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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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05:32 AM

第012章:真假卿卿齊現身

    果然,沒多會兒後,夏侯奕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還是有著細微的紅芒,顯然,毒性為還未能完全清除。

    「怎麼回事?」夏侯奕一睜眼便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不對勁,有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讓他很想起身離開。

    但是,他的穴道明顯被人點住,無法動彈分毫。

    再一看室內那麼多人,他怎麼可能還不知道是出了事。

    「殿下。」慕容卿軟軟膩膩的笑著,滿臉的興奮之色。沒事了,終於沒事了,他清醒了,雖然還未能完全的清除體內的毒素,但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一切都在朝著順利的方向進行。

    「卿卿?」夏侯奕微怔回頭,倒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躺在自己身邊。

    突然,他聽到了血液噴濺的聲音。他大驚回頭,果然瞧見自己的右手正在不停的往外噴血。

    如此,他哪裡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顧不上去看慕容卿,轉頭看著戈黔,怒聲道:「放開我,快點。」

    戈黔搖頭,「奕,你不要激動,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這樣做,你會出事的。」

    「住口。」夏侯奕難得的衝著戈黔發了火。「放了我。」

    「我不放。」戈黔使勁搖頭,「奕,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了替你解毒,那蠢女人做了太多的事情,難道你現在要半途而廢?」

    「老混蛋。」慕容卿不滿的在一旁罵了一句,果然引得夏侯奕扭頭看過來。

    「你想跟柳園園在一起?」小妖精不滿的哼,側過身子,用自己的左手使勁的扭住他的鼻子,使勁的轉圈,「是不是?」

    「混賬東西。」夏侯奕罵道。無法動彈,他根本掙脫不開,只能這樣罵著。

    但對於慕容卿來說卻根本就是撓癢癢一般,完全的不在意。

    她的手從他的鼻子上開始往下滑,眾人見狀,急忙各自轉身,不敢再看。

    同時,他們心中對慕容卿是越發的佩服了。側妃可真不是尋常女人,換做是尋常女人,哪個敢這樣當眾對夏侯奕大小聲,哪個敢扭他的鼻子。

    最可怕的卻是,她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手伸進了夏侯奕的衣服裡,老天,這得是有多饑渴啊。

    慕容卿哪裡知道眾人的心思,只是見著他們轉頭,還詫異的問了一句,「你們做什麼,我們又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轉身做什麼。」

    「沒事,你繼續,我們就喜歡看著這邊的牆壁。」戈黔怪聲怪氣的道。

    小妖精迷迷糊糊的哼著,倒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探手入夏侯奕懷中,揪住一塊軟肉,死死的轉圈,「老混蛋,說,你是不是想跟柳園園那女人做什麼好事?」

    夏侯奕瞇起眼睛來,「混賬東西,你這是自討苦吃。」

    小妖精卻是氣上心頭,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當即就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夏侯奕的胸口處,「敢做不敢認是不是?」

    「胡說什麼!」夏侯奕氣得不行,他是什麼心思,難道她會不知道?

    小妖精斜睨著自己與他交疊的掌心,道:「既然不是,那你就老老實實,乖乖的躺著,等完事兒了之後,我們再慢慢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奕擰眉,「是什麼毒?」需要用換血這種危險的方式,一定不是普通的毒。

    「為什麼是你?」夏侯奕緊跟著又問。該死的,那些暗衛都是死人了嗎,他需要換血,還需要慕容卿親自上陣?

    可恨之極!

    「因為只能有我們兩人的血才能夠相容。」小妖精的聲音突然就溫柔起來,「殿下,這是上天給我們的緣分。」

    夏侯奕有些懷疑,那麼多暗衛,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的?

    「不要懷疑,是真的。」小妖精自然知道夏侯奕還有懷疑,忙又說道。「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是,我不能就這樣將你推給柳園園,我受不了。」

    「是春藥?」夏侯奕好似撲捉到了一點線索,「是也不是?」

    小妖精重重點頭,「正是,戈黔說,那是一種叫做專屬的春藥,只能有柳園園一個人才能夠替你解毒。你不願意讓我給你換血,是不是想讓柳園園替你解毒?」

    夏侯奕死死的瞪著她,混賬東西,分明就是找他的麻煩。

    「我不可能碰她。」夏侯奕道。

    就算是為瞭解毒,他也不可能去碰柳園園,因為他體內還有其他毒。唯一這種毒,不允許他去觸碰別人。

    小妖精擰眉,搖頭,「我知道你說什麼,只能不過,戈黔說過,兩者相抗衡的時候,肯定是『專屬』佔據上風。畢竟,『唯一』的毒目前已經偃旗息鼓。」

    夏侯奕大驚,那幸好慕容卿堅持了,否則,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旦真的碰了柳園園,小妖精絕對不會再理會他,那他們兩人之間很有可能就會出問題。

    「小妖精!」夏侯奕低嘆一聲,「做得好。」

    小妖精嘆息一聲,眼睛開始快有些睜不開了,腦子也是暈乎乎的,就剛剛那些話也是她費盡了心思才能夠說出來的。

    其實,早在夏侯奕還未清醒過來之前她就開始暈乎了。只是因為夏侯奕還未清醒,所以她才會強自撐著不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如今,她再也無法撐下去了。

    小妖精的腦袋下意識的在夏侯奕的肩頭輕輕的蹭著,而後,思緒便開始飄飛。

    夏侯奕覺著不對勁,忙道:「小妖精,你怎麼了,卿卿,你沒事吧?」

    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慕容卿有什麼反應,夏侯奕急了,當即怒吼道:「戈黔,看看卿卿是怎麼了。」

    戈黔聞聲忙轉頭跑過去,「我看看,別急。」

    他忙抓起慕容卿的右手,開始探脈。

    夏侯奕見狀,目光沉凝,混賬,誰允許他抓著小妖精的手了?

    好似感受到夏侯奕的注視,戈黔頭也不回的道:「迫於無奈,別瞪著我,一旦緊張,我很容易出錯。」

    「哼。」夏侯奕冷哼,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否則,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人給丟出去。

    雖然,他此時根本就動彈不了。

    「糟了,笨女人這是失血太多,再這樣下去,只能怕會出事。」戈黔臉色沉凝的道。

    「想辦法,快。」夏侯奕沉聲道。「之前你沒有做任何凖備?」

    「這種事,沒辦法凖備。」戈黔無奈道:「換血無法中途停止,而且,最麻煩的就是你們兩人的血太過特殊,只能有你們彼此才相合,我們其他人的根本就沒用。如此一來,我什麼凖備都無法做。」

    戈黔苦惱極了,哪怕再有一個人跟他們的血相合,這樣慕容卿也不會如此危險。

    「快想辦法。」夏侯奕不管不顧的喊。反正他不問,一定不能讓小妖精出事。

    看著小妖精的臉越來越蒼白,彷彿能夠看到她那皮膚之下的青色血管。

    夏侯奕急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再這麼下去,慕容卿一定會出事。

    「戈黔!」他忍不住的低吼,明知道這樣沒用,但他還是忍不住的低吼。

    「紅葉,人參拿來。」戈黔頭也不回的道。

    「來了。」紅葉急道,而後趕緊拿著切好的人參片就跑了過來。

    戈黔拿起兩片,塞到慕容卿嘴裡。

    「奕,如今我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能這樣。希望蠢女人能夠支持下去,我想,她一定能夠堅持住的。」

    夏侯奕望著慕容卿,他清晰的瞧見慕容卿的臉色變得難看。對於戈黔的話,他根本就不相信。

    這樣下去,慕容卿一定會出事。這是失血太多,光用人參片有什麼用。

    不行,一定不能這樣拖下去,必須得相信想辦法。

    夏侯奕頭一回覺著自己居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開始著急,開始混亂,他明知道不該如此,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

    「戈黔,如今這種情況,我是否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控制毒?」夏侯奕沉聲問道。

    以前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控制「唯一」,那麼,現在他依然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專屬」。

    「不。」戈黔沉重搖頭,「這種毒不同於以往的毒,你越是運用內力,它就會越厲害。所以,依靠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行。奕,你別亂來,貿然行動,不只是你自己會出事,就連蠢女人也會出事。」

    夏侯奕的臉色再度暗沉了下來,「我自己逼毒?」

    「也不行。」戈黔再度搖頭,「你逼毒就是要依靠內力,但是,運用內力肯定會……所以,這個法子也行不通。」

    「閉嘴!」夏侯奕再也忍不住了,「難道我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如果我的命是由她換回來的,那我寧願去死。」

    就算是死,他也要跟慕容卿一道去死。

    「奕,你不要這樣激動。如今蠢女人的情況還沒到那種無法控制的地步,再等等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停止。」

    「到那時我的毒便可以沒事了?」夏侯奕不滿。

    「暫時我也不敢說,只是,多放一點血出來,你體內的毒就能夠解除的更多一些。」戈黔勸慰著。

    其實,他又怎麼可能捨得慕容卿這樣,但是,事已至此,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好了,我知道了。」夏侯奕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慕容卿。

    他不是不想看,只是不敢看。

    戈黔見狀,也是難過的要死。他們兩人的情況,他看在眼中,難過在心裡。

    可恨的是,自己現在根本就幫不到忙。

    「蠢女人!」戈黔喃喃的喊,「蠢女人,如果你不想夏侯奕被柳園園給搶走,你就一定要堅持。否則,沒有你守在夏侯奕身邊,柳園園一定會搶走他。他們會生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長得像夏侯奕與柳園園,是他們兩人的組合。蠢女人,你難道願意發生這種事?」

    戈黔不可謂不瞭解慕容卿,他知道,此時意志力對於慕容卿能夠堅持下去非常的重要。

    所以,他故意這樣說,明知道慕容卿不喜歡聽這樣,他就越是要這樣說,希望可以激發慕容卿的不滿,讓她繼續堅持下去。

    「蠢女人,九皇子府還有那麼多女人,就算沒有了柳園園,那還有很多女人呢。沒有你在府中坐鎮,不知道多少女人會突然冒出來去吃掉夏侯奕。哎呦,一天晚上換一個女人,九皇子府晚上的鐘聲會一直響徹不停。」

    「不,不要,不要女人。」慕容卿居然好似聽見了,她喃喃的喊,完全是下意識的。

    聽見她的聲音,夏侯奕猛然睜開眼睛,急道:「混賬東西,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敢出事,我立馬就去娶她幾十上百的人進府。我一天晚上換十個女人,個個不重樣。混賬東西,如果你不想我找其他女人,你就給我堅持住。」

    慕容卿激動起來,眼皮子劇烈的眨動,顯然,她是受不住了。

    只是,如今這種情況,她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失血過多,她如今是真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混賬東西,你信不信我待會兒就去找其他女人?」夏侯奕怒哼。

    「是啊,奕,我跟你說,我就認識不少漂亮的女人,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戈黔開始附和夏侯奕。

    接著,他們兩人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做戲起來。

    那一搭一唱的模樣,氣得慕容卿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

    見此情形,戈黔與夏侯奕對望一眼,同時興奮起來,看來,他們是找凖了辦法了。只能要這樣刺激慕容卿,她必定會不願意就這樣出事。

    人的意志力最為重要,只能要她不願意死,求生意志強的話,就算是再怎麼艱難,也還是一定能夠堅持下去的。

    就這樣,之後的時間裡面,夏侯奕跟戈黔兩人時不時的氣氣慕容卿,總算是沒讓她的情況惡化的太嚴重。

    戈黔一邊與夏侯奕做戲,一邊去注視夏侯奕噴出來的血液情況。

    不知過去了多久,戈黔一把拉住夏侯奕的手,急道:「目哩,凖備動手,差不多了。」

    如今夏侯奕那噴出來的血已經幾乎沒有那種妖異的紫色了。所以,現在應該可以停止換血了。

    戈黔一出聲,目哩就快速動手取出了血魂,封入到了木盒子裡。

    隨後,他將戈黔凖備的丹藥塞入到慕容卿的嘴裡,再運用內力去化解藥丸,使得藥效能夠更快的揮發開。

    戈黔替夏侯奕包紮好傷口,解開他的穴道。

    後者馬上傾過身子去看慕容卿,見她呼吸還算平順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戈黔,她什麼時候能好起來?」夏侯奕問道。

    「至少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這一次她失血過多,必須要好好補補,你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為的。」

    「好。」夏侯奕沉聲道。替慕容卿拉高被子往上蓋了蓋,這才起身下床。「去書房。紅葉,綠心,你們照顧好側妃。」

    「是。」紅葉兩丫頭忙齊聲答應。

    夏侯奕再度轉頭看了看慕容卿,這才大踏步的往外走。

    一眾人到了書房中,坐下來後,夏侯奕道:「戈黔,你具體說說事情的經過。」

    「嗯。」戈黔點點頭,隨後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遍。

    他將所有事情都說的非常的仔細,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部分。

    他知道這件事對夏侯奕非常的重要,這件事傷害了慕容卿,夏侯奕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一而再的有奇藥現世,戈黔,你有沒有去查過?」夏侯奕問道。

    戈黔點點頭,「自然是去查過的,只是,一直都沒什麼線索。如今我倒是可以確定一點,柳園園絕對跟這件事有關係。只是我怎麼都想不通,那可是傳說中才有的奇藥,她怎麼會有?」

    「是否能夠追查清楚?」夏侯奕追問。接連出現奇藥,這件事很不對勁,如果不查清楚,他們勢必會落於下乘。

    「看來,我是要去問問師傅了。要說誰能夠追查出這件事,那就只能有師傅了。」戈黔猶豫了會兒才道。

    「需要驚動到師傅嗎?」夏侯奕擰眉,下意識便覺著不妥。「戈黔,難道你就沒有辦法?」

    戈黔搖頭,「沒有辦法,對於奇藥,我本身瞭解就不多。而且,據我所知,師傅還與奇藥很有瓜葛。曾經,一次巧合之下,師傅喝醉的時候說過幾句話,說什麼後悔,不該給他奇藥這些話。」

    「什麼?」夏侯奕大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何到現在才說?」

    戈黔撓撓頭,有些尷尬的道:「一時沒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小。再者,我一時都沒能見到過奇藥,就算是『唯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關於『唯一』的事情,我也去問過師傅。可是,師傅什麼都不願意說。從那之後,我就將這些事情給忘記了。如今想來,或許師傅真的知道很多東西。」

    夏侯奕擰眉沉思片刻,好一會兒才道:「既如此,那回京之時,我們去見見師傅。」

    「好。」戈黔答應。「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要讓師傅跟我們說清楚,那奇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而再的中招,再不想想辦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夏侯奕沒再就這件事情多說什麼,他只是轉頭看向了一眾暗衛。

    這些人隱身在暗處,很有可能會發現一些自己都沒曾覺察到過的事情。

    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中招。

    今天,他幾乎沒怎麼接觸過柳園園,也未曾與她共同用飯,按說不會讓她有機會對自己下藥才是。

    夏侯奕問出了心中的不解之處,一眾暗衛開始挖空心思的去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許久後,其中一個暗衛道:「殿下,屬下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說。」

    暗衛道:「當時屬下隱身暗處,好似瞧見木魚在殿下的身邊經過,她好像給了殿下你什麼東西。但因為距離有些遠,屬下並不確定他到底給了殿下你什麼。」

    「木魚?」夏侯奕冷冷的哼,思緒瞬間旋轉起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開始在腦中不停的會放。

    半響後,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帕子遞給戈黔,「當時天熱,我出了汗,柳園園派人送了一條帕子給我。」

    戈黔不敢小覷,忙戴上手套接過帕子,隨後放到鼻端聞了聞,他頓時擰眉,屏住呼吸,「不好,真是有毒,大家注意,退後。」

    眾人一聽,便忙各自散開。

    唯有目哩不怕死的湊上去,頗感興趣道:「分我一半。」

    戈黔黑臉,用胳膊肘去推他,「行了,你走開,怎麼什麼事情都有你一半?土匪啊你?」

    「一半。」目哩依然這樣叫著,並且絲毫不讓開。

    戈黔氣得半死,「剛剛的血你都已經弄一半了。」

    「一半。」目哩的眼神幾乎都沒有從帕子上移開過,甚至,他的眼睛都沒有眨動過幾下。

    「行了。」戈黔投降,「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你就是個土匪,我認輸,我分給你一半。」

    目哩直接上手,撕掉一半,拿出一個木匣子,將其裝進去,塞到懷中,這才轉身走到一旁坐下來,開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有時需要幫忙,說話。」

    「你……你個土匪。」戈黔心疼的將帕子給收起來,氣的不輕。這些可全都是他的,要是能夠研究出來,簡直是要逆天的事情。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天殺的,怎麼就讓他遇到了。

    「這麼說,這件事完全是柳園園跟木魚所為。」戈黔道。「看來,木魚這個人果然不簡單。哦,對了,奕,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呢。」

    戈黔拍拍頭,「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告訴你了。」

    「什麼事?」

    戈黔忙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後者聽了,眉頭不自主的皺起,「居然有這種事?」

    「是,你們家的蠢女人可是真的被氣著了,她居然想到那種法子。哈哈,我突然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柳園園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誠王府。」夏侯奕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的笑容,他一隻能手搭在桌面上,食指輕輕的敲動桌面,發出了輕微的砰砰聲。「誠王府……」他輕輕的唸著,像是帶有無邊的魔力,引得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開始朝著誠王府幾個字靠攏而去。

    「奕,難道你覺著這件事與誠王府有關?」戈黔詫異道。

    「木魚是誠王爺親自送來的。」夏侯奕只是說了這一句話便沒再多說其他的。

    不過,這一句已經足夠了。木魚既然是誠王爺的人,試問,木魚做的事情,誠王爺豈會不知。

    而且,如果木魚不是誠王爺的心腹,試問誠王爺又怎會千里迢迢的將她給送到柳園園身邊來。

    誠王爺有多麼疼愛這個女兒,誰都知道。所以,木魚絕對不簡單,連帶著背後的誠王爺也是露出了馬腳。

    「誠王府……我真是小看他們了。」夏侯奕冷冷的哼。

    這些年來,他雖然一直都在追查當年的事情,但卻從未往誠王府去查過。

    誠王爺不但救過皇上的命,從小對他也很照顧。尤其是在他母妃出事之後,誠王爺更是對他多有看顧。

    是以,夏侯奕從未將矛頭指向過誠王府。可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錯的有多麼離譜。

    他居然將一個大禍害放在自己身邊而猶不自知,甚至,他對誠王爺還禮待有加。

    想到這一次是誠王爺要害自己,夏侯奕便覺著心裡冰冷的厲害。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麼,當年的事情會不會也跟誠王府有關?

    夏侯奕無法繼續想下去,因為當年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線索,憑空猜測,完全無用。

    不過,而下他或許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之後就交給小妖精去做,以她的能耐,一定可以在柳園園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夏侯奕很快回神,他示意眾人靠近過來,開始低聲吩咐他們去做事。

    很快,眾人便離開,按照夏侯奕的吩咐去辦事了。

    室內便只能剩下了戈黔與目哩還有小瘋子等人。

    夏侯奕的視線在眼前的三個男人的臉上一一的掃過去,心裡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明知這些傢伙對慕容卿有非分之想,卻又無法對他們做什麼。

    不過,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有免費勞動力可用,才不能浪費了。

    夏侯奕的唇角居然露出了一抹跟慕容卿捉弄人時露出的一樣笑容,小瘋子看在眼中,突然就覺著脊背發涼。他忙站起來道:「九殿下,我想到還有點事沒做,先走了,回頭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再說。」

    說完,不等夏侯奕說話,小瘋子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目哩也起身道:「我有事。」隨後,他也走了。

    剩下戈黔一個人詫異的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就全都跑了,奇怪了,怎麼都有事?奕,你看吧,還是我比較講義氣,對吧?」

    「我的毒沒事了吧?」夏侯奕問道。

    戈黔笑著道:「再吃幾天解毒藥就沒事了。」

    「那就好。」夏侯奕真正放心。「戈黔,既然是兄弟,有件事必須你去做。」

    戈黔一聽這話,忙使勁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大聲道:「奕,瞧你說的,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能幫你做的。你說吧,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接近木魚,討她的好感,打探消息。」

    戈黔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凝固,他失控一般的抖著手站起來,指著夏侯奕,不滿大吼:「夏侯奕,你誠心的是吧,你明知道她……好哇,難怪那兩個臭小子跑的這麼快,原來他們是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夏侯奕,你沒良心,虧得我才剛剛救了你。」

    「救我的是卿卿。」夏侯奕淡淡的道。

    「那沒有我,她懂得換血之術嗎?」戈黔不滿的吼。

    「還有紅葉。」夏侯奕繼續淡淡的應聲。

    「紅葉知道什麼,她不過就是懂得一點皮毛,萬一弄錯了,你們兩個人都完蛋。」

    「做還是不做。」夏侯奕開始直截了當問了。「是不是兄弟。」

    戈黔垮臉,「我們自然是兄弟,只是,你能不能給兄弟我一條活路,給我找別的夥計干?你看這樣可好,這件事太重大了,我根本就辦不成,你交給其他人,我去做其他事情,你看怎麼樣?」

    「只能有你能辦。」

    「夏侯奕,你,你一定是故意折磨我的對不對?奶奶的,我到底是倒了哪輩子的血楣了,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兄弟。就是看我好欺負對吧。行,這件事我就答應了,我去做。不過,回頭要是做不好,搞砸了,你可別怪我。」

    戈黔氣哼哼的瞪著夏侯奕,再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夏侯奕便回到了慕容卿的房間。

    見她還未醒來,便示意紅葉她們兩人出去,自己躺到她身邊,將小妖精圈入懷中。

    他輕輕拍打她的脊背,道:「小妖精,我會給你出口氣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才剛大亮。

    「啊!」一聲劇烈的尖叫聲從柳園園的院子裡響起,很快,大家都衝了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園園的臥室之內,一個小丫頭顫抖著雙手站著,床上坐著一個僅僅穿著月白色中衣的男人,此時滿臉怒容,還有一些詫異與迷惑。

    「混賬,叫什麼叫,沒見到奕哥哥在這兒嗎?還愣著做什麼,快點給我滾出去。」柳園園大聲的怒吼著。

    「是,是,側妃。」小丫頭被嚇得直接跑了出去。

    柳園園笑著上前抱住夏侯奕的胳膊,「奕哥哥,別管她,小丫頭才剛買回來的,不懂事,你別介意。時間還早,我們再休息一會兒可好?」

    「我怎麼會在這兒?」夏侯奕臉色不是太好看。「我昨天忙完了在書房睡下的。」

    「奕哥哥,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昨天我很早睡下,可是到半夜的時候你來了,然後就……奕哥哥,你沒事吧,昨天就聽說你頭疼,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戈黔來看看?」柳園園裝模作樣的要伸手去摸夏侯奕的額頭。

    可夏侯奕卻哪裡會讓她碰到自己,當即起身,轉過來冷冷的看著她,「你休息吧。」

    半響後,他僅僅只是丟下這句話,而後轉身就走。

    柳園園卻是絲毫也不在意,目送他離開,她一把拉起被子看向自己。

    赤條條的,不著寸縷。身上布滿了各種紅痕,全部都是歡愛之後會留下的痕跡。

    柳園園得意的小淒厲,「奕哥哥,不管有多厲害都好,如今你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側妃。」木魚從外面走進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麼了?」柳園園忙抓過被子蓋在身上,隨口問道。

    木魚揉了揉自己的鬢角,有些詫異道:「不知為何,頭有些痛。」

    「該不會你也……」柳園園緊張的問道。

    「不會。」木魚急忙打斷她的話。「我做事很小心,絕對不會中招。那條帕子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所以不是中毒。或許是不習慣這裡的氣候吧。」

    柳園園點點頭,「這裡的氣候確實不怎麼樣,我也不太喜歡。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夠回到京城了。對了,木魚,你說過的,這種藥可以持續七天對吧?」

    木魚點點頭,「怎麼樣,昨天有結果了?怪了,我昨天居然睡得很沉,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可千萬不要病了,聽說有些人會水土不服,會出大事,你回頭去找人看看。」柳園園有些緊張道。「你要是出了事,那就沒人能夠幫我了。」

    「我知道了。」木魚點點頭,心裡卻是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就是水土不服罷了,過些日子也就好了,有什麼關係。

    去看郎中,笑話,萬一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那就麻煩大了。

    不說他們兩主僕在這邊如何商議後續的事情,夏侯奕一大早從柳園園的房間裡出來,這消息瞬間就傳遍了。

    每個人都在議論這件事,都有些不太相信。誰都知道夏侯奕太過寵愛慕容卿,自從娶了慕容卿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其他的女人,怎麼突然之間就碰了柳園園?

    有人懷疑這是假的,也有人說或許根本就是柳園園自己搞的鬼,做了什麼手腳。

    但也有人說,如今夏侯奕根本就不如之前那般疼愛慕容卿了。

    一路上沒有機會也就算了,可如今到了月城,住下來的這兩天,夏侯奕依然住在書房,而沒有去慕容卿的房間,由此可見,他早就膩歪了慕容卿。

    想想也是,夏侯奕可是堂堂的九皇子,又怎麼可能會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他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聽到這些消息,不知情的夏侯玉樹跟於月琳兩人簡直快要氣瘋了。

    他們兩人當即來找慕容卿,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進來之後才知道慕容卿居然病了。

    夏侯玉樹紅著眼睛握住了慕容卿的手,道:「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病了,你的臉好白啊,好嚇人。到底是怎麼了,姐姐,你快告訴我啊。」

    慕容卿也是在今天早上才醒過來的,見到夏侯玉樹小聲的啜泣,不禁笑著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紅葉說了,過幾日就能好。琳妹妹,這幾日還要勞煩你替我照顧一下玉樹。」

    「我會的,慕容姐姐,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被柳園園那個女人給氣得?你不要相信,一定是假的,殿下怎麼可能會從她的房間裡出來,一定是她故意造謠生事的。」

    「確實是假的,你們也不要亂猜了,等到事情應該真相大白的那天,你們就會明白了。」

    慕容卿顯然是話裡有話,但於月琳跟夏侯玉樹卻都沒有繼續追問。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只能要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之間並未鬧矛盾,這就足夠了。

    此後,一連七天,夏侯奕都是從一大早都是從柳園園的房間裡走出來的。

    一時,風向開始發生了變化。很多下人都開始朝著柳園園靠攏,覺著她馬上就可以取代了慕容卿的地位,成為九皇子的新寵。

    這幾日,柳園園就算是走路都是揚著下巴,挺著胸口的,那洋洋得意的模樣,看得於月琳都是忍不住的開始罵娘。

    一晃眼,七天過去了夏侯奕終於不再去柳園園的房間裡,但是也沒去假慕容卿的房間。一時,眾人倒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裡到底是裝著哪一位?

    第九天的早上,一早,夏侯奕跟柳園園等人一同吃早飯。

    正吃著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大聲的喊:「柳園園,你個賤人,居然想要狸貓換太子,我跟你拼了。」

    那是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一副瘋婆子的模樣。

    柳園園在聽見那女人的聲音中之時就已經忍不住的噴出了嘴裡的米粥,而後又被嗆到,開始不停的咳嗽。

    「側妃,你小心著點兒。」木魚忙上前去替她拍打脊背,而後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側妃,別緊張,就算真是那女人回來也沒有用了。如今已經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她奈何不了你。」

    緊張害怕的柳園園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繼續挺起胸膛,冷冷的看著下面的女人,道:「哪裡來的瘋婆子,居然跑到這裡來撒野,來人啊,拖出去。」

    「誰敢拖我?」那女人一把撩起了頭髮,露出了自己的臉,「我是慕容卿,誰敢拖我?」

    眾人大驚,慕容卿,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兩個慕容卿。

    於月琳詫異的站起身走過去,繞著她轉悠了一圈,而後回頭對夏侯奕道:「殿下,你別說,還真是跟慕容側妃有點像呢。身量,聲音,臉蛋都很像。可是,奇怪了,難道世界上會有人長得一摸一樣嗎?」

    「她是假的。」假慕容卿當即怒吼出聲。「殿下,居然有人敢冒充我,你趕緊將她給拿下啊。」

    「哼,你就是那個裝我的騙子吧。」慕容卿冷笑著,突然就趁著眾人不注意,直接衝過來,一把揪住了假慕容卿的頭髮,衝著她的臉就是幾巴掌招呼了上去,「我慕容卿也是你可以隨意冒充的嗎?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柳園園讓你冒充我的?」

    「放手,哎呦,疼死我了,快來人啊,紅葉,綠心,你們趕緊將著瘋婆子給我拉開。」假慕容卿吃痛,焦急的喊。

    但是,紅葉跟綠心兩人卻是紋絲不動的站著,一點都不理會她。

    假慕容卿覺著不對勁,詫異的問道:「紅葉,綠心,你們兩個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動?」

    「你是假的。」紅葉道。

    假慕容卿氣得差點沒瘋掉,「你胡說什麼,你是我的丫頭,怎麼可以幫著外人說話?」

    「我是慕容卿的丫頭,自然是要幫著慕容側妃說話。但你不是,我自然不會替你說話。」紅葉一臉認真的道。

    「怎麼回事?」夏侯奕沉聲問道。「紅葉,你說清楚。」

    「殿下。」紅葉上前一步,行禮道:「殿下,其實日前奴婢們便已經察覺到這個女人有可疑了。她的很多習慣都與側妃不同,但是,奴婢們當時都沒多想。可最近,越是相處便越覺著她不對勁。如今又出現一個慕容側妃,顯然,奴婢們的懷疑是對的,這個女人是假冒的。」

    夏侯奕冷冷的看向假慕容卿,道:「你是說,說清楚。」

    「我……我就是卿兒,我是你的卿兒啊,殿下,你怎麼能懷疑我呢?」

    夏侯奕冷笑,「你是假的。」他一句話判定了她的生死。

    假慕容卿快瘋了,她不滿的喊,「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說,難道就憑一個丫頭的話便能證明我是假的嗎?」

    「不是丫頭的話,而是你的話。」夏侯奕站起來,一腳將假慕容卿給踹飛了出去。

    假慕容卿順著地面被踹飛出去,撞到牆壁才停下來。

    噗!

    一口血噴出來,假慕容卿嘶聲喊道:「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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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05:33 AM

第013章:殺小強九九當眾表白

    假慕容卿嘶聲大喊,聲音淒厲的讓在場人側目,很多人都在懷疑,是否這個就是真的,如今被人懷疑,才會如此憤然。

    柳園園也在一旁道:「奕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她怎麼會是假的呢?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發現,她怎麼會是假的呢?奕哥哥,如果她是假的,你早就能夠發現了。」

    夏侯奕轉頭,看向柳園園,冷冷道:「你是在質疑我嗎?」

    柳園園一怔,完全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她的面子,完全的沒將她放在心裡。

    柳園園心裡酸澀的厲害,雖然這幾日夏侯奕都是夜宿在自己的房中,但是只能有自己才知道,那不是他真心要來,只是因為……如今,他不將自己放在眼中,擺明瞭就是心裡沒有自己。

    柳園園難受的厲害,儘管這個事實一早就知道,但是,真正瞭解到此,她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眼前這個人,她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的喜歡,從未更改。

    可為什麼他就不能喜歡自己呢?

    「奕哥哥,我只是說明瞭事實,如果真是假的,怎麼可能會隱瞞我們這麼久?難道說,奕哥哥你一早就猜到她是假的,只是沒有點明出來?」

    一時,眾人全都看向了他,有些莫名。如果柳園園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可就古怪了,夏侯奕明知道那女人是假的,那為何還要隱瞞她的身份,不拆穿她呢?

    「我怎麼,那是我的事情,難道如今我還需要向你請示?」依然是如此犀利,如此不講情面的話,一時,柳園園的臉色再度難看了些。

    為什麼,奕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做?柳園園很是想不通,就算是以往,他雖然不喜歡自己但也沒有這樣對待過她。至少,他也還是會給她留點面子,畢竟,她到底還是九皇子府的側妃。

    可如今,當著在場那麼多人,他完全不給她面子,柳園園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奕哥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你,擔心你會錯怪好人。」

    「哦?」夏侯奕挑眉,「何時你會關心卿卿了?」

    柳園園一怔,頗有些不太明白,「奕哥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盡自己的責任。我是九皇子府的側妃,自然要關心九皇子府,我只是不想奕哥哥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夏侯奕淡淡的看著她,道:「這是我的事情,無需你多管。」

    柳園園徹底被噎住,臉色難看道像是黑鍋底一般。「奕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

    「夠了!」夏侯奕再度打斷了她的話,今天,他是鐵了心思的要削掉柳園園的面子。

    「我才是九皇子,府中的事情自然由我做主,旁人不得插言。」夏侯奕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道:「退下!」

    柳園園臉色難看的看了夏侯奕一眼,退後幾步,不再說什麼。

    此時,假慕容卿再度嘶吼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我不服。」

    夏侯奕緩步上前,冷哼一聲,「因為你說卿兒?我從未叫我的側妃為卿兒,她是我的卿卿,唯一的卿卿,以前不會改變,以後也不會改變。」

    夏侯奕再度上前,衝著慕容卿伸手,「卿卿,過來。」

    「殿下。」慕容卿眼眶微紅的走過去,將自己的小手放到夏侯奕的大掌之中。

    她為他之前所說的話而感動,她是他一輩子的卿卿,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也是我一輩子的殿下。」小妖精抬頭,認真道。

    夏侯奕揚起眉頭,牽著小妖精的手,緩步走向假慕容卿,「現在,你明白了嗎?」

    假慕容卿面若死灰,怎麼都想不到,原來自己一早就被人拆穿了。更想不到的卻是,自己事蹟敗漏的原因居然僅僅只是兩個字。

    「卿卿!唯卿一人!哈哈哈,沒想到我居然敗在了卿卿這兩個字上。」假慕容卿突然大笑出聲,「可恨,可恨啊。」

    慕容卿哼唧了一聲,她沒計較這女人冒充自己的責任,她倒是敢在這裡說什麼可恨,說誰可恨,擺明就是在說她。

    慕容卿瞇起眼睛,道:「說,誰讓你假冒我?」

    假慕容卿冷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輸了就是輸了,我也不會死不認賬。不過,你想從我的嘴裡探聽些什麼東西,那你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倒是硬氣,只能不過,你這樣替人著想有什麼意思?」

    「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假慕容卿冷笑。像他們這種人,注定了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什麼可說的。

    「是嗎?可我還是能夠讓你開口。」慕容卿淡淡的笑。

    「你是在說笑話嗎?」假慕容卿張狂的笑,「只能要我不願意說,就算你舌燦蘭花我也還是不會跟你說的。」

    「舌燦蘭花我倒是不會,但是,有一樣東西我想,你看了之後就會願意跟我說清楚事實了。」慕容卿一臉的鎮定之色,彷彿是真的有把握一樣。

    假慕容卿擰眉,明知道只能要自己不說,沒人可以知道事實,但不知為何,看到慕容卿那一副篤定的模樣,她這心裡就是有些不是味道,居然有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假慕容卿轉頭,不願意再去看慕容卿。

    後者甜甜的笑,那表情,彷彿是在看著自己的好朋友一樣。可那些熟知她性情的人卻是覺著脊背發涼,都在暗中替那個假慕容卿感到可悲,這女人,死到臨頭了居然還不知道,膽子太大了。

    慕容卿掏出了一個錦袋,彎腰遞給了假慕容卿,「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完全不會說話,至於你是否會開口說什麼,你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假慕容卿被她那稀奇古怪的表現而弄糊塗了,她望著自己手裡握著的錦袋,一時有些不知該看還是不該看。

    她很想找個人問問,但這種情形之下,她還能去問誰?

    「看看而已,該不會看看也不敢?」慕容卿冷笑,「你敢假冒堂堂九皇子側妃,難道你就不敢看一個錦袋?」

    假慕容卿冷笑,「為何不敢,我就不相信自己會被你左右。」

    說著,她便當即打開錦袋看起來。

    此時,對面的柳園園看到這些情形,不禁有些緊張。不知為何,她總覺著事情不對勁。慕容卿不是個容易對付的,更加不會無的放矢。

    既然她想讓假慕容卿看到那個錦袋,那就表明錦袋裡的東西是真的可以翻盤。

    柳園園不禁皺起眉頭來,如果真的翻盤,她就有麻煩了。

    該怎麼辦?她必需要想想辦法去處理這件事,不管如何也一定要將自己給摘出去。

    柳園園這邊擰眉去想辦法,而那邊,假慕容卿已經打開了錦袋,她從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銅鎖。

    那是個孩童生辰的時候掛著的平安鎖,看模樣有些年頭了,鈴鐺也掉了。

    但假慕容卿在看到平安鎖的時候卻是像看到了寶貝一樣的抱在懷中,眼中擠滿了淚水,「我的孩子……」

    慕容卿見她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又冷下心腸來了。

    「如今你願意說了嗎?」她輕聲問道。

    「你為何會有這個平安鎖?」假慕容卿急切的問。

    「因為它的主人就在我的手裡。」慕容卿淡淡的道。

    「不可能。」假慕容卿一口否定,而後,一對眸子下意識的就朝著某一個方向看過去。不過,她也僅僅只是到半途就再度轉頭。冷聲道:「慕容卿,不要以為你用這樣一個死物就可以騙過我了。」

    「裡面還有東西,你不妨看看。」慕容卿一臉的恬淡之色,彷彿根本就不擔心假慕容卿會隱瞞事實不說出來。

    假慕容卿狐疑,她擰起眉頭,再度往錦袋裡去掏。

    這次她掏出了一張紙,打開來,上面只能有兩個字,「爹娘」。

    「孩子……」假慕容卿再度痛哭出聲,「我的孩子,你,你到底在哪裡?」

    「嗚嗚,娘……」突然,一道清脆的孩童叫聲從門外響起。

    眾人循聲看過去,但見綠心正牽著一個孩子的手往這邊走。

    那是一個模樣十分可愛的小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身上穿著一條粉紅色的長裙,很是可愛漂亮。

    「娘!」小女孩哭著叫喊,衝了進來,一下子衝到假慕容卿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她,「娘,我終於找到你了。」

    「嗚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假慕容卿有些不敢置信,她顫抖著手去摸孩子的頭,孩子的臉,「孩子,我的羊羊,告訴娘,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羊羊大聲的道。

    假慕容卿痛哭出聲,一發不可收拾。

    許久之後,她才放開了羊羊,道:「羊羊,跟娘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嗚嗚,娘,之前我被人抓走,後來他們想把我給賣掉,還說要賣給妓院做丫頭。後來,這個姐姐就出現了,她救了我。娘,這位姐姐可厲害了,她懂武功,還能帶著我飛。娘,是這位姐姐帶著我來找娘的。」羊羊窩在假慕容卿懷中,聲音略帶著點哽嚥的說道。

    假慕容卿看向綠心,又看向慕容卿,轉瞬之間就明白了,這一切必定是慕容卿安排的。

    雖然她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讓自己說出幕後主使,但是,她能夠將自己的孩子救出來,這是事實,她欠了這女人一命。

    「娘,我們走吧,我們回家,爺爺跟奶奶肯定想我們了。」羊羊的童言童語讓假慕容卿再度不停落淚。

    「傻孩子。」假慕容卿拍拍羊羊的頭,最後,心中做了決定。

    她正打算開口,柳園園卻走了過來,「沒想到你居然是假的,虧得我還為了你跟奕哥哥鬧彆扭。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假扮慕容側妃,到底是何居心,你想做什麼?」

    夏侯奕不悅的看著柳園園,道:「怎麼,我之前找過的話你沒聽見?」

    柳園園委屈的退後一步,怯生生的望著他,道:「奕哥哥,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想管你的事情,我只是氣不過,我覺著她太可恨了,居然騙了我們那麼久。奕哥哥,你可一定不要就這樣放過她。」

    「你打算教我做事?」夏侯奕冷笑。

    柳園園再度垂頭,「不是的,奕哥哥,你不要誤會,我怎麼可能會想管你的事情,我真的只是氣不過,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不說就是了。」

    柳園園說著就乖乖的退後兩步,一副老實聽話的模樣,但夏侯奕卻是冷笑連連,真如此聽話就好了。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慕容卿開口問道。

    假慕容卿點點頭,沒有去管柳園園看向自己的那股能夠殺人的眼神,她點頭道:「是,我已經有了決定。」

    她拉著羊羊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可是,那露出來的臉卻還是讓人詫異不已。

    「怎麼會?像,真的是太像了。」有人忍不住的詫異出聲。

    「像,為什麼會那麼像?」

    就算是慕容卿也是頗為意外,她也沒想到假慕容卿面具之下的那張臉居然會跟自己有五分相像。

    「我叫文蘭!」假慕容卿道。「我不過是一個偏遠山村的村婦,有一天家裡突然來了幾個黑衣人,他們抓走了羊羊,然後就逼迫我去假扮一個人。我初開始並不知道自己要假扮誰,後來得知是要假扮九皇子側妃之後,我也不願意做。可是,羊羊在他們手中,我不得不妥協。」

    眾人大驚,都沒想到這件事的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原來,文蘭是被人給威脅的,她並非故意要假冒慕容卿。

    那麼,到底是誰主使了這一切,那個暗中做了這件事的人太過黑心了,居然能夠想出這種事來。

    「慕容側妃,對不起,我並非故意要假扮你,還請你放過我跟羊羊一命。我不是怕死,對於我來說,生死並不重要。但是,如今羊羊還有她的爺爺奶奶都要靠我一個人生活,如果我死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依靠了。慕容側妃,我求你放過我們,可好?」文蘭哭著,直接就跪著往前蹭,她跪著蹭到慕容卿身前,拉住她的裙襬,「慕容側妃,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誰是幕後主使。」慕容卿並未直接答應她。關於文蘭的身世,她一早就派人追查清楚了。

    認真說起來,這個女人是值得人同情的,而且,她也是受害者,是被人脅迫。就算是放了她,也不無不可。

    但是,這也要看她是否能夠讓自己滿意,是否能夠讓自己的計畫得以順利進行下去。

    文蘭怔了怔,似乎還沒能夠下定決心是否說出來。

    慕容卿直接將自己的裙子從文蘭的手中扯出來,退後兩步,道:「你想過沒有,就算我放過你,難道你們就可以逃走了?」

    文蘭一怔,瞬間明白了慕容卿的意思。她被人拆穿,也只能有死路一條。只是,死的估計不會只能有她一人,還有她的親人,羊羊還有她的爺爺奶奶,他們全都不能活下來。

    文蘭雖然是鄉野村婦,但今日來總是跟柳園園等人接觸,自然學會了不少。

    此時,慕容卿話一說出口她就明白了,慕容卿這是在提醒她,如果不說出幕後主使,她根本就逃不過這個死劫。

    慕容卿緩步走到羊羊身邊,拍拍她的頭,「羊羊,你今年多大了?」

    「五歲了。」羊羊脆生生的道。

    「好孩子,想跟爺爺奶奶他們好好過日子嗎?」

    羊羊重重點頭,「想啊,夫人,你能送我們回去嗎?我跟娘出來好久了,爺爺奶奶也不知道有沒有飯吃。爺爺腿腳不便,奶奶身體也不好,羊羊很想早點回去照顧他們。」

    慕容卿再度拍了拍羊羊的頭,道:「好孩子,你放心,我會送你回去跟爺爺奶奶見面的。」

    「謝謝夫人,你真好。」羊羊燦爛的笑著,拉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拽著。

    「慕容側妃。」文蘭突然出聲,「我說。」事已至此,她再替那人保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那些人不會放過她,與其如此,她倒不如告訴慕容卿,相信以慕容卿跟夏侯奕的能力可以保護他們。

    「慕容側妃,還希望你能夠給我們一條活路。」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慕容卿反問。

    文蘭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些不安,畢竟,如今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

    慕容卿笑著搖頭,「文蘭,不要說我太狠心,實話總歸是實話,說不說都是事實。你如今還有命拿來賭嗎?」

    文蘭徹底愣住,而後就笑起來,「是啊,是啊,我還有命嗎,我根本就是個必死之人了。但是,我不能死,我還有需要照顧的人,我的孩子還小,我不能死。慕容側妃,還請你給我一條活路吧。」

    「活路不是我給的,是你自己走的,你眼前就有兩條路,端看你走哪一條路了。說到底,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該如何選擇,是你的權力。」

    文蘭重重點頭,「慕容側妃,你說的沒錯,如今我是沒有選擇了。好,我說。」

    她起身,走到羊羊身邊,拉著他的手,轉頭指向柳園園,道:「是她,就是她指使我的。」

    眾人嘩然,柳園園,居然是她?

    細細一想,倒是又很有可能,柳園園跟慕容卿同為九皇子側妃,本就是對敵,柳園園想出這個法子來對付慕容卿,倒也有可能。

    「柳園園!」夏侯奕冷哼,「是你?」

    「不是我。」柳園園急忙擺手,「奕哥哥,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奕哥哥,難道你也相信我會做這種事嗎?」

    「我不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事實。」

    柳園園咬牙,「奕哥哥,這女人的話怎麼能信?她如今是肉在粘板,不得不胡說八道,只能要她能夠咬出另外一個人來,她就能保住一條命了。奕哥哥,難道你寧願相信她的話也不相信我?」

    「我有證據。」突然,文蘭上前一步道。

    一時,眾人全都將視線投射到了文蘭的身上,每個人都非常的好奇,不知道她是到底有什麼證據。

    事實上,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說不清。柳園園說的也有道理,就僅憑文蘭一個人的話,確實無法就此證明柳園園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但如果有證據,那就另當別論了。

    「什麼證據?你以為在這裡胡說八道就能讓人信服你的話了?哼,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死罪,待會兒你拿不出證據來,我就能殺了你。」柳園園怒罵道。

    文蘭很是平靜的望著她,道:「柳側妃,所為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做壞事,總歸是會有事蹟敗露的那天。柳側妃,我雖然是個鄉野村婦,但也知道趨吉避凶。這件事,我雖然答應你們做了,但我很清楚,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活不成了。所以,我便暗中做了些事情,我必須要給自己弄來一些護身符。」

    「你以為這樣說就能夠嚇倒我了嗎?」柳園園冷笑,她自信自己不可能會留下什麼證據讓文蘭找到。

    自己與她接觸全都非常的小心,每一次都是在自己的地方,有人看著,試問,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怎麼可能拿到自己的證據。

    「柳側妃,做人不要太自信。」文蘭口氣也不是很好。一切都是柳園園的錯,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柳側妃,你看這是什麼?」文蘭從懷中掏出了一方錦帕,衝著柳園園揮了揮。

    後者詫異,「你什麼意思,用一條破爛帕子就可以定我的罪?」

    「帕子自然沒什麼要緊,可關鍵在於帕子上的字。」文蘭轉身,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夏侯奕。「九殿下,你請看。」

    夏侯奕接過帕子,這是一方非常精緻的帕子,上面繡著一叢蘭花,繡工也非常的精緻。不過,帕子有些髒,仔細看去,上面好似有些字,只是不太清楚。

    夏侯奕迎向陽光,認真去看。他發現,那是一封信,大緻意思就是說,這邊進展順利,假慕容卿沒有被人拆穿,餘下的計畫可以順利進行了。

    落款就是柳園園的名字,還異常的清晰。

    夏侯奕拿著那條帕子,轉身去看柳園園,冷冷道:「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柳園園不知帕子上寫著什麼,她強自撐著道:「奕哥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一條帕子,怎麼能就此定我的罪?」

    「阮寧,讀給她聽。」夏侯奕自然不會將帕子給柳園園看,萬一這女人突然毀掉帕子就麻煩了。

    阮寧接過帕子,緩慢而又清晰的將帕子上的內容一字一字的唸出來。

    眾人大驚,雖然之前有文蘭指證,但是,眾人還是有些懷疑,畢竟,後宅相鬥是常有的的事情,但卻沒有人敢如此膽大。

    找另外一個人冒充,跟殺了那個人幾乎沒有絲毫分別。

    柳園園身份不同,她出身高貴,如今又是側妃,她怎麼可能為了打擊對手而做出這種事來?

    難道她不知這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嗎?一旦事情被揭穿,她很有可能會落入到一個悲慘的境地。

    夏侯奕如何疼寵慕容卿,九皇子府的人誰不知道。柳園園找慕容卿的麻煩,尋常小事即可,如今居然鬧的這麼大,夏侯奕豈能饒了她?

    「還有何話說?」夏侯奕冷聲問道。

    「不,這不是真的,誰知道這是那女人怎麼弄出來的,假的,這不是真的。」

    慕容卿微微搖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吧,既如此,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綠心,對比字跡。」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直接就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紙來,赫然就是柳園園平時所練的字。

    綠心當著眾人的面,一一去比對紙上與帕子上的字。

    很巧,兩者有不少字相同,這一比對,帕子上的字是否是真的,眾人一眼便能夠看的出來。

    柳園園自然也瞧見了,臉色瞬間蒼白到近乎透明起來。

    完了,完了,是的,是她寫的,該死的,這東西怎麼會落在文蘭的手中?

    「柳側妃,你是不是在詫異,這東西為何會在我的手裡對不對?」彷彿看出了柳園園心中的詫異,文蘭突然出聲道。

    柳園園死死的瞪著她,賤女人,以為這樣就能夠打壓了她?真是笑話,她柳園園是絕對不會被打壓的。

    「那一次柳側妃你寫信,不小心將這條帕子墊在了紙上。那麼巧,那張紙材質有問題,偏薄,而你呢,那天心情很好,下筆力道又大了些,自然的,那些字跡便被印在了帕子上。當時你沒有注意,我便將帕子收起來,沒想到,這條帕子如今居然真的能夠救回我的命。」

    文蘭很是慶幸自己當時的遠見,如果不是因為有這條帕子,只能怕她今天根本無法逃脫必死的命運。

    「賤人!」柳園園破口大罵,「真該早點送你上路的,反正慕容卿早該死了,我根本就不該多留你到今日。」

    「這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做了那麼多壞事,總歸是會被拆穿的。柳側妃,做人不能太黑心。實際上,我打聽過,慕容側妃根本就沒有招惹過你,一直都是你想跟她作對。」

    「哈哈哈……」柳園園突然放聲大笑,那可怕的模樣,哪裡還有往日那小白菜的影子。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笑的很是誇張。

    眾人看在眼中,只能覺著心裡冰冷。

    這個柳側妃,太可怕了,真沒想到,別看她平日裡嬌嬌柔柔的,沒想到內心居然如此狠毒。

    許久後,柳園園才止住笑,她滿臉恨意的望著慕容卿,厲聲道:「她沒有對付我?天大的笑話,她慕容卿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哦?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了你,柳側妃,你是不是弄錯了?」慕容卿一本正經的道。

    柳園園冷笑,「慕容卿,何必要裝?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好,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怕說出來。是,沒錯,這件事是我做的。慕容卿,我恨不得你能死,真是沒想到,進了鬼林子你居然都能夠逃得出來,你倒是真的命大。」

    慕容卿燦爛一笑,「那是自然,我向來命大,閻王爺如今還不會收我的命。但是,柳側妃你會如何,那可就不好說了。你做了那麼多壞事,真不知道閻王爺會不會現在就要收了你。」

    「慕容卿,不要耍嘴皮子功夫了,那點子對我沒用。」柳園園上前一步,冷笑著。「如果不是你,奕哥哥怎麼會對我如此?我跟奕哥哥青梅竹馬,奕哥哥向來就對我很好。九皇子府就只能有我一個側妃,我是奕哥哥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從你出現之後,一切就都不同了。奕哥哥的眼裡就只能剩下你一個人,他根本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其他人。滿院子的女人全都成了擺設,就算我也是。哼,我可是誠王爺的女兒,當今太后最疼寵的人,怎麼可能落到這種地步。慕容卿,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只能要你死了,一切就會回歸原狀。」

    慕容卿笑著道:「就因為殿下的心裡沒有你,所以你就想我死,不惜在七里溝設下殺局,只是為了殺我。你將我困在後院地窖,想活活的困死我。後來我逃出去了,你又派殺手來殺我。我被逼無奈進了鬼林子,如果不是我命大,估計早就死在鬼林子裡。」

    「哼,賤人就是命大,讓你逃脫這一劫又如何,事情的結果不會改變,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慕容卿,你不過是暫時擁有奕哥哥罷了,早晚我還是會回到奕哥哥身邊的。」柳園園異常有信心的說出上面的那些話。

    在場的眾人都非常的不解,想不明白柳園園為何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信心。

    「柳園園,你一而再的對我下殺手,無非就是覺著我搶走了殿下,是嗎?」慕容卿笑著問道。

    柳園園是越看慕容卿臉上的笑容就越覺著憋悶的慌,賤人,總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柳園園,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殿下之前喜歡過你嗎?」

    柳園園的一顆心開始往下沉,她死死的瞪著慕容卿,突然就有些不想聽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你想說什麼?」

    「殿下……」小妖精突然就這樣靠在了夏侯奕的懷中,眾人瞬間瞪眼,不少人扶額嘆道,祖宗啊,你可真是夠膽大的,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髒嗎?

    殿下最為愛干淨,怎麼可能會容忍這種事?

    「什麼?」夏侯奕居然直接伸出長臂將人攬入了懷中。「說。」

    「殿下,你的心裡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小妖精略有些不滿的道。

    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混賬東西。」

    肥膽包天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如今居然想讓他當著眾人的面表露自己的心思。

    一時,眾人全都緊緊的盯著夏侯奕,很想知道他會不會當眾說出自己的心思。

    是,他是非常寵愛慕容卿,但是,這種事情也是不能當眾說出來的吧。

    「殿下,難道你真的曾經喜歡過什麼人?」小妖精那不滿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就劃過一旁的柳園園,彷彿,她嘴中的那個人就是指的柳園園。

    夏侯奕臉色大變,再度揚手在她額頭拍打了一記。「混賬東西,你的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

    「疼!」慕容卿捂著額頭,略有些不滿的哼唧。

    「下次再不長記性,看我怎麼收拾你。」夏侯奕作勢又要去打。

    慕容卿忙捂著臉多向一旁,「殿下,不打了,會疼的。」

    夏侯奕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道:「我夏侯奕今生就只能喜歡一個女人,從始至終,我的心裡就只能有一個叫慕容卿的女人走進來過,其他女人,從未放在心上過。我今一聲,唯卿卿足以。」

    眾人傻眼,說了,說了,真的說了。老天,慕容卿也太牛了吧,她居然能夠讓夏侯奕當眾表白。

    老天,這也太震撼了,這女人,她還能再逆天一點嗎?

    「這次,記住了嗎?」夏侯奕冷哼問道。

    慕容卿忙不迭的點頭,當眾讓他說出心思,本來只是臨時起的心思,但誰能想到,他居然真的會說出來。

    「夠了!」柳園園再也忍不住的怒吼,「慕容卿,你給我住口。」

    那兩個人分明就是故意在這裡耍花槍給她看的,好證明他們兩人有多麼親密,有多麼疼愛對方。

    「慕容卿,不要以為我就會這樣算了,奕哥哥是我的,他一定會是我的。」柳園園瘋狂大叫。

    夏侯奕上前一步,冷聲道:「我不是你的,眼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柳園園面色蒼白,瞬間跌倒在地,「奕哥哥,為什麼你要對我這樣狠?」

    夏侯奕再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直接揮手,道:「將她送回院子裡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凖放她出來。」

    「是。」阮寧答應著,與另外一名暗衛上前,抓著柳園園就走。

    「是我的,一定會是我的,沒人能夠搶走。」哪怕就算是到了此時此刻,柳園園依然不願意妥協的大聲怒吼。

    那聲音,久久不散,直到很久之後還在室內盤旋。

    柳園園的事情到了這裡算是告一段落了,她將會一直被幽禁,直到回京,稟告了皇上之後再做定奪。

    畢竟,柳園園是誠王爺的女兒,身份不一般,就算是要剝奪了她的位分,但也要按照規矩來。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夏侯奕直接攔腰抱起了慕容卿,幾步就消失在了二樓。

    眾人目瞪口呆,心道,殿下啊,你這是有多饑渴啊,有必要這樣急嗎,生怕人家不知道?

