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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37 PM

棠眠 -【心肝肉】《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lclobbas 於 2019-5-9 09:37 AM 編輯

【書名】:心肝肉

【作者】:棠眠

【內容簡介】:

一朝穿越,阮沁陽成了鎮江侯府的掌上明珠,父母偏疼,兄弟友愛。

阮沁陽開開心心長大,直到某一天,腦子裏面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把她當寶貝的哥哥不是親生的?會因為別的女人把鎮江侯府折騰的家破人亡,還因為她跟那個女人長得幾分相似,折騰得死去又活來。

阮沁陽:啥子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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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42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3:31 PM 編輯

第01章 夢境

      橙紅似火的石榴花開滿枝頭,雲雀藏在茂密枝葉中,時不時探頭張開鳥喙吱吱鳴叫。
  
  晨間的霧靄觸到東方升起的金光逐漸消散,養在夾竹桃下的幾尾胖錦鯉,懶懶散散地在青缸遊動。
  
  “姑娘還沒醒?”青葵端著銅盆,跟守門海棠對了眼,輕聲問道。
  
  “還沒呢。這幾日不曉得怎麼了,夢多覺少,夜裏要驚醒好幾遭,要比平日多睡一個時辰,才睡得足。”
  
  海棠憂心地皺眉,“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幾次了。”
  
  “若是大爺在就好了,姑娘這般我們連個告狀的人都找不到。”
  
  自從侯夫人去了之後,侯爺對姑娘越來越嬌慣,能制住她們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爺,她們姑娘的親大哥。
  
  “幸好大爺快回來了。”
  
  青葵慶幸地道,等到大爺凱旋,她們姑娘能有大爺看著,才叫人放心。
  
  正說著,屋內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兩人話頓了頓,青葵小心地推開了門,就見她們姑娘手裏捧著杯子,坐在床榻上發呆。
  
  看來醒來有片刻了。
  
  “姑娘怎麼起來也不出個聲,可是又赤腳取水喝了?”
  
  青葵掃了眼塌下擺得整整齊齊的鞋子,忍不住繼續念叨,“雖然已經五月間了,但姑娘的腳又不是石頭做的,不穿鞋亂走,著涼了怎麼辦,而且這水雖然卯時才換過,但還是有點涼了,大清早空著腹,喝壞了肚子……”
  
  “青葵你怎麼跟個老嬤嬤似的。”
  
  阮沁陽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原本正呆著呢,被青葵那麼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擱在床邊的梨花小幾,阮沁陽攏了攏頭發,一摸她的發帶又不見滑到了什麼地方。
  
  在古代最麻煩的就是她這一頭長發,盤著髻她覺得梗腦袋,睡不著覺,但放著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團糟。
  
  想了個拿發帶束著的辦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發帶去了哪。
  
  青葵翻開了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裏金遍地錦的發帶。
  
  “姑娘你這是頭發養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發帶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邊說,手在阮沁陽的頭發上抓了下,拿著發帶轉了個花樣編了上去。
  
  “不過這根可不能弄丟了,是大爺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時候見了大爺,又要想法子撒嬌,不叫大爺生氣。”
  
  青葵說著,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無賴撒嬌的樣子,嘴邊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陽原本懶洋洋地半趴著,聽到青葵提起阮晉崤下意識一楞。
  
  這一楞,夢裏的細節湧入腦海,阮沁陽頭就開始疼了起來。
  
  這到底叫什麼事啊!
  
  “姑娘!”
  
  轉個頭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頭就見阮沁陽下了床,而且又沒踩鞋,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涼一點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過了谷雨地上的貍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鋪了層棉紗的短絨毯子,阮沁陽白嫩的腳踩上去,沒一會連玉潤的腳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顏色瞧著比地毯上的鳳仙粉還要討喜。
  
  看著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凍著。
  
  青葵不急著指揮小丫頭找衣服,快步撿了鞋叫阮沁陽換上。
  
  “等到大爺回來,奴婢定要跟大爺告姑娘的狀。”
  
  這短短的一會功夫,青葵就提了兩次阮晉崤,阮沁陽按了按太陽穴:“就不能別提他。”
  
  她腦子裏還殘留著夢境裏面的恐懼,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帶出來了些。
  
  姑娘清越悅耳的嗓音裏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們姑娘不是跟大爺的關系最好了,這又是那兒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著夢魘住了,之前不是還天天問大爺多久能回。”
  
  說起來,這幾日姑娘都不怎麼喜歡她們提大爺,而今天這次情緒格外的明顯。
  
  阮沁陽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她如果說她因為幾個夢,打算跟她從小感情好的大哥拉開距離,別說這些丫鬟,估計她爹都要懷疑地去找道士給她驅魔。
  
  想到這些,阮沁陽的腳指頭糾成一團,忍不住重復了一遍,這叫怎麼一回事!
  
  /
  
  噩夢她是從四日前開始做的。
  
  第一次夢見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還會在痛失所愛的情況下,報復鎮江侯府,讓阮家家破人亡……雖然夢境真實,她也只是嚇了一會,就拋開沒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夢境更真實具體,她夢到了她回到現代,打開了一本書,從頭到尾讀完。
  
  而讀完的這個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晉崤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種種跡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爺給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來以為自己是純粹的穿到了古代,但從夢境看來,她像是穿進了一本書裏。
  
  在夢裏面,跟她一起長大,她認為是她嫡親大哥的阮晉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為皇上怕把人放在宮中護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讓鎮江侯代為照顧。
  
  她一直覺得她爹跟她大哥相處的感覺奇怪,並不像是父子,以前還以為是因為阮晉崤是嫡長子,鎮江侯府未來要交給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現在看來純粹是因為君臣有別。
  
  阮沁陽幽幽嘆了口氣,拖做夢看書的福,她到現在才知道她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妹。
  
  這姐妹就是這本書的女主。
  
  故事是從女主發現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鎮江侯的私生女開始。
  
  女主母親去世,到侯府尋親,路上遇到了阮晉崤,兩人一見鐘情。
  
  後面發現兩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斂了感情,直到阮晉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這裏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沒事了,但可惜多了她這個惡毒女配,在夢裏面她接受不了父親有私生女,一直用惡毒手段欺負女主。
  
  後面知道女主可能為後,嫉妒爆發,直接把女主給弄死了。
  
  阮晉崤看到女主屍體,見到女主被折磨的渾身是傷,暴怒之下毀了鎮江侯府,而她這個惡毒女配,因為跟女主長得有幾分相似,就被阮晉崤囚禁了起來。
  
  回想到夢中她被阮晉崤做到流產,小產沒多久又被上到懷孕,阮沁陽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也不知道這個夢是怎麼回事,很多劇情都像是一筆帶過,她做夢就像是局外人一樣。
  
  但是到了她被阮晉崤囚禁那段,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光回憶起,她就覺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這段沒那麼真實,就算把這夢當回事,她對阮晉崤也不會像是現在那麼排斥。
  
  但就是這段太過真實,她光聽到阮晉崤的名字就頭疼。
  
  她在這具軀體三歲時穿到這個時代,到現在她快滿十六,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晉崤十三年的大哥,那個夢就算是真實的,那也應該沒她穿書之前的原劇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認為他會像是夢中那樣對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為嫉妒去弄死一個人。
  
  她不擔心事情會發展成夢中那麼瘋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陽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為這幾天的夢嚇得以後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這幾天才送進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猶豫不決,幹脆讓小丫頭擡著衣裳讓阮沁陽選。
  
  阮沁陽雖然頭疼夢裏頭沒邏輯的劇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憂愁就消散了許多,細細打量了一遍,點了蓮紋的對襟:“就這套錦葵紅的。”
  
  “奴婢也瞧這件襯姑娘的膚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顯之前沒聽到阮沁陽說不要提起大爺,湊趣道:“奴婢記得,大爺誇過姑娘穿這個色好看,而且大爺也喜歡穿這個色。”
  
  “海棠!”青葵記著主子的話,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瞇瞇地改口道:“是我說錯了,姑娘穿什麼色大爺都誇來著。”
  
  曉得一時改不了丫鬟們不時時刻刻提阮晉崤的習慣,這回阮沁陽懶得說什麼了,捧著臉趴在桌上,比起青葵她們,她更在意的是怎麼應付阮晉崤。
  
  在夢境裏面,原劇情她跟阮晉崤應該交情淡淡。
  
  但實際上,她這具身體的主人三歲的時候落水夭折,靈魂換了她之後,她就很依賴把她從水裏救起的阮晉崤。
  
  在她看來因為阮晉崤是家中長子的關系,鎮江侯跟侯夫人對他的要求都很高,不像是對她這個女兒那麼放松,那麼寵著。
  
  她那時候哪知道是因為阮晉崤是天家子的原因,心疼大哥,她爹不高興,她都纏著阮晉崤一起玩。
  
  還有衣服顏色,阮晉崤喜暗沈簡單的顏色,她瞧著太陰沈,覺得暗色穿多了,人的性格都要跟著陰沈,非逼著阮晉崤穿紅色。
  
  為了能說動他,她也把自己的衣櫃換成了一片紅。
  
  她雖然沒說把阮晉崤當崽養大,但也差不離多少了,這樣的感情,還真難拉開距離。
  
  不過想到如果夢中一切都是真的,阮晉崤回來會帶回他的真命天女,阮沁陽想了想覺得也不必太憂心。
  
  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大約到時候不用她主動想辦法拉開距離,阮晉崤就忘了她這個妹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45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07 PM 編輯

第02章 歸府

     “二姐,你今天終于早起了。”
  
  踏入門檻前,阮晉硯整了整身上衣服,讓團花紋的錦緞袍子在自己的圓肚子上看起來更加妥帖,才皺著眉朝阮沁陽道。
  
  這番舉動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錯處,但一個四五的小孩板著臉裝大人,屋里的丫頭們都抿著嘴,怕笑出聲。
  
  連做了几日夢,就像是過了几年似的,想到夢中阮晉硯慘死的模樣,不等阮晉硯走過來,阮沁陽就上前把弟弟抱進了懷里:“這几日沒能跟姐姐一起吃飯,想姐姐了?”
  
