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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yo117 發表於 2018-2-22 10:36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27 AM 編輯

第15章 同學兼閨蜜

    “兔子!”朱貝妮才邁上二樓拐彎進走廊,就聽見迎面激昂一聲吼。頭頂的聲控燈陡然亮起來。

    “蜜糖!”朱貝妮張開雙臂,熱情奔過去。兩個人親熱得就差接吻了。

    走了兩步,門口倚著一個人。

    “小兔子!”在“蜜糖”和朱貝妮嘰嘰喳喳說話的間隙,一聲嬌嬌嫩嫩的“小兔子”響起,語調婉約,好似唱歌。

    “巧巧!”朱貝妮再次張開雙臂抱上去。

    “蜜糖”、“兔子”和“巧巧”三個人是同門,同在李老師門下,一起吃飯、一起出游、一起上課,一起協助出書,之間情誼自然深過其他同學。

    “兔子”就是朱貝妮,音近bunny(小兔子),被“巧巧”因此開發了一個昵稱。

    “蜜糖”的本名卻很漢子——陳意。陳意嬌小而豐滿,聲音洪亮,底氣十足,愛說愛笑,熱情活潑,頗有好人緣。不僅在同一屆,甚至在師哥師姐或學弟學妹那裡,也很有知名度。

    而“巧巧”,卻是真名——陸巧咨。陸巧咨是李老師最為得意的門徒。常見她若有所思地坐在草地上看書,倚著同學的後背似乎要打盹。小憩了片刻,嘩啦啦迅速瀏覽過幾十頁的書,復而半閉上眼,一幅慵懶模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事實上才沒有看上去那麼悠閑,她正集中精力高效看書呢。

    “巧巧!我上班的時候遇見一位姐姐,她跟你一樣也是個神人,不動聲色就把一家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朱貝妮對巧巧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沒有遇到我這樣的人物?”陳意嘻嘻笑,挑眉動眼,搔首弄姿。

    “有。”朱貝妮轉眼想起小安,笑道:“但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啦。”

    陸巧咨輕而易舉就考進了廣州某知名高校的博士生,陳意如願進入深圳一所公立重點高中。因為前途都有著落,她們一直呆在校園裡,享受清閑。

    “你回來了。走,我們到李老師家蹭飯去!”巧巧道。

    “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到李老師家蹭飯。師母看到我們都笑不出來了。”蜜糖道。

    “這麼沒眼色的事情你們也干得出來?”朱貝妮大笑。

    “沒辦法,誰讓食堂飯菜那麼難吃呢。”巧巧攤手。

    “唉,那誰,小武同學,你回吧。”巧巧對著幫朱貝妮擦桌倒水的張勛武道,聲音不高,霸氣側漏。干得正歡的張勛武聽得一愣,臉上不掩氣惱:“你還是老樣子!”

    陳意好似要看戲一樣,一幅巴不得劇情升級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巧巧對男性似乎無好感。當初幸虧張勛武追求朱貝妮追求得早,不然若等巧巧和朱貝妮交好,巧巧必然出手阻攔。巧巧想要達成的事情,還沒見不成功過。

    朱貝妮有心和稀泥,她心裡還是頗感謝已經分了手的他去接站的。才剛要開口,就見巧巧一擺手,配上眼神,可謂是嚴厲地制止了她。

    “你還不走嗎?我可要說了。”巧巧聲音冷冷的。

    張勛武臉色冷峻,慢動作一般放下手中的抹布,眼睛始終不離巧巧。巧巧無所謂地對視回去,眼睛裡全是鄙視。

    張勛武敗下陣,怯懦地對朱貝妮說了聲那我走了啊,出了門。

    見張勛武已走。朱貝妮問巧巧:“說什麼呀?”

    “乖。你不用知道。”陳意跳出來,用手撫摸了一下朱貝妮的臉龐。

    “她可以知道。”巧巧道。語氣平淡又堅定。

    “何必呢?”陳意不同意。兩個人當著朱貝妮的面爭執起來。

    “停!兩個人都看著我!我選擇——知道。”朱貝妮喊停。她不喜歡蒙在鼓裡的感覺。

    “那我來說吧。”陳意搶先開口:“我們在後街看見他摟著一個學妹。”

    “去開房。”巧巧接道。聲音裡不乏狡黠的笑。

    朱貝妮心裡咯噔一下。雖然已經分手,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些許不舒服。不過開口卻是:“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們分手了。你們知道的。”

    “承認吧。你內心感到失望。他可沒少信誓旦旦,就是分了手,還跑來哭訴衷腸,可轉眼就摟了別的姑娘。”巧巧試圖不讓朱貝妮的目光逃脫。

    “你很討厭,你知道嗎?人艱不拆,你知道嗎?”朱貝妮用手推巧巧。

    “惹你討厭沒關系,你要記住:男人不可靠,男人不值得信賴。記住,就好。”巧巧試圖摟住略顯激動的朱貝妮。

    “我真的是不知道,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好還是不好。”一旁的陳意有些焦躁。她覺得巧巧時常劍走偏鋒。可是每當要反駁的時候,卻抓不住要害,最後反被巧巧戲弄嘲笑。“誰將來能降服你呢?”陳意和朱貝妮不止一次對著巧巧感慨。

    “能降服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巧巧笑得極其得意。

    “我承認。我的確有些失望。”朱貝妮安靜下來,苦笑一聲。

    “很好。要有勇氣直面內心。”巧巧嘉許地對朱貝妮溫柔一笑,拾起她的手,語調溫柔地說:“走,我們去李老師家。”

    陳意抱著胳膊,語氣裡滿是驚恐:“要是我們永遠找不到好男人呢?”

    “我養你們。”巧巧堅定地說。

    “不光是養,還有那個,那個啊。”陳意羞羞地道。

    “我教你們。”巧巧一臉正色,非常嚴肅認真地說。

    陳意不滿意地咧著嘴:“我想要真的男人。我想要男人。我要。”

    朱貝妮苦笑不得。這都是什麼對話啊。唉,好在這種對話早已不止發生一次兩次,她已經習慣了。還以為臨近畢業,大家要改改性兒了,沒想到才見面,就紛紛原形畢露。

    三人結伴去了李老師家。李老師及其開心,師母也笑若花開。朱貝妮送師母一根漂亮的手鏈。巧巧連聲誇獎,卻不誇手鏈,只說看手鏈才發現師母的一雙手如何如何。師母笑不攏嘴,捏著巧巧的臉蛋道:“你這樣嘴!什麼樣的婆婆都不是問題。”

    “還婆婆呢,連男人都不會有。”陳意啃著烤雞翅,嘟囔道。

    “放心吧。你們呀,都會找到如意郎君呢。”師母打包票一樣說道。

    “真的嗎?”陳意兩眼放光,雞翅都不肯了。

    “真的!找不到找我要!”師母道。她和李老師有一名公子,正是婚配年齡,儀表堂堂,才富五車。可惜在美國。

    陳意似乎得到了某種允諾一般,激動得端坐起來。吃起東西也雅致很多,說話也收緊了嗓門。巧巧使眼色給朱貝妮看,朱貝妮只笑不接,仿佛什麼特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吃過飯,三個人魚貫進入書房,跟導師過一會兒畢業論文答辯的事情。看看時間不早了。就告辭了。

    乘興而來,興盡而歸。大家都很歡愉。

    “在公司裡上班,是不是特別爾虞我詐?是不是超級人情冷漠?老板們是不是都是周扒皮?會不會朝不保夕動不動開人?”關於企業公司,陳意有一千零一問。

    “別理她!快看這樹影。斑駁,搖曳,好夢幻,光影變換,妙不可言呢。”巧巧道。

    “別理她!快跟我說說,有沒有帥氣的男同事騷擾你?有沒有齷齪的老板強迫你?”

    朱貝妮任她們倆一個把自己撥向這邊,一個把自己撥向那邊,笑道:“我沒在學校的日子,你們倆是咋過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2 10:45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26 AM 編輯

第16章 從此說再見

    去熟悉的後街吃黑暗料理。

    去西山偏僻的小路上驚嚇情侶。

    去連建區KTV裡鬼哭狼號。

    去三號教學樓前的大草坪上躺著數假想中的星星。

    ……

    朱貝妮覺得“兔子-蜜糖-巧巧”一靠近,就集體智商清零。大家在一起,總有人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要冒險,余下兩人鄙視著,勸阻著,卻無一例外最終加入,一本正經做傻到家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人。

    “你們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剛開學。蜜糖穿著比基尼躺在窗前的桌子上曬太陽!”巧巧用胳膊繞著陳意的脖頸,自己桌前的梅子酒已經干完不知道第幾杯。

    “你們還記得嗎?漫天大風裡開研究生運動會,大家的頭發都東倒西歪,唯獨劉老師門下年齡最大的大哥頭發紋絲不動。事後蜜糖死纏爛打追問啫喱水的牌子!”朱貝妮拍著桌子笑。

    “還有!張老師門下的小師妹臭顯擺,開車買早餐,夾在人流裡出不來。我們進去餐廳的時候她在門口,我們吃好出來她還在門口!”朱貝妮想起那個總是自我感覺優人一等的小師妹。

    “還有,還有!蜜糖這三年沒有戀愛是因為她暗戀李老師家的公子。明明要去美國,還放出來迎接新弟子,師父師母不厚道。”巧巧圈著陳意的脖子,說得神采飛揚。

    朱貝妮聽得一驚,趕快看陳意。

    “我好懷念我那時的小蠻腰哦。”還好,陳意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留心巧巧的話。

    “我也好懷念你那時的小蠻腰哦。”巧巧伸手去摸陳意腰中的游泳圈,被陳意打手。

    “我想到一個驚天好主意!”陳意手托臉蛋,聲音裡全是得意。

    “這個酒裡的梅子還能吃!”朱貝妮試圖倒出酒瓶中的梅子。

    “不醉不休!不醉不休!”巧巧起身,喊大家干杯。披在肩膀上的衣服脫落下來,吊帶睡裙在燭光中閃閃發光。

    “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好閃!絲綢帶金線?帶鑽?”朱貝妮隔著桌子伸手拉巧巧的睡衣。

    “我想到一個絕對可行的好主意!”陳意手托臉蛋,眼睛都笑得眯起來。

    巧巧繞過陳意,坐到朱貝妮腿上,胳膊環著朱貝妮的脖子,柔聲道:“定制款呢。輕點摸。”

    “我想到一個贊到家的絕世好主意,一箭雙雕,兩全其美,一石二鳥,哈哈哈哈……”陳意中氣十足的哈哈聲終於成功吸引了那兩位的注意力,不料,“哈”聲才落,她自己倒胳膊一軟,撲通一聲頭倒在桌上。

    “什麼好主意?”朱貝妮慢半拍,盯著一動不動的陳意看了幾秒,才想起來問。

    “就倒啦?姐姐我還沒有盡興呢!”巧巧起身推陳意。陳意已經睡得萬分香甜了。

    還好,她們早有自知之明,沒有將“最後的晚宴”開在餐廳裡,而是搬進了寢室裡。

    上周,論文答辯順利結束。參加答辯的同學紛紛順利闖關。大家冠以“謝師宴”、“畢業宴”、“見證分手”宴、“歡送XX同學離校”宴等五花八門的名義,玩最後的瘋狂。一周之後,只剩下寥寥幾個同學。

    明天,朱貝妮將重返上海。

    這天晚上,兔子-蜜糖-巧巧三人組要吃“最後的晚餐”。巧巧提議“大醉一場”,陳意舉手歡呼,心思細密的朱貝妮為了安全起見,建議在寢室吃。

    “不聽,不聽。”巧巧和陳意紛紛捂耳朵。

    “可以穿想穿的任何衣服哦。”朱貝妮使出“終極誘惑”。

    “好呀。好呀。”巧巧和陳意馬上拍手贊同。

    相處三年,彼此如何不知道對方的軟肋!巧巧對奇裝異服超級迷戀,陳意是眾所周知的比基尼迷。

    這天一早,大家就為采購而興奮。等到下午就開始迫不及待,只好到圖書館消磨時光。看到很多埋頭准備論文的學弟學妹。好不容易挨到五點鐘,各自回寢室換衣服,五點十分,到巧巧寢室集合。“最後的晚餐”就在燭光、香氛和拉緊的窗簾中拉開大幕。

    陳意穿了比基尼。

    朱貝妮穿了露背小黑裙。

    巧巧似乎只顧得布置寢室,來不及換衣,穿了件肥大的校服,露出小光腿。

    三個人吃吃,喝喝,分別的話題一句不碰,只講過去和眼前。

    吃到一半,巧巧熱了,衣服改成披著。又吃了一半,披著的衣服脫落,才露出華麗又性感的閃亮小睡裙。

    只需要看一眼,就懂得全部。

    陳意始終愛比基尼。她是一個長在北方的姑娘,對大海有不切實際的夢幻想像。她眼中的浪漫,就是在蔚藍的大海邊,細軟的沙灘上,一個愛她的男人,專注又挑逗地幫穿比基尼的她塗油。

    她的櫃子裡,收藏的比基尼有20多套,卻一件也沒有穿著去海邊,也沒有遇到她願意他來愛她的那個人。這樣過了三年,比基尼還在,身材卻不再。

    朱貝妮的露背小黑裙,是還在戀愛時為畢業晚會准備的。那時候還不知道彼此都不會為對方妥協,更無從料到一談及分手就干脆利落地真的分了手,猝不及防的速度讓朱貝妮一度深信,他早已准備好,就等她開口。

    小黑裙靜靜地掛在床下小衣櫃裡,朱貝妮甚至沒有帶它去上海。每逢看到它,總讓她忍不住聯想,也許自己根本不可愛,不適合戀愛,不值得被愛。每次試穿小黑裙的朱貝妮都覺得恐慌,覺得委屈,多穿就會眼睛裡噙滿淚。

    巧巧的絲質閃亮小睡裙,又是一個什麼故事呢?