    夏侯奕抱著慕容卿上了二樓她的房間,一腳踹上門,抱著她就往床那邊走。

    見狀,小妖精忙死死的揪著他的前襟道:「殿下,你做什麼?」

    「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最近她身子不適,他一直都在強忍著,此時她好起來,他哪裡還願意再忍下去。

    柳園園的事情也解決了,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殿下,現在是白天。」被放到在床上,小妖精忙去推男人。

    「如何?」夏侯奕三兩下就將衣服給扯開,隨後又將小妖精身上的衣服給扯開,兩人瞬間坦誠相見。

    「殿下,大白天的不好。白日宣淫,如果讓那些老學究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說我們呢。」

    「他們敢!」夏侯奕火大的拉起被子,蓋住了兩人。「我想做什麼,他們敢管?」

    「殿下,白日……」

    「白日另有一番滋味。」夏侯奕堵住小妖精的唇,再不給她廢話的機會。

    小妖精的支支吾吾中,火熱的激情便開始被點燃,滿室旖旎,久久不散。

    這一整天,兩人都是在床上度過的,第二日中午的時候慕容卿才醒來。

    她揉著自己的小腰,不滿的哼,「老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側妃,讓奴婢來給你揉揉吧。」紅葉端著水盆進來,看慕容卿一臉惱怒的揉著自己的腰,當即便笑著道。

    慕容卿搖搖頭,有些尷尬。其實,老混蛋估計已經給她按過了,並非有那麼痛,只是酸酸的,不太舒服罷了。

    「殿下呢?」慕容卿問道。

    紅葉上前伺候她更衣,沐浴,而後才道:「殿下被國主給找去了,說是有要事相商。」

    「去了多久?」

    「約莫有一個多時辰了。」

    慕容卿擰起眉頭,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嗎?

    「側妃,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要去找人找找?」紅葉看慕容卿臉色不對,忙出聲問道。

    慕容卿搖頭,「不用,應該沒事才對。」

    她掩下心中的煩躁,吃了飯,便領著紅葉兩丫頭出去散步。

    路過一處花叢之後,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他身穿一襲白色錦袍,上面繡著華麗的雲紋,氣質高貴,優雅。

    「慕容側妃!」男人笑著上前打招呼。

    慕容卿卻是微微擰眉,略有些詫異的上前行了半禮,道:「不知閣下……」

    「這是我們的二皇子雲帆。」男人身後跟隨著的一個隨從道。

    慕容卿大驚,雲帆,竟然是他。不對,事情不對,他怎麼會出現,還不到時候,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

    慕容卿一時愣怔在原地,完全想不通,這與自己所熟知的前世不一樣了。

    雲帆這個時候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去出遊了嗎,據說要幾個月才回,怎麼會突然就回來了?

    「慕容側妃,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雲帆很是紳士的問道。

    慕容卿回神,微微搖頭,道:「我沒事,多謝二殿下關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二殿下,記得聽聞二殿下出遊,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歸。」

    「偶然有事便回來了,聽聞來了貴客,便過來見見你們。只是沒想到,九殿下未曾見到卻見到了慕容側妃你。」

    慕容卿淡淡的笑著道:「二殿下有心了,你是從內宮過來的嗎?」

    「正是,怎麼,慕容側妃你也要去內宮?如果是的話,本殿下可以陪同你前往。」雲帆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完全不將自己當成陌生人。

    「不是,我也只是多嘴問了一句。二殿下,如今殿下還未回歸,我一介內宅夫人不好招待,還請你先回吧。等到殿下回來,再派人去相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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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05:34 AM

第014章:見怪人勇闖幻陣

    「慕容側妃,不知我是否可以在這裡等候九殿下回來?」

    讓慕容卿意外,雲帆卻提出了這樣的請求。直覺上,她不想讓他留下來。

    這個男人太可怕,如果有可能,她不願意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見慕容卿猶豫,雲帆體貼的道:「慕容側妃,我只是在這邊坐會兒,你無需陪伴,也不用招待我。等到九殿下回來,我與他聊聊便好。」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如果慕容卿還是不同意,那肯定會引起雲帆的主意。

    畢竟,雲帆可是皎月國的二皇子,不可能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如此,那就慢待二殿下了。」慕容卿笑著,吩咐紅葉送雲帆過去那邊的亭子裡去等夏侯奕。

    雲帆笑著告辭,慕容卿目送他離開,臉上變幻莫測,神色不定。

    直到他們走遠了,綠心才不解道:「側妃,你怎麼了,那個二皇子有什麼不對嗎?」

    慕容卿點點頭,自然是不對,很不對,這個男人,殺人如麻,冷血無情。得罪了他,必死無疑。

    慕容卿想不到雲帆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按照自己前世的記憶,應該是在西域回程中在皎月國見到雲帆,進而發生了很多大事。

    但此時,雲帆出現了,那是否也就代表著很多事情將會發生變化?

    慕容卿有些不安,一直以來,她依仗最大的便是自己腦袋裡面裝著的那些前世的記憶。

    如果記憶沒有用了,她很可能無法幫到夏侯奕。

    最緊要的卻是,這部分記憶關乎到夏侯奕的安危,稍有不慎,他們一行人都會有危險。

    「側妃,你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綠心擔心的上前扶住慕容卿,緊張的問。

    自從上一次慕容卿失血過多之後,她的情況一直都不太好。戈黔也說了,失去的容易,但想補回來卻不會那麼簡單,急不得,只能慢慢的調養。

    「我沒事。」慕容卿搖頭,「先回去。」她的好心情完全被打破,哪裡還想在這裡多待。

    綠心也以為她是身子不舒服,便也沒有多說什麼,當即就陪著慕容卿回到了房間。

    回去之後,慕容卿走過去在貴妃椅上躺下,靜靜的去想最近發生的事情。

    雲帆的出現,完全的超出了她的預料。一個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突然就出現了,這也就代表著,很多事情將會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慕容卿不敢說,但心底深處的不安卻開始加劇。

    雲帆不是個簡單的人,他行事狠毒,冷辣,一旦動手,必定會達到自己最終想要的結果。

    雲帆的出現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以後所有事情都將會發生變化。

    慕容卿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一一解除危機,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應付接下裡的所有事情。

    許久後,慕容卿坐起身,道:「綠心,去打聽一下,為何二皇子雲帆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有,他為什麼要來找殿下,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

    綠心不解道:「側妃,你一直都在緊張二皇子雲帆,這是為何,他是皎月國的二皇子,與我們無關,過兩日我們便會離開這裡,繼續上路,與他不會再有任何的焦急。既如此,我們根本無需要理會這些。」

    「不,很多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雲帆不是個普通人,你們一定要注意,就算是去查他的事情也一定要小心。告訴他們,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洩露了行蹤,否則很容易出事。」

    綠心很是驚訝,不解慕容卿為何會對雲帆如此戒備。她跟了慕容卿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瞧見慕容卿如此緊張一個人,就算是以前對付柳園園他們,她都不曾如此緊張過。

    那個雲帆,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快去吧,有消息,速速回報。」慕容卿又道。

    「是,側妃。」慕容卿如此緊張,綠心自然不敢再多浪費時間,忙轉身就跑了出去。

    慕容卿暗自嘆息了一聲,但願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不要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

    這一等就是約莫足足一個多時辰,綠心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側妃。」

    「怎麼樣?」慕容卿急聲問道。

    「側妃,據奴婢打探來的情況,雲帆二皇子之所以會回來,仿若是因為他的母妃病重。他也是今天才趕回來的,只能不過,很奇怪,他進宮之後就來了這邊。按說他應該知道殿下就在宮裡才對,可是之前他怎麼卻說不知道,還問你殿下在什麼地方。側妃,你猜想的沒錯,那個雲帆皇子果然是有問題的。」

    「雲帆母妃病重?」慕容卿狐疑的擰起眉頭,這件事她倒是沒什麼印象。不過,這並不重要。雲帆因為什麼回來,那不過就是個借口,是他母妃病重還是國主病重,全都僅僅只是一個借口。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她要知道的是最確切的原因。

    「側妃,奴婢無用,可能追查不到最確切的原因。」

    「我明白,這裡必定不是我們的地方,你做事困難是肯定的。查不到也沒辦法,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樣,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出去見一個人。」

    「側妃,這樣不太好。」綠心勸慰著。「你身子不好,殿下還未回來,這樣離開,殿下回來之後一定會生氣。」

    「無妨,回來之後我會給他解釋。你去凖備吧,記得不要讓人發現,我們偷偷的出去。」

    慕容卿弄的如此神祕兮兮的,綠心更加的不安,更加不敢讓她就這樣出門。

    「側妃,不如等殿下回來與她商量一下。不管有什麼事情,跟殿下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吧。」

    慕容卿起身,冷冷的哼,「如果我猜得沒錯,殿下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為什麼?」綠心更加詫異,這根本就不太可能。

    「應該是有人故意絆住了殿下,至於他們的目的,我想,暫時只是為了試探殿下。至於二皇子跑到這裡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親眼看看這邊的東西。我想,他帶來的人估計已經去我們的倉庫轉悠過了。」

    「什麼?」綠心大驚,「側妃,那現在該怎麼辦?如果他們打的是我們貨物的主意,只能怕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

    慕容卿點頭,她何嘗不知那些人打的到底是怎麼主意。只是,想要解決並不容易。

    首先,這裡是別人的地盤,他們做事本就要受到制約。再者,有些人也不想他們能順順利利的離開這裡。

    「不要再問了,趕緊去凖備,我們馬上出門。」

    綠心點點頭,再不敢勸阻,只能趕緊去做凖備。

    慕容卿回到內室去換了一身衣服,整理妥當後,綠心那邊也凖備好了。

    她並未帶著紅葉,只是交代她留下來,等夏侯奕回來之後告訴他,不用擔心,她只是去見一個人,很快就能夠回來。

    當然,她也知道,交代與否,夏侯奕估計都會生氣。但這一次不同,就算是生氣,她該做的也一定會去做。

    慕容卿帶著綠心從暗處離開,乘坐一輛最為普通的馬車離開了驛館。

    在馬車上,綠心問道:「側妃,你要去的那個地方很是偏僻,而且,好像鬧鬼,尋常人都不敢去那裡。」

    慕容卿笑起來,正因為鬧鬼,所以那個地方才沒人敢去。當然,這根本就是那個人所想要的。

    「怕了?」慕容卿笑著問道。

    綠心搖頭,「側妃你都不怕,奴婢自然也不會怕。奴婢只是擔心那個地方不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無妨。」慕容卿搖頭,「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不過是一處安靜之所,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等到了地方,你自然會知道。」

    慕容卿的話倒是讓綠心好奇起來,人人都說的鬼蜮,怎麼到了側妃的嘴裡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慕容卿他們在城外的一處林子前面停下來。

    綠心下車,左右看了幾眼後,扶著慕容卿下車。「側妃,就是這個地方嗎?」

    「是。」慕容卿看著周圍,慢慢點頭,果然是一處死地,那個人為了這一切倒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正前方有一處不大的林子,全都是槐樹。傳說槐樹屬陰,會招來一些不干淨的東西。

    這裡有這麼大一片槐樹林,居然還有人敢住在這裡,膽子果真不小。

    「側妃,這裡果然陰森森的。」綠心道。

    「不陰森,這裡豈不是整天都人來人往?」慕容卿笑著道。

    「側妃,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安排了這一切?」

    慕容卿但笑不語,只是與綠心一道繼續往槐樹林子裡走。

    槐樹林不是太大,所以陽光能夠照射進來。但不知為何,人走進去還是會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側妃,你看。」綠心訝然的指著不遠處樹上掛著的東西,「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慕容卿看過去,但見不遠處的樹上居然掛著一些白幡,隨風飄揚,很是可怕。

    好在眼下是大白天,如果是大晚上,貿然見到這東西,還真的有可能會被嚇個半死。

    「側妃,你瞧那邊也有。」綠心又喊道。

    慕容卿左右看了看,果然,林子周圍到處都是白幡,時不時的還能夠看到一些紮紙人跟黃紙。

    最可怕的卻是,每隔一段距離居然還能夠看到一些墳頭。有些墳居然被扒開,露出了裡面的一些碎骨。

    「側妃,這裡陰森的厲害,太陽好似一點都沒用,還是那麼的森冷。側妃,你確定這裡真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嗎。好奇怪,怎麼會有人這樣做。」

    「怪人就會這樣做。」慕容卿道。

    綠心瞎嘀咕,哪裡會有人有這樣的惡趣味。

    走過了槐樹林,眼前出現了一座座墳堆,綠心差點沒被嚇死,「側妃,怎麼回事,這裡是亂葬崗嗎?」

    饒是慕容卿一早有心理凖備,這個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她一早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個鬧鬼的地方,月城的人幾乎都沒有人敢到這裡來。

    「側妃,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綠心瞧著那一片片的墳堆就心裡犯嘀咕。

    她雖然膽子大,但卻也不代表就不怕這些東西。她從小到大,還真的就怕這些。

    「繼續前進。」地方都沒到,不前進怎麼能行。

    「不用怕,不過是一些死人罷了,難道他們還能從地底爬出來找我們的麻煩?」慕容卿笑著安慰綠心。

    隨即,她便拉著綠心,與她一道快步穿越墳堆。別看她嘴上說的輕巧,但只能要仔細看去就能夠發現,慕容卿的眼睛時不時的眨動,顯然,她也是害怕的,只是故意裝出一副不害怕的模樣罷了。

    墳堆還有不少,足足過去一百多米,墳堆才略微減少。

    在經過一個墳堆的時候,慕容卿頓住了腳步,看著墳堆上面的幾根枯骨。

    「側妃,怎麼了?」綠心不解的問,枯骨有什麼好看的,而且,這地方她真是不想多呆。

    「你瞧瞧那枯骨,是否有什麼問題?」慕容卿問道。

    綠心不解,有些鬧不明白慕容卿的意思,枯骨就是枯骨,能有什麼問題。

    「側妃,枯骨哪裡不對勁?」

    慕容卿又往前走了幾步,「那不是人的枯骨。」

    「不是人的枯骨?」綠心有些意外,當即就忍著心裡的不安往前走動。她探頭去瞧,仔細端量幾眼後,道:「側妃,好像真的不是人的骨頭。怪了,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埋動物的屍骨?」

    慕容卿便又去看前面的那些枯骨,她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些墳堆也都是假的,包括那些枯骨,全都是假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嚇唬人。」

    「假的?」綠心大吃一驚,「側妃,怎麼會有人如此古怪,在這裡弄這麼多假的墳堆做什麼,弄的還那麼像,太古怪了。」

    慕容卿笑起來,古怪嘛,自然是有些古怪的,這個世界上,古怪的人多了去了。

    「好了,我們走吧,既然這些都是假的,那我們就無需多想了。假的就是假的,怕什麼。」慕容卿笑著開始往前走。

    綠心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她笑著追上去,與慕容卿一道繼續穿越墳堆。

    過了墳堆,前面又是一片槐樹林,只是沒有前面的槐樹林子大,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們就已經穿越了槐樹林。

    「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側妃,你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聽說的。」慕容卿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她總不能說,我是前世聽人說的吧。

    也幸好綠心跟紅葉他們兩人都不是那種碎嘴的人,更加不會懷疑她。

    哪怕就是覺著她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也並不會覺著詫異,僅僅只是意外罷了。

    慕容卿暗自鬆口氣,沒再繼續去想這些,而是抬頭去看眼前的一切。

    正前方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看著就非常的柔軟,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

    不遠處有一片竹屋,在竹屋的前方有一個鞦韆,那鞦韆還在輕輕晃蕩,顯然剛剛還有人在上面坐著,只是不知為何突然進去了。

    慕容卿看了看周圍後,揚聲道:「雲先生,不知可否一見?」

    沒有人回答,彷彿這裡根本就沒有人住。

    慕容卿不氣餒,再度叫了幾聲,只是,依然沒有人回答。

    綠心道:「側妃,你是否弄錯了什麼,或許這裡真的沒有人。」

    「不,這裡有人,而且還是一個能幫助我們的人。只是,此人性格古怪,並非我們能夠輕易見到的。」

    如今的情況就是,依著他們本身的力量,想要對付整個皎月國並不容易。

    並非說皎月國國主想要動他們,只是,有些人為了某些事情而要對他們動手,甚至不惜動用全國的力量。

    如此一來,他們避無可避,想要安全離開這裡,只能有另想辦法。

    所以,慕容卿依據前世的記憶,來到這裡,尋求幫助。

    但她也知道,這個人不簡單,性格更加古怪,輕易不會幫人,甚至,想見到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側妃,既然他不想見我們,那不如我們直接衝進去,到那個時候,他不想見我們也必須要見了。」

    「不可。」慕容卿忙阻止了一副躍躍慾試模樣的綠心,「此地不簡單,不要以為眼前的一切很真實,或許,這根本就是個幻境。」

    「幻境?」綠心詫異極了,「側妃,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往前走了兩步,蹲下來,想要拔出一棵草,但是,手伸過去之後卻穿越了虛空,什麼都沒有碰到。

    見此情形,綠心大驚,忙上前護著慕容卿回來。「側妃,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古怪?難道說,這裡有陣法嗎?」

    慕容卿輕輕點頭,其實,之前她也只是聽說,並不知道是否屬實。前世,她也只是不經意的聽說了幾句,不是太詳細。

    但經過剛剛的試探,她心中清楚,一切都是事實,這個雲先生不簡單,甚至很厲害。

    他是一個陣法師,傳說有通天徹地的能力,不能說撒豆成兵,但困住人卻是小事,而且,他設下的陣法,可以讓人進入到一種幻境,只能要你掙脫不出,那你就有可能永遠留在其中。

    如此陣法,太過可怕,畢竟,世間瞭解陣法的人太過稀少。

    慕容卿對此倒是頗為有興趣,能夠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的收拾人,這種法子才是她想學的。

    「想什麼呢?」慕容卿搖頭,這個時候哪裡是想這些的時候,如今,她還是想想該怎麼才能見到雲先生吧。

    慕容卿挖空腦筋的去想,前世三皇子是否提起過一些什麼。

    思量許久,她也未曾能夠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片刻之後,慕容卿再度揚聲道:「雲先生,我知道你能夠聽得見我說話。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先見你一面。不管你最後是否願意幫我,我都不會勉強你。」

    依然是無人回答,顯然,雲先生並不想見她。

    慕容卿咬牙,直接拔下頭頂的簪子,抵住了脖子上的大動脈。

    她揚聲道:「雲先生,雖然你門前墳堆無數,白幡飄揚,但我心中明白,你根本不喜歡這些。你不喜歡死人,不喜歡紛爭,所以你選擇避世,來到這裡。但是,你以為這樣就能夠逃開一切嗎?你可知道,如果你不出手,將會死多少人?他們的血會流遍整個皎月國的大地,徹底將大地染紅。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做第一個,我會死在你的面前,我要破了你這裡的風水寶地。」

    說著,慕容卿便將簪子往裡面戳。

    見狀,綠心被嚇得半死,忙上前要去阻止慕容卿。「側妃,你做什麼,可不能這樣,他不願意見我們,再想辦法就是。快放下簪子,都出血了。天啊,回去之後,殿下一定會殺了我的。怪人,難道你真想看到我們死在這裡嗎?好,不見血你不出來是吧,那我先死。」

    綠心叫著,將軟劍抽出來,直接衝著自己的脖子揮過去。

    「綠心,你做什麼,是我想見雲先生,與你無關,你退下。要死也是我死,你走。」慕容卿拉住綠心,不凖她亂來。

    「不行,側妃你是我的主子,哪裡有主子死在丫頭的前面的。要死也是我先死,奴婢絕對要保護側妃你,不凖任何人欺淩。」綠心一把推開慕容卿,直接就衝入到了幻境之中。

    慕容卿大驚,忙上前就要去抓住她,但已經晚了,綠心直接就衝了進去。

    慕容卿只能抓住她的衣角,也隨之跟了進去。

    進去之後,場景瞬間變化。

    眼前是一片沙漠,太陽高懸,熱氣蒸騰,她們甚至能夠感受到腳下沙子的熱度。

    綠心咋舌,「側妃,這人好厲害的陣法,居然如此的真實。」

    「如果不是如此,我又怎麼會來這一趟。」對此,慕容卿也頗有些無奈,雲先生一只不露面,她們到底該怎麼辦。

    連尋死的辦法都用了出來,慕容卿著實想不到自己還能有什麼其他法子。

    「側妃,不如我們就闖過這座陣法,進入他的大本營,到那個時候,看他還怎麼不見我們。」

    慕容卿苦笑,這法子她也喜歡,可是,想要闖過這座陣法根本就不可能。

    「綠心,難道你對陣法也有研究?」慕容卿充滿希冀的問道。

    綠心尷尬一笑,使勁搖頭,「側妃,練劍已經是很難達到頂峰的事情了,奴婢哪裡有機會學習陣法。」

    「那你剛剛說要通過陣法?」

    綠心臉上的尷尬之色更重,「側妃,奴婢也只是想,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慕容卿失望不已,綠心說的對,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只能不過,到底該怎麼通過陣法呢?

    傳說中,雲先生陣法通天,別說她們了,就算是陣法大家過來也不見得能夠通過。

    慕容卿對自己很是沒有信心,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完全是自己不擅長的一面,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但是,該做的事情總歸是要去做,短暫的氣餒之後,慕容卿再度鼓起信心,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放眼所及,依然是一片滾滾沙漠,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滾燙滾燙的。

    慕容卿用手擋住眼睛,往上看了看,實在發現不了這太陽與之前現實中的太陽有任何的差別。

    她蹲下去,抓起一把沙子,那些沙子居然都是真的。

    慕容卿越發的覺著雲先生這個人極端的可怕,幻陣在他手中完全可以稱之為神陣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以至於慕容卿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

    她站在原地,尋思了很久之後,突然轉頭問綠心,「綠心,你覺著這個幻陣與之前的幻陣有什麼區別?」

    「區別?」綠心仔細想了想,搖頭,「側妃,奴婢對幻陣不瞭解,完全想不到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慕容卿瞇著眼睛,唇邊露出了猶如小狐狸般的笑容。「你想想,之前我曾經去抓過綠草,但是根本就抓不到。而如今呢,我卻能夠抓到黃沙,這就是區別。」

    綠心更加的糊塗,「側妃,饒是如此,又有何不對?」

    「不對就在於,幻境,既然是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會非常的真實,有血有肉。但剛剛的綠草地卻絕對不是假的,它就是真的。」

    綠心簡直快被慕容卿繞暈了,一會兒真,一會兒假,到底什麼才是真,什麼才是假?

    慕容卿笑起來,「綠心,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麼破解這個幻陣了。就像我剛剛說的,眼前的一切是假,但之前的綠草地是真的,我之所以抓不到,那是因為距離有幻陣阻擋。」

    綠心尋思了會兒,好似明白了。「側妃,按照你這樣說,我們剛剛看到的竹屋也都是真的?」

    慕容卿再度點頭,略顯得意的揚起了下巴,「沒錯,絕對是真的。對了,你回想一下,是否還能夠記得從這裡到竹屋大概要走多久?」

    「奴婢想想看。」綠心擰著眉頭去想,好一會兒才不太確定的道:「側妃,依據奴婢的觀察,約莫有一百五十米。」

    「我也是這樣猜測。」慕容卿附和點頭,「陣法不可能一直覆蓋到竹屋的門口,所以,我們閉著眼睛,什麼也不去看,什麼也不去想,一門心思的往前走大約一百二十米左右,想來就能夠走出幻陣了。」

    「如果我們一步走一米的話,那麼,只能要一百二十步就能離開這鬼陣法了。」綠心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人對於未知的一切總是會非常的緊張,在這幻陣中,雖然還不至於被殺死,但是,如果你無法離開,那就會被活活的困死在其中。

    誰也不會喜歡這種感覺,就算是死,那也是要明明白白的死,而不是被困死在一個破陣法之中。

    「好了,綠心,我們走。」慕容卿深深的吸口氣,閉上眼睛,拉著綠心往前走。

    兩人一邊走一邊數著步數,不去看周圍的一切,不去聽聲音,完全的忘記所有事,只能記得自己往前走多少步。

    不知走了多久,慕容卿重重的吐出了一個數字,「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綠心也跟著道。

    兩人相繼睜開眼睛,朝著前方望去。

    「啊!」綠心激動的尖叫著,「側妃,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們真的走出來了。」

    慕容卿但笑不語,事實上,她真的很緊張,剛剛的設想完全是自己的猜測。她不想困死在幻陣中,只能跟老天賭一把了。

    好在她賭贏了,自己猜對了。

    正前方,綠草如茵,野花遍地,很是漂亮。

    一排竹屋矗立其中,彷彿就像是一幅畫兒那麼美。

    「娃兒挺聰明,能走出來,也算有緣,進來吧。」竹屋的門自動打開,一道悠揚的男聲遠遠的從竹屋之中傳出來。

    慕容卿笑著道:「多謝雲先生。」

    隨即,她便一臉淡然的領著綠心往那個門打開的竹屋走去。

    踏入室內,一道悠揚的琴聲便隨之響起,慕容卿循聲望去,但見自己左手邊,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盤腿而坐,面前擺放一張琴案,雙手撫琴,猶如行雲流水,煞是好看。

    面前領著綠心走過去,並未出聲打斷,只是在男子對面坐下,靜靜聆聽。

    許久後,琴聲以一個高揚的調子戛然而止。

    慕容卿眼眶微紅,喃喃道:「道是無情卻有情,人間最難說的就是一個情字。」

    「小小年紀,對感情的認識倒是不淺。」雲先生淡淡的道。

    慕容卿這才抬起頭看向雲先生,約莫三旬年紀,無須,皮膚白皙,近乎透明,有一種病態之感,彷彿很久沒有出屋子了。他的模樣幾乎可以跟天機玉竹相比了,都是那種謫仙般的感覺。

    但是雲先生與玉竹又有些不同,玉竹雖然冷但心卻還是在凡塵中,雖然看著似仙,但卻少了一種出塵的感覺。

    反觀眼前的雲先生,無慾無求,出塵忘世,一派隱士的模樣。

    雲先生比玉竹更加難以親近,他彷彿自動帶了遮罩圈,不讓人靠近分毫。

    聯想到他弄出來的那些墳堆,幻陣,慕容卿倒是更加確定,眼前這位,只能怕真的很久沒有見過人了。

    慕容卿又想到之前所聽到的琴聲,悠遠,淒清,訴說著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她不禁開始猜測,那是否就是雲先生自己的故事呢。

    關於雲先生的過往,似乎是一個迷,沒有人知道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只是知道他不喜歡見人,只能喜歡留在這裡,靜看花開花落,品味人生之苦。

    「雲先生,冒昧打擾,還請你不要見怪。」慕容卿回了心神,忙開口道歉。

    事實上,如果有可能,她也不想打擾一個死了心的人。但是,如今對她而言,能幫到自己的就只能有他。

    所以,她迫於無奈,只能來找他。

    「你能進來,是你的造化。」雲先生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語氣。

    慕容卿倒也不是太在意,只是微微笑著道:「只是巧合,幸運。」

    「能進來,並非是巧合,你很聰明。」雲先生第一次抬頭看向慕容卿,「你猜透了草地的一切,所以你才能夠進來。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能夠走入這裡的人。」

    慕容卿吃驚不已,她居然是第一個進入到這裡的人,難道說,以前那些人全都沒有注意過草地嗎?

    雲先生的眼神開始飄渺,「人都以為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的,往往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事實上,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的。」

    「雲先生,你說的話猶如真理一般。」慕容卿讚歎。

    雲先生回神,看向慕容卿,道:「你是誰,為何來找我。既然你能找到這裡,想必你很清楚,外面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想管。今天之所以見你,只是因為你能夠進來,算是與我有緣,但也僅僅只是如此,我不會再替你做任何事。」

    「雲先生!」慕容卿重重的道,臉色沉重,「雲先生,我是來找你救命的。」

    雲先生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我說過了,外面的一切與我無關,我不想管任何事。至於你的命,我也不會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就看天意。」

    「是天意還是造化弄人,雲先生,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難道你就真的沒有想通嗎?」

    雲先生略有些不滿,「小丫頭伶牙俐齒,你到底想說什麼?」

    「雲先生,你躲在這裡,無非是心裡悲痛,因為你最愛的人離開了你。你受不了,想要躲起來不見人,自己孤獨的舔舐傷口。但是,你這樣做,真的就能夠改變一切嗎?死了的人就是死了,無法活過來。你覺著愧對她,因為是你害死了她。所以,你不願意接觸任何人,做任何事,拋棄了原來的所有,只是因為心裡的那份愧疚。但是,雲先生,就算你在這裡待到死,你的那份愧疚也是無法減少一分。你這樣做,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夠了。」雲先生突然就出聲打斷了慕容卿的話。「我為何會躲在這裡,我想做什麼,那是我的事情,無需你來操心。如果你話說完了,那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

    「雲先生,我不會走的,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慕容卿說的異常篤定,倒是讓雲先生頗有些訝異,不明白這小丫頭一個,她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

    「你為何知道那麼多事?」半響後,雲先生突然問道。

    雖然慕容卿之前好似並未明確的說出什麼,但其實,她已經隱晦的將他的過往說了出來。

    雲先生頗為不解,想不通慕容卿為何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觀你的衣著打扮,你並非本地人,既如此,你為何會知道……」

    「我見過天機。」慕容卿沉聲道。

    「天機?」雲先生大吃一驚,「你見過天機一族的人?不可能,天機一族的人早就被滅族了,如今世上根本就沒有天機一族的人了。」

    慕容卿搖頭,「天機一族又豈會沒有料到當年的禍事,他們一早就做了安排,所以,如今他們依然存於世上,只是迫於一些無奈的原因無法出世罷了。」

    雲先生臉色微變,他已經有些相信慕容卿的話了。天機一族能夠看破天機,又豈會看不到自己滅族大禍。

    既如此,預先做了安排,倒也是極為有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天機距離他們這裡如此遙遠,為何能夠知道他的事情。

    關於天機,他也只是從師門聽說過罷了。只是沒想到,如今眼前的小丫頭居然會跟他說見過天機,而且,好似從天機那探知了很多與他有關的事情。

    一時,雲先生也有些詫異起來,摸不凖慕容卿的來歷與來這裡的原因。

    彷彿看出了雲先生的不解,慕容卿解釋道:「雲先生,我來自天昊國,距離這裡很遠的地方。」

    「天昊國?我知道,那是一個很富饒的國家,我們皎月國比之不上。」

    「雲先生也不要妄自菲薄,皎月國並非比不過天昊國,兩國在各自的領域獨領風騷,並無可比性。」

    「或許吧。」雲先生顯然不想就這件事多說什麼。

    慕容卿倒也不想多說,反正,兩國的事情,與她的來意並無聯繫,說的再多也是無用。

    「你見到天機,他為何會提起我的事情?」雲先生詫異道。

    慕容卿沉聲道:「到不是故意提起雲先生你,只是他指出我在皎月國會有大危機,而能夠幫我的人就只能有雲先生你。」

    「哦?」這一次,雲先生倒是有些懷疑,開始不相信她的話了。

    「你從天昊國來,想來國主會非常喜歡,必定將他們代為上賓。至於如此,你還為何說有大禍?」

    「雲先生果然了結國主。」慕容卿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國主確實對我們很好,與我夫君也相談甚歡。只能可惜,有個人突然回來了。」

    「是誰?」雲先生擰眉道。直覺上,他覺著自己不會喜歡慕容卿接下來要說的那個人。

    「雲帆!」慕容卿沉聲道。

    雲先生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只是淡然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個人應該是皎月國的二皇子。不過,想來,你們做為貴賓,二皇子也不會對你們如何。」

    慕容卿沉臉搖頭,「要是我跟你說,就是雲帆這個二皇子打算對我們不利,要對我們下手,那麼,雲先生你是否會出去幫幫我們?」

    雲先生搖頭,「我說過了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好,我不會出去,也不會幫你們。」

    「雲先生,做人何必要這樣冷漠,幫我們也就是幫你自己。做了好事,你一定會有好報的。」慕容卿絞盡腦汁的勸說他。

    雲先生卻依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完全的聽不進去慕容卿的話。「我已經說過,不會幫你們就是不會幫你們。多說無益,你們走吧,我要進去休息了。」

    說完,雲先生便起身往外走,好似要回去臥室休息的樣子。

    慕容卿自然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他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如果他不能幫他們,那麼,很有可能他們無法離開皎月國。

    拼了!慕容卿跟自己說。

    暗中給自己加油打勁之後,慕容卿追上去道:「雲先生,難道你就不想替你自己所愛的人報仇嗎?她死不瞑目,至今你都還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正害了你愛人的人。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壞人逍遙法外,你的愛人死不瞑目?」

    雲先生頓住腳步,面容僵硬,許久後才道:「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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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05:34 AM

第015章:卿卿動口天下無敵手

    聽到雲先生如此問,慕容卿暗自鬆口氣,他能問出來,顯見自己就有了機會。

    她於心中不禁暗自慶幸,如果當初不是聽到了一些關於雲先生的舊事,今日只能怕無法說動雲先生。

    說到底,所為避世也僅僅只是為了逃避,無關切身利益,哪裡會去管。

    如今卻是不同,事情關乎到雲先生的切身利益,他必然無法坐視不管。

    「雲先生,不如坐下來慢慢聊,可好?」

    雲先生猶豫了下才點頭,他走回去坐下,慕容卿也走回去在他對面坐下。

    「雲先生,首先我要與你說明,這件事,我也是從天機那裡無意中聽聞,至於到底是否屬真,我不敢確定。但我想,天機所言必定不會有假。」

    慕容卿自然不敢說自己所聽的全都是真的,畢竟,她沒有任何證據。

    好在天機的名頭足夠響亮,雲先生也是聽聞過。否則,今天想要雲先生相信自己的話,並非那麼容易。

    借用玉竹的名頭,慕容卿卻是沒有任何的愧疚。大不了將來幫幫天機一族的忙,報了這一次借用名頭的恩情也就罷了。

    「天機都說了什麼,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雲先生目光沉凝,冷幽幽的道。

    慕容卿無奈的嘆息著,「雲先生,據聽聞,她是被人所害,而並非是遭遇劫匪。」

    「為何?」

    「皇位。」慕容卿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自古以來,為了皇位,不知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不要說兄弟,就算是父子,該殺也還是要殺。你是當時最適合的人選,擋了很多人的路。想要繼續往前走,只能先擺平你。殺你,不容易。所以,他們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讓你自己承受打擊,自己無法繼續在那條路上行走。你是一個癡情的人,一輩子只能會喜歡一個人。為了那個人,你付出了一切。當她死去,並且是因為你,試問,以你的癡情,如何能夠擺脫這一切?」

    雲先生閉上了雙眸,無法掩飾心中的悲愴。是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那個可愛的女孩子也不會死。她那甜美而又燦爛的笑容也不會就此消失,再也無法出現在他的心中。

    他不恨別人,只能恨自己,無法保護她,讓她死去。

    見他這幅模樣,慕容卿也是大受感觸。失去摯愛的感覺,她也曾試過。前生,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種悲痛,比死還要難受。

    「雲先生,你是否一直以為那些是土匪?是你剿匪所殘留下來的人,他們為了報復,所以殺了你的愛人?」

    「是誰?」雲先生陡然睜開了雙眸,兩道利光爆射而出。雖然他隱世許久,雖然他不見人許久,但他是皎月國的大皇子,那周身的氣度永遠都無法改變。

    此時此刻,那被雲先生一直隱藏起來的皇子氣度因為心中的怒意而顯露了出來。

    慕容卿看著,倒是覺著雲先生,不,雲中燕更加適合做皎月國的未來國主。

    一個帝皇,不僅僅要有能力,還要有一顆仁愛之心。對自己的親兄弟都能夠下的去手,誰能肯定他將來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暴君總是無法將位置做的太長,但雲中燕定然不會如此。如果他將來能成為皎月國的國主,必定會帶領皎月國完成一個全新的飛躍。

    「是誰!」雲中燕突然再度出聲。

    慕容卿的思緒被打斷,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緒居然跑偏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剛突然想到了一點別的事情。雲先生,那個人正是二皇子雲帆。你可能不知道,如今雲帆已經是國主內定的下一任接班人。」

    雲中燕靜靜的望著慕容卿,像是要從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來。一會兒後,他冷凝的道:「你為何要告訴我?」

    慕容卿面色沉凝的道:「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想利用我。」雲中燕不滿的哼。「不要以為我是傻瓜,我很清楚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是想借用我的力量來對付雲帆。雖然我不知雲帆要對你們做什麼,但顯然,你們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付雲帆。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力量。你很聰明,但你卻忽略了一件事,我不是你可以隨意驅使的,我不是你手中的槍,任由你去折騰。」

    慕容卿無奈的很,她其實也明白,只能要自己說出了這一點,雲中燕很容易就會懷疑她的動機。

    但是,除此之外,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我承認。」慕容卿重重點頭,「事實就是事實,我並未打算隱瞞一切。畢竟,就算我能夠隱瞞,將來還是會被拆穿。與其如此,倒不如一早說清楚。我不否認,我來找你,甚至,我將這些告訴你,都是因為我想讓你幫我。我知道雲帆會對我們不利,但以我們如今的實力,我們不是雲帆的對手。為了能夠活下去,我只能找你。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也是在幫你自己。如今,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互相幫助有何不可?」

    「不需要。」雲中燕直接拒絕了慕容卿的請求。「我想做什麼事情,無需任何人的幫助,無需任何人與我合作。你走吧,我需要休息了。」

    慕容卿氣得抓狂,這混蛋,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如今居然還是想要趕走她,可恨之極。

    她還從未有一刻這樣討厭一個男人,太自大了。好吧,雖然他能力很強,但也不能就這樣漠視別人的存在。

    說雲中燕能力強,那可不是隨口說說。聽說當年他剿匪,僅僅只是帶了十多個近衛就將一個兩百人口的土匪寨子給屠掉了。

    當然,這也得歸功於他的陣法,但是,不管如何說,他厲害就是厲害,沒人可以否定他的能力。

    如果雲中燕願意幫忙,他們肯定能夠平安的從皎月國離開。

    可眼下,這男人就是不願意幫他們,慕容卿開始抓狂。

    眼見雲中燕要走,慕容卿忙起身衝過去抱住了他的胳膊,「雲先生,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欺負我一個小女人?」

    「何來欺負?」雲中燕回頭冷冷的看著她。「我一沒罵你,二來沒打你,如何欺負?」

    「你騙我說出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但卻不願意幫我,怎麼就不是欺負我?」

    雲中燕淡淡的道:「我從未答應過要幫你,更加沒有說過,你告訴我實情便會幫你的話。所以,更談不上欺負你。」

    「雲中燕!」慕容卿大聲的吼,實在是被氣得不輕。重生以來,還真的是沒有人能夠將她氣到這個地步。

    因為掌控先機,她幾乎就立於不敗之地,從未有人能夠將她打壓的如此重。

    不過,越是如此,慕容卿卻越覺著精神。這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挑戰,她不但會接受挑戰,還一定會成功。

    「雲中燕!」慕容卿咬牙,「我不管,如果你不幫我,那我以後就跟著你,你走到哪裡我就會跟到哪裡。還有,我還會洩露出去這裡的祕密,我要讓你的清淨徹底消失。我想,很多人都還不知道那些墳堆是假的吧。雲中燕,你的障眼法使得可真是不錯,那麼多骨頭,一眼看上去真的很滲人,不過,如果人人都知道那是假的,你說他們還會再害怕嗎?」

    「你威脅我?」雲中燕口氣不善,盯的慕容卿有些發毛。

    不過,她還是挺直了脊背,毫無畏懼的盯著雲中燕。「瞪我做什麼,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我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更改。除非,你殺了我。但我認為,仁厚的雲中燕,皎月國大皇子,他不會隨意去殺一個無辜的人。更別說,我還是你的恩人。」

    「嗯人?」雲中燕冷笑,「你倒是挺厚的臉皮,居然以我的恩人自居,那麼,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怎麼是我的恩人?你救過我的命?」

    慕容卿撇撇嘴道:「大皇子,你這話說的可就真太偏激了。難道一定是救命之恩才算恩人嗎?我對你的是醍醐灌頂的大恩。如果不是我,你如今依然懵懵懂懂的活著,無盡的痛苦與愧疚將折磨你到死。但你根本不會知道,你只能不過是在替你的仇人承受這種痛苦。大皇子,你該不會是這種不講道理的人吧。我分明就是你的大恩人,如此大恩,豈能不報?」

    雲中燕淡淡的笑,倒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如此難纏,擺明瞭就是要挾恩以報。但她的句句話卻說的她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大恩不報,你將來心裡也會不痛快。你或許會報了以前的仇,但如果我死了,你又將會背負一種愧疚,折磨你,纏著你,讓你無法痛快的活著。難道你還想繼續這樣活著?你不累嗎?」

    雲中燕有些啼笑皆非的道:「你並非是我什麼人,所謂大恩,也不過是你求助的籌碼。所以,我不會對你心生愧疚。」

    慕容卿氣得抓狂,忍不住道:「雲中燕,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不過就是自己辦事之餘幫幫別人,有何不可,多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幫我?」

    「我不願意,你能耐我何?」

    慕容卿瞇眼,不能耐你何你是吧,好,走著瞧。

    當即,慕容卿便直接抽出了一根繩子,果斷的將自己的手跟雲中燕綁在了一起。

    身邊的綠心一瞧那繩子,眼都快黑了。老天,側妃啊,你手腳也太利索了點兒,什麼時候把金蠶絲都給拿了去。

    「行了,雲中燕,從現在開始,我會跟著你。」說完,慕容卿便果斷的閉上了嘴巴,視線也遊移到了一旁,不再去看雲中燕,擺明瞭就是跟著他,但卻不理會他,直到他願意出手幫自己。

    「你真是個煩人的女人。」雲中燕也是來了脾氣。

    慕容卿哼唧了一聲,「我不知道多討人疼,喜歡我的人多得去了。」

    「不知羞恥。」

    慕容卿冷笑,「對自己自信,有何不可,何來不知羞恥?」

    「你抓著我的手。」雲中燕目光不善的垂頭,死死的盯著慕容卿的手。「這不算?」

    慕容卿垂頭看了一眼,一臉的不忿,「雲中燕,你可別想破壞我的聲譽,我什麼時候抓著你的手了?你看清楚了,我們只是手腕綁在一起,我的手可是沒碰到你一下。別自作多情,你又老又冷酷無情,我才看不上你呢。」

    「我很老?」雲中燕不滿,而今他不過才三十五的年紀,怎麼會老。

    「我如今才十幾的年紀,大叔,請問你高壽?」

    雲中燕被氣得眼皮子直跳,狠狠的瞪著慕容卿,但卻就是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大叔,請問你是否就是那個小人?欺負女人,可談不上好人,更談不上好男人。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欺負我這麼個小女人,虧得你有臉。」

    雲中燕徹底抓狂,一向的冷靜化為無物。他哪裡會想到自己居然遇上這麼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三句話能有兩句話將他滿腹的話都給堵死了。

    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真要對下去,吃虧的只能會是自己。

    到時候,只能怕大仇未報,人就先被氣死了。

    「哼!」雲中燕冷冷一哼,打死都不打算再理會慕容卿,抬腳就往外走。

    慕容卿自然也隨之跟上,因為雲中燕的步子很大,她幾乎都要小跑,這點,讓她再度給雲中燕記上了一筆。

    「大叔,沒看出來,你年紀不小,但力氣倒還有一把,走路倒是挺快的。不過,你也還是要小心注意身子,千萬別過分的浪費精力,否則,以你的年紀,只能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雲中燕的眉心突突的跳,但他卻一句話沒說,完全的將慕容卿給無視了。

    慕容卿倒也不在意,時不時的說幾句,還一副樂此不彼的模樣。

    雲中燕從房間裡出來便走到了竹屋後面的菜地,打算挖一點菜出來煮著吃。

    見他開始挖菜,慕容卿便又道:「大叔,原來你只是吃菜啊,真是可憐,難怪你瘦骨嶙峋的。不曉得你回宮之後,大家是否還能認得出你就是當年風華絕代的大皇子。」

    雲中燕哼了一聲,調轉過身,背對著慕容卿,繼續手中的活。

    慕容卿從地裡拔出一根蔥,截取了其中一段,輕輕的吹著。吹了幾聲,她丟開,又道:「大叔,看你的腰都開始彎了,一定是營養不良,你會不會有什麼暗病?聽說男人很容易得的病都會在營養不良的時候發生,你可要小心著點,別真的病了,到時候連給你端藥送水的人都沒有。哎,真是可憐,堂堂皎月國的大皇子居然非要躲在這樣一個旮旯地兒裡。大叔,你會做飯嗎?」

    雲中燕忍不住的站起身,轉過來,死死的瞪著慕容卿。

    綠心忍住眼皮子跳,走到慕容卿身邊,靜靜的護著她。

    其實,剛剛她也有些受不了了。慕容卿真的太能說了,幾乎都沒有停過嘴。

    綠心就想不明白,慕容卿怎麼就能想到那麼多氣人的話,完全的將雲中燕給貶低到了一個無法再低的地步了。

    可是這樣做不是只能會激怒了雲中燕嗎,如此,雲中燕又怎麼可能會幫他們?

    「大叔,你盯著我做什麼,是不是從來沒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女人?也是,你一個人關在這鬼地方,只能怕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女人了吧。沒關係,你看吧,我能理解你。哎,一個人憋了那麼多年,肯定會非常的辛苦。大叔,你真可憐,我同情你。」慕容卿不但不怕雲中燕,反而再度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

    只能見到雲中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拳死死的握緊,似乎馬上就要暴走。

    慕容卿看了看他那握緊的拳頭,眨眨眼,又道:「大叔,你是不是很生氣想打人?那你可別打我,不然會遭報應的。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打我,一定會天打五雷轟的。大叔,做人不能太無恥是不是,一定要懂得禮義。」

    綠心在一旁聽著,真的很想過去勸勸慕容卿,讓她別再說了。

    回頭真的激怒了雲中燕,那該怎麼辦?

    「大叔,你眼皮子怎麼一直在跳?我看看,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哇,你是右眼,那說明你會有災禍。哎!」慕容卿無奈的搖頭,「你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都說了你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偏不信,現在馬上就靈驗了吧?」

    綠心艱難的別過自己的臉,不敢再去看慕容卿,她怕自己也會忍不住的抓狂。側妃啊,你真乃神人也。

    慕容卿一邊觀察雲中燕,一邊道:「大叔,現在近距離瞧你才發現,你不只是腰彎了,你的眼皮子也耷拉下來了。可惜,可惜,多年前你是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歲月不饒人啊。還好我正年輕,風華正茂,青春少艾,最佳年華。」

    她得意的揚著小下巴,視線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了雲中燕的下巴上,「怪了,看你身子那麼瘦,怎麼居然會有雙下巴?大叔,你好奇怪。」

    「夠了!」雲中燕再也忍不住的嘶聲怒吼,兩只能手劇烈的顫抖,彷彿有些快要壓制不住了。

    慕容卿掃了兩眼,不甚在意的道:「大叔,人長了一張嘴並非只是為了吃飯。瞧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覺,日子過的也太呆板了。大叔,我真替你覺著可憐,你的人生也太無趣了。浪費,你知道嗎,你這根本就是在浪費人生。」

    「慕容卿!」雲中燕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你給我閉嘴。」

    脖子被扼住,慕容卿整個人便覺得有些不好。喘不過來氣,頭髮暈,尤其是脖子那裡,難受的厲害。

    「放開側妃。」綠心大驚,直接就揮著長劍刺了過去。

    雲中燕卻是帶著慕容卿直接轉身,躲過去。

    他依然沒有放開慕容卿,只是牢牢的扼著她的脖子,「慕容卿,你找死。」

    「大叔,你也就嘴上說說,又不會真的殺了我,何必呢,有什麼意思。大叔,別浪費時間了,嚇唬我一個小女人有什麼意思?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報仇,可不是殺我這個救命恩人。」

    綠心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都什麼時候了,慕容卿居然還能說個沒完沒了。難道她沒看出雲中燕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再也忍耐不住了嗎。

    「啊!」雲中燕一把甩開慕容卿,仰天大叫。在那淒厲的叫聲中,淚水狂湧而出,迷糊了雙眼。

    他那尖銳的叫聲,響徹天地,久久不散。

    這一聲尖叫,足足持續了很久才落下。

    許久之後,雲中燕有些失神的呆愣在原地,這一戰就是許久,久到慕容卿覺著自己腳脖子都酸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雲中燕突然轉身看著慕容卿,道:「解開。」

    他看著兩人的雙手,顯然是要慕容卿解開繩子。

    慕容卿卻是搖頭,「大叔,我說過了,以後都會跟著你,只能要你不答應我,那我就不走了,死也要跟著你。」

    「別叫我大叔。」雲中燕不滿大吼。

    慕容卿卻是一臉的茫然,「不叫你大叔叫你什麼,難道是大伯?」

    「慕容卿!」

    慕容卿點點頭,「是,大叔,你叫我有事嗎,是不是不懂得怎麼做菜,想要我教你?不過還是算了,我其實根本不懂怎麼做菜,要我教你,做出來的東西說不定能夠毒死人。」

    「夠了,慕容卿,別再說了。」雲中燕有些抓狂,「解開,我答應你了。」

    「真的?」慕容卿有些懷疑。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雲中燕說話,從不做假。」

    「大叔,怎麼辦,可是我不相信你的話。」慕容卿一臉的無奈。「對於我不信任的事情,我必須要做一個保障。」

    雲中燕瞇了瞇眼,覺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楣,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個難纏的女人。

    「說,你想怎麼樣?」

    「白紙黑字。綠心,趕緊去凖備,大叔已經答應我們了,哦,不對,大伯已經答應我了,你趕緊去寫一張聲名,讓我們雙方簽名就成。」

    「是,側妃。」綠心哪裡敢擔擱,忙就快速跑回房間,尋到筆墨紙硯,快速寫了一張聲名。

    她拿著聲名跑出來,交給慕容卿,道:「側妃,你看看這樣寫行嗎?」

    慕容卿快速掃了一眼後就遞給了雲中燕,「大伯,你看看可行?」

    雲中燕的眉心忍不住的跳,臭丫頭,剛剛還是大叔,一轉眼就是大伯,還真是會折騰。

    他垂頭看了兩眼,點點頭,「行。」

    慕容卿將筆遞給他,「大伯,簽名吧。」

    雲中燕哼了一聲,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大名,隨後,慕容卿也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卿吹干聲名上的墨汁,笑著疊好,收起,這才慢條斯理的解開繩子。

    「大伯,你真是個好人,你放心,有我在,你的計畫一定會順利進行,我一定能夠幫你的。」

    「不要叫我大伯。」雲中燕忍無可忍的道。

    「好好好。」慕容卿連聲答應,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樣子,「你不喜歡我叫你大伯,那我還是叫你大叔吧。」

    「你……」雲中燕氣的半死,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就氣呼呼的抓起幾顆菜走了。

    這一次慕容卿卻是沒有追上去,她摸著口袋,微微的鬆口氣。

    還好,她的口水沒有白費,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渴死了,綠心,走,我們進去喝茶,靜等吃飯。」慕容卿一副自己家的模樣,當先一步進了房。

    綠心在後面跟著,越發的崇拜慕容卿,側妃也太厲害了,不過就是說了一會兒話,怎麼就能夠讓雲中燕答應幫他們了呢?

    想不明白啊。

    最終,綠心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否則,她只能怕會被鬱悶死。

    明明之前雲中燕死活都不會管他們的事情,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要她說,雲中燕一定會被慕容卿氣得抓狂,更加不會理會她。

    但事實的結果卻不盡其然,雲中燕居然答應了慕容卿。

    「側妃,為什麼?奴婢想不通。」綠心一臉的苦惱。

    慕容卿笑了笑,並未馬上回答她。在她的眸光深處彷彿有一抹痛處閃過。

    沒有痛過的人永遠無法明白失去摯愛的痛,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實際上,心裡的痛,心裡的傷一直都在。

    雲中燕一只都認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愛人,可最後結果卻並非如此,他替自己的仇人折磨了自己如此長時間,甚至沒有替自己的愛人報仇。這種痛更加的折磨他。

    但是,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卻並未露出解脫的神情。

    一個人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並非是一件好事,不能將心中的鬱結散發出去,很容易出事。

    所以,她才會故意激怒他,使得他最終爆發出來。

    雖然還未能徹底的緩解他心中的痛,但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進步。

    至少,他不再封閉自己,也不再孤身一人,願意重新回到自己以前的生活中。

    「側妃,原來你居然想到這麼多,奴婢都未曾想到這些。」

    「僅僅只是知道的多了一些,並無特別。將來你經歷的過了,自然也會懂得這些。」慕容卿並未覺著自得,如果有的選擇,她也不願意如此逼迫一個傷心人。

    只能不過,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夠選擇的。正如她之前所說,幫別人就是幫自己。

    不管如何,她也真的是幫到了雲中燕。

    慕容卿兩人並未在這裡坐太久,雲中燕就端了一個托盤進來。

    上面是簡單的兩道青菜,還有三碗米飯。

    「隨意。」雲中燕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隨後將另外兩碗米飯放到慕容卿她們面前。

    「大叔,多謝招待。」慕容卿笑著抓起筷子,完全不將自己當外人,還招呼綠心快些吃。

    雲中燕看了她幾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吃東西。

    飯後,慕容卿親自泡茶,倒是讓雲中燕頗有些訝異。

    本以為這女人出去一張嘴皮子之外再無厲害之處,沒想到,茶藝倒是不錯。

    見雲中燕露出了意外之色,慕容卿得意道:「大叔,你一定很意外我的茶藝為何如此厲害吧?」

    雲中燕不知可否的喝了口茶,並未說話。

    慕容卿倒也不在意,只是更加得意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拿手絕活,我的絕活就是泡茶,怎麼樣,還不錯吧。」

    「你很聰明。」雲中燕最終道。

    「大叔,你這是在誇我嗎?」慕容卿頗為意外,「原來,我在大叔你的眼中也並非是一無是處。」

    雲中燕的眼皮子又開始跳,大叔,大叔,他有那麼老嗎?

    「對了,大叔,你的陣法是跟誰學的,好生厲害。」慕容卿頗感興趣的問道。陣法這東西確實很有意思,如果能學到,在九皇子府擺出陣法來,以後就再也不用害怕那些宵小之徒了。

    雲中燕突然抬頭,目光沉凝的望著慕容卿,眼睛眨也不眨,盯得後者脊背發涼,頗有些不自在。

    她扭了扭身子,往旁邊躲了躲,「大叔,雖然你已經很久沒見過女人了,但最好還是別打我的主意,我的男人可不簡單,惹惱了他,絕對會吃苦頭。」

    雲中燕瞇起了眼睛,冷哼一聲,「就憑你,還吸引不了我。」

    「大叔,你這是在給自己找面子嗎?」慕容卿不滿的哼。

    她不說風華絕代,但也是京城第一美女,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她。

    好吧,雖然大部分人都是衝著她那張臉來的。但是,喜歡就是喜歡,她可不是說謊。

    怎麼到了雲中燕這裡就不行了,難道說,她的吸引力只是針對年紀差不多的人?

    「大叔,你確定自己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覺?」慕容卿不死心的問。

    「跟我來。」突然,雲中燕起身,丟下這句話就走。

    慕容卿怔了怔,有些摸不凖雲中燕是要搞什麼鬼。

    「側妃,我們去嗎?」綠心問了一句,提醒慕容卿,那邊雲中燕可是要走遠了,再不跟上去,誰知道他會跑什麼地方去。

    「去,當然去,他又不喜歡我,難道還怕他對我不利?」慕容卿有些惱火的大踏步追上去。

    綠心暗自好笑,側妃居然因為自己的魅力沒了作用而生氣了,別看側妃年紀不小,但有些時候還是一副孩子心性,也難怪殿下總是將她當孩子一樣的寵。

    慕容卿與綠心兩人跟上了雲中燕,卻發現他又去了後院。

    越過了菜田,雲中燕止步,指著自己的前方對慕容卿道:「你看看那裡有什麼?」

    慕容卿不解的抬頭看去,但見夕陽之下,一片晶瑩的湖泊靜靜的矗立在前方,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給其平添了一抹動人的光彩。

    不時,湖面波光閃動,似乎有魚兒在下面遊行。

    「不就是一個湖嗎?」綠心道。

    慕容卿卻是心神一動,僅僅是一個湖嗎,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是真的。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雲中燕與自己說過的話,難道說,眼前的湖並不是真的?

    一時,慕容卿又摸不凖雲中燕的意思,他帶自己來這裡,詢問自己前方為何物,其目的到底是什麼?