  阮晉硯掙扎了下就不動了。
  
  不過嘴上還是正經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滿了五歲,二姐這樣隨意抱我不合規矩。”
  
  阮沁陽戳了戳他的圓肚子:“硯哥儿還沒回答二姐,有沒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陽的手指,阮晉硯扭頭去看二姐,觸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軟,奶聲奶氣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麼几個。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晉崤沒多久從軍去了遼東邊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阮晉硯當初又還小,鎮江侯又在傷懷,家里面的規矩就越來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會一起用。
  
  阮晉硯一歲時就沒了娘,一直阮沁陽照顧,平日里也最親她。
  
  她可以晚起,他卻要早起去族學,晌午也要再族學用飯,兩人錯過了几次沒一起用早點,阮晉硯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學之前都要來阮沁陽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沒有。
  
  “二姐以后不偷懶,早起陪硯哥儿用早膳。”
  
  肉團子在懷,阮沁陽總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臉被扯,阮晉硯一臉無奈,“二姐你還像是個孩子。”
  
  被孩子說像孩子,阮沁陽不覺得丟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這身体還差几個月才十六,十五歲的年紀放在現代本來就還是小姑娘一個。
  
  “硯哥儿可要記得,你二姐像個孩子,要多讓二姐几分。”
  
  這話說得几個大丫頭都覺得自家姑娘臉皮厚,阮晉硯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等阮沁陽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錦帕給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著阮沁陽的纖細的手指,一根根仔細的擦過去。
  
  阮沁陽頓時有種壓榨童工的感覺。不過阮晉硯軟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墊子,觸感太不錯,阮沁陽攤著手沒說話。
  
  阮晉硯擦完,阮沁陽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傳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晉硯出門,阮沁陽伸了個懶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喚管事婆子過來。”
  
  “奴婢這就去。”青葵應了聲去吩咐。
  
  阮沁陽的日子過得算是逍遙,但也不是完全無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沒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兩個姨娘管事,內院許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彙到了她這里。
  
  誰不曉得阮沁陽是鎮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樂她精通,掌管中饋哪里是那麼容易的事,管事那麼做不過是想趁機攬權,逼著阮沁陽頭疼拒絕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陽偏偏全都管下來了,連她娘留下來的嫁妝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怕她爹事多沒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過來。
  
  她做得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長管事,不學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她依然還有空把時間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為手頭越發寬裕,在侯府改了几間廂房,專門擺放她喜好的東西,府里有幸看過的,都說那里頭比起陳阿嬌的金屋也差不離多少。
  
  說得就像是他們見過陳阿嬌的金屋似的。
  
  阮沁陽對這些謠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華麗的物件來卻毫不手軟。
  
  女孩子怎麼可能不喜歡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麼點喜好了。
  
  處理完了府里雜事,阮沁陽掃了門口小廝抬到夾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籠,阮沁陽挑了挑眉:“是些什麼東西?”
  
  “回姑娘,是大爺派了良駒馬不停蹄提前運回來的,說是先讓姑娘賞個花樣,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廝后面的侍衛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爺,青葵聞言,只能憋著話,湊到主子耳邊:“奴婢吩咐人直接把東西搬到廂房,就不拆開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開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誰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賭什麼氣。
  
  說起來大爺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爺搜集的,如今去了邊境那破地方,也時時刻刻想著送好東西討姑娘。
  
  “搬過去吧。”
  
  其實被劇情影響的,阮沁陽這几箱東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來,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說。
  
  “大哥在路途還算平穩?”
  
  見侍衛沒走,阮沁陽想起了會跟阮晉崤一起回府的女主,開口問道。
  
  隔著紗簾,阮沁陽的語氣淡淡,說不上熱絡,但問完侍衛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陽怔了怔:“這是怎麼了?”
  
  “一個月前那場與蒙古的大戰,雖然大勝但損傷了大爺不少元氣,大爺著急回府,並不打算在邊境逗留修養,在趕路途中大爺患了風寒,大夫說大爺需要靜養再上路,但大爺想早些回府,並未聽大夫的話。我們都勸不住,屬下這几日拼命趕路,也是想小姐能寫封信函勸勸大爺。”
  
  侍衛擦了擦額頭的汗,“大爺給我們下了禁口,但屬下們實在是擔憂大爺。”
  
  就像是阮沁陽身邊的丫頭知道阮晉崤才管的住阮沁陽一樣,阮晉崤身邊的屬下,知道只有阮沁陽才勸得動阮晉崤。
  
  乍聽到這些,阮沁陽二話不說就寫了封信叫人給阮晉崤送去。
  
  信寫了三張紙,每句話的意思都是勸阮晉崤放慢腳步,真情流露間字里行間還顯露出几分恐懼。
  
  夢里的劇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發生的可能性極小,她也不想那麼早面對阮晉崤。
  
  最好阮晉崤能再晚一個月回府,到那時候她大概所有准備都最好了。
  
  “對了,你去問問需不需要准備女眷的住處。”
  
  信送出去了,阮沁陽還惦記著女主,派了海棠去侍衛那儿打探消息。
  
  阮晉崤比阮沁陽大四歲,弱冠的年紀,去遼東兩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並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大爺病重的時候遇到了一位醫女,雖不清楚大爺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醫女。”
  
  那就應該是女主了。
  
  這跟書本的劇情並沒區別,也不知道兩人到了哪一步。
  
  /
  
  大約是她接受了她穿書的事實,連做了四天的夢終于沒影了。
  
  只不過沒了那擾人的夢,阮沁陽依然睡得不安穩,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阮晉崤看見妹妹的眉心有了皺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陽只是睡得不安穩,好歹也是在睡夢中,被冰涼的手指一碰觸,打了個寒顫,睜開了眼。
  
  對上阮沁陽迷蒙的眼睛,阮晉崤怔了。
  
  半夢半醒的眸子如同紗籠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叢林中流螢溢彩,叫人挪不開眼。
  
  阮晉崤深夜趕回府,就是不想擾阮沁陽清夢,特意叫下人們放輕了動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麼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說既然來了就看一眼,沒想到竟然把人給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燈火都熄滅了,只點了几個燈籠,但這也足以讓阮沁陽看清床邊多了個人。
  
  睡意一掃而空,阮沁陽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晉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陽本來在思考著怎麼應付歹徒,聽到這低啞熟悉的嗓音,抱著被子下意識顫了起來。
  
  果真哪有那麼容易就不做夢了,這會直接夢境具象化,讓她來了個夢中夢。
  
  料想不到他出了聲音,阮沁陽更加害怕,阮晉崤伸手想安撫阮沁陽想到什麼中途頓住:“我傷風嗓音變了,沁陽就識不得我的聲音了?”
  
  話急,阮晉崤側頭手遮著唇輕咳了几聲:“我提早了日程回來,回來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沒想到把你擾醒了。”
  
  阮晉崤的話不緊不慢,阮沁陽聽著就曉得了這不是夢,但身体卻本能的還是在發抖,抖得連嘴口的開不了。
  
  庭院的燈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兩年未見的妹妹縮在床角,用恐懼的目光盯著自己。
  
  阮晉崤大概是沒想到兩年能讓自己妹妹不認識自己,本來就發熱的嗓子啞的厲害:“沁陽,你認不得大哥了?”
  
  阮沁陽搖了搖頭,要是阮晉崤青天白日見她,就是有那些夢她都沒那麼怕,但這晚上的,她沒把他當做噩夢,嚇得尖叫她都覺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陽邊發抖,邊結結巴巴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聲音軟糯地如以往沒什麼不同,阮晉崤心又軟成了一灘水,捂唇輕咳了几聲:“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這就回去,沁陽你好好歇息。”
  
  阮沁陽點頭,倒是想說些話,但實在腦袋打鐵,張了嘴不知道說什麼。
  
  睡得迷迷糊糊,阮晉崤從天而降,阮沁陽這會儿還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阮晉崤直接走得大門,自然驚到了院里守夜的丫頭。
  
  “大爺!”她們怎麼沒看到阮晉崤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阮晉崤低聲吩咐了几句,院里漸漸就沒了聲。
  
  阮沁陽盯著門扉,哪里還睡得著,直接把青葵叫了過來。
  
  “阮晉……我大哥回府了?”
  
  雖然剛剛見到了人,阮沁陽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覺。
  
  “子時到的,府里的管事們都驚醒了,姑娘你這邊還在睡,大爺叫我們不要擾姑娘,奴婢就沒有通知姑娘。”
  
  子時就是凌晨一點,阮沁陽捂頭,阮晉崤知道不叫下人擾她,他倒是親自來了。
  
  按著他們兩人往事的情分,他到家了看她一眼也不稀奇,只怪她被劇情給嚇到了,夜里見到他比做噩夢更恐怖。
  
  “按著路程就是不在途中修養,不是該還有几日才到?”
  
  “大約是大爺加快了路程。”青葵猜測。
  
  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女主的身世,受不了情傷所以加快行程?
  
  阮沁陽想了想,除了她被折磨那段夢里格外清晰,其他劇情都是一帶而過,沒給她列個時間線之類的,她也不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她今天中午那份情深意切,懇求阮晉崤在途中修養的信是白寫了。
  
  阮沁陽揉了揉太陽穴:“屋子收拾妥帖了沒有?”
  