    巧巧不說,朱貝妮不問。

    “你可以有秘密,不妨礙我們之間的親密。”朱貝妮不說,巧巧卻已懂得。

    兩個人笨手笨腳,合力把陳意抬到地上鋪好的床鋪。

    “還要繼續喝嗎?”朱貝妮問巧巧。

    “你明天還要趕火車呢。”巧巧道。

    “好。我們可以躺著聊聊天。”朱貝妮道。

    兩個人拿了兩個枕頭,面對面躺下,聽著彼此的呼吸,卻都說不出一句話。朱貝妮的背後是蜜糖,面前是巧巧。這樣並排而睡,是否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什麼也沒有想,傷感卻四面八方襲來。朱貝妮把臉轉向枕頭,任淚水淌進枕頭。良久,聽到一聲壓抑的嘆息聲,只那聲小心掩飾的嘆息聲,朱貝妮就確信無疑地知道,巧巧也在哭。

    朱貝妮一動不動。就讓巧巧以為她什麼都沒有察覺吧。

    這一夜,幾乎無眠。

    次日一早,小鳥還在窗外樹梢鳴叫,朱貝妮就已經醒來。手機在桌子上震動。打開一看,是張勛武發來的消息,提醒她別忘了今天上午的火車發車時間。

    “善始善終嗎?”朱貝妮輕笑一聲。在晨光中低頭看身上的小黑裙,似乎不那麼滿蘊感傷了。

    “嘟嘟。”手機在手中又震動起來。

    朱貝妮再看,仍舊是張勛武,請求她允許他最後一次送她上火車。

    朱貝妮暗自冷笑。都說女人心難猜,男人的心思何嘗不是一樣難懂?不知為何,她一閃而過地想起許文衡和陳小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2 10:52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26 AM 編輯

第17章 跟著火車跑

    朱貝妮對著昨晚的滿桌狼藉,些許發呆。

    陳意伸著懶腰醒過來。陳意一醒,氣氛陡然流動起來。

    “天哪!杯盤狼藉,都是我們造的嗎?”

    “Shit!“一低頭陳意看見自己的游泳圈,馬上用手去捂:“你們倆,快給我保證,什麼都沒有看到!”

    巧巧躺在地鋪上輕笑。不知何時,她已經套上了肥大的校服。

    “你什麼時候醒的?”朱貝妮問她。

    “昨天早晨。”巧巧道。

    “你們倆徹夜狂歡?她教你?”陳意瞪大了眼睛。

    巧巧倒也不反駁,只在枕頭上歪著頭心平氣和地看陳意和朱貝妮。

    朱貝妮哭笑不得。

    “一大早的,手機響個不停,是不是上海那邊有人准備接站?”巧巧問。

    “不是。是被你多次趕走的小武,不敢來見,短信說想去車站送我。”朱貝妮回。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關鍵是,不是已經有新女朋友了嗎?怎麼還拖泥帶水啊?他什麼意思啊?”陳意隨手抄起床單,系在身上。

    朱貝妮望向巧巧,懇求巧巧解讀。

    巧巧不僅專業知識淵博,旁門左道也無不知曉,塔羅牌,OH卡,宇宙頻率,身心靈,各種稀奇古怪的詞順手拈來。以至於朱貝妮深信不疑,擱古代她就是巫女。

    巧巧卻倦倦的,無意接話。

    “黔驢技窮。”陳意拍著大腿笑起來。

    “也可能。”巧巧輕輕地說,“他是真的愛過吧。”

    “你說什麼?”陳意笑得太響,收不住聲,沒聽清。

    朱貝妮卻聽的很真切。她的眼睛漸漸亮起來。

    “不想繼續愛了,也是真的。”巧巧繼續。

    朱貝妮點點頭:“謝謝。”等等,為什麼說謝謝?她也不知道。她只覺得,聽完巧巧清清淡淡的兩句話,好似無數煩惱被剪斷了,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昨天我們喝的什麼酒?”陳意心慌意亂,臉上難掩驚慌:“我感覺我智商下降了。你們在說什麼啊?”陳意很緊張自己的智商,她總說作為一枚沒臉蛋沒胸沒身材的女人,唯一能拼的就是智商了。

    朱貝妮摟過陳意:“只是在說張勛武和我的關系啦。別擔心,你只是還沒有完全睡醒。”

    陳意用手掌輕拍自己的臉頰:“是哦。我還沒有睡醒呢。”

    巧巧起身往上鋪爬:“本來,我跟陳意就打算不去的。讓他去送吧。”

    “誰呀!什麼時候打算不去送兔子了?”陳意叫起來,扯巧巧的小腿。

    “巧巧,一起不好嗎?”朱貝妮央求道。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要婆婆媽媽,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巧巧頭也不回,聲音嗡嗡的。

    朱貝妮沒法再開口的,怕再開口忍不住淚奔。

    朱貝妮轉身抱住陳意:“再見。蜜糖!”

    “我還沒睡醒呢。”陳意衝著朱貝妮的背影喊,聲音裡哭意十足。

    朱貝妮只管走。開門,拉上門。到自己寢室,拉上收拾好的行李,拖著下樓。

    因為用力,眼眶裡的淚水晃動之下,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進小黑裙裡。

    才下樓,就看見樓下大堂裡來回走動的張勛武。張勛武快步跑過來接朱貝妮的行李。

    “你怎麼哭了?不舍得分別?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以後隨時可以再聚。上海、廣州、深圳都是大城市,彼此高鐵很頻繁的,一天就能到。到時候上班了,有錢了,可以坐飛機,更快了……”張勛武絮絮叨叨安慰不止。

    朱貝妮走出寢室樓,抬頭看二樓。

    一排窗戶中,准確無誤看向最熟悉的那一扇。巧巧和陳意的臉從撩起的窗簾角裡露出來。

    朱貝妮揮揮手。

    窗戶內的人也揮揮手。

    不能再看了,二樓不夠高,彼此的眼淚都無從遮擋。

    朱貝妮捂上嘴,生怕自己哭出聲,快步跑起來。

    “你們女生就是奇怪。我們寢室的兄弟畢業散伙,高興得都要跳起來。誰像你們,哪來這麼多傷感……”

    坐上公交,開出許久,朱貝妮才平復下來。張勛武不知何時沉默下來。到了火車站,安檢進站,張勛武執意要進站送。他一反開頭的話癆,話越說越少。

    找到朱貝妮的車廂,把行李帶上車,又幫朱貝妮找到座位號。朱貝妮跟在他身後,看他忙個不停,想起過去戀愛時也是這樣,他樣樣要包辦。一切安頓好了,看看時間距離發車還有一刻鐘,兩個人在人來人往的車廂裡,揀個座位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她的事?”憋了好久,張勛武終於說出了想說的話。

    “分手後再戀愛很正常。我沒有什麼要質問的。”朱貝妮笑笑。

    “你一點都不在乎?”張勛武聲音裡透出生氣。

    “已經分手了。”

    “是不是你去上海找到了他?”他不再看她。生氣已經變成了痛苦。

    “誰?”朱貝妮一愣。

    “許文衡。”

    朱貝妮被問得苦笑一聲:“你始終不信。”

    “你們沒有在一起?”張勛武重新看回朱貝妮,聲音裡流露出驚喜。

    朱貝妮點頭確認。

    “那你跟我去廣州!”張勛武伸手拉朱貝妮,馬上起身准備下車。

    朱貝妮掙扎:“你瘋了!你忘了你有女朋了嗎?你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嗎?你忘了我堅決不去更遠的南方了嗎?”

    張勛武張口結舌愣在那裡。

    “你快下車吧。時間到了,要開車了。”朱貝妮推張勛武下車,張勛武任憑她推著往前踉蹌而行。

    送張勛武下車後,朱貝妮回到座位,看到他還在站台,痴痴地看著窗內的自己。

    “犯什麼傻呢。”朱貝妮對著窗外揮揮手。火車已經開動,他的身影被拋在後。

    朱貝妮坐了下來,從背包裡抽出一本書,准備坐下來看書。旁邊座位的人忽然碰了她一下,朱貝妮既吃驚又厭惡地望過去。她一向拒絕偶遇桃花運,不喜歡在流動場合被陌生人搭訕,尤其陌生異性,尤尤其旁邊這類皮膚淨白嬌嫩簡直勝過女生的男人。還好,那個人並非要搭訕,只是示意朱貝妮快看窗外。

    一轉頭,朱貝妮看見窗外張勛武甩開胳膊,在拼命追趕火車。

    火車在加速,卻始終沒有把張勛武甩下太遠。

    張勛武透過玻璃窗,盯著朱貝妮的目光,不管不顧地拼命跑。朱貝妮驚得一身汗,怕他只顧得追,不看腳下,跌落到站台下。

    看張勛武的樣子,根本沒想停下來。朱貝妮一狠心,轉回頭不再看他。她坐在位置上,仰靠在後背,心裡砰砰砰小鼓直敲。足足開出了很久,朱貝妮才敢往窗外望。

    朱貝妮手握手機,手心裡汗水成滴,潮濕粘膩,一如她現在的心情,真是有些糟糕呢。

    旁邊的乘客手機響個不停,朱貝妮的手機則一路都很安靜。那些相識的人,那些紛紛擾擾走進她生命的人,神奇地在這個時間段都消失不見了。朱貝妮猜,留在學校裡的那幾個,一定是在壓抑聯系她的衝動;留在上海的那一些,或許已經因為三周的分離而淡忘了她。

    想到淡忘,不覺一笑。因為空間的分離,自己何嘗不是抹去了面對陳小西時心動的蛛絲馬跡?因為有許文衡的前車之鑒,她決不允許自己再一次在無可明說的曖昧中迷失。

    朱貝妮心很亂,目光在書頁上逡巡,終於慢慢靜下來,能看得進書了。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陶醉?”身邊有個聲音湊近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2 11:00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25 AM 編輯

第18章 巧遇他師兄

    朱貝妮抬頭,不出意外,是坐在身邊、提醒她看窗外的那個人。朱貝妮抬起手,把封面展示給他看。

    “哦。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我在中學時就收藏了他的《黃金時代》、《青銅時代》和《白銀時代》。都很不錯,你手中的這本《黃金時代》最為精華。”

    朱貝妮微微一笑。沒想到火車上吃泡面的陌生人也能侃侃而談王小波。

    “泡面跟火車最配。”見朱貝妮盯著他手中的泡面,那人落落大方舉起手中的泡面,仿佛是炫耀。“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朱貝妮搖搖頭。那個人仍舊津津有味吃起來。

    朱貝妮仍舊埋頭看書。

    轉眼到了下午,看看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到站了。小薄本《黃金時代》早已看過不止一遍,不妨礙重頭再來。

    隔壁位的年輕男人吃過泡面小憩又醒來。他盯著朱貝妮看了一會,兀自笑起來。

    “你在笑我嗎?”朱貝妮的敏感神經隱隱發作。

    “我在笑我自己。”對方干脆利落地說。見對方這樣說,朱貝妮重新埋頭看書。

    “我在笑我自己,有一句話憋了一路,到現在都沒有說出來。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對方像自言自語,又分明講給朱貝妮聽。

    朱貝妮轉過頭,臉色很不好看:“跟我有關嗎?”

    男人馬上像投降一樣舉起手:“你不記得我了?”

    “我認識你嗎?”朱貝妮不禁暗中上火。搭訕嗎?借口可以找得更高明一些嗎?

    “認識。”對方斬釘截鐵地說,說完又謹慎地補充道:“至少見過。”

    朱貝妮不覺瞪圓了眼,一句“你當我是傻子”馬上要出口,卻聽見對方道:“許文衡。我給你一個關鍵詞。”

    “咳咳。”朱貝妮吃驚之下不提防咳嗽起來。許文衡?總不至於派個臥底在火車上吧?朱貝妮一頭霧水。

    “差不多半年前,你跟我們一起吃過一次飯。許文衡帶著你。”對方語氣溫存,目光明亮,太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照在他臉上,臉上皮膚吹彈可破。朱貝妮目露貪婪,努力壓制張口詢問他護膚秘籍的衝動。聽到“許文衡帶著你”才猛然收回神。

    只聽他接著說:“你不記得也正常,因為當時人蠻多的,而且對你來說大部分都是生人吧。我記得你,是因為許文衡從來沒有帶過女生去吃飯。對!從來沒有。”

    “你是——?”表態前先問清對方何路神仙比較安全。朱貝妮換了一種態度,謙遜有禮地問道。

    “我是他師兄。”對方等著朱貝妮認親或恭維。

    朱貝妮卻只是點點頭。許文衡跟自己都沒有關系了,遑論他師兄。

    “你,不也叫聲師兄嗎?”對方終於沉不住氣,問過來。

    “你是他師兄,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他女朋友嗎?”