    因為猜不透,慕容卿一時倒也不敢隨便說出。

    雲中燕倒也不著急,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一會兒後,見慕容卿依然不回答,便道:「怎麼,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慕容卿的脾氣被激起來,了不起嘛,不就是個幻陣,她就不相信能夠難得了自己。

    「等著。」慕容卿直接大踏步往前走。

    見狀,綠心忙伸手去拉她,「側妃,不能過去,是一個湖,你過去不是掉進湖裡去了?」

    「不用擔心,出不了事兒。」慕容卿得意的看了雲中燕一眼,她知道,雲中燕不會看到她出事,所以,小命是能保住的,根本無需擔心。

    吩咐綠心留在原地,慕容卿大踏步往前走,很快就掉入湖中,消失不見。

    綠心格外的緊張,雖然眼下知道那是一個幻陣,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讓慕容卿一個人進去,她還是很擔心。

    「大皇子,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們側妃是好人,對誰都很好,請你不要折騰她。」忍不住的,綠心開始替慕容卿說好話。

    「我沒有折騰她。」雲中燕淡淡的道。

    綠心不滿極了,「你讓側妃進入幻陣,難道還不時為了為難她?」

    誰不知道他的幻陣厲害,進去了很難走出來。更加不知道會在裡面遇到什麼,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可怎麼好。

    她可是聽說的,有些幻陣達到極緻的程度,甚至會設下眾多的危險,讓人死在幻陣之中。

    「大皇子,幻陣是否有危險?」綠心忍不住的再度出聲詢問。

    「有。」雲中燕直截了當的回答。

    綠心被氣得抓狂,忍不住道:「大皇子,你怎麼能這樣做,我們側妃雖然剛剛對你略有不敬,但也是為了你好,不想你將所有的悲痛都隱藏在心裡,想要你抒發出來。可是,你居然這樣對她。」

    綠心再也無法忍耐,當即就衝過去,打算進去找慕容卿。

    而就在這個時候,雲中燕突然出手,一下子點中了綠心的穴道。

    綠心大驚,急道:「雲中燕,你想做什麼?」這人好厲害,自己的武功雖然不能說很厲害,但在暗衛之中也算拔尖的了,但就算是如此,她居然被雲中燕一下子點中了穴道,無法行動。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

    「無需緊張。」突然,一道綠心熟悉的嗓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綠心大喜,忙喊道:「殿下,你來了,快點救側妃,她被雲中燕給趕到幻陣中去了。」

    很快有人跑過來,解開了綠心的穴道。

    綠心回頭一看,發現是阮寧,不禁臉色暗沉下來。

    她跟阮寧兩人,自從在將軍府的那一場大戰之後就開始不對盤,誰也不願意服輸,三五不時的,他們就會對上一場。

    眼下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出醜,這讓綠心很是難受,憋屈的厲害。

    「你是天昊國的九皇子,九殿下?」雲中燕轉頭問道。

    夏侯奕緩步走來,輕輕點頭,「正是,閣下便是皎月國鼎鼎有名的大皇子雲中燕?」

    「正是。」

    兩個男人對視著,表面上看著沒什麼,但其實都在審視著對方。

    夏侯奕微微訝異,倒是沒想到皎月國大皇子居然是如此一個人物。

    他更加想不到的卻是,不過是回來晚了一些,誰知道回到驛館就不見了慕容卿。

    追問紅葉才知道她是要來找人,詢問了竺亭後,得知慕容卿來到這裡,他便趕過來了。

    期間,竺亭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對此,夏侯奕是又氣又惱又心疼。

    慕容卿這女人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居然將自己跟別的男人綁在一起,雖然並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但他就是受不了。

    更加讓他抓狂的卻是,小妖精居然因為沒有吸引到雲中燕的注意而生氣。

    雖然小妖精是因為自尊心而作祟,但他依然受不了。

    混賬東西,膽子越來越大,看他回去之後如何收拾她

    「慕容側妃是個有福氣的人。」半響後,雲中燕道。

    夏侯奕揚了揚眉頭,淡淡的道:「過獎。」

    彷彿感受到了夏侯奕的敵意,雲中燕難得的有了點笑意。「那丫頭就像是我的女兒,九殿下無需介懷。」

    夏侯奕臉色有些不好看,很是尷尬。他沒想到雲中燕居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更加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

    「九殿下乃是人中之龍,難怪慕容側妃會喜歡你。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自然不希她會接觸到其他男人,這種心理,我是個過來人,能夠理解。」雲中燕體貼的道。

    夏侯奕卻是暗自輕哼,什麼體貼,不過是在慕容卿那邊受了委屈就到自己這裡來找場子,還真以為他是好欺負的不成?

    「大皇子誤會,我完全信任愛妃,更何況,愛妃向來只能喜歡年輕男子,大皇子年紀稍大,不在她的喜好範圍之內,所以,本殿下完全無需憂心。再者,本殿下很清楚愛妃的心中就只能有我一人,又豈會因此而擔憂?」

    雲中燕微微一怔,也是頗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夏侯奕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差。

    看來,果真印證了一句古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九殿下信任慕容側妃,這是你們的福氣,很多人無法做到這一點,希望你們能夠堅持下去。」

    「一定會,不勞大皇子你掛心。」

    雲中燕笑了笑,便沒再說什麼。

    夏侯奕看了看眼前的幻陣,問道:「大皇子,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打算?」

    他絕對不可能只是一時興起讓慕容卿進入幻陣,一定有他的打算。

    雲中燕看著眼前的幻陣,淡淡道:「只是有些好奇,想知道聰明的慕容側妃能夠用多久時間就破開幻陣。」

    夏侯奕輕哼了一聲,不說實情就以為他猜不到了嗎,什麼好奇,什麼想知道慕容卿多久能夠破開幻陣,根本就是見才欣喜,有了想法。

    不過,他倒也沒有拆穿雲中燕,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說的太早並無任何意義。

    「咦,幻陣好似發生了變化。」突然,綠心詫異的喊道。

    眾人忙抬頭看去,但見眼前的湖泊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湖泊裡的水開始蒸發,慢慢的升騰,周圍的一切變得荒蕪,彷彿所有的生機一時之間都被抽掉了。

    慢慢的,綠色變成了黃色,漫天黃沙飛舞,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最後居然變成了一望無盡的沙漠。

    九個太陽高高的懸掛在半空,炙熱的烤灼著大地,彷彿連沙子都碎裂開來。

    「怎麼回事?」夏侯奕心生不安。雲中燕並未有任何動作,幻境為何會發生變化,不可能。

    雲中燕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破有些不敢置信。

    很快,眼前的景色再度發生了變化,漫天的黃沙漸漸的消失,轉而變成了一望無盡的大海。在那大海的深處有一道妙曼的身影翩翩起舞。

    「蔓兒?」雲中燕震動,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快步走過去。

    夏侯奕等人大驚,那是幻境,都是假的,為何雲中燕如此緊張。

    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一望無盡的大海,並無其他,為何雲中燕會口中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快步往前奔行,好似要抓住什麼似得。

    「殿下,是否要出手?」阮寧問道。

    「不用。」夏侯奕擺手。他肯定,眼前的一切必定是跟慕容卿有關,小妖精又讓他震驚了一把,從未想到她在幻陣上居然有些天分。

    雖然不敢想像眼前這一切是她弄出來的,但是,幻陣之內如今除卻她之外並無別人,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雖然還未弄清楚慕容卿為何要找到雲中燕,又為何費盡心思的要他幫忙,但既然是慕容卿要做的事情,他就必定要幫著她完成。

    「靜候。」夏侯奕吩咐。

    他相信,小妖精做這一切必定是有原因的,雖然他目前還未弄清楚。

    「大皇子走進去了。」綠心喃喃的道。

    就在雲中燕走入幻陣的那一剎那,眼前的景色再度發生了變化。

    那是廣袤的森林,一眼望不到頭,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密集,陰暗,潮濕。

    虎嘯狼嚎,不絕於耳。

    「大叔,送你一份大禮,希望你能夠喜歡。」突然,一道得意的笑聲從幻陣之內響起,接著,一道嬌小的身影便就那樣簡單的衝出來,朝著夏侯奕撲了過去。

    「殿下,我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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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33 PM

第016章:破陣法卿卿拜師

    夏侯奕忙張開雙臂接住了那狂奔而來的小身子,擁著她,穩住了那股衝勁,這才一巴掌拍在她的額頭,「誰允許你偷跑出來?」

    「壞死了,不講理。」小妖精不滿的跺腳,差點沒跺到夏侯奕腳面上去。

    竺亭等人見狀,忙各自背身轉頭,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表情。

    小妖精卻是渾不在意,只是揪起了夏侯奕的前襟,哼唧著,「你打我?」

    這壞習慣跟誰學的,動不動就動手,誰給他的膽子?

    真以為她好欺負,被打了也不知道還手?

    「還有理?」夏侯奕瞪眼。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亂跑,也不多帶幾個人,萬一出事怎麼辦。

    「我有大事。」小妖精在大事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再大的事兒也沒有你重要。」夏侯奕語氣也不是太好。

    小妖精卡殼,話說到這裡,她完全沒轍了。

    「好嘛,我以後多帶幾個人就是了。只能不過,今天事出突然,又不能讓人發現,所以不敢多帶人。再說,有竺亭在,你一定能找到我不是嗎?」小妖精一副很有理的模樣。

    「再敢有下次……」

    「看我怎麼收拾你。」小妖精替他接下去,心裡嘀咕,總是這一句,也不知道累,都說了多少遍了,可她不已然好好的站在這兒?

    夏侯奕輕哼著,混賬東西,簡直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小妖精笑著抱住夏侯奕的胳膊,與他一道看向了前面的幻陣。

    「殿下,你猜大皇子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回來?」慕容卿笑著問道。

    夏侯奕微微搖頭,「不知。」他也已經知道雲中燕的身份,知道他是幻陣高手。但是,眼前的情況卻是不同,那幻陣引發了雲中燕內心最深處的情,想要掙脫,首先他就要明白,逝去的就已經逝去了,再沒有辦法找回來。

    否則,他想要掙脫幻陣,並不容易。

    「你如何懂得幻陣?」夏侯奕略顯詫異。他以前可從未聽說過慕容卿懂得幻陣,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夏侯奕猜想的到,雲中燕之所以讓慕容卿進入到前面的幻陣,只是想要看看她是否有這方面的天分。

    所以,夏侯奕也可以以此來推斷,眼前的幻陣並不簡單,否則雲中燕並不會要慕容卿進入其中。

    以夏侯奕的想法,慕容卿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從其中走出來,更別說,她居然還動用了不知道是法子,居然將雲中燕給吸引了進去。

    夏侯奕簡直不相信這是慕容卿做的,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小妖精能力很強,但也從未想過她真的會如此厲害。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夏侯奕突然就覺著心裡堵得慌,是,他是知道小妖精身上有不少祕密,但是,他卻從未像這一刻那般清楚的感受到,小妖精身上的祕密簡直太多了,多的他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小妖精得意的挑著眉頭,輕咳著,故作姿態的道:「原來你才發現我很厲害嗎?」

    「德性!」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就說。」慕容卿摸摸額頭,道:「其實,也不算很厲害。只是因為,我從小也確實對這些比較感興趣。但是,僅僅只是看了一些入門的書籍罷了。前面的幻陣雖然很麻煩,但大皇子的幻陣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想破陣,往往關鍵就在眼前。我呢,就是找到了破陣的關鍵,所以才能破陣離開。」

    「那他剛剛這是……」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笑著道:「既然找到了陣門,那我自然不能如此輕易就出來。大皇子讓我進去,是為了試探我,不給他交出一點成績來怎麼能行。不管他能在裡面待多久,總之我讓他進去了,這已經足夠了。」

    夏侯奕勾著唇角,將小妖精納入懷中。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似乎就沒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他真是想不明白,當年為何她會有草包大小姐的稱號,難道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嗎。

    好吧,排除她的字這一點,小妖精的字確實寫的太差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眾人便留在幻陣之外靜靜的等。

    這一等就是月上三竿,就在眾人以為還要繼續等下去的時候,幻陣那邊突然發生了變化。

    波光粼粼之間,雲中燕踏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出來,眉頭擰的很緊,似乎有著無邊的痛楚。

    他走的很慢,彷彿根本不願意走出來。在邊緣處,他甚至再度停頓了下。

    不過,他這次停頓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只是片刻,他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走。

    走到眾人面前,他靜靜的望著慕容卿,道:「你真的很聰明,超出我想像的聰明。」

    慕容卿能夠走出幻陣,這點,他好不懷疑。但是,他卻沒想到她居然能夠改變陣法,讓自己都受到了影響。

    「謝謝。」一會兒後,雲中燕道。

    「大叔過獎,大叔不用客氣,也是我應該做的。」投桃報李,需要用到人家,送人家一場遲來的邂逅也是應該的。

    剛剛的幻陣,所能見到的就是自己最想見到的人。顯然,雲中燕見到了自己的愛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幻陣之中待那麼長時間。

    並非說他無法破陣離開,相反,他想離開,隨時都可以。但是,為了已經逝去的愛人,他不願意離開,不捨離開。

    「不要叫我大叔。」雲中燕沒好氣的道。他很老嗎,大叔大叔的叫,就算不老也會被叫老了。

    慕容卿輕輕搖頭,「大叔自然不老,只能不過,按照年紀來說,叫你一聲大叔正適合,還是說,我該叫你大伯?」

    雲中燕突然就轉頭看向夏侯奕,有些不解道:「這樣的女人,你怎麼能忍受的了?」

    「她平時不這樣。」夏侯奕一本正經的道。

    雲中燕自然不信,他認定了夏侯奕是說的場面話。一個人的品行,從她平時的說話就可以看的出來。

    反正他覺著,自己是應付不了慕容卿這樣的女人的。

    「大叔,天色晚了,你是打算留我們住下?」慕容卿笑著道。

    「不要叫大叔。」雲中燕低吼。

    慕容卿乖乖聽話的點頭,「好,叫大伯。」

    「夠了。」雲中燕無奈的很,「那還是叫大叔吧。」

    轉身,他往竹屋走,邊走邊道:「你們跟著來吧。」

    眾人隨之跟過去,路上,夏侯奕壓低了聲音道:「為何這樣對他?」

    男人的語氣酸溜溜的,略有些吃味。從未見過慕容卿如此好心情的去逗弄一個男人,那種感覺,實在是不爽的厲害。

    「殿下,你莫不是生氣了吧?」慕容卿失笑,「只是想逗弄逗弄他罷了,其實,他現在看著已經緩和過來,但心裡的傷並未好,時常逗逗他,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獨一個人,或許能夠幫他今早的走出傷痛。」

    「為何這樣盡心盡力的幫他?」夏侯奕不解。

    慕容卿的眸子快速的閃過一抹傷痛,「只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夏侯奕縮緊手臂,將小妖精裹的更緊。他知道,小妖精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對於「前世今生」這種藥,他至今不以為然,覺著很虛幻。但是,那種藥奇特就奇特在它很真實。

    慕容卿這輩子估計都難以忘卻前世的事情,雖然,她明知道那是假的。

    「他會好起來的。」夏侯奕道。

    慕容卿笑了笑,點點頭,豈會不知夏侯奕是借雲中燕來關心自己。

    「殿下放心,只是一時感慨罷了。」

    夏侯奕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但也沒再繼續說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一點時間就能夠改變的,慢慢來,總歸有一天能夠讓她放下過去的擔子。

    眾人隨著雲中燕進入了會客室,眾人坐下來後,雲中燕看著慕容卿道:「慕容側妃,可願意隨我學習幻陣?」

    慕容卿不太意外的道:「這麼說,我經過你的考驗了?也是,放眼天下,能比的上我的資質的人可是不多。大叔,你可要把握住,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雲中燕頭疼的揉了揉眉角,「是,你資質很好,我看中了,覺著你是可造之材,有心收你為徒,不知你可否願意?」

    慕容卿微微偏頭,擺出了一副認真思量的表情,差點沒把雲中燕給氣死。

    他不過是隨口說一句,這女人居然敢跟他來真的。他如果放出風去打算收徒,不知道多少人蜂擁而至。

    現在可好,這女人不但不感激反而要思量,彷彿讓她拜師難為了她一樣。

    「慕容卿!」雲中燕沒好氣的怒吼。

    慕容卿被打斷了沉思,一副無奈樣子道:「既然大叔都已經開了口,我自然是不好不給你面子。」

    雲中燕忍著心中的怒意,道:「你是同意了?」

    慕容卿點點頭,「同意了。」

    「那還不拜師?」雲中燕咬牙切齒的道。

    慕容卿一派慵懶的起身,繞過桌子,走到雲中燕那邊,行了拜師大禮。

    隨後,綠心奉上了熱茶,慕容卿捧著遞到雲中燕面前,道:「師父請喝茶。」

    雲中燕接過茶便想喝,這時,慕容卿卻緊跟著道:「師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心燙嘴。」

    雲中燕的臉色再度黑了黑,臭丫頭,一點都不知道尊師重道。

    「師父,你瞪我就不對了,我可是一片真心,擔心你呢。」慕容卿一臉真誠的道。

    「行了,起來吧。」雲中燕沒好氣的揮手。

    慕容卿在綠心的攙扶下起身,隨即又沖著他伸出手來。「師父,見面禮。」

    雲中燕徹底黑臉,可是,看著慕容卿那伸過來的軟白小手,卻又實在說不出什麼拒絕話來。

    沒辦法,誰讓慕容卿說的有道理呢。

    拜師,給見面禮,天經地義。

    「等著。」雲中燕火大的丟下這兩個字,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卿慢慢悠悠的走回去在夏侯奕身邊坐下,道:「殿下,我拜師,你不會不同意吧?」

    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沒有回答。拜師禮都已經過了,這會兒來說這話,馬後炮。

    慕容卿摸著腦門,道:「我可是為了你好,殿下,你還打我,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

    「為我?難道你自己不想拜師?」夏侯奕一語拆穿了慕容卿心中的想法。

    慕容卿抬頭望天,彷彿是在沉思,半響後才道:「馬馬虎虎,可有可無吧。」

    這一刻,夏侯奕開始深深的同情雲中燕,也明白了他為何總是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了。

    慕容卿的小妖精之名,果真是名副其實。

    「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夏侯奕問。雖然他知道慕容卿跑這裡來有願意,好似跟皎月國二皇子有關,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他並不明白。

    慕容卿有些發呆,她在想,自己該怎麼跟夏侯奕解釋。

    自己之所以跑來找雲中燕,那是因為她依據前世的記憶,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有危險。而想要躲過這一劫,也只能有雲中燕才能幫到自己。

    但是,這些顯然不能說出來,否則,夏侯奕必定會問她從何得知。

    該怎麼解釋呢,一時之間,慕容卿頭疼起來。

    「怎麼了?」夏侯奕有些詫異的將小妖精拉入懷中,不喜歡看到她擰眉的模樣。「如果不好說,那就別說了。」

    慕容卿震驚,夏侯奕對她的寵愛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明明知道發生了大事,但只是因為她的猶豫就不願意勉強她。

    小妖精握緊了男人的大掌,靠向他的懷中喃喃道:「殿下,你對我真好。」

    「混賬東西!」夏侯奕罵道。不對她好對誰好,這輩子,他也只能會對她一個女人好。

    「殿下,其實,我是從天機那邊探知了一些事情,知道我們在皎月國會有危險。」終於,慕容卿最終覺著還是用天機做借口最合適。

    「之前為何沒有聽你說過?」夏侯奕有些狐疑,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早些跟他說嗎。

    「當時我並不確定。」慕容卿睜眼說瞎話。「天機也只是提了幾句,說的不是太清楚。我也是在今天見到二皇子雲帆之後才想到這件事,依著天機的說法,二皇子雲帆如果不出現,那我們就沒事。可一旦他出現,我們就會有性命之危。而想要破解這個大劫,只能有找大皇子雲中燕。所以,我才會急急忙忙的跑來這裡。」

    夏侯奕細細的分析慕容卿所說的話,表面上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實際上卻有一種不知名的古怪感。

    夏侯奕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是依稀覺著,事情好似不該是這樣。但是,你又找不出有什麼問題。

    「殿下,你怎麼了,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見夏侯奕凝神沉思,慕容卿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是。」夏侯奕回神,「只是在想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最終夏侯奕沒有多想,事情是小妖精說的,雖然或許有點什麼古怪,但她必定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根本無需多想。

    「我們帶來的東西。」慕容卿沉聲道。「之前我派人盯著雲帆便發現,他曾經派人去過我們的庫房,想來,一切都是我們帶來的東西惹的禍。」

    「是鐵器。」夏侯奕肯定道。他們帶來的貨物,絲綢,茶葉,鐵器,除卻鐵器之外,其他東西已經賣出去很多了,而能讓雲帆看上眼的東西,必定只能有鐵器。

    要知道,這一批鐵器中,可不僅僅只是耕種用的農具,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兵器。

    他在進入皎月國之前就已經派人打探過,皎月國礦產稀少,所用的鐵器很多都要從別過高價買回來。

    是以,雖然皎月國國力昌盛,但卻無法四處擴張,因為他們缺少礦產,缺少兵器。

    夏侯奕他們帶來的這批貨中,兵器很多,一旦全部拿下,至少可以裝備兩萬精英大軍。

    「鐵器我並不打算買給他們。」夏侯奕道。雖然皎月國缺少礦產,如果將鐵器買給他們會掙很多錢。但是,在他發現了一些皎月國的狀況之後,這個想法便徹底打消了。

    慕容卿倒是有些訝異,在她的記憶中,這批武器最終還是買給了皎月國。難道說,這一世又有什麼變化要發生了嗎。

    「殿下,為何你會突然有這樣的決定?」慕容卿略顯詫異,好突然,昨天還未見夏侯奕如此肯定呢。

    畢竟,之前他與皎月國國主相談甚歡,彼此投契,算是忘年交。按說以這種交情,夏侯奕本應該願意將兵器賣給皎月國才是。

    夏侯奕冷臉,道:「你可知今日我進宮為何許久未回?」

    「為何?」慕容卿倒是也想到了這件事,今天夏侯奕進宮確實很久,當時她也是心神不寧,接著就遇到了雲帆。「在宮中遇到了什麼不該遇到的人?」

    「今天宮裡來了一位他國的使者。」夏侯奕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低沉,顯然情緒不佳。「皎月國很有可能會與他國開戰,而且是皎月國挑起的戰爭。」

    「奇怪。」慕容卿頗為不解,「皎月國的國主看起來並非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更何況,他如今年事已高,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擴張呢。更何況,皎月國礦產稀少,本就不適合長久作戰。皎月國國主不會想不到這些,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要開戰,果然古怪。」

    夏侯奕點點頭,慕容卿分析的極為透徹,「事情確實與皎月國國主無關。」

    「難道是雲帆?」慕容卿猜測道。

    夏侯奕點頭,「正是他,不過,我也只是聽說,是否屬真,還需要細查。今日,一位擁護雲帆的將軍開口提出要買下那批兵器,我沒有同意。」

    「正是不該同意,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雲帆。」慕容卿附和著。「不過,殿下,你為何如此生氣?」

    「因為他們居然動用武力想要攔住我,幸好國主及時趕到,這才免遭一場禍劫。」

    慕容卿瞪眼,滿臉的冷意,「好一個雲帆,他可真是裝的夠深沉的。明知道你在內宮,明知道你正被他的人攔著,他自己卻偏偏跑到驛館,不僅僅是為了偷偷的查看那批兵器,他還是要給自己弄出一個不在場的證明。奸詐狡猾,可恨之極。真不明白,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討得國主的歡心。」

    「不。」夏侯奕否定了慕容卿的想法,「國主並不是真心屬意他,在國主的心裡,真正屬意的人是大皇子。只是因為大皇子目前情況古怪,他迫於無奈,只能選擇二皇子。」

    慕容卿微微搖頭,皇室的事情真是麻煩,表面上看起來,國主倒是很喜歡雲帆,原來,一切不過是假像罷了。

    生於帝王之家,真就是一件好事嗎?不盡然吧,至少,親情就淡薄的跟水一樣。

    「殿下,我們不過是在這裡做短暫的停留,還是儘量不要牽扯到皎月國的內政上去。否則,我們會很麻煩。」

    夏侯奕冷冷的哼,「只能怕我們已經無法獨善其身了。」

    「那麼麻煩?」慕容卿擰眉,「雲帆不過才剛回來,難道他一早就知道我們來這裡,並做了安排?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我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貌似雲帆並非一開始就要找我們的麻煩,彷彿是有什麼人故意引導。」

    「殿下,你是不是想多了?」慕容卿道。他們到這裡,根本沒有人認識他們,試問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借助雲帆的手來對付他們。

    「事情未到最後一步,一切都猶未可知。且看著吧,希望是我多慮了。」

    慕容卿重重點頭,不管怎樣,他們只能要能夠順順利利的離開皎月國就行,至於皎月國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中,她不想多管。

    忽而,慕容卿無力的呻吟了一聲,「糟了,我怎麼忘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

    夏侯奕不解,問道:「怎麼了?」

    「殿下,你說,我怎麼就把師父給忘記了。我真笨,如今,我就算想袖手旁觀也沒辦法了。」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抱著頭,一副恨不能抽死自己的模樣。

    剛剛拜師的時候,她在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她的師父不僅僅是陣法大家,他同時還是皎月國的大皇子。

    在沒有拜師之前,她可以超然面對,不去管皎月國的事情。但此時,事關雲中燕,她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夏侯奕失笑,多大點事兒,何必如此煩惱。如果雲中燕需要幫忙,他們盡力相幫就是。

    他哪裡知道,慕容卿正是不想給他添麻煩,這才覺著苦悶的。

    沒等慕容卿想到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那邊雲中燕就快步走了進來。

    慕容卿便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抬頭看著雲中燕道:「大叔,不,師父,你給徒兒凖備了什麼禮物?」

    「看看就知道了。」雲中燕顯然並不想多說。他逕自將手裡拿著的木盒子往前一推。

    慕容卿好奇的拿過來,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本書,不是太厚,看著有些年頭了。「陣法?」

    她頗感興趣的拿起書隨便的翻看了幾頁,「師父,這就是我們這一脈傳下來的陣法書?」

    「是。你先自己看,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回頭再問我。」

    「多謝師父。」慕容卿笑的很是開心。這種東西,放眼全天下都不見得能夠找到第二份,讓她如何能夠不高興。

    她將書放下,又去看盒子裡的東西。她發現,盒子裡剩下另外一個盒子,瞧著好似用來裝珠寶的。

    她抱起來,果然發現很沉,裡面的彷彿裝滿了東西。

    盒子並未上鎖,她很輕易便打開了。

    剛一打開,慕容卿便有些震驚的將東西往回推,「師父,這些東西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不小的盒子裡裝滿了各種奇珍,很多東西她甚至只是聽說過,也不知道雲中燕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這些寶貝。

    「給你,就拿著。」雲中燕沒好氣的道。

    慕容卿有些猶豫,東西確實很珍貴,就算是夏侯奕也都不見得能夠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弄到手。

    「拿著。」夏侯奕道。「是你師父給你的,不用多想。」

    不管東西有多珍貴,到底是死物,再加上,這是一個師父給徒弟的禮物,收下並無不可。

    慕容卿這才收下,嘴裡道:「謝謝師父。」

    「行了,少說點話來氣我就行。」

    「師父,我現在才知道,你保養的真是不錯。」慕容卿忙道。「原來你已經四旬出頭了,可是看起來不過才三旬出頭,保養的真的很好,一點都不老。」

    雲中燕又開始黑臉,「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糾結我的年紀?」

    三旬四旬的,還不都一樣,反正就是老了,有必要一直提醒他嗎。

    慕容卿尷尬的笑,真誠的道:「師父,請你相信我,真的,我只能不過是想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而已。」

    雲中燕頭疼扶額,道:「說吧,雲帆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

    他發現,再不轉移話題,自己會死的。

    慕容卿這才正了正神色,將東西收拾好後,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

    雲中燕聽完之後,冷笑道:「我不在朝內,看來,二弟的日子是過的越發好了。」

    「師父,依你看,如今我們該怎麼辦?」慕容卿問道。

    如今他們就算是想走都沒辦法,雲帆肯定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動手的話,他們也不會是雲帆的對手。要知道,雲帆的手中可是掌握有十幾萬大軍呢。而他們手裡不過才幾千人,到時候絕對會被吃的只能剩下渣子。

    「按兵不動,等我的消息。」雲中燕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們就繼續到處遊玩,當做不知道雲帆做的事情。當然,如果他去找你們,想辦法敷衍,一切等我這邊有了消息再說。」

    「師父,那我們應該如何聯繫你?」

    「我會派人去與你們聯繫。好了,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讓雲帆知道你們來過這裡。」

    慕容卿與夏侯奕對望了一眼,同時點頭,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雲中燕目送他們離開,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後,他才失神的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道:「我真的是太蠢了,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恨錯了人。蔓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慕容卿與夏侯奕從雲中燕那邊回來之後,馬上回到驛館。

    他們悄悄的進來,並無被人發現。

    回到了院子,慕容卿叫來紅葉,問道:「我們離開之後,雲帆那邊有何動靜?」

    「二皇子一直都在等著殿下,一直都沒走。他知道殿下從宮裡回來,但卻不見他回驛館,便追問了幾次。奴婢找了借口,但顯然他並不相信。半個時辰之前,他才離開,並說明天還會再來。」

    「他倒是挺有耐性的,居然在這邊待了一下午。」慕容卿淡淡的哼。雲帆這個人著實有些過分,為了一己私利甚至不惜殺掉數千人,如此歹毒,根本不是人。

    「休息吧,明日便能見到他了。」夏侯奕淡淡的道。他倒是很想會一會這個雲帆,看看他是否有慕容卿他們所想的那麼厲害。

    「嗯。」慕容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還別說,她也是真的累了,在雲中燕那邊,為了破陣,可是累的不行。

    當即,兩人便洗洗睡下。

    一夜無話。

    第二日,兩人起身梳洗過後,正打算一起吃早飯,紅葉便快步走進來道:「殿下,側妃,二皇子雲帆來了。」

    夏侯奕與慕容卿對望了一眼,心道,這男人到底是有多著急,早飯都沒吃便跑了來。

    「請到會客室。」夏侯奕吩咐。

    「不用了。」突然,雲帆笑著走進來,「九殿下,不會怪我不請自來,打擾你們用早飯的雅興吧。」

    慕容卿臉上是在淡淡的笑,可心裡卻是冷哼不止。雲帆這個人太過自大,明知道這樣做會打擾到別人,但他依然要這樣做,擺明瞭就是以為能夠將他們捏扁搓圓,任由他處置。

    看來,雲帆是有些小看他們,並未將他們當做真正的對手。

    慕容卿冷笑,敢小看他們,最後倒楣的時候,可不要後悔。

    「不礙,二殿下,一起吃。」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道。

    「正好本殿下沒吃早飯,如此就叨擾了。」雲帆笑瞇瞇的坐下,紅葉上前送上了碗筷,他拿起筷子道:「眼前這些便是你們天昊國的食物嗎,看著倒很精細呢。」

    「二殿下不妨嘗嘗,不過或許不合你的口味。兩國相聚千萬里,口味自然不一樣。但嘗嘗倒是可以的,很多事情,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接受呢。」慕容卿笑著道。

    雲帆別有意味的看了慕容卿一眼,道:「慕容側妃這話正和我的心意,凡事都應該試試,只能有試過了才會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一件事。九殿下,你的這位側妃可真是不簡單,尋常女人哪裡能夠說得出這樣的話。」雲帆看著慕容卿的眼神,發生了絲絲的變化,其中隱藏著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激情。

    慕容卿依然是那副淡漠高冷的模樣,「二殿下說笑了,不過是說早餐罷了,何來厲害之說。」

    她話才剛說完,便感覺到夏侯奕的大掌死死的扣住她的腿,顯然有些小情緒。

    之前雲帆看著她的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種滿意,肖想的意味。

    夏侯奕怎麼可能忍受得住,如果不是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他一早就踹了上去。

    慕容卿轉頭,看向夏侯奕,後者雖然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她卻依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她先離開,他不願意有別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看她。

    慕容卿失笑,暗自眨眨眼,算是答應了。

    之後,慕容卿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悶頭吃東西。一會兒後,她起身道:「殿下,二殿下,你們慢吃,妾身先退下了。」

    「好。」夏侯奕道。

    兩人一起目送慕容卿離開,尤其是雲帆的眼神,越加的火熱,甚至有些不加控制了。

    在場的幾個人瞧著,都是滿臉的怒意。不要臉的,當著人家男人的面發情,膽子真是不小。

    「二殿下可還喜歡這些食物?」夏侯奕淡然的問。

    雲帆回神,不知可否的點頭,「還不錯,尚能接受。對了,九殿下,認真的說一句,能夠娶到慕容側妃這樣的女人,真是你的福氣。」

    「二殿下說的對,確實是我的福氣,而且只能會是我的福氣。」

    夏侯奕那冷然的語調,別有所指的話,雲帆豈會聽不出來。不過,他倒是完全不在意,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真是可惜,為何本殿下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人?」雲帆一臉的失望。

    他倒是真的對慕容卿有了興趣,昨天在驛館一直都沒有等到夏侯奕,他可不認為那是巧合。

    一定是有人給他透風報信了,否則,夏侯奕必定不會從宮裡出來後,直到半夜都未回來。

    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慕容卿為何要這樣做。自己過來見夏侯奕,天經地義,她為何會阻止自己與夏侯奕相見。

    難道說,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雲帆瞬間就否定了這個答案。自己與慕容卿也不過是初次見面,她豈會猜到自己的心意,斷然不可能。

    但昨天的事情,確實有些古怪,雲帆的心裡,一時有些莫名的不安。

    「九殿下,你們天昊國的女人是否都如慕容側妃一般的聰明?」

    「愛妃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夏侯奕淡淡的道,他的話雖然是自謙的話,但誰都能夠聽的出來他對慕容卿的滿意。

    雲帆暗自冷哼,得意什麼,如果他想要那女人,輕而易舉。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九殿下,不如我們到院子裡走走?」

    「好。」夏侯奕不知可否的答應,當即便吩咐人去做了一番凖備。

    兩人一道出了門,往花園子走去。

    雲帆一邊走一邊道:「九殿下,聽聞你武功不錯,不如我們比試一番?」

    夏侯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知二殿下你想怎麼比試?」

    「手勁。」雲帆笑著道。「比武嘛,太浪費時間了,你我都是各中高手,想要比出一個勝負來,並不容易。既如此,我們不如比試手勁,也可以從手勁窺視一二武功如何。九殿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可以。」夏侯奕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彷彿並未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雲帆自然是對夏侯奕的這番表現不是很滿意,孤高自傲,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好,看我如何打敗你。

    雲帆暗自冷笑,當先一步走到了亭子裡。

    早有人安排了茶點,兩人走過去坐下,吩咐人暫時將茶點撤下。

    兩人對面而坐,各自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雲帆道:「九殿下,需要來三次嗎?」

    「無需如此麻煩,一次定勝負。」

    雲帆不屑冷笑,倒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不過很可惜,遇到的是他,注定要大敗。

    「如此一切就聽九殿下你的。」雲帆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可眾人誰不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那淡淡的不滿。

    兩個男人的大掌互相抓住對方,在阮寧的開始聲中,開始了一場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較力。

    「九殿下,力氣不錯嘛。」雲帆笑著道。

    「彼此彼此。」

    雲帆又道:「九殿下,聽聞你帶來的貨物中有一批鐵器,不知待會兒可否領我去大開眼界?」

    阮寧等人冷笑,果然露出真面目了吧,也太迫不及待了,這麼快就想要去看貨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否能夠得到手。

    「不過是鐵器而已,沒什麼好看的,談何大開眼界。」夏侯奕依然是淡然的回話。

    「九殿下太過自謙了,聽說你們天昊國的鐵器非常的不錯,本殿下自然想一窺究竟。你也知道,我們皎月國礦產稀少,鐵器也非常少,所以我自然是對鐵器很有興趣。」

    「既如此,待會兒讓他們將那些耙子之類的東西拿出來給二殿下瞧瞧便是。」雲帆都這樣說了,夏侯奕自然不好沒什麼反應,當即便答應了。

    雲帆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太好看,「九殿下,你剛剛說了什麼,耙子?」

    夏侯奕點頭,「正是,都是與農業有關,制作精良,確實不錯。如果二殿下有興趣,不妨買一些會去,不過價格稍微有些貴。」

    雲帆手下用力,恨不能將夏侯奕的手直接就掰下去。混蛋,居然敢如此敷衍他,什麼農具,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分明大部分都是武器。

    還在他的面前裝模作樣,什麼意思,是打算待價而沽嗎?還是說,另有其他打算?

    雲帆想到了昨天接到的消息,夏侯奕據說跟別國特使聊了幾句,難道說,他真是有其他的打算?

    「九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農具。」雲帆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直接點明自己想要的。

    「二殿下,那我就幫不到忙了。」夏侯奕淡淡的道。

    雲帆瞇起眼睛來,「九殿下,何必做的如此絕情,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不是挺好嘛,何必要弄的大家都不開心呢。」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懂你說什麼,本殿下只能知道,天下間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只能要看你付出的價錢夠不夠了。九殿下,你不妨直說,到底要開出怎樣的價錢才能滿意。」雲帆還以為夏侯奕是待價而沽,想賣出一個高價來。

    夏侯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下陡然用力,嘭的一聲,重重的將雲帆的手按到在桌面上。

    他縮回手,掏出汗巾輕輕的擦,「半個皎月國,二殿下是否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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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34 PM

第017章:小強出園園懷孕

    聽聞夏侯奕的話,雲帆目眥慾裂,惱怒的差點掀桌而起。

    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臉上的怒容卻是絲毫不掩飾。「九殿下,你是否太過貪心了?」

    「二殿下此言有差,於我而言,那批東西就值這個價錢,如果二殿下覺著不值,大可不必買。事情如此簡單,端看你的選擇。」夏侯奕淡淡的回答,期間一直都在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彷彿手被什麼東西染髒了似得。

    「九殿下,做人不要太自傲。」雲帆冷著臉道。「你要知道,如今你是在皎月國,雖然為客,但是,萬一出事,總歸不太好。」

    夏侯奕終於抬頭,兩道犀利的視線看向了雲帆,「怎麼,二殿下這是在威脅我嗎?」

    雲帆也瞇起了眼睛,絲毫不懼怕的看向對方。「何來威脅,不過是就事說事罷了。怎麼,九殿下難道認為我說的不對嗎?」

    「我想離開,沒有人可以阻止。」夏侯奕再度道。

    雲帆冷笑,「九殿下,做人也不能太自信,否則,一旦發生了你無法承受的結果,我想,你可能會就此頹廢掉。」

    「二殿下,不妨試試看,可好?」夏侯奕的聲音依然如此的清淡,彷彿並不將雲帆給放在眼中。

    這讓後者很是惱怒,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他倒是想出手,但是眼下一切都還未凖備妥當,貿然出手,於己不利。

    更何況,他也很清楚,眼前的男人並不簡單,真要動手,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二殿下,什麼時候你可以代替國主來確定如此一樁大事了?」突然,夏侯奕又問道。

    事實上,之前國主也曾提出要買下那批貨。以夏侯奕對國主的欣賞,賣給他並無不可。

    可當昨天的事情發生之後,一切就發生了變化。尤其是在今天與雲帆相見之後,夏侯奕更加認為,那批貨不能賣給皎月國。

    除非,將來皎月國的國主不會是雲帆,那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而如今,雲帆是下人國主繼承人,夏侯奕是絕對不會將東西賣給他的。

    雲帆瞇了瞇眼睛,臉上再度閃過不滿之色。「九殿下這是何意,我說的話也正是國主的意思。我想,之前國主應該與你提起過這件事吧。」

    「是有提過。」夏侯奕承認,本就是事實,他也不想否定。

    雲帆笑起來,「聽聞九殿下與國主相談甚歡,成為忘年之交,本殿下覺著,就衝著這份交情,九殿下也應該將東西買給我們。」

    夏侯奕輕飄飄的望著雲帆,突然道:「但是。」

    一句但是將雲帆的心陡然勾起,這個混蛋,他到底想怎麼樣,一直都在戲弄他嗎?

    「但是,國主也曾經說過,他不會勉強我。只能要我不願意,他不會強買強賣。」

    雲帆大驚,他倒是不知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心中,他忍不住的罵著,老不死的,一點正事不能做。

    夏侯奕彷彿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淡淡道:「國主驚艷才絕,是一方霸主。只能可惜,後世不見得會出現與他同樣的人傑。」

    雲帆倒是未曾生氣,「本殿下雖然自傲,但卻並不認為自己可以比得過父輩。九殿下你言之有理,就算是我自己,也是崇拜自己的父親的。」

    夏侯奕心中冷笑,崇拜自己的父親,不盡然吧,只能怕早就希望他能早點死,自己盡快掌控皎月國吧。

    不過,他倒也沒什麼心思跟這樣的男人浪費時間。有些話,不該由他來說,他相信,早晚會有人來收拾雲帆。

    「二殿下,正如我所說,如果你想要那批貨,就用半個皎月國來換,否則,不日我將繼續上路,前往下一個國家。」

    「九殿下,不要欺人太甚。」雲帆大怒站起,「你應該知道下一個國家正是我們皎月國的敵人。」

    夏侯奕卻是依然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特別的情緒。「我只是說要前往下一個國家,但卻並未說過要將那批貨賣給他們。二殿下,何須動怒。就算看在國主的份上,我自然也不會將那批貨賣給皎月國的對手。」

    雲帆神色稍霽,但怒容依然還是能夠看的出來。他冷聲道:「九殿下,我給你幾日的時間想想清楚,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就算是要逞英雄,那也應該為你身邊的人想想。」

    丟下這句話,雲帆轉身大踏步離開,絲毫不覺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身後,就算是冷靜如阮寧也是忍不住的動了怒,上前一步,拔出長劍,「殿下!」

    「退下。」夏侯奕揮手,「無需動怒,一個眼高於頂的廢物罷了。」

    在他眼中,雲帆不算什麼,如果他是天昊國的皇子,一早就會成為棄子,早已消失了。

    夏侯奕之所以不與他爭鋒相對,只是因為自己目前畢竟處於皎月國之內。

    雲帆雖然無能,但到底是皎月國的二皇子,未來的國主。

    他有一句話說的對,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自己身邊的人想想。

    他帶來的暗衛不能保護每一個人,更何況,還有幾千禦林軍。

    雖然他們隱藏身份,隱身於暗處,但想要查找還是能夠查到的。

    夏侯奕自然不希望那些人出事,所以,要對付雲帆,只能等。

    同時,他也很想知道,雲中燕到底會怎麼出手,會如何對付雲帆。

    很快,慕容卿等人在皎月國已經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七八天前,慕容卿拜雲中燕為師,但見面次數並不多,只能要還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與雲中燕的關係,其次也是不想讓眾人察覺到雲中燕的存在,以及他正在回歸的進程。

    雲中燕並非不想雷霆一擊,徹底滅掉雲帆。但是,他畢竟已經遠離世人的視線多年,就算是要回歸,也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契機。

    更何況,雲帆手中掌握有多方勢力,這個時候貿然出手,並非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這十天之內,雲中燕只是暗中接觸自己以前的舊部以前擁護過他的人,但是,他卻並未回宮去見國主。

    這麼多年來,他自我放逐,自認最對不起的就是國主了。

    昔年,國主最為重視這個長子,一早便將他確定為國主繼承人,對他是全新的栽培,傾心付出自己的所有。

    可是,雲中燕到底讓國主失望了。因為一個女人,徹底拋棄了所有,包括那個對他最好的國主。

    是以,如今雖然打算重新回歸,但雲中燕到底心中有愧,不知該用何面目去面對國主。所以,十多天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回宮。

    這天晚上,夏侯奕與慕容卿一道去了雲中燕在城郊的竹屋。

    月色正好,竹屋前擺放一張竹制的圓桌,眾人圍坐一起,品茶聊天,氣氛頗為融洽。

    「師父,你還是不打算回宮嗎?」慕容卿突然問道。

    雲中燕神色一僵,最後只是苦澀一笑,「想回歸,只是不知該用什麼面目去見他。」

    慕容卿想到了自己的父親,突然也覺著心裡苦澀難過。她幽幽道:「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也無不是之兒女。不管你做錯了什麼事情,你都是國主的孩子。他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消失。我來到皎月國時間不長,但幾次進宮都能感受到國主在思唸著你。有幾次宴會上,我都看到他望著這裡的方向,靜靜的發呆。有一次我曾經問過他,為何總是望著這邊發呆,他說在等一個人,等一個走錯路的人重新走回來。」

    「父主……」雲中燕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臉色幽暗沉浮。他不是不知道國主在等自己,更加不是不知道國主並未怪罪自己。可正是如此,他才越加的難過,不敢走出那一步。

    「師父,你想太多了。」慕容卿微微搖頭,「國主年紀大了,你還想讓他浪費多長時間?」

    雲中燕神色一凜,半響後,幽幽的嘆息一聲,「你說的對,是我著相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呢,那是他的父親,一直最疼他的父親,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就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卿兒,謝謝你。」雲中燕真誠道謝。

    慕容卿笑起來,眨眨眼,道:「師父,你可別道謝,我之後還需要仰仗你打倒雲帆呢。」

    雲中燕眼中的謝意瞬間消散,「就知道打我的主意。」

    夏侯奕微微挑起眉頭,拿著杯子與雲中燕碰杯,「解開心結便好,其他的,不甚重要。」

    雲中燕笑著與其碰杯,兩個男人自去聊天,完全的將慕容卿給丟到一旁不管。

    小妖精一個人枯坐無聊,坐著坐著居然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夏侯奕吩咐紅葉拿了毯子給小妖精蓋上,自己卻與雲中燕走到一旁,靜靜的觀月聊天。

    「九殿下,如果你遇到這種事,你會如何處理?」雲中燕問道。

    夏侯奕搖頭,「大皇子何須問我,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對策。既如此,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可,你不是一個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

    雲中燕失笑,「你倒是看的透徹,我也只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罷了。」

    「強勢進攻。」夏侯奕最終給出了這四個字。

    雲中燕的眸子亮了,頗為欣賞的拍著夏侯奕的肩頭,「你果真對我的胃口,與我想的一樣。」

    想當年,他帶著幾名侍衛就能夠殺上土匪山頭,大敗當時有名的土匪窩,那份豪氣,並非常人所能擁有。

    而今,就算是已經隱世多年,他心中的豪氣依然未散,他的處事手法也依然不會改變。

    「九殿下,聽聞你有不少女人?」突然,雲中燕提出了一個很古怪的問題。

    夏侯奕眉頭微皺,但卻並未出聲。

    他是京城有名的好色王爺,身殘志堅,戲女為樂。九皇子府中的女人多的去了,至今都有他未曾一見的女人呢。

    雲中燕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道:「九殿下,你可知道,我的父主只能有一位妻子,我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夏侯奕略顯詫異,「那二皇子他?」

    雲中燕厭惡的哼了一聲,「那是一個不要臉的賤人,趁著我的父主醉酒,而我母后生病的時機設計了父王,一夜風流之下有了他。」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樁過往。」夏侯奕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難怪雲中燕極為厭惡二皇子雲帆,想來就算是換做他,發生了這種事心裡也不會好過。

    「九殿下,我知道你們天昊國與我們這邊不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皇上甚至可以有後宮佳麗三千。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一個人想要幸福,最好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女人。我父主曾經說過,想要沒有紛爭,那就不要有太多的女人,所生子女儘是同父同母,自然少卻很多紛爭。九殿下,卿兒是個好女人,她值得你傾心相對。」

    「這輩子,唯卿卿一人足夠。」夏侯奕鄭重道。

    他知道,眼下雲中燕是在以慕容卿師父的身份與自己說話。他是在替慕容卿擔心,認為她一個女人無法跟那麼多女人相抗衡,去爭一個男人。

    雲中燕靜靜的注視著夏侯奕,見他並不像是在說笑,不由得有些不解。「既如此,為何你的府中會有那麼多女人?」

    「時事所逼,迫不得已。不過,將來總歸是要散去的,只是時機還未到罷了。」

    雲中燕點點頭,「我相信你,事實上,我也看的出來,你對卿兒的情意。既如此,我也就不再浪費口舌了,只能希望你們能夠早一些排除萬難,真正的走到一起。」

    他說的真正走到一起,自然是指沒有其他女人來牽絆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能有他們彼此。

    夏侯奕端著茶杯,卻像喝酒一樣一飲而盡,臉上霸氣側漏,「那個時候,不遠了。」

    雲中燕笑起來,「真到了那個時候,卿兒估計該翹尾巴了。九殿下天人之姿,將來必定不凡,而她卻能夠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尤其是在你們那個國度,想來會羨煞很多人。」

    夏侯奕彷彿也想到了慕容卿得意洋洋的小模樣,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喜悅之色。

    「她值得我付出。」夏侯奕道。

    自從與慕容卿認識,他們兩人相互扶持,共同走過了很多難關。尤其是慕容卿,幫了自己很多。可以說,如果不是她,也就沒有了現在的自己。

    他的那條大道,估計還要走很多年才能夠走到頭。但眼下有了慕容卿的存在,完全的省卻了很多事情。

    小妖精的無私付出,他看在眼中,記在心裡。相對的,他也會付出自己所有的寵愛,讓她做這一世最幸福的女人,讓全天下的女人都羨慕的存在。

    「看到你們這樣,我倒是覺著有些孤單了。」雲中燕不甚唏噓道。

    夏侯奕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活著,你無需活在過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想來她也不想看到你一直孤家寡人下去。」

    雲中燕微微抬頭,看著月亮,依稀彷彿能夠在上面看到自己用記心中的那道曼妙身影。「值得你付出一生的女人,並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一切隨緣。」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夏侯奕真心祝福。

    「我也希望你跟卿兒能夠早日真正在一起。」

    兩個男人,不同的國家,卻在同一個月亮下,道出了自己最真誠的祝福,與此同時,他們也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這個晚上,夏侯奕跟雲中燕聊了許久,像是久別的朋友,沒有一絲的隔閡。

    但兩人都很清楚,能夠如此,雖然與脾氣相投有關係之外,還需要一個紐帶,而那個紐帶正是慕容卿。

    如果不是慕容卿,他們不會相識,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成為好友的可能。

    這一夜,他們聊到很晚,直到天亮時分,夏侯奕才帶著慕容卿回到了驛館。

    陪著慕容卿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夏侯奕就被人給叫醒了。

    「何事?」夏侯奕替慕容卿拉了拉被子,沉聲問道。如果外面說話的人不是阮寧,他一早發脾氣了。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跟小妖精在一起的時候被打擾了,而一眾伺候的人也很清楚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

    「殿下,柳側妃出事了。」阮寧無奈的道。

    「誰?」突然,慕容卿睜開了眼睛。其實,早在之前阮寧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還想在床上膩歪一會兒。

    此時聽見阮寧說到柳園園,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坐起身,不滿道:「我看她就是南面的那種小強,打不死的小強。」她也是不久之前才聽戈黔提起過,南方有一種蟲子叫蟑螂,又叫小強。那是一種很噁心的蟲子,但生命力卻極緻旺盛,不管在什麼惡劣的環境下都能夠生長。

    此時,她以蟑螂來比喻柳園園,可以看得出來她心中有多麼討厭柳園園了。

    「這才消停多少日子,怎麼又折騰了?」慕容卿很是不高興,本以為上一次已經徹底將柳園園給打到谷底了,沒曾想,如今居然又蹦躂起來了。

    「說吧,她又怎麼了?」慕容卿沒好氣的問。

    門外的阮寧自然不敢隱瞞,忙道:「柳側妃病了,已經有兩三日不在吃東西,聽說瘦了一大圈。」

    「阮寧,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是否去看過了,怎麼樣,見到美人瘦弱,是否心疼了?是否覺著我很惡毒,不該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慕容卿氣鼓鼓的道。

    門外的阮寧,想撞牆的心都有了。真是何其無辜啊,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就是個跑腿的,送信的,怎麼怪他頭上去了。

    「側妃,屬下未曾去看過,只是木魚來稟告,說是柳側妃不好了。剛剛屬下的話,不過是轉述罷了。」阮寧忙解釋。

    「真是這樣?」慕容卿居然還有些懷疑。

    「當然,當然,屬下不敢欺瞞側妃。」阮寧忙道。

    「那好吧,暫且信了你。這樣吧,你先代我跟殿下去瞅瞅具體的情況吧。」慕容卿直接將人給打發走了。

    等到外面沒什麼動靜了,慕容卿才趴到夏侯奕的身上,偷笑道:「殿下,阮寧這個人還真是挺有趣的,不經逗。你說,他總是跟綠心打個沒玩,他們兩個人是否會有什麼火花碰撞出來?」

    「不知。」

    「那你說他們是否會走到一起呢?都說打是情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說不定,他們早就對彼此有情了。」

    「不清楚。」

    慕容卿倒是絲毫不在意夏侯奕的回答,她自顧自的道:「紅葉跟綠心兩個丫頭跟著我很多年了,如今我很幸福,自然也希望她們兩個人能幸福。算算她們的年紀,也是時候給他們挑選一個夫婿了。殿下,你說阮寧是否合適?」

    「不知。」夏侯奕依然是這兩個字。

    這一次小妖精不滿意了,她擰著眉頭,揪著男人胸前的軟肉,不樂意了,「殿下,你這是在敷衍我。」

    夏侯奕吃痛,但卻並未有什麼反應,「男女之事最是難說,他們是否鍾情與彼此,這要看他們彼此的想法。我答應過阮寧他們,不會替他們賜婚。將來他們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會帶到我面前來的。」

    小妖精有些失望,到現在阮寧都沒有什麼反應,難道說,他真的對綠心沒什麼好感?

    事實上,她真是覺著這兩個人挺般配的。

    夏侯奕反身將小妖精壓在身下,道:「你如此有精神去管別人的事情,不如先來應付應付我。」

    「老混蛋,天亮了。」小妖精掙紮,為什麼最近這位老是好這口,大白天的亂來?