  “本來恒明院就一直有下人定時打掃,大爺到府管事們就加緊又叫下人去打整,姑娘且放心。”
  
  阮沁陽聽著,點了几人,阮晉崤來應該不會是一人回來,隨從、馬匹都要管。
  
  反正也沒了睡意,阮沁陽干脆讓海棠她們把煦錦院點得燈火通明,處理起阮晉崤早歸的事情。
  
  現在草草找地方睡了,明天早晨醒來還有一堆事。
  
  聽到有個醫女跟阮晉崤一起回來了,阮沁陽倒是沒想到那麼早會對上女主,聽說人已經安排在普通廂房休息。
  
  “收拾間東苑的廂房,風塵仆仆的過來大約也沒准備什麼衣服,你帶兩個小丫頭去要是沒睡就問有什麼需要,要是睡了你就讓兩個丫頭明早伺候。”
  
  阮沁陽想了想:“還有我大哥那儿,他病未好,叫府中的大夫去恒明院候著。”
  
  全部吩咐好了,已經到了丑時,阮晉崤那邊曉得她沒睡,派了人叫她早些睡覺,阮沁陽怕不熄燈阮晉崤親自過來,就叫青葵熄了燈。
  
  本來睡不著的,忙了一通倒是有了睡意,反正男主女主劇情什麼的,煩也是留到明日煩,不能誤了睡覺這等大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48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07 PM 編輯

第03章 看望

      一覺睡到天亮,阮沁陽換了衣裳,看著軒窗外頭青蒙蒙的天,才想起昨夜的事。
  
  “我大哥回府了?”
  
  這話阮沁陽昨夜問了一次,語氣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滿懷期待著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說出讓主子滿意的答案,也沒辦法扭轉乾坤把阮晉崤變沒了,只能照實回答:“大爺回了,晚上姑娘你還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著,難不成姑娘忘了?”
  
  說著,青葵又憂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狀態。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診診平安脈,就算身體沒不舒服,也可以圖個平安。”
  
  “我沒事。”
  
  阮沁陽知道青葵是擔心什麼,但她的問題要是看大夫有用,她早去看了。
  
  她這分明是被嚇得心神不寧,精神恍惚。
  
  “病源”還提前到了侯府,叫她怎麼能恢復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爺那兒看看?”
  
  青葵試探地道,“大爺大概是趕路趕得太急,夜裏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開了幾副藥,現在爐子上都還煎著新藥。”
  
  “病得那麼厲害?”
  
  阮沁陽怔了下,昨夜光線不強,加上害怕,她也沒仔細看阮晉崤的模樣。
  
  他幾次咳嗽聲音壓得都很克制,她也沒判斷出他的病是輕是重。
  
  阮晉崤的體質不錯,一晚上叫了幾次大夫,怎麼看都是重病。
  
  見主子的反應,青葵松了口氣,還怕主子連大爺生病都不在乎。
  
  雖然想緩緩再見阮晉崤,但鎮江侯不在府裏,阮晉硯還小,沒個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實實地換了衣服過去。
  
  到了恒明院門口,阮沁陽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門口不遠的地方站著。
  
  “硯哥兒?”
  
  阮沁陽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還頭一次站別人門口。
  
  今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下了場細雨,地上的青石板濕漉漉的,阮沁陽穿了木屐,藍底銀紋月華裙,如花瓣層層疊疊,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腳背,叫那雙玲瓏小腳若隱若現。
  
  阮姀聽見音,比硯哥兒還先瞧見站在亭廊裏的阮沁陽,看到她的眉眼,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趁著沒人註意匆匆進了院裏。
  
  阮姀不溜,阮沁陽不一定會註意她,但她走得飛快,阮沁陽自然就多看了她幾眼。
  
  雖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陽也隱隱有猜想,估計等會兒她就能見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來看大哥?”
  
  見到阮沁陽,阮晉硯松了口氣,小胖肚子都跟著鼓了下。
  
  阮沁陽忍不住笑出了聲:“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熱愛裝大人的阮晉硯難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擾到大哥。”
  
  他兩歲左右阮晉崤就去了遼東,他在家裏雖然經常聽阮晉崤的事跡,知道有那麼個厲害大哥,卻已經忘了大哥是什麼樣。
  
  “聽說大哥病了,父親不在府內,二姐你又是個姑娘有諸多不便,我就前來看望。”
  
  阮晉硯奶聲奶氣地解釋,跟大哥怎麼打招呼的話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遲遲踏不進恒明院的院門。
  
  “那二姐就謝硯哥兒體貼了。”阮沁陽牽著阮晉硯的手,帶著他進了院門。
  
  恒明院在侯府裏離各個院子都遠,規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裏還另開了出府的角門,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這些,阮沁陽再一次覺得自己遲鈍,這哪是嫡長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晉崤當做上賓。
  
  院內種了箭竹,郁郁蔥蔥。
  
  阮晉崤那些隨從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廂房,沒想到他們起得倒早,進了院門就見他們著裝整齊的在院內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晉崤的丫鬟,倒被擠得沒地站。
  
  “二小姐,三爺。”
  
  守門的是阮晉崤的長隨弓藏,見到阮沁陽眼眸一亮:“將軍喝了藥沒胃口,小姐來得正好,怎麼說也得勸將軍把早膳給用了。”
  
  聽到這話,阮沁陽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夜裏阮晉崤悄無聲息地進了她的屋,後頭大大方方的從她的房裏走出來,包括她身邊的大丫鬟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現在阮晉崤的長隨,關於阮晉崤的問題,見到她也就像是見到了救星。
  
  她與阮晉崤年紀都不小了,又分開了兩年多,這些下人到底覺得他們好得有多麼密不可分。
  
  掃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裏?”
  
  說起這個,弓藏就憂心:“將軍不想讓人伺候,把人都趕出來了,我們也只能按著大夫估摸的時間送藥進去。”
  
  這不大對吧,下人趕出來正常,怎麼女主也沒在屋裏照顧。
  
  阮沁陽踏入房門,聞到屋裏的藥味,大概知道為什麼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晉崤怕把病染給女主,不讓女主過來。
  
  “沁陽?”
  
  阮晉崤沒睡,聽到外面的聲音響起,他就等著人。
  
  比起阮沁陽屋裏的奢華,阮晉崤的屋子擺設簡單許多,帳幔都沒放下,勾在金絲爪勾上,更顯得空蕩。
  
  阮晉崤叫了聲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沒移動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陽只有牽著阮晉硯過去:“大哥傷了風為什麼還急著趕回府。”
  
  停在床邊三步遠,如今光線明亮,阮沁陽看著阮晉崤的臉依然有些不自在。
  
  說起來阮晉崤長得就沒一點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長相,小巧精致。阮晉硯這個小胖墩,雖然臉圓但依然能從五官看出來,長大以後能長成一枚溫潤美少年。
  
  而阮晉崤的長相更為大氣,而且從軍幾年,輪廓分明的五官還多了些野性的粗獷。
  
  此時躺在床上,嘴唇泛著病態的白色,看著依然叫人不敢冒犯。
  
  怎麼看也不是阮家人。
  
  兄妹倆沈默對望,阮晉硯在一旁等不到二姐主動介紹,只有主動行了一禮:“我與二姐一同來看望大哥,聽說大哥胃口不好,沒有用早膳。”
  
  阮晉硯眉毛像是毛毛蟲般糾在了一起,沒想到大哥這個年紀了還耍任性,但是他卻不能指責大哥,猶猶豫豫地道:“大哥這般不好。”
  
  這會兒阮晉崤才註意到阮晉硯,目光在兩人牽著的手多落了一會,阮晉崤輕笑了聲:“本想耍賴讓你哄我幾句,沒想到你卻帶了硯哥兒。”
  
  阮晉硯眨了眨眼,茫然地仰頭看向二姐,大哥都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要二姐來哄嗎?
  
  奇怪的感覺跟深了,以前不想不覺得,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阮晉崤關系好成這樣的。
  
  “……那就讓下人把早點上了吧。”
  
  “嗯。”
  
  阮晉崤緩緩應了聲,捂著唇咳了幾聲:“風寒染人,硯哥兒早產體質不好,別在屋裏久留。”
  
  “我體質也一般。”
  
  阮沁陽下意識接了句,說完就見阮晉崤怔了下,黑眸盯著她的時間稍長:“沁陽不想陪大哥?”
  
  阮沁陽說不清現在的感覺,她這個人怕麻煩,不知道自己穿得是本書的時候,阮晉崤在她看來是她的大哥,是侯府嫡長子,是她以後的依仗,對待親人她自然是能對他多好對他多好。
  
  但是現在知道自己穿書,阮晉崤不是她大哥,以後還會有許多麻煩事,加上記得書裏面那些劇情,現在的阮晉崤在她心裏就像是變了個形象,她就想溜遠點。
  
  “在氣昨天晚上大哥魯莽闖進你屋裏?”
  
  阮沁陽送走了硯哥兒,忍著沒跟著一起走,回頭就聽到了阮晉崤這句。
  
  阮晉崤直接就下了床,阮沁陽見他外套都沒披,拿了八寶架上的披風搭在了他的身上:“我沒生氣。”
  
  展開披風的手在肩上一觸既離,阮晉崤還未覺得熱就冷了。
  
  “那是跟大哥生疏了?”
  
  阮晉崤低眸看向不言語的妹妹,覺得傷風都沒此刻不舒服,前段時間兩人的書信還是正常,怎麼一回來,人就跟他隔閡了。
  
  “可是有人在沁陽面前說了大哥什麼?”比如說他手段殘忍,大勝後五馬分屍了先鋒部族的五百將士,扔在荒野暴曬,不許人收屍殮骨。
  
  沙場許多事都嚇了禁令,但難免會傳出什麼話影。
  
  阮晉崤病得聲音沙啞,此時放柔了聲音,身上的戾氣化去不少,平添了幾分脆弱。
  
  阮沁陽搖頭:“大哥想到哪裏去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就是生疏了……
  
  阮晉崤低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緒。
  
  “睡得不好,看大夫了沒有?”
  