    “他女朋友另有其人。不是我。”朱貝妮恬淡地說。天哪,她終於也體會到小王變態的快感了。

    對方果然一副驚得不知東南西北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對方緩過神兒來,輕拍著自己的腿笑起來:“我險些就著了你的道兒了!你真是狡猾。難怪可以把我師弟擄走。”

    朱貝妮嘆口氣,有些好笑,又心生頑皮:“我什麼道兒啊?”

    “我哪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什麼道兒,又怎麼知道沒著我的道兒呢。”朱貝妮嘲笑道。

    “大道至簡。我只知道,許文衡公開承認談戀愛了,還被同門捉去狠宰了一頓。這事確鑿無疑。這三年裡面,他只帶過一個女人出席我們的聚會,那就是你。本來,我正可惜我去外地開會錯過了熱鬧,沒想到啊沒想到,火車上竟然讓我遇見了你。”

    “然後你就篤定我就是你們圈子裡傳說的許文衡的女朋友?”朱貝妮笑。

    “不然呢?換你你怎麼想?一個守身如玉三年零緋聞的好孩子,終於帶了一個女生拋頭露面,很快,他承認自己在戀愛,你敢相信戀愛對像是第三個人?”師兄萬分篤定,語氣裡全是得意。

    恰在這時,火車進站了。

    朱貝妮起身,收拾行李准備下車。

    師兄昂著頭:“快承認呀。我是處女座。”

    朱貝妮聞言噗嗤笑出聲。同寢室裡的曾媚是處女座,每次夜裡烏漆麻黑上廁所,微光中瞥見門口的鞋子亂了,都要理理好才能安心再去睡。

    不忍心讓偶遇的無辜處女座太痛苦,朱貝妮清清嗓子,近乎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我的名字叫朱貝妮,他女朋友的名字叫粱昉。”

    說完推開錯愕的某師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楊青青來接站。

    朱貝妮和楊青青的友好關系,在微信的你來我往中穩定了下來。在學校的那三周,楊青青不止一次詢問朱貝妮何時歸。

    再歸來時已經六月底,魔都熱氣難擋。

    楊青青穿著T恤和牛仔短褲,比自己還像個學生。朱貝妮遠遠望見楊青青,忍不住這樣想到。

    楊青青看到一身小黑裙的朱貝妮娉娉婷婷從雜亂的人群裡走出來,清麗溫婉,美不可言,不由看得入了神。

    “好漂亮,我都看入迷了。”楊青青大大方方贊美朱貝妮。

    “謝謝。陽光明亮得有些刺眼。”朱貝妮笑著轉移話題。沒辦法,楊青青深藏不露,乏善可誇。

    朱貝妮手搭涼棚,舉目四望。又回來了,重新看到熙熙攘攘的人,重新看到摩天高樓,重新看到車水馬龍,重新看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等朱貝妮再細看時,已經了無蹤跡。幻覺?

    楊青青親昵地挽著朱貝妮的胳膊,催促朱貝妮快走:“都下午了,陽光還這麼烈,曬得皮痛。”

    朱貝妮正欲抬腳,猛然聽到有人身後大喊:“許文衡!”

    難道剛才不是自己幻覺?朱貝妮不覺四處又望了一遍。尷尬,什麼都沒有看到。不僅幻覺,還幻聽了。朱貝妮悄悄瞄楊青青,楊青青一臉鎮定、平靜。朱貝妮暗想,一定是自己錯看錯聽了,不然以楊青青對許文衡的崇拜程度,看到或聽到許文衡的名字,沒有理由不激動啊。

    朱貝妮不再猶豫,手拉行李箱,跟著楊青青就往南廣場的公交車站台走——這裡有一趟公交車,比地鐵還便捷,直通小區門口。

    才走出兩步,又聽人高喊一聲:“許文衡!”

    字字清晰,萬分確鑿,就響在身後!朱貝妮猛然回頭,果然看到那個隔壁座位的師兄。還以為隔壁座位的師兄在跟自己惡作劇,沒想到他根本沒有看自己,而是目光盯向前方擁擠的人群中。

    莫非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他真的在?

    何等巧!

    朱貝妮暗自嘆口氣。先是巧遇師兄,再是巧遇本人。今天是“巧合日”嗎?

    楊青青雖然沒有轉頭,腳下腳步明顯慢了。她的動作透露著她的猶豫,顯然,她也聽到了那聲呼喊。只是,停還是不停呢?她試探性地望向朱貝妮。

    朱貝妮只是笑一笑,並不停步。

    楊青青便也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搭上行李箱的把手,跟朱貝妮合力推起來。

    在公交車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太陽的炎熱加上旅途的疲勞,人們多一副困乏面孔,車內很是安靜。

    車將行,門將關的時候,猛然衝上來兩個人。兩個人有說有笑,氣氛煞是熱鬧,頓時吸引了全公交車的眼光。

    朱貝妮不看不打緊,一看恨不得躲到椅子下面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3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25 AM 編輯

第19章 青青的隱疾

    是火車上坐在她隔壁的師兄和——她永遠不想再見到的——許文衡。

    偏偏那一眼,正好對上許文衡望過來的目光。

    朱貝妮保持淡漠,很快轉移目光,看向窗外。

    那個正說笑的師兄最先察覺出許文衡的異樣,順著目光望過來,一拍大腿,大喊一聲:“粱昉!”

    喊得楊青青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去。

    粱昉也在?真的是世界“巧合日”?朱貝妮詫異得無可復加,調整表情,轉過頭准備迎接粱昉的熱情招呼。

    許文衡趕緊扯一把師兄。師兄見狀不對,稍想一二,馬上改口:“哦,不對,朱貝妮!”

    什麼嘛!朱貝妮又急又氣。若不是已經開車,她恨不得行李都不要了,趕緊逃離這個混沌系的師兄。

    “來!來!”師兄不請自來,在公交車的顛簸中踉踉蹌蹌奔車尾的朱貝妮而去,同時還不忘向呆在原地的許文衡招手:“來呀!至少還是同學嘛。”

    許文衡聞言跟了過來。

    “至少還是同學”,這幾個字也聽在朱貝妮耳朵裡,使得她的執拗與不平,頓時削減很多。

    楊青青抬手跟許文衡和他師兄打招呼。

    “這位是——?”師兄不記得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女生。

    “我們共同的大學同學楊青青。”許文衡代為介紹。“這是我朱師兄。”

    “我們一起吃過一次飯。你挺能喝的。”楊青青起身,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師兄有些尷尬,他一點都不記得楊青青了。見楊青青言之鑿鑿,又似乎記得那次吃飯來了兩個女孩,只是許文衡太照顧其中一個而忽略另一個,導致他也忽略了另一個。

    “失敬!失敬!”師兄文鄒鄒地道歉,捉起楊青青的手搖了搖。

    朱貝妮一臉寡淡表情,也不抬頭,也不搭訕。

    “我突然發現,我們兩個都姓朱!”朱師兄像發現了新大陸。

    “親戚!親戚!”朱師兄低頭看朱貝妮。朱貝妮當然知道他想逗自己笑。可是有什麼好笑呢。

    見朱師兄仍舊望著自己,朱貝妮頭一歪:“你弄錯了。我姓祝。”語調說得像是剛會說中國話的“歪國人”。

    “祝?”朱師兄點著頭,在琢磨“朱”如何與“祝”套近乎。許文衡似乎輕笑了一聲,馬上又收聲了。只有楊青青,輕輕拍朱貝妮的胳膊:“別鬧了。當心朱師兄當真。”

    “不好!又著了你的道兒了。你可真狡猾。”朱師兄哈哈笑起來。笑完拍著許文衡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我好想快點見見你的那位粱昉啊。這位已經這麼有趣了,想必那位更有趣吧。”

    “師兄。”許文衡聞言色變,匆忙看了一眼朱貝妮。

    朱貝妮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仍舊寡淡地望著窗外。

    “我們先下車了。”許文衡鐵青著臉,拉過師兄,就往車下走。

    “干嘛下車,還沒有到站呢。”朱師兄一臉不解,試圖掙脫。奈何還是被許文衡拉下了車。

    “真是個二師兄。”楊青青嘟囔著說。

    “粱昉是挺有趣的。”朱貝妮似乎不以為意。楊青青倒是吃驚得很:“你見過她?”

    於是朱貝妮便三言兩語講了她離開上海前的一次偶遇。

    楊青青眼睛裡流露出強烈的好奇,她很仔細、很仔細地看著朱貝妮,想從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對粱昉的真正評價。不過,似乎朱貝妮說的並非違心的話。

    “很熱情,很活潑,很可愛……”楊青青輕輕地重復這些從朱貝妮口中蹦出來的詞。

    “我還當只是看上她有背景呢。”楊青青呢喃道。

    “你說什麼?”朱貝妮聽得很清楚,反問只是下意識。她只是太意外,緣何楊青青這樣說。

    “啊?”楊青青像突然回過神,粉飾地拂了拂短發,搪塞道:“我,沒有說什麼。”

    朱貝妮心中閃過一絲失望。還以為最近頻繁的交情可以深談呢,沒想到在對方心裡自己仍舊屬於交心之外的尋常朋友。朱貝妮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再追問,也不再就粱昉的話題深談。

    “當時你跟誰在一起啊?”楊青青問。

    “一個朋友啦。”朱貝妮避而不談。

    “工作上的朋友?”楊青青接著試探。

    若在平時,朱貝妮肯定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但經歷了剛才的失望,信賴被動搖,相應之下,合作也跟著打折扣。

    “算是吧。”朱貝妮回答。的確算是呢。一個兼職學生,一個兼職老師。一個付工錢請吃飯,一個花功夫教口語,可不就是一種像工作一樣的合作關系!

    朱貝妮的不願深談明顯到沒法假裝忽視,楊青青笑了笑,沒再問下去。相對無言地坐了會,楊青青的表情一點點落寞下去,咬著唇,皺著眉。像是一個沒有抵抗力的孩子,被搶走了最愛的棒棒糖一樣,想哭又不敢哭,落寞得讓人可憐。

    “你怎麼啦?”朱貝妮忍不住打破僵局,詢問道。

    “我這兒疼。”楊青青一只手拍在胸前。

    朱貝妮在琢磨,“這兒”是什麼器官,心髒?胃?“疼得厲害嗎?要去醫院嗎?”

    楊青青抹一把眼淚,淚水汪汪地對朱貝妮說:“我可以靠你肩膀上,歇一會兒嗎?”

    朱貝妮嚇壞了,趕緊把肩膀送過去。楊青青頭靠在朱貝妮肩背處,一呼一吸,氣息吹在朱貝妮肩膀上。不一會兒,朱貝妮就感覺到了潮濕和溫熱。想必是淚水已經浸透衣服。

    “我看我們還是去醫院吧。”朱貝妮嘆口氣。她認識楊青青這麼久,一直見她鎮定得很。不僅沒有見過她哭,甚至沒有見過她大笑。這次淚水嘩嘩的流,那得多痛才使她這樣啊。

    “不用。以前也有過。捱一捱就好了。”楊青青微喘著氣。

    “總要看看醫生才放心。”

    “真的不用。我都知道的。”楊青青的聲音平息了很多,好像身體狀況在好轉。果然,不一會兒,她將頭離開朱貝妮的肩背,輕笑著對朱貝妮道謝。

    “你嚇死我了。可不能大意。我們這麼年輕……”朱貝妮說得吞吞吐吐,確實是一番好意。她深怕楊青青是害怕花錢而耽誤病情。

    楊青青猛然意外地抱住朱貝妮,頭頸交錯,她在她耳邊輕說:“謝謝你。你真好。”

    剛才的小隔閡,瞬間瓦解在這個意外的擁抱中。朱貝妮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雖然始終有些不放心,但見楊青青如此篤定,只好不再勸下去。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慢慢又說開來。

    公交車到站。朱貝妮還沒有下車,就看見粒粒在窗外又是招手又是蹦跳。

    拖著行李下了車,粒粒直接撲過來,摟著朱貝妮的脖子跳:“你總算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曾媚都要走了!”粒粒就像一個神奇按鈕,瞬間啟動了朱貝妮對上海入職公司的所有記憶。是的,曾媚說過,要回男朋友的老家,協助他開公司的。

    楊青青站在一旁看,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看粒粒親熱得可以告一段落了,她對朱貝妮說既然有人接,她就此別過。

    “不上去看看我的宿舍嗎?”朱貝妮笑著問。

    “我養了一只新的小貓,還需要喂奶。改天再看吧。”楊青青道。

    朱貝妮仔細看楊青青,果然氣色如平常,神態也從容,心平氣和的模樣,跟尋常毫無差別,這才放心地答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3 11:07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10 AM 編輯

第20章 美麗與豬頭

    粒粒搶過朱貝妮的行李箱,還非要替朱貝妮背她身上的單肩包。朱貝妮只得依她,自己一身輕地看粒粒披掛齊全推行李箱。

    還好小區路面平整,樓內有電梯。

    一出電梯,粒粒就啟動嘹亮的嗓門,像喇叭一樣喊:“接到了!這回接到了!”

    莫非還不止跑一趟?看著粒粒,朱貝妮心裡暖暖的。

    寢室門很快打開,一張墨黑的面膜臉露出來,只管湊到朱貝妮的臉頰上親一口。嗯,何美麗。朱貝妮笑得格格響。

    曾媚穿著拖鞋,溫柔款款張開雙臂走出來:“你可回來了。我一直擔心我們倆擦身而過呢。”

    朱貝妮摟過去:“不會的。我們有心靈感應。”

    文惠從室內床上露出頭:“今天公司發了電影票,她們仨聽說你下午到,電影都沒有去看!”

