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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4 AM

瘋子三三 -【餘溫】《全文完》

【書名】:餘溫 (另收錄《餘溫》二代番外 - 薄亦楠VS葉恩)

【作者】:瘋子三三

【內容簡介】:

  夏眠自從拍完一則自閉兒童的公益廣告,便莫名其妙遭遇連環綁架案,綁架之後卻沒被索要錢財,只是被那變態給各種「溫柔」猥褻……

  面對每月比大姨媽還要準時的綁架,夏眠抓狂了

  她一定要把這個變態給找出來!

  可當她終於把那男人找出來,夏眠又退縮了——

  ***

  晉江編輯評價:

  女明星夏眠拍完一則自閉兒童的公益廣告後遭遇連環綁架,兇手卻只是對她各種溫柔猥褻而不索要錢財。夏眠的生活被嚴重影響,最後意外查出真相,見到了藏在背後的「真凶」,原來竟是自己昔日的戀人薄槿晏。兩人重修舊好,夏眠卻意外發現自己身後疑雲重重,身陷莫大的陰謀……原來兩人背後都有神秘人在操控一切。文章帶有少量懸疑色彩,情節緊湊,劇情引人遐想。 劇情跌宕起伏,故事主線看似複雜繁冗但作者描寫清晰簡練不混亂。人物個性鮮明,,情節雖偶有狗血,卻仍能引人入勝。文章前部以懸疑為主,後期言情溫馨甜寵,還有萌萌小包子推動劇情,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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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4 AM

☆、第一章

  夏眠看著面前的男人有點走神,警帽下的臉盤白淨雋秀,英氣的五官被帽檐覆下的陰影染上一層冷凝的光暈,沉靜的眼底暈著淺淡的疏離冷漠。

  有點像——

  「夏小姐?」男人敲了敲桌面,修長的手指拂過面前厚重的卷宗。

  夏眠這才從迷思中回神,淺色的瞳仁恢復以往的冷清,靜靜回視著對方。

  關遲抿緊薄唇,臉上有幾分不滿,分明已經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冷冷說道:「關於妳的綁架案,我們有必要再好好談談。妳不配合我們調派人手暗中保護妳,卻又不斷向林局施壓,妳這樣真的讓我很為難。」

  夏眠沉默的和他對視,片刻後垂下密實的睫毛:「你知道我的工作,我需要足夠的隱私。」

  關遲不解的挑起墨色濃眉,隱私?他多少知道娛樂圈裡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骯髒事兒……對面前這個半紅不紫的小明星印象更差了幾分。

  「比妳的安全還要重要?」關遲略帶嘲弄的口氣毫不遮掩,曲起手指輕輕叩著桌面。

  夏眠微微抬起眼看他,卻沒有回答。

  「好吧,換個話題。」關遲壓了壓額角,「妳說每次被綁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對方沒有向妳的家人索要財物,也沒有對妳本人做出攻擊行為?」

  夏眠點了點頭,澄淨的眸子微微閃爍。

  關遲勾起唇角,把手裡的筆錄「啪」一聲重重合上,年輕的臉上染了幾分戾氣:「夏小姐,妳確定妳不是在玩我?難道妳要告訴我綁架妳的人,每月將妳擄走數次只是為了看看妳?」

  夏眠的表情毫無波瀾,唇角彎了彎:「關隊,我只是不想事情傳出去被媒體大作文章,但不代表不重視自己的安全,否則我不會報警。」

  關遲俯身撐著桌面,黑沉的眸子銳利逼人:「妳肯定沒有任何事隱瞞我們?」

  夏眠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坦然的和他對視,覆在膝蓋上的手指卻慢慢蜷縮起來:「當然,我比你更想找出那個人。」

  關遲審視她幾秒,最後坐回轉椅裡,拿著手裡的鋼筆深深蹙起眉心。

  夏眠也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耐心的看著面前年輕的刑偵隊隊長。

  「這不是薄市長的公子?」不遠處的小女警笑顏如花,和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女警窩在電腦前對著螢幕指指點點,「和石廳長的女兒要訂婚了!」

  「看起來挺般配的啊。」另一個女警撐著下顎感嘆,「看上面的報導寫的多感人,兩人的相識簡直就是一場童話故事啊。」

  「王子就該和公主在一起,妳看石唯一長得多漂亮,比雜誌上還要美。」

  夏眠靜靜聽著,直到再次被關遲打斷:「好吧,夏小姐,不管妳同意與否,我都必須安排人在暗中保護妳。綁匪非常聰明,反偵察能力很高,我們首先必須保證妳的安全。」

  夏眠張了張嘴,關遲馬上抬起骨節分明的大手示意:「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妳沒有權利拒絕。即便妳眼眶發紅表示抗議,我依舊有權利這麼做,請妳配合。」

  夏眠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是有點熱熱的,裡邊漲得厲害。

  那邊的小女警還在興趣盎然的聊著八卦,夏眠拿起自己的手包慢慢走出了警局。

  ***

  夜風迎面灌了過來,她裹緊外套往幾步開外的商務車走去,明明是數九的天,卻冷得她牙齒打顫,一定是今天那場水下的戲拍太久,有點著涼了。

  夏眠拉開車門上去,經紀人泳兒正在低頭刷微博,抬頭便是驚愕的好像見鬼一樣:「妳眼睛怎麼這麼紅!」

  夏眠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視線,往一旁的陰影處縮了縮:「今天拍戲的水不乾淨。」

  泳兒也沒再多話,夏眠向來是個冷體質,誰要妄想和她對話超過十句真的是白日做夢。泳兒發動車子離開,路上又忍不住囉嗦一句:「妳沒對員警說妳被那變態給……」

  泳兒欲言又止的從後視鏡裡觀察她的臉色。

  夏眠側著臉看窗外,泳兒說什麼她都聽進去了,卻懶得回答。

  她的確沒有對關遲說實話,那個變態將她綁了去,並不是真的什麼都沒對她做。而他做的,她真的難以啟齒。

  夏眠煩躁的將手指插進髮絲裡撥了撥,繼而去摸風衣口袋。

  泳兒不贊同的瞪她一眼:「妳已經戒煙了!今晚怎麼回事,這麼反常。」

  夏眠知道自己為什麼反常,因為……聽到了那個名字。

  她放棄找煙的動作,挺直身板坐好,像是回答泳兒又像是對自己說:「我沒事,就是被這變態的事情弄得有點暴躁。」

  泳兒擔憂的嘆了口氣:「對了,妳那個自閉兒童的公益廣告反響非常好,現在很多商家想找妳作代言,公司正在洽談。」

  夏眠靠著後座漫不經心道:「哦。」

  泳兒扁了扁嘴便沒再說話,一路安靜的把夏眠送到了公寓樓下,臨走還不放心的叮囑:「有事給我打電話。」

  夏眠難得露出笑意:「難道不是打110要實用得多。」

  泳兒嫌棄的扭過頭:「夏眠妳真不可愛!」

  泳兒的車漸漸消失在視野裡,夏眠認真的想著她的那句話。她的確是很不可愛啊,至少每一個認識她時間久了的朋友都會這麼下結論。

  夏眠吁了口氣,轉身往大樓裡走,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沉穩有力,她想回頭卻被結實的臂彎箍住了脖子,繼而便是一陣詭異的香氣覆在了鼻端。

  夏眠腦子有些暈眩,眼睛無力的闔上,閃過腦海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這變態可真準時,每月比她的例假還要守時!

  不知道關遲派來的刑警能不能救出她。

  ***

  黑暗,全身乏力無法動彈。

  夏眠試著掙扎,手腕被束得很緊。

  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疼痛感,她知道這次捆綁自己的繩子依舊被體貼的纏了一層絨布,束縛起來不痛,而且最重要的……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能聽到細微的水流聲,有點像魚缸發出的,又有點像在溫泉山莊聽到的小溪潺流。視覺受阻,聽覺就會格外敏銳。

  她試圖通過這微小的動靜來辨識自己身處何地,卻被一陣沉著的腳步聲打破了心跳的頻率。

  來了。

  那人的腳步越來越沉,緩緩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她心坎之上。氣息很淡,沒有雄性身上特有的煙草味兒,香水味也沒有,只隱約縈繞著清新的鬚後水味道。

  可是夏眠實在無從辨認究竟是什麼牌子——她的大腦早就一片空白。

  身體往下陷去稍許,夏眠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猜想自己該是在床墊上,或許真的是溫泉山莊,所以躺在了日式的榻榻米之上。

  那麼,男人已經坐在了她身邊?

  男人卻一直沒有動靜,夏眠有點害怕,指甲都深深陷進了掌心裡,以疼痛來麻痹自己的恐慌。她此刻就像一條躺在案板上乾涸喘息的小魚,等著下一秒降臨的厄運。

  一雙乾燥厚實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夏眠能感覺到男人的重量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覆在了自己上方,就連灑下的陰影都好像帶著力量一樣可怖瘮人。

  他慢慢低下頭了,冰涼的鼻尖貼上她的,輕輕廝磨,清淺平靜的呼吸和她的緊張紊亂截然相反。

  那火熱的手心摩挲著,沿著腰線撥開了她的上衣,一點點捲起來,掌心的紋路刮擦過她細膩冰涼的肌膚,直到她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夏眠下意識的想求救,和前幾次一樣,她的嗓音低啞沒有穿透力,應該是和綁架前聞到的那迷香有關。

  「滾開——」

  夏眠用盡力氣只吐出兩個字,那聲音聽到自己耳朵裡都陌生得可怕,軟綿綿的,好像拋到空中就已經漸漸散去一樣。

  她並不期待男人會被自己震住,因為這種徒勞的抗拒她之前也用過,甚至扭動全身奮力掙扎,罵出各種不堪入耳的穢言。

  最後都難逃那種結局……

  這次似乎有點兒不一樣,男人停在她文胸前的手指微微頓住,靜靜的俯視著她。

  夏眠能感覺到他安靜的視線,心中一喜,深深吸了口氣:「不要,碰我。」

  話音未落,前扣型內衣的扣子就被解開了。

  夏眠都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猛然綻放在他面前的突兀,那飽滿瞬間彈跳出來,上下晃動,在空氣裡瑟縮著顫慄。

  夏眠氣得全身發抖,又因為羞恥而臉色漲紅。

  合著這變態剛才的停頓不是因為她的態度,而是因為他……不會解前扣型內衣?

  夏眠咬緊牙關,幾乎可以想見他剛才探尋的目光,以及現在專注欣賞的姿態。

  「變態!」夏眠手被綁住,完全沒辦法遮掩自己,只能通過咒駡來紓解內心的憤怒。

  男人白淨的臉上黑眸微沉,修長的手指握了上去,夏眠一陣發抖,用力閉上眼。身體卻依舊敏感顫慄,被那溫柔的力道揉捏得全身泛起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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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5 AM

☆、第二章

  睜開眼看到滿室的陽光靜好,完好無損的門窗,一室靜謐,夏眠茫然的打量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公寓。

  她用力握緊拳頭,第一件事便是衝進浴室把自己剝光,全身都用涼水沖了好幾遍。上面似乎都還帶著那變態的氣息,即使再乾淨,她依舊覺得難受。

  夏眠坐在沙發上沉澱了許久,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指針已經指在了八點,她竟然就這麼被那變態擁著睡了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手腳,全身沒有任何不適。

  夏眠不清楚自己招惹上了什麼人,能夠輕鬆的避開警方的眼線,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自己送回公寓,夏眠想想都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清晨的微風吹過涼颼颼的。

  若是說得罪,恐怕也只有那一個人……可是他怎麼會屑於用這種手段對她,他想必是再也不願看她一眼的。

  夏眠捂住額頭,仔細回憶著昨夜的蛛絲馬跡,唯一有線索的便是恍惚間聽到了他的笑聲,低低沉沉,悅耳至極。

  那時夏眠正被他乾燥滾燙的手指輕撚著敏感的頂端,她不知道自己被弄到了哪個荒郊的犄角旮旯,只能奮力將這恥辱吞回肚子裡,用力咬緊下唇,唇肉都快滲出血來。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指忽然撬開了她的唇瓣,溫柔的在她口中撥弄她小巧的舌尖。

  夏眠只當這是變態的猥瑣嗜好,難不成是心疼她將嘴唇咬得太狠?夏眠不假思索的用舌肉裹緊那指端,牙齒用力咬了下去。

  濕漉漉的手指毫無預警的被抽離,夏眠險些被自己咬個正著,男人就是這時候發出了低緩輕笑,很淺,就像羽毛掃過臉頰一樣,帶著清新的酥麻異樣。

  但還是被她敏銳的捕捉到了,恍惚間有點熟悉。

  男人好像迷戀上這個「遊戲」,再次把手指探進了她口中,他強勢的追逐著她的舌尖,夏眠覺出他的意圖,反而不再遂了他的意。

  她知道有些男人喜歡女人舔弄他們的敏感部位,而變態則是喜歡女人舔弄柱狀物體,夏眠對這男人愈加鄙棄,知道他在把自己當玩物逗弄,反而不再忤逆他了。

  男人果然覺得沒意思,很快就退了出來。

  之後的事便難以啟齒了,夏眠現在想來還是有強烈的衝動將那變態挫骨揚灰。

  可是仔細想起那笑聲,似乎又隱隱牽動了她心底某根神經……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夏眠用力搖了搖頭,將心中那彷若期冀的念頭迅速扼殺掉。

  電話中斷了她的回憶,泳兒已經在樓下等了,上午她要錄製一個關於這次自閉兒童公益廣告的宣傳節目,不該沉溺在這變態營造的恐怖氛圍裡。

  夏眠換好衣服,帶了超大size的墨鏡下樓。

  泳兒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直到她走近才開口:「昨晚又被綁了?」

  夏眠都佩服自己,竟然還能雲淡風輕的和經紀人談論自己每月被綁架的經歷,她彎腰上車,坐在後座低聲答道:「每月五次,這月還剩一次。」

  泳兒忍不住笑出聲,拍了拍半邊臉頰感嘆道:「這次關遲丟臉丟大發了,看他還牛不牛。」

  商旅車慢慢駛離,夏眠看著窗外的風景,手指下意識撥弄頸間的一枚復古白金項鍊,泳兒從後視鏡裡告訴她今天的行程:「上午的通告和石唯一一起,沒問題吧?」

  夏眠靜了靜,抬頭輕笑:「有什麼問題?」

  泳兒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

  夏眠化妝的時候石唯一剛好進來,她的目光微微在夏眠臉上駐足幾秒,很快便瞥開,完全不認識一般。

  夏眠目不斜視,微垂著眼讓化妝師幫忙畫眼線。

  除了夏眠之外其他工作人員看到石唯一都無一例外的起身打招呼,口氣謙卑:「唯一姐。」

  石唯一精緻的臉盤漾起甜美的笑容,一點架子都沒有:「大家辛苦了。」

  她這麼被敬重,不是她的資歷也不是她的年紀……而是她有個省財政廳的廳長老爸。這已經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夏眠不願起身,自然也是有她的原因。

  石唯一根本不在意夏眠的反應,或者說她壓根就沒看她一眼,徑直往自己的休息區坐好,低著頭玩手機。

  夏眠從鏡子裡剛好能看到她白淨的小臉,睫毛密實,偶爾輕咬嘴唇露出淺淺的梨渦。她看著手機傻笑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報紙上的冷豔名模石唯一。

  「夏眠姐,好了。」化妝師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聲音細小的飄進她耳朵裡。

  夏眠看著鏡子裡完美無瑕的自己,眼中閃過片刻的厭惡,很快便無懈可擊的抬眼對身旁的造型師致謝。

  節目錄製也很順利,基本上都是主持人在圍繞石唯一,聊她和薄市長之子薄槿晏婚訊的傳聞。石唯一抿著嘴笑,露出小女人的乖巧模樣,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女神」的形象受到影響。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後來再重逢就相愛啦。」

  「我做這個公益活動也是因為他,他小時候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也患了自閉症,現在好很多了,只是依舊不愛說話。」

  「對我不一樣。」

  夏眠微笑著聆聽那段完美童話,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自然,整個節目錄製完,鏡頭帶到她只有七八次,時間更是短的可憐。

  ——其實這個公益廣告她才是主角。

  ***

  出演播廳的路上泳兒就一直在抱怨,恨鐵不成鋼的戳夏眠的胳膊:「妳說妳就不會接幾句,就妳這悶葫蘆性子還想紅嘛?」

  夏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紅就算了。」

  泳兒直翻白眼:「我告訴妳夏眠,妳一不讓潛規則不找金主,二不知道製造緋聞吸引眼球,三不知道討好經紀人討好主持人,妳遲早完蛋!」

  夏眠看著暴跳如雷的小丫頭,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那不如?我給妳製造點爆點?」

  泳兒狐疑的看著她。

  夏眠搭著她的肩膀走到一輛車邊,剛剛開口說:「其實我和石唯一——」夏眠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泳兒不高興的扭過頭,「電影裡的狗血橋段,一到關鍵時刻,手機必響!」