  “可能只是要入夏了,換季了睡得不安穩,不是什麼大事。”
  
  為了逃避這個問題,阮沁陽先坐在了桌邊,撿了桌上的瑪瑙柄的湯匙,給阮晉崤盛了碗粥:“大哥多少吃點,不然空腹飲藥,風寒好了胃又出了問題。”
  
  顧及著生病,阮晉崤坐得離阮沁陽不近,安靜地喝完了手上的粥,擦嘴的時候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
  
  “大哥回床上休息吧。”
  
  “好。”
  
  “爹下午應該就能到家,知道大哥回來了他一定高興,大哥也快快病好,別叫爹擔心。”
  
  幫阮晉崤蓋好了被衾,阮沁陽默默松了口氣,終於可能溜了。
  
  纖細白凈的手指擱在玉白色軟緞的被上,瞧著比錦緞還要柔軟白凈。
  
  阮晉崤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沁陽就不擔憂大哥?”
  
  阮晉崤眉目帶著發白的病色,手卻燙的像是火爐,阮沁陽眉頭下意識皺了下,肢體接觸喚醒了她一些不好的記憶,讓她忍不住掙開了他的手。
  
  “我當然也擔心大哥。”
  
  阮晉崤的目光從被掙開的手,一直劃過阮沁陽的眉眼。
  
  雖然昨晚已經看了無數遍,阮晉崤依然在心裏細細描繪了一遍妹妹的模樣,他這兩年間不知道畫了她多少遍。
  
  “大哥?”被阮晉崤盯著看,阮沁陽眨了眨眼,“若沒事,大哥再閉目休息一會。”
  
  阮晉崤緩緩收回視線:“我病染人,你別怕藥苦,等會喝碗藥免得染上。”
  
  不像是往常般撒嬌耍賴,阮沁陽幹脆地應了聲“好”,安排了大丫鬟來進屋候著伺候,交代了幾句才走。
  
  而阮晉崤看著阮沁陽的背影,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中暗光。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49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39 PM 編輯

第04章 阮姀

     守在外頭下人都沒想到阮沁陽才來,吩咐了事情就要走。
  
  能制住他們主子的人走了,弓藏都不用裝,臉就是苦著的。
  
  “將軍趕路趕得太急,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說需要好好休養,要不然就會損耗了身体元氣,以后難以補回來。”
  
  阮沁陽點頭:“一個大夫候著恐怕不夠,我再派人請個專治風寒的大夫回來。”
  
  “靠二姑娘多費心了。”弓藏覺著再多請几個大夫,都還沒阮沁陽守著主子有用,但這話卻不能直說,“二姑娘忙著勸將軍飲食,這會儿還沒用早點,不然在側廂用膳?”
  
  “不了,我回煦錦院。”回去之前,阮沁陽把大夫找到跟前,詳細問了阮晉崤的病症,雖然她沒克服心理陰影,看到阮晉崤就肚子疼,但該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來會登基為帝,而且還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鎮江侯府全家,她可開罪不起。
  
  “我聽說大哥帶回來一位醫女,這些日子該都是她在照顧大哥。”阮沁陽沒忘記女主,朝弓藏說,“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張嬤嬤,叫下人直接准備別耽擱了事。”
  
  當個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還要擔憂避而不見的女主在府里有沒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糾結,不曉得該不該與阮沁陽說,遲疑了下,“那位並不是什麼醫女。”
  
  “不是醫女?”阮沁陽眨了眨眼,驚異了下,卻沒有多問,“大哥總不會帶個無關緊要的人回來,就算不是醫女,大概也能照顧大哥几分。”
  
  “的確也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記住了。”
  
  弓藏表情糾結,從調查看來,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鎮江侯在外頭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鎮江侯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總不能讓他一個下人來說。
  
  阮沁陽沒有追問叫弓藏松了口氣,二姑娘人好,從來不叫人為難。
  
  踏出恒明院,阮沁陽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點。
  
  喝著櫻桃凝露蜜,阮沁陽還想著女主避而不見,還有阮晉崤與往常不同病懨懨的樣子。
  
  現在的狀況,應該是阮晉崤發現了初戀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傷心欲絕。
  
  而女主一邊又是心疼,一邊還要擔心十几年沒見過的親父不歡迎她尋親。
  
  在書里面鎮江侯沒說不歡迎阮姀的出現,但也沒多高興就是了。
  
  鎮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篤,到現在侯府沒有庶出子女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阮姀對他來說更像是個錯誤。
  
  在書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鎮江侯就抱著補償的心態對原身更好,到最后縱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實夢里的故事在她看來太狗血也太無腦,她爹雖然疼愛她,卻不可能隨意縱容她弄死一條人命,但是再無腦也是她的金手指,還是提防些好。
  
  現在的話,按理來說她應該把親爹讓給女主,在旁化解他們的矛盾,做好一個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從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在鎮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對她來說鎮江侯府就是她家,鎮江侯就是她親爹,大哥沒了就夠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讓給別人!
  
  女主什麼的,有男主就夠了。
  
  “姑娘,你說那醫女不是醫女,難不成是大爺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陽用完早點,忍不住好奇。
  
  鎮江侯潔身自好,阮晉崤這個嫡長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淨,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頭那麼多,沒一個成功的,連帶著鎮江侯送的,阮晉崤也拒了。
  
  她們這些丫鬟都說,大爺這是給未來妻子足夠的尊重,沒娶妻之前不會納妾也不會留丫頭在房里伺候。
  
  之前說帶了醫女,她們只是覺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現在說醫女不是醫女,像是另有隱情,要不是規矩好,她們這些丫頭早就去蹲牆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誰都曉得恒明院就像是森嚴的像是鐵桶,但對她們煦錦院格外的松,她們去打探消息,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喚蘭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還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覷了海棠一眼,給阮沁陽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沒發話,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脫,東問西問。”
  
  “我這是想為姑娘分憂。”
  
  海棠小聲反駁。
  
  青葵看向主子,這是以往不用海棠說,她們找把那“醫女”的底給打聽清楚了,但她隱隱能感覺主子與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鬧脾氣,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爺那邊的消息。
  
  “若是想為我分憂,就約束院里的小丫頭,都老實乖巧些,不該說得話都別說別問。”
  
  阮沁陽瞟了一眼瞬間乖巧老實的海棠,忍不住翹了翹唇:“注意恒明院的動靜,有什麼不好就通知我。”
  
  不過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好,在才故事剛開始,男主總不可能就沒了。
  
  打發了丫頭,阮沁陽有些心亂,也就沒理事,叫青葵給她鋪了筆墨紙硯,開始練起了字。
  
  /
  
  再寫到“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丫頭進屋稟報,說鎮江侯已經進了城。
  
  擱了筆,阮沁陽掃了眼牆角放著的沙鐘,比預料的早回來兩個時辰,看來是聽到阮晉崤回府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從天京趕了回來。
  
  就說阮晉崤那麼急干嘛,半夜趕回來,擾得所有人都麻煩。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溫水叫主子淨手,拿著軟綾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輕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調制的青花膏再潤一下。”
  
  今日阮沁陽握筆多用了些力,看著柔嫩白皙的指沿邊上紅了一層,青葵瞧著都覺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種花露藥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難買的祛疤良藥,但到了阮沁陽這儿,就是預防寫字長繭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藥膏。
  
  “別費事,免得等會儿耽誤了時辰。”
  
  阮沁陽估摸著不錯,等她換了衣裳,發飾剛戴好,下人就通報說侯爺距府邸就兩條街了。
  
  阮沁陽去二門的途中,亭廊沒走一半,就見弓藏領著個穿著青色對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見著阮沁陽就叫了聲,“將軍知曉侯爺回來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門迎接,小的趕過來想請二小姐勸勸。”
  
  弓藏說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側了側身,低著頭補充:“將軍現在不適見風。”
  
  阮姀半低著頭,看不見具体的五官,卻能見著她肌膚欺霜賽雪,美人尖俏麗。
  
  阮沁陽在夢里是見過女主長相的,此時看著只在夢中出現過的人,真實出現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書了,還是有點恍惚。
  
  不過,阮晉崤不能見風,女主就不能多攔一攔,來她這儿做什麼。
  
  “大哥走得是哪條路?”
  
  “走得是謝蘭亭。”
  
  阮沁陽匆匆過去,正好趕了個尾巴。
  
  過了壁影,瞧見換了茶花紅直裰常服的阮晉崤快走到了大門。
  
  阮晉崤的步子不急不緩,恍若散步,但瞧見了他側面,就能從他的臉上看出病態。
  
  這難不成是求愛不成,心里難受故意折騰自己?
  
  阮沁陽思緒紛紛,無意掃了旁邊的阮姀一眼,卻發現她在看她,而不是該像是書本那樣,瞧著可望不可即的阮晉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陽。”
  
  阮晉崤轉身見到阮沁陽,唇角勾了勾,看著像是心情不錯。
  
  “大哥生病就是不來接爹爹,爹爹也不會在意。”
  
  看著妹妹邊說邊上階梯,到了最后一層的時候,阮晉崤伸出了手:“大哥牽著你。”
  
  阮沁陽看向擺在她面前的手,骨節分明,比起兩年前繭子要更厚了,充滿力量,一點都不像是尋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陽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該自責了。”
  
  手一觸即離,阮晉崤卻迅速反握,把妹妹軟若無骨的手抓進了掌心。
  
  “沁陽剛剛寫字了?指頭都紅了。”
  
  見阮晉崤捧著她的手看,阮沁陽眨了眨眼,就那麼點痕跡,她不仔細瞧都瞧不出來,阮晉崤居然能看出她寫字了。
  
  “練了一會。”
  
  阮沁陽回完,見阮晉崤依然沒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牽著她的手等鎮江侯回來。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麼阮沁陽都覺得怪怪的,忍不住掙了掙手。
  
  阮晉崤沒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輕咳了兩聲,阮晉崤的臉色因為咳嗽帶了一絲血氣,沒冠緊的黑發滑落几縷碎發,搭著他身上的紅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絲與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陽,怎麼了?”
  