    「我喜歡。」夏侯奕霸道不已。

    小妖精沒了聲音,她倒是想說話,可是,所有的話都被封在了唇內,完全沒有了說出來的可能。

    她只能有在心中吶喊,「老混蛋,大白天的,不覺著羞人嗎?」

    室內旖旎一片,外面的太陽都因此而羞澀的躲了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兩人再度醒來時,外面天都黑了。

    兩人大驚,以為是直接睡到了晚上。起身之後才知道,並非是到了晚上,而是今天陰天,所以天色早早的黑了。

    此時,不過是午時剛過罷了。

    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吃了早飯加午飯,而後,兩人攜手到園子裡去散步。

    路上,慕容卿掐著夏侯奕的掌心道:「以後不凖這樣亂來了,不是你說要我養好身子嗎?」

    以前在九皇子府的時候,一日三餐都是有規律的,哪怕她再睏也要將她挖起來,吃了早飯再去睡回籠覺。

    可最近,他卻是異常的賣力,也不管白天黑夜,有機會就會化身為狼,徹底將她吃掉。

    一時,慕容卿有些不懂了。夏侯奕肯定是心疼她的,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但為何最近如此奇怪。

    夏侯奕捏了捏她的手,點點頭,「好。」

    「真的?」小妖精倒是有些不相信了,男人答應的如此爽快,太不真實了,總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真的。」白日不行就換晚上,對於他而言,沒有太大的差別。

    小妖精自然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如果弄的清楚,只能怕會氣得半死。

    兩人走到一處岔路口,前方突然有一道身影疾馳而至。

    到得近前,那人直接跪倒在地,大聲道:「殿下,求求你救救柳側妃。」

    慕容卿被夏侯奕拉著退後兩步,穩住身子這才發現,跪在地上的人居然是木魚。

    她略有些詫異,木魚剛來之時,不管是對誰,話都不多說半句,此時為了柳園園居然會跑來求夏侯奕,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她怎麼了?」夏侯奕問道。今天早上阮寧就來稟告說柳園園出事了,但當時兩人都沒放在心上,只能以為柳園園又在耍花招。

    但現在木魚親自跑來求救,兩人開始覺著,或許是真的出事了。

    「殿下,柳側妃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已經幾日未曾好好吃過一頓飯了。殿下,還請你過去看看,並將戈黔神醫給請過去替柳側妃瞧瞧吧。」木魚一口氣說完,彷彿生怕夏侯奕不凖他多說話一樣。

    慕容卿與夏侯奕對望一眼,一時也是無法猜測的出柳園園這一出是想鬧事還是真的病了。

    見兩人都沒什麼動靜,木魚又沖著慕容卿磕頭。「慕容側妃,求求你了,柳側妃雖然做錯事,但到底還是九皇子府的人,還是誠王爺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還請你一定要幫幫柳側妃,奴婢在這裡替柳側妃給你磕頭了,慕容側妃,幫幫柳側妃吧。」

    木魚不停的磕頭,那嘭嘭嘭的聲音極重,顯然並未作假。

    很快,地面印出了一朵紅花。

    慕容卿看在眼中,這才道:「你先回去吧,我們隨後就到。」

    木魚驚喜的抬頭看著慕容卿,道:「慕容側妃,你說真的嗎?」

    「本側妃到還不至於哄騙你一個小丫頭。」慕容卿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彷彿早就不將柳園園給放在心中了。

    但只能有她自己才知道,柳園園一天未能真正除掉,她一天不能放鬆。

    等到木魚走的遠了,慕容卿才回頭看著夏侯奕,略有些不舒服的道:「殿下,不知為何,我心裡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有我在。」夏侯奕只是說出了這三個字,並再度將慕容卿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略微用力,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慕容卿紓解了眉頭,「殿下說的是,有你在,我有何可擔心的呢。既然柳園園病了,我們自然是要走一趟的。木魚有句話說的對,皇上一天未剝奪她的位分,她一天是九皇子府側妃,並且,她也是誠王爺的女兒,總不能就這樣讓她病死了,否則回去也是無法交代。」

    夏侯奕卻拉住她的手,「不喜就不要去。」他才捨不得讓她為了別的女人而煩心,而皺眉頭。

    小妖精失笑,依靠著夏侯奕,臉上滿是開懷的笑。「殿下,如今我已經未將她當成大敵了。只能不過,倒也不能小覷。很多事情,我還是自己掌握清楚比較好。殿下,不如你就陪我走一趟,看看我們的柳側妃到底是什麼病,可好?」

    「好。」夏侯奕答應。要是以他的心思,自然是不願意浪費那個時間的。病了就讓戈黔去瞧瞧,他們倒是無需過去。

    不過既然慕容卿有心思打探敵情,又想他作陪,那麼,去一趟又何妨。

    當即,兩人先派人去將戈黔找來,隨後三人才一道往柳園園那邊走。

    在路上,戈黔沒好氣的道:「笨女人,蠢女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那個女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害死你,如今你居然要我去救她?病死她才好呢,歹毒的女人。」

    戈黔是真的痛恨柳園園,上一次慕容卿差點出事,柳園園就是罪魁禍首,試問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女人。

    之前聽說要給柳園園治病,他差點沒跳起來。如果不是慕容卿跟夏侯奕一起開口,他果斷的會逃走。

    就算是現在,那也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擺明瞭就不是真心實意的要來救柳園園的。

    「她是誠王爺的女兒。」慕容卿淡淡道。

    「是又如何,生病乃是天意,誰能夠控制的了。到時候你們就說我沒在,誠王爺又能拿你們如何。不對,笨女人,你說清楚,你可不是那麼膽小的人。」戈黔突然開始覺著不對勁。慕容卿豈會是那種膽小的人,會因為害怕誠王爺而去救一個要殺了自己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會是這樣。

    瞧見戈黔死死的瞪著自己,慕容卿笑道:「怎麼,你才發現嗎?」

    戈黔瞪眼,「賊公賊婆,又被你們給耍了,害的我還白白氣了一場。不過,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打算,這次又想怎麼玩?」

    「不玩。」慕容卿搖頭,「我只是不想她就這樣死了。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柳園園來說,死真是太便宜她了。更何況,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祕密,就這樣死了,祕密豈不是永遠無法弄清楚?戈黔,你可要用點心,千萬別讓她死了,否則,你就無法得知那些神藥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了。」

    戈黔一拍腦袋,瞬間恍然大悟,「瞧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對,沒錯,現在還不能讓她死。不過,雖然不能讓她死,但讓她受點折磨,總該能行吧?」

    「不要死人,其他的我可不會多管。」慕容卿又不是傻瓜,會替自己的仇人求情。

    戈黔嘿嘿的笑,「那真是太好了,最近我正好研制出了不少好藥,回頭就讓她一一的替我試試。」

    慕容卿往夏侯奕身邊靠了靠,脊背開始發涼。戈黔研制出來的藥,那能簡單嗎,她開始替柳園園默哀,以後只能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終於,他們到了柳園園的院子。

    這是柳園園之前所住的院子,事發之後,夏侯奕並未將她打入大牢,只是將她關在這個院子裡,不凖出入,就算是伺候的人也無法出入。

    今日木魚之所以能夠跑出來,只能怕也是因為柳園園生病的緣故。

    「進去吧。」夏侯奕道。

    慕容卿點點頭,與他一道走進去,戈黔則是背著藥箱,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走了進去。

    因為柳園園犯錯,大部分下人都遣走了,只能剩下了木魚一人。

    見到他們出行,木魚忙跑過來跪下行禮。

    慕容卿揮手示意她起身,問道:「柳側妃如今在何處?」

    「在臥室裡呢,近來柳側妃已經無法下床了,病得很重。其實,之前奴婢就想去求側妃你了,只是柳側妃不願意。她說自己是罪人,生病是對自己的懲罰,還說,就算是死也無法彌補自己以前犯下的過錯。」

    慕容卿聽得很想笑,柳園園居然會悔改,還認為自己以前做錯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戈黔也是一副你撒謊的模樣,但卻是沒說什麼。

    至於夏侯奕,那更是不會開口了。

    「行了,你起來吧,前面帶路,我們去看看柳側妃。」慕容卿道。

    木魚這才起身,領著眾人往上房走去。

    到了內室,慕容卿與夏侯奕先一步進房,後者並未靠近床,只是在遠處坐下。

    而慕容卿卻與戈黔一道走到了床邊,看著床上的人,慕容卿也是微微有些詫異,難道是真的病了?

    床上的人,靜靜的躺著,臉色暗沉,甚至有些發黃,瘦了很多,顴骨都凸出來了。

    眼睛閉著,所以無法看出她此時的情緒,但就這樣一副樣子也頗讓人訝異,一個月的時間,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她雖然被關在這裡,但一應吃穿用度卻並未減少,按說不會如此才怪。

    慕容卿暗覺不對,以她對柳園園的瞭解,首先那女人不會自己承認錯誤。其次,她更加不會自殘身體。

    但眼下的情況又不像是裝出來的,可真是奇怪。

    慕容卿用眼神詢問戈黔,這些是否能夠作假。

    戈黔搖頭,氣色或許可以作假,但瘦了就是瘦了,無法作假。

    慕容卿雖然覺著訝異,但卻並未說什麼,只是對戈黔道:「柳側妃看來是真的病了,戈黔,勞煩你替她看看吧。」

    「那好吧。」戈黔不是太高興的答應,隨即在木魚搬過來的凳子上坐下。

    慕容卿並未走開,就站在附近,期間,柳園園一直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戈黔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搭上了柳園園的脈門。

    不過,他到不像平時給人看診那般閉上眼睛,就這樣盯著半空的某一處,瞧著不像是在診脈,倒像是在發呆。

    事實上,他還真的沒有認真的去把脈。以他對柳園園的厭惡,能用一絲心神去替她把脈就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許久後,戈黔突然輕咦了一聲。

    慕容卿也從發呆中回神,道:「戈黔,怎麼了,到底是什麼病?」

    「我……」戈黔居然猶豫了下。他看了看慕容卿,又看了看柳園園,半響後才道:「不凖,我再試試。」

    慕容卿無語至極,都多會兒了,居然還沒把出來。

    而且,他居然連不凖這兩個字都說出來了。堂堂神醫,把脈也會不凖嗎。

    「慕容側妃?」就在這個時候,柳園園突然醒了。她看著慕容卿,滿臉的詫異,「慕容側妃,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聞你病了……」

    柳園園氣惱的道:「木魚,是你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不凖說出去嗎。我沒事,只是胃口不好罷了,過幾日就能好,何必要驚動奕哥哥?」

    慕容卿暗自冷哼,這是完全的將她當成透明的了。明明是她站在這兒,柳園園卻完全沒看到她,只是記著夏侯奕。

    「木魚,你可知錯?」

    木魚跪倒在床邊,垂著頭道:「奴婢知錯,但如果給奴婢再來一次的機會,奴婢依然會這樣選擇。側妃,你已經幾日未曾好好吃東西了,奴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出事。就算側妃你責罰,奴婢依然會這樣做。」

    慕容卿真想說一句,好一個主僕情深啊,只能不過,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假。

    「木魚,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柳園園搖頭,再不去看她。只是對慕容卿道:「慕容側妃,對不起,害的你跑了這一趟,我真的沒事。你與奕哥哥快回去吧,不要為了我而浪費時間。」

    說著,她就要掙脫開戈黔的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戈黔卻是猛然大吼了一嗓子,「你給我閉嘴,不凖亂動。」

    柳園園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就呆住,沒敢再亂動。

    就算是慕容卿也是被嚇了一跳,不明白戈黔這突然發的什麼瘋。

    倒是夏侯奕,微微擰起眉頭,似乎是有所猜想。

    「戈黔神醫,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並非是不想你替我看病,只是,只是我不想你浪費精力。我沒事,只是近日吃的不多罷了。多休息,一定會好的。」柳園園柔聲說著。

    此時的柳園園,與平時相差很大,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戈黔卻是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把脈。

    一時,就算是慕容卿也有些緊張起來,以為柳園園是真的有什麼大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戈黔突然縮回手,不滿道:「你這女人怎麼就有這麼好的運氣?」

    柳園園被他罵的眼眶一紅,「戈黔神醫,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我做錯什麼了嗎,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亂說話就是了。」

    「不亂說話有什麼?」戈黔氣哼哼的道:「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永遠都無法更改。你害過的人,永遠也無法活過來。我真是想不明白,像你這麼心腸惡毒的女人,上天為何要給你這樣好的運氣。」戈黔咬牙切齒的說著。

    木魚上前道:「戈黔神醫,你為何這樣說,側妃已經病了,縱然以前做過什麼,可已經受到了懲罰,你這樣諷刺她,又還有什麼意思?」

    「我諷刺她?」戈黔不屑的笑,「我才懶得諷刺她這種歹毒的女人,看見她就夠了,真是懶得搭理她。」

    戈黔氣哼哼的起身,將脈枕收起,放到藥箱中,背起來就要走。

    木魚哪裡會容他這樣就走,當即就轉過身子撲過去,抱住了戈黔的腿,大聲道:「戈黔神醫,求求你不要這樣,側妃病了,你把了脈,總是要跟我們說說她到底怎麼了?至少,也給開服藥吧。戈黔神醫,求求你了。」

    「閉嘴。」戈黔忍不住的怒吼,「她哪裡來的病?」

    慕容卿眨眨眼,不明白戈黔這鬧的是哪一出,沒有病就沒有病,他氣成這個樣子做什麼。

    「戈黔神醫,求求你了。」木魚依然哀求不已。

    戈黔一把推開她,怒吼道:「她不是生病,她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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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37 PM

第018章:生氣卿卿痛打雲帆

    戈黔的話嚇傻了眾人,尤其是慕容卿,臉色古怪的異常嚇人。

    她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戈黔,又回頭去看了看柳園園,半響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戈黔,你剛剛是說真的嗎?」

    戈黔瞪眼,不滿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醫術嗎?」

    「我又沒有那樣說。」慕容卿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只是覺著很奇怪嘛。」

    「奇怪,有什麼可奇怪的,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有什麼可奇怪的。」戈黔氣哼哼的道。

    慕容卿不樂意了,她瞪了他一眼,不滿道:「我得罪你了?」

    「你……」戈黔張張口,又回頭去看了看柳園園,半響沒說出話來。

    得罪他的人自然不是慕容卿,而是柳園園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他怎麼可能會生慕容卿的氣,只是覺著心中難受的厲害,替她覺著心疼。

    她跟夏侯奕本就難以受孕,上一次又被傷到了身子。雖然經過他的調理已經好了很多,但受孕卻還是……如今柳園園都有了孩子,可她卻依然是孤家寡人一個。

    戈黔心疼,難過,不忍心。

    可是,他又能做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正如這孩子,那就是緣分。

    「我心裡不舒服,我,我回去躺著。」戈黔難以忍受心裡的痛楚,當即跑了出去,也不管木魚站在後面怎麼吶喊,叫他回來。

    戈黔快速跑了,室內剩下的幾人一時誰都沒有先一步開口。

    好一會兒後,柳園園那不敢置信的聲音才在室內響起,「他,他說真的嗎,我,我有了?」

    「小姐,你沒有聽錯,你有了,真的有了。」木魚過去,開心的道。

    柳園園吃力的撐著床坐起來,「我真的有了?」

    那臉上的茫然與不敢置信,讓慕容卿看在眼中,不禁有些膩歪。

    到這會兒如果她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也就太傻了,柳園園分明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但還是用了這一招故意將他們引來,擺明瞭就是當著眾人的面來告訴大家,她有了。

    如此一來,事情可就不一樣了,不管她以前做錯過什麼事情,母憑子貴,她今後的日子自然不能再這樣過下去。

    「奕哥哥……」柳園園激動的喊道,她在木魚的攙扶下,快速的跑到夏侯奕身前,看著他,激動的道:「奕哥哥,你聽見了嗎,我,我有了。」

    「我聽見了。」夏侯奕的聲音異常的冰冷,完全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柳園園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凝固在臉上,她不安的往前站了站,試探的去拉夏侯奕的手臂,「奕哥哥,你怎麼了,難道你不高興?」

    「放開。」夏侯奕冷冷的看著她的手,自己隨之站起。

    「卿卿,我們走。」夏侯奕招呼了一聲,自己轉身就要走。

    柳園園急了,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就這樣不管不顧,什麼也不問一聲就走?

    她有了,她有了她跟他的孩子,這不只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夏侯奕的第一個孩子,為什麼他就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她撲過去,一下子跪倒在地,抱住了夏侯奕的腿,「奕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該做下那些事情,但是我會改的,我答應你,不管怎樣一定會改的。奕哥哥,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哪怕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饒過我一回吧。」

    柳園園聲淚俱下的哭著,聲音淒厲,聞著傷心。

    木魚隨之跑過去,扶著柳園園,大聲道:「側妃,你不要這樣,仔細動了胎氣。你才剛有喜,不能如此動神,萬一出事,那該怎麼辦啊。殿下,求求你了,饒過側妃吧,千不該,萬不該,孩子是無辜的啊。」

    慕容卿將眼前的木魚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怎麼都覺著眼前的木魚有點不對勁。

    這前後差別也太大了,以前的木魚,半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可眼下的木魚,說話那叫一個俐落,干脆,這真的是以前的那個木魚嗎?

    慕容卿越看越覺著不對勁,越發的覺著眼前的木魚與之前的木魚像是兩個人,完全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殿下,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難道你忍心他出事嗎?小殿下需要你,側妃也需要你啊。」

    木魚痛哭流涕,而慕容卿卻覺著眼皮子亂跳,有些不安。

    她沒多想,忙跑過去拉住了夏侯奕的手。用力的按著,「殿下,木魚說的倒也有道理,千不該萬不該,孩子是無辜的。到底是九皇子府的第一個孩子,也不能讓他受了委屈。不如,就解除了禁令吧,至於柳側妃以前犯的錯,等孩子出世之後,再做懲處。殿下,你看這樣可行?」

    慕容卿一邊說,一邊快速的衝著已經在發作邊緣的夏侯奕眨眼睛,生怕這位會一時忍不住心中的怒氣而發作。

    「殿下,不管如何,柳側妃還是誠王爺的女兒,如果讓誠王爺知道她有了身孕還……總歸是不太好。」慕容卿誠懇的替柳園園求情。

    卻不知,跪在地上抱著夏侯奕腿的柳園園正黑著臉,滿臉憤恨的瞪著她。

    賤人,誰要你好心來替我說情,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

    柳園園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有心想發作,可當視線接觸到一旁木魚看過來的眼神後,她便應是忍住了。

    「慕容側妃,我真的沒想到你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夠願意替我說話。將來孩子出世了,我一定會跟他說,他能夠來到這個世上,全都是你的功勞。我會讓他像孝順我一樣的孝順你的。慕容側妃,謝謝你。」

    柳園園的話聽不出來有幾分真誠的味道,但是,慕容卿整個人卻覺著有些荒謬,有些難以說清的古怪。

    好吧,柳園園有一句話說的太對了,她之所以能夠懷孕,還真是跟她有關係。

    只能不過,將來孩子生出來,柳園園估計就不會像現在那樣的感激她了。

    「木魚,扶你家主子站起來,有了身子可不能這樣受凍。」

    「是。」木魚答應著,忙去扶柳園園站起來。

    而這時,夏侯奕直接拉著慕容卿往外走,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

    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柳園園的神色一時有些不太好看。「奕哥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有了身孕,他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那個賤人又沒有死,難不成真要因為她而置我與死地?」

    「側妃,你先別著急,很多事情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雖然現在殿下對你還有些……但是,如今你有了身孕,不管別的,就算是為了小殿下,過去的事情,殿下也不會再追究。他剛剛沒有否定,也就是默認了。側妃,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生好身子,替九殿下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殿下。其他的,等以後再說也無妨。有小殿下在,難道說九殿下還不會經常來看望側妃你嗎?時間長了,感情自然會加深。就算他們現在如膠似漆的又如何,那個女人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生。」

    柳園園聽的是滿意的很,她微微笑著點頭道:「木魚,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個女人算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如果她可以生,早就生了。你不說我倒是沒想到,說不定那個女人真的不能生孩子。等回京以後,我們就想辦法查清楚這件事,再捅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她一個不能生的女人還如何在九皇子府裡立足。」

    「側妃你說的是,萬事都等都回京再說。有王爺在,你也有幫手不是。」木魚笑著附和。

    「好,那就這樣定下吧。」柳園園點點頭,任由木魚扶著回床上躺著去了。

    而此時,夏侯奕卻是已經將慕容卿給拉扯到了園子裡。

    在一株不知名的大樹下站定,夏侯奕不滿道:「真要繼續下去?」

    「當然了。」慕容卿理所當然的道。「有什麼是比讓一個人爬上最高峰再跌落下來還更能氣死她的呢?」

    「我不喜歡。」夏侯奕擰眉。他就是不喜歡看到柳園園,不喜歡看到她的臉,聽到她說話,不喜歡她的一切一切。

    以往,他還因為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想要留下她。可現在,他寧願不知道也不想將那個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殿下,你可以不用見到她。」慕容卿哄著他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罷了,等我們回京,事情很快就能夠解決。」

    「十個月。」夏侯奕瞪眼,那豈是幾個月。如果不是她攔著,他一早就將柳園園給處置了,還能容她現在得意洋洋的跟他說懷孕了?

    他都沒有碰過她,還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小殿下,一聽見這話,他的心裡就彆扭的慌。雖然,當初的計畫,他也參與了。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心裡不自在。

    他的孩子,只能有慕容卿一人能生。

    他不希望將來慕容卿承受一些不該承受的事情,不希望她受到委屈。

    至於他自己,戴綠帽子之類的傳言,他根本不在意。

    只能不過,夏侯奕又怎會知道,慕容卿之所以如此堅持,並不僅僅是為了懲罰柳園園。

    她希望能夠一步步的逼出柳園園背後的人,她要讓夏侯奕沒有任何遺憾。

    當年的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最終的結果就是夏侯奕的母親出事,至今還未清醒。

    雖然夏侯奕從未說過什麼,但慕容卿很清楚靜妃在夏侯奕心中的重要性。

    她希望能夠幫到他查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希望自己能夠讓他徹底釋懷,不再認為那是自己的錯。

    夏侯奕雖然沒說過,但慕容卿知道,他一直都在責怪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跟柳園園小時候走的近一些,那靜妃就不會有事。在他的心裡,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慕容卿不希望他背負著這樣一個罪責過自己的下半生。本就不是他的錯,憑什麼要讓他去背負所有的責任。

    柳園園等人才是罪魁禍首,不管如何,她都要讓夏侯奕真正的放輕鬆。

    所以,眼下不能就這樣算了,她的計畫也不能停。

    「殿下,你最疼我,一定不會讓我無法報仇對嗎?」

    夏侯奕看著對面的小妖精狗腿兒一般的討好之色,心裡卻是隱隱泛疼。

    難道他不知慕容卿做這些都是為了他嗎,難道他不知,慕容卿是想找出柳園園背後所隱藏的人嗎?

    可正是因為知道,他更加不能如此自私。因為自己,而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他承諾會給她一世安好,但如今,她卻要隨著自己共闖刀光劍影,那不是他想要的,更加不是他能接受的。

    慕容卿雖然不是依附大樹而活的菟絲花,但她依然是個女人,她應該擁有的是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不像現在。

    「以前的事,無需再管。」最終,夏侯奕做了決定。不管如何,這一次,他定然不能再依著她了。

    「殿下!」小妖精咬牙,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如此執拗了。「殿下,難不成你要看著我過去付出的一切都白費功夫了?」

    夏侯奕擰眉,咬牙,混賬東西,居然開始跟他玩這招。

    「不用再說,我已下定決心。」說完,夏侯奕就轉身想走。

    慕容卿自然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否則,她過去所做的一切就真的白費功夫了。

    事情走到這一步,她甚至比夏侯奕還要想弄清楚當初的一切。

    初開始,這只是夏侯奕交給她的一個任務,可自從進宮見了靜妃之後,她就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去查清楚。

    再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那種失去孩子,無法照顧孩子的痛楚。這些年,靜妃昏迷,無法清醒。可一旦她醒來,知道自己這些年錯過了那麼多東西,她將會多麼難過。

    「殿下,再給我一點時間,可好?」慕容卿沖上去,抱住夏侯奕的胳膊,「給我,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如果不能弄清楚,不只是你心裡有陰影,就算是我也無法完全的忘懷。殿下,那個女人可惡,你厭惡,我知道,以後你就當沒有她這個人,完全交給我來處置,可好?」

    「傻瓜,何必呢?」夏侯奕無奈的抬手,摸上了小妖精的臉。「你應該知道,我只能想你開心。」

    慕容卿抱住他的脖子,依靠在他的懷中,「我也想你開心。」

    夏侯奕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擁著她。他們兩人有共同的想法,都是想讓對方開心。可是,又都不願意讓對方付出這麼多。

    該怎麼辦,估計他們兩人自己都沒能想好。他們的路還很長,如今也只能用時間來慢慢的摸索了。

    「殿下,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枯井無波的日子,不適合我。」慕容卿道。

    經過前世,還有什麼不能看清的呢。人的這一輩子,太過短暫,枯井無波的活著,實在是沒意思的很。

    她不願意如此浪費自己的生命,難得的重生,自然要活的精彩。有對手又如何,那小日子不是更加有意思嗎?

    歷經千帆,嘗盡世間百態,估計那個時候她才願意洗盡鉛華,與他攜手度過一些平淡的日子。

    但很顯然,並不是眼前。

    「也罷。」夏侯奕最終妥協了,他實在是拗不過慕容卿,沒辦法阻止她。

    更何況,她的心意他比誰都要清楚,完全就是為了自己。

    「殿下。」阮寧突然現身,打斷了兩人的溫情。

    「說。」夏侯奕不是太滿意的擰眉,為何最近他總是來打擾自己的好事,是太閒了嗎?

    夏侯奕開始暗自思量,自己是否應該想辦法去給他找點事情做做。

    阮寧自然聽的出來夏侯奕的情緒不太對勁,但也只能無奈的替自己抱不平了,如果不是有事,他哪裡敢來打擾這兩位,找死不是。

    突然,他有些羨慕竺亭了。那小子成為慕容卿的暗衛,小日子不要太爽,幾乎都沒什麼事情可做。平日裡還可以逗逗丫頭,那日子,跟主子過的又有何不同?

    「殿下,國主派人來請,說是有要事相商。」

    「好,去凖備。」夏侯奕道。

    「殿下,來人說了,希望慕容側妃也能一道去。」阮寧又道。

    夏侯奕微微擰眉,國主派人來找他,所為的自然是那批貨的事情。既如此,請慕容卿做什麼,她又不能做主。

    慕容卿想了下便道:「師兄,你說會不會是師父已經見過國主了?」

    「應該是這樣,既如此,你便回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去接你。」夏侯奕想了下便這樣吩咐。

    「好吧。」慕容卿想到是雲中燕的安排,便也就沒再多想,當即就領著丫頭回到了住處,換了一身衣裳。

    不多會兒,夏侯奕便來接她。

    兩人一道進了宮,國主派人在宮門口等著他們,見他們來了,便就領著他們入了宮。

    國主並未在正殿接待他們,卻是在禦花園。據領他們前往的小太監說,原來是禦花園中的一株上等牡丹開花了,特別請夏侯奕他們過來賞花。

    一時,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都覺著有些詫異。

    之前,國主派人來通知他們的時候只是說有要事相商,但卻並未說是為了賞花。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賞花這樣簡單,何必要將事情說的那麼嚴重。

    夏侯奕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因為他發現,皎月國的情況已經開始變得複雜,而他們也彷彿在不知不覺中陷入進去了,無法抽身。

    如今,想要徹底解決這些麻煩,唯有等雲中燕站穩了腳跟,否則,之後他們必定會有極大的麻煩。

    「殿下,待會兒小心些。」慕容卿壓低了聲音道。雖然她猜測雲中燕會在現場,但是,他已經多年沒有回來,宮裡是否還有他的人,很難說。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很是被動。

    慕容卿有些後悔,他們應該多帶幾人進來才是。如今就只能有阮寧跟竺亭兩人,也不知道夠不夠。

    至少也要將小瘋子給帶來,他不但可以替他們做翻譯,還能夠替他們打壞人。

    聽說他最近跟著目哩可是學到了不少東西,雖然無法登大雅之堂,但對付一些普通人,想來不在話下。

    但事情已然如此,他們也只能盡力保住自己,至於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很快,他們便到了禦花園,遠遠的,慕容卿便看到了雲中燕。

    今日的他,一襲錦繡長袍,上面繡著繁複的花紋,少了些出塵,多了些尊貴。

    慕容卿很快便從衣服上移開了視線,因為她居然從雲中燕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詫異,顯然對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們。

    慕容卿心中一個咯噔,當即就握了握夏侯奕的手,以提醒他,今天的事情不簡單。

    後者輕輕的回握了她一下,示意她無需擔心。

    「見過國主。」夏侯奕兩人上前施禮。

    「無需多禮。」國主忙揮手示意。「哈哈,你們兩人倒是來得巧,是不是聞到了這裡的花香,特意趕過來的?」

    慕容卿與夏侯奕對望了一眼,做出了一副天真的模樣道:「國主,難道不是你派人請我們來,說是有要事相商嗎?」

    國主一怔,而後馬上看向了二皇子雲帆,後者卻僅僅只是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

    國主臉色大變,好一會兒後才尷尬的笑著道:「瞧我,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沒錯,沒錯,是我派人去請你們兩人過來賞花的,這株牡丹王,可是花費了我好些心思。九殿下,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共同欣賞,可好?」

    「多謝國主。」聰明如夏侯奕,豈會不知今天的事情有貓膩,但既然人已經來了,此時再走估計也是於事無補。

    既如此,反倒不如留下來,靜觀其變。

    「慕容側妃,不知你覺著我父主這盆牡丹王如何?」突然,雲帆開口問道。

    慕容卿倒是沒什麼訝異之色,既然雲帆還一定要將自己請來,那就必定是不會輕易放自己。雖然,她到現在還弄不清楚,他為何要針對自己。

    慕容卿笑著看向那盆牡丹王,半響後才道:「天姿國色,不愧花中之王。」

    雲帆哈哈大笑,「要我說,牡丹雖美,但卻比不過慕容側妃的嬌艷。在慕容側妃你面前,區區一盆牡丹算什麼。」

    「二殿下過獎了。」慕容卿神色淡然的道。

    「慕容側妃何必自謙。」雲帆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我可是聽聞慕容側妃你是京城第一美女,哈哈,第一美女跟花中之王相比,略呈一籌,誰人敢說不是?」

    慕容卿第一次認真的去打量雲帆,這個人,越來越不對勁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如此多的事情,要說他從自己身邊人打聽,那不可能。

    這次帶過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心腹,斷然不會洩露她的事情。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柳園園等人,但是,近來她們主僕都被關起來了,又怎麼會有機會洩露消息。

    一時,慕容卿覺著很是不舒坦,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二皇子,你胡說什麼?」國主大聲的打斷了雲帆的話。其實,雲帆這樣說話非常的沒有禮貌,在夏侯奕面前妄論慕容卿的姿色,完全就是不給夏侯奕面子。

    國主又豈會不生氣,當即就不給他顏面的斥責了他。

    可是,雲帆卻是絲毫不當回事,甚至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他笑著道:「父主,你生氣做什麼,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實際上,我倒是很羨慕九殿下,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德才兼備的女人做妻子。不知道你們天昊國是否還有慕容側妃這樣的女人,如果有的話,不如給本殿下介紹一個,可好?」

    「越說越離譜了,二皇子,我看你是喝醉了,來人啊,送二皇子回府,好好清醒清醒。」

    「父主,我看是你喝醉了吧,我們在這裡賞花,喝得是茶,如何能夠喝醉?就算是醉,那也是迷醉,被美人給迷醉了。」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接著就是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道人影高高的飛起,重重的落下。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附近,那麼高摔下去,還能好?

    現場也就唯有慕容卿不動聲色,甚至好心情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還衝著自己對面的雲中燕眨眨眼,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

    雲中燕白了她一眼,發現自己完全就是白操心了,她跟夏侯奕兩人,哪一個是會輕易吃虧的主?

    夏侯奕走回位置坐下,看著國主道:「一時無法忍住,還請國主恕罪。」

    國主無奈的嘆息,「本就不是你的錯,何來道歉之說?九殿下,快別這樣了,我都無顏見你了。還請你不要生氣,二皇子從小驕縱,哎,也是我的錯,養不教父之過,都是我的錯。還希望九皇子跟慕容側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與他計較了吧。」

    「國主,如果我不給你面子,剛剛就不會只是一拳頭的事情了。」夏侯奕冷聲說道。

    國主點點頭,滿臉的感激,「我知道,我知道,九殿下,我記得你這份情了。」

    「那倒不必,只能不過,國主你最好早些做決定,否則,晚了的話,只能怕會有無盡的紛爭。」夏侯奕本不想說這些,但又不想看到國主出事,猶豫之下,最終還是多嘴說了一句。

    國主臉色大變,怎會不知夏侯奕話中所指。

    只能不過,如今的事態,他已經有些無法控制了,哪怕雲中燕的回歸,想要掌控住事態的發展,他有心無力。

    如今該怎麼辦,國主也是迷茫的很。

    「九殿下,你居然敢打我?」雲帆捂著臉跑回來,顯然剛剛有人救他,是以並未出事。

    「打了,如何?」夏侯奕回頭,挑眉看著他。「你想打回來?歡迎。」

    雲帆咬牙,他自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夏侯奕的對手,試問又怎麼可能會傻了吧唧的沖上去自己跟夏侯奕打。

    他堂堂皎月國的二皇子,想要對付什麼人,難道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嗎。

    「夏侯奕,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這是你們天昊國嗎?」

    夏侯奕冷笑,「如果是在天昊國,你已經死了。」敢於挑釁他的人,就沒有一個還能活著的。

    如果不是國主,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皎月國,雲帆必死。

    當然,如果雲帆敢再度挑釁,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夏侯奕,我怎麼得罪你了,怎麼,我誇你的女人難道不行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別的男人議論你的女人,那你最好將她給關起來,不要讓別的人看到。」雲帆冷冷的道。

    慕容卿突然起身,一步上前,重重的一巴掌甩過去。

    雲帆愣住,不敢置信的捂著臉,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慕容卿,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慕容卿說著,抬腳就踹過去。

    「啊!」雲帆尖叫著,抱著自己的腿在原地蹦躂。「賤人,你敢。」

    慕容卿冷笑,抽起一旁不知道什麼人折下的柳樹枝,衝著雲帆直接抽過去。

    「賤人,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雲帆大吼。

    慕容卿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揮著手中的柳條,追著他打。

    柳條浸過水,打在人的的身上非常疼,一時,整個禦花園便就只能聽得見雲帆那淒厲的慘叫聲。

    奇怪的卻是,沒有人上來拉住慕容卿。國主都沒開口,旁人自然也不會多事。

    雲帆雖然會一些功夫,但架不住慕容卿速度快,到後來,她手裡居然又多了一根柳條,兩根柳條一起招呼,他更加躲不及。

    顧得了頭就顧不了腿,全身上下幾乎都被招呼了個遍。

    那些小太監小宮女,遠遠的看著這一場鬧劇,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個一向在宮裡作威作福的二皇子居然被打了,還是被一個女人用柳條打的?

    太不可思議了,那女人也太生猛了,這種事情都敢做,難道就不怕被雲帆報復嗎。

    後來的人沒瞧見夏侯奕打雲帆,等到有人告訴他之後,便暗自驚嘆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對夫妻,還真是夠猛的,就他們兩人這膽大的勁兒,會怕誰啊。」

    慕容卿打的起勁,這賤男人之前居然對她評頭論足的,完全不將她當成九皇子府的側妃,倒是將她看成了花街柳巷的女人一樣看待。

    如此怎能不讓她惱怒,不狠狠收拾一番,她心裡的怒意豈能散掉。

    「慕容卿,打人不打臉,你不知道嗎?」雲帆憤恨之極的吼,「賤人,不凖打我的臉。」該死的,為什麼總是跟他的臉過不去。

    「來人啊,快來人啊,刺客,有刺客。」雲帆被打急了才想到叫人裡救自己。

    可奇怪的卻是,他叫了幾聲也不見有人來。宮裡的侍衛,包括他的隨身侍衛全都不見了蹤影,彷彿,偌大的內宮就只能有他們幾人一樣。

    慕容卿得意的笑,知道一定是雲中燕跟夏侯奕出手了。他們是想她盡興的去收拾雲帆,不讓人打擾都她的雅興。

    慕容卿手下的動作更顯迅猛,她一邊揮舞手中的柳條一邊道:「雲帆,虧得你還是皎月國的二皇子,你根本就是在給皎月國丟臉。今日,我就代國主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規矩。」

    「規矩?真好笑啊。」雲帆一邊躲,一邊大吼。「慕容卿,你找死,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我們皎月國,你居然敢在皎月國的內宮打皎月國的二皇子,你眼中還有皎月國的存在嗎?」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皎月國的二皇子?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身份放在心上。否則,你根本就不會做出此等有辱皎月國之事。我是什麼身份,我是天昊國九皇子的側妃,其實那種隨便的女子,可以任你品頭論足?你當眾議論我,已經不該,後來說的那些話,更是過分。雲帆,我真是不想教訓你都不行。」

    慕容卿說話間,手下的動作卻是不停。眾人只能聽得見啪啪的聲響,還有就是雲帆那淒厲的尖叫聲。

    慕容卿下手的力道拿捏的很好,既能讓雲帆痛,但又不會太過分,反正不會出血就是了。

    說起來,她這一手還是跟三皇子妃所學,當年,她可是親手懲治過紅葉兩丫頭,可是把兩個丫頭給折騰的很慘。

    所以,慕容卿也是跟著學了一點皮毛。

    「雲帆,我與九皇子乃是客人,你不盡地主之誼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戲耍我們,當真可恨,可惱。雲帆,你可知錯?」

    「我沒錯。」雲帆咬牙怒吼,他堂堂二皇子雲帆,下一任的國主繼承人,怎麼可能會當眾承認自己做錯事。

    「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打到你承認為止。」慕容卿也不含糊,你不是不承認嗎,那好,打死你,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慕容卿也不再說話了,只是不停的用柳條往雲帆的身上招呼。

    後者被打的尖叫連連,但卻沒有人敢去救他。

    許久後,雲帆再也撐不住了,身上有些地方早就開始冒血珠了,疼的他想死。再看慕容卿,依然是龍精虎猛。這一刻,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這女人如此耐力,不但比他好,而且還好的過分。兩只能手,兩個柳條,難道她就不覺著累嗎?

    「我認輸,慕容卿,你厲害,你贏了,我不該對你品頭論足,以後不說就是了。」

    「言不由衷,我不喜歡。」慕容卿又是一柳條招呼過去。

    雲帆瞪眼,捂著自己的頭,再度道:「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慕容卿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收起柳條,道:「還少一個道歉。」她回頭看了看夏侯奕的方向。

    雲帆氣到要爆炸了,但最終還是忍著心中的怒意,走過去對夏侯奕道:「九殿下,剛剛對不住了,我不該那樣說。」

    「算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夏侯奕淡淡的道。

    雲帆咬牙,咯吱咯吱的響。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怎麼,當他是孩子一樣的教訓嗎?

    夏侯奕,慕容卿,賊公賊婆,好生厲害。哼,今天這個仇,他早晚是要報的。

    慕容卿走回來,在夏侯奕身邊坐下,可憐兮兮的伸出自己的手道:「殿下,酸。」

    「揉揉。」夏侯奕寵溺的道。當即,他便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拉起慕容卿的手,開始用內勁替她揉捏手腕。

    眾人看在眼中,不禁暗自讚嘆,九殿下果真是疼寵這個側妃啊。

    這個時候,國主才冷冷的瞪著雲帆道:「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坐下來?」

    雲帆冷冷的看著國主,坐下後,冷笑道:「父主,你可真是一位好國主啊。如今有人當著你的面打我,不只是我一個人丟臉,你也丟臉,整個皎月國都跟著丟臉了。你倒好,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夠了,你還說?」國主忍不住的打斷了雲帆的話。不爭氣的東西,自己做錯事,還怪別人。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夏侯奕他們夫妻兩人根本就已經留手了。否則,剛剛動手的根本就不會是慕容卿,而是夏侯奕,又或者是他們身邊的隨從。

    可笑雲帆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猶自在這裡浪費口舌,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本就是你的錯,為何要怪罪別人?再說,這本就是我應允的事情,為何要怪他們?」

    「父主!」雲帆瞪眼,冷厲的喊。「你居然任由外人打我?我是你內定的下一任國主繼承人,我被人打成這個樣子,難道就不是在給皎月國丟臉嗎?」

    國主突然冷哼一聲,「如果你繼續如此,那麼,我就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我當初的決定,看看是否做錯了。皎月國不需要你這樣一個蠢笨而又不懂得進退的人做國主。」

    雲帆再也忍不住了,當即爆發出來。「好啊,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因為大哥回來了,所以你又有了新的打算對不對?哼,你從來就沒打算將國主的位置傳給我,你心裡一直都屬意的是大哥。如果大哥不回來,或許你會迫於無奈的將國主的位置交給我。但是現在,你不會,以為你有了更好的選擇。但我不服,憑什麼大哥離開那麼久,什麼都沒做過,你現在依然要將國主的位置交給他?父主,我絕對會同意的。」

    國主冷冷的哼,「我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更改。雲帆,你根本就不適合做國主,你自私,偏激,狂妄自大,如果皎月國交給你,只能怕不用多久就會出事。我是屬意老大,但只是因為他確實比你更有能力。雲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不管如何,你都是皎月國的二皇子,將來的王爺。」

    「你住口。」突然,雲帆大聲怒吼。「我不要什麼王爺的位置,我要的從來就只能有一個。父主,你如今想要改變主意,不是不行,但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雲帆陰驁的笑著,臉上的神色很是古怪,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父主,你年紀也大了,早一些退位不是很好嗎,何必要繼續撐下去。父主,你早些退下位置,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父主,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好好想想清楚,否則,一旦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那可就是我不能控制的了。」

    國主震驚的站起身,指著雲帆,怒道:「混賬東西,你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你還打算要逼宮不成?」

    「父主,不要動怒,也不要激怒,否則,只能會引出那原本不該出現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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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40 PM

第019章:毒舌卿卿氣死人

    雲帆摀住自己的臉,那兒是之前慕容卿打過的地方,如今火辣辣的,疼的厲害。

    他惱怒的瞪了慕容卿兩眼,這才道:「父主,你近年來身子一向都不好,早些傳位給我也是正常的。估計,不只是我一個人這樣想,整個皎月國的人都這樣想。父主,這不過就是順應天命罷了,你又何必勉強自己繼續撐下去?父主,你好好想想清楚,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雖然不是太長,但也足夠你做下這個決定了。」

    「夠了,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翻天了你。」國主被氣得呼哧呼哧大喘氣。

    雲中燕上前,扶住國主道:「父主,切勿動氣。」

    國主抬頭看著雲中燕,無奈的搖頭。雲中燕回來,他很高興,甚至,馬上就動了將大位傳給他的決定。

    但是,他如何也想不到,還未等他將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雲帆倒是先有了行動。

    想到雲帆之前說的話,國主就無法冷靜了。他到底做了什麼,難道是真的想要逼宮不成?

    倒是也有可能,他一直都以為這大位就是自己的,如今橫生枝節,他豈能不惱。

    對此,國主在震怒之餘,倒也有些無奈。說到底,事情發展到如今,他也有錯。

    如果不是近年來,他將所有心力都放在了雲帆的身上,他也不會有如此的想法。

    如果雲中燕能夠早些回來,事情或許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所以,到底是誰的錯,國主也迷惑了。

    但眼前顯然不是追究的時候,不管是誰的錯都好,解決眼前的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國主無奈的嘆息著,轉頭去看夏侯奕,「九殿下,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無妨。」夏侯奕神色淡淡的,絲毫沒有因此而生氣的跡象。

    「如今,解決麻煩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需要,本殿下願意幫忙。」夏侯奕說著的時候,抬頭去看了看雲中燕。

    顯然,他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要幫的人不是國主,而是雲中燕。

    國主看了看雲中燕,有些詫異,雲中燕不過才剛回來,夏侯奕怎麼會跟雲中燕認識,而且,瞧那感覺,彷彿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不淺。

    雲中燕只是點點頭,但卻並未說什麼。

    國主卻是頗為震驚,自己這個孩子,他是瞭解的,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對不會衝著自己點頭。

    只能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時,國主有些迷惑了。

    「哼!」雲帆卻在這個時候猛然冷哼起來。他指著夏侯奕道:「我果然沒有猜錯,你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雲帆,你胡說八道什麼?」國主罵道。

    「老東西,你給我閉嘴。」雲帆跳起來大罵。「再叫,看我不活剮了你。」

    「你……你個逆子,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雲帆抬腳就想踹過去。

    雲中燕冷哼,一腳踹過去。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現,直接將雲帆給帶出去幾步遠。

    「我說他怎麼膽氣那麼足呢,原來是有貼身保護的人。」慕容卿淡淡的笑著。

    她湊近了夏侯奕,淡聲道:「殿下,都說表裡不一,以前只是聽聞過,但卻未曾瞧見過,今天,我算是漲了見識了。」

    「如何?」

    「昨兒個還覺著皎月國二皇子是一個風流倜儻,有勇有謀之人。可如今一看才知道,根本就是個慫包,無膽匪類,沒腦子,只能會衝動,開口就是弒父殺君,膽量大,但其實就是個蠢蛋。真想不明白,堂堂的二皇子怎麼會是這樣一個蠢人,殿下啊,你說他會不會是假的?」

    「慕容卿!你想死嗎?」雲帆在不遠處尖叫,跳腳。「如果你想死,我會讓你如願的。」

    慕容卿挑了挑眉頭,道:「殿下,如今我又明白一件事了。」

    「說。」

    「跳樑小丑!」慕容卿道。「有些人,注定只能會成為跳蚤一樣的存在,只能會亂叫,以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真以為他是什麼大人物,其實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

    「慕容卿!」雲帆再度大吼,不過卻是沒敢再衝過來。

    不說雲中燕了,就算是夏侯奕那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自己以一敵二,絕對討不了好。

    「慕容卿,你個賤人,我就讓你胡說八道你又能說到什麼時候,哼,一個時辰很快就要過去了,我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叫出來。小賤人,回頭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殿下,有些人嘴巴太臭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該怎麼辦?」

    「很簡單,找點東西堵住他的嘴。」夏侯奕淡淡的道。

    「用什麼堵呢?這到是個問題。」慕容卿一副被難住了的模樣。「他的嘴巴那麼臭,用什麼都有可能會被髒到。除非,找一個比他的嘴巴還要臭的東西。」

    突然,慕容卿眼睛一亮,回頭看著國主,問道:「國主,不曉得你這個禦花園中是否有珍禽異獸?」

    國主雖然不太明白慕容卿的意思,但還是輕輕點頭,「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

    「那正合適。」慕容卿衝著後面招招手,「戈黔,你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了吧?」

    戈黔一臉苦相的走出來,「側妃,你應該是在跟屬下開玩笑吧?」

    慕容卿斜睨著他,道:「你覺著呢?」

    「側妃應該是在開玩笑。」戈黔一本正經的道。

    「兩兜。」慕容卿豎起了兩根手指。誰要你挑三揀四的,主子叫你做什麼就得去做什麼,還敢說話。

    戈黔垮臉,「側妃,還是一兜吧。」

    「三兜。」慕容卿慢條斯理的再度又豎起了一根手指。

    戈黔馬上挺直了脊背,「側妃,屬下覺兩兜已經足夠了。二皇子雲帆的嘴巴沒有那麼大,盛不下那麼多的貨。屬下這就去辦,很快回來。」

    說完,他閃身不見。

    雲帆聽的是雲裡霧裡的,什麼一兜兩兜的,啥意思。等之後他明白一切時,已經晚了,那個時候,他恨不能死了才好,也不用像現在這般受罪。

    當然,慕容卿是不會給他機會的。被他罵了那麼久的小賤人,這場子不找回來還能行?

    「父主,你就別在浪費時間了,趕緊做出決定吧。這裡周圍都被我包圍了,你們的人跟本就出不去。不止這裡,整座王宮都被我給包圍了。再不做決定,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結果也是一樣的。」

    國主憤恨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有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

    「錯誤?」雲帆瘋狂大笑,甚至有些癲狂。「是啊,你根本就是被設計的,如果不是你喝醉酒,如果不是下了藥,我根本就不會出世。我是個錯誤,是個你根本就沒有想過的錯誤。可那又如何,我是一條命,既然你已經給了我這條命,憑什麼不管我的死活?我是你的兒子,那我也就是皇子,我跟大哥是一樣的,憑什麼你眼中只能有他而沒有我?」

    國主閉了閉眼,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陳年舊事會被翻出來說。更加不知道的是,雲帆居然會如此恨自己。

    「沒話說了吧,也是,你是應該沒話說。因為你的無情,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有人知道我過的有多辛苦,日子有多煎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什麼皇子,我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就連宮裡的太監都能夠嘲笑我。」

    國主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你說什麼,嘲笑?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個不被你放在眼裡心裡的人,你以為那些人會如何看我?」雲帆冷笑起來,「你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因為你高高在上,因為你眼裡就只能有雲中燕一人。在你的心裡,只能怕從來就只能有他這一個兒子,而沒有想到還有我的存在吧。既如此,我就要讓你的這個兒子徹底被毀掉。」

    「你說什麼?」國主大驚。他下意識的就擋住了雲中燕,彷彿害怕雲帆會傷害他一樣。

    見此情形,雲帆笑的更加誇張,眼角彷彿都有淚水了。

    「哈哈哈……真的是太可笑了,你怕什麼,難道以為我會現在殺了他不成?別犯傻了,就算是要殺他,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等道我名正言順的坐上了國主的位置,你們一個個的都跑不掉。」

    「雲中燕!」突然,雲帆大聲叫喊,「知道你的女人是怎麼死的嗎?哈哈哈,所有人都以為是土匪害死她的,可誰能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土匪,是我派去的殺手。哈哈哈,你們沒想到我的勢力會這樣大吧?倒也是,在你們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的存在,我的一切,你們都不瞭解,不,應該說,你們根本就沒想過要去瞭解。而正是因為這樣,才給了我最大的機會。雲中燕,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情癡,就因為你的女人死了,你居然就此一蹶不振,徹底沒用,成了個廢物。哈哈哈,你的退出就是我的開始。沒有你的離開,我又怎麼可能會走入到大家的視線之中?雲中燕,恨我嗎,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雲中燕望著他,淡聲道:「你說的沒錯,我很想殺了你,非常的想。」

    雲帆叫囂著,「來啊,來啊,我就在這裡,你過來殺了我啊。怎麼?不敢嗎?」

    「什麼不敢,為何不敢?只是還沒到動手的時候罷了。」雲中燕依然是那樣一副淡漠的樣子,彷彿絲毫都沒有緊張害怕過。

    雲帆一怔,而後就不屑的撇嘴,「就是這樣一副冷血的模樣,我看著就覺著厭煩,總以為自己很厲害,很超然,是全天下的主宰。我呸,你算什麼,不也就是個男人,不也會一蹶不振?」

    「雲中燕,你不該回來,如果你不回來,我或許不會動手,父主會好好的過下去,直到我登位,一切都非常的好,彼此大家都滿意。只能可惜,你回來了,你打亂了所有的進程,你讓我不得不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因為我絕對不會看著你奪走我的東西。王宮是我的,天下是我的,沒有人可以跟我搶。」

    「是嗎?」雲中燕淡淡的哼,彷彿絲毫都沒將雲帆的話放在心裡。

    雲帆一看他那淡然的表情,心裡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他整個人開始瘋狂,像是一個魔,要屠盡世間所有的人。

    他發狂,「雲中燕,你這是不相信我可以對付你嗎?」

    「是。」雲中燕那淡然的表情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

    「雲中燕,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自己還是多年前的那個大皇子嗎?我呸,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是。你早就淡出了大家的視線,如今還有誰知道你的存在?你早就被大家忘到腦後勺去了。如今,還有誰會支持你?」

    「我。」突然,有人回答。

    「我。」有一個人回答。

    「還有我。」

    不知何時,三個男人走了過來,全都穿著朝服,顯然,他們都是皎月國的大臣。

    慕容卿的視線從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去,淡聲道:「殿下,不得不說,師父做事還是有一手的。短短的幾天功夫,他就能夠給自己招來如此多的後援,可真不簡單。」

    夏侯奕回頭瞄了一眼,語氣也是淡淡的,「一個是他的舅舅,手握兵權,一個是老太師,向來為皇上所用,另外一個則是皎月國首富。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大皇子已經佔據了一半席地。」

    慕容卿眨眨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一時有些發愣。好半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殿下,我莫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會對他們的事情如此瞭解?」

    剛剛的三人可是皎月國的大臣,為何夏侯奕會對他們知之甚詳,彷彿,他們是他的臣屬。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來到這裡,自然要對這裡有所瞭解。不要告訴我,這些事情你不知道。」小樣,還想騙他不成,真以為她做的事情能瞞得過他?

    「我只是沒想到殿下你居然也會知道。」慕容卿笑的有些訕訕的。好吧,她是低估了夏侯奕,想來也是,她慕容卿的男人,豈能簡單?

    「看戲吧。」夏侯奕摟住慕容卿,讓她靠著自己,放鬆身子,不用太累。

    三人的到來,讓雲帆有些吃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不可能,你們怎麼能夠進來?」

    「因為他們一早就在宮裡。」雲中燕作瞭解釋。

    雲帆的眸子瞬間便的細長,他冷笑道:「看來,你出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否則,你不會將他們請進宮。也是,如果你真那麼好對付,你就不是雲中燕了。如今看來,有凖備的不只是我一人。不過,雲中燕,這一次我不會輸給你。不管你有什麼後招都沒用,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搶走?談何搶,本就是我的東西,何來搶?說到搶,那應該是你才對,你妄想自己不該擁有的東西,為此而害死了多少人。難道你就沒有愧疚過嗎?」雲中燕厲聲怒喝。「他們何其無辜,要為了你的妄想而付出性命。你值得嗎,你配嗎?」

    「哈哈哈……雲中燕,你說這些是不是太沒意思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大計,死人是正常的。你不要跟我說,這麼多年來,你沒有殺過人。」

    雲中燕冷笑,「殺人自然是有的,但死在我手裡的人,每一個都是咎由自取,罪無可恕。」

    「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殺人就是殺人了,有什麼可說的。你殺人可以,難道我殺人就不行嗎?雲中燕,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為了目的可以不顧一切,只能不過,我比你更狠點,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罷了。」

    說著,雲帆便又去看那剛來的三人。「你們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你們以為可以幫到他嗎?不可能,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了,今天,你就給他們陪葬吧。」

    雲帆再度看向國主,冷聲道:「父主,我給你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你想通了沒有,是否答應我?答應了,免除一場干戈,大家都好過。不答應,那不好意思,只能兵戎相見了。」

    「我絕對不會答應的,皎月國不能交給你這種歹毒心腸的人。雲帆,不要再錯下去了,只能要你罷手,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還是二皇子,身份永遠都不會發生變化。」國主苦口婆心的勸著。他不想雲帆再錯下去,到頭來,只能會是死路一條。

    正如雲帆所說,自己當初也實在是忽略了這個孩子。如今,他只能希望能夠保住這孩子的命,也算是給他的補償。

    人的心是很小的,住進去一個人之後,很難再容納下另外一個人。更何況,當年他還是被設計的那個,試問,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雲帆跟他的娘。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忽略這兩人,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

    一啄一飲,凡事都是有因有果。如果不是雲帆娘親的設計,便不會有雲帆,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苦果。

    國主這些年來,雖然忽略了他們,但該有的從不會短缺,也沒有剝奪過他們的身份。以國主的角度來說,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

    只能可惜,身處皇家,勾心鬥角,本就無可避免。

    雲帆只是沒有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更加沒有想明白自己需要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雲帆,不要再錯了,你可知你如今所做的都是殺頭大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亂來了,可好?」國主恨不能扒開雲帆的腦袋,將他腦子裡那些不好的想法都給剔除掉,他怎麼能弒父殺君?