    朱貝妮聞言感動得一人一個吻。

    “別來親我。我感冒了。”文惠認真地道。

    何美麗洗掉了面貌,重新蹭到朱貝妮跟前:“小黑裙好漂亮哦。哇,背後還有小心機。這個挖空到這裡,正正好不會露出文胸。哪裡買的?多少錢?借給我穿穿,好嗎?”

    朱貝妮任由她摸來摸去,笑得很開心:“好啦。你喜歡我送給你。”

    “好,現在就脫。我幫你脫。”

    曾媚笑著看著她們鬧,粒粒忙著准備新鮮水果和飲料給朱貝妮解乏。從廚房端著盤子出來一看,何美麗已經連搔癢癢帶脫,朱貝妮已然招架不住,急得差點扔了手中的托盤。

    見粒粒氣極敗壞,連叫帶跳,何美麗只好收手。收手了見粒粒還是目光充滿憎恨,她只好無奈地解釋:“我們在玩。”

    朱貝妮捂著後背拉鏈全開的小黑裙,摸摸粒粒的頭發:“咱原諒她!”

    洗過澡,換過衣,簡單放置好行李,朱貝妮舒適地躺在久違的床上,安穩地睡了一小覺。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六七點。

    粒粒搬了個小凳子,就坐在朱貝妮的床旁邊。何美麗用文惠的指甲油塗腳指甲,曾媚在收拾行李。

    慵懶地伸個懶腰。朱貝妮探頭對著她們說:“為了慶祝我順利拿到畢業證,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一呼百應的感覺。安靜的寢室頓時響起各種歡呼聲。雖然分明只有五個人。

    “我不去了。我感冒了。”文惠充滿嚴肅地說。

    “四人組”又出發了。

    逛吃,逛吃。看看時間,又只有八、九點鐘。

    “我們去酒吧?”何美麗眉飛色舞地提議。

    “好。我請你們喝酒。”曾媚好心情地應答。朱貝妮已經得知,曾媚做完六月就離職,離職交割已經做了一個星期了。而明天,既是周一,又是六月30日。

    “又是喝酒,我——”粒粒的“我不去”還沒說出口。就被何美麗推搡了一把,並提醒道:“二選一。”粒粒大概還記得當初的“要麼你一個人回家,要麼你跟我們喝酒”的二選一,於是硬生生地把後面的“不去”憋了回去。

    朱貝妮並不是很想去。離別加巧遇,使她心很亂。她很想趁明天上班前整理一下心情,但是又不忍掃何美麗的興,何況曾媚已經說要請喝酒,便跟著一同去了。

    這次換了一家酒吧,據說新開不久,還在酬賓期間。駐場樂隊超級溫柔,啞著嗓子近乎裸唱,意外地安寧。何美麗吵吵著不過癮,要換一家,曾媚、粒粒、朱貝妮三個人卻很中意,堅持要留下來。

    仍舊是不知所雲的雞尾酒胡亂點一杯,四個人揀了一張桌,裝模作樣又探頭探腦地坐了下來。

    “咦?這個帥哥我見過!”正托著腮無聊的何美麗頓時精神起來,手臂一抬,遙指吧台。

    “咦?那是不是——”曾媚欲言又止。

    “全世界的帥哥你都認識。”粒粒瞥一眼,收回目光,對著何美麗一本正經地說。

    “呦,你都會反諷啦。”何美麗收回手指,輕佻地挑起粒粒的下巴。粒粒被何美麗這種硬抬起下巴,竟羞得滿臉通紅起來,羞怯之下,反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朱貝妮任憑她們鬧,隨意地看了一眼何美麗剛才手指的地方。一看,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棒球帽!在這麼幽暗的地方還戴棒球帽的人……

    朱貝妮馬上縮了一下肩,整個人沉在高靠背下,又偷偷露出兩只眼,小心地看。

    不是!太瘦了!藍光打過去,肩膀上的T恤都顯出棱角了,明顯太瘦了。

    朱貝妮悄悄吁口氣。還好不是。返校的這三周,情感上是消除了對陳小西心動的蛛絲馬跡,卻也因為過得太醉生夢死,應允的英語文章早忘到爪哇國去了,甚至郵箱都沒有再開啟過……於情還好,於理難免心虛。

    確認棒球棒不是陳小西,朱貝妮大為放松,笑容重新浮上面孔。

    何美麗只顧得調戲粒粒,完全忽略了朱貝妮。只曾媚疑惑地輪番看吧台,看朱貝妮,看了一眼又一看,仍是不能確認。轉而問朱貝妮:“你英語老師還在教嗎?”

    “在。”朱貝妮爽朗地答。過完今天,明天就重新開始發英語短文,以後再沒借口,絕不斷更。她內心這樣想到。

    “哦。”曾媚點頭。既然朱貝妮看過都不認識,想來是自己認錯了。於是,曾媚開始講起她男朋友的公司來。上個周末已經試營業了。因為有促銷活動,銷售火爆。她男朋友巴不得她馬上到位,不過,因為這邊承諾過總經理,還是要盡心盡職,做完6月的最後一天。

    “還是聽我講我的愛情吧。”何美麗來勁了。

    “你的愛情我們早聽得耳朵起繭了。”粒粒打斷她。

    “去!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我跟朱貝妮講呢。”何美麗從對面硬生生擠過來。

    何美麗喊她的這個冤家男友為豬頭,說豬頭是她見過的最帥最酷最男人的男人,風趣、幽默、深情、專一、舍得為她花錢,什麼都好,甚至為了能跟她在一起,不惜辭掉分公司的工作來上海重新找工作。唯一的不好,是沒有時間概念。

    有一次周五下班時,豬頭喊何美麗去約會,說他正開的會馬上結束,讓何美麗下班後直接去他的租房處。

    “一高興我還去超市買了兩袋花生呢。豬頭愛吃。誰曉得我超市逛一圈後去他的租房,還是鐵將軍把門。我沒鑰匙。我電話他,他支支吾吾,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媽媽的,我口袋裡還有二百塊錢,買衣服去。”何美麗笑得格格響。一看就是深愛中的女人。

    賭氣買完衣服又兩個小時過去了,豬頭還是沒有回來。再打電話給他,居然屢屢把她的電話掛掉。

    “我的火蹭蹭蹭地往外冒。豬頭要在我面前,我肯定大耳刮子就上去了。”

    迫不得已何美麗去麥當勞,哪曾想把麥當勞都等關門了,豬頭還沒有回來。

    “我那個落魄呀,天下著小雨,我衣衫單薄,還拎著四斤重的花生,口袋裡最後的十幾塊錢花在麥當勞了。我惆悵地徘徊在他租房門口,回我們宿舍的公交早停開了。還好我聰明,我想到了網吧。”

    原來豬頭租房附近有四五家網吧。快凌晨一點的時候,豬頭開始狂打何美麗的手機。

    “本姑奶奶是一律不接。急死他。”

    最後豬頭居然找到她了。替她交了上網費之後拎著東西打著傘,還多出一只手拉著何美麗過馬路。

    “我哪能饒得了他!租房門一開我就一腳踹過去了。豬頭特誇張地撲倒在地,一動不動,靜無聲息。不會被我踹死了吧,我又害怕了,慌忙跑過去看看他還有沒有呼吸,這個壞蛋是裝的!”

    朱貝妮完全沉浸在何美麗繪聲繪色的描述中,哪曾注意到身邊已立著一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3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10 AM 編輯

第21章 酒吧裡邂逅

    直到何美麗對著來人說“你是來找我的嗎?我已經名花有主了”的時候,朱貝妮才驚然發現,身邊立著一個人。

    順著身姿,目光向上,看到臉的時候,朱貝妮吃驚地說不出話來。棒球帽就是陳小西!消瘦得下巴格外棱角分明的陳小西。

    “你回來了?”陳小西一如既往,微微笑著說。

    “你怎麼這麼瘦了?”

    “想到我大概搞砸了一件事,一不小心就病了一場。”陳小西看著朱貝妮,酒吧燈光暗淡,看不清那眼神,只知道他在看她。朱貝妮不覺嘆了口氣:“你本來就不胖,現在更瘦了。”陳小西似乎有些動容,卻聽朱貝妮又道:“以後走在你旁邊,顯得我更圓了。”

    “我知道了。”陳小西無可奈何地笑出聲。

    “你知道什麼呀?”何美麗嘻嘻哈哈插話道。

    “我會努力盡快長胖的。”陳小西輕笑著說。

    “該不會就是你的英語老師吧。”何美麗忽然大悟,轉頭向朱貝妮求證。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朱貝妮的英語老師呢。原來是枚如假包換的美男,而且是枚愛泡酒吧的美男。

    朱貝妮趁機一一介紹對方。曾媚不愛和異性握手,粒粒只拿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只有何美麗,本來就坐在邊上,現在順勢站起來,幾乎要靠在陳小西身上。陳小西不動聲色地挪了挪,給何美麗留出更多空間。

    “我也很想提升口語,你有沒有興趣再收一個學生?”何美麗眉毛一挑,媚眼亂飄。

    可是還不等陳小西思量著做出明確回答,身後就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一手拍在陳小西肩膀上:“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快跟我來。”後來的人甚至沒有看何美麗一眼,就不由分說把陳小西拉走了。

    “下回見了你老師,拜托他再收一個學生唄。”何美麗轉而求朱貝妮。

    “你不是名花有主了嗎?”粒粒第一時間回擊。

    何美麗慢慢嘟起嘴巴,怏怏地,好似下了重大決心:“算了!看在我家豬頭為了我辭職來上海,又對我一往情深、寵愛有加,人又帥氣、懂風情、會接吻的份上,我就收斂一二吧。”

    曾媚和朱貝妮終於繃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這樣廝混了一兩個小時,看看十點將近,大家起身准備離開。離開前結賬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有人買過單了。其他人還是懵懂中,何美麗已經第一個想出:肯定是陳小西。

    “這個比強行拉你走的那個可愛多了。”何美麗感嘆道。

    朱貝妮知道她在指許文衡。“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一個是正在相親的口語老師,一個是已有女友的大學同學,統統跟我沒有關系好嗎?”朱貝妮心裡吶喊。不過,懶得解釋那麼多了。

    酒就是有神奇的催眠力量。這一夜,睡得別提有多酣暢。

    第二天八點鐘醒來,頭腦清晰無比。昨天覺得是亂糟糟負擔的各種小心情,統統消失不見。懷著這樣的輕松與愉悅,朱貝妮洗漱後跟著室友兼同事一起去上班。

    住公司宿舍的一個好處就是離得近。步行十分鐘可達,路上還能悠哉悠哉吃個早餐。

    “這粥淡而無味,明天我幫姐姐們煮超級好喝的香濃甜粥,好不好?”粒粒笑眯眯地對著大家問。大家搪塞著,目光亂飄,顧左右而言他。粒粒號稱很會做飯,只可惜姐姐們懶得給她機會展示——為了環境衛生,公司也的確規定宿舍不能用明火。好不容易某一天答應吃她早上煮的粥,無奈她實在太激動,起得太早,粥煮得快干了其他人還沒有起床,經驗有限的小妹妹往煮好的粥裡面加水,可想而知這粥的味道。

    “這次我有經驗了,保證不會犯粥裡添水的低級錯誤了。”

    “我洗碗。你們只管吃就好。”

    粒粒為了大家吃她的粥,斷斷續續央求了一路。何美麗聽得厭煩,直喊她閉嘴。“再來提煮粥,下班我就把你私藏的電飯煲扔了!”何美麗的威脅遇上粒粒的單純,立刻生效。粒粒余下的路上全程禁言,只嘟著嘴,誰也不看,獨自大踏步的往前走。

    到了公司,大家看到朱貝妮回來大多寒喧幾句。小安最活躍,拿眼睛示意朱貝妮看路過的柳欣,等柳欣走過,不無得意地對朱貝妮說:“看到了吧,我說對了吧。”

    朱貝妮稍作思考,再看柳欣徑直往總經理辦公室旁半開間的座位上走,馬上會意:原來柳欣成了新的總經理助理,不覺對著小安伸出大拇指。

    小安高興得搖頭晃腦:“這還不是最神的!”

    “不會吧。都猜對了,還能怎麼神?”