  略啞的聲音,似乎因為這個問題十分困擾。
  
  阮沁陽下意識搖了搖頭。
  
  說起來,好像阮姀過來那麼久,也沒見男女主深深對望之類的。
  
  難不成是刻意逃避?還是她不夠警醒,沒察覺到什麼暗涌流動。
  
  不過不管什麼,阮沁陽還是推開了阮晉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來,不過等會大哥記得多服几碗藥,病情反復身子疼起來可不好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0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0 PM 編輯

第05章 認親

     “怕是再多喝几碗,都沒法好受。”
  
  阮晉崤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微啞聲音不大不小,淡漠的神態叫人摸不透他這話的意思。
  
  恰好府外馬蹄噠噠,合著鑲金掛玉的叮咚脆響齊響,阮沁陽露出腦袋,就見著打了鎮江侯府印記的馬車。
  
  因為阮沁陽和阮晉崤都在門口等著,馬車沒走角門直接進府,鎮江侯掀簾下車,阮沁陽他們上前迎接,那些看熱鬧的人家,才曉得鎮江侯馬不停蹄,是因為侯府嫡長子阮晉崤回來了。
  
  這個消息叫人群一陣熱鬧。
  
  “那麼一遭,你在家養病怕少不了被叨嘮。”
  
  阮晉崤晚上回府低調,所有人都還以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贏了大戰而歸,現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歸來,想套關系的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來。
  
  “是儿子疏忽。”
  
  阮晉崤神色淡淡,語氣禮貌恭敬,但比起對待阮沁陽,對待鎮江侯明顯要生分許多。
  
  “既然還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話我稍后去恒明院,我們再細談。”
  
  兩人對話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晉崤頷首沒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來不可,現在又簡簡單單的走了,看來是純粹出來吹風。
  
  想著,阮沁陽的頭就被敲了一記:“是不是曉得爹爹給你帶好東西了,特意跑到大門口來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門不給我買好東西。”
  
  做了几天夢,阮沁陽的氣都朝阮晉崤那儿去了,被彈了腦門,毫不在意地摟住了鎮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宮里秘傳的護甲秘方給我弄到了?”
  
  鎮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雖然他一把年紀去弄這些后妃秘方讓人側目了些,但瞧見寶貝女儿喜笑顏開的模樣,好像被人側目也沒什麼不行。
  
  鎮江侯雖然有了几個孩子,但不過四十余歲,未蓄胡須,膚白鼻挺,一身藍色四趾蟒袍雍容閑雅。
  
  阮姀幻想過不少次鎮江侯的樣子,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在她母親口中,鎮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鐵。但是她現在看來,鎮江侯含笑與阮沁陽說話的模樣,根本看不出她母親說過的特質。
  
  慈父嬌女,和樂的就像是繪在紙上的畫。
  
  “父親……”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發覺自己的突兀,瞪著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聲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樣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難。
  
  阮沁陽腳步頓了頓,沒想到女主那麼快就要認親了。
  
  “這位是大哥帶回來的姑娘。”
  
  阮沁陽朝鎮江侯介紹。
  
  就是阮晉崤帶回來的,這叫“父親”也叫得太早了點。鎮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斂面輕點了下頭,就當沒聽到她冒失的那句話。
  
  “我叫阮姀,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開了口,自然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我的母親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來侯府是來尋親,找我的父親……”
  
  話說到這儿,在旁的下人們都聽出味了。
  
  紛紛去打量主子的臉色,這孤女來侯府尋親,剛剛又叫了侯爺父親,這尋得該是誰?
  
  “將軍,那位姑娘當眾喚了侯爺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傳回恒明院,弓藏彙報道,“二姑娘也在場,此時跟著侯爺一起去了主院。”
  
  聽到阮沁陽也跟著去了,阮晉崤眉頭微皺。
  
  弓藏等著主子的吩咐,連怎麼勸主子病重不要亂走的話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卻見主子皺完眉,沒了動靜,看樣子並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這簡直是稀奇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去查查沁陽……為什麼不理我了。”
  
  阮晉崤回想阮沁陽剛剛的態度,頭又抽抽地疼了起來。
  
  話里的關懷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帶病出門,她又怎麼可能只說几句就完。
  
  曾說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現在對他就像是對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讓他瞧著二姑娘沒不理主子啊。
  
  “仔細審問,是不是有人在沁陽面前說了什麼。”
  
  主子前一刻還在頭疼按著太陽穴,下一刻眼眸銳利,像是開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連連點頭吩咐去辦。
  
  屋子沒了閑人,阮晉崤手擱在額上,半闔著眼,遮了黑如深淵的眸子。
  
  加緊行程是為了見妹妹,到了家妹妹卻不怎麼想見他,之前不覺得身上什麼不適,這會儿舊傷的那些疼癢都涌了上來。
  
  可就是這樣,他沒辦法將阮沁陽從腦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來他把這女人帶回侯府,不過就是想顛覆沁陽腦中鎮江侯的形象。
  
  他跟鎮江侯,合著應該他跟沁陽更親才對。
  
  /
  
  突然蹦出個女儿,鎮江侯驚得不輕。
  
  與之相比,阮沁陽要鎮定多了,一路上沒哭沒鬧,也不聲嘶力竭的質問,此時在屏風后頭坐著,端著翡翠茶盅目不斜視地聽牆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對她說的話復述了一遍,還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母親留給我的,說是父親留給她的。”
  
  說完,咬唇看著鎮江侯,神態有絲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認親,她其實心中沒底,若是鎮江侯不願認下她,她就無處可去。
  
  她母親沒其他親人,家中雖然還有房產,但她一個剛及笄的姑娘,根本應付不來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麼好玉,但其下有個小戳,是鎮江侯府的印記。
  
  看到這東西,鎮江侯就頭疼。
  
  他與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順坦的,就是他有個看不慣儿媳的娘。
  
  從妻子進門到生產,他娘都費勁功夫想給他塞女人,他雖然全部都拒了,但卻中過一次招。
  
  那時候他不願意讓妻子難受,會把人偷偷送走了,沒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讓他多了一個女儿。
  
  聽著阮姀她娘瞞著他,獨自把她養大,鎮江侯看著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至于懊悔曾經把她娘送走的決定,但思緒總是有些復雜。
  
  事情的經過和真偽自然還要派人細查,但是看著阮姀跟沁陽相似的模樣……鎮江侯掃了眼屏風后若隱若現的身影,頭疼的不輕:“沁陽你先回煦錦院。”
  
  哪有當女儿聽父親牆角的。
  
  把手中微涼的茶盅擱在桌上,阮沁陽就跟來時一樣安靜,行了禮就退下了。
  
  這叫鎮江侯看了忍不住擔心了几分:“秘方等會就差人送過去。”
  
  阮沁陽沒想到鎮江侯這時候還記得秘方,知道他是擔心她一時受不得多了個妹妹,笑道:“女儿等著。”
  
   “姑娘……”
  
  不止是鎮江侯擔心阮沁陽,青葵她們也憂心忡忡,“那姑娘說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爺也叫人去查了,說不定是弄錯了也不一定。”
  
  阮沁陽搖了搖頭,就是沒書本這個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應,她就覺得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可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詞,大爺也真是,什麼就隨隨便便帶回來一個姑娘尋親,還不給姑娘說一聲。”
  
  海棠為主子抱不平。
  
  “大爺也是怕傷到姑娘才不說。”
  
  “現在這樣難不成就不傷姑娘了?”海棠鼓著臉頰,之前她覺得大爺待她們姑娘頂頂好,是最好的兄長,現在她不那麼覺得了。
  
  見海棠的樣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腳,叫她住嘴。
  
  本來大爺回來,姑娘就像是跟大爺有了隔閡,海棠這傻丫頭還火上澆油。
  
  “你們覺著那姑娘跟我長得像嗎?”
  