  夏眠抿著笑看了她一眼,看到手機上的號碼時笑意加深,總算有了點這個年紀女孩該有的俏皮:「程媽。」

  「昨晚一直打不通妳電話,沒事吧?」

  泳兒已經朝車上走去,夏眠避開她走到兩輛車的夾縫裡,被人關心的溫暖讓她眉眼間都流露出溫情,小聲回答:「沒事,昨晚拍夜場手機關機了。」

  老人家總是囉嗦的,聽到這免不了心疼:「妳說妳,以妳的學歷找個正經工作不是挺好,幹嘛吃這苦。」

  夏眠微垂著眼,睫毛擋住了她眼中悵然的神思。鼻翼輕輕鼓動,忍過那陣油然升起的委屈她才追問道:「亦楠呢?」

  「去書店了,昨晚等了妳一晚上。」

  夏眠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心裡生出幾分內疚:「對不起,我——」

  「夏眠啊,要不還是回來吧,妳這麼成天拋頭露面的,被他看到可怎麼辦?」

  夏眠吸了口氣,目光淡淡看向遠方的行雲,嘴角勾起幾絲嘲弄:「您懂的不是嗎?我沒得選了。」

  她的命運早就註定了,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法回頭了。

  夏眠率先掛了電話,掌心覆在長髮下靜靜低垂著腦袋,她好像一隻受傷的麋鹿,滿眼的彷徨和失落。

  車裡的男人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女人,慢慢把膝蓋上的速寫本合住,沉靜的目光在她身上長久駐足,直到車門被人打開。

  石唯一彎起眼眸對著他笑:「等急了嗎?」

  男人垂下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嗯。」

  石唯一嘟了嘟嘴,顯然對他這反應很不滿:「薄槿晏,你又用一個字敷衍我!」

  薄槿晏抬起黝黑的眼,安靜的注視著她,白淨清冷的臉上薄唇緊抿,淡淡吐出兩個字:「上車。」

  石唯一鼓了鼓腮,在他冷凝的視線裡懊惱的上了車。

  薄槿晏發動車子,黑色保時捷無聲的從夏眠他們車旁滑過。

  石唯一下意識扭頭看他,盯著他好看柔韌的側臉線條觀察,留意到他依舊冷漠疏離的神色才歪著頭輕笑道:「下周我爸的生日宴你記得要來哦,你不喜歡熱鬧的話只露個面,然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薄槿晏點了點頭,繼續專注的直視前方。

  石唯一看他這樣,眼珠轉了轉:「你剛才在停車場,有沒有看到——」

  「回家嗎?」薄槿晏打斷她,目光依舊沒落在她臉上,石唯一有點洩氣,每次要提到那個名字,總是被他巧妙的避開,但是她知道薄槿晏的性格,於是悶悶的靠進椅背,看著窗外到,「回家吧。」

  「我在畫東西,誰也沒看見。」薄槿晏低沉的聲線忽然劃破靜謐,無聲瞥她一眼,「別擔心。」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表以為這文很重口,和《暖色》一樣其實後面會各種神展開的,這文也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我們以為什麼樣你知道咩?總之,應該會和你們設想的有差異 = =這章伏筆較多,所以看不懂的表急,下章出來你們就都懂了,現在才第二章而已,堅持看完三章哈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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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6 AM

☆、第三章

  石唯一經他提醒,想起他那個神秘的速寫本,好奇的伸手去拿:「畫什麼了,我看看。」

  原本正在開車的人忽然就覆手按住了身側的東西,他表情冷淡,黝黑的眸子卻銳利逼人,語氣更是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普通東西。」

  石唯一垂眼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指節,抿著嘴小口喘氣:「普通東西為什麼不能看?」一本普通的速寫本,他總是時時帶在身邊不許人碰。別人也便罷了,連她這個未婚妻也不行。

  薄槿晏並沒看她,清俊的側臉冷漠倨傲。

  石唯一心裡湧起一陣委屈,她畢竟是從小被捧著疼著長大的,偏偏在他這總是落不到好。

  薄槿晏靜靜看著前方,片刻後沉聲道:「陪妳買禮服?」

  石唯一皺著眉頭,不情不願的扭過頭,精緻的五官依舊隱含不悅:「別以為拿這個哄我我就不生氣了。」

  薄槿晏難得露出淺淺笑意,墨色的眉眼都暈染著璀璨光芒,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不去?那回家。」

  石唯一氣惱的瞪著他,臉頰氣的泛起紅暈:「薄槿晏,你好樣的!」她說著就作勢要去咬他,薄槿晏臉色一變,迅速的偏轉開頭,眼底有模糊的寒意,「我在開車,別鬧。」

  石唯一也聽話的坐好,覺得無趣便打開了收音機,調至娛樂頻道正好在播她和薄槿晏婚訊的新聞。

  薄槿晏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石唯一小心的問:「你不高興啦,可是這是阿姨的意思……怕她再纏……」

  薄槿晏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黑黢黢的眼底飽含殺氣。

  石唯一迅速的低下頭,她最怕薄槿晏露出這種眼神,好像看誰都沒有任何感情。

  車廂裡只剩下FM裡悠揚慵懶的女聲,明明是溫暖輕快的歌曲卻讓石唯一說不出的壓抑,直到包裡的手機響起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阿姨?」石唯一下意識看了眼薄槿晏,用嘴型無聲描摹,「你媽媽。」

  薄槿晏白淨的臉上露出短暫的焦躁,只聽石唯一乖巧的答應著:「嗯,好呀,我和槿晏一起回去。」

  石唯一是小女孩心性,剛才的不快瞬間都煙消雲散一樣,心情大好的拿著手機把玩:「阿姨說讓我去你家吃飯。」

  薄槿晏好像沒聽到她說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石唯一不滿的又傾身過去,對著他一字一字大聲喊道:「薄、槿、晏,你媽媽讓我去你家吃飯!」

  薄槿晏唇角微微一動:「妳家的飯很難吃?去我家就這麼高興。」


  石唯一撇了撇嘴,對薄槿晏難得一氣說這麼多話的狀態很滿意:「我就愛去你家吃飯,你家什麼東西我都喜歡,尤其是你我最喜歡了。」

  薄槿晏微抿著唇,又是沒一點反應給她。

  石唯一也不勉強,雖然薄槿晏現在已經比小時候好了很多,可是話還是少到幾乎可以用字計算,更何況他們馬上就可以結婚了,她有的是信心讓這個男人完全屬於自己。

  ***

  薄家石唯一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和薄槿晏的母親衛芹更是熟悉親暱,進門就給了衛芹一個大大的擁抱。

  衛芹精緻的臉上蘊著滿意的笑,目光緩緩落在兒子高大的身影上:「不打電話你都不知道回來,我還得沾唯一的光。」

  薄槿晏修長的手指握住領帶鬆了鬆,墨色的眉峰擰在一起,嗓音低沉道:「上樓換衣服。」

  衛芹略顯尷尬的怔在原地,石唯一體貼的挽住她的胳膊,溫聲安慰著:「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衛芹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幾分勉強:「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怕是因為那女人要和我強很久了,妳說那樣的女人——」

  「還不開飯嗎?」薄嗣承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無框鏡後的視線威嚴帶著壓迫力,他淡淡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又目光和藹的落在石唯一身上,「唯一,過來坐。」

  衛芹知道老公不喜歡自己再提那件事,於是也抿緊嘴唇不再多話。

  薄槿晏下樓的時候換了一身灰色家居服,乾淨清爽的額髮軟軟的覆在額頭,他拉開椅子就自然的坐在了餐桌最尾端的位子,一桌人都默默看著他。

  薄槿晏毫不自知的拿起筷子吃飯,片刻後才緩緩抬頭:「看什麼?」

  衛芹和薄嗣承都堵著一口氣沒說話,只有石唯一開口了:「槿晏,那個位子……太遠了。」薄槿晏每次回家吃飯都坐得離父母遠遠的,石唯一看著夫妻倆臉上失望的表情心生同情。

  「別管我。」薄槿晏低頭吃東西,清秀的五官在溫暖的光暈下泛著淺淺的白玉光澤。

  一桌子沉默的吃飯,整個餐廳只剩下碗筷輕微的碰撞聲。最後衛芹實在忍不住了,眼眶泛紅的看著和自己遙遙對坐的兒子,心裡淨是委屈:「她不是你自己趕走的嗎?跟我鬧什麼?我是你母親,你什麼時候——」

  薄槿晏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眉眼間沒有慍怒的神色,只是整個人全身都是難以言喻的寒意,熠黑的眸子灼灼盯著衛芹。

  衛芹以為他會向五年前一樣,然而……

  「我吃飽了,」薄槿晏雙手插兜緩緩站起身,斂下眉眼,「你們慢用。」

  薄槿晏轉身的瞬間臉色驟變,口袋裡的手指緊緊的蜷了起來,他最討厭他們一遍遍在他面前提那個女人,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

  夏眠接下來幾天倒是安心的在忙自己的工作,還不忘安慰明顯緊張過度的關遲:「你放心,我有預感,他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再找我。」

  關遲無語的翻白眼:「妳還學過犯罪心理學?綁架妳的八成就是妳哪個影迷,瘋狂又變態的愛慕妳。」

  夏眠被他說得渾身泛起寒意,腦子裡瞬間浮現無數重口味電影橋段,再聯想到自己每次被他舔……一些難以啟齒的部位,頓時覺得關遲真相了!

  那本來就是個變態!

  泳兒看夏眠被嚇到臉色發白,毫不客氣的就拿手裡的硬皮筆記本拍在了關遲腦袋上:「那你倒是去把那個變態給抓起來啊,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做刑偵隊長,趁早滾回家吃自己吧。」

  關遲又亮又沉的眸子死死瞪著這小助理,整齊的牙齒吱吱作響:「妳!」

  泳兒不屑的揚了揚眉,眼角都不抬一下:「我怎麼?沒想到你不只破案沒本事,連被人辱駡還嘴的能力都沒有,虧得我們每年交那麼多稅。」

  夏眠清晰的看到關遲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來,觸目驚心的就跟隨時要爆裂一樣,她急忙在中間調和著:「關隊,你不是要我的行程表嗎?泳兒——」

  她不斷的使眼色,誰知道泳兒隨手拿起一旁的行程表輕飄飄的扔給關遲:「連我們這種小明星的行程表都弄不到,你到底是怎麼混到今天的位置的?太令人懷疑了。」

  關遲的怒火難以遏制的爆發了,手指都快懟到泳兒鼻樑上:「老子不和同性一般見識。」

  泳兒的眼睛馬上就鼓了起來,夏眠急忙把關遲推了出去:「關隊你快去忙吧,我一會還要錄影呢。」

  關遲緩了緩勁兒,壓過那陣被泳兒氣到跳腳毫無形象的怒氣,手指翻看著夏眠的行程表,看到其中一條時略微有些驚愕:「……妳晚上要去參加石廳長的壽宴?」

  夏眠睫毛裔動,輕盈的笑出聲:「對啊,很奇怪嗎?」

  關遲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抵了抵眉心:「只是那種場合,更要小心一點,到時候我們就在門口看著,妳自己注意。」

  夏眠彎起唇角:「辛苦了。」

  夏眠其實一點也不擔心,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個人這段時間都不會再找自己,如果說他瘋狂的迷戀自己,夏眠又覺得不像。如果瘋狂的迷戀不該是禁錮,甚至做出更不齒的事情來嗎?

  可是那個人,顯然只是想觸碰她,或者說,想見見她而已。

  夏眠撐著額頭晃走滿腦子的奇怪神思,轉身走回了錄影棚,想到晚上石銳凱的壽宴,她還真是倍感期待——

  ***

  石銳凱今年已經五十四了,可是整個人保養的非常好。

  一身灰色西服挺拔熨帖,襯得他更加英氣勃發,相比之下他身邊的妻子袁宛靈就要遜色許多,其實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她年輕時的風姿綽影,可惜歲月是把無情的雙刃劍,顯然在這對夫妻身上留下的痕跡有失公允。

  夏眠站在一旁,手指微微摩挲著酒杯的冰涼杯壁,目光在石銳凱身上來回轉悠,臉上有高深莫測的笑意。

  石銳凱也注意到了角落那個穿紫色長裙的小明星,他大抵有點印象。好像是個拍廣告的,最近出鏡率很高。

  他握著酒杯輕輕晃動裡面的紅色液體,目光一寸寸滑過女人白淨的臉盤,起伏纖柔的軀體,最後對著夏眠隔空舉了舉杯。

  這所有的舉動都被不遠處的石唯一看得仔仔細細,她一張小臉氣到漲紅,坐在那裡悶不吭聲將唇肉咬得充血。

  夏眠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被石唯一攔住了,她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從石唯一和那個男人進場開始,她就覺得後背發涼。

  看著石唯一臉上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嫌惡,夏眠臉上笑意更深,踩著細跟涼鞋慢慢走過去。

  兩人站在走廊的陰影裡互相看著彼此,石唯一和夏眠比耐性,永遠都是最先落敗那一方,她提著裙角上去就揚手給了夏眠一耳光,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走廊格外刺耳。

  「不要臉,搶不走槿晏,現在竟然連我爸都要搶!」

  夏眠是真沒料到這麼柔弱的石唯一力氣竟然這麼大,那一耳光實實在在讓她有點發懵,耳朵嗡鳴了很久才恍惚聽明白石唯一那句話。

  搶?

  她慢慢的撥開臉頰上散落的髮絲,挺直身板毫不客氣的扇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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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7 AM

☆、第四章

  「妳什麼時候看到我搶薄槿晏了?」夏眠澄淨的眼裡淨是毫不遮掩的嘲弄情緒,冷冷笑出聲,「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他,何來搶一說?」

  石唯一不可思議的瞪著面前的女人,白皙的臉頰很快腫了起來。

  她眼裡噙著一層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梨花帶雨般柔弱,捂著臉嘶啞的低吼:「……那妳是默認想搶我爸了?」

  夏眠走近她一步,淺色的瞳仁中緩緩流動著冰涼的寒意,嘴角那嗜血的笑意愈加濃郁:「那要看妳爸樂不樂意被我搶了。」

  夏眠說著忽然目光雜陳的看向她身後,石唯一轉過身,看清身後的人時渾身一怔:「爸。」

  石銳凱沉著臉一步步走過來,走廊幽暗的陰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挺拔的身姿立在石唯一身側,他看了眼夏眠,再轉身面對石唯一:「妳母親在找妳,過去。」

  石唯一不甘的看著夏眠:「我還有話要——」

  「唯一。」石銳凱嗓音驟降了幾分,眼中的威嚴不言而喻。

  石唯一握了握拳,看夏眠的眼神更加厭惡,更多惡毒不堪的話語她說不出口,除了「不要臉」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適合的詞語來形容面前的女人。

  但是她忤逆不了父親。

  而且,連母親都已經睜隻眼閉隻眼了。

  石唯一看不慣的,始終是夏眠這個女人,她垂著眼委屈極了:「爸你是今晚的主角,大家都看著你呢——」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石銳凱的臉色更加難看:「妳在教爸爸怎麼做?」

  石唯一手指一顫,氣息有些不穩:「我先走了。」

  石唯一走後,夏眠也不說話,她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卻總能巧妙的不易被人察覺。

  「沒事吧?」石銳凱站在她對面,微微低頭看著她。

  夏眠笑著搖頭,塗了裸色甲油的手指緩緩摩挲過白淨的臉頰:「沒事。」

  微微浮腫的肌膚稍一觸碰還有細密的痛感,下一刻她的臉盤就被粗糙的指腹輕輕揉捏起來,男人站在陰影裡無聲看著她,乾燥的指尖掠過她的鼻樑。

  夏眠另一隻手越握越緊,低垂的眉眼中暗湧翻騰。

  石銳凱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片名:「要是哪裡不舒服,打給我。」

  夏眠再抬眼時,無懈可擊的笑而不語。

  石銳凱沒做過多停留,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漸漸融進走廊盡頭的暗沉,夏眠才面無表情的用力擦了下被他碰過的地方,粗暴的力度讓她本就紅腫的肌理愈發觸目驚心,她眼中的寒冷幾乎凝結成冰。

  身後細微的動靜讓她脊背一僵,待回頭看到表情清冷的男人時,她都忘記戴上自己最完美的面具。

  薄槿晏沒有看角落裡的女人,逞亮的皮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響,和她錯身而過,他連眼角都未抬起。

  夏眠怔在原地許久,等感覺到寒冷的時候才發現空蕩蕩的走廊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夜風一陣陣穿堂而過。

  ***

  關遲枕著胳膊躺在座椅上,懶洋洋的瞇著眼看前方,車廂裡卻一點也不安逸,身旁的女人拿著ipad玩遊戲的聲音吵得他腦子疼。

  「能安靜點嗎?」

  「不能。」泳兒頭也不抬,手指動的飛快。

  關遲「嘖」了一聲,驀地把座椅彈了起來:「妳這人是不是平時壓抑久了,內分泌失調啊,怎麼這麼難溝通。」

  泳兒陰測測的從眼角睨著他,眼神好像在看什麼低智商生物:「內分泌失調和溝通是倆碼事,連這個都分不清,智商捉急。」

  關遲抬手按住自己隱隱開始亂跳的筋脈,斂了斂快要扭曲的表情:「梁泳兒!妳!」

  「我什麼?」泳兒伸了個懶腰,撐著下顎平靜的看著面前暴怒的男人,「下次罵人之前先想好了,喊完名字才發現詞窮豈不是更丟臉。」

  泳兒說話平平淡淡的,語氣根本沒一點起伏,反觀關遲已經被她氣到英俊的臉盤都猙獰可怖,骨節分明的手指幾次握起又不自覺鬆開。

  泳兒眼裡含著愉悅的笑意,目光掃至窗外時卻陡然一變:「快看。」

  關遲面色不虞的扭過頭,頓時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我操,當老子是死的!」他低咒一聲便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實在沒料到那些綁匪明目張膽到當著他的面綁人。

  夏眠當時只顧著低頭走路,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覆上來的危險黑影,而且根據前幾個月的經驗,似乎這次……提前了?