    “你不在的這三周,最先走馬上任的是陳夢陽。巡視了一次采購部,不知怎麼就被砍下去了。這位看樣子也做不長了,上周五總經理在辦公室裡對她破口大罵,罵到她哭著跑出來。還以為今天憤而辭職呢,沒想到心態倒挺好。”小安語氣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朱貝妮簡直要把小安當預言之神,看她的眼神別提多崇拜。正要恭維她,又見小安咳嗽兩聲,自顧自走掉了。

    朱貝妮慢半拍地回頭,看見半透明的玻璃牆外快速移動一個短肥的身影,知道總經理大人駕到,於是落座進入工作狀態。嗅覺靈敏,未蔔先知。朱貝妮對小安越加佩服。

    朱貝妮找個時間帶著新報紙敲了總經理的門,借著詢問總經理對新報紙的批評建議,向他彙報了一下自己正式畢業了。當然值得一提,正式畢業,有了畢業證就不算實習,轉正後的工資是實習的兩倍呢。總經理也不多言,只說報紙做得挺好,繼續努力,順便恭喜朱貝妮正式畢業。

    當天下午,果然何美麗公事公辦地找朱貝妮重新簽薪資合同。

    朱貝妮越發干勁十足,聯系分公司通訊員對接新聞,甄選銷售代表做專訪……一直忙到快下班,才有機會打開自己的個人郵箱。打開一看,不由愣住了。郵箱裡靜靜躺著一排望不到頭的未讀,都來自“Michael”——那是陳小西的英文名。

    朱貝妮摒住怦怦直跳的激動之心,快速打開昨日的一封:是一則英文笑話。陸續點開余下的,無一例外,都是一則英文笑話。朱貝妮慢慢放松下來:也許是郵件系統自動發送的。放松下來,才察覺剛才自己緊張到鼻尖都出了汗。“真有點搞不懂,緣何緊張。”朱貝妮一邊拿紙巾擦著鼻尖的汗,一邊暗中自嘲。

    把中午構思的英文短文偷偷摸摸寫進郵箱,發送。同時乖巧地向老師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畢業,因此也再也不會斷更了。

    又忙了一會兒,下半時間到。

    正收拾東西准備下班,忽然聽到總經理辦公室內咆哮聲起,不一會兒,柳欣捂著嘴奔出來,直往辦公室外奔去。總經理在辦公室裡傳出“哐當”一聲響,嘩啦啦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即而起。想是煙灰缸砸碎了穿衣鏡。

    小安吐著舌頭,照常打卡下班,只是格外輕手輕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4 05:03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09 AM 編輯

第22章 重新接上頭

    有些遲疑的朱貝妮發愣期間,收到小安的短消息:“傻啊你,下班了還不走,等著被無辜牽連嗎?”

    四處一望,同事大都無聲無息溜走了。

    朱貝妮便也混作無事一般打卡出了辦公室。

    溜出辦公室後,聯系平日交好的那幾位。大家說好晚上聚餐為曾媚送別的。一聯系才發現,除了曾媚還在辦公室,其他都躲在洗手間呢。

    虧得她們想出這樣一個藏身地點。朱貝妮正要前往,忽然又收到消息:“你別過來。內急去樓上或樓下。”

    “為啥?”

    “回頭告訴你。”

    朱貝妮只好另尋藏身點。

    等了大約一刻鐘,曾媚都抱著私人物品出來了,何美麗、粒粒她們還在衛生間沒出來。

    “難道有人在女廁所啪啪啪?”曾媚大膽設想。

    “不會!要真有,粒粒哪裡呆得住。”朱貝妮搖頭。

    “到底什麼情況呢?”難得見曾媚如此好奇。

    “會不會是柳欣在衛生間給誰打電話?”曾媚在財務室,自然不知道行政人事區域發生的事情。於是朱貝妮簡要講了臨下班發生的“砸牆”事件。

    “總經理是個性情中人,他比大老板容易激動多了。”曾媚並不很意外。

    朱貝妮沒怎麼接觸過大老板,聽說他時常閉關修佛。朱貝妮入職晚,她來的時候,公司早已聘了職業經理人,即現在的總經理,代為管理公司。她只從老員工那裡聽說過大老板平和又富有人格魅力,不似總經理這般激進、善於施壓。

    足足又等了半小時,何美麗、粒粒、文惠她們才出來。

    果然如朱貝妮所料,柳欣在衛生間哭訴委屈。

    “這也值得你們憋在裡面偷聽那麼久?”曾媚好脾氣的笑。

    “我們是陷在愛情的溫柔裡,舍不得出來。你們沒聽到,所以不知道。電話裡的那個人好寵好寵柳欣。本來是他安慰柳欣,最後變成柳欣安慰他,一個勁勸他別急別生氣。”

    “瞬間有個高大、強悍的男朋友形像浮現在我眼前。當他聽說我在外受了委屈,頓時火冒三丈,霸氣側漏地狠狠說道:我要讓他十倍償還給你!哇,好浪漫,好浪漫哦。”何美麗、文惠七嘴八舌,沉醉不已。

    粒粒只紅著臉,一反常態地不說話。

    “有一種愛情叫人家的愛情。”朱貝妮笑。

    “咱家也有愛情。雖然不轟轟烈烈,對咱來說夠了。”曾媚也笑。

    “我總是貪心。其實我家豬頭也無可挑剔呢。”何美麗像是猛然醒悟。

    “大概只有我跟粒粒沒有愛情了。”文惠看一眼粒粒,說道。

    “還有我呢。”朱貝妮道。

    “你還不快去把你的口語老師收了!”何美麗對朱貝妮說道。

    “不干!不愛我的人,我堅決不愛。”朱貝妮萬分堅決。

    “我們三個,可以成立‘三個單身漢’俱樂部。”粒粒終於恢復過來。

    “還‘三個火槍手’呢,圖書館裡小說看多了吧。”何美麗很不屑粒粒的話。

    就這樣一路說說鬧鬧,到了她們約好吃飯的地方。說是聯合請曾媚,最後溫柔的曾媚姐姐非要搶著付錢。

    第二天下班回來,曾媚的床鋪果然空了。

    粒粒對著空的床鋪烏拉烏拉哭起來。何美麗煩躁至極,打電話給豬頭,要求晚上借住一晚。不過就,豬頭騎著摩托車來,把何美麗接走了。

    “不如你跟我去社區活動室看書吧。”朱貝妮對粒粒說。

    粒粒跟著朱貝妮,朱貝妮帶著許久沒看的專業書,兩個人結伴去了社區活動室。

    日子重歸規律。以後的日子,何美麗常常夜不歸宿,粒粒和朱貝妮常常相伴去讀書。朱貝妮一直以為粒粒在看小說,直到有一天,無意中發現原來粒粒讀的是高中課本。粒粒不說,朱貝妮樂得假裝不知。

    周末,又見陳小西。

    雖然仍舊明顯很瘦,但神態還似以前,從容,淡定,若隱若現的微笑。午飯過後,正是下午兩點,空氣裡燥熱凝滯,陳小西便向朱貝妮推薦桂林公園。

    “桂林公園當年是上海黑社會大佬黃金榮的私人宅邸。”陳小西侃侃而談,“花了350萬銀元修建,沒想到建好五年之後,上海淪陷,園內建築跟樹木被日軍毀壞。抗戰勝利後,黃金榮修葺,又一次沒想到,解放前夕又遭國民黨軍隊嚴重破壞。後來被上海市園林管理處修復、接管。上世紀80年代末以‘桂林公園’的名義對外開放。”

    桂林公園綠蔭覆蓋,小橋流水,假山樓閣,帶足蘇式園林的風韻。園內布置精心設計,移步換景,美不勝收。關鍵是,綠化率極高,一入園,溫度明顯下降,涼意襲來。

    “真是個乘涼好地方。”朱貝妮贊嘆。

    “桂花香時來更靈。桂林公園內有20多種、1000多株桂花樹。桂花開的時候,滿園香甜,妙不可言。”陳小西積極向朱貝妮推薦:“中秋節我們再來,如何?”

    “好呀。”

    “一言為定。”

    兩個人公園內閑逛了一會兒,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開始就著文章說英語。陳小西誇朱貝妮進步不少,“hear”、“hair”都能分清了。朱貝妮也不管誇獎裡是否有嘲諷,只管照單全收。

    兩個小時左右,一周五篇的文章都聊了一個遍。彼時到了下午四五點,暑氣消了不少。

    “附近有個康健園,小時候去過,難得裡面有手劃船,你要不要去劃劃試試?”眼看話題聊完要散場,陳小西像忽然想起一樣,隨口問朱貝妮。其實手劃船什麼的,一周前就列入行程安排了。

    朱貝妮自然很好奇,滿口應允。

    康健園裡果然還有手劃船。

    一個不是生在江南,一個從小長在城市,兩個人都不懂用手劃槳的秘訣,手忙腳亂,歪七扭八劃了許久,才摸索出規律來。心有余力不足的過程,也意外地好快樂。小船在灌木叢伸出的枝條下穿行,有花瓣從樹上打著轉兒落下,喜得朱貝妮神采飛揚。

    陳小西穩坐船尾,一派從容,看水,看花,看眼前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4 06:44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07 AM 編輯

第23章 一言為定約

    七月中上旬,陳小西帶朱貝妮去看了一次舞台劇,同時告訴她十月份紐約有一個藝術團來上海,將租下一幢樓做開放式劇場,演《麥克白》,耳目一新的方式值得令人期待,自然不忘邀請朱貝妮屆時一起感受。

    七月中下旬,陳小西帶朱貝妮去看了一次莫奈畫展,同時向她推薦上海每年都會有的“春季藝術沙龍”展,趁機約定明年三四月一起去看。

    七月下旬伊始,陳小西就積極地向朱貝妮推薦12月31日外灘的跨年燈光秀……

    “一言為定。”每次陳小西都不忘這樣強調。

    朱貝妮後知後覺,終於悟出,雖然學校歸來才見兩三次,陳小西似乎已經預約了她未來近一年的時間。陡然悟到這些時,心裡一酸,差點哭出來。

    歷史要重演了嗎?

    聽說每個人都會有獨特的氣質,使他始終吸引相似的人。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特質,只能吸引只願跟她曖昧而不肯名言說愛的人?

    要堅強。朱貝妮鼓勵自己。

    不要多心,他只是口語老師。朱貝妮勸說自己。

    他的體貼及溫存,只是因為他是天生細膩的南方男人罷了。朱貝妮游說自己。

    於是再面對陳小西的溫柔注視時,朱貝妮就淡然多了。

    不管什麼時候過馬路,陳小西再也沒有牽過朱貝妮的手。就算是頑皮去登桂林公園的假山,陳小西也沒有伸手去扶。他嚴格地限制了自己,決計耐下心來去等待。

    曾媚的空床鋪仍舊沒有新的繼承者,慢慢堆滿了大家的雜物。

    柳欣沒有像小安預言的那樣很快下崗,倒是總經理經歷了不少動蕩。

    有一次,總經理去分公司視察,恰逢分公司正門口停了一輛車,雙方在“立即、馬上?”把車移開上產生分歧,堂堂總經理擼起袖子,率先打出第一拳,使口角最終發展成鬥毆。被當地派出所請走了三天。

    一波未平,又傳出舉報。說公司旗下的一家分公司出售某品牌的冒牌記號筆。導致工商局上門檢查。雖然在記號筆上證實是虛假舉報,卻在庫存白板上發現了山寨問題。法院一紙罰款,要求公司繳納幾十萬的罰金。於是總經理指揮法律顧問好一通忙碌,又讓朱貝妮寫了一稿又一稿申訴書,最終使罰款降至十萬。

    原以為劫難終於渡過,卻又見總經理唉聲嘆氣,暗自生氣。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次出了什麼事,只知道人事經理和法律顧問齊齊出差天津。又過了幾天,才從小安那裡得知,原來分公司男女宿舍設在一套房內,夏日午睡期間,女生宿舍沒鎖門,竟然發生一起強奸未遂。

    “誰知道有沒有遂,說總歸說未遂嘍。”小安門兒精地說。

    因為總經理到處撲火,柳欣的日子明顯好過很多。

    在公司內有小安一眾討好巴結,天天小零食不斷。柳新的氣場一天勝過一天,上班都像是未來儲君臨朝,傲視同事,眼睛都要瞪上天。

    人事經理和法律顧問從天津出差回來後,在總經理辦公室開了很久的密會。很快,總經理把朱貝妮叫進辦公室,口授她即刻寫一份公司紅頭文件,嚴格要求各公司宿舍不得以任何理由接待異性來訪,初次違規扣款月工資的30%,二次違規直接開除!

    “不知道公司暗中花了多少錢才擺平那位未遂的女生。”小安看到紅頭文件後,嘻嘻哈哈對身邊的人說,恰巧被路過的朱貝妮聽到。

    朱貝妮跟小安不似以前那樣說說笑笑了,因為小安轉移了注意力。近來小安拿出看家本領討好柳欣,成效斐然。

    除了可以近水樓台先知道公司的動向,小安暗中佩服柳欣——她原本篤定柳新干不過一個月,如今又一個月都過去了,柳欣還穩坐總經理秘書的職位。

    “柳欣必有過人之處啊。”小安心裡想。本著好好學習的動機,小安一次次無底線地討好柳欣,想套出柳欣的心裡話。柳欣很享受,很接納,卻不肯談深,更不肯分享與總經理相處的終極秘密。

    輕易放棄,那就不是小安了。小安越挫越勇,集中精力,拼了老命地跟柳欣套近乎。她就不信,她一片至誠之心,感動不了柳欣!

    天津未遂事件之後,太平日子沒過兩天,總經理舊態復發,開始雞蛋裡挑骨頭,找東找西找茬,第一個日子不好過的就是總經理秘書柳欣。上午總經理嫌棄她連日程都排不好,導致他明天將一個上午奔波兩個相距甚遠的地方拜訪大客戶;下午嫌棄她訂個火車票都訂錯。

    朱貝妮耳朵裡飄過總經理獨有的狂飆式罵人的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不管是什麼滋味,考慮到柳欣頤指氣使的模樣,她都不介意多聽一會兒。無奈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想必是中午的冒菜吃得太辣,腸胃不適,只得離開座位,去洗手間。

    正酣暢淋漓的時候,猛然聽見洗手間的門被人用很大力氣推開了,隨後小隔間的門吧嗒吧嗒又被推開了幾扇,推門的聲音就在自己的隔壁停了下來。

    初時朱貝妮還不在意,還以為誰內急,只納悶為啥明明有空位卻又不進,還當像自己一樣有怪癖——她總是進離衛生間門最遠的隔間,而且還一本正經有自己的理由——遠離門口,被人光臨的次數相對少,因此也相對干淨。

    可是,接下來聽見腳步往門口走。

    原來有人闖進女生衛生間急吼吼找人!朱貝妮恍然大悟。

    等等!那個急奔門口的腳步又陡然停住,“哢嚓”,衛生間門鎖被從裡面鎖上了。

    難不成是保潔阿姨開始集中做清潔了?