  比起她們說的話題,阮沁陽突然想起書里一個橋段,說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樣精致几分,不過因為心胸狹窄和嫉妒惡毒,叫人看了覺得模樣扭曲,平日沒有女主對比還好。
  
  如果有女主在場,她就像是內里發黑的珍珠,把女主這顆真珍珠,襯托的干淨純粹。
  
  雖然她不明白,書里面的邏輯,原身是受寵的侯府嫡女又長得美,為什麼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場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實話實說,在鎮江城她還沒見過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膚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時候,眼里就像是有燦爛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開眼。
  
  從頭發到腳指頭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雖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別很輕易就讓人分出來。
  
  “我倒覺得一點儿都不像,”海棠雖然跳脫,但不愛說謊,糾結地辨識道,“有時候遠遠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見衣服的顏色,就曉得是姑娘,看不清臉,我就覺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臉,也只是覺得她比旁人長得好看一點,完全不會拿來跟姑娘相比。”
  
  海棠這話雖然說得有點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這樣。
  
  阮姀美則美,但卻不讓人驚艷,但她家姑娘卻經常能讓她愣神。
  
  說來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麼能差那麼多。
  
  聽到兩個丫頭的討論,阮沁陽頗為滿意,穿越過后,她抱著人生重新再來一次的心態,從小能怎麼把自己養美就怎麼努力養。
  
  聽說仙女都是飲露,她一直沒少喝花露。
  
  被肯定了長相,就等于肯定了她的努力成果。
  
  不管書里面怎麼描述,反正她絕對不當那個襯托女主的那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1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0 PM 編輯

第06章 糾結

     家中有了大家長,阮沁陽覺得自己本來懶散的日子更加懶散了。
  
  她爹怕她心情不好,給了她一匣子銀子,讓她吃喝玩樂,家里有病人不可能叫戲班子回家,讓她看戲打發時間,就給她尋了兩個有名的糕點廚子,讓她吃好喝好。
  
  至于阮晉硯那儿,課業要求都沒有平時那麼嚴格。
  
  這種安撫手法,雖然看著有些敷衍,但她知道她爹的個性,她爹這是覺得弄出個私生女來,怕他們這些儿女心中不高興。
  
  但這種長輩私事,他又不可能跟他們低頭說道歉,所以就想著用外物補償,先把這段尷尬的時間混過去。
  
  而阮晉崤非要見風的后果,就是舊疾犯了。
  
  當夜鎮江的大半大夫都進了恒明院,等到天亮阮沁陽聽到他爹已經上了折子,想求太醫來為阮晉崤診脈。
  
  阮沁陽沒想到那麼嚴重,又去了趟恒明院,聽說阮晉崤昏睡著,她爹又再旁邊守著,她沒幫忙的余地,就沒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跟煦錦院離得遠,兩個方向的路,不是刻意,兩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個病,一個躲。
  
  阮沁陽本來想著,兩人到了侯府會是一陣腥風血雨,她應付起來會覺都沒空睡足,但沒想到,好像就是她一個人在腦中不停演戲,腥風血雨只存在她的腦子里,現實世界一切風平浪靜。
  
  鋪了秋香色孔雀紋錦緞流蘇的八仙桌,上面擺著各種玉瓶,特制的碗勺。
  
  阮沁陽捏著玉杵,搗著臼里的種子。
  
  每壓開一顆,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彌漫,甜里加了帶了點澀,阮晉硯忍不住抬頭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筆,邁著小短腿背著手走到阮沁陽的身邊。
  
  “二姐你不寫字這是干什麼?”
  
  說著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東西。”阮沁陽淨手,拍了拍阮晉硯的圓肚子。
  
  阮晉硯鼓了鼓腮幫子:“君子不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並不是吃得多。
  
  聽著阮晉硯一本正經的反駁,阮沁陽翹唇不說話。
  
  阮晉硯平日有三個去處,一是族學,二是阮沁陽的煦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歡一個人待著,非要背著手叫小廝帶著筆墨紙硯,說是監督阮沁陽寫字,不能荒廢了學習。
  
  說是那麼說,但基本上兩人還是個各干各的,阮晉硯乖乖的讀書寫字,阮沁陽找自己的樂子。
  
  “爹給我尋了張護甲的方子,閑著無事我想把方子給配了。”
  
  說到這事該說女人誇不得。
  
  前朝皇帝寫過了几首誇贊女子蓄甲好看的詞句,指甲好看就變成了評判女人美不美的一個標志。
  
  隨之,各種精巧的護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風行了起來,阮沁陽還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寶石護甲,在庫房里放著。
  
  阮沁陽自問是個俗人,旁人覺得好看的,她也覺得好看,大家都喜歡養指甲,那她就把自己的指甲養到最美。
  
  “為什麼不叫下人做?”阮晉硯看著阮沁陽搗藥,雖然不費力,但多浪費時間。
  
  “制這些東西,得自己來才有趣。”
  
  再說她為了親手制東西,還特意動筆畫了幅藥師裝,要是沒穿得機會,讓衣裳在衣櫃里沾灰多可惜。
  
  寬大的銀紋素面織絲錦衣,袖口到小臂位置被穿花蝴蝶繡緞束起,同花樣的縐紗方巾挽著一頭青絲。
  
  阮晉硯手掌撐著臉,坐在阮沁陽的邊上看她時不時往臼里加香甜的花粉,先生說寫字最美,草書濃纖折中,行書自然如流云,簪花娟秀精致……
  
  但他瞧著他二姐搗藥,也行云流水,比許多人寫字好看多了。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都是這樣。
  
  “二姐,我是不是要多一個庶姐了?”
  
  看著看著,阮晉硯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聽到阮晉硯的問題,阮沁陽手頓了頓:“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
  
  阮晉硯搖頭:“家中沒人與我說這些,是在族學時,阮景品他們問我,算不上胡言亂語,就只是問我是怎麼一回事。”
  
  說完,阮晉硯的眉毛像是蚯蚓一縮一放:“二姐不該瞞我,我雖是家中最年幼的,但我是男丁,不該這樣的事二姐知道了,我卻不知道。”
  
  “如果確定了,自然會告訴你。現在爹爹派去調查的人還沒回來,一切都沒成定數。”
  
  “但人是大哥帶回來的,大概就是了吧。”
  
  阮晉硯不只是行為喜歡裝小大人,腦子也比尋常小孩也要聰慧不少。
  
  阮沁陽揉揉阮晉硯的胖下巴,在書里面因為原主看不慣女主,自然也不准弟弟跟女主交好,還跟阮晉硯灌輸了不少女主是惡人的說法。
  
  書里面阮晉硯跟原主一樣,憎恨女主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阮家人,記得好像還有一次,把女主推到湖里,差點把人給淹死,后面原主折磨女主,他也跟著抽過几鞭子。
  
  越想阮沁陽越覺得這本書寫的稀奇,里面的人物從小的到老的,都像是神經病。男主是最大的腦殘加神經,而女主就是個受虐狂。
  
  偏偏她還要因為先知這些沒邏輯的劇情處處提防。
  
  “硯哥儿排斥家里多了一個人嗎?”
  
  阮沁陽叫青葵收拾了桌子,比起制藥,她弟弟的心理健康問題更重要。
  
  “父親還是壯年,別說庶出的姐姐,就是家中添新丁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常但是他就是有點失落覺得不開心而已。
  
  阮晉硯腮幫子鼓起,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但是又忍不住。
  
  “覺得不開心是正常不過的事了。”有夢境打底,阮沁陽都覺得家里多了個阮姀突兀,更何況是阮晉硯。
  
  “但是已經發生的事,不開心也沒用,心情不好几日,就該放下去忙其他有意義重要的事。”
  
  “二姐說得是。”
  
  阮晉硯站了起來,覺得阮沁陽教訓的對,他怎麼能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影響了心情,然后偷懶不去寫字,在這里聞著點心的香味,打擾二姐。
  
  不過阮晉硯還沒走回書桌,就被阮沁陽抓住了小手。
  
  “說到有意義的事,硯哥儿你陪我出去看個玉墜子,我總覺得最近腰間差了點東西,該是出去買塊好看的佩飾。”
  
  阮晉硯:“……”
  
  /
  
  “將軍,二姑娘跟三少爺出府了,說是去珍寶閣看墜子。”
  
  經過了几天,弓藏覺著主子說查二姑娘為什麼疏遠他,不是沒是找事。
  
  二姑娘好像是真的疏遠了他們家的主子。
  
  若是往日,他們主子重病,她一定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侯爺趕都趕不走,但是這次他們主子病得比以往還要嚴重,二姑娘卻只是每日來看一眼,尋了養病的方子,喚廚房把食物做得精細,能讓病中的主子多吃兩口。
  
  做到這地步,要是旁人家,弓藏覺得沒什麼,但放在侯府,放在阮晉崤和阮沁陽身上,就叫人覺著疏遠了。
  
  再說侯爺這會儿蹦出個庶女,按著往常,二姑娘更應該跟主子分不開,要叫主子哄她開心。
  
  但現在卻像是個沒事人,弄得大伙都覺得,二姑娘沒氣侯爺,倒是氣兄長帶回來個麻煩。
  
  “小的審問了府中不少老人,連煦錦院那几個大丫頭,小的也旁敲側擊的問了,並沒有什麼謠言傳到小姐的耳里。”
  
  弓藏彎腰細細稟告,“若說特別的,就是姑娘之前做了几天的噩夢,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不同。小的想來想去,會不會是姑娘年歲漸長,所以才……”
  
  弓藏說完,見主子抬頭,冷淡的眸子因為病症,眼眶染上了濃紅,目光的殺傷力比以往更勝。
  
  身体一抖,弓藏忍著沒跪,但腰彎的還不如跪了。
  
  “怎麼停了,繼續說。”
  
  阮晉崤此時半躺在榻上,雖還有病容,但手指輕敲塌邊木把的樣子,壓抑得有種他隨時都會把麒麟雕飾扳斷的感覺。
  
  弓藏不敢說,又不敢不說:“是小的查不仔細,找借口推脫。”
  
  “我是問,你說沁陽長大了,所以才什麼?”
  
  主子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弓藏聽出了他的不耐,急忙道:“這也是小的猜測,二姑娘或許是因為及笄了,所以才不如以往親近將軍。”
  
  女孩子長大了,跟親父親都會拉開距離,更何況是親兄長,再說阮晉崤一去就是兩年,就算書信往來再頻繁,再見面都是另一種感覺,弓藏覺得著最能解釋阮沁陽的疏遠。
  
  阮晉崤怔了下,他只想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跟妹妹的感情會越深,卻從沒想過妹妹長大會出現的問題。
  
  比如說她會不再需要哥哥,她會對陌生的男人有好感,不會一輩子留在阮家,會嫁作他人婦。
  
  甚至還會為別的男人誕下,擁有她血脈的孩子。
  
  雖還是沒找到症結,但阮晉崤卻有了別的煩惱。
  
  “沁陽跟硯哥儿出去?”阮晉崤沉默半晌,突然道,“他們關系好?”
  