  關遲身手矯健,有如獵豹般躍過重重阻礙,但綁匪的動作實在驚人,很快就把夏眠塞進車里拉緊了車門。

  關遲皺眉看車牌號,發現車牌已經被卸了,與此同時那輛黑色現代飛快的朝停車場出口開去。

  關遲再快也趕不上車子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看著夏眠再次被打包帶走,他暴躁的一拳打在牆壁上。

  ***

  夏眠甦醒的時候依舊是和往常一樣,視野漆黑一片,照例被蒙住了雙眼,只是有細微的光亮從絲綢下方刺進了眼底。

  她試圖想看清一點外界的情況,卻發現只是徒勞。

  男人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讓他沉靜的目光宛若波光瀲灩的湖面,隱含著暴雨前的寧靜假像。他眼神複雜的端看著她,靜靜看她無措的茫然四顧,等了許久才提腳走過去。

  夏眠聽到了腳步聲,便精準的將頭對上了他的方向。

  她能感覺到他立在身前,他沒有動作夏眠就更加心慌,她好像一隻關在牢籠的鷙鳥,無論怎麼撲騰都無濟於事。

  夏眠沉默的和他僵持著,過了會便感覺到臉頰上冰冰涼涼的,好像是冰塊,正好敷在了她被石唯一扇了耳光腫脹的部位。

  那陣力道,就好像此刻能消腫的寒冰,雖然帶著刺骨的寒意卻舒適溫然。

  男人輕輕按壓著,漆黑的眸子沉沉注視著紅色絲綢下的粉嫩唇瓣,紅色將她的臉襯得更加白淨,這麼細看之下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她臉上的五個手指印。

  男人另一隻手羽毛般撫了撫她的臉頰,拇指和食指下意識寵溺的捏了下她瘦削的下巴。

  夏眠不安的往沙發一角縮去,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的恐慌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她遲疑著,發出低啞不確定的聲音:「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垂著眼繼續冰敷的動作,一言不發。

  夏眠知道那變態不可能回答自己,卻不放棄道:「我得罪過你?我感覺你好像不恨我,可是又猜不到你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是沒有人說話,夏眠的聲音在屋子裡顯得寂寞突兀,她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焦躁和不安,忽然用力甩開男人替自己冰敷的手臂。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動!

  那短暫的觸感讓她撫摸到了男人結實的肌肉,她試探著,鼻息沉重的緩緩抬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

  意外的是男人卻沒有躲開。

  她的手顫抖著一點點摩挲他的五官,指腹若即若離的描摹著他的線條,高挺的鼻樑和細膩的肌膚,很光滑,和想像中的變態不太一樣。

  她還不小心觸到了他的睫毛,密密實實的撩過她的掌心。

  他的襯衫觸感也很好,以夏眠對男裝的經驗來判斷應該價值不菲,指尖滑過他的鎖骨和喉結,一路到了下巴。

  夏眠還想再感受他的長相時就意外的被推倒在了沙發上,男人極強的存在感讓她害怕的退縮了。

  她的心怦怦跳著,很害怕,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和前幾次一樣,被他脫光……

  夏眠想到那每一次的火熱觸碰就渾身顫慄,咬了咬牙,恨意橫生:「你知道這是犯罪嗎?總有一天員警會抓住你,你跑不掉的。」

  她的話被男人柔軟的唇瓣堵住了,之前不是沒被強吻過,可是都意外的溫柔珍重。此刻他的舌頭卻強悍霸道,似乎只是在一味的發洩佔有。

  夏眠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她只清楚自己正被不認識的男人輕薄,並且弄疼她了。

  她張嘴就咬男人的舌頭,和之前一樣,男人似乎清楚她每一個細微的小把戲,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吮得舌尖發麻。

  夏眠眉頭皺的死緊,之前她每次都動不了尚能讓他得逞,這時候就怎麼都不會坐以待斃。

  她被捆住的雙手用力交握,讓自己的手指形成最有力的攻擊模式,使盡全身力氣的朝男人的身上砸過去。

  她心裡很慌,知道這一舉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毫無攻擊力,也許觸怒對方之後結果更糟,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今晚焦躁的其實並不只他一人。

  她刻意偽裝了一整晚的情緒瞬間崩潰了。

  孰料那一拳砸下去卻毫無回應,她所有的怒氣和恨意好像沉浸了無底的深淵,連一丁點回應都聽不到,男人連低聲的悶哼都沒有。

  夏眠挫敗中帶著燥鬱不安,胡亂的擊打著身上的男人:「滾開,別碰我。」

  男人緊擰的眉心越來越深,將她束住的手腕直接掛在了自己頸間,夏眠和他鼻息相聞,唇邊便是他高挺的鼻樑,隱約有熟悉的氣息在鼻端。

  這味道……夏眠的心不自覺顫抖起來。

  他分開她的雙腿,禮服絲滑的面料沿著她修長的線條滑落腿根,夏眠羞恥的扭過頭。禮服太貼身,她此刻下體只有一條毫無安全感的丁字褲。

  冰涼的手指勾住那根擋住春色的細線,夏眠清晰的聽到了布帛斷裂的聲響,她腦子一陣充血,憤怒的轉頭「瞪」身上的男人。

  隱秘的部位被曝光,冰涼的空氣讓她更加恐慌。

  男人硬挺的西褲偶爾擦過她的腿根,夏眠感覺到隔著薄薄的布料被結實的硬物抵住了入口。她渾身一震,以前這變態最多也就是撫摸親吻過她,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這次夏眠終於生出了危機感,她不斷想往後退去,雙手卻掛在了他頸間無法動彈,當她感覺到男人動手解皮帶的動作,隱忍壓抑的情緒如數爆發了。

  尖銳的指甲狠狠挖在了男人的後頸上,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指尖的黏膩腥味。

  可是男人卻執拗的帶著她動作,她感覺到他頂了上來,沒有任何前戲……夏眠被他強行進入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楠竹其實是個彆扭又傲嬌的悶燒男,脾氣好臭(#‵′)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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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7 AM

☆、第五章

  身體彷彿被無情的分割成了兩半,結合的部位脹痛火辣,好像有一把火在那熊熊燃燒著。夏眠已經幾年沒和男人這麼親密過,被突然侵略的異物灼得她全身都隱隱發痛。

  她被束住的雙手狠狠插進男人濃密的髮絲裡,所有憤怒都被疼痛淹沒了。

  男人並沒有馬上抽動,而是乾燥的手指溫柔的穿過她的長髮,這動作無端讓夏眠心裡一酸,眼淚掉的更加厲害。

  曾經有個人也曾這麼溫柔過,可惜那溫柔太短,也不屬於她。

  那種久違的無望鋪天蓋地把她掩埋了,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這就是夏眠最害怕恐懼的事情。

  男人好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吻輕輕落在她臉頰、唇角,再一路緩緩摩挲著她的手臂,落在了她腕間的那個疤痕上。

  夏眠渾身一怔,這個不經意間的舉動……她剛才只顧著攻擊,應該解開自己的雙眼看看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的味道、他的氣息,他在床事上狎暱的小舉動,夏眠的呼吸更加困難了,一旦腦海中形成了這個荒唐的念頭便怎麼都控制不住。

  太像了——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在走神,握著她的腰用力頂了一下,夏眠被他驚人的深度搗得忍不住溢出一聲低吟,男人低沉悅耳的笑聲輕輕拂過頰面。

  似乎除了面頰之外,還有別的部位癢得更加厲害。

  夏眠還是眉心擰得死緊,羞恥和憤怒,不安和忐忑,卻所有感覺都遠遠不足身體裡越來越滿的酸麻。

  那感覺太清晰,她想忽略都辦不到。

  男人伸手扯下她露肩禮服的上圍,拉鍊下滑就將禮服完全剝開,飽滿的白嫩彈了出來,頂端乖巧的藏在胸貼背後。

  他目光暗沉的看著,那白雪般的兩團高高聳立,因為她的緊張,溝壑裡帶著淺淺的幾粒汗珠,起起伏伏美妙動人。

  夏眠全身都涼颼颼的,這樣更清楚的感受到他燥熱的唇舌癢癢麻麻的覆了上來,然後埋在她胸前的溝壑不再離開。

  被他靈活的含著肆意舔弄,夏眠全身產生了難堪的酥麻異樣,細細密密的從起伏部位一路蔓延至心底。

  夏眠感覺到男人的手指摩挲著按向了腿根,她下意識的收縮,男人卻強勢的分開她的兩瓣將指腹在裂縫裡撚揉起來。

  一邊撞擊,一邊輕揉。

  冰與火的煎熬讓夏眠快瘋了,她不想要,也要不了這麼多。

  她顫抖著扭過頭,全身好像痙攣一樣抖了起來,腦子裡空白得什麼都憶不起,好像一邊痛一邊快樂著,和那個男人一樣的強勢瘋狂。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先於意志淪陷了,有溫暖的熱意汨汨滲了出來,包裹住男人的部位也越來越軟,男人抽插的動作更加順暢。

  耳邊剩下的不只是他低沉的喘息,還有自己隱忍壓抑的呼吸。

  他身下的動作又狠又準,撞得很深,夏眠整個脊背都狠狠擦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隨著他起起落落,意識彷彿飄在了雲端,越來越稀薄。

  屋子裡靜得出奇,只有肢體碰撞的聲音情色的脆響著。

  男人做了很久,夏眠最後已經哭出聲來,她向來不懂示弱,更不知道祈求。即使面對這麼難堪的欺辱她也是咬牙忍受。

  可是他實在太強了,夏眠跨坐在他身上被他發狠的頂著,她每次沉坐下去都被迫含得又深又滿。

  她承受了太多次,隱秘的部位都微微發腫有點疼了,可是他好像食髓知味一般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夏眠不知道他是禁慾太久或者體力太好,但是她實在支撐不住了,她最後意識恍惚的被他掐著腰狠狠抽送,下體一片黏濕泥濘。

  最後迷迷糊糊偎進他懷裡,臉頰埋在了他帶著細汗的肩膀上。

  在她昏睡前似乎恍惚間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他憐愛的撫摸她的眉眼,好像對待珍寶一樣吻著她,久違的溫柔讓她忍不住想淪陷,可是最後,她還是被一盆涼水無情澆醒。

  「壹壹」他性感磁性的嗓音,卻魔音繞梁一般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夏眠暴躁的大喊:「我不是你的壹壹,從來都不是!」

  她倏地彈坐起來,腦袋昏沉,視野裡是白晃晃的一片亮光,刺目的炫白。

  回家了,她醒來又一次發現自己在公寓裡,全身赤裸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窗紗在清晨的威風裡輕輕搖曳,空氣裡似乎還有未散盡的淡淡煙草味。

  夏眠一遍遍想著自己後來聽到的那句呢喃是真的還是夢境?

  如果是真的——

  她捂著腦袋在床上坐了很久,手指插在髮絲裡用力撥了撥,她究竟在想什麼?難道內心深處還存著幻想?

  王子身邊已經有了美麗單純的公主,她這樣惡毒又詭變的黑天鵝,只能盡心完成自己的使命。童話不都是這麼寫的嗎?王子和公主才會得到最美好的結局。

  夏眠去浴室把自己洗乾淨,在浴缸泡了很久,再糟糕的事她都扛過來了,她應該是無堅不摧才對。

  ***

  下午錄影的時候泳兒就發現了夏眠一直心不在焉,只是拍個平面她卻頻頻走神,最後導演體貼的讓她休息一會再接著拍。

  「昨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泳兒小心翼翼的問她,欲言又止,「關遲昨晚找了妳很久,交通局的人沒找到那輛車的行蹤。夏眠,妳到底得罪什麼人了,這麼大本事能讓員警都束手無策?石唯一針對妳的原因妳到現在都沒告訴我,妳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啊?」

  夏眠搖了搖頭,低頭喝咖啡。

  泳兒看她不想說,嘆了口氣,伸手握住她發涼的手指:「夏眠,要是有事妳一定要跟我說。」

  夏眠看著面前的小丫頭,抿著唇微微笑道:「能有什麼事,妳別亂想。」

  夏眠心裡生出一股久違的暖意,她26歲了,其實沒有多少人在她身上浪費過時間,為數不多的兩個,泳兒就占了其一。

  之後的拍攝就順利多了,夏眠向來是個冷清的人,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那個秘密已經壓了她半輩子,她必須早點解決一切。

  然後輕鬆的,帶亦楠過普通人的生活。

  泳兒一邊走一邊說接下來的行程,走到拐角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又遇到了石唯一,夏眠有點頭疼。

  石唯一帶著很大的墨鏡,臉被遮住了大半,隱約還是能看出妝容下的臉頰微微有些浮腫,她看到夏眠時嘴唇抿的緊緊的,忽然站在原地就不走了。

  夏眠平靜的走過去,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就被她攥住了手腕。

  泳兒臉色一變,戒備的擋在她倆之間:「唯一姐,我們還有通告要趕。」

  石唯一表情冷漠的盯著夏眠,完全無視泳兒,握住她手腕的手指越來越緊:「昨晚,槿晏去找妳了?」

  此話一出,除了夏眠之外在場的其他人俱是驚嚇的表情,她們都沒想到會突然爆出這麼驚人的八卦,全都面面相覷減低存在感,又都豎起耳朵靜靜聆聽。

  「妳自己的未婚夫不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夏眠說話時表情鎮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內心有多震撼。

  石唯一也不想在這裡被人看笑話,壓低嗓音警告道:「夏眠,別忘了妳自己說過的,妳從來都沒想過要槿晏,就別再招他。妳知道他愛的是我,妳……永遠沒戲。」

  夏眠微微笑起來,眸中卻隱隱泛著寒意:「既然知道他不愛我,妳緊張什麼?」

  石唯一臉色漲紅,僵在那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她說什麼都會敗下陣來,明明她才是贏得薄槿晏的那個人,可為什麼每次都好像在夏眠這裡輸的一乾二淨?

  往外走的時候夏眠一直沒說話,泳兒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但是忍了許久都快憋出內傷了,還是小聲追問道:「妳和薄槿晏,你們——」

  那是薄市長的兒子啊,時憶的老總,難怪夏眠一直看不上的別的男人,這麼好的金主……

  夏眠表情沒有波動,只微微側目看她一眼,好像在說一件很無所謂的事情:「嗯,就是石唯一說的那樣,我想搶她的未婚夫,沒成功。」

========

作者有話要說:

  下更男女主正式交鋒,綁架是有原因的,這種狀態馬上結束了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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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8 AM

☆、第六章

  泳兒對夏眠的回答很意外,事實上她從認識夏眠到現在不過兩年,可她自認為還算是瞭解夏眠的。

  夏眠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她怎麼也不像個「三兒」。

  很多時候這個女人冷冷清清的,可是她總覺得在夏眠故作冷漠的外表下,應該有顆千瘡百孔的心。因為夏眠從來不願和別人多說話,無論遇到多難以忍受的事情她都是一個人默默扛著。

  最初兩年作為新人會遇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夏眠在一眾新人裡是難得的異類,她不多話,臉上總是笑瞇瞇的,但是那笑容背後卻誰也無從知曉她的真正面目。

  到底是有怎樣的過去讓她這麼……奇怪?

  泳兒只知道夏眠這個年紀,簽約其實有點晚了,可是公司還是意外的簽了她,要說她沒後臺是不可能的,可是跟了她這麼久,又從沒見過疑似金主的男人出現過。

  泳兒百思不得其解,夏眠本身就是一個謎。

  回去的路上夏眠一直看著窗外,泳兒便沒話找話道:「對了,妳知道上次想潛妳那個鐘匯出事了嗎?」

  夏眠慢慢轉過頭來看著她。

  「看來妳真不看新聞,最新的星週刊,看看。」泳兒從旁邊抽出一本花裡胡哨的雜誌扔進她懷裡。

  夏眠垂眸看著,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

  「夏眠,妳不覺得奇怪嗎?」泳兒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心有餘悸地,「上次鄒芸因為合作商臨時決定用妳,和妳發生爭執,沒多久她就被爆出出道前做過小姐的醜聞。這次也一樣,鐘睿寧想借那部清穿戲潛規則妳,沒幾天就又被爆出暗地裡組織女明星辦淫趴。」

  夏眠合上雜誌,目光靜靜回視著她:「妳想說什麼?」

  「這麼多事,妳覺得是巧合嗎?」

  泳兒被自己說得背上冒出冷汗,臉色在晦暗的車廂裡透著不自然的蒼白:「那個綁架妳的……不會真是妳什麼變態又瘋狂的粉絲吧?」

  夏眠還沒說話,泳兒忽然又驚訝的喊道:「該不會連之前那部電影裡的親密鏡頭被刪也和他有關吧?夏眠,這絕對是個變態啊,佔有欲也太強了!」

  夏眠嘴角彎了彎:「妳電影看多了。」

  她轉頭的瞬間,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有些東西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經泳兒這麼一提醒,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細節似乎都變得合情理起來。

  加上昨晚他身上的味道——

  ***

  泳兒把夏眠送到樓下就走了,夏眠等她的車子消失,卻沒有馬上上樓,而是攔了一輛出租離開。

  站在那個做夢都能背出地址的公寓門口,她鼓足了勇氣才抬手按響門鈴。

  門被打開後,五官英俊的男人靜靜看著她,和以往每次一樣情緒沒有絲毫的起伏,沉靜的目光如水般緩緩落在她臉上。

  夏眠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來的時候想好的一腔臺詞、帶著怒火的質問,在看到他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時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薄槿晏這樣的人,真的會是那個變態嗎?