    「夠了!」雲帆重重打斷了他們的話。「看來,你是不打算順順利利的將大位傳給我了。既如此,我也就不想浪費時間了。你們今天必須要死,沒有一個人可以躲得過。」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不要忘記了,我的手裡可有二十萬大軍。」雲帆的舅舅,當今的鎮國大將軍吳旭文怒哼道。

    「二十萬算什麼?」雲帆撇嘴,「不要忘記了,你的二十萬大軍如今可不在這裡,他們想要感到月城,至少也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我早就已經是國主了。」

    吳旭文冷笑,「雲帆,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人知道嗎,你以為你的事情一切都做的很隱祕嗎?你所有的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為了對付你手裡的十萬大軍,我早就將我的二十萬大軍召回來了。如今他們就在城門外,只能待我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進城勤王護駕。雲帆,你不要再做夢了,該醒醒了。」

    「是又如何?」雲帆卻是沒有一旦緊張的樣子,彷彿早就預料到這點似得。「你以為我不會想到嗎?二十萬大軍是很麻煩,不過,我卻並未放在眼裡。怎麼,你們以為我只能有十萬大軍嗎?輔國大將軍,請你出來見見他們吧。」

    「是,二皇子。」突然,又有人走了過來,魁梧的身量,絡腮鬍子,穿著一身鎧甲,好不威武。

    國主大怒,「輔國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聞有人要對國主不利,臣便連夜趕回來護駕了。」輔國大將軍笑著道。他的聲音很渾厚,笑起來就彷彿能夠把天都給戳一個窟窿似得。

    「混賬,你這根本就是造反。」國主氣到不行。

    眼前這個輔國大將軍可是他親封的,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兵,如果不是自己慧眼識英雄,他怎麼可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可恨啊,他不懂得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幫著雲帆一道造反。

    「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輔國大將軍笑著道:「非也,非也,所為良禽擇木而棲,我不過是選了一個最適合我的主子罷了,談何背叛呢。說到底,二皇子也是國主你的血脈,由他來繼承國主的位置,有何不可?再說,大皇子也並非就一定適合。他為了個女人能夠一走就是十幾年,難保將來他不會做出同樣的事情。試問,我們如何能夠信任他,將偌大的皎月國都交給他?國主,你也不能太偏心了,都是你的孩子,自然是誰適合就交給誰。二皇子才德兼備,正是最佳人選。國主,還請你三思,不要繼續錯下去了。」

    一時,眾人都覺著很好笑,明明犯錯的人是雲帆他們,可眼下的情況卻變成他們來勸誡國主放棄,彷彿做錯事的人是國主他們。

    「還跟他們廢什麼話,這些人是不會願意放棄的。大將軍,既如此,我們就按照原定計畫行事吧。」雲帆道。

    事已至此,他根本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再拖延下去,說不定就會發生一些他無法控制的事情。

    別的不說,夏侯奕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他手裡肯定有人,而且還都是不簡單的人。否則,他一路西行,如何能夠這樣順利。

    如果夏侯奕幫國主他們,自己就會擁有一個勁敵。為了避免發生那種事情,還是速戰速決,徹底解決了這些人比較好。

    輔國大將軍猶豫了下再度道:「國主,你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了。你真的想繼續下去嗎?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大皇子還有鎮國大將軍他們幾個人想想,難道說,你想要他們為你陪葬?」

    「夠了。」鎮國大將軍怒喝,「不要臉的,亂臣賊子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你想做什麼就做吧,且看看你們到底能否笑到最後。」

    輔國大將軍瞇起了眼睛,自己跟鎮國大將軍鬥了一輩子,都沒有個結果。看來,這一次勢必要分出一個高低上下來了。

    「好,既然這是你們的選擇,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那也就怨不得我跟二皇子無情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輔國大將軍便走到了雲帆身邊,道:「二皇子,那就開始我們的計畫吧。」

    「好。」雲帆有些興奮的道。

    此時,慕容卿窩在夏侯奕的懷中,突然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

    「不好看嗎?」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點點頭,「不好看,悶死了,一點新意也沒有。還有,他們廢話這麼多,要說換做是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動手了再說,何至於浪費這樣多的時間。平白給自己招來這麼多的不穩定因素。」

    說著,說著,她又抬手掩住嘴,優雅的打了個哈欠。「殿下,好睏呢,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武力鎮壓,解決了國主他們幾人,雲帆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的是,皎月國的皇子就只能有兩個,死了一個,那自然是要由剩下的那個來繼承。只能不過,你認為最後活下來的會是哪一個?」

    「雲中燕。」夏侯奕想都不想的道。

    慕容卿打著哈欠點頭,「我也這樣認為。只能不過,有些人不這樣想,一門心思的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了。殿下,你說待會兒我們出手的時候是否要給他們留點面子,不讓他們敗的太慘了。」

    「不需要。」夏侯奕一口否定了她的提議,「敢走出那一步,便要有承擔一切的膽量。本就是他們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可是……看他也挺可憐的。本來並未打算如此快走這一步的。」

    「你也說了,只是沒那麼快。」也就是說,早晚都會走這一步,結果一樣,沒有人慫恿,將來雲帆也是會走這一條路,沒有任何的懸唸。

    「那好吧,殿下,我全都聽你的。」慕容卿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在場的人全都傻了,這一對夫妻一搭一唱的模樣,完全將雲帆給當成個死的。

    瞧他們兩人說的那些話,彷彿雲帆所帶來的千軍萬馬就是個擺設,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將他們給拿下。

    雲帆在不遠處自然也聽見了,氣得直跳腳,口中連連含著要將慕容卿給碎屍萬段,並且之前要狠狠的折磨她。

    雲帆是氣得很了,而國主他們卻是詫異的很了。都不太明白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是打什麼啞謎,要幫他們嗎,可沒見他們帶來多少人,就憑那幾個侍衛,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知何時,周圍突然湧起了一股紫霧。這種紫霧像是有生命一樣,快速的朝著人多的地方聚集。

    「大家注意,這霧有古怪。」鎮國大將軍喊著就往國主那邊跑,想要護駕。

    但紫霧一出,他武功蓋世也是沒什麼用,很快,紫霧衝過去,將他給徹底包圍。

    從外面看,只能瞧見鎮國大將軍的身子不停的抖動,但裡面卻是悄無聲息,一時,眾人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國主大驚,忙與雲中燕走到一旁。「這到底是什麼?」

    一旁的慕容卿聽見了,好心的道:「國主,這些都是蠱蟲,殺人於無形。」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國主失聲道。

    蠱蟲,他也是知道的,用得好,絕對可以牴得了千軍萬馬。

    國主很是緊張的拉著雲中燕到處躲避,但是,紫霧是無孔不入的,漫天的紫霧,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偌大的包圍圈,將眾人團團圍住。

    隨即,便又分化出來一小部分,開始逐個逐個的將人給包裹住。

    第一個包裹住的是鎮國大將軍,幾乎沒什麼聲響的就跌倒在地,不知死活,只能看到周圍一圈的紫色蟲子在胡亂攀爬。

    眾人瞧著,肝膽俱裂,都不敢相信一個人居然會這樣被蟲子給活活的咬死。

    他們聚在一起,手裡胡亂的抓著一些東西,希望能夠將紫霧給趕走。

    只能可惜,你手的動作再快也後,但卻快不過蟲子廢物的速度。

    不消片刻功夫,另外兩個大臣也被紫霧給團團包裹住了。

    隨後,國主慢慢的被包裹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在被裹住之前,依然恨恨的瞪著不遠處的雲帆。

    他真的敢弒父殺君了,這是要遭天譴的啊。

    最後就只能剩下了雲中燕跟慕容卿等人,雲中燕走到慕容卿背後站定,靜靜的望著對面的雲帆。

    此時的現場極為古怪,一個偌大的紫色包圍圈,在中間又有幾個紫色的人形東西,在另外一邊又有一個空著的圈圈,紫色的蟲子根本就不敢靠過去。

    於是,以慕容卿等人周圍就形成了一個真空圈,五步之外,紫霧瀰漫,但卻就是無法越雷池一步。

    看到這裡,雲帆震驚了,失聲喊道:「不可能。」

    紫霧為何不能靠近慕容卿他們呢,這絕對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慕容卿撇嘴,「你以為依靠這麼點微末伎倆就能夠難得了我們了?」

    說著,她便站起身,手指向對面的紫霧,道:「去,吃了它們。」

    眾人只能瞧見一道金光閃現,接著,慕容卿所指方向的紫霧就開始發生了劇烈的翻騰,彷彿茫茫大雪遇到了大火,瞬間即溶,很快就露出了一個不小的洞。

    「不可能。」雲帆不敢置信的大喊,「慕容卿,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高人啊,你快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人終於捨得出來了嗎?」慕容卿諷刺的笑。

    雲帆一怔,而後不解道:「你怎麼知道有高人?」

    「再簡單不過了。」慕容卿淡聲道。「之前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就知道,二皇子你去巡視一個很重要的鐵礦。按說你不會如此快就回來,但是,你不但趕回來了,還非常積極的要買下我們的貨。當然,這些也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我詫異的是,你對我們知之甚詳,很多東西都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我們剛來到這裡,消息不可能這樣快就洩露出去。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答案很簡單,那便是有人在背後唆使,並且將我們的一切消息告訴了你。並且,也是那個人慫恿你盡快登上國主的大位吧?」

    雲帆忍不住的退後幾步,看著慕容卿,只能覺著脊背發涼。

    這個女人,她,她也太厲害了,怎麼什麼都知道,彷彿,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一樣。

    「慕容卿,你,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夠打亂我的心神嗎。我告訴你,別想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能夠吃掉這些紫霧又如何,架不住紫霧多。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吃的速度快,還是我放紫霧的速度快。」

    事情到了這一步,雲帆顯然不想就此失敗,他要繼續,要打敗所有人。

    「我真是你替你感到悲哀,明明是被人利用,反倒還一副心甘情願,甘倒塗地的模樣。雲帆,你要不要這樣傻,你這樣做,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夠了,少在這裡廢話,我看你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怎麼,是不是想要等你的那些手下打進來?別做夢了,他們根本不可能近來。」

    慕容卿無奈搖頭,「真想不通你怎麼傻到這種地步。算了,既然你堅持,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她一副仁至義盡的模樣,當即就又是一抬手,指著另外一個方向,淡淡的道:「吃。」

    「高人。」雲帆尖叫起來,「快點啊,千萬不能讓她贏。」

    伴隨著他的尖叫,又一團紫霧飄過來,速度就快,馬上就堵住了那兩個缺口。

    但是,慕容卿這邊金色光芒吞吃紫霧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兩者的速度都很快,一時倒是陷入了僵持階段,誰也無法馬上取得勝利。

    雲帆就開始得意的笑,「慕容卿,我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算是吃,也總會有吃飽的那一刻吧,哈哈哈。」

    慕容卿神色淡然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一句話,實在是懶得浪費口水了,對這樣的人說話,那就是浪費。

    突然,金色光芒吞吃的速度開始加快,不過眨眼的功夫,金色光芒哪兒又出現了兩個大洞。

    雲帆瞬時又尖叫起來,「高人,你快出手,又有大洞了。」

    慕容卿扶額,頗覺無趣的坐下,靠在夏侯奕肩頭,悶聲道:「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完全就是個慫包,真想不到,他當初怎麼能夠對付的了師父。」

    「他背後有人。」夏侯奕道。

    雲帆是個沒什麼能耐的,他能夠走到現在,很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支持。想來,那背後支持的人也知道,扶持一個傀儡國主,將來會得到想不到的好處。

    只能不過,應該沒有人猜到夏侯奕他們會出現,更加想不到,他們的出現會改變現有的格局。

    高人再度出手,又是一團紫霧飄過來,想要堵住那兩個缺口。

    可就在此時,慕容卿衝著那兩團金色光芒打了個響指。

    接著,一股可怕的波動便從那兩團金色光芒處傳出,兩團金色光芒以肉眼可看得見的速度長大。

    不多會兒,它們就變成了兩只能巨型的金色蟲子。

    雲帆被嚇傻了,忙躲到輔國大將軍的背後,不停的喊高人。

    只是,他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什麼反應,他嘴裡的高人根本就不出現,紫霧很快就被金色的蟲子給吞吃了個干干淨淨,現場再度恢復一片清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雲帆傻呆呆的道。

    他自譽為能夠抹殺一切的紫霧居然徹底消失了,被兩只能金色的大蟲子給吞吃的干干淨淨。

    可為什麼,慕容卿那個賤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側妃。」突然,遠處奔來兩個人,其中一人的手裡好似還提著一個人。

    慕容卿再度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道:「總算是來了,再讓我等下去,待會兒一定要罰他們。那麼多去找一個人都找了那麼久,殿下,我看你的暗衛是時候操練操練了。」

    「說的對。」夏侯奕附和,可憐那些暗衛,就這樣被自己的主子給賣了。

    跑過來的人是阮寧還有目哩,而目哩的手中還提著一個人,披散著頭髮,一身紫衣。

    跑到近前,目哩將那一身紫衣的傢伙給丟在了地上,「卿兒,紫風已經被抓到了。」

    「慕容卿,你怎麼會知道是我?」被丟在地上的男人坐起來,撥開臉上的頭髮,露出來的臉,不是紫風又會是誰。

    「很難猜嗎?」慕容卿反問。「跟我有仇,又一門心思要報仇,能夠跟著我們一路,又對我們知之甚詳的,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還有別人了。」

    紫風閉了閉眼,「我輸了,我真是沒想到,目哩居然會跟著你一路。如果沒有他,今天我根本就不會輸。」

    慕容卿攤了攤手,「現在的事實就是你輸了,至於目哩為何要跟著我們,那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

    「你殺了我吧。」紫風仰起頭,成王敗寇,也沒什麼可說到了。

    慕容卿卻是搖搖頭,「不,我是不會殺你的,因為我答應過目哩,他會帶你回族裡,接受族裡的懲罰。」

    「我不要回去。」紫風嘶聲大喊,「慕容卿,你殺了我。你不是恨我嗎,我壞了你那麼多好事,難道你就不想殺了我?」

    慕容卿擺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樣,「說起來,你確實壞過我不少事情,我真是想殺了你。」

    「好好好,來,殺我吧。」

    眾人開始犯傻,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居然還有人主動求死的?

    「可我還是不能殺你。」慕容卿道。

    「為什麼?」紫風怒吼。

    「為了承諾啊,我答應了目哩。」慕容卿回答的理所當然。

    紫風氣得呱呱叫,「慕容卿,你說吧,到底怎樣你才願意殺了我?」

    「這個嘛,還真是不好說,你身上也沒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

    「我知道一個祕密,我告訴你,然後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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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42 PM

第020章:側妃是個惡魔

    眼前的情形,讓人驚詫到莫名。誰也摸不清楚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居然會有人想要求死,而且,為了死,他甚至願意說出大祕密來。

    難道對他來說,死已經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眾人望著慕容卿的眼神開始發生了變化,他們可沒有弄錯,之前紫風求的人是慕容卿,他怕的人也是慕容卿。不,或者說,他怕的其實是回到族裡,而慕容卿就掌控著這點,她的一句話可以確定他是否需要回到族裡。

    「慕容卿,那個祕密對你很重要,怎樣,答應我吧。只能要你不讓我回到族裡,我就將那個祕密告訴你。」

    慕容卿想也不想的直接衝著目哩揮手,「目哩,帶下去吧。」

    「慕容卿,你不想知道祕密嗎?」紫風尖叫。

    慕容卿揉了揉耳朵,道:「你以為如今自己還有講條件的餘地?不管是什麼祕密都好,我不好奇,也不想知道。更何況,對於你來說是祕密,對於我來說卻不見得。紫風,上一次讓你逃了,難道這一次還會容你逃掉?」

    「慕容卿,你會後悔的,那個祕密關乎到你的性命。」

    「目哩,你還等什麼?」慕容卿喊道。

    目哩有些猶豫,他看著慕容卿,依然是那種干澀的,平板的語氣。「他知道你的祕密。」

    慕容卿失笑,「那又如何?」

    「關乎到你的性命。」他不希望她出事。

    「你覺著我的性命掌控在別人的手裡?」慕容卿好笑的問。

    目哩搖頭,自然不可能,別說慕容卿了,還有一個夏侯奕,他也是不會讓慕容卿的小命掌控在別人的手裡。

    「帶走吧。」她的命從來就只能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慕容……」卿字還未出口,目哩便毫不猶豫的上前,直接用手刀砍翻了紫風,而後提著他離開。

    慕容卿的視線便落在了雲帆兩人的臉上,「二殿下,真是不好意思,打亂了你的計畫。不過,我與紫風有仇,見到了自然就不能放過。要怪就怪你不該請了紫風,其實,你真應該先查查他的來歷。一個人莫名出現,又對你很好,不可能沒有所圖。二皇子,你太急了。如此大事,怎麼能倉促做決定。或許你早已經準備了多年,但越是在緊要關頭越是要認真對待,不能慌,不能急,否則,最後敗落的必定會是你。」

    眾人再度吃驚的望著慕容卿,什麼意思,她這是打算教雲帆如何處事?

    「二殿下,不知你下面還有什麼招,一併使出來吧。」慕容卿不甚在意的打了個哈欠,真是有些困了呢,好像早點回去休息。

    「哼!」雲帆好容易才冷靜下來,「好笑了,慕容卿,你不會以為收拾了一個紫風就能夠對付我了吧?他不過是先鋒罷了,我的人早就將王宮給包圍了,只能要我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進來。到時候,要殺要剮全都要看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有那麼重要嗎?」慕容卿反駁。

    雲帆冷笑,「慕容卿,你故意逞強有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改變現狀?不要做夢了,你一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千軍萬馬的對手。」

    「二殿下,我突然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為何,慕容卿卻是突然扯開了話題。

    雲帆愣怔了下,道:「看在你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就讓你問吧。」

    慕容卿沒在意他的語氣,道:「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看到剛剛的金色蟲子了嗎?」

    「看到了,怎麼樣?」雲帆還是沒有捉到重點。

    「紫風的蟲子在金色的蟲子面前就跟紙糊的一樣,不知道你的那千軍萬馬能夠支持多久。」

    雲帆臉色大變,目光森然的望著慕容卿,心中後怕的厲害。

    糟了,他怎麼就忘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這一次,他之所以有信心如此快的走出那一步,完全是因為他相信紫風的能力。

    當然,他也是件事過紫風的能力,確定他有辦法一個人對付千軍萬馬,這才答應。

    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慕容卿,她居然有比紫風更加強橫的實力,不過就是一個照面就將他給拿下了。

    想到剛剛紫霧快速消融的畫面,雲帆更加膽寒。那金色的蟲子太可怕了,一旦變化,衝入千軍萬馬之中,還能了得?

    她記得紫風說過,聖蟲是不懼刀槍棍劍的。雖然不曉得慕容卿手中的是不是聖蟲,但看那模樣,只能怕比聖蟲弱不了多少。

    慕容卿掌握有這樣的大殺器,那他還能有希望嗎?

    「你……你別想嚇唬我,就算你有那蟲子又何妨,不過就是個蟲子,我有千軍萬馬,就算是壓也能將它給壓死了。」雲帆強自硬撐著。

    「殿下,你說的是,如今到了這一步,不能再退了。殿下,召喚大軍進攻吧。」輔國大將軍道。

    他都已經當著國主的面造反了,就算現在投降也是沒有任何作用,國主還能繞得了他?不可能,自古以來,造反的人能有活下來的嗎?這是他的選擇,一旦開始就永遠無法後退。

    哪怕就算是再怕,他也不會再繼續下去了。

    「殿下,不要再猶豫了,事已至此,我們都沒有回頭路可走了。」輔國大將軍再度道。

    雲帆鄭重點頭,「大將軍你說的是,到現在,我們都沒有退路了。我就不相信她一個女人能夠對付的了千軍萬馬,大將軍,勞煩你了。」

    輔國大將軍笑著道:「能為殿下做事,是臣的榮幸。殿下稍待,臣這就發信號。」

    他笑著從身上掏出了信號彈,直接射向了天空。

    絢麗的煙花悄然綻放,慕容卿看在眼中,一時有些失神。

    還記得,她前世最喜歡看煙花。曾經夏侯傑喜歡她的時候,也曾為她大肆放過煙花。但是,第二天,她便被三王妃打了個皮開肉綻。

    那個教訓告訴她,當你上面還有人能夠壓制你的時候,你想要什麼都無法得到,除非,那個人根本就掣肘不了你。

    慕容卿的反應自然沒有被夏侯奕遺漏過,他微微抬頭看了眼,煙花?小妖精喜歡這個?

    信號放出去很久了,但奇怪的是,並未有人衝進來,彷彿,外面的人根本就沒有收到過信號。

    輔國大將軍的臉色一時有些變化,他不解,抬頭看了看天,依稀彷彿還能夠看到那一抹青煙。

    但,為什麼,為什麼外面的人會沒有絲毫動靜。

    「大將軍,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哪裡出錯了?」雲帆有些不安的問道。

    輔國大將軍果斷搖頭,「不可能,我進宮的時候,所有人已經各就各位,幾個宮門都可以衝進來。就算是一個宮門出事,但不可能所有宮門出事。那麼多人,怎麼會全都出事?」

    雲帆抬頭看了看天,心中的不安在擴大。「是不是信號彈的問題,大將軍,你再度發一首信號彈吧。」

    輔國大將軍想了一下,點頭道:「好。」此時,他也懷疑是否就是信號彈的問題。

    當即,他再度發射了一枚信號彈。

    他與雲帆兩人再度抬頭,一起盯著信號彈,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殿下,信號彈發射出去了,他們很快就能夠衝進來。」

    「是的,他們很快就能夠衝進來。」雲帆下意識的附和,也不知道是在給輔國大將軍打氣還是給自己加油。

    兩人站在一起,仰頭望天,那情形,帶著莫名的淒涼。

    慕容卿再度打了個哈欠,招呼他們道:「二殿下,你的人不會來了,趕緊跪下求饒吧,早點把事情給處理了,我好回去休息。」

    雲中燕看著她哈欠連天的模樣,不由得轉頭看向夏侯奕,丟了個探尋的眼神過去。

    後者略顯尷尬的搖搖頭,「只是累了。」確實累的挺慘,不過,很多事情,真是忍不住嘛。

    雲中燕狐疑,累的?做什麼事情居然會這樣累?他緊趕慢趕的安排了那麼多事情都沒有叫累。

    一時,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夏侯奕欺負了慕容卿。但見他們兩人之前的情況,又不太像。

    算了,還是待會兒再問問慕容卿。

    雲中燕打定了主意,便扶著早就已經被救出的國主坐下,道:「二弟,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雲帆大聲怒吼,「不會的,我不可能輸的,大軍過來只是需要時間罷了。你們別想騙我,輸的那個絕對不會是我。」

    「你輸了。」雲中燕再度道。

    「我沒有。」雲帆大吼。

    雲中燕的眸子下意識的開始狹長,「你知道我最大的能力是什麼嗎?」

    雲帆一怔,而後臉色瞬間大變,就連輔國大將軍也是忍不住的退後了一步。「大殿下,你,你居然在幾道宮門口安排了幻陣?」

    雲中燕看過去,道:「你終於想到了?不要以為你們兩人做的事情旁人就毫無所覺。既然已經知道,我不去可能毫無準備。為了你,我準備了幾天,看來,今天終於是起到作用了。大將軍,你還打算再繼續堅持嗎?」

    「就算你準備了幻陣又如何,能困的住他們及時?」

    「鎮國大將軍的二十萬大軍早已經回來了,想來不用一個時辰了。幻陣,困住他們一個時辰,足夠了。」雲中燕說的輕巧,而對於輔國大將軍跟雲帆兩人來說卻無異於就是一柄刀架在了脖子上。

    雲中燕好厲害,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居然早就讓鎮國大將軍的二十萬大軍趕回來了,難怪之前他們一點也都不緊張,反倒是有些像在拖延時間。

    如今,他們總算是明白了。雲中燕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因為他知道,只能要能夠撐得過這一個多時辰,等到鎮國大將軍的二十萬大軍趕到,他們就再也沒有危險了。

    敗了,他們真的敗了。

    噗通!輔國大將軍跪倒在地,頭垂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雲中燕看向雲帆,「你還不認錯?」

    「我沒錯。」雲帆嘶聲大吼。「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想要得到我自己想要的罷了,有什麼錯?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麼好聽,難道我認錯了,你就會放過我?」

    「不會。」雲中燕回答的很是干脆。

    國主的臉色微微暗沉了下,到底還是要同室操戈了嗎?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正如我上位之後不會放過你一樣。說起來,我們真的是兄弟兩個,都不是那種心軟的人。我殺了你的女人,你肯定是要殺了我替她報仇的。來吧,我不怕死,或許,死對於我來說會是個解脫。」

    「你說的沒錯,死對於你來說會是個解脫,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雲中燕淡淡的道。

    他要讓雲帆後悔,要讓他用餘下的這輩子來懺悔,贖罪,替他的蔓兒贖罪。

    「你想怎麼樣?」雲帆第一次有些慌神。

    雲中燕瞇起眼睛,正打算揮手的時候,慕容卿卻突然站起來道:「等等。」

    雲中燕看過去,「怎麼?」

    「他之前罵了我的帳還沒算。」慕容卿一本正經的道。

    她已經忍了雲帆很久了,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從要出行開始,她就在思量如何處理雲帆的事情。還記得,前世聽聞雲帆的事情時,夏侯傑臉色有多麼難看。

    據說,那一次,他損失來了所有的貨物,不止如此,自己帶去的親兵也是損失大半,最後帶回來的居然就只能剩下了五百人。

    而且,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的與一個士兵換了衣服,他根本就回不來。

    自此,慕容卿如何還不清楚雲帆的可怕。雖然今生西行的人選變了,但雲帆這個人並沒有變。

    當聽聞這裡還有一個大皇子,並且國主以前屬意的人是大皇子之後,慕容卿便知道,能夠幫到他們的人必定就只能有這個人了。

    當後來得知他居然是有名的陣法大家之後,心中更加明白,她必須要得到雲中燕的幫助。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她一早派人去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這也是她能夠取信於雲中燕的籌碼。

    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同了,雲帆好似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難對付。

    她又哪裡知道,如果沒有雲中燕,雲帆早就能夠逼宮成功了,到時候,僅憑他們帶來的那兩千多的禦林軍又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到時候自然就是任人擺布,生殺大權也完全被人掌控在手中。

    可以說,換做一個人來,雲帆不一定會敗。

    如果慕容卿不是洞察了先機,知道雲中燕的厲害,那就無法找到一個可以抗衡雲帆的所在。

    如果雲中燕不出手,三十萬大軍無法及時趕回來,讓雲帆逼宮成功,一切自然又另當別論。

    但不管如何,他們贏了,小妖精還以為雲帆沒什麼能力,但其實根本不是。

    雲帆如果是沒有實力的,又怎麼能夠做手腳瞞騙了雲中燕,最終取代了他的位置。

    雲帆敗就敗在他低估了慕容卿等人的能力,高估了紫風的能力,否則也不會敗得如此簡單,難看。

    「你打算如何?」雲中燕問道。

    慕容卿衝著後面招手,「竺亭?東西弄來了嗎?」

    「弄來了。」竺亭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

    「都弄了些什麼?」慕容卿淡淡的問。

    「有老虎,仙鶴,呃,很多,屬下也無法無法分清楚。」

    雲中燕有些愕然,什麼意思,老虎都弄來了?

    「師父,我奉勸你還是先陪著國主離開吧,接下來的畫面,你們都不會想要看到的。當然,我也要回去了,我只能要遠遠的聽一聽就行。」

    「怎麼回事?」雲中燕不解的問。

    「師父,你確定要弄清楚嗎?」慕容卿認真的問道。

    雲中燕搖頭,「算了吧。」他如今也算瞭解這個徒弟的脾性了。她想出來的法子,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法子。

    當即,雲中燕就果斷的走回去,扶著國主起身往外走,同時,鎮國大將軍等也隨著離開了。

    「殿下,那我們也走吧。」慕容卿道。

    後者點點頭,攬著她的腰一起往外走。

    等走的有些距離了,慕容卿的聲音才再度響起,「竺亭,你可以開始了。」

    「是。」

    竺亭答應了一聲之後,那邊就很久沒有聲音了。

    「慕容卿!」短短的一會兒,那邊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叫聲,響徹雲霄,幾乎整個王宮裡的人都能夠聽得見。

    慕容卿摀住了耳朵,道:「沒想到他的爆發力還挺大的。」

    夏侯奕微微搖頭,虧得她能夠想到那種懲罰人的法子,對於雲帆來說,估計是比死還要難受了。

    「啊!我要殺了你,唔……殺了我,殺了我吧。慕容卿,你居然如此羞辱我。慕容卿,我不會放過你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對付我?」慕容卿挑了挑眉頭,揚聲道:「竺亭,顯然他吃的還不夠多,不夠飽,繼續。」

    「是,側妃。」竺亭的聲音,悶悶的傳來,顯然心情不佳。

    「繼續,繼續。」慕容卿催著。

    那邊的慘叫伴隨著一些模糊的唔唔聲傳遍了整個王宮。

    在距離禦花園約莫千米之外的一棵大樹之下,國主有些不安的道:「中燕,你說,她帶是對雲帆做了什麼?」

    「父主,你還在心軟嗎?」雲中燕道。

    國主閉了閉眼,「他說的也有道理,我也確實是虧欠了他。」

    「父主,你並未做錯,你已經盡力,是他們想要的太多,貪心罷了。」

    「慕容側妃她?」

    「父主放心,慕容側妃不會要了他的命,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可是他叫的很淒慘。難道是把他跟老虎放到一起了?」國主想想那個畫面,臉色就有些難看。

    王宮裡的老虎雖然是被馴服的,但是,稍加撩撥還是會爆發野性的。

    國主無法想想老虎會將雲帆給撕扯成什麼樣子,真的不會死嗎?

    「是跟老虎有關,不過,不是老虎,只是,是老虎……的糞便。」雲中燕艱難的吐出了最後兩個字。

    國主愕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雲中燕笑著搖頭,「那丫頭也是被氣著了,她本就是個不能吃虧的,有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

    「慕容側妃真不是個普通人,九殿下有福了。」國主道。

    直到今日國主才發現,那個平時慵懶的跟小狐狸似得女人居然如此厲害。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夏侯奕出手,她一個人就能夠擺平了。

    有這樣一個大幫手,夏侯奕確實有福了。

    雲中燕贊同的點頭,「說的沒錯,她確實很不錯,我已經收她為徒了。」

    「什麼?」國主大吃一驚,不敢置信。「你,你居然會收徒?」

    猶記得雲中燕師父死的時候,他曾跟自己說過,他不想讓自己這一門絕學失傳。但是,如果遇不到一個能夠讓他滿意的人,他不會貿然傳藝。

    難道說,慕容卿能夠讓他滿意?

    「她很好。」雲中燕道。

    國主嘆口氣,「我還是低估了她,能夠讓你滿意的人,怎能簡單。」

    「我們兩國雖然相距很遠,但如果能夠與其交好,是我們皎月國的幸事。」雲中燕突然道。

    天昊國強大,有很多他們需要的東西,與其交好,他們並不會吃虧。

    國主也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點點頭,「你想的比我久遠,以後,皎月國就交給你了。」經過這件事,他再也沒有心力去打理國家了。他年紀大了,也是時候退下來享享清福了。

    「父主,你老當益壯,還不到退下的時候。」雲中燕有些吃驚,沒想到國主居然這麼快就想退下。

    「算了。」國主揮揮手,「不用勸我了。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退了。只是因為不放心雲帆,所以才會支持到現在。如今你回來了,我也就能放心的交給你了。我累了,先回宮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你來處理。」

    「是,父主,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

    眾人一起離開,而雲帆那淒厲的尖叫聲卻是一直都沒有消失過,響了很久很久。

    慕容卿他們並未在宮裡待太長的時間,懲罰嘛,知道結果也就算了,她可沒心思一直陪著。

    更何況,她擔心自己待得久了,回來會吃不下飯。

    眾人回到驛館,剛進了院子,就有人迎面跑過來,「殿下,側妃,不好了,柳側妃出事了。」

    「什麼事?」夏侯奕不耐的問。

    那人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安的道:「不知道是不是動了胎氣,柳側妃一直喊痛。」

    「不想生就不要生,你去回她。」夏侯奕冷凝的吩咐,不給那人一點反駁的機會,摟著慕容卿直接走人。

    望著夏侯奕離開的背影,那個小廝畏懼縮著脖子,往柳園園的院子跑去。

    這不是要他的命嘛,這樣的話傳回去,他肯定會被打死。

    慕容卿與夏侯奕回到了房間,坐下來,紅葉送上了茶點便退了出去。

    室內的氣氛很是古怪,她可不敢多待。

    猛然捧著茶,道:「殿下,真的動怒了?」

    夏侯奕瞪回去,混賬東西,如果不是她,哪裡會有這樣的煩心事。

    柳園園那個女人分明就是在侍寵生驕,真以為他會繼續容忍她嗎。

    「殿下,你就再忍忍吧,我跟你保證,以後她的事情都交給我。她別想借助懷孕來給你找麻煩。」

    「哼!」夏侯奕一記冷哼,都是她招來的。

    「好嘛,我答應你,回京之後,盡快處理這件事。」慕容卿起身,走過去在夏侯奕背後站住,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脊背上。「殿下,你最疼我的,對嗎?」

    又來撒嬌這招,夏侯奕的眼睛瞇了瞇,混賬東西,完全是摸準了他的心思,讓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力。

    「我去書房。」一把將小妖精拉過來,在其屁股上重重拍打一記,警告的瞪了她一眼,這才起身離開。

    慕容卿摸著屁股,目送他離開。心中暗道:「柳園園,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決不能輕易饒了她。

    「慕容姐姐,你,你有時間嗎,我,我想跟你聊聊。」突然,於月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慕容卿一怔,忙道:「進來吧。」

    於月琳走進來,臉上掛著遲疑的神色,彷彿,就連她自己都有些不能肯定是否該走進來。

    慕容卿略顯訝異,於月琳可不是那種扭捏的人,除非,她要說出的話本來就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坐下吧。」慕容卿招呼著。

    於月琳猶豫了才走過來,在慕容卿對面坐下。

    慕容卿給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嘗嘗看,這裡的名茶,喝著口味還不錯。」

    「好。」於月琳答應著,捧著花茶,卻並未喝,反而開始發呆。

    「說吧,什麼事兒,這樣猶豫不決可不是你的性格。」慕容卿道。

    於月琳臉上的尷尬之色更重,「慕容姐姐,我也知道瞞不了你。只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慕容卿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你就不要開口了,讓我說,可好?」

    「慕容姐姐?」於月琳大吃一驚,「你……」

    慕容卿擺擺手,「你想離開,是不是?」

    於月琳的眼睛瞪大了,「慕容姐姐,你,你怎麼知道?」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並給你安排機會。這是我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情,做的有些晚,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於月琳急忙搖頭,「慕容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不是要催你,只是,我只是聽說我們就要回京了,所以……」

    「你要離開,我尊重你的選擇。事實上,離開對於你來說也是好事。只能不過,你可曾想過,一旦離開,將來你就無法再用這個身份繼續生活了?」

    於月琳點頭,「慕容姐姐,父親已經跟我說過,他會收我為義女,只是因為我的長相與已經死去的女兒一樣。父親只能有我一個女兒,其實我本就應該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

    不管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進了九皇子府,那都是個錯誤。如今有機會改變這個錯誤,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慕容姐姐,希望你不要怪我如此急迫,我只是覺著,在這個地方或許很適合。」

    慕容卿笑著點頭,「既然你們已經商量好了,那我待會兒安排下去就可以了。琳妹妹,你我相交,我也是拿你當朋友來看待,既如此,有一句話,我就直接問了。」

    「慕容姐姐請說。」於月琳忙道。

    「我想知道,你跟小瘋子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慕容卿鄭重的問道。

    於月琳一呆,完全就沒想到慕容卿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臉,瞬間紅了。她的兩只能手扭在一起,下意識的,洩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我……」

    「該是如何就如何,不要多想,順著你的心。」

    小瘋子跟於月琳兩人,從相識到現在,一路上打打鬧鬧,完全就是一堆歡喜冤家。

    但是,很多時候感情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雖然很可能他們彼此都沒有注意到,但是,有些東西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了。

    他們無法否認,在一次次的對著來的情形下,感情也在慢慢滋生。

    如今於月琳將要離開,慕容卿不得不問。不只是為了要給於月琳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為了給小瘋子一個機會。

    於月琳眼神古怪的看著慕容卿,掃了兩眼後就又垂了頭,聲音清淡的幾乎要聽不見。「慕容姐姐,你應該知道他的心裡已經有人了。」

    女人的知覺是最靈敏的,小瘋子的眼神,時不時的就會飄到某人的臉上去,她全都看在眼中。

    對於一個心中已經有了別人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再度陷入進去。

    不,或許,她已經陷入進去了,但是,她不會再走老路。

    痛苦一次也就夠了,她不會再繼續第二次。

    「琳妹妹,有些時候,眼睛是能夠騙人的,不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你會發現,很多事情根本就跟你用眼睛看到的不一樣。琳妹妹,相信自己,也相信未來。」

    「我……」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明天晚上行動,你還有時間,還有機會,我希望你不要錯過。」

    「嗯,我會好好想想的,謝謝慕容姐姐。」

    「去吧。」慕容卿點頭示意。

    於月琳起身,行禮後離開。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小瘋子,是個很麻煩的存在。他是個固執的人,一旦堅持了什麼就很難再去改變,縱然他的心已經有所改變了,他依然不會變。

    想要讓他認清楚,並不會容易。

    或許,她也是要安排一下了。

    柳園園那邊沒有了動靜,很顯然,她也知道夏侯奕動怒了,雖然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夏侯奕為什麼動怒。

    但是,柳園園不是傻瓜,不會在夏侯奕動怒的時候再去激怒他。

    驛館這邊暫時安靜了,而王宮那邊一切事宜也是落幕了。

    雲帆跟輔國大將軍被壓入大牢,以慕容卿的瞭解,輔國大將軍是沒有活路了,但雲帆,他可能要戴罪立功,只是不知道雲中燕會給他安排什麼活。

    一切的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夏侯奕決定將所有的貨物都賣給皎月國,而後啟程回京。

    他們出來已經快有一年來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本來夏侯奕倒是有想法繼續往西走一走,但是,柳園園有身孕的事情卻是打亂了他的計畫,不得不暫時回京。

    聽了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很高興,外面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地盤好。

    而且,這一次他們可以算是大賺而回,皇上必定會大肆封賞的。

    但也還是會有人不高興的,竺亭就是那個不高興的人。

    自從那天在宮裡他奉命去弄了那些動物的便便之後,他那一張黑臉就再也沒有變過。

    慕容卿不只是吩咐他弄了那些東西,還交代他只能用手。嗚嗚,他這兩天都不敢用手拿東西吃。

    慕容側妃是個惡魔,這是他心裡永遠都無法磨去的想法。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跟慕容卿對著來了。

    真的,他確定。

    這天晚上,風很大,除卻巡邏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早早睡下了。

    夜半時分,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劃過了驛館的上空,所有人都被驚醒。

    「走水了,快來人,救火啊。」尖銳的叫聲接連響起,所有人都被驚動。

    夏侯奕跟慕容卿快速趕到失火現場,「是琳妹妹的住處,救活,快,竺亭,阮寧,你們趕緊召集暗衛,不管如何,一定要先將人給救出來。」

    「側妃……」阮寧張了張口,「火勢太大。」

    慕容卿瞪眼,難道她不知道火勢很大?難道這樣就不救人了?

    「救人,救人!」慕容卿眼眶泛紅,「琳妹妹是個好人,她不能就這樣死,我們一起出來,也要一起回去。」

    「側妃……」阮寧無奈的嘆息,肯定是救不會來了。火太大了,而且今天吹的是西風,更加助長了火勢,此時,眼前的院子全都被火吞噬,外面的人根本就進不去。

    「你們不去,我去。」慕容卿尖叫著就要往裡沖。

    「卿卿!」夏侯奕冷聲叫著,上前將人抱住。「我知道你著急,想救人,但是,眼下的情況……難道你想讓我也失去你嗎?」

    「殿下!」慕容卿趴在他的懷中,忍不住的哭起來。

    是真的有些傷心,不是為了於月琳的死,而是為了她的離開。

    她與於月琳,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成了朋友。有些時候,她甚至覺著,於月琳比自己的妹妹還像自己的妹妹。

    這次一離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或許,以後都再也見不到了。

    傷心化作淚水奔湧而出,很快就打濕了夏侯奕肩頭的衣服。

    夏侯奕有些莫名,不是假的嗎,又怎麼會哭的那麼傷心。

    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難猜了。

    「小瘋子,你要做什麼?」突然,竺亭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慕容卿回頭一瞧,就發現小瘋子正神經一般的往火場裡沖,如果不是竺亭攔得及時,他估計已經衝到火場裡了。

    「竺亭,你攔著我做什麼,救人啊,你怎麼了,為什麼都在這裡站著?救人啊,她們都還在裡面沒出來呢。」

    「救不回來了,火太大了。」竺亭無奈的道。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放開我,讓我進去。」小瘋子使勁的掙紮,拼了命的要往裡面衝。

    慕容卿冷著一張臉走過去,臉上還掛著清冷的淚水。

    啪!

    眾人傻眼,慕容側妃實在是太彪悍了,當眾打了小瘋子啊。

    那可不是他們九皇子府的人,她,她怎麼打人打的一點也不含糊?

    小瘋子捂著臉,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卿,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會打自己。

    「卿兒,你……」

    「痛嗎?」慕容卿問道。

    小瘋子點點頭,「痛。」

    「臉痛還是心痛?」慕容卿又問。

    小瘋子犯傻,心痛?是啊,為什麼呢,心為什麼會揪痛呢?

    「琳妹妹死了,很意外,我的心也很痛。但是,你應該不會比我好受吧?這一路上,你們打打鬧鬧,吵吵嚷嚷,表面看著是對頭,但實際上呢?小瘋子,你捫心自問,對琳妹妹,真的沒有一些特別嗎?」

    「我……」小瘋子有些茫然,他喜歡的是慕容卿,是他的卿兒。

    慕容卿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內心的想法,她搖頭道:「當你放棄的那一刻,過去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當你放開過去的時候,你便已經有可能會去迎接下一人的進入。小瘋子,我們青梅竹馬,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但顯然,我這些話說的晚了。」

    噗通一聲,小瘋子重重的跪坐在地上。淚水放肆的奔湧而出,他傻呆呆的抬手抹掉,可很快,淚水再度不受控制的鑽出來。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火場,有些茫然。死了嗎,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為什麼,老天何其不公,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她道別。

    甚至,他還沒來得及去跟她說,說自己不討厭她,甚至很欣賞她。

    她對寶物的鑑賞能力讓他吃驚,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居然有如此眼光。

    除卻慕容卿之外,她是第二個讓他欣賞的女人。

    如今,他卻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嗎?」

    不知道從何開始,所有人都走了,只能剩下了慕容卿跟小瘋子,還有眼前那放肆燃燒的院子。

    好在於月琳的院子是獨立的,火勢並未擴散。

    一個多時辰後,火終於被滅掉。

    慕容卿派人進去,但卻什麼都沒找到。那麼大的火,估計都被燒成灰了。

    至於起火原因,估計是因為燈盞被碰倒而引起的。至於為何沒有人跑出來,那是因為於月琳根本就沒讓人留下來伺候。

    她的貼身丫頭在七里溝的時候就死了,到了這裡,國主安排了兩個丫頭,但是她用不慣,所以晚上一般都沒有讓她們守著。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那兩個丫頭躲過了一劫。可她自己卻沒有能夠躲過,於大火之中化成了灰燼。

    天亮了,小瘋子依然跪著,慕容卿在旁邊站著,靜靜的陪著。

    再遠處,夏侯奕也是靜靜的站著,等待著她回來。

    心裡卻有些不滿,有必要陪著一個晚上嗎?想不通,幾拳頭上去,他就不相信會想不通。

    慕容卿拉著小瘋子,讓他起來。

    兩人對面而站,慕容卿道:「你確定了自己的心嗎?」

    小瘋子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很迷茫,他弄不清楚。心的中間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要將他的心分成兩半。

    「既然不確定,那你就去弄清楚,失去了一次,我想你應該能夠更加珍惜了。」

    「什麼?」小瘋子迷茫,「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想弄清楚,哪裡還有那個機會,人都死了。

    「往回京的路追去吧,她應該也在等你。」慕容卿突然道。

    「什麼?」小瘋子依然沒聽懂她的話。「卿兒,你,你是什麼意思?」

    「她沒死,只是因為不想留在九皇子府,我便給了她這個機會。我當她是親妹妹,小瘋子,敞開你的心,給你自己,也給她一個機會。」

    「卿兒,這,這是真的嗎?」小瘋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是忽悠他嗎?

    「不是。」慕容卿笑起來,「小瘋子,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不希望你繼續活在以前的記憶中。」

    他們是青梅竹馬不錯,但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繼續沉浸在過往中,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

    「她想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你會陪著她一道嗎?」

    「我……」

    「好了。」慕容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最後結果是什麼,你自己去告訴她。希望你能夠早些弄清楚自己的心。小瘋子,去吧。」

    「卿兒,謝謝你。」小瘋子衝動的上前,將慕容卿摟入懷中,「謝謝你。」

    千言萬語,盡皆化做這一句話。

    「放開。」夏侯奕氣得發瘋,當即衝了過來。

    小瘋子回頭,得意的笑了下,快速放開慕容卿,「卿兒,記得要幸福。」

    「我會的。」慕容卿笑著答應。「對了,有件事忘記與你說了,殿下至今未曾碰過琳妹妹。」

    小瘋子的眸子閃爍了下,看著那已然奔到近前的夏侯奕,好似明白了什麼。

    他快速閃身退去,衝著他們擺手,「卿兒,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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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46 PM

第021章:大鬍子舅舅初現身

    「混賬!」夏侯奕黑著臉衝過來,但小瘋子已經跑遠了。

    他火大的將小妖精摟入懷中,恨恨的用勁,彷彿要將她完全的納入到自己的骨子裡去。

    「混賬東西!」他忍不住的罵。就算小瘋子事出突然,但她不知道要將他給推開嗎?

    小妖精笑著推了推夏侯奕,「他是我哥哥。」雖然她一直都沒有承認過。但他是,永遠是。

    「哥哥也不行。」夏侯奕黑著臉放開小妖精,拉著她往院子那邊走,一晚上待在這邊,肯定累了。

    慕容卿看著想笑,但又不敢笑,生怕會惹得男人更加激動。

    對於小瘋子,她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希望他能夠盡快的追到自己的幸福。

    回到了院子,夏侯奕直接就將小妖精帶回房,恨恨的壓在床上,死死的收拾了一頓,直到她答應了很多個不公平條約後,這才放過了她。

    小妖精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起身。

    夏侯奕沒在,不知道是不是去書房了。

    她起身,走出了院子。

    外面,秋風乍起,一片片枯黃的葉子打著圈兒落下。夕陽西下,萬物蕭瑟。

    看著看著,慕容卿居然有些莫名的感傷。秋風起,她才想到,他們出來居然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

    這一年裡,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夫人他們都還好嗎?

    雖然不時有消息傳來,但到底不是那麼便利,等她接到消息,京城那邊早過去了月餘時間了。

    「卿卿!」一聲低喃在耳畔響起。

    夏侯奕從遠處大踏步走來,直接解下身上的披風,將早已經凍得臉色發青的人兒裹在了懷中。

    「怎麼不多穿點衣服再出來?」不悅的視線掃過了一旁的紅葉跟綠心。

    兩丫頭垂頭,雖然不是她們的錯,但到底沒有照顧好側妃,被罵也屬應當。

    「別罵她們,是我想自己靜靜。」

    「怎麼了?」夏侯奕擰眉,是誰惹得她不高興了。

    慕容卿笑笑,搖頭,並無什麼,只是看著秋風捲落葉,心境有些變化罷了。

    「殿下今日怎麼會如此快就回來了,沒有陪著國主他們多聊聊?」

    雖然雲帆的事情告一段落,但對於國主他們來說,事情還很多,夏侯奕與國主很是投緣,必定會幫忙。

    按理說,他這幾日也應該會很忙才是。

    「我只是回來拿些樣品去給他們瞧瞧。」夏侯奕已經打算將貨物賣給皎月國了。

    「那殿下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一起用飯。」

    夏侯奕沒動,知覺告訴他,彷彿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但從小妖精的臉上又看不出什麼來,一時,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無端的有些心裡發悶。

    「殿下,怎麼了?」慕容卿詫異的抬頭看過去,正好映入到男人那略帶憂慮的眼睛中。

    小妖精笑了,道:「殿下無需多想,只是有些想唸老夫人她們了。」

    「我們很快便能夠回到京城。」夏侯奕將她納入懷中。是他的錯,連累她要萬里奔波。

    「嗯。」小妖精悶悶的應聲,卻是沒再多說什麼。

    一會兒後,在小妖精的催促之下,夏侯奕拿著東西進宮去了。

    「紅葉,你們兩人隨我進來。」慕容卿淡淡的吩咐著,自己率先進了屋子。

    紅葉與綠心兩人對望了一眼,心頭滑過一抹不安。

    不只是夏侯奕感覺到了,她們也同樣感覺到了。慕容卿有心思,而且,讓她很是苦惱。

    等兩個丫頭進屋之後,發現慕容卿已經在窗邊的軟榻上半躺著了。

    「紅葉。」慕容卿那失神的眸子因為她們的腳步聲而稍微靈動起來。

    她轉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探脈。」

    紅葉一驚,「側妃,你身子不舒服?」

    「探脈。」慕容卿卻僅僅只能有這兩字。

    綠心推了紅葉一把,後者忙答應著,跑過去。

    綠心忙端了凳子過去,紅葉坐下,幾次深呼吸之後,冷靜以後,搭上了慕容卿的脈門。

    綠心在一旁不安的瞅著,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總怕會因為自己的呼吸聲而影響到紅葉探脈。

    她是真擔心慕容卿身子不舒服,只是不知到底什麼個情況。

    許久後,紅葉縮回手,略帶不解的道:「側妃,你身子並無什麼問題。」

    「是嗎?」慕容卿擰眉,「紅葉,知道我嫁給殿下有多長時間了嗎?」

    紅葉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一年多了。」

    「還記得我與太后的約定嗎?」

    這下不僅僅是紅葉臉色大變了,就算是綠心也是面色大變。側妃為何突然之間提起那個約定,是知道了什麼嗎。

    「知道。」紅葉艱難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三月之期早已經過去,沒有回京,自然無妨。一旦回京,太后必定會再度拿這件事做文章。紅葉,你說,我該如何應付?」

    「側妃!」紅葉眼眶微紅,不知還能說什麼。很多事情,真不是人力能夠強求的。

    慕容卿看向紅葉,「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那一次中了「前世今生」的毒,她便知道,紅葉他們都有事情瞞著自己。

    只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她便也就忘記了。但此時,她才想到,當時有人踢了自己肚子,是否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如今看著紅葉的反應,慕容卿知道,自己猜中了。

    「說吧。」慕容卿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有任何的語氣,但是,跟隨她這麼多年,她們哪裡還不知道她已經動怒了。

    紅葉跟綠心對望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之後,無奈道:「側妃,上一次你中毒的時候,小腹被人踢過,傷了子宮……但是,戈黔神醫開藥給你調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今,按理說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慕容卿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是因為什麼?」

    她一直很不明白,如果沒什麼問題,她跟夏侯奕都年輕,身子也沒事,肯定能夠有孩子,但為什麼,她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去把戈黔給叫來。」許久後,慕容卿出聲吩咐道。

    如今,也只能有戈黔才能夠給自己解答疑惑了。

    綠心答應著跑了出去,事情到這地步,也沒什麼可猶豫了,側妃說的是,在外面還可以躲,回京之後,想躲也躲不開。

    倒不如早一些想辦法解決了,這才是真正的處理辦法。

    「笨女人,找我來做什麼?」戈黔大大咧咧的衝進來,瞧見慕容卿臉色漠然的看著窗外,紅葉在一旁守著,不禁有些訝異,怎麼了,氣氛這樣怪。

    「探脈。」慕容卿依然如之前那般,回頭,淡淡出聲,將手伸出去。

    「怎麼了,什麼地方不舒服?」戈黔有些緊張的跑過去,坐下,直接探脈。

    慕容卿沒有回答,戈黔略有些詫異,不過卻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專心探脈。

    「沒事啊。」戈黔更加不解,「你怎麼了?」

    「我何時能有孩子?」慕容卿直接問道。

    戈黔臉色一僵,開始犯傻,完全想不到慕容卿居然會問這個問題。

    「不說?」慕容卿擰眉。

    戈黔的臉色很難看,不是他不想說,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說。這件事,關乎到夏侯奕,他都沒開口,他也不知該怎麼跟她說。

    「紅葉,去給我泡壺茶進來。」突然,慕容卿問道。

    紅葉猶豫了下,點頭答應,走了出去。

    室內便只能剩下了慕容卿兩人,看著戈黔,慕容卿道:「是否是殿下的問題?」

    「你……」戈黔詫異了下,「你都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猜測。既然不是我的問題,那問題就只能出在殿下身上。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慕容卿雖然很強力的掩飾了心中的急切,但她的眼神還是洩露了她心中的祕密,她很想知道。

    「知道『唯一』這種毒嗎?」戈黔問道。

    慕容卿點點頭,夏侯奕曾與她說過,唯一這種毒,使得他無法觸碰到別的女人,除非他能夠找到自己這一輩子真愛之人。

    「這種毒有一種後果,那就是會影響到子嗣。」

    「為何還未解毒?」慕容卿詫異。按說她與夏侯奕在一起,他應該解毒才是。

    「『唯一』這種毒不簡單,不只是跟你們有關,還與你們的孩子有關。」戈黔無奈道。正因為如此,遲遲無法解毒。

    「這是何意?」慕容卿不明白了。「為何會與孩子有關?」

    「配置解藥,需要藥引,而這個藥引便是你們孩子生下來之後脫落的胎衣。而且,必須是你們兩人的孩子,否則,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

    「但你也說中毒會影響到子嗣。」慕容卿目光沉凝。

    戈黔點頭,說不出話來。

    「如此便是一個惡性循環,說到底,根本就沒有任何解決之法?」

    戈黔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他根本無法辯駁。

    「笨女人,你也不要著急,總能夠找到辦法的。我再努力了,你給我點時間。」

    「其實你根本沒有辦法,對不對?」慕容卿有些失神的問。如果戈黔有辦法,一早就用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我……」戈黔張了張口,最終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一定能夠找到辦法。」

    「如果你找到辦法的時候,我們都老了……」慕容卿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是否代表,他們這輩子都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不會的!」戈黔急道,「我一定能夠找到,很快。」

    「是否有其他的辦法?」慕容卿沉聲問道,「不管機會多渺茫,我一定要試試。」

    「或許……」戈黔遲疑著,好一會兒後才道:「不只是我在找辦法,師父也在找辦法,或許師父能夠找到辦法。」

    「如何見你師父?」

    「其實,奕本來就已經打算帶你去見見師父了,他不只是我的師父,也是奕的師父。只是,最終是否會有辦法,我們都不敢肯定。」戈黔其實心裡明白,那機會很渺茫,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也只能給慕容卿一個希望。

    「我明白了。」慕容卿笑了笑,語氣輕快道:「不是還有希望嗎?戈黔,你可要繼續努力。」

    戈黔站起身,望著那燦爛的笑顏,突然就有些無法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這就回去,有消息便馬上通知你們。」

    「好。」慕容卿笑著答應,可只能有她自己才清楚,有些事情,無法釋懷,或許只能有完全解決才能夠最終放下。

    這件事發生不多會兒,遠在內宮的夏侯奕便知道了。不過,他卻並未安排任何事情,彷彿,自己不曾知道一樣。

    之後的幾天,皎月國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被剷除掉,國主退位,雲中燕登上了國主的大位。

    雲中燕宣佈,與天昊國世代交好,不日將會排遣使者前往天昊國,以商定兩國貿易通行的大事。

    至此,夏侯奕到達皎月國最大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兩日後,一行數十人出現在了皎月國都城百里之外。

    當先一馬上有兩人,一男一女,男人用披風將女人裹住,摟在懷中。

    「殿下,讓我騎一會兒,可好?」小妖精的聲音從披風中模糊的傳出來。

    可以聽的出,她有些鬱悶。

    本以為好容易說動男人帶自己騎馬,可以放鬆自在的玩兒了。沒想到,騎馬是騎馬了,但是,騎馬的人卻不是她,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乘客。

    不滿?沒用,夏侯奕的理由很是充分。天冷,她身子不好,受不了,必須老老實實的躲起來。

    爭執不下,夏侯奕就說先送她回京,而後領著師父去京城。

    這下,小妖精果斷的老實了。

    她可是早就聽戈黔說過,他師父所在地是一處絕美的仙境,凡是去過的人都會捨不得離開。

    她也很想去見識見識,那到底是一處怎樣的仙境。

    至於大軍?那自然是先一步回京了,夏侯奕只是帶了幾個暗衛在身邊,一行十多人,但實力卻不容小覷。

    在馬背上顛簸了兩天,慕容卿開始後悔。雖然在馬背上能夠更加自在的觀看周圍的風景,但是,那顛簸也著實難受。

    尤其是像小刀子似射過來的風,更是讓人害怕。

    時間久了,慕容卿開始麻木了,只能要一上路,那必定是會背轉身子,趴在夏侯奕懷中,以防一張臉回到京城完全不能見人。

    如此,時間緩緩滑過。

    半個月後,慕容卿忍受不住的買了馬車,並且暗自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轉眼六個月過去了,他們終於回到了天昊國境內。

    之所以會如此快,那還是因為他們輕車簡從,加快了速度,否則,別想如此快能夠趕回來。

    至於大軍,雖然沒有了貨物,速度快了很多,但有柳園園這個懷了孕的側妃在,想要回到京城,只能怕還需要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

    慕容卿算了下,等他們趕到京城的時候,估計柳園園也快要生了。

    此時,天昊國這邊正是初秋,天氣涼爽,很是舒適。

    一行人倒也不再急著趕路,反而有了遊山玩水的心情。

    反正,他們只能要在柳園園他們回京之前趕回去就行了。

    「殿下,這個地方可不是個善地,到處都是山,不曉得會不會有土匪?」慕容卿撩起簾子,看著兩邊的高山,笑著道。

    他們如今走的這地方,地勢有些古怪。應該就是一道峽谷,兩邊是高山,中間一條低窪的峽谷,如果真的有人在這裡設下埋伏,還真是一個好地方。

    「或許。」夏侯奕摟著她,閉著眼睛,靜靜的想事情。

    「如果有土匪怎麼辦,你確定我們一行人會是他們的對手?」

    「試試就知。」夏侯奕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我也很期待。」慕容卿點點頭道。這十多個人是夏侯奕自暗衛中挑出來的,自然不會簡單。

    她也很想看到他們的爆發力,到底有多強悍。

    「嗯?」突然,夏侯奕睜開了眼睛,眸子中似有暗色在暈染開。

    慕容卿被他的舉動所吸引過去,有些詫異的道:「怎麼?還真的有土匪?」

    「待會兒小心一些,不要出去。」夏侯奕囑咐。

    慕容卿捂著嘴,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就叫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不過說了一句,還真的引來了土匪?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突然,前面有人大聲的吼道。

    馬車停下,暗衛以圓形包圍了馬車,呈拱衛之態對著周圍。

    「買路財。」有人再度喊。

    「給。」竺亭打馬上前,將一個錢袋子丟過去。

    對面站著的那個胖臉壯漢接過錢袋子,掂了掂,笑著道:「你們倒是大手筆,可見,你們身上應該有更多的好處。怎麼樣,再給點吧。」

    「貪心不足。」戈黔冷臉。

    「話不能這樣說,就這麼點錢,我們那麼多兄弟,怎麼分?看你們的馬車就知道你們非富即貴,既如此,給兄弟們留下一年半載的口糧又有何不可?」胖臉大漢笑著道。

    「如果我不給呢?」

    「那可就別怪兄弟我不講情面了。」胖臉大漢笑著揮手,突然,一道道人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轉眼間,現場居然多了五六十人。

    「如何,給還是不給?」胖臉大漢嘿嘿的笑著。

    「動手。」冰冷的嗓音自馬車之內響起。

    話音剛落,十多個人便如幽靈一般的衝到了那五六十個土匪之中。

    完全不是對打,倒像是屠殺,十多人過處,猶如幽靈過境,帶走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那十多個人漠然而又冷酷,又可以說是麻木,一條生命一條生命終結於他們的手中。

    「惡魔,惡魔,你們是惡魔。」胖臉大漢尖聲喊著往後跑。

    兩條胖腿不受控制的抖動,時不時的還能夠看到一些渾黃的液體順著大腿往下滴落。

    「大當家,動手,快動手啊,惡魔來了,再不動手就遲了。」

    刷刷刷……突然,一陣箭雨,悄無聲息的落下。

    十多個暗衛沒再繼續追擊胖臉大漢,而是迅速回防,幫著阮寧等人護衛馬車,迎接那漫天而來的箭雨。

    慕容卿在馬車之內聽見外面的動靜,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附近,如此大的動靜,可不是普通的土匪。

    聽那箭聲,應該是從山上往下射箭。從那樣的高度往下射箭,得多大的臂力才能夠射中目標?