    朱貝妮剛想輕輕嗓子開口詢問一聲,陡然一個暴躁的聲音響在耳邊——“氣死我了!他又罵我了!……再給他搞點事情!”

    柳欣?

    盡管盛怒之下聲音變得尖厲,但朱貝妮還是確信無疑地聽出了那是柳欣得聲音。“搞點事情?”朱貝妮放松的注意力不由集中起來。

    “不嘛,黑虎哥,我不要離開,人家還沒有玩過癮嘛……”柳欣開始撒嬌。難怪上次何美麗她們寧肯憋在衛生間也不肯放棄偷聽的機會。原來柳欣撒嬌如此好聽,糯糯軟軟的,聽不出是笑著求還是哭著求,總之讓人很難拒絕的樣子。這個“黑虎哥”,大概就是何美麗說的那個很寵很寵柳欣的那個人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4 10:44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06 AM 編輯

第24章 許諾“搞事情”

    朱貝妮在腦海中勾勒著電話那頭接電話的人,對柳欣愛之又愛,只好答應的模樣……

    “好!我答應你,兩個月之後我離開……”

    沒想到首先答應的人反倒是柳欣自己。朱貝妮豎起耳朵,聚精會神,貪婪地捕捉每一個聲音。唉,撒嬌這件女生殺手锏的武器,她還沒摸到門到呢。

    不提防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嚇得她趕快分分神,管管自己的身體。倒不是擔心被柳欣發現——她原本就光明正大沒有躲藏,她只怕錯失這麼精彩的嗲聲嗲氣的電話。好在門外的柳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正興高采烈呢,沒有留意瑣碎的聲音。

    “這裡太臭了!保潔阿姨又偷懶了。黑虎哥,晚上見!”柳欣喜氣洋洋地掛了電話。

    “哢嚓”,衛生間鎖上的門隨之開了。篤,篤,篤,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揚長而去。

    留下朱貝妮,還在勾勒電話那邊深情幾許的痴情男人形像。

    咦?她和她的黑虎哥,在說什麼?

    柳欣走了很久,朱貝妮突然回味過來。

    柳欣在求一個人“搞點事情”,因為“他又罵我了”。朱貝妮眨著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智商捉急。陰——謀——嗎?她哆哆嗦嗦地想。一邊得出結論,一邊趕緊否認。

    等朱貝妮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色都白了。

    朱貝妮低著頭走進辦公室。

    她強裝鎮定地開始看文章,那些漢字突然變得狡猾起來,她的目光有些捉不住那些字。假如,柳欣的求救電話會被執行,是否意味著過去一個月的多事之秋是有人幕後操縱?柳欣的黑虎哥會不會是不良集團的頭目?自己若指證柳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朱貝妮坐在電腦前,想得久了,有些頭昏腦脹。她佯裝鎮定,看看柳欣,看看小安,看看何美麗、粒粒……心裡五味雜陳。

    柳欣平和中透著笑意,是這麼快就從被罵中平復了?還是得到了許諾等著看笑話?

    小安一門心思討好柳欣,a計劃,b計劃列起來。

    何美麗深陷令她“激動到顫栗”的愛情裡,工作時也總是神采奕奕地出神。

    粒粒依舊單純到快遞小哥看她久一點就臉紅。

    文惠面無表情輸單。

    路星星忙著幫這個人、那個人尋找、安裝這個、那個免費軟件。

    盧小雯忙著整理工作合同。人來人往,她總是很忙。

    想著離開的肖皿皿、陳夢陽、曾媚無需為著破公司運轉浪費心力,朱貝妮不由暗生羨慕。

    人名在內心流轉,朱貝妮發現,沒有一個人適合傾吐秘密。

    巴巴地去找總經理提醒他留心柳欣?萬一是虛假的一己想像呢?再說了,就算是真的,這樣暴露了自己,會不會招致橫禍?總經理就算留心柳欣,也無可奈何,因為下手的並非柳欣本人。如果不立案,又到哪裡尋找“黑虎哥”?朱貝妮內心反復思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先靜觀其變再說。

    被何美麗拖著去吃午飯的時候,朱貝妮頭昏腦脹得厲害。

    “你怎麼啦?像是失戀了一樣。”何美麗撫摸著朱貝妮的面孔。最近有愛情滋潤的何美麗滿腔溫柔,舉手投足都格外多情。

    “我——連‘談’都沒,哪來的‘失’啊。”朱貝妮抵制住分享秘密的衝動。

    “我不是說了嗎?把你的小西老師收了呀。”

    “我不也說了嗎?人家不愛我,我絕不愛人家。”

    “人家分明含情脈脈!”何美麗道。

    “人家若心裡有咱,怎麼舍得讓我不明不白暗中等待?”朱貝妮堅持道。

    “說得有道理!”何美麗開始順風倒:“你看我家豬頭,堅決信奉愛要說出來,愛要做出來——”撲哧,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自己臉一紅,笑了起來,笑完接著說:“男人要是心裡愛一個姑娘,肯定飛蛾撲火也要表白。哪有默默守候的。算了,你又不差,慢慢來吧,總會遇到你的豬頭的。等我空閑,我帶你去酒吧多轉轉,酒吧帥哥多。”何美麗開始碎碎念。

    朱貝妮才不認同,但她也不想反駁何美麗的好意。何美麗是標准的顏控,容顏至少要及格,在她眼裡才有性別,不然一律是“第三種生物”。

    睡了一晚,一覺醒來,第一個轉進朱貝妮頭腦中的,便是昨天無意偷聽到的電話。不過,因為懷裡有柔軟的織物,又在熟悉的寢室,安全感大為提升,朱貝妮已不似昨天那樣忐忑與沉重。

    “靜觀其變吧。”她對自己這樣說。

    接下來的兩天,柳欣照舊每日挨一罵。生活跟以往並沒有什麼變化。朱貝妮一天比一天放松,有時候獨處的時候,想到“搞事情”,自己都會忍俊不住:自己果然太年輕單純,一點風吹草動都嚇壞了自己,芝麻看得比西瓜都大。

    然後才周五,“事情”就來了。

    一大早,大家正安靜工作,辦公室門外呼啦啦闖進一大片人,其中一些還穿著警服,那些沒穿警服的,顯然也身手敏捷,像是便衣。他們目光犀利,要求大家一律起身,舉起手來。有女同事尖叫起來。總經理頗為鎮定地快速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勇敢地上前詢問。

    朱貝妮偷偷看一眼柳欣,柳欣鎮定異常,一反大多數同事的迷茫與緊張,柳欣似乎臉上還隱隱在笑。淡忘許多的“搞事情”重新盤踞朱貝妮的大腦,她的心突突突地跳起來。

    帶隊的警察出示一張照片,要求帶走一個人。

    總經理帶他們到銷售區,找到一個姓張的同事。

    等警察們興師動眾帶著姓張的同事走了。慢慢的,各路消息彙合起來,原來,警察得到匿名舉報,發現他們多年前通緝的殺人犯被人目擊,在公司附近出沒,最後經過盯梢,發現在他們公司上班。為了不打草驚蛇,只好在上班期間突擊捉拿。

    原來是這樣。朱貝妮略略定定心。這樣合情合理的劇情,“黑虎哥”應該可以洗脫嫌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4 11:26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8:05 AM 編輯

第25章 記住一句話

    有同事被帶走的這天,午飯後,大家談性頗濃。畢竟身邊窩藏一個殺人通緝犯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張姓同事,朱貝妮並不熟悉,也無從發言。只是聽別的同事講,他如何低調,如何使人看不出。還有幾個聰明人,恍然大悟地感嘆怪不得有時覺得“不對頭”。每個人都嘖嘖感嘆,覺得人心隔肚皮。

    然而下午很快有來自警方的說明電話——原來此“張”非彼“張”。那個被通緝的,是此“張”拐了不知道幾個彎的遠房親戚,兩個人只是長得神似。張同事下午很快就返回了辦公室,被總經理叫去詳細了解了情況後,公司高層安撫一二,讓他繼續工作。上午繪聲繪色說他可疑的人,不曉得再見他會不會尷尬。

    朱貝妮暗自對自己說,這件事算是巧合,不算“搞事情”的證據。

    周末,如約跟陳小西見面練習英語口語。還沒有談及英文文章,朱貝妮脫口而出:“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怎麼辦?”說完自己都被自己的迫不及待嚇住了。可是,說完也陡然輕松不少。

    那時他們正並肩走。陳小西微微側回頭:“你是說——”

    “我在衛生間,不小心聽到一個同事跟別人打電話,要求對方搞點事情,轉移總經理的注意力,避免她在公司挨罵。”朱貝妮全倒了出來。她不是沒有想過,但陳小西既不是她公司同事,又沒有相關利益。如果有個人適合傾訴,非陳小西莫屬了。雖然楊青青也是個傾訴良伴,但楊青青總是給朱貝妮逃避深談的感覺。

    陳小西轉過更多角度,側過頭對朱貝妮:“她知道你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朱貝妮回想了一下,頗為確定地說。

    陳小西放松不少:“你就當作不知道吧。”

    見朱貝妮沒有說話,陳小西索性轉向朱貝妮,搶先一步站在朱貝妮的前面。他不放心地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有人說這世上有三種事情,一種是老天的事情,一種是別人的事情,還有一種是自己的事情。老天的事情歸老天,別人的事情歸別人,我們只需要管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說的那個人與總經理之間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你我局外人,就不要湊熱鬧啦。”

    朱貝妮目光掃過陳小西胳膊上的傷痕——在無錫街頭遭遇流氓小偷惡意劃過的傷痕,轉而問陳小西:“在無錫的時候,明明包已經找到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那小偷走?”

    “那麼容易就放他走,萬一他去偷孤身一人的女生——”說到一半,他猛然住口,臉上笑容全無,仔細看,竟有些生氣。

    朱貝妮聳聳肩。

    “不行。”陳小西強裝鎮定,但明顯著了急:“這不一樣。這不是你顯示義氣的時候!我不能看你去冒險!”

    “我什麼都沒有說。”朱貝妮辯解道。

    “你說,說你會不插手!不冒險!”陳小西直直看著朱貝妮的眼睛,這樣的身高差,這樣的姿勢,這樣的眼神,大有強迫意味。

    朱貝妮調皮一笑:“不冒險。”

    “不夠,說你會不插手這件事。”

    朱貝妮張了張口,卻只說出:“肯定不會冒險。我比誰都愛惜我的小命啊。”

    陳小西眼神有些黯淡,黯淡一閃而過:“好幾個星期以前,我在酒吧裡碰到過你一次。那天晚上,有兩個年輕人,因為搭訕一個姑娘,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結果兩個人都有後台,兩個人都不肯相讓。你知道最後怎樣?”

    “怎樣?”朱貝妮好奇心起。

    “那姑娘更厲害,一個電話喊來一幫人,把那兩個年輕人扔出酒吧去了。”陳小西長長地看了朱貝妮一眼:“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想說什麼?”

    “這個世界不動聲色但是有後台的人,有很多。我不希望你不明就裡,糊裡糊塗就身陷險境。”

    與其說是陳小西的話,莫若說是說這話時的陳小西,讓朱貝妮心裡暖暖的。果然找陳小西傾訴比找楊青青英明得多。就算討論來討論去,結果仍不外乎她一開始所想的“靜觀其變”,至少還有真誠關心啊。朱貝妮微微笑了。

    “我有一句話想讓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有什麼麻煩,一定要告訴我。”陳小西說得很鄭重。

    朱貝妮聽得很出神。她想起那天去吃午飯與何美麗之間的對話。一個說“人家分明含情脈脈!”一個堅持“若心裡有咱,怎麼舍得讓我不明不白暗中等待?”尤其何美麗無比堅定的認同:“男人要是心裡愛一個姑娘,肯定飛蛾撲火也要表白。”

    “男人要是心裡愛著一個姑娘,肯定飛蛾撲火也要表白。”朱貝妮感受到內心遺憾一寸寸增長。要是他愛的人是我——朱貝妮才一設想,立刻臉紅心跳。

    還是不要挑逗自己了。她內心板起面孔,嚴肅地教訓起自己來。

    “你記住了嗎?”陳小西歪頭問朱貝妮。

    朱貝妮目光躲閃:“嗯。”

    找了一家西餐廳,兩個人點了一份pizza一份牛排,剛落座用ipad找出上周的文章,朱貝妮的電話就響起來。

    “我是青青!你快來醫院!”電話裡青青顯得很慌張。

    “你怎麼了?”朱貝妮第一反應是楊青青的舊疾復發。還記得自己從學校返回上海,楊青青在公交車上就曾表示胸口或胃部不適。問完怎麼了,才覺得情急出錯,應該問哪家醫院才對!正要問在哪家醫院,電話那頭傳來青青期期艾艾的回答:“不……是……我。”

    “貓咪?”朱貝妮驚呼。哎呦青青運氣真是不好。老貓死掉無話可說,小貓也……只能怪運氣太差了。

    “不……是……”一向爽快不猶豫的青青,卻吞吞吐吐起來。

    “那是誰?”這下朱貝妮徹底陷入五裡霧裡。

    “是許文衡。”楊青青像是突然下定決心,說話重新變得果斷起來。

    “……”朱貝妮不說話了。

    “你快來!他胃出血,在搶救!”電話裡,楊青青的抽泣清晰可聞。朱貝妮嘆了口氣:“不是我賭氣。哪裡輪得到我去關心。他有家人,有女朋友,而且,已經有一位同學前往探視了……”

    不等朱貝妮話說完,楊青青就嘶吼起來:“朱貝妮!你就這麼冷漠嗎?醫生病危通知單都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5 09:04 AM

第26章 博命出頭郎

    病危通知單嗎?朱貝妮轉過臉,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在XX醫院!你愛來不來!”楊青青掛了電話。

    pizza和牛排正好上桌。

    朱貝妮放在桌下的手緊握在一起,些許發抖。

    “我都聽到了。要不要打包到醫院去吃?”陳小西從容平靜地詢問。

    “我為什麼要去?”朱貝妮努力保持平靜。

    “我更沒有理由勸你去了。”陳小西兀自一笑。可是他看朱貝妮,一點沒有往常見美食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

    “嘟嘟嘟”……手機再次在桌面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楊青青。

    朱貝妮有些起伏:該不會是報喪吧。

    想到自此天人兩隔,朱貝妮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倔強,伸手接電話。電話未接通前,人已經全然軟了態度。

    “你在哪兒?你真的沒有來?你可真狠心!你快來呀!我怕撐不住!”電話裡的楊青青哭了出來。她哭得壓抑又放縱,聲音些許嘶啞,帶足抽搭吸氣聲,說不定已經是淚水鼻涕橫流。朱貝妮被她哭得心慌——撐不住?真的要天人兩隔了嗎?