  可是昨晚那麼清楚的聽到了他的低喃,還有他的氣息……夏眠眼裡又恢復了幾分堅定。

  薄槿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轉身進屋了。

  夏眠跟在他身後帶上房門,不自覺的看了眼屋裡的擺設,和他一貫的風格相同,簡練整潔,屋子裡有淡淡的桔梗香。

  薄槿晏坐在沙發上,撐著下顎安靜的注視著她。

  夏眠走過去,靜靜立在他面前,其實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有很多話可以說……沒想到五年後重逢竟然會是這樣相對無言的局面。

  她忽然就俯身拉開他襯衫的領口,往他後頸摸了一把,意料中的摸到了幾道未乾涸的血痕,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刺目的紅。

  薄槿晏眸色沉了沉,抬手揮開她冰涼的手指。

  「這是什麼?」夏眠嘴角噙著冷笑,依舊那麼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薄槿晏慢慢的把衣襟整理好,他聲音淡然沉斂,沒有一丁點慌亂:「唯一抓的。」

  夏眠的拳頭攥得更狠,胸腔處的怒氣不自覺都變成了更加諷刺的話語:「是嗎?石唯一這麼沒用,就你也能讓她興奮成那樣。」

  她自己親手抓的,他竟然還在狡辯!

  薄槿晏臉色一沉,陰鬱的睨著她,任憑他這麼冷淡孤傲的性子也受不了女人如此挑釁。

  夏眠嘲弄的眼神很刺眼,薄槿晏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就直接將人按倒在了沙發裡。

  他冷冰冰的俯視著她,語氣清冷:「昨晚妳高潮了,不只一次,石銳凱也能讓妳這麼爽?」

  夏眠憤怒的瞪著他,抬手就想給他一耳光:「變態!你終於敢承認了!」

  薄槿晏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抓住她抬起的手腕扣至頭頂,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窘迫:「那又如何?」

  夏眠拳頭攥得緊緊的,露出殘酷的笑意,嘲弄道:「薄槿晏,你是不是忘記五年前自己說過的話了,是你讓我滾的!難道你忘了,要不要我重複一遍你當時說過的話?」

  「閉嘴。」男人臉上帶著薄怒,他最討厭這個女人咄咄逼人的架勢,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到底哪個才是她?

  這麼多年,她在自己面前真的都是偽裝出來的嗎?

  可是,她明明說過愛他的……

  ***

  薄槿晏忽然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眼中流動著夏眠無法看懂的情緒,似乎有掙扎,又有哀傷,他低啞道:「不要接近石銳凱,他不是好人。」

  夏眠一怔,忽然想起昨晚在走廊他定是將一切都收盡眼底,卻還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背後卻又把自己綁走。

  想到這她更加氣血上湧,明明人前總是一副完全不認識她的模樣,背後又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夏眠不屑的看著他,極盡嘲諷之意:「原來薄先生昨晚在吃醋?所以拋下未婚妻綁了我,一氣之下將我做到昏倒?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個這麼變態的男人?」

  「哦,不對,薄先生又不愛我,何來吃醋一說,看我又自作動情了。」夏眠笑著,只是那笑硬生生刺傷了薄槿晏的眼。

  他濃眉緊鎖,抿著唇不吭聲,只是下顎緊繃,整個人散發著無盡的寒意。

  夏眠又說:「莫不是看我準備找別的男人,佔有欲作祟?還是沒睡夠,薄先生又何必那麼辛苦綁架,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就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以前在你們家,不是你想上就可以上嗎?」

  薄槿晏壓住她手腕的指節不斷收緊,咬牙切齒的低吼一聲:「不要這麼跟我說話!」

  她竟然還敢提以前……而且,她怎麼可以這樣看待他們的過去,那些他視若珍寶的回憶,在她心裡破如敝屣。

  夏眠看他盛怒發紅的眼底,反而笑出聲:「那要怎麼說?我本來就是這麼噁心惡毒的女人,你一直知道的。」

  薄槿晏只覺得胸口隱隱的疼,一下下拉扯著他全身的細枝末節,這種感覺持續了五年,卻一天比一天深壑。

  他每天備受煎熬,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當再次在螢幕上看到她拍了那則自閉兒童的公益廣告,他便再也無法克制想見她的欲望。

  他甚至暗自竊喜,偷偷想著她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不然怎麼會接一個不賺錢的廣告,還是和自閉兒童有關的。

  可惜,他忘記了這女人有多可恨,又有多虛偽。

  見一次,痛一次,更恨一次。

  尤其是親耳聽到她承認她從來沒想過要自己,甚至和石銳凱那樣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玩曖昧,他到底哪裡不能讓她滿意?

  夏眠,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一起生活了六年他依舊無法走進她心裡去。

  「捨得放開我了嗎?」夏眠微笑著看他,聲音低低軟軟的問道。

  薄槿晏一直盯著那雙澄淨的眸子試圖看出點什麼,卻發現還是辦不到,夏眠隱藏的太深,即使這麼多年了,他依舊無從知道她藏在外表下的真實內心。

  她說過的話有幾句真,做過的事又有幾件是不帶目的性的?

  就連當初和自己……

  薄槿晏想到這眸色漸冷,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她漂亮的鎖骨,低頭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下:「既然妳這麼說,那麼——」

  他嘴角挑起一抹痞笑,和他以往清冷雋秀的氣息截然相反,帶著邪惡的力道雙手用力撕開了她的上衣:「我現在,就想上妳。」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會寫他們之前的事,大家的所有迷惑都會解開,對了,楠竹在女主面前其實沒有那麼冷,你們看完回憶就知道了。看到大家說看不明白,是說綁架這個?其實綁架女主的一直就是楠竹啊,1vs1,我之前那句話好像誤導大家,我的意思是,楠竹不是大家以為的「那種」變態,綁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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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19 AM

☆、第七章

  夏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那時候的孤兒院其實並不好,設施也不夠完善,夏眠五歲以前的生活幾乎是錦衣玉食一般,來到這裡她第一次經歷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所有事情都是和很多孩子一起,老師們沒有多餘的焦點駐足在妳身上,說白了,很多事情要自力更生。

  老師只負責到了飯點給妳分發食物,到了學齡安排孩子上課學習,其他小事瑣事,老師們都無暇顧及。

  夏眠第一次嘗試和那麼多孩子睡在一起,晚上會有磨牙、說夢話,還有各種各樣難以忍受的聲音。

  五歲的小女孩,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瞪著屋頂,整晚整晚的醒著。偶爾睡著一次,卻又伴隨著噩夢一次次驚醒。

  偌大的屋子,黑黢黢的只能看到窗外模糊的月光。

  她下意識想喊「媽媽」,當那個詞語要脫口而出時,腦海中才記起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畫面。

  母親葉珣滿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那血液紅的好像番茄汁一樣,濃稠黏膩,越來越多的橫淌在地板上。

  夏眠咬著小嘴,眼淚撲簌著流了下來,幼童稚嫩的小手抓著被角緊緊的閉著眼,只能在心裡默默的一遍遍喊「媽媽」。

  五歲的孩子其實該是天真單純的,孤兒院裡孩子太多,老師們根本照顧不過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孩子們自己玩鬧打發時間。

  夏眠就常常坐在角落的小凳子,偶爾看著天空,偶爾戒備的看著周圍的人群。

  她太陰鬱了,連個朋友都沒有。

  認識漠北,是他主動靠近夏眠的。

  漠北是個好看又熱情的小男孩,他發現了夏眠不開心,便一次次鍥而不捨的主動和她說話。夏眠總是抿著唇不理他,看他的眼神警惕又尖銳。

  漠北當時7歲,很訝異她眼裡濃濃的敵意,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怎麼總是和刺蝟似的?

  夏眠這樣的性格在孤兒院自然會受到欺負,很多大點的孩子拉幫結夥,夏眠不愛說話便成了首要的欺負對象。

  被打只是小意思,衣服會被莫名其妙劃破,好幾次都被老師點名批評。偶爾還要幫著別的大孩子做值日做衛生,還會被搶走分發的食物,夜裡被饑餓鬧醒,夏眠只能強忍著。

  五歲的夏眠,第一件事便是學會了忍耐。

  漠北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偷偷給她分自己的食物,水果也留給她,還特別小大人的回答:「女孩子多吃水果皮膚好,我是男人,皮膚要那麼好做什麼?」

  夏眠看著漠北白淨的小臉愣了愣,最後難得的露出一點笑來。

  漠北是自母親意外喪生後,夏眠唯一的朋友。

  這份友情一直維持了下來,不管夏眠的性格多奇怪扭曲,漠北都能耐心包容。但是隨著夏眠一天天長大,她沉默內斂的個性卻絲毫沒有改變,漠北總覺得……靠的再近她依舊無法瞭解夏眠。

  直到某一次午飯,夏眠把那滿盤的番茄摔到地板上,甚至抓狂的把身邊孩子碗裡的番茄也掃翻在地。

  老師當場就發火了,這個自閉陰沉的孩子本來也不招她們喜歡,馬上就冷著臉罰夏眠站在教室外面反省,不許吃飯。

  寒冬的天,夏眠站在走廊被風吹得頭髮都亂了,身上單薄的衣服讓她一直瑟瑟發著抖,上下牙不住打顫。

  沒有人問她為什麼,也沒有人關心她餓不餓。

  直到大家都午睡了,漠北悄悄拿了一小塊蛋糕跑到她面前,黝黑的眼直直盯著她:「餓了吧?」

  夏眠看著那塊誘人的蛋糕,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那時候她才六歲吧?也不是很堅強的孩子,面對陌生人的關心終於軟弱了一回。

  她曲腿坐在窗沿下,小口小口的吞咽,就像一隻可憐的小松鼠。

  漠北沉默很久,小聲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妳不是挑食的孩子。」

  夏眠第一次有了想要傾訴的欲望,她小小的身體已經被那個巨大的秘密壓抑得太久了,身體裡脹得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一樣。

  「像……媽媽的血。」夏眠垂著頭,睫毛黑密的擋住了眼底的淚光,「我親眼看著媽媽倒在面前,是被爸爸……推下樓的。」

  漠北震驚的看著夏眠,瘦小的小女孩晶瑩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流了好多血,好多……爸爸就一直看著,沒有叫救護車。」

  「那妳、妳爸爸呢?不要妳了?」漠北也只是小孩子,但依舊覺得觸目驚心。他的父母都是車禍去世的,臨死還把他緊緊護在身子下面。

  怎麼會有父母不愛孩子的?

  又怎麼會有父親,狠到當著女兒的面殺死妻子呢?

  誰知道夏眠接下來才讓漠北完全呆怔住,夏眠澄淨的眼裡帶著悽惶和茫然,還有疼痛和掙扎,她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他說送我去國外念書,其實……是想殺死我。」

  漠北驚愕的已經說不出話,夏眠垂著頭聲音越來越小,疼痛拉扯著她全身的神經:「程媽說,她聽到爸爸安排了車禍,他根本就不想要我。」

  夏眠依舊記得自己在車禍現場,那渾身的血跡模糊了視野,天空都變成了赤紅。那一刻只有五歲的她,流著淚虛弱的小聲呢喃:「爸爸,救救我。」

  終於有人救她了,可是不是她唯一的親人。

  夏眠看著滿天滿地的紅,心裡某塊地方漸漸荒蕪涼卻了。

  夏眠還告訴漠北,自己最後被一個叔叔救了,醒來之後就送到了孤兒院,那個叔叔偶爾會給她寄禮物,但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天漠北才算走進了夏眠的世界,雖然只是細微的一小步。

  捫心自問,如果換做是他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大概性格也會變得奇怪扭曲吧?

  漠北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很心疼夏眠,於是在接下來的時光裡他對夏眠很好,非常非常好。

  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夏眠偽裝的那層堅強外衣下,何等脆弱的內心。

  ***

  夏眠一直以為神秘人叔叔不會再出現了,她在孤兒院過著封閉蕭索的日子,直到十歲的時候,收到了叔叔的來信。

  她顫抖著手撕開那個大號信封,裡面嘩啦掉下一遝厚重的照片,色彩單一的照片散了一地。夏眠蹲下依舊瘦小的身軀,垂眸看著腳邊照片。

  那是個側臉好看,安靜沉斂的男孩子。

  夏眠拿著照片,一張張翻看,她不知道叔叔給她寄這些照片是什麼意思,可是男孩兒的世界乾淨簡單,每天除了上課之外,都沒有多餘的朋友。

  和她,好像。

  夏眠捏著照片一角,翻到背面,上面整整齊齊寫著三個字——薄槿晏。

  那時候正是秋天,孤兒院院子裡的落葉都枯黃,落在地上厚厚一層。夏眠常常被分去清掃落葉,也經常在那樣孤單的清晨收到叔叔寄來的照片。

  照片背面會寫著男孩子的一些事,好像日記一樣。

  夏眠晚上就會借著燈光一點點翻看,男孩每天做的事情,夏眠也彷彿跟隨他的步伐經歷了一遍。

  她枯燥乏味的孤兒院生活,因為男孩的照片而變得鮮活肆意起來。

  最後那些照片集了厚厚一本。夏眠開始瞭解了薄槿晏的世界,腦子裡不期然的幻想起那個自己久違的陌生的世界,而且這些照片,似乎成了她與外界的唯一聯繫,成了她無望生活的唯一曙光。

  夏眠長大的同時,照片裡的男孩也在一天天長大。

  每個時期的薄槿晏對夏眠而言都不是陌生的,男孩青澀的容顏慢慢變得深邃立體起來,沉默的氣質卻完全沒有改變。

  夏眠對他的熟稔,恍惚間都快超過自己了。

  她會敏銳的從照片裡發現,男孩兒又長高了,比上次寄來的照片高了不少……或許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

  夏眠知道薄槿晏的事越來越多,他比自己大兩歲,學習很棒,有輕度自閉,不愛說話。後來還知道了,他和一個叫做「壹壹」的小女孩的故事。

  真的,好像童話。

  夏眠不知道神秘人叔叔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但是他告訴夏眠,要把這些東西全都記住。

  夏眠對他言聽計從,真的用心記住了這些東西,其實她即便不刻意去背誦,好像也能銘心刻骨的記在腦子裡。

  很奇怪,好像那一切都能牽扯著她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一樣。

  十四歲的時候,夏眠和往常一樣收到那些照片,這次照片裡有一張很清晰的女孩的照片,她的手腕內側,有一個被水燙傷的疤痕。

  叔叔問夏眠:「想復仇嗎?想的話,就試著去做『壹壹』。」

  夏眠沒有一刻不想報仇,母親的慘狀在她腦海中盤旋了九年,從她車禍後活下來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就註定了。

  她做不了公主了,她已經不是五歲時的夏眠,她只能做隻內心骯髒的黑天鵝。對了,五歲前的夏眠還有個天真浪漫的名字,隨母姓,叫做葉子。

  可惜自從她偷偷活下來,她只能以「夏眠」的身份示人。

  她還是常常看到她的父親。

  每天在新聞裡他都是光鮮體面,偶爾還會露出沉痛心情在公眾面前緬懷自己逝去的妻子和女兒……

  可是不久之後他就再婚了,和他的初戀情人。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父親。

  夏眠在廚房看著那壺開水一點點滾了,熱氣騰騰的冒著氤氳蒸汽,她沒有一刻猶豫,十四歲的少年,拎起水壺就把滾燙的熱水澆到了自己手腕內側。

  那一刻,全世界好像都靜止了。

  夏眠天真的以為,內心已經那麼痛那麼麻木,手怎麼還會疼呢?可事實是,她疼了好幾個月,手都幾乎不能再動,那一片最嫩的皮膚險些都腐爛了。

  那段日子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快點離開這禁錮她的地方。她已經被身體裡蓄積的憤怒和恨意,快要燃燒著了。

  十五歲的時候,夏眠終於等到了薄家的人……

  即使到了此刻她依舊不懂神秘人為什麼要幫她,而且他為什麼知道那麼多有關薄家的事情?還有自己與父親的糾葛,他也了若指掌。

  其實她已經十五歲,非常清楚人都是自私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在利用她。但是無所謂,什麼都阻止不了她復仇的決心。

  薄家人是來接一個叫做「壹壹」的小女孩的,夏眠知道那個壹壹曾經在這個孤兒院待過,沒多久就被她的母親接走了。

  夏眠便坦然的站了出去,她已經熟知薄槿晏和「壹壹」的童話故事,她要從這裡走出去。借助薄家的力量,她可以更好的強大起來,她終於可以……靠近她那個無情的父親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嗯……看到文下有妹紙擔心這文暗黑什麼的,好吧,我真的不是劇情流的,和《暖色》一樣,復仇只是個輔線,主要還是言情,講兩人的愛情現在才兩萬字但是好像大家都蠻心急的,下章開始就正式進入言情向了,我寫不來勾心鬥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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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0 AM

☆、第八章

  在其他人的側目和豔羨中,夏眠跟著薄家的管家一起上了那輛黑色賓士。車子緩緩駛出孤兒院,帶起滿地塵埃。

  夏眠看著路邊既熟悉又恍惚的街景,心情沒有絲毫起伏。

  她十五歲了,卻從來沒有一天知道快樂是什麼,即使此刻可以離開那些欺負了她十年的孩子們,離開這個破舊且不正規的孤兒院,她依舊無法欣喜。

  前面會有什麼在等待,她無從知曉。

  十五歲的少女,孑然一身,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去哪或者住在哪裡,都沒有人在意,連她自己都不在意。