    更何況,還別說會有風的阻礙。但是,聽那聲音,箭的力道絲毫沒有被減弱。

    由此可以斷定,射箭之人必定不簡單,甚至是經過專門訓練,為的就是對付硬茬子。

    而如今,他們一行人便是那硬茬子。

    彷彿感受到了慕容卿的不安,夏侯奕按住她的手,道:「無事,他們可以應付。」

    慕容卿輕輕點頭,她可以感受到,馬車正在緩慢前行。

    就算那些箭手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又如何,離開了有效範圍,他們也無可奈何。

    但關鍵是,他們是否能夠離開這裡。

    而那些箭手又到底有多少人,他們是否也會追著他們離開。

    這些都是他們無法控制的,慕容卿已經聽到有人受傷了,再這樣下去,必定會有人被留在這裡。

    心中的不安在擴大,慕容卿緊緊的握著夏侯奕的手,借此來緩解自己心裡的緊張。

    「嗯!」外面又一聲悶哼傳來,顯然又有人受傷了。

    聽那聲音,應該是竺亭。

    「阮寧,你帶著一二三四護送殿下先走,我們剩下的人斷後。」竺亭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必定會出事。

    「不。」阮寧一口否決,他絕對不會看著自己的兄弟留下來送死。

    慕容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彼此之間流轉的感情,這種情況下,沒有人願意離開,丟下自己的兄弟離開。

    心中脹痛的離開,她很想幫忙,但此時此刻,她卻只能靜靜的坐在這裡,不給外面的人添亂。

    「不要多想。」夏侯奕突然起身,拍了拍慕容卿的頭,就想要出去。

    外面的情況,他不出去不行了。

    「殿下,這裡是什麼地方?」突然,慕容卿急切的抓住了夏侯奕的手問道。

    「額頭角。」

    「什麼?」慕容卿大吃一驚,「是,是這裡。該死的,我怎麼忘記了。快,殿下,你快拿著這塊權杖出去,告訴山上的人,你有禦箭牌。」

    慕容卿說著就從身上翻出了一塊權杖塞到夏侯奕手中,「快去。」

    夏侯奕快速掃了權杖兩眼,也沒多問,而是直接有車門激射出去,翻身上了車頂。

    見他出來,兩個暗衛迎過來,護在他周圍。

    夏侯奕高高的舉著手中的權杖,運用內力,揚聲道:「禦箭權杖在此。」

    「住手!」山頂突然響起了一道震驚的男聲。

    「你們等著。」山頂的人遙遙喊了一聲,而後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一種暗衛有些莫名,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殿下有這權杖,那為何不早一些拿出來?

    竺亭湊上前來,好奇的打量那塊權杖,「殿下,這什麼權杖居然如此厲害?」他以為今天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了,沒想到一場紛爭居然被一塊小小的權杖給擺平了。

    「側妃給的。」夏侯奕神色淡然,但對於在場暗衛來說卻是一場不小的衝擊。

    慕容側妃,這位主子,也太猛了點。

    她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旁人不知,但夏侯奕卻清楚這權杖的來歷。那一次雀樓的拍賣會,慕容卿花費了很多的心思,一定要得到這塊權杖。

    當時他不知為什麼,但現在,他卻懂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慕容卿會知道這塊權杖的來歷。

    看來,他的小妖精遠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神祕許多。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人飛一般的衝過來,站在馬車之前,恭敬的看著權杖,道:「禦箭權杖?閣下,可否容我仔細看看?」

    來人是個男人,三旬年紀,瘦臉,右臉上有一道長疤,倒是給他那本來清秀的臉帶來了一絲猙獰感。

    「可以。」夏侯奕淡淡的答應,手一抖,權杖便飛到了那男人手中。

    阮寧有些詫異,擰眉道:「殿下……」

    「不妨。」東西跑不了,那人對權杖如此恭敬,顯然權杖的份量極大,只是不知,這權杖的具體來歷。

    「是,是真的,是真的。啊!」那男人突然放聲尖叫,「禦箭權杖回來了,回來了。」他的聲音在峽谷中迴旋,久久不散。

    很快,山上傳來了回應的聲音,「恭迎禦箭權杖!」

    阮寧等人都格外震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就是一塊權杖,怎麼會讓他們如此?

    許久後,那男人才恭敬的將權杖雙手奉上,「在下阮二,不知閣下……」

    「權杖不是我的。」夏侯奕突然道。

    「什麼?」阮二大驚,「那,那你們……」

    「是我內人的。」夏侯奕道。回頭,他喊了一聲,「卿卿。」

    慕容卿答應著從馬車中走出,夏侯奕飛身而下,落在她身側,摟著她的腰,一同看向阮二。「權杖是她的。」

    卻不知,阮二早已經愣在當場。眼睛直楞的看著慕容卿,許久都未能夠回神。

    夏侯奕有些不耐,一記冷哼,打斷了阮二發呆。「怎麼?」

    「你……」阮二不敢置信的抬手指著慕容卿,整個人傻掉。「不,不可能,你,你怎麼?」

    慕容卿有些詫異的摸摸自己的臉,「如何,有什麼問題?」

    「你的臉。」

    「我的臉如何?」慕容卿問。

    「你的臉,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阮二依然是一副傻呆呆的表情。「小姐,請問你貴姓?」

    「慕容!」

    「慕容?」阮二驚叫,「你,你,難道你就是當今年慕容大將軍的女兒慕容卿?」

    慕容卿詫異莫名,「怎麼,我已經如此出名,連你們這種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了?」

    夏侯奕直接側身,將慕容卿護在懷中,阻擋了阮二看向她的視線。

    不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都好,他不喜歡一個男人如此盯著自己的小妖精看,那讓他不滿,火大。

    「屬下參見大小姐。」阮二拜倒在地。

    「什麼?」慕容卿驚叫,「你叫我什麼,大小姐?屬下?難道你是爹的人?」

    不應該啊,大將軍怎麼會在這裡安排一隊人?瞧他們的樣子,分明就是土匪,以大將軍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會跟土匪有勾結。

    夏侯奕眸光閃動,彷彿洞悉了什麼。「帶路吧,去見見你的主子。」

    阮二一怔,而後便重重點頭,答應。

    「大小姐,這邊請。」阮二恭敬的將權杖奉還給了慕容卿。

    而後,他便在前引路,夏侯奕跟慕容卿則回到了馬車。

    「殿下,你不問問我權杖的事情?」

    「願意說?」不想說就不說,從來都不會逼迫你。

    慕容卿笑著倒在他懷中,舉著手中的權杖,道:「其實,我只是偶然聽說了一個傳聞。額頭山這裡有一夥勢力強大的土匪,呃,說土匪也不全然,他們一般情況下只能會劫富濟貧。而能夠動用這批力量的就只是一塊叫做禦箭權杖的權杖。不曉得原因,只是知道可以。所以,當時在拍賣會上聽聞居然有禦箭權杖的時候,我便知道,一定要將它拿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有用。」

    事實上,前世的時候,她是知道夏侯傑曾在這裡損兵折將,那個時候,他便想將這股力量據為己有。只是沒想到,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夠將禦箭權杖得到手。

    沒想到的是,今生,這塊權杖居然如此巧合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只能說,冥冥中自有注定。

    「殿下,這股力量很強大。他們善於陣法,箭法超群,運用得到,會是一宗大殺器。」

    「卿卿!」夏侯奕卻是擰起了眉頭。「你知道我並不想你做這些……」

    慕容卿抬手,摀住他的唇,「禍福相依,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夏侯奕舒展開了眉,他只是捨不得她勞累。更加不知道,她已經在暗中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卿卿!」夏侯奕摟住慕容卿,死死的用力,傻瓜,如何能讓他不愛她?

    「殿下,我要好處。」慕容卿輕哼著推開男人,衝著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時光倒流,夏侯奕想到了與慕容卿剛認識的時候,他衝著她要好處的情形。

    「要什麼?」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掌心。「膽子大的很,居然敢衝著我要東西。」

    「那又如何?」慕容卿挑眉,「給你弄來如此大的助力,難道還不能要報酬?」

    「好。」夏侯奕果斷的答應。

    慕容卿有些狐疑的打量他,如此好說話,太不像他了。

    「是。」夏侯奕再度重重點頭。

    「好,我期待。」慕容卿得意的笑著,也終於輪動她要好處了嗎?

    只能不過,當她之後知道那好處是什麼的時候,哭天喊地的發誓說,以後再也不要夏侯奕給的所謂好處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後來的時間裡面,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就這次的事情做了討論。只是,兩人都無法確定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夏侯奕能夠猜到,阮二必定是認識慕容卿,但卻並非是將軍的人。而是,他的主子與慕容卿有著一定的關係。

    但至於是什麼關係,他無法猜測到。

    慕容卿也很是好奇,想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認識自己。

    在阮二的引領下,他們出了峽谷,沿著一條棧道上了山。

    因為棧道很窄,馬車只能暫時留下,由前面的正路上去。

    阮二在前引路,時不時的回頭道:「大小姐,山路崎嶇,還請你小心腳下。」

    「好。」慕容卿淡聲應著。其實根本不會有事,旁邊就是夏侯奕,有他護著自己,根本不會出事。

    「大小姐,前面有臺階。」阮二又道。

    「好。」

    這樣的對話,延續了一整條棧道,直到他們最終登上了山頂。

    放眼所及之處,房捨成片,看不到盡頭,一時,慕容卿都無法肯定這裡到底有多大。

    慕容卿暗自捅了捅夏侯奕的腰,輕聲道:「殿下,這一次我們賺大了。」

    「大小姐,我已經吩咐人去通知大爺了,他應該馬上就能趕過來了。」

    「好。」慕容卿干澀的擠出了一抹笑容。大爺,難道就是他們的主子嗎?

    遠遠的,他們見到了一個人快速奔馳過來。近了,那是個男人,星眉朗目,寬肩窄腰,身材異常完美。

    慕容卿看著,暗自讚嘆,沒想到在這種山旮旯裡居然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出現。

    可惜了,年紀大了點,跟她爹的年紀差不多,否則,倒是可以給她的丫頭制造一些機會。

    「卿兒?」來人急切的衝過來,一把就要將慕容卿拉入懷中。

    夏侯奕擰眉,直接抱著慕容卿躲開,「你是誰?」他沉聲問著。

    來人怒了,「你又是誰,為什麼抱著我的卿兒?」

    「你的卿兒?」夏侯奕的聲音越來越冷,「她是我的。」

    「混賬東西,她是我的,你是那顆蔥,也敢跟我搶?阮二,他是誰,為什麼放他進來?禦箭山是什麼人都能上來的嗎,趕下去。」來人怒哼。

    轉臉看著慕容卿,卻是又擠滿了笑容。「卿兒,來,到我這裡來。時間過的太快了,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才三歲,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這樣大了。卿兒,還記得我嗎?」

    「滾開。」夏侯奕聲音冰冷,直接出手,兩招便將阮二丟了出去。

    隨即,他上前一步,擋住慕容卿,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對他用小時候見過慕容卿這怪招數來套近乎頗為不滿。「她是我的。」沒有人可以跟他搶。

    「胡說八道。」那人怒吼,說著,他又突然回頭衝著阮二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自去領罰。」

    「是。」阮二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直接轉身離開,很快不見了蹤跡。

    那人回頭,死死的瞪著夏侯奕,「哪根蔥,你是擺明瞭要與我作對了?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禦箭山,你以為自己可以安全的從這裡離開?識相的趕緊放開我的卿兒,否則,待會兒必定會後悔。」

    「後悔的人會是你。」夏侯奕直接出手,一拳砸了過去。

    「呦!」來人倒是詫異了下,「沒想到哪根蔥倒還有些本事,不過,又如何,還是無法離開禦箭山。」

    兩人交手,聲音沉悶,猶如開天闢地,勁風都將周圍的大石給劈碎了。

    如果不是有阮寧等人護著,只能怕慕容卿都會受到牽連。

    退開了足足二十米,慕容卿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居然有人敢稱夏侯奕為哪根蔥,還敢說她是他的。

    最可怕的是,剛剛阮二的反應,似曾相識,慕容卿依稀彷彿在九皇子府見過。

    夏侯奕的那些手下,也都如阮二一般忠誠,說一不二。

    兩者之間,有著很多共同點,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夏侯奕跟那個人或許會成為好友也不一定。

    慕容卿的視線再度落回那個男人的臉上,他剛剛說在自己三歲的時候見過她,可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慕容卿死死的盯著他,拼了命的去想。

    漸漸的,記憶中好似有一張臉跟眼前的臉開始迅速的混合,最終化成了一體。

    慕容卿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喊道:「大鬍子舅舅?」

    「啊!卿兒,你記得我了?」那男人大喜,直接虛晃一招,就朝著慕容卿奔過來。

    夏侯奕冷哼,這樣就想走?身子一扭,直接一腳踹過去。

    誰知,那男人卻是不管不顧的朝著慕容卿衝過去,嘴裡驚喜的喊著卿兒,彷彿壓根就不去管背後即將落下的那只能腳。

    「殿下,不要。」慕容卿忙喊道。

    夏侯奕擰眉,於半空中,生生的扭轉了身子,一腳踢空,轉了兩圈才穩住身子。

    而那邊,男人也是終於衝到慕容卿身前,一把將她探入懷中,緊緊的摟在懷中。

    「卿兒,我的卿兒,舅舅終於又見到你了。舅舅以為這輩子都無法見到你了,卿兒,我的卿兒。」

    慕容卿僵硬著身子,任由那男人抱著自己。越過他的肩頭,看著那大踏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夏侯奕,她無奈的搖頭。

    「大鬍子舅舅,你,你的鬍子呢?」慕容卿試探的去推開男人,誰知,男人的懷抱就像是鉗子,根本就掙脫不開。

    「卿兒,這些年你過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不要怪舅舅,其實,我很想去看看你,只是,我,我不能去,卿兒,不要怪舅舅,其實我真的很想你,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我無法去京城看你。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居然這樣大了。」

    「大鬍子舅舅,我很好。」慕容卿道。

    「哦,對了,你剛剛問我的鬍子嗎?」男人總算是捨得放開慕容卿了,但還是一手拉著她的手,擺明瞭就是不放開她。「那次是幾個月沒來得及打理自己,又急著去看你,所以……其實舅舅很愛干淨的,從來不會留那麼長的鬍子,卿兒,你可別嫌棄舅舅,可好?」

    慕容卿有些頭大,這都什麼跟什麼,她怎麼會嫌棄他,事實上,除卻記憶中有一張大鬍子的臉,她對眼前的男人再沒有了其他的記憶。

    既如此,又談何嫌棄一說。

    夏侯奕走過來,拉住慕容卿的另外一隻能手,還順帶的攬上了她的腰,而後便挑釁的看向那男人。

    後者卻是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中,只是看著慕容卿道:「卿兒,這是緣分你知道嗎?沒想道你會來額頭山,老頭子知道一定會高興死的。走,舅舅這就帶你去見老頭子。哦,對了,卿兒,聽說你已經成親了,怎麼又跟這根蔥在一起了?也罷,皇室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喜歡也就算了,不喜歡就不要。還有,這個也不成,配不上你,回頭舅舅給你找個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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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9 11:46 PM

第022章:霸道外公我不要

    大鬍子舅舅自顧自的說,完全的沒將夏侯奕放在眼中。

    慕容卿用眼角都能夠看到夏侯奕的黑臉,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抖動,顯然被刺激的不輕。

    堂堂九殿下,在大鬍子舅舅的嘴裡就變成了不是個東西,還配不上她。

    突然,慕容卿就很想笑。這是不是就是不知者無畏?

    她有點好奇了,待會兒大鬍子舅舅知道了夏侯奕的身份,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

    會不會不再像現在這樣強勢,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一句舅舅讓夏侯奕有點忌諱大鬍子舅舅的身份,此時,他絕對忍不下心中的怒意。

    小妖精暗笑著偷偷捏了捏夏侯奕的手背,安撫他一下,隨後才對道:「大鬍子舅舅,為何你會說皇室都沒有好人?」

    「別提了,不過是有些陳年舊事,提了也沒什麼意義。可惜我沒辦法去見你,否則大鬍子舅舅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嫁給那什麼討厭的九殿下。聽說他臉被毀容了,整日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大鬍子舅舅撇嘴輕哼,「一個半殘的人,也配得上我的外甥女?卿兒,是不是你爹逼你的?告訴舅舅,回頭我就替你做主,咱休了那個什麼討厭的九殿下,舅舅給你找一個更好的,絕對是人中之龍,天下難尋的奇男子。」

    小妖精的唇角止不住的開始抽動,老天,她突然就有些好奇,大鬍子舅舅到底是知道夏侯奕的身份還是不知道。

    戴著面具,眼前就站了一位,難道他就沒往那方面去想?

    嫁了人,如何還能夠跟別的男人一道出行。好吧,縱然可以,但是,不會也那麼巧合的都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絕對的高手,這演技,實在讓人歎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如果不是慕容卿能夠從細節來分析,估計真的會被他給騙過去。

    「大鬍子舅舅,你是說戴著這樣的面具嗎?」小妖精忍著笑,轉頭看了看夏侯奕。

    大鬍子舅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輕咦了一聲,「還別說,跟傳說中的還真是有點像。丫頭,你不乖啊,居然耍這種小聰明。是不是早就把那男人給甩了,另外找了情郎,但又擔心被人知道,所以就讓他打扮成了跟那什麼九殿下一個模樣,引人耳目?」

    小妖精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大鬍子舅舅的想像力,果真不一般。

    旁邊,夏侯奕周身的怒意已經猶如大海,波濤洶湧。

    他突然就死死的瞪向慕容卿,憋著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你會這樣做嗎?」

    慕容卿白了他一眼,「當我什麼人,就算是真要甩了你,那也不能這樣招搖過市,豈不是自討苦吃?」

    「你會找其他男人?」夏侯奕的眸子瞬間變得狹長,其中閃著淩厲的氣息。

    「老混蛋。」慕容卿罵了一句,「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夏侯奕擰眉道。

    「那你還說?」小妖精氣鼓鼓的瞪他,末末了兒還直接上腳,重重的踹在他的小腿骨上,「壞人,討厭你。」

    「混賬東西,誰允許你瞪我的卿兒了?」大鬍子舅舅一看夏侯奕居然敢瞪慕容卿,當即火了,直接丟開慕容卿的手,上前就要去揪夏侯奕的衣襟。

    可是,夏侯奕又豈能容他拉住,見他放開慕容卿,當即摟著她一個旋身躲過去,瞬間退開幾步遠。

    大鬍子舅舅怔怔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到這時才知道自己中招了。

    「混賬東西,敢耍我?」哪裡是對慕容卿生氣,哪裡是故意瞪慕容卿,分明就是做給他看的。

    知道他緊張慕容卿,知道他見不得人對慕容卿不滿。所以,他必定會出手。

    而他出手之時,也就是夏侯奕擄走慕容卿之時。

    「是你自己放手,與我何干?」夏侯奕摟著慕容卿,遠遠的站著。

    「放開我的卿兒,混賬東西,哪裡跑來的蔥,看著礙眼的很。」大鬍子舅舅哇哇大叫,「還戴著面具,是不是個男人,連用真面目帶著自己女人出來都不敢,還學人家的裝扮,我呸,我們男人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慕容卿用手捂著嘴,極力的想忍住笑,可是,大鬍子舅舅的話越說越離譜,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小妖精放聲大笑,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拉著夏侯奕,撲在他的身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夏侯奕黑沉著臉,鬢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但又不能發作。

    對面的人,絕對跟慕容卿有關係,如果真與自己猜測的一樣,他還真得罪不起。

    「還笑?」夏侯奕咬牙說道。混賬東西,膽子越發的飛了,分明就是故意不說清楚他的身份,讓大鬍子舅舅誤會,小妖精,自己看戲很滿意是不是?

    「哈哈哈……」小妖精想說什麼,但最後出口的卻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好吧,實在是忍不住,沒得辦法,真是太好笑了。

    大鬍子舅舅這個人,到此時,慕容卿算是真正看出來了,自己之前的那些猜測,全都不對。

    大鬍子舅舅並沒有那麼多的心眼,他就是一個實誠人,所說的話,心裡也完全是那樣想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繞彎子一說。

    也就是說,他真以為自己甩了夏侯奕,重新找了個情郎,扮作了夏侯奕的模樣,在外面過逍遙日子。

    只是可憐夏侯奕,怎麼就如此不招大鬍子舅舅待見,認為他配不上自家的外甥女呢。

    「卿兒,你笑什麼呢,舅舅說了什麼讓你開心嗎,你告訴舅舅,回頭舅舅天天給你說,讓你天天開心。」大鬍子舅舅一臉的不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異常的真誠。

    惹得慕容卿又是一連串的笑聲,止都止不住。

    許久後,慕容卿才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指著夏侯奕的臉,道:「大鬍子舅舅,你還真的以為有人敢冒充九殿下嗎?」

    大鬍子舅舅沉吟片刻,搖頭,「按理說亦應該不會有人如此大膽,傳言九殿下身殘志堅,手段狠辣,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假冒他,估計也不會有好下場。不過,既然是卿兒找來的人,不怕那個九殿下,也是有可能的。」

    慕容卿瞪眼,剛剛止住的笑聲有了再度復發的跡象。

    活寶,大鬍子舅舅完全就是一個活寶,他的思維,太變態了。

    好容易止住笑,慕容卿清了清嗓子,道:「大鬍子舅舅,為什麼你就不認為他是真的九殿下?」

    「真的?」大鬍子舅舅一怔,似乎完全沒想過這種問題。好一會兒後,他才不解道:「不可能啊,不是說九殿下西行,至今未歸嗎?」

    「難道大鬍子舅舅沒聽說,我這個慕容側妃也伴駕隨行了嗎?」

    大鬍子舅舅點點頭,「倒是聽聞過,對哦,怪了,你不是西行去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慕容卿失笑,對大鬍子舅舅完全沒轍,他的思維,跳躍性太強悍,完全比不了,拿他沒轍

    她拍拍夏侯奕的手,示意他不要擔心自己。隨後,她走過去,拉住大鬍子舅舅的胳膊,笑著道:「大鬍子舅舅,我給你介紹一下,那位就是九皇子夏侯奕,真正的,不是假冒的。」

    「什麼,還真的是?」大鬍子舅舅一瞪眼,拉著慕容卿就走過去,繞著夏侯奕走了兩三圈,越走,那眉頭就擰的越深,慕容卿在一旁瞧著,也有些不安。

    到底是怎麼了,夏侯奕絕對是人中龍鳳,怎麼到了大鬍子舅舅這裡就成歪瓜裂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大鬍子舅舅撇嘴道。

    夏侯奕的臉徹底黑了,隱隱的,彷彿臉脖子都跟著黑沉下去。

    不行,哪裡不行,他又沒試過,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咬著牙,夏侯奕上前一步,逼近了大鬍子舅舅,冷聲道:「我行不行,你外甥女兒最清楚。滿意不滿意,也是她最有說話權。」

    「混賬東西!」大鬍子舅舅瞪眼罵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行!」夏侯奕冷聲回復。

    「不行!」大鬍子舅舅湊上去怒吼。

    「我行!」夏侯奕不甘示弱。

    慕容卿跟一種暗衛都看的傻眼,何時見到夏侯奕這樣失控?

    堂堂九殿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那都是處之泰然,彷彿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慌亂。

    但此時此刻,他居然因為一句你不行而動怒,失控了。

    太可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一種暗衛突然步調一緻的往後退,足足退開了幾十步遠。

    「小子,你是九殿下又如何?皇室在我眼裡屁都不是,少跟我強橫。怎麼,動怒了,想打我?看老子我不收拾死你。」

    「不要倚老賣老,否則,舅舅又如何,我一樣不會手下留情。」

    「混賬東西。」大鬍子舅舅再度怒罵,「我需要你手下留情?看我不收拾死你。」

    大罵著,大鬍子舅舅再度出手。與此同時,夏侯奕直接輕輕一掌,將慕容卿送到了暗衛那邊。

    竺亭與阮寧兩人上前,接住慕容卿。

    後者記得要再度沖回去,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兩人打起來。

    「側妃,別去了,讓他們打吧。」竺亭道。

    慕容卿轉臉,不解道:「為何?」

    「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很多時候,感情就是從打架開始的。要讓一個男人看另外一個男人順眼,就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如今,他們都在試探對方的身手。側妃無需擔心,既然明白彼此的身份,斷然不會真的傷了對方。」

    竺亭這一番話說的也非常有技巧,只是說不會傷了對方,但卻沒有說是誰傷了誰。

    但顯然,他們都是對夏侯奕有著絕對的茫然信服。

    夏侯奕在他們心裡那就是無所不能的,打敗天下無敵手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卿冷靜下來,竺亭說的話有道理,既然不會生死相搏,她也就無需擔心了。

    所為關心則亂,說的就是如此吧。

    幾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靜靜的等。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眼看著天都黑了,但那兩人居然沒有一點要結束的模樣。

    慕容卿無聊之極的託著自己的下巴,有氣無力的問道:「竺亭,結束了沒有?」

    一個時辰之前,慕容卿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觀看他們兩人對打了,完全沒意思。高手過招,眼花繚亂,根本看不過來。

    再者,時間長了,更加無聊的緊。

    反倒是一眾暗衛,看的那是一個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慕容卿無聊到在一旁坐著打瞌睡,時不時的問一聲結束沒有。

    只是,快一個多時辰了,兩人還是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竺亭……結束了沒有?」沒有人理自己,慕容卿只能再度問了一聲。

    奇怪的是,依然沒有人理會自己。

    慕容卿氣哼哼的回頭,但見一眾暗衛,全都瞪圓了眼,張大了嘴看著前方,一副跟見鬼了的模樣。

    慕容卿不解,也隨著回頭看去。

    「呀!」慕容卿也是被嚇了一跳。「殿下,你們?」

    不遠處,夏侯奕跟大鬍子舅舅兩人,互相抵制著對方的咽喉,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將對方掐死一般。

    「竺亭,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慕容卿不解的問道。

    竺亭抬起手,將自己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兩人不分勝負。」

    「就這樣?」

    「就這樣?」竺亭重重點頭。

    「那他們現在深情對視是為了什麼?」

    竺亭想了一下才道:「惺惺相惜。」

    很多高手,一生都難逢敵手。如今兩人實力相當,不,準確來說,夏侯奕是要高出一線的,從始至終,他都為盡全力。

    遇到如此敵手,大鬍子舅舅肯定會高興,升起惺惺相惜之情。

    竺亭話音一落,那邊兩人便各自推開對方,後退一步。

    見狀,慕容卿跑了過去,抱住夏侯奕的胳膊,道:「殿下,你沒事吧?」

    大鬍子舅舅可憐兮兮的衝著慕容卿道:「卿兒,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嗎?剛剛我被這混賬東西打的很痛,你瞧,眼睛都青了。」

    「好像是青了,你們動手也不知道注意一些,萬一傷了眼睛該怎麼辦?」

    慕容卿走到大鬍子舅舅身前,墊高了腳去看他的眼睛。

    「卿兒,很痛呢,那小子是下了狠勁了。我看啊,他就是想廢掉我的一只眼睛。」

    慕容卿失笑,說大鬍子舅舅是個老實人,也不然,瞧,現在還能懂得告狀了。

    夏侯奕鐵青著臉,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下手比較重,這會兒,他的胸口還隱隱作痛呢。

    「卿兒,你看,我下巴也青了。可憐啊,我是知道他是你男人,都不敢動手,你瞧,我沒動他分毫。倒是他,不知道尊卑長幼,對我下手那叫一個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的殺父仇人呢。」大鬍子舅舅哭天抹地的告狀,越說,夏侯奕的臉就越黑,到後面,簡直無法直視。

    慕容卿回頭瞧著,還真沒發現夏侯奕哪裡有傷。反倒是大鬍子舅舅,臉上,手上,到處都是淤青。

    「卿兒,你相信我了吧?你瞧,對你最好的還是舅舅,其他人啊,哪裡有舅舅對你這樣純粹的好。」

    慕容卿尷尬的扯著嘴角,自然不能回應。以她對夏侯奕的瞭解,事情應該不會是這樣的。

    估計啊,夏侯奕這次是真的遇上了高人,被反將一軍。

    「大鬍子舅舅,卿兒肚子餓了,我們是否可以去吃東西了?」慕容卿摸著肚子,一副被餓到不行的模樣。

    「當然行啦,我的卿兒肚子餓了,走,趕緊的,舅舅讓人去給你準備一桌子菜。」大鬍子舅舅高興的領著慕容卿往前走。

    慕容卿卻是硬拉著他走回去,牽上了夏侯奕,一行三人這才繼續往前走。

    走得近了,慕容卿才發現,那一片住宅居然全都是江南特色,偌大一片宅子,又不像是單純的宅子,仔細一瞧,倒是有些陣法的味道在其中。

    忍不住的,她就多看了兩眼。

    「怎麼,卿兒瞧見了什麼?」大鬍子舅舅詫異的問道。

    慕容卿道:「大鬍子舅舅,這個地方不簡單啊。」

    大鬍子舅舅眸光閃動,笑著道:「如何不簡單?」

    「處處皆陣法,壞人闖進來,可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我的卿兒真是能干,居然連陣法之事都懂?」大鬍子舅舅驚叫連連。

    慕容卿笑了笑,沒說什麼。這地方還真是不簡單。

    首先不說是在山上,易守難攻,就算是讓敵人攻上山了,想要打進這一片住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整片住宅區,全都是按照陣法來建設,只能要陣法啟動,人就會被困在其中,到那時,想如何收拾就如何收拾。

    慕容卿又聯想到自己所知道的禦箭山,據說有一個箭隊,不曉得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他們各個箭法超群,但最厲害的卻不僅僅如此,而是能夠憑借陣法,將本來的殺傷力能夠再度提升幾個層次。

    這才是禦箭山的最為可怕之處,也難怪之前大鬍子舅舅絲毫不將皇室的人放在眼中。

    除非排遣大軍前來鎮壓,否則,他們還真能夠傲視天下了。

    只能不過,據說禦箭山很是隱祕,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所在,更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而存在。

    這是一個迷,但慕容卿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夠解開這個祕密。

    對於大鬍子舅舅他們的來歷,慕容卿更加好奇,也無端端的有些忌憚。

    這樣的人,最好是友非敵,否則,絕對是個大麻煩。

    「卿兒真是聰明,舅舅在你面前都有些汗顏。」

    慕容卿失笑,她能夠感受的出來,大鬍子舅舅說的是真心話。

    他很喜歡自己,那種喜歡,發自內心,可正因為如此,她才覺著詫異。

    依著自己對娘親的瞭解,她好似並未有這樣一個哥哥。

    從老夫人口中得知,她的母親葉靈很早就沒了父母,很小的時候就在將軍府中長大,與將軍可謂是青梅竹馬。

    慕容卿從來不知葉靈除卻將軍府的人之外還有親人。

    正是如此,慕容卿一時不敢肯定,眼前的大鬍子舅舅是否真的是自己的親人。

    如果有這樣的人存在,老夫人為何不與她說。將軍一直都不喜歡她這個女兒,甚至是恨她。雖然老夫人疼她,但是,難道她不希望能夠多一些人能夠疼愛她嗎?

    慕容卿想不明白,心裡的疑惑,像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一眾人隨著大鬍子舅舅往裡面走,路上遇到很多人,看到大鬍子舅舅的時候全都會停下來,恭敬的行禮。

    那種恭敬,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慕容卿等人看在眼中,驚在心裡,這些人,太不簡單了。

    越是往裡走,慕容卿就越覺著驚詫,地方太大了,完全就是個小鎮子,居然還有市集,還有人在賣東西。

    慕容卿看向夏侯奕,卻見後者也是有些詫異,顯然,他也並不知道此地有這樣一個所在。

    只能說,禦劍山,隱藏的太深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高門大宅。門前有兩只能巨大的石獅子,栩栩如生,遠遠看過去,甚至以為那就是兩只能真的獅子,在朝著你奔來。

    「名家之手。」夏侯奕道。

    「混賬東西倒是挺有眼力的,你看的沒錯,這兩只能石獅子可是大有來歷,不簡單呢。卿兒,你喜歡不,如果你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弄了個,這東西,鎮宅還是不錯的。」大鬍子舅舅諷刺完了夏侯奕,又轉頭眼巴巴的看著慕容卿,一副極緻討好的模樣。

    「大鬍子舅舅,你該不會就打算送我這兩只能石獅子吧?」

    「笑話。」大鬍子舅舅瞪眼,「我的寶貝卿兒難道就只能值這兩只能石獅子?如今你回來了,整個禦箭山都是你的,所有都是你的。回頭大鬍子舅舅帶你去庫房,你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全都是你的。」

    慕容卿閉了嘴,她完全就不應該跟大鬍子舅舅說這種話題的,兩人的想法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大鬍子舅舅得意的笑著,上前去敲門。

    很快就有人走出來,正是阮二,只是他走路有些扭,顯然剛剛受罰還挺嚴重的。

    「大爺,莊主在裡面等你們了。」

    「好好好,來,卿兒,跟舅舅進去見見你外公。」

    大鬍子舅舅笑著抓住慕容卿的手就衝了進去,這一次,夏侯奕沒有攔著,只是加快了腳步跟進去。

    大鬍子舅舅拉著慕容卿快速進了宅子,在裡面鑽來鑽去的,許久後才在一個叫做唸園的院子門口停下。

    「卿兒,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

    瞧他那一臉正經的神色,慕容卿也不禁正了正神色,道:「大鬍子舅舅,你說。」

    「那個,老頭子性格有些古怪,當年的事情,你,你也別怪他,很多事情,我們也是身不由己。他近年來身子越來越差,你,不管怎樣,你都原諒他,不要生氣,好不好?」

    慕容卿沒說話,她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談何生氣,原諒?

    見她不說話,大鬍子舅舅急了,忙道:「卿兒,舅舅求求你了,不管怎樣,看在他是個老人的份上,不要生氣好不好?」

    「大鬍子舅舅,你別這樣緊張,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大鬍子舅舅一時有些詫異。「卿兒,你,你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慕容卿果斷的搖頭,也不想隱瞞什麼。「我只是依稀記得你的存在,但也只是知道你叫大鬍子舅舅,至於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祖母也從來沒有提起過我們?」大鬍子舅舅又問。

    慕容卿還是搖頭,「祖母只是跟我說過,大鬍子舅舅是個好人,將來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你。但是……從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了。」

    大鬍子舅舅有些失神,彷彿想到了什麼,半響才無奈嘆氣,道:「他們也是遵守諾言罷了,怪不得他們。但是,如今你能夠來到禦箭山,這是天意。既然是天意,那我就必定不會再管什麼諾言,什麼承諾。卿兒,你是屬於我們禦箭山的,誰也搶不走。卿兒,你父親可曾提起過我們?」

    提到將軍,慕容卿臉色瞬間變了。將軍理都不願意理她,又怎麼可能會跟她說起這些事情。

    「大鬍子舅舅,父親未曾與我提起過這件事。」

    看著慕容卿的臉色,就算大鬍子舅舅再怎麼反應遲鈍也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情。他當即怒道:「那小子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混蛋,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虧得妹妹……哼,看我饒得了他。」

    一陣的咬牙切齒聲,聽得後面的一眾暗衛都有些牙齒酸痛。

    老天,這可是真磨牙,難道你就不害怕把牙給弄斷了?

    「走,這些都容以後再說,現在,我先帶你去見一下老頭子,而後帶你去吃飯。」大鬍子舅舅再度拉著慕容卿的手,往院子裡走去。

    院子裡沒人,直到他們走到上房門口的時候,一個男人才從上房裡走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小模樣很是清秀。

    「大爺。」那年輕人上前恭敬的行禮。

    「清風,老頭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大鬍子舅舅問道。

    清風點頭,「莊主已經在裡面等著你們了,大爺,你們進去吧。」

    「好,吩咐逐月,多弄點卿兒喜歡吃的東西,多弄點,卿兒餓了。」

    「是,大爺。」清風恭敬的答應,緩緩退下。

    大鬍子舅舅這才領著慕容卿進入了上房,迎面是一個會客廳,主位上端坐著一個老人,頭髮全白了,面色紅潤,打理的很順暢的白鬍子此時卻突突的瞧著,顯然,老人並沒有表明上看到的那麼冷靜。

    「爹。」大鬍子舅舅笑著喊了一聲,「你看誰來了,真是天意啊,應該是妹妹冥冥中將卿兒帶過來的。更別提,她居然將禦箭權杖帶回來了。」

    「禦箭權杖,拿來。」老人說話了,但語氣冷凝,態度生硬,甚至有些抗拒感,彷彿並不是很喜歡慕容卿。

    下意識的,慕容卿皺了皺眉,從老人身上傳達過來的那種感覺,讓她很是熟悉,像是看到了將軍。

    每次將軍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是這種疏離,用那種抗拒的眼神望著自己,彷彿,自己是洪水猛獸,可怕的所在。

    她下意識的退後,站到夏侯奕身邊,靠著他,吸取他身上的溫暖。

    感受到慕容卿傳達而來的難過情緒,夏侯奕微微沉臉,攬她入懷,靜靜的看向對面的老人。

    老人這才感受到他的存在,抬頭看去,冷哼,「你是在對我不滿嗎?」

    「是。」夏侯奕回答。

    老人冷哼,「還從未有人敢這樣與我葉霸天說話,你倒是第一人,膽量不錯。」

    「殿下,我們走。」慕容卿冷哼,直接拉著夏侯奕轉身就走。

    管他是什麼人,管他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既然他不喜歡自己,那何必要留下來跟他浪費時間,徒增自己的心酸。

    慕容卿拉著夏侯奕就走,完全超出了老人的語氣,臉上的那一絲錯愕,將他的冷硬給打破。

    「爹,你這是做什麼,氣走了妹妹,難道現在你還要將卿兒給氣走嗎?別的我不知道,卿兒的脾氣可是跟她娘有些相像,別看平時溫溫柔柔,但骨子裡的驕傲與堅持……爹,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大鬍子舅舅急切的道。

    葉霸天的眸光快速閃動,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意味。

    眼看著慕容卿他們就要走到門口了,大鬍子舅舅急了,「爹,這是天意,可不是我將她帶來的。難道,你要逆天而行嗎?」

    葉霸天冷哼,道:「我允許你走了嗎?」

    慕容卿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他,不滿道:「你攔我試試。」

    比夏侯奕更加霸道,惡狠狠的表情,像極了一頭小野狼,正在揮舞自己的利爪,要對獵物給予最強一擊。

    「哼,你倒是比我還霸道,我看,我的名字倒是應該給你才對。」

    「我可不喜歡你的名字,霸道,也要看對誰,窩裡橫,那是蠢蛋,我不屑做蠢蛋,如果你喜歡,不妨自己做。」慕容卿哼唧了一聲,直接拉著夏侯奕就走,絲毫不去管後面被氣得差點吐血的葉霸天。

    好笑了,他以為他是誰,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還想命令她。

    就算是夏侯奕,也不曾用這種命令霸道的口氣與她說過話,更何況是一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陌生人的人。

    對於這種人,她還真不願意奉陪了。

    「站住。」葉霸天氣得呼呼喘氣,也顧不上擺姿態了,在大鬍子舅舅的攙扶下,直接就跑了過去,「你是打算連外公都不叫一聲就走?不孝!」

    慕容卿與夏侯奕已經走出了屋子,聽到這話,沒有遲疑,繼續往前走。

    外公如何,根本就不喜歡她,還對她擺架子,這種外公,她不要。

    夏侯奕與慕容卿心意相通,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

    兩人當即繼續往前走,絲毫沒將葉霸天的話給放在心上。

    葉霸天氣得是渾身發抖,但又沒有辦法,誰讓剛剛是自己故意要擺架子,抹不開臉面,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大鬍子舅舅氣得跳腳,「爹,我,我跟你沒完,居然又將卿兒給氣走了,你,你……我跟你拼了我。」

    「怎麼,你還想對我動手?」葉霸天本就氣得抓狂,再被大鬍子舅舅這樣一說,更是氣得不輕,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我,我也要走,我要跟著卿兒走。」大鬍子舅舅說著就放開葉霸天,直接就追著慕容卿跑了去。

    「卿兒,別丟下舅舅啊,等等我,舅舅跟你一起走。」

    「你……你們,混賬……」

    嘭!

    一聲巨響,嚇住了前面的幾人,眾人瞬間回頭,便見葉霸天重重的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哎呀!」大鬍子舅舅尖叫,「爹,你沒事吧?」他快速跑回去,一把抱起葉霸天,喊道:「清風,拿藥。」

    「是,大爺。」清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與大鬍子舅舅一道將葉霸天給送了進去。

    不多會兒,大鬍子舅舅急匆匆的跑出來,見到慕容卿他們並未走,這才鬆口氣。「卿兒,對不起,你別怪你外公,他,他只是抹不開面子,但其實他很想你的。卿兒,你外公身體不好,也不知道……你就原諒他吧,可好?」

    慕容卿沒說話,事實上,她之前真的很生氣,因為她在葉霸天的身上看到了將軍的影子。

    她不想再度去追尋那種卑微的親情,在將軍身上,她追求了十幾年的父愛,至今未曾瞧見。

    她失望,她難過,也因此而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去做那種傻事了。

    明知道得不到還要去追尋,那是傻子,她不要做傻子。

    正因為如此,剛剛開始的時候,她很生氣,很難過,真的想馬上離開這裡。

    但是,看到葉霸天出事,想到他那一句外公,她又無法真的離開。

    心底最深處還是有一個別人無法觸摸的柔軟點,屬於親情。她渴望親情,但也害怕親情。

    說到底,還是被將軍的事情給嚇住了。

    「卿兒,看在你外公快……的份上,你就原諒他了好不好?」

    「他病了?」慕容卿淡聲問道。

    大鬍子舅舅點頭,「不是病,是傷,已經很多年了,但一直都沒有辦法。以前他年紀還輕的時候,能夠運用內力壓制。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已經做不到完全壓制了。當傷情徹底爆發的時候,他估計就……卿兒,他那個脾氣,哎,一輩子了,想改也很難的。卿兒,看在你娘的份上,看在舅舅的份上,不要與外公計較了,可好?」

    「我先進去看看他吧。」慕容卿半響後才出聲。

    大鬍子舅舅驚喜點頭,「好好好,我領你們去。」

    當即,大鬍子舅舅就領著慕容卿他們進了上房內室。

    剛一進去,他們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香。慕容卿轉頭看向夏侯奕,他點點頭,表明確實是傷藥。

    慕容卿心中有些不安,難道,真的才見到就要分離了嗎?

    注定的,她得不到親情?

    走到床邊,慕容卿看著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老人。

    他卸下了剛剛的霸道,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病了,虛弱了。

    「殿下……」

    「好。」夏侯奕沒有容慕容卿說完話,直接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見此情形,大鬍子舅舅不解道:「混賬東西,你做什麼,我的卿兒都還沒坐下,哪裡有你坐下的份兒?一邊兒去,這是我給卿兒準備的,好跟她的外公聯繫聯繫感情。」

    慕容卿一聽這話就滿頭黑線,還聯繫感情,她都還沒打算原諒這個霸道的外公呢,談何聯繫感情。

    「跟你說話呢,怎麼不說話?」大鬍子舅舅不滿的就要去推夏侯奕。

    「大鬍子舅舅。」慕容卿忙拉住他,「讓殿下替他看看吧,殿下醫術不凡。」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夏侯奕跟戈黔居然是師兄弟,戈黔甚至說,夏侯奕的醫術並不比自己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還要強。

    對此,小妖精可是被氣著了,如此大事,她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結果一問,人家回答的異常干脆,你也沒問,他就沒想到去她面前得瑟。

    好吧,話說過來,倒像是她的錯了。

    大鬍子舅舅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見到慕容卿如此堅持,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雖然不喜歡夏侯奕,但架不住慕容卿喜歡啊,大鬍子舅舅也只能無奈的妥協了。

    夏侯奕把脈與戈黔的路數一緻,左右兩只能手都探脈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問道:「傷是否在左胸?」

    大鬍子舅舅挑眉,略有些詫異,「倒是有些手段,沒錯,正是在左胸。」

    「我要看傷口。」

    「好吧。」大鬍子舅舅倒是有些相信夏侯奕是有真本事的了。

    尋常的大夫,怎麼可能通過把脈就知道傷口在什麼地方。

    大鬍子舅舅親自上前,解開了葉霸天的衣服,露出了左胸上裹著的紗布。

    剛一解開衣服,便露出了一抹血紅。

    慕容卿詫異,「怎麼回事,不是老傷嗎,為何還在流血?」

    大鬍子舅舅無奈到:「傷口從未癒合,一直都是在慢慢的滲血。如果不是靠各種靈藥吊著,你外公只能怕真的無法等到你的出現。」

    慕容卿大驚,「這是怎麼回事?」聞所未聞,幾十年過去了,傷口居然還沒有能夠癒合,怎麼可能,那這些年來,葉霸天是如何挺過來的?

    夏侯奕親自動手,解開紗布,露出了傷口。

    傷口並非太大,細長型,傷口處血肉平滑,就彷彿是有人用一條線從上面滑過留下的傷口。

    血肉是粉紅色的,應該是沒有中毒。不過,可以看得見,傷口還在微微往外冒血。

    「真的在流血,殿下,這是怎麼回事?」慕容卿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如果說之前還有一絲惱,那麼現在看到這傷口,想到葉霸天這麼多年來都被傷口折磨著,心裡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以前年輕的時候,傷或許不算什麼,但現在,葉霸天年紀大了,頭髮早就白了,這種年紀下,還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傷口其實早就該癒合,但是,他體內有一股很古怪的內力,它刺激傷口,使得傷口無法癒合。」

    「你能夠感受到那古怪的內力?」大鬍子舅舅詫異問道。

    夏侯奕點頭,「那股內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有了加強的跡象。」

    「你有辦法嗎?」大鬍子舅舅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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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20 12:09 AM

第023章:卿卿身世露端倪

    連大鬍子舅舅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話中居然帶著一絲的期待。不知不覺中,他對夏侯奕的態度發生變化。

    「很難。」夏侯奕道。

    大鬍子舅舅卻是眼睛一亮,「很難就還是有機會對嗎?」別看他在其他很多事情上很糊塗,但是,關鍵時刻卻不會掉鏈子的。

    「要怎樣才行。」

    夏侯奕突然抬頭看向大鬍子舅舅,淡淡道:「你想我救他?」

    慕容卿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妖艷的火光,她知道,某人是打算開始坑人了,而那個被坑的人,顯然就是大鬍子舅舅了。

    只是不知道,最終大鬍子舅舅會被坑成什麼樣子。

    「當然。」大鬍子舅舅有些急迫的道。葉霸天被這傷勢折磨了很多年,眼下有了機會痊癒,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說,需要什麼藥材,要怎樣做才能治好他?」

    夏侯奕挑起眉頭,略有些不滿,「你認定了我會出手?」

    大鬍子舅舅不滿,「怎麼,你還不願意?」

    「自然是不願意的。」夏侯奕在大鬍子舅舅那彷彿能夠吃人的眼神注視下,重重點頭。

    後者被氣得頭髮都快要直豎起來,「你說什麼,你居然不願意?」能給葉霸天治病,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居然敢拒絕?

    「是。」夏侯奕彷彿怕他沒有聽見,再度點頭,道:「我不願意。」

    「你說什麼?」大鬍子舅舅咬牙,上前,掄起拳頭就要甩到夏侯奕的臉上去。

    夏侯奕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過。「怎麼,打我?放眼天下,能救他的只能有我。」

    偌大的拳頭在距離夏侯奕只能有一寸距離時停下來,大鬍子舅舅使勁的喘氣,借以平緩自己的情緒。「你……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

    大鬍子舅舅瞪眼,「你不想怎樣,你分明是有所祈求,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不管你要什麼,只能要你能說出來,我一定能夠給你弄來。只能要你能夠救他,如何?」

    「不好。」夏侯奕欠揍的回答。

    大鬍子舅舅怒吼,「夏侯奕,你到底想怎樣?」

    夏侯奕慢條斯理的站起身,道:「沒什麼,只是想要問個明白。」

    「什麼?」大鬍子舅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我以什麼身份要救他?」

    「嗯?」大鬍子舅舅顯然並不明白夏侯奕的意思,他瞪圓了眼,道:「什麼意思,說的明白點。」

    「我為什麼要救他?」

    「你能救他,為什麼不救?」大鬍子舅舅反問。

    夏侯奕淡淡的哼,「能救一定救?何來這種說法?」

    大鬍子舅舅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沒錯,可沒有人說懂醫術就一定要救人。尤其是那些醫術超群的人,性子更是古怪的很,想要他們出手根本不容易。

    「那,那你要怎樣才願意救人?」

    夏侯奕回頭看了葉霸天一眼,淡淡道:「我很少出手,除非那個人是我的親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卻似有所指,大鬍子舅舅聽在耳中,視線在夏侯奕跟葉霸天之間來回遊移,半響後,一道炸雷在室內響起。

    「混賬東西,你找死是不是?你不是卿兒的男人嗎?那床上躺著的就也是你的外公,替你外公治病,天經地義。」

    夏侯奕臉上卻依然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大鬍子舅舅,你之前好像並不這樣認為。」

    「有嗎?」大鬍子舅舅裝傻,「我雖然不喜歡皇室的人,但既然你是卿兒挑選的,想來也是不會太差的。那個,你,你還懂得醫術,說起來也是有點可取之處的。就衝著你這點可取之處,我就暫時同意你們在一起了。」

    那勉強的表情,彷彿是經過很大的痛苦才被迫同意的。

    那跟吞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當即氣得夏侯奕握緊了雙拳,恨不能直接就揮過去。

    大鬍子舅舅得意的笑,「小子,別浪費時間了,你趕緊說說,到底怎樣才能治好爹的傷?」

    夏侯奕輕哼,別過臉去,他知道,大鬍子舅舅已經是想通了,自己絕對不可能讓葉霸天死的。

    既如此,想要大鬍子舅舅真心的承認自己,估計還要下一番功夫。

    不能急於一時,夏侯奕想。

    「傷很嚴重,我一人功力不夠,需要三個同門之人共同出手。」

    「三人?同門?小子,你有同門嗎?」大鬍子舅舅急聲問道。

    「大鬍子舅舅不用擔心,殿下既然開了口,那就是一定有辦法的。」慕容卿倒是徹底放心下來。

    三人嘛,簡單的很。夏侯奕是一個,戈黔是一個,他們的師父是一個,想要救葉霸天,再簡單不過了。

    「真的?」大鬍子舅舅有些不相信。

    慕容卿重重點頭,「大鬍子舅舅,我難道還會騙你嗎?」

    大鬍子舅舅馬上就笑逐顏開了,「太好了,天祐我禦箭山啊,卿兒,你真是我們禦箭山的福星,你的出現,短短的時間內居然帶來了這麼多好事。卿兒,舅舅……舅舅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以後,禦箭山就是你的了。」

    夏侯奕在一旁聽的是滿心不舒服,明明是他在出手救人,怎麼到了大鬍子舅舅那邊就成了老天的恩典。

    還有,全都是慕容卿帶來的福氣?好吧,倒也確實跟慕容卿有關。

    夏侯奕很快就釋懷,有人疼慕容卿,他也高興。只能要那個人不總是黏著慕容卿,那就成了。

    「大鬍子舅舅,現在先別說這些,還是讓殿下先給……呃,給倔強的老頭開藥吧。」慕容卿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怎麼稱呼葉霸天。

    外公?不好意思,她叫不出口。想到了葉霸天那倔強的性子,便自動叫了。

    「對對對,趕緊的,小子,趕緊開藥。還有,爹什麼時候能醒?」

    「他已經醒了。」夏侯奕側身讓開,對於大鬍子舅舅一直小子小子的叫,頗為不滿。只是,看在慕容卿的份上,如今,他也只能暫時忍著。

    不過,將來總有他找回場子的一刻。

    「混賬東西!」葉霸天睜開眼睛就開始罵人。

    慕容卿輕哼著別過臉去,懶得看那老頭。

    葉霸天更是氣得不行,「說你混賬還錯了?你居然叫自己的外公為倔強的老頭?」

    「難道你不是嗎?」慕容卿反問。

    葉霸天被噎住,臉上漲紅,「就算是,你也不能這樣叫我。」

    「倔強的外公,討厭的很。」慕容卿回頭瞪了他一眼。

    「臭丫頭。」葉霸天也不示弱的瞪過去。

    「臭老頭。」

    「臭丫頭,肥膽滔天的。」

    「臭老頭,倔強的討厭。」

    兩人都不示弱,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著來,臉紅紅的,顯然都罵出了火氣。

    大鬍子舅舅在旁邊看著有些發呆,回過神來就開始崇拜的望著慕容卿。

    卿兒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敢罵葉霸天,多少年了,他居然再度聽到有人敢罵葉霸天了。

    「咳咳……」突然,葉霸天捂著胸口開始劇烈的咳嗽。

    慕容卿下意識的上前,扶著他,替他拍打著脊背。「年紀大了卻死活不承認,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嗎?你自己死不要緊,連累別人替你擔心。真是不招人喜歡,討厭的老頭。」

    那關心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散發而出,她一門心思的想替他拍背,卻是沒有看到他那半垂著的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小樣,薑還是老的辣,跟我鬥,差得遠了。

    夏侯奕倒是看出來了,只能不過,他們到底是祖孫兩,他們鬥招,他也不好多說啊。

    拍打了幾下,見他和緩過來後,慕容卿這才退後一步,道:「沒事我就走了。」

    隨即,她走到夏侯奕身邊,拉著他的手道:「殿下,我們走吧。」

    「好。」夏侯奕淡淡的回答,兩人當即就要往外走。

    葉霸天被氣得半死,明知道這丫頭就是在跟自己賭一口氣,但他卻就是沒辦法。想要留下人,只能妥協。

    「臭丫頭,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嗎?」

    慕容卿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你打算用這個來威脅我?」

    後面很久沒有傳來聲音,直到慕容卿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突然道:「我老了……」

    蒼白而又無力的嗓音,聽在慕容卿的耳中,格外的震動。

    她想到了老夫人,她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但是,每次自己回府,她都會衝著自己笑,不想自己替她多擔心。

    老了,老了,人都有老的時候。

    慕容卿沒有再回頭,只是回頭對大鬍子舅舅道:「大鬍子舅舅,我肚子餓了,可以吃飯了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早就安排好了。走走走,我帶你去。」

    說完,大鬍子舅舅也不去管身後的葉霸天了,直接就領著慕容卿往外走。

    葉霸天坐在床上,看著他們的背影,無聲的笑了起來。

    孩子,回來了,你就別想再走了。

    在大鬍子舅舅的引領下,三人來到了飯廳。

    這飯廳很大,但是只能有他們三人吃飯卻覺著很冷清,慕容卿坐下來後,覺著渾身都不太自在。

    「卿兒,你做的地方就是你母親以前坐過的位置。」突然,大鬍子舅舅道。

    慕容卿一怔,隨即撫摸身下的椅子。

    這把椅子有些年頭了,但是保養的很好,顯然是有人故意派人保養的。

    而最讓慕容卿詫異的卻是,椅子上好似刻著一些字。

    她垂頭,細細的打量。

    「壞東西,不理你,不陪我吃飯,三天不理你。」

    「壞人,不陪靈兒,五天不理你。」

    整張椅子上好似都被刻滿了字,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話,慕容卿依稀彷彿能夠看到一個小姑娘趴在椅子上,用小刀刻下了心中的不滿與難過。

    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多麼渴望能夠與自己的父親多相處,哪怕只是說說話。

    可父親卻總是那樣忙,根本就沒空理會她。

    時間長了,父女兩人之間的感情怎會不出現問題?