    “我就來!”朱貝妮猛然站了起來。

    陳小西按住滑落的餐盤,招呼服務生“打包”,同時不動聲色地拿出信用卡付了賬。朱貝妮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做事,慢慢也冷靜下來。

    “剛才青青說,可能撐不住了。”朱貝妮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陳小西點點頭,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食品袋跟著朱貝妮就出了餐廳。

    朱貝妮往自動扶梯方向走,走了一半又想起拐角就有直達電梯,又折回頭。來到直達電梯前,發下這個電梯只上不下。就這樣,她像無頭蒼蠅一樣,混在人流裡亂轉。

    “你還是跟我來吧。我知道XX醫院的地址。”陳小西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出手。

    “你也去嗎?”朱貝妮問。

    “沒我你去得到嗎?”

    朱貝妮眨巴眨巴眼睛,馬上妥協了。嗯,路痴如她,一個人趕往一個陌生的地方,變數的確挺多的。

    “如果你覺得我不方便出場,我可以在樓下等你。”陳小西道。

    還以為朱貝妮會說“也沒有不方便啦”,誰知她結結實實來一句:“好”,讓陳小西有些哭笑不得。

    XX醫院正門位於不大不小的一條馬路上。陳小西帶著朱貝妮先乘地鐵,出站叫了出租車。為了緩解朱貝妮的焦急,陳小西不慌不慌地跟她聊天,告訴她這樣換乘的好處:“地鐵快,還便宜”,之所以出了站叫出租車,自言全是“怕朱貝妮覺得太熱”,不然他一個人保管等公交車去了。朱貝妮聽了陳小西的話,分神很多,有些笑了。

    還沒到XX醫院門口,路就堵起來。司機手拍方向盤,老道地說這個路口向來如此,私家車太多,有錢的人太多!

    果然,等朱貝妮、陳小西乘坐的出租車開到醫院門口的下車地點時,一輛保時捷後發先至,戛然而止,搶在了他們出租車前停了下來。

    “冊那!”司機順口罵道。

    保時捷上下來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郎。女郎甩一甩濃密的卷發,踩著細高跟,挎著小包,妖嬈地走進醫院大門。

    朱貝妮不經意回頭,看見陳小西的目光牢牢被時髦背影吸引,人家走進醫院大門了,他還在車內彎腰目光尾隨。

    朱貝妮不覺一臉黑線。

    “我——”陳小西微一收神,看到朱貝妮臉色變了。

    “哼。”朱貝妮把臉扭向一側。

    司機歪著頭看,陳小西只好自我解嘲地笑笑。刷卡,下車。

    朱貝妮頭也不回,自顧自往前走。走著走著,又退回來到陳小西跟前。

    “那個,額,青青說是幾樓幾室?”

    等朱貝妮和陳小西繞過人潮擁擠的大廳,找到電梯時,電梯門將要關。沒想到,裡面有人認識並呼喊陳小西,還為他們按停了電梯。

    朱貝妮邊感謝邊掃視人群。

    陳小西已經鎖定目標:“梁昉!”

    梁昉在人群中招手,朱貝妮這才發現,原來那個時髦女郎就是梁昉。梁昉看上去神色日若。朱貝妮有心想問許文衡緣何突發急病,病情怎樣,奈何心裡的話一句也問不出。倒是陳小西,將朱貝妮的著急看在眼裡,隨口一般,就把話題扯到許文衡病情身上。

    “我也在想,怎麼這麼巧在醫院遇見你們,原來你們也是來看他。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得了消息,我也是剛知道呢。”梁昉笑笑地看了一眼朱貝妮。

    朱貝妮被她那一眼看得極不舒服,不知是否自己敏感神經發作。

    “上次見他,覺得他神清氣爽,身體健碩,怎麼突然胃出血?”陳小西恍若沒有察覺朱貝妮的不快,仍舊愉快地跟梁昉聊天。

    “他呀。他自找的。”梁昉語氣輕快,說話間甚至有些鄙夷。朱貝妮聽得一怔。

    恰在此時,他們要去的樓層到了,電梯裡人流湧進湧出。陳小西照顧著兩個女生出電梯,來到走廊,一路尋找許文衡住的房間。

    “怎麼回事?”走在走廊找房間的時候,陳小西不動聲色把話題重拾回來。

    “他沒跟你們說?”反問完,梁昉自己笑起來:“這的確有些難出口,總不能說我想出人頭地,所以拼了命也要吃下這個大單,所以兩周以來,天天去喝酒,要不是當場吐口血,被客戶強送醫院,恐怕他會暗自擦干,接著上吧。”

    朱貝妮聞言,路都忘記走了。梁昉和陳小西察覺時,她已經落後三五步了。迎著他們的目光,她脫口而出:“干嘛這麼拼命?”

    “我也想不明白!”梁昉跟著叫起來:“干嘛這麼拼命!有病啊!”她的不滿,她的擔心,終於爆發出來。梁昉吸一口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陳小西左看看,右看看,緩和般安慰道:“聽說好男兒志在千裡。文衡兄一看就是有志青年。也許只是客戶難纏,逼不得已。現在大家都穩定一下情緒,進門之後,就別再給病人臉色看了。”

    梁昉嘆口氣,重新挨門找。

    陳小西等了朱貝妮兩步。朱貝妮不覺也嘆了口氣:“我知道他有野心,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5 09:11 AM

第27章 不拼的理由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曾經在語文課本上,一心想起義的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呼。作者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來表達(稱贊)他們的野心。

    朱貝妮從來不覺得“野心”是個貶義詞,她只是想不明白,活著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健康地活著嗎?工作也值得以命相拼嗎?

    梁昉很快找到他們要找的房間。是間雙人房。梁昉象征性地敲敲門,不等反應,推門進入。朱貝妮和陳小西尾隨而入。

    “你終于來啦。”楊青青哭得眼睛都紅腫了。她嗚咽著,對朱貝妮喊道。梁昉兀自一怔。

    “嚇死我了。醫生用了藥,他在睡。他的同事剛走。”楊青青抱住朱貝妮的一只胳膊。朱貝妮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整個人在發抖。許文衡睡得很熟,很平靜。

    梁昉一臉霧水地看著許文衡病床前哭哭啼啼的楊青青,臉上表情風云變幻。然而沒有人看她,她也無從借機發揮。最后只能盯上閑人陳小西。

    “她是誰呀?”梁昉用下巴指跟朱貝妮竊竊私語不停歇的楊青青。

    “他們的大學同學。”陳小西輕聲回,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就是她告訴我們消息的。”

    “哦。”梁昉長長地“哦”了一聲,沉默地盯著楊青青看了許久。楊青青只顧跟朱貝妮傾吐感受,全然不知。

    梁昉原地站了一會儿,轉身離開。

    “哎——”陳小西慌忙追出來。“你怎麼要走嗎?”

    “我有那麼小心眼儿嗎?”梁昉明媚一笑,“我去幫他換個單間。”

    不一會儿,有醫護人員進來,准備推動移動床,開始取床前掛著的輸水液。正全情講話的楊青青猛然蹦起來:“你們要干嗎?”把正忙碌的醫護人員嚇得一怔,緩了一會才回答:“幫病人換房間。”

    朱貝妮摟住楊青青,楊青青僅僅抓住許文衡的床,很慢很慢,才松開手。

    梁昉表情冷淡地看了一眼楊青青,站在陳小西身旁,問陳小西帶的什麼吃的,能否分給她吃一些。

    “他們是誰?他同事嗎?”楊青青如夢初醒,才回過神,看到自食品袋里取食物的陳小西和一旁巴巴等著吃的梁昉。

    朱貝妮輕咳一聲,開口介紹:“男的是陳小西,我朋友。女的是梁昉,他女朋友。”朱貝妮說完才覺得尷尬了,因為自己避諱不想提許文衡的名字,結果這樣含混地介紹,好像是在說梁昉是陳小西的女朋友一樣。

    楊青青果然沒有意識到梁昉是許文衡的女朋友,很友好熱情地前去感謝他們前來醫院看望許文衡。

    “醫生開了病危通知單,簽字的時候我手抖得筆都我不住了。”楊青青分享她經歷的過程。

    “是他喊你來的?”梁昉直直的問,臉色相當不好看。

    “不是。是送他來的客戶,不知道該聯系誰。拿起他的手機,發現他最近聯系的人是我,就把電話打我這儿了。”楊青青余驚未消,聲音顯得很干澀。

    梁昉聽完這話,臉色才慢慢好轉起來,她莞爾一笑,對大家說:“我們去頂樓吧,我定了VIP套房。”說完扭身帶路。

    楊青青驚嚇之下,思路始終慢半拍。別人都走了,她才抬腳。她一把抓住朱貝妮:“套房?她是?”

    “我剛才沒有說清楚。她是許文衡的女朋友,梁昉。”朱貝妮接機解釋。

    楊青青的臉色一點點變白,呼吸也像是要消散一樣。她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連眼神也凝固了一般。

    “梁昉……”許久,楊青青才緩過一口氣,幽幽地說道:“記起來了,那天朱師兄在公交車上喊的就是這個名字。”

    “你沒事吧?”朱貝妮上下打量楊青青,她從未覺得青青如此脆弱。

    “我沒事。”青青輕輕地回答,兩只手慢慢護在胸口。“我們也上去吧,你朋友在電梯口喊我們呢。”

    朱貝妮回頭,果然陳小西立在電梯門口,向她們招手。

    VIP套房極整潔。有間寬敞明亮的臥室,許文衡已經睡在里面。衛生間一側,有一個迷你廚房,放著燒水壺、微波爐、咖啡機等便捷廚房用品。臥室外,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客廳,寬大的真皮沙發,茶几,電視,一應俱全,甚至沿牆有張吧台似的餐桌,配了三把高腳凳。

    陳小西進來饒有興趣地到處看了看。

    五十開外的主治醫生獨自來查房,像朋友一樣跟梁昉聊起了家常,語氣間頗為熟捻。臨走前看了許文衡一眼,語重心長地對梁昉說:“不能仗著年輕這樣胡來。胃黏膜上皮細胞很嬌貴,總喝酒刺激黏膜,黏膜發生出血、糜爛、水腫、潰瘍等,輕則胃出血,重則就是癌。你要多勸他。”

    “我記住了。我會勸他。這件事情,麻煩您不要跟我爸爸講。”梁昉邊起身相送,邊溫婉相求。

    “放心,我不會插嘴你們的家務事的。”

    醫生走了,陳小西興致高昂:“我從沒有來過醫院的套房病房呢。”

    梁昉被他純真的感嘆逗的笑出聲。

    陳小西把食物取出,微波爐里加熱,拿到茶几上,對眾人說:“誰餓了,來墊墊肚子。不夠我再下去買。”眼睛看著朱貝妮,些許請求她來吃的意味。

    “可以點餐讓他們送進來的。”梁昉不知從哪里,拿出一瓶酒,打開依次倒了四杯。

    “到底是住過VIP的人,思考問題是跟我們沒住過VIP的人不一樣。”陳小西笑嘻嘻評價。

    “挖苦我啊?”梁昉遞過一杯酒,歪著頭看陳小西,笑得十分可愛。

    “實事求是。”陳小西接過酒,輕輕碰杯。

    “你們也喝點,白葡萄酒跟牛排最配。”陳小西將兩外兩杯酒放在朱貝妮和楊青青面前。

    楊青青默默地接過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嗆得治咳嗽。兩行淚也嗆出來了。朱貝妮忙幫她捶背。

    陳小西在朱貝妮的一側坐下來,看著朱貝妮,語氣溫存,一臉嚴肅:“我一直在想你剛才問的問題,你想不通拼命的理由,那是因為你站在自己的立場在思考。一個習慣拼的人,立場是不同的。正如你想不通拼命的理由,他則是想不通不拼的理由。”朱貝妮聞言皺眉思索。

    “你提醒了我。”梁昉眼睛發亮,緊緊盯住陳小西。

    “什麼?”陳小西反問梁昉。

    “我跟他,或許不是一路人。”梁昉苦笑著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5 09:17 A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8-2-25 09:18 AM 編輯

第28章 玩牌等人醒

    尷尬了。

    陳小西只是不想朱貝妮心思太重,一心想解開她的疙瘩,沒想到竟然讓梁昉心生疑惑,認為自己跟男朋友許文衡不是一路人。接下來,豈不是要分手的節奏?