  所有認知都被復仇佔據,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讓父親為母親的死付出代價,疼痛、饑餓、悲傷這一切都無法左右她。所以此刻的夏眠,沒有激動沒有緊張,目光平淡冷漠的看著熟悉的世界消失。

  「小姐,後面的是妳朋友嗎?」司機忽然從後視鏡嚴肅的看著她。

  夏眠回頭看去,淚腺並不發達的她眼眶卻瞬間濕潤了。漠北高大清瘦的身影一路隨著車子奔跑,乾淨清秀的臉上揮灑著焦急的汗水,步子卻沒有絲毫紊亂。

  夏眠走的時候他被院長帶出去辦事,一回來就聽說夏眠被接走了。

  「停車。」

  夏眠跑出去,跑了很遠一段路,漠北氣喘吁吁的站在她面前,他張了張嘴,英俊的臉上忽然綻放出溫暖的笑容。

  他伸手揉了揉夏眠的髮頂,輕聲說:「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不管妳在想什麼,要記得還有我這個朋友。我隨時都在。」

  夏眠含著眼淚點頭。

  她不會忘的,她其實也不是孤身一人,至少她還有漠北啊。

  「……不管妳是不是壹壹,我都很高興妳可以被這樣一家人收養。」

  漠北沉靜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專注認真的說:「妳太缺愛了,這樣會很孤單、很痛苦。希望妳在薄家,能有快樂的經歷,我希望妳能好起來。夏眠,祝妳好運。」

  夏眠坐在車裡,看著漠北的身影越來越遙遠。老舊的城牆上蜿蜒著大片的爬山虎,穿白襯衫的男孩站在那翠綠的陰影裡,一直目送她離開。


  這是她長到十五歲,唯一一個似是親人又似朋友的存在,夏眠微微垂下頭,久違的淚水撲簌著落在了裙角。

  ***

  夏眠到薄家的時候還是生出了小小的緊張,薄家的別墅比她小時候住的還要大一些,她身上只穿著孤兒院發下來的棉布白裙,洗的有些發黃了。腳上就一雙純白的布鞋,略顯拘謹的站在客廳中央。

  這時候樓上下來一個妝容華貴的女人,一身黑色旗袍看起來高貴冷豔。

  她仔細的看著夏眠,好像在審視她身上是否帶著侵略氣息一般,將她從頭至腳打量一遍,最後緩緩開口:「我是槿晏的母親,妳可以喊我衛姨,以後妳就陪著槿晏一起上學玩耍,他要妳做什麼,妳就做什麼。」

  夏眠對她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沒有絲毫反應,乖巧的點頭:「好。」

  衛芹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小姑娘長得乾淨乖巧,水汪汪的眼睛無辜而且單純,裡面純淨得好像澄澈的泉水,不含任何雜質。

  「槿晏這幾年一直要找妳,說當初答應過要把妳接走。」衛芹坐在沙發上,輕輕轉動指間的翡翠戒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夏眠的反應,「妳還記得嗎?」

  夏眠微微抬眼,平靜道:「和槿晏哥哥小時候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我因為貪玩偷偷從孤兒院後門的欄杆中間擠出去,那時候槿晏哥哥就住在孤兒院隔壁的樓房,我好奇鑽進去看,就注意到他每天一個人的待在家裡。沒有人陪,也沒有小夥伴,很孤單。」

  夏眠說到這注意到衛芹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很快就聰明的轉移話題:「他不喜歡和人說話,開始也不願意理我,後來我去的次數多了,他或許被我煩怕了,竟然也願意理我了。雖然依舊不愛說話,可是對我很好。」

  夏眠若有似無的露出腕間的疤痕,足以讓衛芹看到:「這是那次因為救槿晏哥哥燙傷的,他之後內疚了好久。」

  衛芹看著她手腕內側的燙傷,這才總算放下心來,孤兒院那樣的地方,難保不會遇上一兩個居心叵測的,她必須保證兒子的萬無一失。

  衛芹對一旁的女管家揮了揮手:「帶小姐去換洗衣服,槿晏快回來了。」

  夏眠便被管家帶著去洗澡換衣服,泡在浴缸裡的時候她還在想著神秘人叔叔寫給她的信:「這個男孩兒會是妳復仇的關鍵。」

  到底是什麼關鍵?

  夏眠知道薄家和父親沒有任何關係,薄嗣承幾年前被調去了別的地方任職,全家都離開了N市,這也是為什麼薄家到現在才有人去孤兒院接壹壹的原因。

  那麼薄嗣承就不可能認識父親——

  而且叔叔他怎麼會對壹壹和薄槿晏的故事這麼瞭解呢?

  夏眠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想下去,她對叔叔很信賴,不管他說什麼她照做就好。她現在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羽翼未滿,她只能等自己足夠強大起來,這之前她沒辦法忤逆任何人。

  夏眠換好下人為她準備的裙子,白色娃娃裙,後腰的地方還有很大的蝴蝶結。

  這麼甜美的裙子,夏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呆怔良久,裡邊那個清爽乖巧的女孩子,是她嗎?

  五歲前她有很多類似的蓬蓬裙,蕾絲邊上面還鑲嵌著亮閃閃的水鑽,更有好多漂亮的頭飾,媽媽總說她是父母掌心裡的小公主……

  夏眠嘆了口氣,心想或許壹壹就是薄槿晏心目中的公主吧,所以才會將她打扮成這副樣子。

  ***

  夏眠拿著乾毛巾邊擦頭髮邊往外走,到了臥室卻被嚇了一跳。

  安靜坐在床上的男孩專注的看著她,清俊白皙的臉上雖然沒有過多表情,可是夏眠發現他眼睛裡有閃閃發亮的情緒。

  夏眠心臟陡然亂了好幾拍,攥著毛巾的手指緊了緊,雖然在照片上看到過他無數次,可是這麼親眼看到,她還是產生了細微的慌亂。

  其實這一刻的感受很奇妙,夏眠恍惚間覺得好像是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熟人,他英挺的五官都是那麼熟悉,他在靜止的畫面中陪她度過了五年……

  他比照片中還要好看,眉眼間雖然依舊是沉默如水的冷漠,但整個人似乎又被賦予了不一樣的鮮活色澤。

  他真實的坐在那裡,身姿筆挺的注視著她。

  夏眠艱難的抬腳走過去,對著他彎起唇角,聲音軟的不可思議:「槿晏哥哥。」

  薄槿晏依舊靜靜端詳著她,夏眠不知道他會不會察覺自己是冒牌貨,自己刻意偽裝出來的聲線聽得她都直泛噁心。

  薄槿晏忽然伸出手,骨節頎長的手指冰涼的握住她的,然後慢慢從她手中抽出了那條乾毛巾。

  他握住夏眠單薄的肩膀讓她坐在床凳上,然後溫柔的幫她擦頭髮。烏黑的髮絲一縷縷纏繞在純白的毛巾裡,對比鮮明的顏色,少年輕盈憐愛的力道。

  夏眠沒有被男孩這麼親近過,僵在那裡低頭看自己微微蜷縮的手指。薄槿晏雖然不善說話,可是夏眠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壹壹」的喜歡,對「壹壹」的珍視。

  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著,卻清清楚楚知道這份溫柔不屬於自己,夏眠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

  薄槿晏幫她擦乾頭髮,忽然伸出手指一縷縷絞弄她的髮尾,然後蹲在她面前伸手掐了掐她略帶嬰兒肥的臉頰。

  夏眠的身體更僵硬了,瞪著眼茫然的看著他。

  薄槿晏和她四目交接,竟然笑了,好像逗弄玩具似的又戳了戳她肉肉的臉頰:「長大了。」

  他聲音低沉,好像悠揚的琴聲緩緩落進了她耳中,目光深邃沉斂的看進她眼底。

  夏眠這麼多年很少笑,尤其在一個陌生男孩這麼近距離的凝視下,面部肌肉有些緊繃,她扯了扯唇角,生硬的擠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來:「我……馬上十六歲了。」壹壹比她大一歲,她隨時都記住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綻。

  「嗯。」薄槿晏眼底有笑意,乾燥的手心撥了撥她的長髮,「以後,和我一起。」

  夏眠保持著微笑的姿態,忽略自己心中產生的異樣,一遍遍提醒自己都是假的。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壹壹」,而不是自己。

  她畢竟第一次做這種心虛的事情,很久才心緒冷靜下來:「好。」

  薄槿晏就起身坐在她身旁,一直無聲的看著她。他的存在感太強,目光好像兩道帶了熱度的火苗,夏眠的臉頰都燒了起來。

  她尷尬的看著他:「你、你不忙?」

  薄槿晏微微挑起眉,不解的樣子。

  夏眠和他相處還是不自在,習慣了照片上靜止的少年,忽然他就變成了真實存在而且存在感這麼強……夏眠覺得自己的心跳就沒正常過。

  「你沒有作業要做嗎?」夏眠隱晦的下了逐客令。

  薄槿晏又安靜的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把她帶了起來。

  夏眠站在他身邊才發現自己比他矮了好多,原來之前她的目測失誤了,男孩兒長得比她想像的要快很多。

  薄槿晏黝黑的眼沉沉盯著她,聲線沉緩的說:「陪我。」

  他說著就執拗的抓著夏眠的手往外走,不容置喙的態度顯示了這個陰鬱自閉的男孩兒有多霸道。

  夏眠走了好幾步才回神,她都忘了面前的男孩不是一般的同齡人,沒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和他溝通。

  夏眠猛然瞪大眼,薄槿晏佔有欲這麼強,思維又和其他正常孩子不一樣。再加上她之前看到過叔叔的信,薄槿晏很小就常常把壹壹抱在懷裡彷若逗弄寵物一樣,這麼扭曲的情感,他不會……

  她急忙拉住薄槿晏的手,回頭驚慌的掃視整個房間:「這這這不會是你的房間,晚上我我我不會是和你一起睡吧?」

========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寫到被薄家收養了,忽然發現這又素一個童養媳的故事啊……我我我已經沒救了   T T為了區分「一一」和破折號,方便大家閱讀,我把「一一」改成了「壹壹」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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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1 AM

☆、第九章

  即使時隔多年,夏眠依舊記得薄槿晏當時的表情,清俊白淨的臉上有不自然的紅暈,十七歲的少年黝黑的眼沉沉看著她。

  他不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了隔壁房間,那是一個和自己的房間擺設幾乎一模一樣的屋子,只是窗簾比她的要厚重許多,床上的被褥是簡練的灰色,而她的是小女孩的淺粉,還帶著甜美的蕾絲花邊。

  夏眠被他按在書桌旁的扶椅裡,他自己就坐在一旁打開作業寫了起來。

  夏眠就這麼呆愕的坐在那裡,一直一直看著他的側臉,她只要微微動作一下,薄槿晏就會迷惑的轉過頭盯著她看。

  夏眠便被他那漆黑的瞳仁盯得心跳都不自然了。

  她只要轉過頭不再看他,薄槿晏就會伸手把她的臉扭轉過來對上自己,好看的唇形輕聲叮囑她:「看著我。」

  夏眠終於意識到,這個沉默的少年有異乎常人的偏執,而這份偏執是對那個名叫「壹壹」的女孩兒。

  她知道像薄槿晏這種自閉的孩子一般都有不美好的童年陰影,一旦遇上能讓自己產生特殊感情的人,便會念念不忘。

  那份偏執不僅讓帶著謊言進入薄家的夏眠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更讓她本就痛苦的回憶多了許多的不堪回首。

  ……

  夏眠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所以許多不開心的回憶她很少一遍遍鞭撻自己的神經。所以她總是不去回想和薄槿晏的種種。若不是再遇見他——

  回憶戛然而止,夏眠心口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抽痛。

  身上的男人已經粗暴的解開了她的內衣暗扣,黑色的蕾絲胸衣虛掛在胸前,夏眠被他攥住的纖細手腕因為掙扎都泛著一圈暗紅。

  薄槿晏看出她在走神,清俊冷冽的臉上浮起傲慢的冷笑:「想什麼?想妳當初是怎麼玩弄我的?」

  「玩弄?」夏眠不屑的嗤他,「到底是誰玩弄誰你很清楚不是嗎?薄槿晏,你現在的行為讓我很費解,已經找回了你的壹壹,你還纏著我做什麼?」

  薄槿晏似乎被她激怒了,眼裡蟄伏著隨時都要衝破牢籠的野獸,他狠狠睨著她,眼底捲起森然的寒意。

  他什麼都不說,用力將夏眠翻了個身。

  夏眠被他死死按進了沙發裡,身體凹陷下去,細白的臉頰摩擦在抱枕粗糙的民族花紋上,火辣辣的疼。一頭黑髮更是散了一大片,將她一張小臉擋得只剩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她身上穿的裙子,方便他把手直接伸了進去,沒兩下就被他扯了底褲推至膝彎處,鬆鬆垮垮的掛著。

  「薄槿晏,你個變態!」

  夏眠反手想去攻擊他,卻被他抓住手腕順勢箍住了腰肢。

  他結實的手臂輕易將她提了起來,夏眠被他擺置成了跪趴的姿勢。

  他火熱的掌心按著她的光裸的脊背,夏眠感覺到他在解皮帶,嘴裡不服輸的罵道:「你要強姦我嗎?不怕我告訴石唯一!」

  薄槿晏還是不說話,沉默的壓上她瘦削的脊背,火熱的硬物直接頂了進去。

  夏眠痛得臉都白了,咬住下唇一陣陣發抖。

  「以前是妳主動勾引我的。」薄槿晏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勒住她腰腹的手不斷收緊,讓夏眠退無可退。

  「現在又作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因為找了下家?」薄槿晏含著她的耳垂舔了舔,唇瓣落在她纖長的脖頸間。

  他其實也不好受,夏眠太乾澀,弄得他都疼了。這個女人以前乖順溫柔的模樣在他腦海中盤旋,那天她對著石銳凱也是那副久違的恬靜模樣,聽話又順從。

  她反差越大,薄槿晏那股被欺騙的怒氣就越盛,好像馬上就要難以壓抑的傾巢而出將理智吞噬掉。

  ***

  夏眠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悶在沙發靠墊裡不住喘息,繼續承受他欺進。他不斷的挺進,那灼痛的火辣感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薄槿晏的吻一路落在她的脊背上,她身上沒有太多肉,瘦的讓人心疼。這麼被自己折起壓在身下,好像隨時都會斷裂一樣。

  他情不自禁的放輕了力道,握著她的腰線慢慢抽出些許,低頭看著她不斷瑟縮的粉嫩幽徑,再用力插進最深處。

  只有這麼將她擁在懷裡的時候他才覺得胸口沒那麼空了,好像缺了那一塊就是和她有關。

  他按趴著她的脊背抽送片刻,漸漸聽到了水漬潤滑的聲響,這才俯身環住她的肩膀,另一隻寬厚的手掌握住她飽滿的兩方白嫩揉捏起來。

  夏眠抖得更加厲害。

  薄槿晏感覺到自己被她吸得越來越緊,呼吸粗重的覆在她耳邊輕輕啃咬她耳後細膩的肌理:「想要了?」

  夏眠咬著牙不吭聲,他便用修長的指節挾住她粉紅的頂端慢慢拉扯撥弄,身下深深淺淺的撞得毫無規則,弄得夏眠好幾次丟臉的叫出聲。

  夏眠手指扣著沙發的邊緣,全身軟的提不起一點力氣,身後的男人只是沉默的攻陷著她最細膩的部位,脹滿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隱隱滲出細微的電流傳遍四肢百骸。

  他把她的腰掐得死緊,她甚至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就和以前無數次的交歡一樣,他迷戀的喊她「壹壹」,溫柔的吻她,對她極盡纏綿,最後激烈的發洩在她身體裡。

  他壓著她汗涔涔的身體不斷親吻,撫摸著她還在腫痛的私密部位,手指一根根擠進去挖弄,在她高潮褪去的時候再次把她按壓得顫慄不止。

  夏眠腿根都是濕濘的液體,他卻還不放過她,夏眠難受得哭出聲,眼淚一滴滴掉在抱枕上暈染出一大片痕跡:「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眠閉著眼不願意看他,如果說當初她騙他讓他這麼厭惡,那麼她已經聽話的滾了,現在他偏偏又要把她捉回來,用這種一邊溫柔一邊強悍的方式折磨她。

  她就這麼讓他恨嗎?