  同父同母的嫡親姐弟關系會差嗎?弓藏懷疑自己的主子是病糊涂了。
  
  主子氣二姑娘長大不如以往跟他關系親密能理解,但去吃自己親弟弟的“醋”,就非常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弓藏想了一大堆,卻不敢開口,怕刺激了主子小命不保,只有連聲道說立刻去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2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1 PM 編輯

第07章 喝粥

     “把阮姀送進族學?她今年有十四了吧?”
  
  聽到鎮江侯的決定,阮沁陽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調查的人回來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親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學不像是別家,還要分女子不能入學,但是姑娘一般十三歲左右就不會再去,都是正正經經的在家等著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硯哥儿都是在族學讀書,總不可能她例外。”
  
  鎮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還想著一大堆安撫女儿儿子的話,沒想到兩個人一個賽一個懂事,女儿還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談論安排阮姀。
  
  “可是……”那畢竟是女主。
  
  “沁陽,我雖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麼都越不過嫡出,你和硯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會叫你們不自在。”
  
  鎮江侯聽過阮姀說她曾經的不易,但這些等到她出嫁時,他盡力多補償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並論,更不可能越過嫡出。
  
  這個道理破壞了,對阮沁陽他們不好,同樣對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學本來並未規定女子几歲就要休學,是你們几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懶。”
  
  見鎮江侯想得那麼明白,阮沁陽就沒在阮姀的事上多說。
  
  皺了皺鼻子,阮沁陽:“我不是懶,只是太聰明,才早早結束學業。”
  
  瞧見女儿調皮的樣子,鎮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對對對,沁陽可是個小聰明蛋。”
  
  小聰明蛋阮沁陽鼓了鼓臉:“不過,爹你怎麼說我跟硯哥儿是你嫡出的,難道大哥不是?”
  
  鎮江侯臉上的愉悅微斂:“爹不小心漏說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見父親的樣子,阮沁陽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皇帝把自己的親儿子托付給自己臣子,為了儿子的安全,還能讓自己親儿子叫別人父親,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來告訴阮晉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戀,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說,又該怎麼才能讓阮晉崤知道這事。
  
  阮沁陽想著,有點頭疼。
  
  要是能讓阮晉崤自己發現就好了,要不然她想辦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個新人,阮侯爺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個性。立即下令給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讓她從西院搬出,連稱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們一支,就沒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硯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爺。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從小叫到大就沒改,只道選個合適的日子,記入族譜就成。
  
  /
  
  “三姑娘,侯爺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廳一起用飯。”
  
  阮姀梳頭發的動作頓了頓:“二姐他們也會在嗎?”
  
  青蓮見阮姀怯怯的模樣,就像是有人會欺負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煩:“二姑娘不在的話,三姑娘是想跟侯爺單獨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連連擺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晉崤把她帶回侯府,雖然路途上他與她說話並沒几句,但與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賴他,也想跟他處好關系。
  
  若是她跟他關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層依仗。
  
  她能察覺她的侯爺爹雖然接納了她,但卻更在乎阮沁陽他們的感受,對她也只是見過几面,叫下人別虧待了。
  
  這與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爺還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單獨用膳,今日大約也不會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爺也是只把二姑娘當親妹妹。
  
  青蓮原本是煦錦院的二等丫鬟,因為阮姀缺人才分了過來,連名字也從以前的雨蓮改成了青蓮,仿了阮沁陽身邊大丫鬟青葵的名,充當了大丫頭。
  
  從二等變成了一等,青蓮卻高興不起來,阮沁陽是嫡出小姐,又管著內院,阮姀卻是個軟骨頭,小里小氣的連賞銀都不曉得給。
  
  “三姑娘別呆著了,該換了衣裳早些過去,別耽誤了時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亂地站起來,看著衣裳,從左到右,點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蓮瞧著,沒多說什麼:“那三姑娘要配什麼首飾?”
  
  阮姀在匣子里撿了根銀簪子:“就這個。”
  
  看著鏡中的自己,阮姀這些天在西院她沒少聽到丫頭婆子們閑談,她們說她長得與阮沁陽相似,還說了阮沁陽一定不會喜歡她。
  
  她不曉得阮沁陽會不會為難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總不會惹她生氣。
  
  “姐姐。”
  
  阮姀提早了時辰出院門,沒想到還是遲了些,見阮沁陽跟阮晉硯已經到了,按著這几日學的規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晉硯是肚子餓,但覺著身為君子不能獨自先吃點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廳,有二姐在,廚房就會提前送來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個小飽。
  
  見阮姀來了,阮晉硯擦了擦唇,背著手,板臉嚴肅:“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陽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襲淡紫素面錦裙,頭上只簪了支簡單銀簪,這素淨的樣子,青葵比她都還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進屋沒一會儿,在院里養病的阮晉崤也來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鑲邊交領錦袍,頭上冠了紅玉轉珠冠。
  
  雖然嘴角還也有些蒼白,但看著已經大好了。
  
  “沁陽。”
  
  阮晉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陽身旁坐下。
  
  站起來給阮晉崤見禮的阮晉硯見位置被占:“……”
  
  大哥剛剛是沒看到他坐在那里嗎?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雖然硯哥儿很尊敬阮晉崤,但是大哥有了錯誤還是要指出來,“大哥難道不覺這椅子比較高嗎?這是為我特制的。”
  
  硯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晉崤低頭掃了眼阮晉硯,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動,換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繼續坐在阮沁陽身邊。
  
  阮晉硯:“……”大哥好奇怪的樣子。
  
  連著碗筷換好,阮沁陽看了看旁邊的阮晉崤,又看了看站著不知道該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還聽著說阮晉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來一起用飯了,難不成是為了女主?
  
  阮沁陽看著這對小情侶不由覺得有些憐憫,有情人成了兄妹,這兩位心里頭不知道是怎樣撕心裂肺。
  
  想著,阮沁陽覺得阮晉崤坐在身邊也沒那麼不自在了。
  
  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晉硯換了位置。
  
  阮姀愣著看阮家兩兄弟爭阮玉旁邊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剛剛看到阮晉崤進來她還覺得驚喜,沒想到他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邊坐下。”
  
  阮晉硯見阮姀跟丫鬟們站做一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謝謝硯哥儿。”阮姀低頭坐下,小聲道謝。
  
  硯哥儿瞧她的樣子,也不曉得說什麼跟她搭話,看了看自己圓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遠的二姐。
  
  “沁陽,今日你沒去看我。”
  
  阮晉崤開口拉回了阮沁陽的注意力,阮晉崤側著臉,仔細打量著妹妹的模樣,就像是許久沒看到她了一樣。
  
  現實兩個人的確也沒怎麼見面,這几天阮晉崤養病,鎮江侯說不能打攪,所以阮沁陽每次去也只是稍微看一眼,說不到兩句話就走。
  
  “現在不是見著了。”
  
  阮沁陽笑了笑,她看這几日天氣好,就帶著丫頭們清點庫房,忙過了時辰就沒去阮晉崤那儿,沒想到他記得那麼清。
  
  “那是我見不著你,特意過來。”
  
  阮晉崤以前在阮沁陽面前還有十分的大哥風范,但這次回來她變了態度,他就忍不住把姿態放的一低再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握著她的衣擺,叫她多看他几眼。
  
  “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陽明日陪我去狩獵如何?”
  
  “大哥病好怎麼光想著玩,你病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滿桌頭了,再者大哥也該准備准備上京面聖。”
  
  按理說阮晉崤從邊境回來,該先去京城面聖,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寬限了回京的日期。
  
  這寬限日期是想他別走太急,在路上好生養病,沒想到他腳一拐先回了鎮江侯府,也幸虧他大病,要不然參他的折子少不了。
  
  記得書里面說,阮晉崤這次會被賜府在京城,至于是讓他當了什麼官,她沒記清。
  
  “不急,我提前回來,歐陽將軍跟吳將軍都還在路上,陛下讓我再在家修養一段時日,再進京面聖不遲。”
  
  阮晉崤說完,掃了眼阮沁陽面前的棗粥,抬手拿起旁邊湯匙,往嘴里送了口,湯匙上面還站著一絲阮沁陽留下的口脂,但阮晉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廚房這粥熬得不錯。”
  
  大概味道真的特別合阮晉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陽眨了眨眼,說不出的感覺,開口叫丫頭為阮晉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陽是嫌棄大哥了?”
  
  “嗯。”阮沁陽皺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還跟妹妹吃同碗東西。”
  
  阮晉崤眼眸略暗,但神情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誰以前不管吃了什麼,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沒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阮沁陽聽著皺眉,她哪有那麼惡劣,讓別人吃她的口水。
  
  “大哥記岔了。”
  
  “是嗎?”阮晉崤看著妹妹鮮活的表情,輕笑了下,“沁陽說什麼就是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3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1 PM 編輯

第08章 誇獎

     阮晉崤和阮沁陽的互動叫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阮晉崤離開侯府的時候,阮晉硯還不怎麼記得事,在府裏他只是聽說,大哥和二姐的關系特別好,沒想到卻能好成這樣。
  
  他以為大哥是個不茍言笑的人,沒想到大哥對著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說話還那麼溫柔,就像是把二姐當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問自己已經很寵著二姐,沒想到大哥更厲害。
  
  阮晉硯陷入了沈思,思考要不要把學習的時間再抽出來一點,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沈思。
  
  她當初深知憑她一介女流,很難南上尋親,所以她找上了阮晉崤,還差點被他身邊的侍衛給殺了。
  
  這一路她聽多了阮晉崤鐵血的事跡,在她心中他就是個冷若寒雪,軟硬不吃,對誰都冷淡至極的人。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面,她能感覺到阮沁陽並不是太熱情,想來阮晉崤也能感覺到,但他竟然沒有生氣,還能笑容滿面的跟她搭話。
  
  那張氣質出塵,如同煙籠寒江的臉,嘴角勾起時,恍若夜幕裂開,皎月與繁星乍現。
  
  不見時覺得天該是黑的,不覺該有月色星辰,見了卻覺該是這般。
  
  只不過這美景只為一人展現,卻讓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陽那麼不同嗎?
  