    余下的三個人,都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好在梁昉一帶而過,馬上牙簽戳起牛排粒,就著葡萄酒呼朋引伴:“反正現在也只能等,我們要麼玩升級?玩王者榮耀?玩真心話大冒險?”

    “還是玩升級吧。”這裡面,朱貝妮唯一還能混一混的,就是升級了。

    “好啊。”梁昉馬上回應。

    “VIP套房的人也玩這種大眾休閑的娛樂嗎?”陳小西打趣梁昉,成功贏得梁昉一個大白眼:“你有完沒完?”

    楊青青偷偷打量梁昉,越打量心越涼,直到梁昉說出“我跟他,或許不是一路人”,她才開始慢慢回暖。

    四個人環坐在茶幾四周,開始用兩幅撲克牌玩升級。

    “我跟朱貝妮一家。”梁昉挑人。

    “怎麼能跟我搶人呢。”陳小西反對。

    “不跟你搶,就跟她搶!”梁昉玉指一指朱貝妮。

    “還是跟我搶吧。”陳小西笑起來。

    陳小西跟楊青青搭對子,梁昉跟朱貝妮搭對子,四個人在客廳玩升級。陳小西有心想讓,楊青青無心認真,使得梁昉和朱貝妮節節勝利,一路升級。兩個人開心得不行,越贏越要贏,耍賴反牌,贏一次,喊一次“give me five”。

    一開始考慮到有病人,大家說話還特意壓低聲音,玩著玩著贏家忘形了,簡直呼喊起來。

    有醫護人員來敲門,陳小西起身去開門,小護士友善提醒說:“不好意思,改造房隔音不太好,請病人親屬節制一些。”陳小西門開得大了一些,一本正經說話的小護士不小心看到一桌的撲克牌、酒杯和快餐,話都快說不下去了——還以為是哭喊,原來是歡笑。

    重新回到牌桌。

    “要棋逢對手才有趣,碰上你們兩個菜鳥,我們的成就感也不強烈,喜悅也打折了。”梁昉不想玩了。

    “我們只是把你們哭。有一次教朱貝妮玩橋牌,就教得她眼淚吧嗒的。”陳小西反唇相譏。

    “哼。不要在我面前吹噓橋牌,我是橋牌隊長大的,從小出國比賽的。”梁昉又來了精神。

    陳小西詢問楊青青是否會玩,楊青青點點頭。陳小西轉向梁昉:“想贏還是想輸?”

    “什麼意思?”

    “想贏就必須把朱貝妮還給我,想輸你們繼續做搭子。”

    朱貝妮咳咳不止。可是又無話反駁。算點數,她怎麼也算不好,更別提記牌、猜牌了。梁昉猶豫了,她對著楊青青打量來,打量去,卻始終下不了決心跟她做搭檔。她猶猶豫豫:“要是許文衡醒著就好了。他橋牌打得好好,是我見過的最棒的業余選手。”

    朱貝妮想起來了,在大學的時候,除了學習,許文衡最大的消遣就是打橋牌了。可是那時候大家要麼不打牌,打牌就鬥地主,沒有人跟他文縐縐地玩橋牌。他不死心,要教朱貝妮。朱貝妮讓他見識了一把什麼叫“爛泥扶不上牆”。

    每次許文衡都笑到哭,用手亂摸朱貝妮的頭頂:“裡面摻了多少漿糊呢?”朱貝妮只會狠狠地嫌棄他弄亂了她的頭發,發誓以後再也不跟他學橋牌。可是,許文衡總有辦法讓她一次次從師,無妨,她也有能力讓他一次次失敗……

    那時候的純真歲月。如今回顧,拋開結局,過程還是很美好的。

    哦,朱貝妮想起來了,楊青青興許也是橋牌高手。她那時候專門看過橋牌書。不過,跟到處游說人打橋牌的許文衡不同,楊青青只是默默一個人看。

    “興趣她真的是高手,至少她專研橋牌書的。”朱貝妮指著楊青青道。

    “試試吧。”朱貝妮的話勾起梁昉不少興趣。

    陳小西終於如願以償,坐在了朱貝妮的對面。

    梁昉和楊青青搭檔,像開了外掛,不管拿到手的牌好還是不好,一律配合得天衣無縫。梁昉和楊青青不說話,不商量,可是楊青青就像有魔力,總能及時接手梁昉的牌,你來我往,完全主宰了發牌權,陳小西和朱貝妮被“魚肉”得厲害。

    陳小西看朱貝妮,朱貝妮一臉懵懂。她反正不會,倒看不出梁昉與楊青青之間配合得多默契。見朱貝妮沒自己那麼郁悶,陳小西只得繼續咬牙被“魚肉”。

    “哈哈哈,爽!”梁昉開心地大叫。“爽爆了!”

    “我要收回剛才的話,你才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業余選手!對不起,我確認一下,你是真的從來沒有進專業隊打過橋牌嗎?”

    楊青青搖搖頭:“這是我第一次跟人面對面打橋牌。”

    梁昉眼睛都直了:“真,真,真的嗎?”

    楊青青微微點頭:“確實。我之前只是看看書,後來畢業了,上班了,無聊的時候也會網上玩一玩。”

    “奇才啊!”梁昉對著楊青青感慨,語氣已跟開始大不一樣,變得親昵許多。“我本還不信有天才存在,沒想到天才並非風揚跋扈,也可能其貌不揚。”

    楊青青原本還覺得被誇不好意思,聽到後來,只笑笑地嘆口氣。

    又有人在門外敲門。

    大家趕緊壓低音量,還以為不知覺間又擾民了。陳小西起身去開門,原來是值班醫生帶著一群實習醫生查房。

    “怎麼還沒有醒呢,應該已經醒來了。”值班醫生邊往臥室走,邊嘀咕。

    值班醫生才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睜著眼睛安靜躺床上的許文衡。值班醫生頗為得意,大聲回頭對眾實習醫生說道:“我就說嘛,至少一個小時以前,就應該醒來了!這是一個急性胃出血的典型案例,你們來看……”

    實習醫生紛紛湧進臥室,客廳裡剩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表情不可捉摸。大概人人都在回想值班醫生的那句“至少一個小時以前,就應該醒來了”。

    等值班醫生帶著眾實習醫生走後,房間重歸安靜。梁昉第一個站起來,一把推開臥室的門。

    推開門,許文衡正笑得歡:“我躺著這裡聽你們說笑,覺得比醫生開的藥療效還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8-2-25 09:20 AM

第29章 欲興師問罪

    梁昉想興師問罪來著。

    自許文衡因為胃出血被客戶從酒桌上送進醫院後,他所在的業務組主管得知消息後,第一個打電話給了正牌女友梁昉。業務主管對梁昉說,這筆單子十幾個億,能拿下來許文衡將平地青雲,當即晉職,成為公司新的業務神話,可惜功敗垂成。業務主管萬分惋惜,梁昉只是不屑:十幾個億,就值得把她梁昉涼一邊兩周?

    她想當面問他,問他為什麼那麼拼命,問他怎麼舍得放任她不管,問他事業就那麼重要嗎,問他醒了裝睡有那麼好玩嗎?可是,當門推開,看許文衡這樣笑著,這樣眼睛黑亮地看著自己,梁昉只是張了張口,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那些過去相處時的柔情蜜意,如潮水般湧了出來。

    他好脾氣地陪她逛街,買貴得讓他咂舌的奢侈品牌背包,夜裡起來陪不想睡覺的她聽夏日夜晚的蟲鳴,吃她吃不下的粉,他的衣服有一股潔淨的香味,他的吻極其柔軟甜蜜……雖然大言不慚說不是一路人,但分手,還是很舍不得。這樣正派、上進、又潔身自好的男人,不正是父母念念碎裡出現的未婚夫該有的形像嗎?

    梁昉一屁股坐在許文衡的病床上:“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楊青青探頭探腦望進來。

    陳小西站在朱貝妮身後,朱貝妮始終在門外,他也耐心地等在門外。

    “你們都進來呀。人家說咱們聊天效果勝過醫生開的藥呢。”梁昉招呼大家進去。楊青青當即跨步進房間,

    朱貝妮一步三挪,慢吞吞終於挪進房間。陳小西跟在她身後。

    看到陳小西的那一刻,許文衡眼睛閃過一絲復雜的眼光,很快,他從陳小西身上移開目光,將目光落在朱貝妮身上。朱貝妮並不去對視,只假裝隨意地左顧右看。

    “讓你們擔心了,真對不起。”許文衡道。聲音裡滿滿的情感,不似平時那樣高冷。

    梁昉托著腮,用手溫柔撫過許文衡的臉龐:“若是病一場,從此警醒了,倒不算壞事。”

    許文衡抬手握住梁昉游走的手,壓到胸口,輕拍道:“我自己也被嚇到了,以後保證滴酒不進!”

    梁昉含情脈脈地看著許文衡,可以確信:她喜歡他。

    她喜歡他拼搏上進,不似紈绔子弟只會談情說愛;她喜歡他聰明坦誠,一點就透絕不迂腐;她喜歡他不多言卻又是行動派,剛健有力,給足她安全感;不可忽視,她還喜歡他的容顏,他的呈現了性格的容顏,使得這種動人心魄再也不能僅僅通過五官相似得以復制……

    這種病床前心意想通的時刻,梁昉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眾沒有拒絕他的鮮花,那是因為她原本就看得上他呀。

    他像一陣大風,未走近她,已經吸引了她的注意;走近她時,風力襲人,她根本沒有能力說不……不是自己莫名奇妙跟這樣一個人談戀愛,是這樣的人使她根本無力招架,只能等著被征服。

    當年的媽媽,就是這樣被爸爸征服的嗎?

    梁昉微微笑著,看著許文衡,不知不覺,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婚姻。

    許文衡牢牢握著梁昉的手,深怕她再在自己臉龐上游走。如果世界上有且只有一個人,使他不願在她面前秀恩愛,這個人就是朱貝妮。

    他眼睛看著梁昉,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個。

    即使另一個近在咫尺,他也沒法放縱去看。現實就是這樣,他有梁昉,她有個陳什麼鬼!

    他只能看著梁昉,不能看她,更不能去看她帶來的陳什麼鬼,不然恐怕自己會再吐血。

    “唉。”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梁昉,不覺輕嘆一口氣。

    梁昉馬上送上另一只手相握,人也從坐姿改成跪姿:“別擔心,會很快好起來的。”

    恰在此時,套房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

    一個自帶威嚴的年輕人一步垮了進來,進來正好看到梁昉跪在病床前,兩手握著許文衡的手,含情脈脈說情話。

    年輕人明顯懵了,他臉色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請問您找——”楊青青第一個回過神,禮貌地詢問道。

    “對不起!”年輕人手一揚,匆忙道聲歉,馬上轉身離開。

    “找錯房間了吧。”楊青青自言自語。

    所有人都不以為意,只有梁昉,眼睛一閉,擠走一閃而過的惶恐,將頭輕輕靠在許文衡的胳膊上。

    梁昉童心大發,號召大家圍著許文衡拍張照,作為證據保留,共同見證“以後滴酒不沾”的誓言。梁昉又喊又拉,朱貝妮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好明說,只好一起合影。

    “哎呀,你眼睛看偏了!重來!”梁昉大喊。嗯。拍立得裡刷出來的照片,相機哢嚓的那一瞬間,病床上的許文衡正斜眼看一眼身旁的朱貝妮。

    第二張,大家都很周正。梁昉與許文衡頭靠頭,笑得尤其甜蜜。

    “好啦。電子版我無線給大家!”梁昉非常滿意。

    值班醫生走後不久,主治醫生下班前又特意來看病人,走之前很滿意地點頭,對梁昉感嘆年輕就是好,恢復得比想像中的快。

    朱貝妮暗中扯陳小西,拿眼神示意門外。陳小西馬上意會,朱貝妮想走了。

    “梁昉。文衡兄就交給你了。我們走了。”陳小西干脆利落地喊出來。

    “我,我也一起走吧。”一直默默存在的楊青青小聲跟著說道。

    “閑了還來看他!我要趁機好好關他幾天!”梁昉嘻嘻笑著送別大家。

    出了VIP套房的門,朱貝妮看向楊青青:“你在電話裡,又是病危通知單,又是撐不住的。故意說給我聽?”

    楊青青表情極為落寞,聽完朱貝妮的話,脫口而出:“病危通知單是有的,醫生說因為有風險,例行要開的。說怕撐不住也是真的,怕我自己撐不住。”說這話的楊青青似乎真的費盡了心力,等電梯的時候也疲憊得忍不住背靠牆上好借力。

    “人跟人的確差別很大,是嗎?”楊青青看朱貝妮在注視自己,解嘲一樣說道:“我用盡全力,而她輕輕松松,卻把他照顧得好到我無力能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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