氣。

  周清若抱著皇帝的腰身,結實並且硬邦邦的,但是卻散發著屬於皇帝特有的溫度。她不自覺地把臉貼在皇帝的胸口,溫聲說道,」陛下到底是有什麼事?」

  「下雨了。」皇帝說道。

  周清若。「……」

  皇帝拉過枕頭,側身躺好,然後讓周清若在他的懷裡找到了合適的位置,隨即說道,「一會兒恐怕要打雷,朕擔心你害怕。」

  周清若不自覺地看了眼外面……,雖然大風呼嘯,但是雲層卻是薄薄的,不過一會兒就被風吹開,讓月亮露出面容來,這是要下雨的節奏?

  看著夜色中周清若亮晶晶的眼眸,皇帝竟然覺得有點窘迫,僵硬的說道,「睡覺。」

  夜色中傳來周清若癡癡的笑聲……,不過一會兒屋內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

  過了半個月,天氣越發炎熱,禦寶殿裡都已經擺上了冰塊,井水裡浸泡著西瓜,甜瓜,黃瓜之類的水果,周清若都不願意出去走動了,因為實在是太熱了……

  結果晚上皇帝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喝了不到半杯茶水就站了起來說道,」你跟朕去一趟明和宮。」

  周清若心裡有些奇怪,不過想起玲玉說起明和宮裡的事情,說是天氣炎熱,可是那邊連冰都沒有,飯也沒有及時送過去,然後又出了內賊,今天不是丟了玉鐲子,明天就丟了金耳墜,弄得人心惶惶的,太皇太后又病了,這次顯得很重,總歸很是不太平。

  不知道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是皇帝苛刻嫡母,是個不忠不孝之人,不過幾天,那風言風語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說的十分難聽。

  皇帝顯然很是生氣,這會兒去看太皇太后不知道是真的去慰問……或者是去興師問罪?

  周清若跟在皇帝身後,只覺得興師問罪的可能性更高些。

  明和宮裡顯得生氣全無,一旁的宮女太監們無精打采的,周清若跟著皇帝進了太皇太后的內室,只不過卻是讓她嚇一跳,不過是二個月沒見,太皇太后就像是老了十歲一樣的,蒼白的面容,羸弱枯瘦的身材,一看就是久病的神態。

  她真病了?不怪物周清若這麼想,以前太皇太后是多麼健康就不用說了,結果新帝登基之後太皇太后就一直一直的病著,不讓她懷疑都難。

  康王和康王妃站在一旁伺候著,兩個人也顯得很是憔悴,周清若老實的跟在皇帝身旁,靜默不語。

  康王妃很想無視周清若,可是她身上穿著的軟煙紗的衣服,戴著的鑲嵌拇指大小紅寶石的九鸞鳳的金釵,就像是陽光下的鏡子一般閃的她眼睛疼,更不要說她臉上洋溢著的溫和寧靜的神態,深深的刺激著她,她握緊了拳頭,直到指甲劃破了手心,疼的差點掉淚……才能壓抑住自己深深的嫉妒。

  「陛下來了?」太皇太后在康王妃和看康王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無力的對著皇帝說道。

  皇帝根本就沒有行禮,也拉著一旁要準備行禮的周清若……,語氣冷硬的說道,「聽說母后病了,朕特意請了兩位太醫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病,朕倒是想知道,母后身體一直健碩,怎麼兒臣一登基就病了?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再說有病也要趕緊治,別是耽誤時機,到了最後別說是讓朕盡孝了,直接命都沒了。」

  皇帝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在說,太皇太后是在裝病,不過就是為了讓他《盡孝》,最後又暗示的說道,差不都就行了,別是得不償失,命都沒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康王原本神色麻木,可是聽到皇帝的話突然間就像是被刺到一般暴跳如雷的喊道,「你不過五歲明淑皇后就病逝了,是太後手把手把你養大的,你現在怎麼就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康王紅著眼睛,就像是看著仇人一般看著皇帝。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太皇太后無力的說道,似乎很是疲憊,眉耷拉著,「是我對不起他。」

  皇帝看著這一對母子,眼神越發冰冷,說道,「還真是母后的錯,要不是母后非要照顧我,並且跟父皇說孩子不能沒有母親,又怎麼能入了後宮?入了父皇的眼?」

  「你?」太皇太后臉色鐵青,手指顫抖的指著皇帝,顯然氣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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