    「卿兒,你也看到了,你母親小時候很不喜歡爹,原因就是爹太忙了,總是將她一個人丟給下人照顧。從小,你母親就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生活的。」

    慕容卿的手緩緩的自那些刻字上滑過,像是要觸摸到幾十年前的一切。

    「為什麼?」她語氣冰冷的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生氣。

    「卿兒,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話嗎,不要怪你外公,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要相信,不管如何,你外公都是很愛你母親的。」大鬍子舅舅開始替葉霸天說好話。

    「是嗎?」慕容卿不屑冷笑,「大鬍子舅舅,你不覺著這些話很蒼白嗎?」

    由葉靈,她想到了自己,雖然兩人的情形不盡相同,但是,還是有相同點的,那就是,有父親等同於沒父親。

    慕容卿轉頭看著大鬍子舅舅,語氣冰冷道:「大鬍子舅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以為錯過的東西還能夠再去彌補嗎?你知道對一個孩子來說,父愛代表著什麼嗎?你知道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是多麼可怕嗎?你知道想要父愛卻得不到的感覺多麼難受嗎?明明近在咫尺,但卻遠在天涯,看到到,觸摸不到。大鬍子舅舅,我想問,這樣的父親,要來有什麼用?」

    「卿卿!」夏侯奕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慕容卿的手,重重的抓緊。他自然知道,慕容卿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將軍。

    母女兩人有著同樣的故事,同樣的過往,也難怪慕容卿會難受。

    「縱然現在想要追回,還可以嗎?人已經死了,再怎麼補償也沒用了。縱然娘親還活著,她的童年也已經逝去,那段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也已經追不回來了。」

    慕容卿閉了閉眼,輕聲冷哼。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

    不管將軍到底是以為什麼而不理自己,不接近自己,她都無法原諒他。

    哪怕他的理由再如何充足都好,他都不該剝奪一個女孩子應有的父愛。

    那些童年的記憶,缺少父愛就欠缺了一部分。她已經欠缺了母愛,連父愛也不曾擁有,試問,她的童年還剩下什麼?

    記憶中,全都是將軍那冰冷的背影,一去不回頭的絕情。

    這一刻,慕容卿很是生氣,很惱火,為什麼為什麼她們母女要承受這樣的待遇?

    她們是做錯了什麼嗎?

    大鬍子舅舅愕然的望著慕容卿,有些不太明白她為何如此動怒。

    雖然可能是母女情深,但是,也不太可能啊,葉靈生下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她們母女兩人還有什麼感情。

    那,那為何她如此生氣?

    「你說的對,很多事情,一旦錯過了就無法再追回。」突然,葉霸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慕容卿回頭,見到他在清風的攙扶下,慢慢的走過來。

    他走的很慢,顯然,這樣走動對他來說很是艱難。

    夏侯奕說過,他傷的很重,動彈都很難。但他還是走出來了,慕容卿知道,他是想多見見自己。

    「先吃飯吧。」葉霸天在清風的攙扶下,在主位上坐下,看了慕容卿一眼,霸氣的道。

    那一刻,慕容卿好似突然明白了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的心。

    他這一生都是個驕傲而又霸道的人,縱然傷重不治,也不願意讓人瞧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葉霸天,他是霸道的,強橫的,就算是死,也不會滅掉自己的霸道與強橫。

    這就是葉霸天,如果沒有了霸道,他也就不是葉霸天了。

    慕容卿沒有說話,只是坐下來,開始悶頭吃飯。

    桌面上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也不知道大鬍子舅舅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消息,沒有一樣是她不喜歡的。

    換做是平時,看到這麼多好吃的,慕容卿會很開心。

    但是現在,她沒有一點心情。

    心裡的苦澀好似能夠影響到飯菜的味道,此時,她覺著嘴裡吃的每一口菜都是苦澀的,難以下嚥。

    一頓飯,吃的很是安靜,除卻淺淡的咀嚼食物的聲音,幾乎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大鬍子舅舅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東西。

    小半個時辰之後,飯終於吃完。

    葉霸天率先起身,道:「我在書房等你們,擎天,你帶他們過去。」吩咐完之後,他便在清風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卿兒?」大鬍子舅舅等葉霸天離開之後,轉頭看著慕容卿,想說什麼卻又有些猶豫。

    「大鬍子叔叔,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慕容卿神色淡然的道。

    「我,我只是希望,待會兒不管你外公跟你說什麼都不要太過激動,很多過去的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算了,我不多說了,這些事情還是由你外公跟你說吧。走,我帶你們去書房。」

    大鬍子舅舅說著起身,領著慕容卿兩人往後面走。

    到了院子中的一座假山前,大鬍子舅舅上前,按下機關,假山從中分開,露出了一個地道口。

    「卿兒,我們進去。」大鬍子舅舅道。

    慕容卿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握著夏侯奕的手,跟著大鬍子舅舅往裡走。

    地道不算狹窄,兩邊有照明的燈燭,所以,慕容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一切。

    地道很干燥,也很干淨,顯然,經常都會有人下來打掃。

    地道很曲折,如此一來,幾乎每走幾步就會出現一個死角,如果有人躲在其中,真有什麼人闖進來,必死無疑。

    慕容卿是以陣法的角度來看這一切的,雖然這裡並未有什麼陣法,但就是那些死角已經算是不錯的安排了。

    普通人進來,絕對躲不過這一場場的死局。

    對此,慕容卿又有些不解。禦箭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處處都這樣古怪,一個書房而已,有必要弄的這麼森嚴嗎?

    她又想到大鬍子舅舅所說的話,她說葉霸天身不由己,可為什麼,葉霸天功力不凡,否而也無法控制那怪傷如此之長的時間。再加上她對禦箭山的認知,還有什麼人敢跟禦箭山作對。

    又是什麼人能夠讓葉霸天如此繁忙,甚至忙到根本無法去陪自己女兒的地步?

    慕容卿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怎樣,她也需要先聽聽葉霸天的解釋。

    而且,自己不是葉靈,無法替她做決定。

    終於到了底部,大鬍子舅舅上前推開石門,領著慕容卿他們走進去。

    在進去之前,慕容卿快速的掃了一下周圍。她發現類似這樣的石門有不少,顯然,這地下密室的範圍不是很小,只是不知,葉霸天在地下弄出這些東西來是什麼用意。

    沒多想,進去後,慕容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對著門的紅木桌後面的葉霸天。

    不過,很快的,她的視線便落在了他背後牆上掛的那副畫上。

    「娘親?」慕容卿下意識的呢喃。

    她從不知道自己娘親長什麼樣子,問老夫人,她只是說自己長的很像她。

    但是,這種話很是虛幻,母女兩人有多像,不可能一模一樣,幾分像?誰能說的清楚。

    慕容卿一直耿耿於懷,她認為將軍那邊會有娘親的畫像,所以,她還曾經特別的跑去將軍的書房搜查過。

    但顯然,什麼也沒搜到。

    時間長了,她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但沒想到,此時此刻,她居然能夠看到了娘親的畫像,就在牆上掛著。

    畫像上的女人,與自己有五分相像,她的眼睛比自己要稍微小一些,但卻顯得更加溫柔,臉上的笑容也是,柔柔的,讓人看著就覺著心情安定,舒適。

    那是一個水一樣的女子,一時,倒是與老夫人等人的說法融合在了一起。

    可是,慕容卿突然就又想起了飯廳那張椅子上所刻下的字。

    從那些字裡行間可以看的出來,葉靈並非是一個性子溫柔的人。

    慕容卿開始恍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葉靈?

    慕容卿就那樣站著,傻傻的望著眼前的牆壁上掛著的畫,眼中有莫名的情緒在蔓延。

    大鬍子叔叔看著畫,又去看慕容卿,眼中泛出了悲痛之色。他上前,想要說什麼。

    可這個時候,夏侯奕卻上前,衝著她擺手,不讓他打擾慕容卿。

    這是慕容卿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對於她來說,極為重要,他不希望有人打擾她,破壞她這極其重要的第一次。

    許久後,慕容卿突然道:「這是母親多大年紀的時候?」

    「二十歲。」葉霸天沉聲道。

    「二十歲。」慕容卿擰眉,那正是她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葉靈才剛懷孕嗎?

    「坐下來吧。」葉霸天道。

    夏侯奕攬著慕容卿,與她一道走過去,在葉霸天對面坐下,大鬍子叔叔卻沒有坐下,只是斜倚著不遠處的書櫃站著。

    慕容卿道:「我想知道母親的事情。」

    「可以。」葉霸天回答,沉思片刻,才道:「你母親性格開朗,活波,從小就是禦箭山上最討人喜歡的孩子。她是禦箭山的小公主,大家都喜歡她。但是,她母親生下她不到三年就病逝了,從那之後,照顧她的人就是下人,我?根本就沒有時間陪著她。」

    說到這裡,慕容卿很是難過的靠向夏侯奕的肩頭。

    也是從小就沒了母親嗎,與慕容卿何其相似。為什麼,為什麼她們母女都如此可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知道沒了母親的孩子多可憐嗎?唯一的父親也不管自己,那將多痛苦?那個時候娘親娘還是個孩子,難道你沒有想過這會對一個孩子造成怎樣的傷害嗎?」

    葉霸天微微垂頭,使人瞧不見他的表情,唯有他那變的急速的氣息洩露了他此時的真正情緒。

    顯然,此時的他並沒有那麼鎮定。

    「孩子,你知道禦箭山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嗎?」

    慕容卿冷哼,「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就算是知道又如何,我也不會為了一個死物而去忽略自己的女兒。親情無價,並且不會重來一回。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你就沒想過,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得不到了?」

    「禦箭山,它等同於一個暗中的世道護衛者。」

    夏侯奕神色一變,難道,傳說都是真的嗎?

    在大陸上有一個傳說,除卻皇室之外還有一個虛幻的存在,沒人知道它的真正存在,只能有大陸混亂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時,這個存在才會出現,幫助其中最適合的勢力登上帝位。

    這個存在到底是什麼,至今無人能夠說的清楚。

    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存在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出現了。

    此時,葉霸天居然說禦箭山就是那個存在。饒是夏侯奕定力十足,此時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是真的嗎?

    「然後呢?」區別與夏侯奕的震驚,慕容卿卻是彷彿完全不在乎的反問道。

    她冷笑著道,「就因為禦箭山有著非比尋常的使命,所以你就能夠放下自己的女兒去做自己的事情?」

    葉霸天不說話,慕容卿再度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娘親小的時候,大陸上並未出現過什麼混亂,根本就沒有需要禦箭山出手的可能。我很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忙什麼?又或者,一切都只是你的借口?」

    「不!」葉霸天大吼,「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用這種借口?」

    「那是為何?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娘親?」慕容卿嘶聲吼道。

    其實,在看到大鬍子舅舅的時候,慕容卿就已經沒有在懷疑他的身份了。

    那種無法忽略的血脈親情,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否則,就算大鬍子舅舅說的是天花亂墜,她毅然不會跟著他進來。

    到後面見到葉霸天,她更加肯定,他們應該真的是自己的親人。

    如今見到了葉靈的畫像,一切便可以肯定了。

    可是,越是肯定,慕容卿就越是無法壓抑心中的怒意。

    想到自己身上發生過的悲劇也曾經在葉靈的身上發生過,她就無端的難受。

    「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朝的事情,卿兒,你知道多少?」葉霸天沉聲問道,絲毫沒有因為慕容卿那充滿怒意的質問而生氣。

    「前朝?」慕容卿愣了下,一時沒想到葉霸天會提起這件事。

    「一百五十年前,天下動亂,夏侯一族應命而出,經過千難萬阻,終於登上帝位。」夏侯奕突然出聲道。

    慕容卿一怔,回頭看著他,「殿下,前朝的事情,你知道這麼多?」

    「我說的只是大陸上流傳的版本,具體的,就算是皇室也全都是祕史,很少人知道。但我想,外公應該知道不少。」

    慕容卿又去瞪葉霸天,「老頭,你到底想說什麼,娘親的事情為何又與前朝的事情牽扯上關係了?不要以為你總是轉移話題便能夠抹煞你以前做過的錯事。」

    「我不打算抹掉什麼,我只是想將事實說給你聽罷了。」

    慕容卿哼了一聲,「最好如此。」

    葉霸天道:「一百五十年前,天下大亂,前朝帝王,荒淫毒辣,政治紊亂,天下群雄應時而起。那個時候,正是禦箭山的存在,幫助了夏侯一族登上了帝位。隨即,禦箭山便功成身退,隱匿起來。但是,三十多前開始,前朝居然有了復闢的跡象。而且,勢力不凡,我收到消息,自然要前往查看。正是因為這件事,我忙的忽略了你的母親。但是,我別無選擇。禦箭山的使命不能斷送,該是我做的事情,我必須要去做。」

    慕容卿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不過是父女之間的事情,如今居然牽扯到了前朝復闢的事情。

    葉霸天說的或許是事實,如此一來,她倒是有些無法生氣了。畢竟,葉霸天作為莊主,他有自己的責任。

    他必須要擔負起禦箭山的責任,不能讓禦箭山斷送在自己手裡。

    他是一個好的領導者,但卻不是一個好父親。

    孰是孰非,慕容卿無法決斷。

    她可以看的出來,葉霸天很後悔,但是,估計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如此做。

    「不要問我禦箭山為何會處於這樣一個地位,千百年的傳承,一直都是如此。從今而後,禦箭山依然會傳承下去。只是我沒想到,你現在會……」

    葉霸天擰著眉頭去看夏侯奕,他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跟皇室的人在一起。

    如今慕容卿是禦箭山的唯一傳人,但她卻跟皇室的人在一起。

    萬一將來真的發生什麼事情,她還能夠理智的引領禦箭山行駛世道護衛的責任嗎?

    葉霸天無法肯定,所以,這件事帶給他不小的困擾。

    但好在,眼下一切還早,他並不需要馬上做出什麼決定。

    「臭老頭,我們現在要說你的事情,怎麼轉我身上了?」慕容卿不滿的噴過去。

    葉霸天臉色一僵,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正是因為我對靈兒的忽視,她越來越不滿我這個父親。我們經常吵架,終於,在她九歲的時候,她跑出去了。」

    「去了將軍府?」慕容卿神色微變。據老夫人所說,葉靈是在將軍府張大的。

    可是,為什麼葉靈會跑去將軍府呢,禦箭山跟將軍府又有什麼關係?

    「是。」

    「你們跟將軍府?」慕容卿想不明白。

    「將軍府的人並不知我的真正身份,只是當年機緣巧合我認識了老將軍,所以,彼此雙方都認識。幾次接觸,靈兒便對那個……上了心。所以,跑出去之後,她便直接去了將軍府。」

    慕容卿不知該有什麼樣的反應,預想了很多種的可能,但卻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可能。

    葉靈離家出走,居然去找了將軍,而且,從小就貌似對將軍有著不同想法,難怪他們最後會走到一起。

    後面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葉靈在將軍府長大,開始的時候只是為了氣葉霸天,但到後來,將軍府中的溫暖讓她再也捨不得離開。

    再然後,很自然的,她就與將軍走到了一起。

    原本是一對令人稱羨的所在,應該白頭到老的。

    突然,慕容卿想到了一件事,抬頭看著畫中的葉靈,她不敢置信道:「是,是我害死了娘親?」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仔細的想過這件事。老夫人的說法,葉靈是在生下她之後不久患病死的。

    可現在,她卻覺著,這或許不是真的。聯想到將軍對待自己的態度,她有了不同的想法。

    「娘親是生我難產死的,對不對?」雖然是在問葉霸天,但卻是肯定句,慕容卿神色悲愴,顯然,她也是才剛剛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是意外,怎麼能怪你?」葉霸天不滿,「沒有人能夠預料到這種事,你不需要介懷。」

    到此時,慕容卿總算是明白了,將軍討厭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害死了他的愛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而她卻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老夫人瞞著她,是為了保護她。可是,十多年才知道真相,這感覺並不好。

    慕容卿想了很多,她覺著,就算將軍痛恨自己害死了他的愛人也不應該如此對自己。

    不管如何,自己都是他的女兒,沒有了母親已經很可憐了,在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將軍的父愛。

    但是,他沒有給自己,甚至,很痛恨自己。

    一時,慕容卿覺著自己的心很糾結,被揉成了一團。

    「卿卿!」夏侯奕握住她的手,「那不是你的錯。」

    慕容卿苦澀一笑,她也知道,只是心裡還是很難過。如果不是自己,葉靈就不會死,雖然不是她的錯,但這卻就是事實。

    「你是她生命的延續,她不會後悔。」葉霸天鄭重道。

    「爹說的對,妹妹沒有後悔,她很慶幸能夠生下你。」大鬍子叔叔也突然附和道。

    慕容卿一時有些詫異,「你們怎麼都知道,難道母親生我的時候,你們也在?」

    大鬍子舅舅點頭,「是的,當時我們都在。本來你生下來後,我們打算接你回來。但你那個混賬父親拚死不從,說那是他的孩子。哼,那也是我妹妹的孩子,也是我們禦箭山的孩子。混賬,不是個東西。」

    大鬍子舅舅罵的順口,絲毫都沒想到,他罵的那個小子的女兒就坐在眼前。

    「為什麼後來我一直都沒見過你們?」慕容卿更加詫異。

    既然雙方的關係不錯,那為何在自己的記憶之中一直都沒有他們的存在。

    「還說呢!」大鬍子舅舅跟踩到了地雷死的,一蹦三尺高。「那混賬小子就是個……哼,他不準我們去見你,說什麼會給你帶來厄運。還讓我們立下誓約,一輩子都不能主動去見你。哈哈哈,但現在不一樣了,卿兒你主動來的,我們也就不算違逆了誓約。」

    慕容卿眨眨眼,一時有沒弄懂大鬍子舅舅的意思。

    為何要立下誓約,難產的事情,與葉霸天他們無關,為何之後不準他們來見自己?

    那是自己的親人,母族的親人,難道將軍霸道到這種地步了?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慕容卿好似想到了什麼。

    她震驚,忙道:「大鬍子舅舅,將軍是不是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了?」

    大鬍子舅舅一怔,彷彿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猜到。

    他愣怔一下才道:「是,你猜得對,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而那個時候,前朝越來越放肆,甚至已經順籐摸瓜的差點查到我們的身份。所以,那個時候父親才會妥協,因為我們的出現勢必會將前朝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我們不能讓你出事,所以,這之後我們再也不敢主動去看你。卿兒,但你要相信,我們真的很想你,無時無刻的不想你。雖然經過很多種管道得知你的消息,但是,總歸是沒有這樣看你一眼更滿足。」

    「大鬍子舅舅,你想讓我說什麼呢?」慕容卿無奈的嘆息著。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

    她從來不知,自己的身世居然會牽連出如此多的事情。

    禦箭山,世道守護者,多麼詭異的存在,太過虛渺。

    世道守護,試問,他們憑什麼,有誰給他們的資格來做世道守護者?

    她的母親居然是禦箭山的人,將軍也知道禦箭山的存在,可這麼多年來,從不覺著他洩露過一絲一毫。

    「卿兒,很多事情我們身不由己,你不要怪外公,不要怪舅舅。在我們的心裡,你跟靈兒都是最重要的。只是,為了天下人,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

    大鬍子舅舅的眼眶開始泛紅,那樣一個硬漢子,此時居然眼泛淚光了。

    葉霸天也在緊緊的看著慕容卿,滿含期待。失去一個女兒,那是他一輩子無法磨滅的痛。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慕容卿了,他不想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更加不想給她帶來危險。

    可是,上天憐憫,居然將她帶到了自己面前。

    當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度以為是假的,慕容卿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至於巧合,能是嗎,世間哪裡會有這樣多的巧合。

    直到再三確定,他才相信,原來,世間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

    一種本來被熄滅的情緒漸漸的自心口湧出,他沒想到在自己臨死之前居然還能夠見到慕容卿。

    這,已經足夠了。

    葉霸天靜靜的看著慕容卿,望著那張與女兒很相似臉,心頭一片溫暖。

    慕容卿是女兒生命的延續,見到她,彷彿就見到了女兒。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補償,只是肩負的責任卻讓他無法做到那些事情。

    但是,之前清風與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卻讓他很是震動。

    既然已經錯過了那麼多,又怎麼能再繼續錯下去。

    難道,他還要繼續錯過嗎?

    「丫頭,原諒外公吧。」葉霸天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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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20 12:26 AM

第024章:小子注意節制啊

    葉霸天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期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慕容卿居然如此緊張,如此在乎。

    他知道,自己是將對女兒那無法釋放的情意盡數傾注到了慕容卿身上。

    正如他自己說過的,慕容卿是葉靈生命的延續,她替葉靈活著她沒能夠活著的下半生。

    「孩子,原諒外公,可好?」葉霸天何曾用這種溫柔的聲音說過話,但是面對慕容卿,他卻不自主的說出來了。

    他不想再失去,尤其是自己已經沒多少時日了。

    「卿兒,外公沒多少時日了。」葉霸天嘆氣。

    如果還有時間,他會想辦法去求得慕容卿的原諒。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臭老頭,你很煩。」慕容卿沒好氣的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後,轉頭道:「大鬍子舅舅,有沒有住的地方,我累了,想休息。」

    「有有有。」大鬍子舅舅忙不迭的答應。而後便屁顛屁顛的引著慕容卿他們出去,留下了葉霸天一個人在書房中犯傻。

    許久後,葉霸天才悶悶的問道:「清風,你說這丫頭到底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答應了。」清風道。

    「什麼?」葉霸天驚喜的轉頭看著他,「你,你說真的嗎?卿兒她真的答應了?可,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說什麼。」

    清風失笑,莊主根本就是當局者迷,又或者說,太重視了,所以無法看清。

    「莊主,不反對就是承認。更何況,大小姐能夠願意留下來,已經表明了她的心意。如果她不願意原諒你,那麼,她根本不會留下來。」

    「說的對,說的好,這孩子是原諒我了。」葉霸天欣喜不已。

    看著葉霸天那興奮勁兒,清風有些猶豫,難得莊主如此高興,多久沒見他笑過了?可是,有些話如果不說,回頭莊主失望之下,不是打擊更大?

    想到這裡,不管再怎麼難以啟齒,清風還是迫不得已道:「莊主,雖然大小姐暫時留下來,但是,我想,她心裡對您還是有怨的。想要大小姐完全的原諒你,只能怕還需要一點時間。」葉霸天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是啊,就算是剛剛,那丫頭也還在叫他臭老頭,也並未直接說原諒他。

    看來,想要得到這丫頭的諒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怕,我葉霸天怕過什麼,就算是再難,我也一定要得到那丫頭的諒解。」

    「莊主說的是,小的相信,早晚大小姐能夠原諒你。」

    「說的好,說的好。」葉霸天笑起來,顯得很是高興。

    而清風卻是覺著很感動,莊主終於輕鬆了,老天還是有眼睛的。

    不說葉霸天在這邊如何想將來的美事,那邊大鬍子舅舅帶著慕容卿等人來到了一處獨立的小樓。

    這座小樓坐立在湖中心,由一條白玉橋連同外界。

    一個個紅色的小燈籠將整座小樓都點亮了,與河中的光芒交相輝映。

    只是一眼,慕容卿便覺著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小樓。

    「卿兒,這裡就是你母親小時候住的地方,她一向很喜歡水,爹便找人在這裡挖了一個小湖,按照小妹喜歡的樣子建造了那棟小樓。只能可惜……算了,不說這些了。看你的樣子也是喜歡這裡的,以後,如果你來禦箭山,便在這裡住下吧。」

    「謝謝舅舅。」慕容卿輕聲道,第一次沒有在前面加大鬍子幾個字。

    可就是這輕輕的兩個字,卻使得大鬍子舅舅整個人興奮的沒跳起來。

    「卿兒,卿兒,你終於願意叫我舅舅了嗎?」

    慕容卿失笑,偏著頭問他:「我不是一直都在叫你舅舅嗎?」

    大鬍子舅舅開始發怔,好像是,不過,幹嘛加大鬍子幾個人,聽著怪不爽的。舅舅就是舅舅,加那幾個字做什麼。

    「大鬍子舅舅,很晚了,我們先進去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可好?」

    「好好好,你早點休息。」大鬍子舅舅無奈的嘆息,真是曇花一現啊,才叫了一聲。

    「大鬍子舅舅,那我們帶來的人,就麻煩你給他們找個住處了。」

    「哈哈,那些臭小子們住哪裡有什麼關係,皮糙肉厚的,你別管了,舅舅給他們找個地方就是了。」大鬍子舅舅不在意的笑。

    慕容卿衝著他揮揮手,這才抱著夏侯奕的胳膊,一起進入了小樓。

    目送他們進入小樓之後,大鬍子舅舅才急匆匆的跑了。

    慕容卿他們進入小樓之後才發現,裡面非常的干淨,顯然平常一直都有專門人打掃。

    尤其是旁邊還插著一瓶怒放的鮮花,上面還有水滴,應該是剛剛換上不久。

    「其實外公是疼母親的,只是……」夏侯奕並未說完,餘下的話,兩人都很清楚,很多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己,身份,責任,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慕容卿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不過一時還難以有些接受罷了。

    但是,很顯然的就是,血脈親情是真的,她無法忽視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別提,如今葉霸天身受重傷,很有可能不久於人世。

    如此,她哪裡還能真的不理他。不過,想她就這樣原諒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殿下,我們上樓吧。」

    「好。」夏侯奕答應著,與慕容卿一道上樓。

    小樓有兩層,第一層是會客室,飯廳,而二樓就是休息的地方,有兩個房間,一大一小。

    兩人選了大的那個房間,很快邊有人送來了熱水,沐浴更衣後,兩人靜靜的躺在了床上。

    感受到被子的柔軟,慕容卿舒服的連腳趾頭都想彎起來,「殿下,這裡好舒服。」

    「是床上很舒服。」夏侯奕糾正。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趕路,他們根本就沒能好好休息。

    如今在這樣好的環境之下,不舒服才怪。

    擁著被子,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胸口,一隻能手在他的胸前輕輕的畫圈,「殿下,你說今天他們為什麼直接說出了禦箭山的職責?」

    說給慕容卿聽,無可厚非,對於禦箭山來說,慕容卿應該就是他們唯一的傳人。

    但,剛剛在場還有夏侯奕,他是皇室中人,本來,以禦箭山的存在是不應該與皇室有過多的聯繫。

    如今當著夏侯奕點明瞭彼此的身份,對於禦箭山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除非慕容卿不接管禦箭山,否則,將來勢必會引起很大的爭執。

    禦箭山是一個超然的存在,不應該與皇室有關係。但現在,顯然不可能了,已經有了關係,而且還是那種無法磨滅的關係。

    「你想接管禦箭山嗎?」夏侯奕突然問。對於他來說,這並非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事實上,很簡單。

    所有的矛盾都建立在慕容卿想要接管禦箭山前提上,如果她不接管,所有的問題便能夠迎刃而解。

    「如果我說想,殿下你會如何做?」慕容卿輕聲問道。

    「禦箭山是禦箭山,皇室是皇室,不會有任何的牽連。」夏侯奕萬分肯定的道。

    慕容卿挑眉,「殿下,你口氣很大哦。」

    「我說了算。」狂狷霸道的口氣,宣洩了夏侯奕心中的那一份強勢與自信。

    對於夏侯奕的想法,慕容卿早就能夠猜到,大位,誰不想要。

    「殿下,如果我不接管,你覺著有幾分可能?」

    「五成。」夏侯奕想也不想的道。

    「如此肯定?」慕容卿詫異的支起了身子,看向身下的男人。

    燈光掩映之下,男人一頭黑髮靜靜的披散在床上,完好無損的那半張臉,勾魂一般的映入眼簾。

    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他那平坦而有寬厚的肩頭,前胸。

    小妖精瞇了瞇眼,唇角拉的很長,好一副燈下美男圖啊。

    「怎麼?看夠了沒有?」

    「沒有。」小妖精瞇著眼睛道。一輩子都看不夠,生生世世都看不夠。

    「那現在換我看你。」男人直接摟著小妖精翻了身,將她壓在身下。

    「呀!殿下,只是看看,你亂動什麼。」

    「光看不動,那是傻瓜,你認為本殿是傻瓜?」

    「自然不是。」小妖精的聲音有些發悶。「可我們還要談正事。」

    「這就是正事,最最重要的事情。」男人左手一揮,燈滅了。

    旖旎滿室,久久不散。

    所謂的正事自然還是沒能夠談下去,十多天沒能吃到肉,男人早就憋足了勁兒,如今終於放了閘,那還能忍得住?

    猛虎出籠,無人能敵。

    小妖精自然是節節敗退,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

    夏侯奕卻龍精虎猛的起身,將兩人各自清理干淨後,這才擁著小妖精躺下。

    摸著小妖精那柔滑似錦緞的長髮,夏侯奕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嘆息。

    「小妖精,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你為難。」

    沒錯,對於他來說,禦箭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力。

    但是,他不會去借助這份力量。有人或許會說,有幫手不用,那不是傻瓜嗎。

    是,或許在很多人眼中,這樣的人是傻瓜。但他卻有自己的驕傲,男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建功立業,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這份力量不屬於自己,更何況,甚至會給慕容卿帶來很大的麻煩,如此,他又豈會願意用。

    一切,就讓他自己來承擔吧,至於結果是否能夠如願,那是肯定的。

    夏侯奕閉上眼睛,唇角彷彿還殘留著一抹淺淡的幾乎瞧不見的自信笑容。

    他夏侯奕想要的東西,一定能夠得到,哪怕途中再如何的艱辛,結果也必定不會發生改變。

    一夜無話,第二日,小妖精是被身邊男人的毛手毛腳給惹醒的。那貨就跟毛毛蟲一樣在你身上鬧騰,還能睡得著才怪。

    氣鼓鼓的,小妖精瞪著一臉神清氣爽的夏侯奕,不滿道:「你得意了,滿足了,我累死了,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有人在樓下等著,你再不出現,不擔保是否有人會衝上來。」

    「嗯?」慕容卿一怔,完全沒想到夏侯奕給出這樣一句話。「什麼?」

    「大鬍子舅舅在樓下。」夏侯奕肯定道。

    「這麼早?」慕容卿詫異,這裡的人都起這樣早的嗎?

    夏侯奕的唇角開始不自主抽搐,他回頭看了看外面,偌大的太陽早就快懸在半空了,這樣還能叫早?

    也虧得大鬍子舅舅定力還算不錯,否則早就直接衝上來了。

    「太陽曬屁股了,起吧。」

    「可我還是累,睏死了。」小妖精耍賴一般,直接撲過去抱住夏侯奕,趴在他身上閉了眼,「好睏。」

    「乖,回頭再睡。」再不吃飯,身子一定會不舒服。

    「不,我不。」小妖精就是要跟他作對,打死都不同意。

    「乖。」夏侯奕不容她拒絕,直接抱著她起身,親自給她穿衣。

    小妖精沒得辦法,只能閉著眼睛任由他給自己穿衣服,嘴裡還時不時的哼唧著,「睏啊,累啊。」

    「卿兒啊,時候不早了,該起了,否則對身子不好。」突然,有人衝了進來,細聲細氣的說。

    慕容卿霍然睜眼,正好對上了一雙不敢置信的圓眼。

    「啊!」小妖精放聲尖叫,捂著自己的臉,差點沒跌床下去。

    丟人啊,怎麼,怎麼門沒有從裡面插上嗎,為什麼大鬍子舅舅會直接衝進來?

    嗚嗚,衣服都還沒能夠穿好,丟人丟大發了。

    大鬍子舅舅也是一副傻愣愣的表情,他也沒想到衝進來會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好吧,他是等的太急了。天還未亮就過來了,只是一直都不見他們下樓。

    左等右等,他開始緊張,會不會兩人趁著晚上溜走了?

    越想越覺著有這個可能,否則怎麼能日曬三竿都還沒能起床。

    想到會有這個可能,大鬍子舅舅哪裡還能忍住,當即就拼了命的沖上樓。

    但是,他是怎麼也都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卿兒,你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啊。」大鬍子舅舅一聽慕容卿的尖叫就開始臉色發白。

    好容易才能聽她叫自己一聲舅舅,不會,不會就這樣惱了自己吧?

    該死的,怎麼就這樣不夠定力?難怪父親一直都說他沒可能繼承禦箭山了。

    「卿兒。」大鬍子舅舅可憐兮兮的揪著自己的頭髮,滿臉期待的望著慕容卿,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回應。

    「你還不出去?」慕容卿氣得臉發白,大聲的吼。

    「哦哦,對對,出去,出去,我這就出去,卿兒,別生氣,舅舅現在就出去。」大鬍子舅舅就跟得到了聖旨一樣,當即抓著頭髮,皺巴著臉,快速的退出去。

    「壞人。」慕容卿咬牙,明知道他們在樓上還衝上來,萬一剛剛她的衣服還穿上……慕容卿臉色一僵,萬幸,萬幸啊。

    不行,大鬍子舅舅這衝動的性子可一定要改,如此衝動,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慕容卿暗中去想該怎麼收拾大鬍子舅舅,而此時,站在門外的大鬍子舅舅也是一臉的納悶。

    剛剛,是夏侯奕給慕容卿穿衣服嗎?他有些懷疑,可仔細一回想,分明就是。

    可,可夏侯奕不是九皇子嗎,位高權重的的堂堂九皇子,他怎麼可能會替人穿衣服。

    反了,反了,不是應該慕容卿伺候夏侯奕才對嗎,怎麼現在卻倒過來了?

    如果讓大鬍子舅舅知道,這種事情時不時的就發生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詫異的下巴都掉下來。

    因為心中有怒氣,所以慕容卿故意又在屋子裡磨蹭了許久,這才一道走出來。

    「卿兒,我,我已經給你們準備了早飯,先去吃點東西,可好?」大鬍子舅舅陪著笑道。

    「大鬍子舅舅,如今都什麼時辰了還吃早飯?」慕容卿淡聲問道。

    大鬍子舅舅臉色一僵,無奈在心中道,「姑奶奶啊,不是你們睡到日曬三竿,早餐又怎麼可能會變午餐?」

    不過,這種話,他也就只能敢在心裡說說,可是不敢真的說出來。

    「那,那就吃午飯?」大鬍子舅舅小心的問。

    「大鬍子舅舅,你眼神如何?」慕容卿不答反問,而且完全是無厘頭的發問。

    大鬍子舅舅雖然不明白慕容卿的用意,但還是重重點頭,「那自然是好的,絕頂的好,要知道,舅舅的箭術在禦箭山上可是最好的。」

    「那正好。」慕容卿笑了。

    她放開夏侯奕,轉而抱住了大鬍子舅舅的胳膊,當即就讓他樂開了花,「卿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讓舅舅做?可不要跟舅舅客氣,不管是什麼事情,舅舅都會替你辦的妥妥噹噹。」

    「真的嗎?」慕容卿有些懷疑的問。

    大鬍子舅舅當即拍著胸口做保證,「自然是真的,舅舅怎麼會騙你。舅舅最疼得就是你了,替你做的事情怎麼還能打折扣。傻孩子,快說吧,到底做什麼,舅舅回頭就替你給做了。」

    「謝謝大鬍子舅舅。」慕容卿笑著道謝,而後拉著他走到門口,指著拱橋外對面的一株高大的梨樹道:「大鬍子舅舅,你看到那棵樹了嗎?」

    大鬍子舅舅點頭,「看到了,梨樹,你母親也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慕容卿附和道。

    大鬍子舅舅更加的高興,「你喜歡就最好了。」

    「可是因為這棵樹,我有些不高興。」慕容卿垮臉,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了,我的寶貝卿兒可不要難過,說說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

    「大鬍子舅舅。」慕容卿抱著他的胳膊,眼眶說紅就紅了。「是殿下,我之前說那棵樹上有七百五十六片葉子,但他卻說有八百九十六片葉子,非說我眼神不好,數的不準。可我數過幾遍了,我沒錯,我不相信自己錯了。」

    「數葉子?」大鬍子舅舅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慕容卿,這丫頭是什麼怪癖好,數葉子,那不是自討苦吃,能數的清楚啊?

    還有夏侯奕,怎麼也跟著她胡鬧。

    大鬍子舅舅倒是沒去想,昨天晚上才將他們給送到這裡來,這兩人何時能夠有時間去數葉子?

    「大鬍子舅舅,你疼卿兒嗎?」慕容卿問道。

    大鬍子舅舅點頭,「廢話,我自然是疼卿兒的,你是我的寶貝卿兒,不疼你疼誰?」

    「那,那大鬍子舅舅你會幫著我一道打敗殿下,對嗎?」

    「對。」

    「那你會替我數葉子,證明我沒有錯嗎?」

    「會。」大鬍子舅舅再度重重點頭,突而,他有些犯傻的問道:「卿兒,你,你是想讓我去替你在數一遍梨樹上的葉子嗎?」

    「是啊,怎麼,大鬍子舅舅,你不願意嗎?」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大鬍子舅舅苦巴巴的道。就算是再怎麼不願意,那也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眼下可就是表現的時候,再怎麼也不能搞砸了。

    「那,大鬍子舅舅,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好好好,舅舅一定替你弄清楚。」大鬍子舅舅當即拍胸口做保證。

    隨即,他就要跑出去做事,可跑開幾步後,他又跑了回來。「卿兒,舅舅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你隨便的吃,如果有什麼想吃的,告訴他們,廚房都在候著,隨時都能替你準備。」

    慕容卿一怔,下意識道:「謝謝舅舅。」是不是有些懲罰太嚴重了,應該換一棵小點的樹,葉子少一點嘛。

    一聲舅舅卻是讓大鬍子舅舅徹底興奮了,當即就嘿嘿的笑,「哈哈哈,我現在就去數葉子。」隱身於暗處的竺亭,看著大鬍子舅舅就跟看傻瓜一樣。

    他就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瓜,明明是被騙了,被耍了,還一副得意洋洋高高興興的樣子。不就是一句舅舅嘛,有什麼了不起,真有那麼大的魔力?

    他又哪裡知道,一句舅舅,不僅僅只是一個稱呼,還代表著一種血脈親情。在意的,那就會激動,不在意的,自然沒什麼感覺了。

    如今好容易才將慕容卿給盼回來,大鬍子舅舅又怎麼可能會不興奮,不激動。

    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正打算去飯廳看看,可沒走兩步,背後再度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兩人詫異回頭,果然是大鬍子舅舅。

    慕容卿不解道:「大鬍子舅舅,還有什麼事兒嗎?」

    「卿兒啊,你先去吃飯,我找這小子說幾句話,很快就回來。」說完,大鬍子舅舅直接瞪向夏侯奕,揪著他的胳膊就將人給拖出去了。

    當然,也得要夏侯奕配合才行,否則,就算他是慕容卿的舅舅又如何。

    沒人能夠勉強他夏侯奕,哦,倒是有一人可以,那就是小妖精,除此之外,再無人能夠改變夏侯奕的心意了。到了外面,兩人對面而站,夏侯奕淡聲道:「舅舅,有何指教?」

    「說,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什麼?」大鬍子舅舅凶巴巴的道。

    「昨天晚上?大鬍子舅舅,你指的是昨天回到小樓之後嗎?」

    「是,不準瞞騙我,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好。」夏侯奕倒是干脆,居然沒打算隱瞞他。「我們回來之後,沐浴更衣,在床上聊天,睡覺。」大鬍子舅舅擰眉,冷哼,「騙鬼的吧,小子,在我面前你還裝?我警告你,別想給我裝。卿兒臉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哼哼,我不管你憋不憋的住,為了卿兒的身體,以後不準你如此不知節制。」

    夏侯奕臉色暗沉,難看的要命,其實,早在大鬍子舅舅開口第一句話之時,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

    可是,真正聽他說出來,心裡還是彆扭的厲害。

    「我的事情,你管不到。」夏侯奕沉聲道。

    「你說什麼?」大鬍子舅舅瞪眼。「我是卿兒的舅舅,我就能管得到。」

    「我是卿卿的男人,這是我們的事情。」夏侯奕聲音冷然的道。

    管天管地,如今居然來管他們的床上事,夏侯奕如果還能忍得住,他就不是夏侯奕了。

    「卿卿最聽我的話。」夏侯奕突然道。

    大鬍子舅舅瞪眼,「你,你居然敢威脅我?」臭小子,什麼意思,難道他打算挑撥離間,讓卿兒討厭自己嗎?

    混賬東西,到底是誰給他的膽量?是卿兒的男人又如何,但自己還是卿兒的舅舅呢,那關係能比嗎?

    大鬍子舅舅氣得身子發抖,恨不能直接揪著這貨出去打一場消消氣。「小子,你膽子很大,敢這樣跟我說話。」

    「如何?」跟皇上都這樣說話,更別說是他了。如果不是看在慕容卿的份上,他更不給面子。

    「好好好,這件事我暫時不管了,但是,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卿兒的身子能跟你比嗎,不知道節制,傷害的還是卿兒的身子。我警告你,將來卿兒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看我怎麼收拾你。」

    死死的瞪著夏侯奕一眼後,大鬍子舅舅直接轉身跑了。目標正是那棵梨樹,顯然,他是真的將慕容卿的話奉做聖旨了。 目送他遠去,夏侯奕微微搖頭,希望這個舅舅不要一直跟著他們才好,否則,他真的很難擔保自己能夠忍多久。

    一個不注意,他估計就會出手,慕容卿會幫著誰,還真不好說。

    「次數多了些嗎?」夏侯奕下意識的問。應該也不算多吧,才五次而已。

    傳說中不是還有一夜十三郎嗎,他不過才一夜五次郎,瞧,他體貼多了。

    夏侯奕正了正臉色,回房去陪著慕容卿吃飯了。

    飯後,夏侯奕陪著慕容卿出去散步,正好去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個大宅子很大,兩人逛了一圈也才不過走了小部分。

    回到小樓的時候,見到大鬍子舅舅依然蹲在樹上,傻呆呆的數葉子呢。

    慕容卿在下面看了會兒,笑著道:「大鬍子舅舅,你數好了嗎?」

    「還沒呢,別急,大鬍子舅舅很快就能數完了。」

    「大鬍子舅舅,下來吧,不數了,眼睛都花了。」

    大鬍子舅舅心中暖了,「寶貝卿兒對舅舅真好,不過舅舅眼睛不花,怎麼著舅舅也不能讓你輸給別人。行了,太陽大,快進去,不要被曬黑了。舅舅這邊很快就好,進去吧。」

    慕容卿聽著,心裡泛暖,不禁又有些後悔。大鬍子舅舅就是個思想大條的人,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闖進去會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舅舅,下來吧,我想你陪著我聊聊天。殿下已經自動認輸了,所以我們不用數了。」

    「什麼?」大鬍子舅舅火大的從樹上跳下來。一步上前就揪住了夏侯奕的前襟,「小子,你故意的是吧?」

    「舅舅,你做什麼,快放開殿下。」看到夏侯奕臉色發黑,慕容卿忙上前拉開他。

    「哼,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早不認輸,晚不認輸,偏偏等我數的快差不多了認輸。他就是故意的,想耍我呢。」

    夏侯奕沉著臉,一聲不吭,心中卻冷哼,「對,沒錯,你是被人給耍了,不過,耍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最寶貝的外甥女兒。」

    慕容卿紅了臉,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忙上前抱住大鬍子舅舅的胳膊,「舅舅,我們進去吧,我有很多事情要與你說呢。」

    「哼,小子,別以為我就這樣原諒你了,我們兩個的事兒,沒完呢。」

    大鬍子舅舅被拉走了還不忘回頭衝著夏侯奕瞪眼,臭小子,氣死他了。

    幾人進入小樓,坐下來後,慕容卿道:「大鬍子舅舅,我們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裡了。」

    「什麼?」大鬍子舅舅一蹦三尺高,「怎麼回事,為什麼離開,是不是哪裡不高興,是不是那小子教唆的,他不喜歡這裡,想走是不是?」

    「不是,不是,大鬍子舅舅,你先別激動。」慕容卿無奈的再度起身,拉著他坐下。「大鬍子舅舅,其實我們本來是要去藥谷的。」

    「藥谷?」大鬍子舅舅一怔,「你們要去藥谷?為什麼,那個地方可不是個善地。呃,尋常人想要進去,可不太容易。而且,那個地方很邪門。卿兒,跟舅舅說說,為什麼要進去,是想要採藥嗎?你說說看需要什麼藥,舅舅盡力給你弄來就是,藥谷就別去了,那地方古怪的很,去了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兒。」

    慕容卿詫異了,藥谷居然還是個絕地?怎麼會呢,夏侯奕跟戈黔的師父不就在那兒嗎,怎麼會是絕地。

    但大鬍子舅舅也不像是在說著玩兒的,他說的很清楚,藥谷那個地方,邪門,不是個善地。

    慕容卿回頭看著夏侯奕,卻見後者對著自己點頭,不禁更加詫異了。

    「大鬍子舅舅,我們是打算去找殿下的師父的,並非是為了採藥。」

    「嗯?」大鬍子舅舅微微詫異,「小子,你的師父是誰?」

    「藥王。」

    「什麼?」大鬍子舅舅再度一蹦三尺高,「混賬東西,你怎麼不早說?我要瘋了,瘋了。你,你這小子居然是藥王的徒弟?該死的,為什麼不早說?對哦,我說呢,你怎麼可能會有辦法救老頭子,原來,你居然是藥王的徒弟。奇怪了,藥王怎麼會收一個皇子做徒弟,太不對勁了。」

    大鬍子舅舅連呼不可能,死死的瞪著夏侯奕,彷彿要在他臉上瞪出個洞洞來。

    他怎麼都想不通,藥王什麼會收他為徒,太不應該了。

    「大鬍子舅舅,這是事實。」慕容卿笑著道。

    大鬍子舅舅哼哼著坐下,「是藥王的徒弟又如何,卿兒,你可不要覺著自己配不上他。且不說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你還是禦箭山的傳人,這身份,就算是藥王的徒弟也比之不及。卿兒,你要記得,你是最好的,是他配不上你。」

    慕容卿失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歪樓了,怎麼就說到這上去了。

    「卿兒,你還沒跟舅舅說,你們去找藥王做什麼,你身子不舒服嗎?」

    「並非是我,而是殿下。」慕容卿沉聲道。

    大鬍子舅舅回頭就去瞪夏侯奕,「我說小子,你也太不應該了,你個病癆鬼為什麼要來禍害我的卿兒?怎麼樣,你的病能治好嗎?」

    「治不好又如何?」夏侯奕反問。

    「治不好的話,我不允許卿兒跟你在一起。你根本就是個禍害,我的卿兒多麼高貴的所在,怎麼能就這樣被你給禍害了。」

    慕容卿頭痛扶額,老天爺啊,在京城裡,她是人人不屑的草包大小姐,是她配不上夏侯奕。

    真正禍害人的是她慕容卿,而不是夏侯奕好不好。

    怎麼到了這裡,完全就變了,翻個了。

    「你的話不算。」夏侯奕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彷彿根本就不將大鬍子舅舅的話放在心上。

    大鬍子舅舅冷笑,「你可以試試看。」笑話,就算是拼了禦箭山的力量,他也一定要讓夏侯奕看看,敢禍害他的寶貝卿兒,就算他是未來的帝皇也沒用。「那就試試。」

    「夠了。」慕容卿重重打斷這兩人的話,「你們還有完沒完?再這樣,我就先回京,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

    「哼!」大鬍子舅舅跟夏侯奕兩人同時冷哼,互瞪一眼,扭過頭去不看對方。

    「大鬍子舅舅,你就別總是跟殿下過不去了。殿下是個好人,我喜歡他,這輩子,不管他怎麼樣,我都只能要他。」

    大鬍子舅舅皺眉,「卿兒,你是不是在說傻話?」他的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夏侯奕的面具上,且不說他是個半殘,身子還有病,誰知道他能夠撐多久。「大鬍子舅舅,我說的話再認真不過了。這輩子,我只能要他。」慕容卿鄭重的拉住夏侯奕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我只能要他。」

    「你就是個大傻瓜。」大鬍子舅舅氣得抓狂,看著眼前的慕容卿,他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小妹葉靈。

    還記得她要跟將軍成親的時候,他也曾去找過她,勸她。

    她是禦箭山的人,本就不應該與外界的人在一起。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將軍。

    可是,那個時候葉靈也如這樣抱著將軍的手臂,鄭重道,「我只能要他。」

    作為兄長,他無奈,只能接受,可最終的結果呢,就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妹妹。

    雖然這件事與將軍無關,可他不止一次想,如果葉靈不是嫁給了將軍,那麼,是否結果就不會一樣了。

    此時,看到慕容卿也如此抱著夏侯奕宣洩著自己的真心,大鬍子舅舅突然就很害怕。

    他害怕往事重現,人啊,最難以躲過得就是命運。

    縱然他們禦箭山處於超然的地位,是世道守護者,可是,他們依然拗不過命運。

    他們不是左右命運,只是順應天命罷了。

    「卿兒,真的不能夠想想嗎?」大鬍子舅舅試探的問道。哪怕只能有一點可能,他也希望能夠讓慕容卿多想想,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死的人,跟著他,能幸福嗎。

    「舅舅,如果你再如此,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你。」

    「好好好,舅舅不說就是了。」大鬍子舅舅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當即就不再說這件事了。他轉頭惡狠狠的瞪著夏侯奕,「小子,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病,你一定要給我撐住,知道嗎?」

    「多謝提醒。」

    那清淡的語氣徹底惹怒了大鬍子舅舅,有心發火,可一看慕容卿正在盯著自己,那滿肚子的火焰只能一點點消散。

    臭小子,仗著女人支持,有什麼了不起的。

    「大鬍子舅舅,我們打算明天就離開了。」慕容卿又道。

    大鬍子舅舅默默點頭,縱然再怎麼不捨,但是,夏侯奕的病重要。如果他死了,慕容卿肯定會傷心死。

    嚴重了說,夏侯奕就是她的命,如果他死了,縱然她不死也會心死。

    「大鬍子舅舅,我們打算帶著臭老頭一道去。」

    「什麼?」大鬍子舅舅震驚,「帶著爹一道去?你們是打算請藥王出手救他嗎?」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慕容卿看到大鬍子舅舅臉上那古怪的神色,有些詫異問道。

    「這……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只是,只是想讓藥王出手,估計不太容易。」大鬍子舅舅憋得臉都紅了,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

    慕容卿更加詫異,當即就轉頭去看夏侯奕,「殿下,你是否知道什麼?」

    從大鬍子舅舅的語氣中就能夠聽的出來,藥王定然是跟葉霸天有什麼過節,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過節。

    「殿下,不管如何,那是你師父,總歸是能夠求他出手吧。」慕容卿試探的問。

    雖然聽說藥王脾氣古怪,但是,所為醫者父母心,難道將人送到他跟前了,他也不願意救?

    更何況,那個請求的人還是他的徒弟。

    「無法確定。」半響後,夏侯奕居然給出了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話出來。

    慕容卿詫異極了,「殿下,你說什麼呢,為何無法確定?你出馬也不行嗎?」

    夏侯奕搖頭,「我知道師父有一個仇人,據說是不死不休的那種。但一直不知是誰,如今……」他看向了大鬍子舅舅,意思很明顯,藥王的那個仇人估計就是葉霸天了。

    慕容卿閉了閉眼,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藥王跟葉霸天居然是仇敵,能說的過去嗎,他們兩人怎麼會扯上關係呢,太古怪了。

    「大鬍子舅舅,你快與我們說說,到底是什麼回事?」夏侯奕不知道,但大鬍子舅舅一定知道,否則,他之前不會露出那種彆扭的神色,顯然是知道什麼而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卿兒,真的,我真是沒辦法跟你說。」大鬍子舅舅可憐兮兮的扒拉著自己的頭髮,恨不能從上面拽下來一把才好。

    慕容卿也是急了,難道說,就因為這仇恨就不管葉霸天的死活了嗎?

    她好容易才找到兩個親人,難道現在就要再失去一個?

    「不行!」慕容卿大聲的喊,「大鬍子舅舅,你快說,否則我不理你了。」

    「你,你,卿兒,你,你這不是逼我嘛。」

    「我要救臭老頭。」

    「可是……」

    「沒有可是。」慕容卿打斷了他的話,「難道大鬍子舅舅你不想救臭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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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20 12:38 AM

第025章:原來他們是情敵

    慕容卿那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就這樣鎮住了大鬍子舅舅,他無奈的抓著頭髮,從慕容卿的角度,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中抓著一縷頭髮,顯見,他剛剛是有多用力。

    「這樣吧,大鬍子舅舅你偷偷的跟我說,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可好?」

    「那,那好吧。」大鬍子舅舅湊過去,輕聲的說了幾句。

    慕容卿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情敵?不是吧,大鬍子舅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聽說藥王很大年紀了,絕對可以做我太爺爺了。」

    「不會吧,最多就與你外公差不多年紀。」大鬍子舅舅肯定道。

    「可是……」慕容卿還是無法相信,奇怪了,為什麼會這樣,事情與她所瞭解的不太一樣。

    回頭,她看著夏侯奕,不解道:「真的嗎?藥王年紀不大?跟我外公差不多?」

    「應該是。」夏侯奕不是太確定的道。

    慕容卿傻了,什麼意思,那可是你的師父,你怎麼會不知道?

    「每次見面,師父都會……呃,很古怪,時間長了,我們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現在我們也都不知道他的年齡,他的長相。」

    難得的,夏侯奕做出瞭解釋,但是,就是這解釋卻是讓慕容卿跟大鬍子舅舅兩人都有些莫名,難道說,凡事厲害的人都有些古怪嗎?

    「算了,不管如何,臭老頭的傷一定要治。回頭到了藥谷那邊,我們盡力想辦法就是。大鬍子舅舅,麻煩你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就啟程。至於臭老頭那邊,大鬍子舅舅,還需要你去說服他。」

    如果說之前慕容卿或許很肯定,認為這是要救葉霸天的命,他絕對會同意。

    但此時,她卻沒有了這份自信。藥王跟葉霸天有仇,試問她還怎麼能夠肯定。

    以葉霸天那狂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同意讓自己的情敵來救自己。

    一聽說要讓自己將這件事扛上身,大鬍子舅舅就開始發狂,揪頭髮的速度越來越快。慕容卿看著他那神態,湊到夏侯奕身邊,壓低聲音道:「殿下,你那邊有沒有什麼刺激頭髮生長的藥?」

    「有。」

    「回頭給我點。」

    「為什麼?」

    「我怕大鬍子舅舅不但沒了鬍子,只能怕頭髮也要沒了。」慕容卿望著越走越遠的大鬍子舅舅,滿臉唏噓。

    大鬍子舅舅去將這件事告訴葉霸天,慕容卿他們就輕鬆了,本來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明天直接啟程就行。

    至於葉霸天那邊的麻煩事,自然是交給了大鬍子舅舅。

    晚上,眾人一道吃飯,期間,葉霸天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在臨走之前定定的看了慕容卿一眼,隨後就走了。

    至於大鬍子舅舅,一邊吃飯還一邊艱難的抓頭髮,地面上,隱約可見落了一層。也虧他頭髮茂盛,否則,這樣抓下去,早晚成禿瓢。

    「大鬍子舅舅?」慕容卿放下碗筷,湊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大鬍子舅舅,臭老頭答應了沒有?」

    大鬍子舅舅抬頭看著慕容卿,後者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慕容卿揉了揉眼睛,不過就是一下午的功夫,怎麼人就成這樣子了?

    大鬍子舅舅眼眶是青的,鼻子有些歪,臉上掛著頹敗的神色,整一個剛被人收拾過的樣子。

    「大鬍子舅舅,是不是臭老頭收拾你了?他也太過分了,我們這樣做可是為了他好,怎麼還能打你?臭老頭,太討厭了。大鬍子舅舅,疼嗎?我給你上藥。」

    「不用了。」大鬍子舅舅死死的揪著頭一副被打擊的很嚴重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慕容卿看的心疼,對葉霸天是越發的不滿了,怎麼也是自己的兒子,怎麼能下這樣重的手,難道就不擔心會傷了孩子的心?

    哼,已經沒了女兒,難道現在還要將兒子也該給趕走了不成?

    「大鬍子舅舅,走,我帶你去找臭老頭,怎麼能這樣對你呢。」慕容卿氣急,當即就拉著大鬍子舅舅往外衝,一副找人干架的樣子。

    夏侯奕看在眼中,倒也不去阻止,當局則迷,關心則亂,怎麼她就沒發現大鬍子舅舅根本不是在生氣嗎?