  ***

  薄槿晏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他沉默的把她抱在懷裡,將她滿是淚痕的臉按在胸前。夏眠張嘴就朝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鬆開時還有細細小小的一圈牙印。

  薄槿晏低頭看著她,竟然露出愉悅的笑意:「你在向唯一宣戰?」

  夏眠聽他這話忽然又生出一股恨意,對啊,他身邊還有個石唯一呢,他剛才對她做的一切也同樣會對石唯一做。

  而且……一定不會這麼粗暴。

  夏眠想到這,窩在他胸口的手指一根根攥了起來,最後用力往他身上砸了好幾拳。

  薄槿晏驚訝的看著她。

  「睡過了,你滿意了?」夏眠抓起自己被他堆在地上的一地衣物,發現上衣已經沒法穿了,順勢撈起他的針織衫套在身上。

  薄槿晏撐著腦袋,無聲的看她一舉一動。

  她像貓一樣趴在地毯上找內衣褲,修長的兩條腿,腿根有刺目的淤青。薄槿晏看著目光不由又變得混沌幽深起來,夏眠回頭就看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看,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她急忙抓著找到的內衣站起身。

  她回頭兇狠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他全身未著寸縷,那草叢間的巨獸似乎還有漸漸抬頭的趨勢。

  夏眠果斷選擇遠離危險之地,她把自己的黑色文胸往男人身上一甩,臉上毫不遮掩的嘲弄:「你不是喜歡?送你了!」

  薄槿晏伸手接住,皺眉看了一眼,竟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聲,又緩緩從身後拿出她的黑色底褲:「一併送我。」

  夏眠臉上還染著剛剛未褪去的紅暈,見他這副玩味的姿態頓時大腦充血的一步跨過去:「薄槿晏,你他媽整個一變態色情狂!」

  ***

  夏眠最後穿著他的西服外套憤怒的跑了,薄槿晏枕著胳膊看屋頂,慢慢閉上眼。

  他記得夏眠在薄家的每一種樣子,都和現在的夏眠不一樣。

  過去的夏眠很乖巧,活潑可愛,她會對自己笑,會對自己撒嬌,那一雙如水的大眼睛裡乾淨透明,他一直當她是隻小兔子。

  卻從來不知道,這其實是隻精心偽裝的黑天鵝……

  其實仔細想來,他對記憶裡壹壹的樣子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那是粉粉嫩嫩的一個奶娃娃,五歲的小東西,長相很可愛。

  當時薄槿晏也只有七歲,每天待在空蕩蕩的樓房裡畫畫,他的世界很孤單,他也不喜歡和人說話。直到那團小東西闖進了他的世界,她是從院子的鐵門欄杆中間鑽進來的。

  薄槿晏盯著她看了幾秒,最後專注的做自己的事。反正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她在不在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後來那小東西就每天都來,會坐在他旁邊一直盯著他的畫看,還會悄悄的偷拿保姆給他準備的點心吃。

  或許就是這些精緻的糕點吸引了那小東西,可是薄槿晏後來慢慢發現,自己的旁邊有呼吸,有動靜,這是件美好且溫暖的事情。

  於是,他漸漸很享受這種感覺。

  其實他對壹壹,一直都只是一種很單純的喜歡,就像對待一件玩具,或者是一件賴以習慣的東西?

  尤其是在壹壹為了救他而被燙傷之後,小傢伙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卻固執的傻笑。

  那時候薄槿晏覺得,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關心他。

  所以他一直期待和壹壹的重逢,直到十七歲那年,管家將「壹壹」帶了回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嗯,既然大家不喜歡回憶,我就穿插寫吧,會混亂嗎?有些東西必須寫啊,因為這文後面會有神展開…… 各種狗血各種神展神馬的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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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2 AM

☆、第十章

  夏眠從薄槿晏那回來就一整晚都在做夢,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和他的過往,甜蜜或是不堪,每一件都清晰的迴盪在冗長的夢境裡。

  驚醒之後,她便睜著濕漉漉的雙眼盯著屋頂發呆。原來有些東西被壓抑久了,一旦爆發出來才最可怕。

  躺在床上再也無法入睡,失眠的滋味她已經不陌生,這幾年睡眠狀況更是糟糕得幾乎要靠藥物才能入睡。

  可是今晚,似乎尤其難熬。

  忽然就記起在薄家的第一晚,那晚,她也失眠了……

  她那時是被噩夢驚醒的,還是糾纏多年的噩夢,母親的身體浸泡在那片鮮紅裡,讓她疼的在夢裡就哭出聲來。

  那感覺實在太真實,冰涼的液體浸濕了鬢髮,疼痛傳遍了四肢百骸。她想掙扎著從那循環往復的夢境中抽身,卻怎樣都睜不開眼。

  「壹壹?」有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還有溫柔的暖意撥著面盤。

  夏眠倏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細長卻漂亮的眼睛。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薄槿晏穿著灰色的棉質睡衣,清秀的臉盤在暖黃色的檯燈光暈裡彷彿發著光。

  他撐著雙臂低頭看她,墨色的濃眉深深蹙起:「做噩夢了?」

  夏眠不知道是不是噩夢,這是真實存在的記憶啊。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從訴說,深夜的寂寞和失落感讓她意志有了瞬間的薄弱,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

  最後卻是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她不能告訴薄槿晏,壹壹沒有這麼悲慘的童年。

  「想孤兒院的朋友了……」夏眠只能撒謊,繼續說著壹壹會說的話,作出壹壹會做的無辜表情。

  薄槿晏盯著她看了一會,夏眠忽然覺得他那瞬的目光很陌生,她都疑心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暴露了。

  可是下一秒,薄槿晏忽然就沉默的掀開被角直接躺了上來。

  夏眠驚得全身僵硬,甚至忘了往旁邊彈開。

  「陪妳。」他側躺著,黝黑的眼安靜的睨著她,他沒有靠的很近,可是乾淨的氣息若有似無的縈繞在她鼻端。

  薄槿晏沉靜的看著她,聲音在靜謐的夜裡尤為動聽:「別怕,我會守著妳。」

  別怕,我會守著妳——

  少年一句算不上承諾的話,夏眠卻怔了很久,在那一刻她承認她是溫暖的,閉著眼感受著他好聞的氣味,慢慢沉入黑甜的夢鄉。

  那晚他們奇怪的同床共眠了,醒來時她睜眼就看到他密實的睫毛微微垂著,英俊的臉上有淺淺的睡痕。

  他的胳膊逞防禦姿態,強悍霸道的摟在她腰腹間。

  從那之後,薄槿晏對她的親密舉動就無形間多了起來。

  他的那些小動作只是一種表示親暱的方式,沒有太多猥瑣的意味,於是夏眠一直忍受著,後來慢慢竟然也成了一種習慣。

  兩人一起看電視,看到無聊他會忽然倒下去枕著她的雙腿,胳膊環住她的腰閉上眼假寐。

  遇到他失眠,或者自己失眠,他就會抱著枕頭來她的房間,直接和她並排躺在一起。

  也許因為他的情況特殊,夏眠潛意識裡總將他當做一個十七歲內心卻乾淨透明的孩子。對於兩人之間這種越來越曖昧,越來越危險的相處模式渾然未覺。

  夏眠在他面前要偽裝出與自己截然相反的個性,時間久了,她都有些分不清那是不是幼時的自己——那個被父親親手扼殺了的葉子。

  總之面對薄槿晏,她越來越輕鬆,這更讓她長久以來因為仇恨而壓抑晦澀的心情寧靜下來。

  她一直沒有深究過自己對薄槿晏是什麼樣的感情。從在孤兒院收到他的照片開始,他便已經成了她生活中特殊的一部分。

  後來薄嗣承的秘書給她辦了入學手續,夏眠和薄槿晏在一個學校。她終於走上了一個正常女孩的軌跡,每天和薄槿晏一起上下學,暫時的……把真實的夏眠擱置在了腦後。

  即便她一次次警醒自己別太入戲,這一切都是屬於「壹壹」的,可是她還是天真的代入太深了。

  她甚至自以為是的想,薄槿晏也許有一天是可以愛上她的。

  可是她忘記了,她在薄槿晏的面前永遠是「壹壹」的模樣,真實的「夏眠」從來沒在薄槿晏的面前出現過。

  那麼,他怎麼可能愛上她呢?

  夏眠想薄槿晏恨自己是對的,那幾年的時光他真的也曾對她極盡寵溺,後來更是幾乎要給她整個世界的寵愛。

  任誰將真心掏出來,最後被揉碎了,恐怕都不只是他那般憤怒和猙獰吧?

  ***

  夏眠嘆了口氣,自從和薄槿晏重逢之後,愈發容易記起過去的事了。

  她從床上起身,厚重的窗簾外隱約有了這個城市固有的喧囂,她穿著長至腳面的絲質睡裙走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泳兒,可是想了想上午好像沒有工作。

  等看到門外的人時她微微有些驚訝,那一大一小瞪著黑黝黝的眼一起看著她,似乎很不滿她臉上出現的表情。

  夏眠不自覺笑出聲,俯身把背著書包的小傢伙抱了起來。

  幼童臉上露出天真的笑意,伸出肉呼呼的胳膊回抱住她。夏眠朝他白淨的臉上親了一口才說:「寶貝要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亦楠彎著眼眸看門口的男人:「爸爸說要給妳一個驚喜。」

  夏眠抿著笑,偏頭看一旁高大的男人,深邃的眉眼英氣逼人,額頭上沾染了淺淺的汗意,顯然是被小傢伙折騰了一路,這時候微蹙著眉心表情不耐的盯著自己。

  夏眠對他揚了揚眉,揶揄道:「確實很驚喜,我到現在還覺得是做夢呢,寶貝快掐我一下。」

  亦楠撅著嘴搖頭,乖巧的把腦袋靠在她肩膀上:「亦楠不捨得。」

  夏眠抱著孩子瘦小的身體會心的笑起來,整晚的抑鬱都一掃而空。

  漠北抬手拍了下亦楠的小腦袋,說:「兒子去給爸爸倒杯水,爸爸背你一路渴死了。」

  亦楠就蹭著小身板從夏眠身上下來,熟稔的沖廚房跑了進去,嘴裡還不忘喊了一聲:「馬上就來。」

  夏眠看著孩子跑遠,這才側身往裡走,臉上是高深莫測的笑:「你不會真是帶亦楠來看我的吧?」

  她走了幾步才發現身後的男人沒有馬上回答,待她回頭看去才發現他臉色不好看,異常嚴肅的睨著自己。

  漠北往沙發上一坐,高大的身軀占了三人沙發一大半,他微微抬頭看著夏:「泳兒要不告訴我,妳準備什麼時候跟我說被綁架的事兒?」

  夏眠的心狠狠一沉,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掩飾性的喝了口水,然後才踟躕著小聲說:「其實……沒什麼,都過去了。」

  現在被拆穿了,薄槿晏應該沒那麼無聊繼續綁架她了吧?

  漠北一直看著她,英俊的臉上淨是擔憂之色,片刻後忽然毫無徵兆的開口:「是不是和他有關?」

  夏眠一愣,明白他口中的「他」正是指薄槿晏,下意識搖頭:「沒有,真的都過去了,你別擔心。」

  漠北看出她不願多說,這麼些年他早就已經學會察言觀色來分辨這個女人的內心了,於是解開西服的扣子,閒散的將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明智的轉移話題:「妳前天見石銳凱,情況怎麼樣?」

  夏眠的表情陡然就變得冷漠沒有溫度,嘴角隱隱帶著嘲弄:「一周之內可以搞定,不過要拿到想要的東西可能有點難,他沒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漠北十指交握,抵住下顎微微抬起下巴:「我這邊進展很順利,輝煌建築的資料我都準備好了,已經發妳郵箱了,總之妳小心一點。」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別太勉強。」

  夏眠點了點頭,兩人靜默半晌,夏眠還是沒能忍住問出口:「你怎麼會那麼清楚輝煌建築的事情,石銳凱就算和他們暗中來往也不會輕易落下把柄的。」

  漠北幽深的視線沉沉落在夏眠素淨的面盤上,忽然低笑出聲:「妳放心,這世界上誰都可能背叛妳,唯獨我不會。」

  夏眠被他那麼複雜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這時候亦楠小心翼翼的端著杯水走了出來,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著水杯,生怕灑出來。

  漠北嘴角一勾,連忙起身接了過來:「小祖宗,你不能少倒點嗎?要是燙著了回去程媽會掐死我的。」

  亦楠不太高興的靠在夏眠身上:「老爸好難伺候,喝了人家倒的水都不說謝謝。」

  夏眠挑起眉,玩味的看著被噎住的男人:「聽到沒,快點說謝謝。」

  漠北故作兇狠的瞪著亦楠:「臭小子,白疼你了,就知道幫著你媽欺負我!」

  夏眠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剛想再說點什麼門鈴又響了,她估摸著該是泳兒來了,於是準備起身去開門。

  亦楠卻自告奮勇的舉起小胳膊:「我去我去,我已經能搆到門鎖啦。」

  夏眠笑看著他,微笑頷首:「好啊,看看寶貝長高了沒有。」

  亦楠跑過去,踮著腳尖奮力的擰開門鎖,看到門外的人時好奇的仰著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叔叔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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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2 AM

☆、第十一章

  薄槿晏皺起眉頭,目光和門縫裡的小不點對峙幾秒,複又疑惑的看了眼一旁的門牌號,確定沒走錯之後面無表情的盯著亦楠,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夏眠。」

  亦楠一下子就對這個好看的叔叔印象不好了,說話沒有禮貌!

  他不情願的把門又拉開一點,小嘴撅得高高的:「進來吧。」

  薄槿晏卻沒有馬上動作,而是目光複雜的盯著他看。亦楠有點不高興了,覺得這個叔叔真是又奇怪又麻煩——開門給他還不進來!耍什麼酷?

  夏眠看亦楠一直站在門口沒反應,疑惑的起身走到他身後:「怎麼了?」

  看到門外的薄槿晏她臉色微變,握著亦楠肩膀的手不斷收緊,眼神戒備充滿敵意:「你來做什麼?」

  薄槿晏俊朗的五官卻陰氣沉沉的,他死死睨著亦楠,聲音都有點不對勁兒:「他是妳——」後面的兩個字他卻好似喉嚨被什麼堵住一般,艱澀的說不出口。

  看這孩子的年紀……他有點不敢再往下想。

  下一秒,一道醇厚的男聲就打破了他的假想。

  漠北走到夏眠和孩子身邊,眼底帶著幾分挑釁:「這是我兒子漠亦楠,薄先生好像很喜歡他。」

  薄槿晏聞言眉峰蹙得更深,眼裡的疑惑似乎並沒有因此消除,他緩緩抬頭看著漠北,眼神捉摸不定。

  夏眠不想和他糾纏不清,攬著亦楠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我們一會要出去,你要沒事的話——」

  夏眠的話沒說完薄槿晏就往前跨了一步,夏眠不自覺的往後,他嘴角浮起不易察覺的笑痕,徑直走了進去。

  夏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站在原地狠狠瞪著他,漠北拍了拍她的脊背,低聲道:「沒事,有我在。」

  夏眠對著他扯了扯唇角,她在擔心什麼漠北都清楚……

  面積不大的客廳瞬間變得有些擁擠,或許是薄槿晏的存在感太強,連平時活潑貪玩的孩子也安靜乖巧的坐在夏眠腿上,好奇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薄槿晏已經熟稔的在沙發上坐定,暗色西服顯得他越發的容顏清冷,他目光長久的落在夏眠和那孩子身上,偶爾緊鎖眉心。

  「不知道薄先生來有何貴幹?」漠北坐在他對面,始終沉著冷靜。

  薄槿晏只微微瞥了眼他搭在夏眠肩上的手,再看了眼一直垂眸不語的女人,語氣平靜:「給夏眠送東西。」

  夏眠無端的心臟狠狠一跳,頭皮發麻,果然薄槿晏接下來就用越發平靜的語氣道:「昨晚落在我那的內衣褲。」

  他說著還不懷好意的揚了揚手裡的袋子,目光在接收到夏眠兇狠的警告時滿是興味。

  夏眠只看清那袋子裡模糊的黑色,臉色瞬間沉得徹底。所以說薄槿晏確是變態無誤,哪有男人能這麼坦然的當著眾人說出這番話來?

  夏眠臉上火辣辣的。

  漠北卻絲毫沒有被激怒,說出的話更讓夏眠瞠目結舌:「薄先生還真是有空,這種顏色的夏眠有很多套,真是勞你費心送回來。」

  薄槿晏薄唇抿緊,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坐在那裡宛如一坐散發寒冰冷意的雕塑。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此時一直安靜的小傢伙忽然憂心忡忡的抬頭看著夏眠,眼裡有些傷感:「媽媽妳不要我和老爸了嗎?昨晚為什麼……會在陌生叔叔家裡睡。」

  夏眠臉上燒的更加厲害了,看著孩子眼裡毫不掩飾的憂傷,心疼的把他幼小的身子摟緊:「亦楠,我沒有——」

  她的話再次被打斷了,薄槿晏幾乎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驀地傳了過來:「他叫妳什麼?」

  他的音量足以顯示他的震驚和怒意。

  夏眠身體倏地繃緊,緩緩抬起眼,薄槿晏全身隱隱泛著寒意,眼底滿是難以置信,向來情緒不易起伏的男人此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冷靜自持。

  他慢慢看向她懷裡的抱著的孩子,似是不確定又似是在尋求慰藉:「他怎麼會,他是妳和……漠北的孩子?」

  夏眠靜了幾秒,沒有否認。

  薄槿晏搭在膝上的拳頭捏的經脈畢現,眼底慢慢滲出猩紅的狠意。夏眠都疑心他下一秒會衝上來將自己掐死,他雋秀的臉上竟然出現挫敗的神情?

  夏眠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所以才會將他的心有不甘看做了懊悔。

  當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所有人質疑,被羞辱,甚至一聲不吭的離開薄家,他也未曾露出過半分的心疼。

  夏眠想,她和薄槿晏,總是無法想到一起去。

  ***

  夏眠記得薄槿晏第一次見漠北,是她高二那年,也就是她進薄家的第二年,當時她十七歲。

  漠北和薄槿晏同齡,但是他顯然沒有薄槿晏那麼好命。

  在薄槿晏上大一的時候,他卻已經開始自力更生,跟著早期離開孤兒院的師兄們跑娛樂花邊新聞了。

  漠北很靈活,脾氣又夠隱忍,所以在娛記裡很混得開,沒多久就自學考了記者證。

  他拿著記者證向夏眠炫耀的時候,堅定的對她說:「我開始賺錢了,以後可以給妳買漂亮衣服,送妳喜歡的禮物。」

  其實有些東西從她進入薄家之後已經變得沒那麼遙不可及了,可是漠北這麼單純的話還是讓她很感動。

  她那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私人手機,偶爾會和漠北聯繫,還會在週末時約了見面小聚。

  這種朋友間的相處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落在薄槿晏眼裡,夏眠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觸了他的逆鱗。

  夏眠週末和漠北吃完飯回家,就在自己的臥室看到了坐在床凳上一言不發的薄槿晏。

  他向來陰沉慣了,夏眠也沒覺出哪裡有任何異樣。

  她徑直往床邊走,把手裡的布偶放在了床頭,那是一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小熊玩偶,夏眠自五歲以後……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小女孩的禮物。

  她小心翼翼的把玩偶放在那裡,還站在原地又端詳了幾秒,這才轉身問薄槿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薄槿晏沒有回答,只是看她的眼神與以往不太一樣。

  夏眠見他不答,也沒太往心裡去,他不說話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所以她轉身準備去洗手間,手腕卻被硬生生的攥住了。

  很疼。

  她驚愕的回頭,剛剛回過頭就被他扣住下顎,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他的唇就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夏眠已經徹底呆了,睜著眼看那無法對焦的黑沉的眸子。

  他吻得很生澀,只是把唇瓣覆在她的唇肉上輕輕吮吸、摩擦著。

  兩個人就這麼呆怔的彼此貼合著,夏眠能感覺到他沉重的身軀,滾燙的溫度,好聞且熟悉的氣味兒。

  她有點緊張,心跳的完全沒有節奏。

  身上的男孩兒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她張嘴想叫他起來,可是嘴唇才微微露出一條細縫,軟軟濕濕的東西就滑進了口腔裡。

  夏眠瞬間就僵硬得再也無法思考了。

  只能笨拙的感受著他在自己唇中來回撥弄自己的舌肉,舔舐、吸吮,能感覺到他清新的氣味,還能感覺到他食髓知味的不斷侵蝕。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腰,然後緩緩的移了上來,隔著她輕薄的衣物溫柔的握住了她青澀的蓓蕾。

  她這時候已經過了青春期,已經不會一觸碰就脹痛難受了,可是還是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好像……有細微的電流竄過了四肢百骸。

  夏眠想阻止他,可是完全沒有機會說話,他的舌頭太靈活,已經將她啃咬得嘴唇泛紅,舌尖微微發麻。

  等他鬆開她,夏眠大口喘息,都能感覺到自己唇角有絲絲濡濕的涼意,她滿臉羞紅的瞪著他,雖然之前兩人甚至都躺在一起睡過無數次了,可是這麼親暱的舉動——

  「壹壹。」薄槿晏低沉的喊她,俯身抵住她的額頭輕聲低喃,「讓我摸摸好嗎?」

  夏眠想說「不」的,可是薄槿晏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再次俯身含住她的唇瓣,雙手沿著她飽滿起伏的曲線撫摸下去。

  衣服早就凌亂發皺,他很輕易的從她捲起的襯衫下擺觸碰到了她絲滑細膩的肌理。

  好像綢緞一樣,滑滑的,摸起來很舒服。

  他用心的感受著她,將她的胸衣往上推起,夏眠一陣發抖,抬手攥住他的手臂,指甲都陷進他的肌肉裡。

  薄槿晏從她溫熱濡濕的口腔中退出來,眸色暗沉的俯視著她,聲音低啞蠱惑:「壹壹,我想看看它。」

  夏眠臉上一片緋紅,咬著嘴唇搖頭:「不要。」

  薄槿晏眼裡蘊著亮晶晶的笑意,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說要。」

  「不要。」夏眠還是很固執。

  薄槿晏就又親她:「說要。」

  夏眠最後被他親的嘴唇都腫了,沒辦法閉著眼不吭聲,任由他一顆顆剝開她襯衫的鈕扣,任由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火熱的視線裡。

  夏眠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抗拒到底,她其實從來都不是心軟的人。

  薄槿晏靜靜的看著,夏眠只瞇眼悄悄瞥他,就發現他專注得好像在研究什麼新奇事物一樣。她羞赧的抬手捂住自己的柔軟,小聲說:「看完了,不許再看。」

  薄槿晏抓住她的手,用力執了起來,牽至唇角輕輕吻了吻:「壹壹,我想親親它。」

  他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清冷低緩,但是夏眠聽出了那隱藏其下的刻意隱忍,她另一隻手死命的按住自己的兩團飽滿,用力搖著頭。

  薄槿晏彎了彎唇角,俯身將她還覆在胸前的一隻小手一根根手指細細吮過,夏眠被指尖傳來的異樣酥麻逗弄得渾身一軟,終是抑制不住心悸,陡然將手抽了回來。

  他便露出得逞的笑,低頭將她含住,一口口用力吸咗起來。

  夏眠喘息著,抬起手臂擋住眼睫,被他握住揉捏著,頂端被不斷圈舔吸吮,難以言喻的感受讓她產生了奇怪的空虛感。

  少女青澀又美好的身體,被男孩一點點撫摸舔舐著。

  他好像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跡一樣。

  等他終於殄足的從身後抱著她,認真的幫她繫好內衣暗扣,這才埋在她溫暖的頸項間低聲絮語:「壹壹,妳是我的,不要和別人見面。」

  夏眠愕然的瞪大眼,這才知道原來薄槿晏是因為她和漠北最近聯繫頻發的事兒生出妒意,那時候夏眠並未覺得這種扭曲的佔有欲可怕,她甚至隱隱生出幾絲甜蜜。

  之後她和漠北的見面便總是被薄槿晏以各種理由加入,只會她不知道,兩個男人在她面前謙和有禮,背後卻都針鋒對峙——

  ***

  夏眠看著此刻渾身發狠眼裡充滿戾氣的薄槿晏,恍惚間又記起那個少年時的男孩兒。只是她無法理解,那時他當她是壹壹,吃醋善妒都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的怒氣又是為什麼?

  夏眠真是越來越看不透薄槿晏了。

  「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一家三口要出門吃早餐了。」夏眠克制著心裡紛繁雜亂的思緒,努力正視他發紅的眼底。

  薄槿晏忽然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夏眠被他嚇了一跳。

  「跟我來。」他只簡短的三個字就不容置喙的將她扯住手腕帶出了客廳。

  漠北臉色一變準備追上去,薄槿晏卻寒著臉回頭:「看好你自己的兒子。」

  夏眠的手被他那不知輕重的力道攥得生出要骨節斷裂的錯覺,疼得臉上一陣發白:「薄槿晏,你發什麼神經!」

  薄槿晏不說話,用力將她帶進懷裡,強勢的摟住她的腰就把人攮進了電梯裡。

  亦楠懵懂的睜著大眼睛,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心有餘悸,擔憂的回頭看漠北:「爸爸?叔叔為什麼那麼生氣,還有,你們幹嘛要撒謊,乾媽又不是亦楠的親媽媽,為什麼不對叔叔說實話?」

  漠北複雜的看著小傢伙,面對孩子澄淨宛如泉水般乾淨的眼眸,他卻只能保持緘默。

========

作者有話要說:

  楠竹其實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渣,沒有一腳踏兩船什麼的,你們再看幾章就明白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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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3 AM

☆、第十二章

  夏眠被薄槿晏兇狠的力道推進電梯裡,然後他便一直沉默的低頭盯著她看。夏眠愈發的莫名其妙,他到底是有什麼資格在這表現出一副生氣吃醋上火的模樣?

  想到這她仰起頭,彷若一隻驕傲的白天鵝,揚起白皙的頸項毫無畏懼的死死睨著他深若寒潭的黑眸:「薄槿晏,你是不是真愛上我了?」

  薄槿晏只眉峰微微一動,卻薄唇緊抿沒有回答。

  夏眠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攥了起來,她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走近那個渾身散發寒意的男人:「既然沒有,就離我遠一點,有朝一日你真愛上我——」

  「會萬劫不復的。」她紅唇微啟,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呵了口氣,「我可從來都不是你天真單純的壹壹。」

  薄槿晏修長的指節驀地扣住她的下顎,讓她揚起的臉盤離得自己更近,他俯身湊過去,幾乎和她唇瓣相貼。

  這麼近的距離,夏眠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真實情緒,只看到他浩若星海的眼底似乎隱藏著極深的痛苦?

  「回不去了嗎?」

  極輕的呢喃,輕到夏眠都錯覺是自己幻聽了。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忽然鬆開一點,乾燥溫熱的大手覆在她後頸,微微低頭專注的睨著她,認真的重複道:「我們,回不去了?我以為弄丟了妳,可以找回去的。」

  夏眠瞠目驚訝的看著他,被他說出的話驚得有幾秒的怔忪,當然只是幾秒而已,她很快就冷笑出聲,伸出手輕輕將他推離自己些許:「你又在玩什麼,發現逗我很有趣?玩了六年還沒玩夠?薄槿晏,你忘了我可忘不了,你從見我第一眼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壹壹,卻還耐心陪我玩了六年的遊戲,你這種男人,要我怎麼信你呀?」

  夏眠臉上的笑太刺眼,可為什麼落在薄槿晏眼裡卻又幾分淒豔,他靜默幾秒才沉聲開口:「對不起,過去的事我很抱歉,可是妳也騙了我不是嗎?」

  夏眠無奈苦笑,他們的確都是沉浸在彼此的騙局裡,一場愛情誰當做了遊戲,又有誰認真了?好像從頭至尾都只有她這個傻子。

  「好,就當我們扯平。」

  夏眠面無表情的說著,薄槿晏臉上露出欣喜,卻又被夏眠的下一句話生生釘在原地:「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兩清了?從此我想必也不欠薄先生什麼了吧?那麼以後還請薄先生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說著往電梯門口退過去,伸手按住開門鍵,冷冰冰的吐出最後一句話:「我實在對你噁心透了。」

  薄槿晏陰鷙的俊臉消失在緊閉的電梯門中,夏眠站在外面用力閉上眼,壓抑著心中陡然升起的酸楚和悸慟。

  ……

  夏眠一輩子也忘不了,在她沉浸在薄槿晏的寵愛和溫柔中,以為自己置身天堂的那種美好。那感覺實在太幸福,幸福到她都常常患得患失。

  她從小經歷了太多苦難,以至於忽然得到上帝的恩賜都讓她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生怕不小心摔碎了或者一夜醒來發現這只是個夢。

  薄槿晏自那個初吻之後便和她越來越親暱,兩人雖然沒有彼此挑明,但是卻陷入了瘋狂的熱戀中。

  夏眠和他在一起的小女孩模樣好像不用再刻意偽裝就能表現出來,她好像真的變成了「壹壹」,擁有了一個十七歲女孩該有的恬靜靈動。

  薄槿晏當時已經快十九歲了,剛上大一,他雖然依舊不善表達和不愛說話,可是對夏眠卻好得沒有任何瑕疵。

  他也和其他正常男孩子一樣,會對自己「心愛」的女孩做一些浪漫又溫馨的事情,會突然出現在夏眠下夜自習回家的路上,忽然從身後走上來牽住她的手。

  還會在去學校前給她做早餐,會在她思念他的夜晚,就神奇的出現在她床前,抱著她入眠。他這樣沉默寡淡的個性不愛甜言蜜語,做的事卻比親口說出那些浮誇的話語還讓她動容。

  昏暗的電影院,他們因為看《本能》而生出了陌生又燥熱的情動,薄槿晏當時熱情的吻她,甚至把手覆在她隱秘部位溫柔摩挲,夏眠沒有阻止,她只是乖巧的摟著他,迷茫的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

  「壹壹,我想要妳。」

  那個時候夏眠很天真,天真到真的以為這份甜蜜能持續很久。所以她才那麼輕易的將自己交付出去,不只是一副身體,還有她冰封多年的內心。

  男孩兒當時有多小心多體貼,她直到此刻還記憶猶新,那些溫柔哪裡像是偽裝出來的?又或許薄槿晏這樣的人,本生就是深不可測的。

  他虔誠又細緻的親吻她,將她緊繃僵硬的身體融化成一灣動情的春水,等她雙頰泛起誘人的紅暈才分開她的雙腿,慢慢頂了進去。

  當薄槿晏生澀的進入她的身體,夏眠抱著身上的男孩滿足的想,無論她以前經歷多少痛苦似乎也並非那麼難以忍受了。

  至少,她遇上了他。

  薄槿晏沒有像其他毛頭小子那麼亟不可待,而是等她忍過那陣被異物進入的不適才緩緩抽動。

  他英俊的臉盤性感誘惑,肌肉硬梆梆的線條很漂亮,就連聲音都充滿磁性:「痛嗎?」

  夏眠那時候已經十八歲了,可是對男女性事還是知之甚少,只人云亦云的聽說過第一次會很痛,可事實上並沒有那麼疼,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充實感和小小的幸福。

  她紅著臉搖頭,把臉頰埋在他頸窩裡貓咪似的蹭著。

  他便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笑,輕輕在她鬢角落下一吻,爾後降臨的就是他充滿力量的強悍入侵。

  滅頂的快感好像潮水般不斷湧起又滑落,最後將她完全吞沒,在高潮的餘韻裡她理智盡失,已經完全淪為愛情的囚徒。

  情慾是件可怕的事情,男人會食髓知味,女人則會將它視做愛情升溫的憑證。

  夏眠能感覺到薄槿晏對自己的迷戀,其實現在想來或許只是一種初嘗情事的「癮」罷了。年輕女孩的身體總是美好的,更何況薄槿晏當時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可是夏眠那時候哪懂這麼清晰的界定,只當無論哪一面,男人都是動了情的。

  兩人越來越甜蜜,薄槿晏甚至比以前還要疼她,他在情事上不懂節制,偶爾更是明目張膽到家裡的大人都注意到了兩人的轉變。

  衛芹就親眼看到過薄槿晏早晨從夏眠的房間出來,而且夏眠的頸間還留有歡愛之後的痕跡。衛芹只沉默的看了會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夏眠,最後就轉身離開了。

  薄槿晏安慰她:「別擔心,媽很喜歡妳,不會反對我們。」

  之後衛芹的確也沒有說過反對的話,只是夏眠發現她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怪異了。

  但是這絲毫沒影響到薄槿晏的性致,有一次做到一半他突然握起她的手腕,把她燙傷的疤痕輕輕舔一遍:「還痛嗎?」

  夏眠愣了愣,哪敢說真話:「唔,都十幾年了,哪裡還會痛?」

  薄槿晏當時的眼神讓夏眠有點看不明白,說的話更是沒頭沒腦:「妳,讓我有點——」

  有點什麼他卻沒再說下去,夏眠追問就被他更加用力的進入,最後折騰得沒力氣再說話,慢慢就把這事忘了。

  有人說愛情裡的女人智商讓人堪憂,夏眠承認自己就是。

  當她自以為是愛得最深的時候,薄槿晏卻帶著真的「壹壹」出現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真正的壹壹——石唯一。

  夏眠瞬間成了眾矢之的,當一個人已經被貼上了騙子的標籤,那她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因為說什麼都不會被原諒,也不會再被信任。

  所以面對衛芹的責難,夏眠一言不發。

  她的確是假的,假的永遠也不可能替代真的,她一直都記得不該太入戲的啊,怎麼就一時忘了,真的動了情,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

  而那男人,又是怎麼做到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找回了真的壹壹就能全身心投入?

  疼痛好像無休止一樣,夏眠以為再糟糕的事不過就是被識破,被趕出薄家,誰曾想還有更加不堪的真相等著她。

  衛芹親口說出,薄槿晏早就識破她不是真的壹壹時,夏眠整顆心都停止了跳動。

  薄槿晏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他純黑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無從解釋。

  最後他竟然只是問她,來薄家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目的嗎?

  夏眠想了很久,她能有什麼目的呢?是神秘人叔叔讓她來的啊,可是她來了之後又一直沒再得到任何指示,神秘人叔叔餘薄家到底是敵是友她都不知道。

  夏眠最後帶著一絲負氣的回答:「薄家的勢力能讓我強大起來,薄家可以給我更多的錢,我窮怕了,也苦怕了。」

  這麼明顯的假的理由,薄槿晏信了。

  夏眠想,自己在他心裡終究不是那個單純天真的壹壹啊。

  可是薄槿晏的反應卻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他當著所有人的額面撕掉了他冷靜隱忍的外衣,氣急敗壞甚至怒不可遏的把客廳的玻璃桌具全砸了。

  衛芹和石唯一當場就怔住了,夏眠無聲的看著,薄槿晏第一次失控,好像一頭發怒的野獸般可怕猙獰,最後還是及時趕回家的薄嗣承和王秘書把他綁住了。

  他卻還是餘怒未消,最後無情的只吐出一個「滾」字。

  夏眠到現在也沒看懂過薄槿晏,既然是不愛的,那麼何必又要那般歇斯底里?既然沒愛過,應該也不至於這般惱怒憤恨吧?

  而且夏眠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哪裡露陷,被他一眼就看穿她是假的壹壹呢?