    夏侯奕慢步追上去,前面慕容卿跟大鬍子舅舅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大鬍子舅舅,你說什麼?」慕容卿傻了,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答應了,葉霸天居然答應了。既然答應了,大鬍子舅舅臉上為什麼青一塊腫一塊的?分明就是被人給打了,而放眼整個禦箭山,還有誰敢打他?

    除卻葉霸天之外,還有誰?

    「大鬍子舅舅,你是不是記錯了,臭老頭真的很輕鬆的,呃,很輕易的就答應了這件事?」

    「是。」大鬍子舅舅揪著自己的頭髮,鬱悶的要死。「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這樣輕易就答應了,不應該啊。」

    慕容卿附和,點頭,「是啊,不應該。」

    「為什麼呢?」大鬍子舅舅抓著頭髮在臺階上坐下來,煩躁的又扒拉下幾根頭髮。

    「為什麼呢?」慕容卿也被問住了,隨之坐下來,也是陷入了沉思。

    夏侯奕在背後瞧著,那一雙犀利的視線直直的射向了大鬍子舅舅的後背。

    這貨完全就是個找人厭的,奪走了他的小妖精,如今的小妖精,眼睛已經不是只能有自己了。

    夏侯奕那一顆自傲的心被打碎了,同時暗自做了決定,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讓大鬍子舅舅在慕容卿面前亂轉悠,否則,就算是將小妖精給擄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就這樣,慕容卿跟大鬍子舅舅兩個人湊在一起,不停的呢喃著為什麼,不可能之類的話,到後面,就算以夏侯奕那沉穩的性子那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大鬍子舅舅,既然臭老頭已經答應了,為什麼要揍你?」

    嘶嘶!

    大鬍子舅舅捂著眼睛,發出了一陣難聽的叫聲。「還不是因為我洩露了他的醜事嘛,值當將我打的這樣慘嗎?虧得我還是他的兒子,下手完全沒有收斂,臭老頭。」氣惱之中,他居然也跟著慕容卿罵了一句臭老頭。

    一句話罵出,大鬍子舅舅瞬間瞪眼,捂著嘴,畏懼的四下打量,生怕葉霸天會突然衝出來再給自己一頓暴打。

    見到沒什麼動靜,大鬍子舅舅嘿嘿的笑,「還別說,這樣罵一句還挺爽的。」

    「臭老頭,他就該罵。」慕容卿沒好氣的哼。

    「是,臭老頭,討厭。」大鬍子舅舅一邊罵一邊警惕的打量四周,確保一旦發現葉霸天的蹤跡就能夠快速離開這裡。

    「大鬍子舅舅你放心吧,臭老頭來了一而不敢打你,我會擋在你前面,看他怎麼打。」

    大鬍子舅舅瞬間覺著心中一片溫暖,他拉著慕容卿的手,感動莫名,「卿兒,寶貝卿兒,你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女兒。嗯,舅舅不怕臭老頭,他也就是打幾下,打不死的。」

    慕容卿失笑,還不怕呢,沒說一句臭老頭就會渾身哆嗦一下,顯然他長這麼大是沒少被葉霸天給收拾啊。身子完全是有了下意識的反應,太可憐了。

    「大鬍子舅舅,你受了傷,早些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我這點傷算什麼。」大鬍子舅舅豪氣的揮手。

    「大鬍子舅舅,你跟臭老頭一起出門,禦箭山這邊能放心嗎?」

    「沒事,只能要天下不大亂,那我們禦箭山也就沒什麼事兒。卿兒,別擔心,既然要出行,臭老頭肯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的。」

    「那就好。」慕容卿鬆口氣,她還真的怕他們這一走就會有什麼仇家找上門來,掏了他們的老窩,那可就麻煩了。

    「卿兒,你先回去休息,舅舅還要去做點準備。」

    「好,大鬍子舅舅,晚安。」慕容卿起身,笑著衝著他揮揮手,這才與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夏侯奕一道回了小樓去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眾人吃了早飯過後,便一起出門了。

    因為葉霸天身體不好,所以只能讓他乘坐馬車,雖然他是口中不停叫囂要騎馬。但當慕容卿過去吼了一嗓子,說騎馬就自己玩兒去之後,葉霸天就老老實實的坐進了馬車裡。

    大鬍子舅舅得意的騎在馬上,衝著慕容卿高高的豎起大拇指。

    人才啊,如今可也就只能有慕容卿才有這份能力管到葉霸天了,除此之外,還有誰能夠讓葉霸天服服帖帖的?

    慕容卿與夏侯奕一輛馬車,處於中間,葉霸天的馬車在後面,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藥谷的路程。

    說起來,藥谷距離禦箭山並不是很遠,如果不是考慮葉霸天的身體,他們全速趕路的話,到那邊也就只是需要三五天的時間。

    但因為有葉霸天,太過劇烈的晃動肯定會引起他傷口的變化,所以,一行人誰也不敢走的快了。

    反倒是葉霸天這個當事人,總是在馬車裡喊著悶,喊著慢,叫嚷著全速衝擊,趕路。

    但是,所有人都將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夏侯奕帶來的暗衛自然是不會理他,至於大鬍子舅舅他們帶來的人,那更加是不聽。

    因為慕容卿之前就叫他們過去訓過話,想要臭老頭死,很容易,聽他的就行。

    想要臭老頭活,更容易,不要聽他的就行。

    該怎麼做,大家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所以,也就造成了眼下的情況,大家根本就是造反,完全的不停葉霸天的吩咐了。

    這使得葉霸天那叫一個氣啊,每天在馬車裡氣得哇哇叫,一下車就去找大鬍子舅舅的麻煩。

    不過幾天的時間,大鬍子舅舅的臉上就跟開了染色盤一樣,特別的好看。

    慕容卿可以清楚的看見,大鬍子舅舅頭頂上好似有了一塊空白的地方,這使得她看向大鬍子舅舅的眼神越發的憐惜了。

    大鬍子舅舅,真可憐啊。

    大鬍子舅舅,真倒楣啊。

    大鬍子舅舅,真無辜啊。

    諸如此類的話,幾乎每一天慕容卿都會跟大鬍子舅舅說幾句。而每一次說完,不管臉上的傷再怎樣的厲害都好,他都會瞬間充滿了力量,再也不覺著痛了。

    這傢伙,他居然就將慕容卿的鼓勵跟疼惜的話當成了力量。

    這天,他們在一處林子裡宿營。此地距離藥谷約莫就只能有大半天的距離了,也就是說,他們大概明天就能夠趕到藥谷了。

    在這一路上,慕容卿發現了一件怪事。越是靠近藥谷,葉霸天的情緒就越是暴躁,找大鬍子舅舅切磋的次數也就更多。

    說是切磋,但完全就是一面倒。本來大鬍子舅舅就不是他對手,再加上擔心會讓葉霸天傷上加傷,自然是不敢用全力。

    如此一來,大鬍子舅舅就可憐了,每天都會臉上飄紅,幾乎就成了他臉上的獨有標誌。

    不只是暴躁,葉霸天時不時的就會看著自己,那種感覺,慕容卿也說不清楚,只是依稀覺著,臭老頭貌似有話要與她說。但是,他可能是不知該怎麼開口,所以就是一拖再拖。

    但是,明天就要到藥谷了,再不說好像就沒有機會了。

    慕容卿靠在夏侯奕的懷中,當葉霸天這個晚上第一百零一次看向自己之後,她豎起了一根食指,道:「殿下,我們打賭,可好?」

    「好。」夏侯奕想也不想的答應。

    「我們打賭,看看臭老頭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找我說話。」

    「你說什麼時候?」夏侯奕問。

    慕容卿想了想,道:「估計還要一炷香的時間。」

    「馬上。」夏侯奕道。

    「殿下,你肯定會輸,他已經磨嘰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如此快就下定決心。剛剛他看著我,眼中還是猶豫不決的神情呢。」

    「馬上。」夏侯奕道。

    「怎麼……」慕容卿那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被吞了回去。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背後,隱隱傳來的藥香告訴她,來人就是葉霸天。

    「我贏了。」夏侯奕邪惡的貼近慕容卿,壓低聲音道:「賭注什麼時候給?」

    慕容卿臉一紅,差點沒一腳踹上去,瞧瞧,那什麼眼神,不知道臭老頭就在背後站著嗎,膽子大的,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我可還沒說是什麼賭注。」

    「你知道我要什麼。」夏侯奕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了小妖精的胸口處,腦子裡自動幻想起她給自己賭注的情形。

    「小子!」一道沉悶的怒哼打斷了夏侯奕的幻想。不要臉的小子,當著老子的面都敢再這裡胡思亂想,真當他是死的嗎?

    葉霸天滿臉怒意,卻也不想想,人家是夫妻,想想夫妻之間的美好事,怎麼就不行了,難道,你老人家站在這兒,他就不能想了?憑什麼?

    「外公。」夏侯奕一副才剛發現他的模樣,拉著慕容卿站起,淡淡的打了招呼。

    葉霸天哼了一聲,看了他一眼,也沒將他的態度放在心上。

    作為禦箭山的主人,對於眼下皇室的人如何會不瞭解。夏侯奕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更加不將他那淡漠的反應放在心上。

    「卿兒,跟外公過去那邊,外公有話要與你說。」

    「嗯。」慕容卿也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正欲跟葉霸天走,手卻突然被人拉住。

    回頭一瞧就見到夏侯奕正拉著自己的手,目光火熱的盯著自己,顯然,不得到答案是不會放自己走了,就算來要人的是葉霸天也不行。

    慕容卿是哭笑不得的,瞧那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幾百年沒吃過肉一樣,天可憐見,他們從禦箭山出來可沒有多少日子。

    「小妖精。」夏侯奕輕聲的呢喃。

    「不理你。」慕容卿瞪了他一眼,使勁的掙紮,要掙脫開他的手。

    但是,夏侯奕豈會容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可是你自己撞到槍口的,怪不得他。

    長臂一伸,直接就將慕容卿給裹到懷中,頭貼著小妖精的頭,輕輕的吐氣,「真的不答應?」

    不答應試試,看他敢不敢就這樣在這裡給她就地正法了?

    「不答應。」慕容卿哼哼,擺明瞭就是欺負人啊。

    「嗯?」夏侯奕提高了音量,一隻能手從一個非常隱蔽的角度伸進了慕容卿的衣服中。

    慕容卿整個人傻掉了,他,他還真的敢。

    「答應,答應,我答應。」小妖精急不可耐的喊。

    壞東西,擺明瞭就是在欺負人,當眾就將手伸進去了,萬一被人瞧見,她以後還有臉面見人?

    「真的?」夏侯奕有些不信。

    慕容卿急忙重重點頭,「真的,真的。」她倒是想作假,可能行嗎?

    夏侯奕縮回手,可視線還有些捨不得的盯在剛剛觸摸的地方,「怎麼就這麼快答應了?」

    「滾!」小妖精紅著臉怒吼,一腳踹在他的腳面上,氣呼呼的跑了。

    老混蛋,佔了便宜還賣乖。哼,她還真就不相信他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什麼。

    剛剛怎麼就膽怯了,那傢伙才不敢真做什麼。

    小妖精後悔了,可答應的話已經說出去,後悔也沒用。

    小妖精氣哼哼的一邊走一邊回頭怒瞪夏侯奕,彷彿要在他臉上鑽出幾個洞來才滿意。

    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情緒變化,大鬍子舅舅瞇起眼睛,臭小子,敢欺負寶貝卿兒,找死。

    他冷哼著,直接就衝過去,開始找他的麻煩。

    兩人不過說了兩句就一起走了,接著,不遠處就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

    慕容卿此時已經與葉霸天站在一起了,聽見那邊的動靜,有些不安的回頭去瞧。

    怎麼又打一起去了?

    這一路上,大鬍子舅舅跟夏侯奕也是沒少折騰,時不時的就打一起去了。

    到後來,慕容卿雖然還有擔心,但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了。

    「不用管他們,沒事,活動活動筋骨,對他們都好。」葉霸天霸氣道。

    慕容卿皺了皺鼻子,那能是活動活動筋骨這樣簡單嗎,分明就是下了狠手了,以為她不知道啊。

    每次回來,除卻臉上沒有上很難,身上都是一塊塊的淤青,看得她惱火得很。

    對於她來說,夏侯奕就是她的財產,此時財產出事,試問她怎麼可能高興。

    如果那個動手的人不是大鬍子舅舅,只能怕她早就帶著人沖上去跟人拚命了。

    「臭老頭,你叫我來想說什麼?」慕容卿一邊敷衍的去問葉霸天,一邊回頭去看夏侯奕他們的方向。

    怎麼這麼大動靜,千萬別出事才好。

    「坐下來說吧。」葉霸天拉著慕容卿坐下來。「卿兒,其實,你跟你外婆長的很像。」

    「嗯?」慕容卿的好奇心被勾起,回頭看著葉霸天,不解道:「外婆?」

    怪了,不是應該跟母親長得像嗎?

    「是。」葉霸天靜靜的望著慕容卿,眼神有些飄忽,好似在回想著什麼,那溫柔迷醉的情緒,使得慕容卿脊背開始發冷,彷彿有一條條小毛毛蟲在上面拼了命的攀爬。

    好吧,真的不舒服,雖然葉霸天的眼神並非是故意在看著她,也並非是將她當成了那個人。

    只是,那麼巧合的,葉霸天那虛幻的眼神就這樣盯著自己的臉。

    慕容卿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只能覺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難受的厲害。

    「你外婆……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葉霸天許久後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慕容卿卻是無聊到開始託起了下巴,不是廢話嘛,如果不漂亮,能生出葉靈那樣漂亮的女人來?

    「她也是一個溫柔如水,總是替人著想的人。」

    「外婆跟你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都是禦箭山的人。」葉霸天道。

    慕容卿詫異了,「青梅竹馬?那為何藥王跟你……呃,臭老頭,你別怪大鬍子舅舅,他也不是心甘情願告訴我的,是被我逼得沒有辦法才說的。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你們都是禦箭山的人,按說外婆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藥王才是。」

    葉霸天突然就苦笑了幾聲,「命運啊,真的是一個很難捉摸的東西。這就是命,想躲也躲不開。有一次,我出門辦事,受了重傷。你外婆沒辦法之下,就將我帶到了藥谷。那個時候,只能有藥王才有辦法救我。可是,藥王那個殺千刀的,他就是個賤人,他開了條件,如果要救我,那你外婆就必須要嫁給他。當時我傷的很重,你外婆沒辦法之下,只能流著淚答應。最可恨的就是藥王那個不要臉的,趁火打劫,如果我當時清醒著,我一定會自殺,也不會讓你外婆答應那不要臉的。」

    慕容卿誇張的張大嘴,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那個一臉怒容,劈哩啪啦罵個不停的老人。這,這是那個狂傲一世的葉霸天嗎,居然會這樣罵人?

    雖然葉霸天是個狂傲的人,但是,身為禦箭山的主人,那份休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比擬的。

    開口罵人,真的不多見。

    葉霸天卻是罵人來了勁兒,也不繼續說下去了,就這樣繼續罵著,「那不要臉的,忒可惡,忒壞,忒……他娘的不是人。」

    可惜,他到底不是太會罵人,就算是到了激動的當頭,也不過是罵出一些根本就不算罵人的話來。

    許久後,葉霸天接過慕容卿遞來的水袋,喝了幾口水後,深深呼出一口氣,「卿兒,你是不知道那個不要臉的有多過分。」

    慕容卿點點頭,「我是感受到了,否則你不會如此激動。不過,有一點,我又有些不太懂。你是禦箭山的主人,藥王不過就是一個人,就算他使用卑鄙手法來對付你,也不見得就真的能夠將外婆給搶了去。而且,為什麼他會直接就要外婆嫁給自己,難道說,他真的對外婆一見鍾情了嗎?」

    「什麼一見鍾情,那個不要臉的就是貪玩,就是想要耍人玩。而且,看你外婆那麼漂亮,自然是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慕容卿鬆口氣,就說嘛,想來能交出戈黔跟夏侯奕這樣徒弟的人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步。

    「但是,相處的時間長了,那不要臉的居然真的喜歡上你外婆了。而後,他便用那個條件做要挾,死乞白賴的讓你外婆嫁給他。」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慕容卿覺著自己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只能說,感情這東西可真不好說,喜歡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卻是在不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

    注定的,藥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你外婆雖然性子如水,但卻也是一個堅韌的人。她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更何況是一輩子的大事。任憑那不要臉的舌燦蘭花,你外婆都是不答應。最後甚至要自殺,這才嚇到那個不要臉的,讓他放我們離開。但是,時不時的,那不要臉的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陰魂不斷,可惡至極。」

    慕容卿偷偷的笑,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像到一個男人追著一對璧人,時不時的冒出來討人厭的情形。

    也難怪葉霸天如此討厭藥王,這種事,換做是發生在誰的身上估計都不會高興到哪裡去。

    「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霸天嘆息一聲,「你外婆是病死的,當時她病發之時,我就派人去尋找藥王,但是,當找到他的時候,你外婆已經病入膏肓,沒有辦法救活她了。藥王發瘋,說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外婆,更怪我沒有早一點找到他。但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葉霸天聲音沉痛,眼神中瀰漫著苦澀的滋味。失去自己最愛的人,難道他不心痛?不,他才是最心痛的那個人。

    但是,藥王的責罵卻也讓他更痛苦。

    「你們仇上加仇?」慕容卿問。

    「是。」葉霸天冷笑,「那傢伙發瘋之後,時不時的就會來找我的麻煩,不管我做什麼事情,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破壞。也就是近年來我身體不好,無法出去行動之後,他才歸於安靜。否則,他會一直與我作對到底。」

    慕容卿不甚唏噓,或許藥王是真的愛外婆,但是,有些事情確實是無法勉強的。但是,失去了外婆,藥王肯定也是痛苦的。甚至,他的那種痛苦比葉霸天還要嚴重。

    因為,藥王是藥王,他醫術超絕,本來是有可能救外婆的。但是,卻因為時間的錯過,他也就最終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那種懊惱的滋味,估計不會有人能夠瞭解。

    「臭老頭,其實他心裡也很難過。」慕容卿道。

    葉霸天哼了一聲,「我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但就能到處發瘋嗎?卿兒,你知道我為什麼在今天晚上跟你說這些話?」

    「是因為明天就要到藥谷,你擔心藥王會做什麼嗎?」慕容卿思量一會兒後道。「其實,你可以不用擔心。不管如何,藥王都是殿下的師父,就算是看在殿下的面上,他也不會對你的事情袖手旁觀。而且,我想,他對你也有不同的情感。」

    葉霸天臉色難看的吼道:「什麼不同的情感,我跟他有什麼不同的情感。」

    慕容卿神色突然就變得虛幻起來,重活一世,再也沒有人比她還能夠看透這個情了。

    「臭老頭,你們喜歡上同一個人,你們為此打打鬧鬧了大半輩子,對於你們彼此來說,對方也算是你們一個心裡的寄託。只能要你們彼此不死,這個世上就還有你們在意的人,不管是喜歡還是恨,總歸是在意的。如果你們彼此都死了,只能怕,在這個世上,屬於你們那一輩的記憶也就要開始慢慢的消散了。我想,藥王也應該清楚這一點,他不會讓你死的。」

    葉霸天震驚的望著慕容卿,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如此透徹的看清感情,太不簡單了,就算是他,也只是近年來才悟出這個道理。可慕容卿小小年紀,她怎麼就能夠悟出?

    「卿兒,你……」

    慕容卿好似想到了什麼,又恢復了那淡笑的模樣,「臭老頭,你激動什麼,我也不過是突然想到了這些,難道不對嗎?」

    「自然是對的。」葉霸天神色古怪的道。就是因為太對了,所以才古怪。

    「卿兒,你跟那小子之前是不是不太順利?」葉霸天突然問道。

    在自己收到的消息中,慕容卿就是一個草包美女,怎麼能夠收服一個夏侯奕這樣人的心?

    還有,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葉霸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慕容卿根本不是所謂的草包,誰要是敢說她是草包,他絕對能將人給噴死。

    有見過草包能夠如數家珍的說出一些典範,有誰見過草包能夠眼光毒辣的認出一些珍寶?有誰見過草包能夠收服一個人中之龍?

    呸,以後再有人敢這樣說,他絕對會將那人給罵死。

    既然慕容卿不是草包,那麼就一定是他收錯了消息。這幾日,他可是將身邊的帶來的人給罵了個半死。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些人中就有去京城收集慕容卿消息的人。

    「卿兒,如今是否還有人欺負你?」

    「我們很好,真的很好,從始至終都很好。」慕容卿語氣堅定的道。

    葉霸天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有繼續再問。反正縱然她不說,只能要他將來發有誰要欺負她,那麼,誰就要倒楣。

    「臭老頭,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慕容卿再度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葉霸天猶豫著是否要說出來,事實上,他已經猶豫了幾天了,也就是在今天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慕容卿。

    可是,所有的都說了,最後一句話卻是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了。

    「臭老頭,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慕容卿起身,「不說我就走了。」

    「等等。」葉霸天氣呼呼的拉住慕容卿的胳膊,「你這脾氣,也不知道像了誰。」

    「母親。」慕容卿淡淡的笑。

    葉霸天瞪了她一眼,「你可比你母親難纏多了。你母親只是執拗,但卻不像你這麼麻煩。」

    「那我不聽了。」慕容卿轉身就要走。

    葉霸天忙拉住她,「臭丫頭,真是能被你氣死了。行了,我說還不行嗎。」

    「真的願意說了?」

    「真的。」葉霸天重重點頭,反正早晚也是要說的,早說晚說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臭丫頭,你可知道,我之前曾經說過,你長的跟你外婆很像。你與你母親只是有五分像,但是與你外婆卻是有八分像。」

    慕容卿失笑,八分像?有什麼了不起的,之前被柳園園找來假冒自己的那個女人與自己不也是有七八分像嘛。

    「卿兒,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你仔細聽。」

    「嗯。」慕容卿點頭,「臭老頭,你說吧。」

    一句句的臭老頭,氣得葉霸天抓狂,但又沒有任何辦法,誰讓過去的種種事情讓他被這個小丫頭惱了呢。

    「因為你跟你外婆很像,我擔心那不要臉的會對你做什麼。」葉霸天沉聲道。

    慕容卿眨眨眼,半響後才一臉古怪之色的問道:「臭老頭,你該不會是以為藥王會搶了我做妻子吧?」

    葉霸天臉一紅,不滿吼道:「胡說什麼?他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我,我呸,他要是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看我不抽死他。」

    慕容卿閉閉眼,她想到大鬍子舅舅整天叫嚷著抽不死你這句話,以前還以為是他自己的發明,如今才知道,根本就是從上頭學來的。

    「卿兒,不要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那不要臉的什麼都能做出來,回頭真的將你困在藥谷出不來,整日盯著你看怎麼辦?」

    慕容卿一怔,好吧,她倒是完全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不過,從葉霸天的語氣中,她倒是感受到來了一絲可能性。藥王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說不定還真的敢做出這種事來。

    將自己禁錮住,只是因為自己跟他喜歡的女人有七八分像,見到了自己就是見到了她。

    「所以,卿兒你一定要聽我的,回頭我就讓你舅舅給你化化妝,等到解決了我的事情之後,你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用了。」慕容卿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臭老頭,這一次我過去藥谷,不僅僅是為了救你,同樣還是以殿下妻子的身份去的。殿下曾經說過,這個師傅對他很好,就如同是他的父親一樣。所以,我必須要用自己的真正面目去見他。」

    「但是……」

    「臭老頭,你該不會以為自己不是藥王的對手吧?就算藥王想將我留下來,但是,有你跟大鬍子舅舅在,還有殿下,難道你們這麼多人在,他還能將我留下來?」

    「不可能。」葉霸天狂傲的道。

    「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慕容卿笑著拍拍他的肩頭,轉身就走。

    望著她的背影,葉霸天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只是不想讓他見到你,真的不想。」

    藥王那個臭不要臉的,見到慕容卿之後,必定會露出那種神往之色。當然不是對慕容卿神往,只是想到了她外婆。

    但對於葉霸天來說,這是他心中的怒,絕對無法容忍的。

    但眼下,慕容卿顯然不會按照自己說的來做。看來,這一次去藥谷,只能怕是沒得消停了。

    慕容卿走回去的時候,夏侯奕也正好回來。瞧著他步伐正常,倒是不像受傷的模樣。反倒是大鬍子舅舅,臉上又多了兩塊紅腫,顯然是被夏侯奕打的。

    大鬍子舅舅走過來,冷哼一聲,「小子,明天繼續。」

    「隨時奉陪。」

    「哼。」大鬍子舅舅怒哼,隨即又轉頭對慕容卿道:「卿兒,早點休息。」

    「舅舅,早點休息。」慕容卿揮揮手,拉著夏侯奕就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她就開始去拔夏侯奕的衣服。「哪裡傷了?」

    「沒有。」夏侯奕按住慕容卿的手。「我很好。」

    慕容卿咬牙,很好才怪,真以為她是傻子嗎。大鬍子舅舅都掛綵了,他怎麼可能沒事。

    夏侯奕就是個奸詐的,他與人打鬥,不管怎樣,臉上一定不會掛綵,務必要確保自己的容貌。

    初開始,慕容卿也不知道,也是一個機緣巧合下,她才發現夏侯奕那一身的傷痕。

    「我要看。」慕容卿抓著他的前襟,死命的扒。

    夏侯奕就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沒事。」

    「我要看。」小妖精怒了,瞪眼,彷彿馬上就要爆發起來了。

    「你想看哪裡?」夏侯奕突然伸出長臂將她摟入懷中,曖昧的氣息就這樣噴灑在她的頸項上。

    「哪裡都看。」小妖精繼續咬牙,絲毫沒有發覺到自己已經被人攬入懷中了。

    「真的,哪裡都看?」夏侯奕那魅惑的語氣更加大。

    小妖精火了,「還磨蹭,快點。」

    「卿卿如此急不可耐,我自然不能再拖延時間。」

    夏侯奕話音一落,直接將小妖精撲到在下面,衣服隨即散開,但是上半身卻依然沒有動,他,他居然只是解開了下面的衣服。

    「夏侯奕,你混蛋。」慕容卿紅著臉瞪過去,「我不看這個。」

    「可我想你看。」

    「就不看。」慕容卿轉頭,擺明瞭不妥協。

    「卿卿不乖,該打。」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羞臊的慕容卿真想拱到地裡去。

    「老混蛋。」

    「嗯,乖乖看一眼。」夏侯奕繼續誘惑。

    「不看。」

    「那就做做運動吧。」曖昧的語氣終於消散,兩個人的氣息隨之混合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天上的月亮也彷彿害羞了,居然躲到了雲層中,林子中更加昏暗。

    位於角落中的這輛馬車開始了輕微的震盪,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無人得知火熱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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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20 12:57 AM

第026章: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這個晚上,慕容卿到底還是沒能有機會去看清楚夏侯奕身上到底有沒有傷。

    最終,她是疲累至極而睡下的。

    第二日,眾人吃了東西上路,但慕容卿卻是一直沒有冒頭。夏侯奕對外的說法就是貪睡,但葉霸天跟大鬍子舅舅都是過來人,豈會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路上,大鬍子舅舅的可怕視線就沒有從夏侯奕的臉上移開過。後者卻是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一樣,自在的很。

    氣得大鬍子舅舅是更加惱怒,恨不能再去收拾收拾他。如果不是基於趕路,他估計真的不會讓夏侯奕就這樣舒坦的躲過去。

    哼,三五不時的就跟他說,要注意節制,節制,該死的,他怎麼就不往心裡去。

    想著,大鬍子舅舅又在心裡想,回頭該弄些什麼樣的補湯去給慕容卿喝,否則,這樣折騰下去,誰能夠受得了。

    而葉霸天的心裡也是惱火的很,不過,這種事,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多說,也只能回頭交代大鬍子舅舅,多多注意一些。畢竟,慕容卿沒有娘親,如果他們也不多注意,這孩子身子壞掉了,那可咋辦。

    可憐的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後來是沒少被折騰。有心反抗,但以葉霸天跟大鬍子舅舅兩人的手段,他們的反抗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且不提。

    卻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藥谷也就越來越近。葉霸天的臉色就開始越來越難看,到後來,就算是他坐在馬車之中,那種犀利的氣息還是透射了出來,使得周邊的人一個個的拱肩縮脖子,脊背發涼啊。

    終於,眼前的景色突然就發生了變化。

    一路上都是山地,但自從剛剛,前面的景色就不一樣了。彷彿,就連土質都開始發生了變化。一點點的綠色冒出來,一點點的繁盛,逐漸的,周圍開始冒出了茂密的植被。

    此時,就連慕容卿也已經坐在了馬車前面,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裡的空氣好像很好。」慕容卿突然道。「殿下,這裡的植被很多。」

    「是。」夏侯奕道。「藥谷是一處很奇特的所在,終年溫暖如春,所以,各種植被都有,至於藥材更是多不勝數。待會兒進谷後,你就能夠明白。」

    慕容卿拖著下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為什麼會有這樣其他的地方,好似就在剛剛,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有一個分水嶺。為何會這樣?」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

    慕容卿眨眨眼,好似想到了什麼,也隨之點點頭。夏侯奕說到是,這個世界太大了,不過是一處奇特的地方,有何特別。

    不多會兒,前面冒出了一條山谷,很窄,也就剛剛夠一輛馬車通過罷了。

    慕容卿抬頭看了看兩邊的高山,又看了看前面的山谷,突然道:「殿下,如果這裡有埋伏,我們從這裡經過必定是九死一生。這裡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只是不知將來是否會用到。」

    「無需多想。」慕容卿撫平了慕容卿眉宇之間的皺痕。那麼久遠的事情,她也要想,就算是為了自己,難道不累嗎?

    「不想就不想。」慕容卿嘿嘿的笑了聲,也不與夏侯奕爭,不想他擔心自己。

    夏侯奕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說,只是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希望這一次能夠順順利利的。

    越過了山谷,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堵牆,正好將前路給堵住。

    慕容卿哭張的看著眼前那高聳入雲的城門,不敢相信的道:「殿下,你快跟我說說,眼前這真的是城牆而不是一座山?」

    「是城牆。」

    慕容卿傻了,居然會有這樣高的城牆?要不要這樣誇張?全部是用一些百斤以上的巨石壘建而成,如此高的城牆,到底需要動用多少力量才能完成?

    「是藥谷幾百年來的積累,每一任藥谷的主人都會加高這些城門,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總是會加高幾層。」夏侯奕看出了慕容卿的疑惑,解釋道。

    慕容卿徹底拜服,藥谷的這些人,都是郎中,就算不至於到手無縛雞之力,但也不應該有多大的能耐。可眼前的巨石,不管她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郎中能夠搬起來的。

    最後,她只能嘆息一聲,人果然都是不能小覷的,看著是個普通人,但說不定就會是個強人。

    眾人在城牆前面停下,夏侯奕上前拉動了懸在半空的一個繩子。頓時,一陣清靈的鈴鐺聲便響了起來。

    聲音雖然不算很大,但卻能夠傳的很遠,顯然,這鈴鐺是特別制作的。

    沒用多久,眾人便聽見城牆裡面有腳步聲傳來。

    轟轟!一陣異常沉悶的聲音響起,慕容卿清楚的瞧見,本來以為是城牆的部分,一塊石門模樣的被人給拉開,戈黔從裡面走出來。

    「奕,是你們來了?」戈黔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們。「怎麼這麼久,算算時間,你們早該到了。」

    「有事擔擱了。」夏侯奕道,顯然並不願在這個時候多說。

    戈黔的視線又落在了慕容卿的臉上,那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又去看大鬍子舅舅他們,「奕,他們是?」

    「卿卿的外公與舅舅。」

    「啥?」戈黔徹底實話,慕容卿的外公與舅舅?怎麼可能?

    就算是以前自己不瞭解慕容卿,但是,自從那個女人悄悄的走入到自己心底之後,他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去探聽她所有事情。哪怕根本不可能與她有什麼可能,多知道她一些事情也是好的。

    據他所知,慕容卿的母親是孤兒,早就沒有了親人。這,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舅舅與外公?

    「親的嗎?」戈黔有些犯傻的問。

    慕容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這貨,能不能一見面就這樣耍寶?

    夏侯奕的下巴也是哆嗦了下,而後異常肯定道:「是真的。」

    「我的天,太誇張了,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外公跟舅舅來?」戈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同時也是有些後悔,分明就是在自己跟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為什麼要分開,如果一直跟著他們,自己不就也能夠早一些知道,早一些參與進去了。

    「戈黔,什麼人,居然能讓你在門口膩歪如此久,快點,我們還要繼續燒火呢。」突然,一個白鬍子老頭就這樣大咧咧的從戈黔背後冒出來。

    慕容卿好奇的看向那個白鬍子老頭,心中暗想,這位應該就是藥王了吧。

    感受到有人看著自己,白鬍子老頭便也隨之看過去。

    「呀!」一眼看過去,白鬍子老頭頓時發出一聲不是人所能夠發出的尖叫,而後就猛地摀住臉,火燒屁股一樣的轉身跑了進去。一邊跑還不忘快速的吩咐戈黔,「臭小子,還不趕緊將嬌客迎進來?」

    眾人瞬間石化,嬌客?在場中,除卻慕容卿之外,還有其他女人嗎?

    可,可你老也不能太禽獸了吧,那可是能夠做你孫女的人了。

    戈黔的唇角也是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臉上爬滿了可疑的暗紅。師父這是怎麼了,可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夏侯奕倒是猜到了些什麼,臉色很是難看。他直接過去,將慕容卿從車上抱下來,隨後,攬住她的腰,冷著一張臉,散發出一些生人勿近的氣息,就這樣先眾人一步,大刺刺的走進去。

    葉霸天也隨之下車,死死的瞪著藥谷裡面,嘴裡不聽的唸叨,「禽獸,禽獸,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欺負我的卿兒的。」

    一眾人進入藥谷,戈黔將石門關上,這才追上了前面的眾人。

    慕容卿進來之後便覺著眼睛都快不夠用了,前一世,她幾乎就完全沒有從籠子裡出去過,小時候在將軍府,長大之後就是三皇子府,完全沒有去玩過。

    是以,眼前的美景是真的讓她看呆了。一路西行,看過那麼多美景,但從未有眼前的如此漂亮。

    整個藥谷真的是一個谷,周圍是高山,範圍很廣,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湖,那湖面上煙波繚繞,不時還有一些漂亮的鳥兒飛起。綠草,紅花,白鳥,所有的一切放在一起,是那麼的契合,那麼的唯美。

    此情此景,看到的人很容易就能夠心神寧靜,這一刻,不管是心裡有再怎麼多的煩惱,在這個時候也會暫時放下。

    「喜歡?」夏侯奕突然出聲問道。

    慕容卿點點頭,好不做假的道:「喜歡。」

    夏侯奕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心中已經開始做了些決定。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快速的在慕容卿面前停下來。

    慕容卿眨眨眼,看了看,有些不信,再度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啊!你,你是那個誰嗎?」

    在後面的人看見那人,也都不自主的開始嘴角使勁的抽搐,就像是集體犯病了一樣。

    「臭不要臉的禽獸,你還有臉沒臉?」葉霸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衝過去,一把將慕容卿拉到自己身後,護犢子一般的將他遮的嚴嚴實實的。「這裡還有你的徒弟,這個丫頭是你徒弟的女人,臭不要臉的,你還想做什麼?」

    此時此刻,在眾人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中年人,膚色紅潤有光澤,柔順的黑髮在頭上挽了個髻,上面戴著一個白玉冠。一身白色長袍,袖口與袍子的底部都繪著繁複的雲紋,很是好看。

    他站在那兒,手裡握著一根竹笛,從竹笛上孤零零殘餘的竹葉便可以看的出來,這竹笛絕對是剛剛才做成的,絕對的新鮮火熱。

    「你這老貨,滾一邊兒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藥王不出口則以,一出口就能將人給嚇死。

    站著不動不說話的時候,瀟灑似仙,可一旦開口,那簡直就徹底變了個人。

    慕容卿從葉霸天跟夏侯奕兩人中間的縫隙看過去,滿臉的不敢置信。這個,這個人真的是藥王嗎,是那個剛剛在門口見到的,一頭白髮的老頭子?

    「藥王老先生,你會變戲法嗎?」慕容卿忍不住好奇的問。

    藥王一聽慕容卿說話,馬上就和顏悅色的道:「哪裡會變什麼戲法,如果你喜歡看戲法,回頭我讓戈黔去給你請一個戲班回來。」

    「不是,不是。」慕容卿擺手,她看什麼戲班子,不過是好奇,為什麼藥王會變成這個樣子。「藥王老先生,你剛剛的頭髮明明是白色的,還有,你,你不是老人,跟我外公差不多的年紀嗎?」

    身前的葉霸天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頭去看慕容卿。外公,是嗎,是嗎,她剛剛真的叫自己外公了?

    葉霸天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怎麼會突然叫自己外公?

    慕容卿一本正經的衝著他點點頭,沒什麼表情,但葉霸天卻就是能夠明白她要說什麼。

    「臭老頭,我們兩個的人事情是家事,自然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葉霸天雖然有些失望,但細想一下,現在能叫,那之後也一定能叫。他滿足的笑著,再度轉頭去瞪藥王。臭不要臉的老貨,別以為你裝出一副嫩樣子就真的嫩了,老黃瓜刷綠漆,什麼玩意兒。

    藥王一聽慕容卿的話,心裡那是一個後悔哇,怎麼那會兒啥都不想的就衝出去了?冤孽啊,丟人哇,我的一世英名啊。

    藥王的心裡哇哇大哭,可臉上卻是不敢洩露絲毫不對勁的神色。他揮揮手,豪氣萬千的道:「小姑娘,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跟你外公一樣的年紀,我可比他年輕多了,最多也就只是做你的叔叔。」

    「不要臉的老黃瓜,你給我閉嘴。」葉霸天是再也忍不住了,你去刷了頭髮也就算了,怎麼臉皮也能多刷幾層厚?叔叔?虧你能說的出來,豈不是說,他是跟大鬍子舅舅一樣的輩分?

    「挨千刀的老貨,你嘰咕什麼,煩死了,麻雀都比你要聽話的多。滾一邊兒去,我跟小姑娘說話呢,有你什麼事兒?」藥王不滿的哼,直接就一下子將葉霸天給推一邊去了。

    換做是以往,他怎麼可能推得動葉霸天,但是,一來葉霸天身體受創,傷勢很重,二來,他也沒想到藥王居然敢當著慕容卿真的就動手了。

    藥王一推開葉霸天,馬上就能夠直面看著慕容卿了,那兩條長長垂下來的白眉毛就這樣快速挑動著,「小姑娘,你叫慕容卿是嗎,我可以叫你卿兒嗎?」

    望著眼前那不停抖動的兩條白眉毛,慕容卿忍不住的笑,好一會兒才止住了那種奔湧的笑意,好心的指著他的眉毛道:「藥王老先生,你的眉毛怎麼還是白色的?」

    「什麼?不可能。」藥王下意識的反駁,並且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髮,拉高了去看。「挨千刀的老貨,都是你的錯,害的我沒有及時把眉毛也給染了。」

    他張牙舞爪的叫了幾聲,突然就背轉了身子,兩只能手不停的抖動,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不多會兒,他就一臉笑容的轉過來看著慕容卿,「卿兒啊,你看這樣還能讓你滿意?」

    慕容卿吃驚的看著眼前的藥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就將眉毛給染成黑色了。

    「卿兒啊,走,跟叔叔走,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好玩意,保證你會喜歡。」

    「臭不要臉的老黃瓜,你想拐走我的孫女兒,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葉霸天火大的衝過來,再度將慕容卿護在自己的背後。

    藥王怒了,「不要臉的老貨,你什麼意思,什麼你的孫女,你也好意思說,卿兒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母族的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在這裡胡說八道。滾一邊兒去,看到你就惱火。我說你怎麼還不死,真是禍害遺千年。」

    「放狗屁!你這根老黃瓜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你放心,我一定會死在你後頭。」

    「老東西,我真是替你臉紅。」藥王不屑冷笑,「如果你真的能夠死在我後頭,你跑來這裡做什麼,哼,我看你的傷也差不多是時候發作了吧。怎麼樣,是不是忍不下去了要來求我救你?」

    「你放屁!」葉霸天怒吼,「別做夢了,我會求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求你的。」

    「就你這貪生怕死的樣子,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老東西,我算是服了你了。這麼多年來,你不只是年紀長了,你的臉皮也變的更厚了。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求我,那你現在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葉霸天冷冷的笑,「你說錯了,我來這裡,只是陪著我的孫女兒來的。我就知道你這根老黃瓜會不懷好意,會對我的孫女兒下手。我不過來守著,能放心?禽獸,真不要臉,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都是能做你孫女兒的人了,不要臉的,還說什麼叔叔,奶奶的,我都害臊的不願意跟你說話了。」

    「不願意說話就滾啊,你以為我歡迎你來到藥谷嗎?滾,現在就滾,再不滾,我可就要出手了。」

    「來就來,老黃瓜,你還真以為我怕了?笑話,我葉霸天何時怕過了?」葉霸天怒了,也不管自己有傷在身,直接就衝了過去。

    「啊啊啊,老東西,今天我就要讓你心服口服。」藥王不服輸,也是衝了上去。

    兩人並未動用任何的功力,就是完全的憑借自己的拳頭,胡亂的往對方的身上招呼著。

    兩個老黃瓜在這裡打的不亦樂乎,慕容卿等人卻在戈黔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紫竹林。

    紫竹林中掩映著幾棟漂亮的小樓,那小樓的前方,落英繽紛,唯美夢幻。

    「笨女人,喜歡這裡嗎?」戈黔得意的道。

    「喜歡。」慕容卿倒也不做假。「你們都住在這裡?」

    「不是,這裡只是其中一處罷了,我知道你會喜歡這裡,所以便帶你過來了。」

    慕容卿的眸子中閃過一些溫暖,隨後又問道:「那藥王住在什麼地方,距離這裡近嗎?」

    這話一問出出口,不只是夏侯奕臉色變了,就連戈黔都是臉色黑了個徹底。「別提那老東西了,真是丟人。」戈黔沒好氣的哼。

    慕容卿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的話居然是戈黔說的。在她的記憶中,戈黔可是最崇拜自己的師父了,說他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沒有他治不好的病,醫不好的人。

    可此時,戈黔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叫藥王為老東西,還一副不屑不滿意的表情。

    老天,這些人都是怎麼了,一個個都這樣的不正常。慕容卿不解的很,完全沒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老東西是有些不像話,住的遠一點才好。」夏侯奕居然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慕容卿震驚的差點沒趴地上去,戈黔說了也就罷了,怎麼夏侯奕也跟他一條腿褲子了?

    戈黔跟夏侯奕兩人對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瞭然的眼神後,同時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直到今天,他們才算是真正看出了藥王那老東西的品行。果真就跟葉霸天說的一樣,老黃瓜刷綠漆,不是個好玩意。

    「笨女人,你跟奕先休息一下,回頭我再來找你。」戈黔道。

    「好,你去忙吧,我讓殿下陪著我到處轉轉就行。」如此美麗的地方,她怎麼可能將時間浪費在休息上。

    戈黔倒也不堅持,只是衝著夏侯奕點點頭,朝著小湖那邊沖了去。他必須要趁著這段時間去好好警告警告藥王,都那麼大的年紀了還做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叔叔,虧得他能開的了那種口。

    等到戈黔找過去的時候,藥王跟葉霸天兩人依然沒有分開,不是你騎著我暴打就是我騎著你狠砸。兩個人的臉,早就已經慘不忍睹了。

    戈黔湊到大鬍子舅舅身前,笑著道:「舅舅,我們一起出手分開他們怎麼樣?」

    大鬍子舅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跟你很熟嗎,舅舅也是你可以隨便叫的?

    戈黔一怔,完全想不到大鬍子舅舅居然會不理自己。不由得,他加大了語氣道:「舅舅,難道你不擔心外公會出事?」

    大鬍子舅舅的眼皮子開始抽動,不悅的吼道:「誰是你舅舅,誰是你外公?」

    「你啊,你就是我的舅舅,他就是我的外公。」戈黔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指了指大鬍子舅舅,又指了指葉霸天。

    大鬍子舅舅哼了一聲,「胡說,我怎麼會是你的舅舅,我可不記得自己有你這樣一個侄兒。」

    戈黔嘿嘿的笑,「你看,我跟奕是哥們兒,既然你是奕的舅舅,那也就是我的舅舅。不要這麼生分嘛,難道你不想多要幾個外甥,好替你分憂解難?」

    「哼!」回應他的就還是一句冷哼。大鬍子舅舅突然就將自己的臉湊到戈黔臉前,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小子,不要以為大家都是傻瓜,你的心思,難道我看不出來?我可警告你,卿兒可不是你能配的上的,給我老實點兒,知道嗎?」

    「我……」戈黔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大鬍子舅舅與自己第一次見面居然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更加想不到他居然會直接點破,說自己配不上慕容卿。

    他苦澀的笑,是啊,自己是配不上慕容卿的。

    「哼,就夏侯奕那小子也是配不上我的卿兒的,這天下,我就還沒發現能有哪個男人可以配得上我的卿兒。該死的,怎麼就讓那個臭小子搶了先。」

    戈黔眼睛一亮,心裡舒坦了些。好吧,夏侯奕都不被大鬍子舅舅放在心裡,那他還有什麼可生氣的。

    好吧,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幸災樂禍的。

    「舅舅,不管怎樣,還是先分開他們吧。外公不是身上有傷嘛,這樣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這一次大鬍子舅舅倒是沒有去罵他,猶豫了下,才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起衝過去,一個抱住葉霸天,一個抱住藥王,死命的往兩邊拉。

    「臭不要臉的老黃瓜,我跟你沒完。」葉霸天怒吼。

    「噁心人的老東西,我跟你勢不兩立。」藥王也隨之怒吼。

    「放開我。」兩人同時回頭衝著抱自己的人怒吼。

    戈黔跟大鬍子舅舅臉色難看,哪裡敢就這樣放開,真讓這兩個老東西再打下去,誰曉得會出什麼事兒。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跟他拼什麼命,那好歹也是笨女人的外公,你這樣打,回頭打出什麼問題來,你就不擔心笨女人會生你的氣?」

    「什麼笨女人?」藥王不解的問。

    「慕容卿啊。」戈黔下意識的道。

    「他奶奶個熊,你這臭小子,居然敢叫她笨女人,活膩歪了是不是?」藥王怒火衝天,那本就腫脹的一張臉好似更加腫脹了。回頭,他直接揪住戈黔的頭,暴打起來。

    「混蛋小子,我叫你叫她笨女人,氣死我了,氣死老子了。以為長大了就翅膀硬了是不是?他奶奶個熊,今兒個不狠狠的收拾你是不行了。」

    戈黔捂著頭,縮成一團,拼了命的大吼,「冤枉啊,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師父,你可不能借題發揮,拿我撒氣啊。」

    與此同時,葉霸天也是揪著大鬍子舅舅暴打不止,「混賬東西,要你何用,看到有人欺負你老子,你就抱著胳膊躲在一旁看是不是?奶奶的,我要你這樣的兒子有什麼用?看我不收拾你,不長記性的混賬東西。」

    「啊!老頭子,跟我有啥關係,你們兩人的事兒我哪裡敢參合。」大鬍子舅舅更加的委屈,他倒是想衝進去,可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旦衝進去,老頭子必定會怒吼,「大人的事兒你參合什麼,滾。」

    嗚嗚,為什麼不管如何倒楣的都是我呢?大鬍子舅舅欲哭無淚,時不時的尖叫著。

    戈黔跟大鬍子舅舅這一對難舅難甥就這樣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以至於,兩人倒是關係大近,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卻說這邊站圈發生變化的時候,慕容卿那邊也是聽見了這慘烈的叫聲。

    她有些不安的問道:「殿下,你聽見了沒有,好像是戈黔跟大鬍子舅舅的聲音。奇怪了,他們兩人怎麼會被打?」

    「不用擔心,有暗衛。」

    「可是……」

    「無需緊張。」夏侯奕才不會去管那些人的死活,一個個都是想要跟他搶女人的,他巴不得他們打的更凶,最好自相殘殺才好。「走,我帶你去附近走走,這裡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好啊,好啊。」一聽要去看風景,慕容卿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開了。

    夏侯奕攬著她的腰往前走,不經意的回頭之間,看向了小湖的方向,眼中瀰漫開了一抹惱意。

    那邊的四個人,沒有一個是讓他喜歡的。

    一個是老黃瓜刷綠漆,沒事裝嫩,偏要往慕容卿眼前湊,擺出了一副噁心人的嘴臉。

    一個是擺架子,自以為是,真將自己當成慕容卿掌控人了。

    一個是沒事找事,自譽為慕容卿的守護者,三五不時的冒出來煩死人。

    一個是有心沒膽,只能會在心裡胡思亂想。

    這四個人,如今夏侯奕是越看越膩煩,如果不是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早就出手狠狠的教訓教訓他們了。

    哼,如今他們自己打自己,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情。

    等到藥王等四人最終打不動散開跑來這裡找慕容卿的時候,早就不見了她跟夏侯奕的蹤影了。

    四人憋著怒意,就這樣坐在草坪上等著,這一等居然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晚了,夏侯奕這才攬著慕容卿的腰走了回來。

    「卿兒,你回來了?」藥王第一個跳起來,衝到慕容卿身前,擺出了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叔叔等的你好辛苦啊,叔叔說了要送你很多東西,走,跟叔叔去看看吧。」

    「不行,卿兒,你不能跟這個老黃瓜一起去,這該死的老黃瓜,一定不懷好意。」葉霸天怒吼著衝過來,一把扣住了藥王的手,拉著他往後退。

    很快兩人就從拉扯再度變成了廝打,戈黔兩人上前拉架,反倒是又將戰火給點燃,很快四人便廝打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的鬧劇,慕容卿實在是受不了了,難不成之後的幾天裡都要這樣過下去?

    「住手!」慕容卿怒吼著。

    不大的聲音,但卻有著無邊的魔力,很快,四個人便各自收手,站成一排看著慕容卿。

    藥王看著慕容卿,很是緊張。仔細去看,他的眼中好似隱藏著淚花。一閃一閃的,晶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慕容卿看的清楚,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環顧了一下眾人道:「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打,我馬上就跟殿下回京,一刻也不停留。」

    「不打了,卿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叔叔才不會跟那丟人的老東西一番見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老弱,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慕容卿的下巴抖了抖,心中在吶喊,你老怎麼就能說的出口啊,難道就不覺著丟人嗎?

    「卿兒,外公也聽你的,不跟那老黃瓜計較了。假的就是假的,熬不了多久。」葉霸天所有所指的看向藥王的頭髮跟眉毛鬍子,不屑的笑。老東西,真以為刷了綠漆就不是老黃瓜了?再刷多少漆在上面,老黃瓜就是老黃瓜,改變不了內在。

    慕容卿滿意的點頭,視線又落向了戈黔跟大鬍子舅舅兩人臉上。

    他們兩人同時舉起手,委屈的道:「我們都是受害者。」

    慕容卿失笑,她倒是能夠想像的出來,他們兩人定然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不過,也難保他們就沒在其中搗鼓,所以,改給的冷眼還是要給的。

    這邊瞪瞪,那邊看看,四個人,沒有誰再敢惹事了。真的把人給氣走了,估計都會被氣得吐血。

    當即,慕容卿便請眾人一道進入小樓。坐下後,戈黔親自去準備了茶點送上來,而後跑過去在夏侯奕身邊坐下,乖乖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慕容卿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自己,端起杯子喝了半杯茶,這才道:「藥王老先生,不知你是否可以替我外公看看身上的傷?」她甜甜的笑著,開始拍起了馬屁。「您是當世第一神醫,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加厲害的了。對於你來說,外公身上的傷就是小意思,對不對?」

    被慕容卿這樣恭維,藥王自然是得瑟起來,「那是自然,天下就沒有我治不好的傷。卿兒啊,不要叫我什麼藥王老先生,你看看我,哪裡老?」藥王風騷的扭了扭屁股,還將自己的臉往慕容卿臉前湊。「卿兒,你看我的皮膚有多好,白裡透紅,你再看看你外公,他那才叫真正的老東西,皮膚鬆弛,就跟老樹皮似得,顏色還特別的難看,黃不拉幾的,我怎麼會跟他一樣。卿兒,你看看,不信你摸摸,光滑的很,絕對不會比小九這小子差。」

    說著說著,藥王還真的就將自己的臉湊到慕容卿跟前。

    一時,現場其他幾個男人都氣得快要發瘋了,尤其是葉霸天,恨不能直接沖上去一拳將這不要臉的老黃瓜給砸飛了才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卿居然真的伸出了手。而後,就在其他四個男人那震驚的注視之下,她慢慢的摸上了藥王的臉。

    「呀!」慕容卿詫異之際,「好滑啊。」

    夏侯奕瞬間黑臉,混賬東西,怎麼就不見她說他臉滑?難不成他還比不過一個老黃瓜?

    藥王得意的笑起來,「那肯定滑啊,卿兒,你可不要忘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藥王,對於保養之道更是有研究。卿兒,你想學嗎,我可以全都交給你。」

    「真的?」慕容卿有些驚喜。是個女人都會想要永葆容貌,永葆青春。她也是個女人,自然不會例外。

    可以說,藥王真的是抓到了她的心。

    其他四個男人的臉色卻是開始變得更加難看了。

    夏侯奕直接勾住慕容卿的腰,將她給拖了回來。「你想要什麼?」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我與卿兒說話,你在這邊說什麼廢話。滾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

    夏侯奕冷冷的看過去,藥王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臭小子,造反嗎?」

    「她是我的女人。」夏侯奕淡淡的哼。

    藥王撇嘴,心道,不知你怎麼走了這樣的狗屎運,居然得到了這樣的女人。

    「是你的女人又如何,我難道就不能跟她說話了?」

    「要經過我的同意。」夏侯奕覺著自己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在覬覦他的女人,雖然並不都是參雜于色,但他就是不喜歡,不高興,不願意。

    「什麼?」藥王火大,恨不能上前去踹翻這個不要臉的,到底誰才是師父,誰才是徒弟,有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嗎。

    「哈哈哈哈……不要臉的老黃瓜,現在連你自己的徒弟都看不過眼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這樣說話。丟人啊,我都替你覺著丟臉。」葉霸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道。

    「你也要。」夏侯奕直接掃過去,而後順帶著,直接掃過大鬍子舅舅跟戈黔。

    大鬍子舅舅瞬間不滿意了,「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他們外人要經過你的同意,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都是男人,要知道,男女授受不清,我不喜歡看到別的男人圍著我的女人轉。所以,從今開始,你們都跟卿卿說話,都要經過我的同意。我不喜歡,你們誰也不能跟她說話。」

    「翻了天了你。」大鬍子舅舅怒哼哼的擼著袖子就朝著夏侯奕衝過去。

    慕容卿忙護犢子一樣的抱住夏侯奕的胳膊,瞪著的大鬍子舅舅道:「我明天就離開。」

    大鬍子舅舅一怔,而後就心不甘情不願的頓住腳步。該死的,怎麼就忘記這一茬子事了。

    「卿兒啊,你看看這小子說的那是人話嘛,我們跟你說話怎麼還能要經過他的同意。你可是我的外甥女,憑什麼要經過他同意?」

    慕容卿無奈的揉了揉眉角,她自然知道,夏侯奕是生氣了,怪這些人都沒事找事的往自己身前湊,所以才會想出剛剛的那個古怪的法子來。

    但事實上,他哪裡有那個心思跟精力去管這些事。

    「大鬍子舅舅,殿下也就是說說,你別往心裡去。好了,我們還是先說說正經事吧,至於其他的,等正事解決了之後再說吧。」

    「好了,好了,卿兒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先談正事吧。我說老東西,你也是的,明知道我們要商量正事,偏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害的卿兒心裡不舒坦。」藥王不滿的哼唧著,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冷冷的瞪向葉霸天,絕對的就是一個挑事精。

    葉霸天自然知道這老黃瓜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自己對付不了自己的徒弟,偏要蠱惑自己往前衝。

    哼,不要臉的老黃瓜,真以為他是傻瓜嗎,你都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外公的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做。

    「到底是誰在惹事,卿兒心裡最清楚。」葉霸天冷冷的道。

    「好了,好了。」慕容卿無奈的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話。「藥王老先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外公的傷?」

    藥王忙揮手,「卿兒,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叫我藥王老先生,你叫我叔叔就行。」

    慕容卿黑臉,叔叔,你當然願意,可我叫不出口啊。

    藥王好似也看出慕容卿的勉強,只能無奈道:「好吧,要不然,你叫我一聲藥爺爺?」

    「不行,我不準。」葉霸天率先怒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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