  這些謎團夏眠都沒有再費心尋找答案,她和薄槿晏的結局也註定是這樣的。所以當五年後再見面,被這個男人一次次彆扭又變態的綁架,她剩下的只有無奈和疲憊了。

  她不想再和薄槿晏糾纏下去,愛情已經讓她遍體鱗傷,她要重新武裝起來,回到過去那個無堅不摧的夏眠,那才是真的她。

  ***

  夏眠擦乾眼淚,抬頭看著電梯數位已經停在了負一樓,她想這次該是徹底結束了,薄槿晏這樣的男人她招惹不起,就讓他一直以為亦楠是她和漠北的孩子吧,如果將來他知道亦楠的身世,夏眠簡直不敢想像。

========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視覺的回憶完了,之後還會有一點楠竹視覺的,但是不太多,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章帶一點了,看到這裡大家也發現了這文伏筆很多,我換了種方式寫有點不適應,大家覺得哪裡不好請儘管提出來,我會努力改進的,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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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4 AM

☆、第十三章

  「沒事吧?」石唯一看著身旁一直心不在焉的男人,細眉微微擰起,「你這兩天好像心情很不好?」

  薄槿晏清冷的面容浮起一絲煩躁,語氣卻依舊平淡無波:「沒事。」

  石唯一側目看了他幾秒,對他這副冷漠疏離的態度毫無辦法,薄槿晏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把自己的內心袒露在別人面前,她索性也不再追問,徑直穿行在幾個貨架之間。

  超市裡的人很多,石唯一卻好像全然沒有受到影響,為了防止被粉絲認出來刻意帶了黑框眼鏡,素顏,卻依舊是人群中氣質出眾的那一個。

  薄槿晏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說:「唯一。」

  石唯一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然後轉身把手裡的兩瓶沐浴液舉到他面前:「選哪個好?你喜歡什麼味的?」

  她臉上帶著單純無害的笑,薄槿晏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堵住了,他隨手指了其中一個,石唯一便把另一瓶放回貨架上,想了想又嚴肅的轉頭糾正他:「叫我壹壹,為什麼重逢之後你就改口了?」

  她不想亂想的,本來也只是個稱呼,叫什麼都沒關係,可是薄槿晏這幾年的反應實在是讓她不得不多想,尤其是……

  薄槿晏沒說話,石唯一也不指望他會回答,親暱的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又往前走了幾步。

  她從架子上拿下一盒東西扔進購物車,頰邊有淺淺的紅暈:「買完了。」

  薄槿晏皺眉看著那盒保險套,幾乎沒有絲毫猶疑的拿起來放回了原位。

  石唯一難堪的站在那裡,手指一根根蜷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全都都在發抖,又好像有陣陣寒意包裹著自己,似乎發冷的是她整個靈魂。

  「為什麼?」她的聲音也是顫巍巍的,帶著不可置信。

  薄槿晏黢黑的眼睛靜靜看著她:「結婚前,不想。」

  石唯一畢竟是女孩子,又從小被驕縱慣了,免不了自尊極強:「薄槿晏,你到底是結婚前不想,還是壓根就不想和我做!!」

  薄槿晏沉默看她一眼,轉身就往收銀台走。

  石唯一眼圈瞬間紅透,重逢之後再在一起到現在也有五年了,他們卻除了牽手之外什麼都沒做過。開始她臉皮薄不好意思,也知道薄槿晏性格內斂不善表達,於是就一直等著,畢竟情侶間情到濃時該發生的自然都會發生。

  可是,沒有。

  薄槿晏甚至連主動牽她的手都沒有過。

  誰會相信一對情侶在一起五年卻什麼都沒發生,甚至連偶爾一次親吻都是她主動並且只親到了他的唇角。

  看著薄槿晏挺拔立於人群中的背影,她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徑直上去就拖起他的手往外走。

  到了超市外面的廣場,薄槿晏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迅速的把手從她掌心抽了出來。

  石唯一已經氣到不知該說什麼好,反而能平靜的質問道:「薄槿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喜歡上——」

  那個名字卡在她喉間怎麼都說不出來,或許她潛意識裡不願面對。

  薄槿晏靜謐幾秒,忽然語氣低緩的開口:「是。」

  石唯一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竟然就這麼坦然承認了,石唯一澄澈的大眼撲簌著就落下淚來:「那你為什麼要和我……」

  薄槿晏低頭看著她,抬手撫了撫她的髮頂:「對不起,整件事都是我的錯,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妳喜歡。」

  也不值得她喜歡——

  ***

  石唯一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這是她從小的夢想,一直期望著能和他再重逢,她成長的過程中沒有一刻不再遐想著再見的畫面。

  當她親眼看到自己記憶裡沉默自閉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偉岸堅韌的男人,冷硬的五官深邃立體,那種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靜靜綻放酴釄的聲音讓她雀躍。

  多慶倖啊,她喜歡的男孩兒,其實也在一直尋找自己。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找我?」石唯一嗚咽著,始終無法相信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薄槿晏薄唇輕輕一動:「是我媽找的妳,不是我。」

  石唯一連最後一絲希冀也斷裂了,她聽衛芹說過,薄槿晏從一開始就知道夏眠時假冒的,可是他非但沒有拆穿她,還讓她在薄家安然成長了六年。

  而且現在,他說找自己的不是他,那麼就是說他即使知道家裡的是假的「壹壹」,他卻依舊沒想過去找尋真的「壹壹」?

  可是最後他為什麼又捨得放夏眠走?

  石唯一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她便越不甘心:「你既然愛她,為什麼要趕她走,還有這五年……你……」

  「這是我的事。」薄槿晏冷冷的打斷她,只是強調道,「不管怎樣都是我對不起妳,應該早些告訴妳的。但我現在真的不能再騙妳,唯一,我就算和她分開五年,即使……知道她有了別人的孩子,我好像還是放不下她。我沒辦法和別人一起生活,抱歉。」

  石唯一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滯了,呆怔的看著他。

  薄槿晏垂眸看著她,表情沉著鎮定:「我愛夏眠,從見她第一眼就愛上了。」

  石唯一簡直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哭還是該笑了,薄槿晏第一次和自己說這麼多的話,卻諷刺的是在說分手,並且是在告訴自己他有多愛另一個女人!

  她心裡疼得快要裂開一樣,抬手胡亂的抹掉淚痕,倔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之前在超市想說的也是這些?對不起,我沒有夏眠那麼好打發,不管你和她之間怎麼樣,也不管你有怎樣的苦衷不得不鬆手讓她走,但是既然咱們訂婚了,你——薄、槿、晏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會輕易放手的。我不是你,更不是夏眠,我只會爭取自己想要的。」

  她說完也不管薄槿晏緊蹙眉心一臉不悅的樣子,轉身就往遠處的停車場走:「我有信心讓你忘記那個女人。」

  薄槿晏沉默的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看著遠方出神,忘記夏眠?真的可以嗎?如果可以,也不會一聽到她有了別人的孩子就自亂陣腳了……

  「叔叔?」

  一道綿軟的童音打斷了他的神思,薄槿晏扭頭就對上了一雙烏黑澄淨的大眼。小小的孩子背著個卡通玩偶書包,仰著小腦袋和他並排坐在長椅上,他都不知道這小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薄槿晏看著面前的小孩只覺得額頭上青筋直跳,他向來都不善記住孩子的長相,在他眼裡,小孩子沒長開前幾乎都是一個模樣印出來的。可是眼前這孩子,他卻就那一次就印象深刻。

  難道就因為他是夏眠和別人的孩子?

  ***

  薄槿晏冷著臉,對面前仰頭笑看著自己的孩子寒聲問道:「做什麼?」

  亦楠握著小手,往他身邊又挪了點,坐得離他更近了:「我、我找不到奶奶了。」

  薄槿晏猜想這孩子估計是和漠北他媽媽一起出來超市,走散了?

  他盯著孩子天真的笑顏看了幾秒,忽然就勾起唇角笑道:「關我什麼事兒?」

  亦楠似乎一點兒也不震驚他會是這種反應,只是撅了撅小嘴,低頭絞著肉呼呼的胖指頭:「叔叔你脾氣好壞,怎麼那麼喜歡和人吵架啊,在家和我媽媽吵,在超市和漂亮阿姨吵,你這樣真的很不招人喜歡,你現在還想和小孩子吵嗎?」

  薄槿晏瞠目瞪著面前的小不點。

  亦楠又說:「可是我不討厭叔叔,所以叔叔你要對亦楠好一點,這樣我可以考慮和你做朋友。這樣叔叔你就算被全世界的人討厭了,還有亦楠喜歡你哦。」

  薄槿晏眉峰緊鎖,陰晴不定的看著這喋喋不休吵死人的小東西。

  明明呱噪的要死,明明是夏眠和別人生的孩子,明明……長得也不可愛,那麼多該討厭的理由,他為什麼卻好像討厭不起來。

  甚至有點,喜歡這小鬼?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屬於「渣系」,所以楠竹是有些渣的,但是他沒有愛石唯一,和石唯一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這些我後面都會一步步揭開,復仇也只是個噱頭,為了引出一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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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np0504 發表於 2016-9-24 11:25 AM

本帖最後由 adanp0504 於 2016-9-24 11:27 AM 編輯

☆、第十四章

  薄槿晏面無表情的盯著跟前的小傢伙,將心底忽然升起的那陣柔軟悸動生生扼殺,扭過頭看著前方的街景直接無視一臉殷切的孩子。

  亦楠看壞脾氣的叔叔不說話,往他身邊又靠了靠,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起他來:「叔叔,你怎麼不說話?」

  薄槿晏很乾脆的回答:「不想和你說話。」

  「為什麼?」亦楠很執著,似乎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和叔叔搞好關係。

  薄槿晏暴躁的轉過頭,這臭小鬼一定是遺傳了漠北的因數,夏眠可從沒這麼煩人過!他面色不虞道:「因為你太吵了,安靜一點。」

  亦楠小嘴逞「O」狀,乖乖的抿著嘴唇不吭聲了。

  薄槿晏安靜的坐在那裡,剛剛清靜了兩秒西服的袖口就被一股細微的力道拽了幾次。他黑著臉看過去,只見那小傢伙舉著胖乎乎的小手比劃來比劃去,黝黑的眼瞠得又圓又亮。

  薄槿晏看不明白他比劃什麼:「說話。」

  亦楠這才眉開眼笑的往他胳膊上一靠,眼睛都樂得瞇了起來:「叔叔你帶我去找奶奶吧?或者找媽媽也行,我一個人會被壞人拐走的,看我剛才那麼聽話的份兒上,叔叔你會送我去吧?」

  薄槿晏眉峰一挑,看著緊緊抱住自己胳膊的小爪子,肉呼呼的指頭還帶著幾個深深凹陷的指窩,就連挨著自己的身體也是軟的不可思議,好像輕輕一碰就會融化。

  他轉念又想到夏眠,於是——

  「給你媽媽打電話,看她在哪裡。」薄槿晏把手機遞給小傢伙,然後諱莫如深的盯著他看。

  亦楠雙手捧著手機,小手一個一個數字按出來,薄槿晏看他笨拙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絲笑意,注意到小傢伙疑惑的看向自己時又繃起了臉。

  亦楠和夏眠通電話,只問了她的地址,薄槿晏便率先起身往停車場走:「跟上。」

  亦楠背著小書包從長椅上蹦下來,飛快的追了上去,伸開小手就抓住了薄槿晏乾燥修長的手指。

  薄槿晏:「……」

  他慢慢低下頭,孩子小小的手掌和自己的交握在一起,軟綿綿的指頭纏著自己的食指,孩童眼裡那期待又懵懂的情緒讓他忽然生出一種……被需要的錯覺。

  他僵硬的扭過頭,黑沉的眸子裡卻漸漸蔓延出溫柔的暖意。

  一大一小手牽手往前走,薄槿晏個子高腿長,亦楠踉踉蹌蹌的幾乎跟著他小跑,最後薄槿晏微微低頭看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把幼童柔軟的軀體抱進懷裡:「麻煩。」

  亦楠卻笑瞇瞇的摟住薄槿晏的脖子,把小腦袋枕他肩膀上:「叔叔待會不要再和媽媽吵架哦,你要不氣媽媽,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薄槿晏不屑的瞥他一眼,往他肉肉的小屁股上拍了下:「你確定你的秘密我有興趣?」

  ***

  夏眠收工後就從片場直接回去,路上還特意去買了不少食材準備回家給孩子做飯。她只當亦楠還是和漠北在一起,所以在聽到門鈴響的時候就舉著鍋鏟直接去開門了。

  打開門板就倏然撞進了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她怔怔看著薄槿晏,再吃驚的看著和他小手牽大手的孩子。

  亦楠手裡提著一個購物袋,裡面裝滿了彩色的糖果。

  「媽媽——」亦楠高興的往夏眠身上一撲,抱住她的腰仰著頭撒嬌,「我餓了。」

  「嗯,馬上開飯。」夏眠微笑著把孩子往自己懷裡一撈,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時生出幾分尷尬,自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已經好幾天沒碰面,突然再見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你怎麼會和亦楠在一起?」

  薄槿晏被夏眠眼裡的戒備弄得莫名,神色更加冷了下來:「妳兒子丟了,被我撿到。」

  夏眠詢問的看了眼亦楠,亦楠嘴裡嚼著巧克力猛點頭:「我和奶奶去逛超市,看到叔叔和漂亮阿姨吵架,好奇去看,就和奶奶走散了。」

  薄槿晏:「……」

  夏眠環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翹起唇角,語氣裡淨是揶揄:「薄先生這樣的公眾人物在超市吵架,還真是意外。」

  薄槿晏覺著自己好像被那臭小子擺了一道,他怎麼就沒想起來提前問問這臭小子是怎麼和奶奶走散的。

  他略微不自在的移開視線,說:「請我吃飯。」

  夏眠愣了下,想說「憑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高大的男人握住肩膀,強勢的帶進懷裡推進屋子。

  他結實的胸膛緊緊貼著自己起伏的柔軟,夏眠只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顎,她垂著眼沒敢抬頭,用盡全力掙了好幾下。

  還是沒能從他懷裡掙脫,夏眠抬眼狠狠瞪著他:「現在不綁架,直接入室搶劫了?」

  薄槿晏嘴角微挑,俯身在她耳畔曖昧低語:「劫色?」

  他寬厚的手掌不知何時從她肩上滑落,掐著她的細腰輕輕摩挲著,沿著腰線隱隱觸到她被低腰褲勾勒出的緊實線條。

  夏眠臉上帶著薄怒,臉頰又燥又熱,曲起胳膊往他結實的胸口狠狠撞了下。

  薄槿晏卻順勢箍住她的腰肢,低頭在她耳後落下一吻,先發制人道:「妳兒子在看,乖。」

  夏眠看向一旁,果然看到亦楠仰著小臉好奇的盯著他們看,還擔憂的對夏眠說:「媽媽不要欺負叔叔,叔叔是好人,送我回家。」

  夏眠看著薄槿晏挑釁的眼神就更加氣憤,到底誰欺負誰啊?

  亦楠看叔叔和媽媽劍拔弩張的姿態就惴惴不安,走過去抓住薄槿晏的手往屋裡走:「叔叔還給我買糖,我要請叔叔吃飯。」

  夏眠咬住嘴唇,握著鍋鏟的手指越收越緊,她越是害怕薄槿晏接近孩子,薄槿晏偏偏和孩子感情出奇的好。

  明明只見過一次而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夏眠搖了搖頭,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最後薄槿晏如願留下來用餐,夏眠給程媽去了電話,然後一直在廚房忙碌。薄槿晏就陪著小傢伙玩遊戲,可是那小鬼卻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總是拿他和漠北比。

  「叔叔你真笨,這關都過不了。」

  「啊,叔叔你又死了!爸爸一次就打過了!」

  「叔叔,不是這樣玩的!」

  ……

  薄槿晏鬱卒的陰沉著臉,後來直接把遊戲手柄扔給孩子去廚房幫忙了。

  夏眠感覺到推拉門被打開,沉穩的腳步聲踩在地磚上只有輕微的聲響,她卻好像能一步步聽得異常清晰,手裡的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

  男人溫暖的胸膛從身後貼上她,雙臂將她密密實實的抱緊,在她頸間沉沉吁了口氣:「妳會做飯,我從來都不知道。」

  這語氣太心酸,讓夏眠也不自覺有些恍惚。

  她慣性的想脫離他的懷抱,他卻有些憂傷的將她抱得更緊,手心有力的將她挺立的兩團豐盈沉沉握住,讓她無法逃離自己的掌控。

  「我想妳。」

  夏眠垂下眼,看著他白皙的指節溫柔包裹住自己,他的聲音好像魔音一般揮之不去,綿綿密密的傳入耳裡。

  「妳這五年去哪了,我找了妳好久——」

  他微涼的唇瓣沿著白皙的頸項一路滑下去,夏眠乾淨的氣味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薄槿晏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偏轉過頭來對上自己的視線,慢慢俯身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想我嗎?」

  深情的語氣,熟悉的氣息,夏眠曾經被這個男人的一切蒙住了雙眼,她已經在地獄待得太久,是這個男人給予了她希望,最後又無情摧毀。

  男人清爽的味道充斥了她整個味蕾,他的舌頭在她口中來回逗弄,吮住她的舌尖來回撥弄。他動情的將她擁得更近,那力道似乎她是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夏眠卻睜著眼直直看著他好看的眉眼,下一刻,狠心合住牙關,燥熱的慾望之火被生生潑滅。

  意外的是,薄槿晏卻沒從她口中退出來,他扣住她瘦削的下巴,吮得更加兇狠,鐵鏽味蔓延在兩人的口中,情色的水漬聲中混合著淺淺的粉色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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