  兩個觀眾一個想的比一個復雜,阮沁陽倒是沒想多少,反而慢慢喚起了跟阮晉崤以前相處的記憶。
  
  她會因為夢境那麼氣阮晉崤,大概就是因為他們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夢裏面他那麼對待的不是她,她也覺得心裏不舒服,再者夢裏面的真實感,讓她有種他就是欺負了她的感覺。
  
  阮晉崤有一搭沒一搭的攪動面前的粥,覺著差不多涼了,盛了一勺遞到阮沁陽的唇邊。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絕了好意,阮晉崤神色沒什麼變化,手肘自然一轉,把粥含到了嘴裏。
  
  鎮江侯到的時候,見到阮晉崤楞了下:“子炤,你怎麼不在院裏休息?”
  
  子炤是阮晉崤的表字。
  
  “兒子覺得身體好了許多。”
  
  其實鎮江侯跟阮晉崤還是有相似點的,就比如他們兩人每次相見,臉上的笑容都會淡一點,不論稱呼,態度客氣就像是是對待出了五族的遠房親戚。
  
  阮沁陽是習慣了,而阮晉硯還不到想太多的時候,就只有阮姀微微驚訝。
  
  一餐飯吃完,按著往常的習慣,阮沁陽會帶著阮晉硯去散步,今日卻多了個阮晉崤。
  
  阮姀想與他們一起,不過站在柱邊看到處處精致的阮沁陽,越發覺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晉硯看著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晉崤:“大哥也跟我們一起去散步?”
  
  阮晉崤點頭:“剛剛多吃了兩口,想走兩圈。”
  
  阮晉硯“哦”了聲,瞧了瞧大哥的神態,走到了兩人中間,牽住了阮沁陽的手。
  
  他總覺著,他要不這樣做,等會散步,大哥可能會一直跟二姐說話,叫他插不上話。
  
  他本來就個矮,說不定兩人走著走著就把他給忘了。
  
  牽了二姐的手,阮晉硯見阮晉崤低眸盯著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麼情緒,硯哥兒猶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與我牽手嗎?”
  
  當然沒興趣。
  
  阮晉崤握住了硯哥兒的手掌:“你們平常都這般散步?”
  
  每天手牽著手散步,當初他與沁陽小時候也未曾這樣。
  
  “因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牽著我,有時候就忘了我在與她一起。”說著,阮晉硯哀怨地看了阮沁陽一眼。
  
  這樣的事不是沒發生過。
  
  “也就一次,硯哥兒你倒是一直記著。”
  
  阮沁陽拍了拍阮晉硯的頭:“你要是少長些肚子,多長些個子,我怎麼至於看不到你。”
  
  “我遲早會長得像大哥一般。”
  
  阮晉硯瞅了眼比二姐還要高一個頭多的大哥,他只是長得慢,說不定過兩年就能猛長了。
  
  “不一定。”阮沁陽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晉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長得與大哥不像。”
  
  阮晉硯的胖臉鼓得像是糯米團子:“二姐才長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確也不怎麼像。”
  
  阮沁陽說著,突然擡頭端詳起阮晉崤的模樣,眼眸一寸寸的滑過阮晉崤的五官,並且得出了結論。
  
  被妹妹詳細打量的阮晉崤,身體竟然有了微微的戰栗感,低沈的笑聲溢出唇瓣:“沁陽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陽:“……”
  
  阮晉崤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嘛?這暗示他竟然一點味都沒聽出來,還拍了個彩虹屁。
  
  “大哥雖然寵慣二姐,但也不能過猶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氣宇軒昂,哪兒不好看。”
  
  阮晉硯以前照鏡子,是覺得長大後會長成父親的樣子,等到阮晉崤回家,他照鏡子幻想的對象就變了。
  
  比起長成父親的樣子,他長成大哥的樣子好像跟好看。
  
  “沁陽,怎麼看?”
  
  比起阮晉硯的誇獎,阮晉崤更在乎阮沁陽怎麼說。
  
  怎麼就進入商業互誇的階段了,阮沁陽皺了皺眉,面對阮晉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硯哥兒說得對,大哥俊朗,雖然與我不像,但也不是難看。”
  
  誇歸誇,阮沁陽不忘延續了阮晉崤剛剛以她為美的標準。
  
  不像她,但是不難看。
  
  阮晉崤笑得滿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陽那麼誇獎,我怕是要耳熱了。”
  
  阮沁陽:“……”兩年沒見,她該說阮晉崤人變得太客氣了,還是臉皮變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3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1 PM 編輯

第09章 舊情

      回了煦錦院,阮沁陽開了庫房,點了兩盒首飾跟一些布匹,讓海棠給阮姀送去。
  
  “除了這些,青葵你叫張管事開公中的庫房,看三姑娘那兒缺什麼給添上,記得記單子,給我爹送過去。”
  
  在飯桌上她雖然沒跟阮姀對幾眼,但阮姀那身寒酸的衣裳她是記著了,她爹再細心後宅的事情多少會顧不上,她能幫忙分憂的,自然就幫一幫。
  
  “為什麼要對三姑娘那麼好?”
  
  海棠抱著首飾盒,不怎麼高興,“就算給三姑娘置辦首飾,也該是公中出銀子,姑娘你做什麼要動自己的私庫。這些首飾姑娘你都還沒戴過呢!”
  
  原本家裏就只有一個姑娘,那就是她們姑娘,現在又多了個三姑娘,聽著就覺得煩。
  
  “因為我是她的嫡姐。”
  
  阮沁陽點了點海棠的腦袋,因為鎮江侯府人口簡單,她就個跟小霸王似的,連帶著她身邊的丫頭性子也養的隨意了起來。
  
  “家中沒有主母,又是由我管家,她若是穿不好戴不好,走出門去你說別人會怎麼說。”
  
  自然是覺得阮姀可憐。
  
  “奴婢明白了。”海棠應了聲,但是看著這些首飾,還是有些不甘,“繡房送了不少衣服過去,那些衣裳雖然比不上我們這兒的,但那一件不是做得精細,三姑娘卻巴巴穿了件素面的,奴婢覺著三姑娘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扮寒酸,然後她們煦錦院就把東西送過去,那不是如了她的意。
  
  “不管她如何想,煦錦院都該把規矩做足了。”幾盒首飾阮沁陽還沒放在心上,再說送出去一些,她不是更有借口買更多的新的。
  
  簡直就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你聽姑娘的話,乖乖送東西就是,哪有那麼多問題。”青葵瞪了海棠一眼,打量著姑娘好說話,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
  
  青葵雖然教訓海棠,但阮沁陽也能看出她對阮姀那邊的不歡喜。
  
  正好聊起,阮沁陽算是提醒了身邊的大丫鬟,“我知道你們替我不高興,但沒必要氣多了個阮姀,她的年紀在家裏面待不了幾年,庶出的女兒嫁出去就嫁出去了。”
  
  而且這位庶出的女兒,以後說不定還能當皇後呢。
  
  那麼一想,阮沁陽又添了一盒珠寶:“你們姑娘我這幾年就要相看人家了,你們是想外頭傳我愛護弟妹,還是傳我欺壓庶妹。”
  
  幾個丫頭那麼一聽,頓時覺得主子送的這些東西不虧,青葵去選物件也盡足了心,讓管事瞧得都忍不住誇阮沁陽大氣。
  
  “就希望三姑娘能明白我們姑娘這份心意。”
  
  打發了海棠跟青葵去辦事,阮沁陽叫來了蘭溪。
  
  “謝姨娘那兒怎麼樣?”
  
  她爹跟她娘的感情好,身為侯爺身邊也就兩位姨娘,兩個人沒孩子,平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物。
  
  不過三年孝期過去,她爹正值壯年,侯府遲早會有新的女主人,這兩位姨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謝姨娘求了不少生子的藥方,每日都令她身邊的丫頭偷偷尋地方煎藥,一日三次簡直把藥當做飯吃。”
  
  蘭溪想到謝姨娘瘋狂的勁,“姑娘要不然直接告訴侯爺,侯夫人才去了多久,謝姨娘竟然就開始想這些花頭。”
  
  阮沁陽搖頭,平心而論她當然不希望她父親其他的子女,但這是在現代都不大可能,更何況放在古代這個大環境。
  
  大明只有女子死了丈夫,守著貞節牌坊過一輩子,男子為亡妻守一年已經算不錯,她爹如他們這般守了三年未娶新婦,在所有人看來已經是癡情無比。
  
  按照夢裏的進度,也就是這幾個月新婦就會進門。
  
  “這事我們不管了。”
  
  阮沁陽交代了句,就開始回想夢中關於她那位繼母事,可惜那書裏面著重就提了她折磨阮姀,別的事情都是一筆帶過。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的狀態,她怎麼想阮家都不會發展成書本中那樣的結局。
  
  /
  
  送了幾盒珠寶出去,阮沁陽沒覺得不舍,只是見著身邊丫鬟的肉疼模樣,突然動了清點名下資產的心。
  
  這一算就忍不住覺得自己太過富裕,錢多就是不善管理也會生錢,更何況她接過了侯府的產業後,怕愧對她爹的信任,廢了八分力。
  
  不知不覺她名下的商鋪田地就越來越多,雖然不到鎮江第一富,但比起那些那月例過日子的世家小姐,她估計比她們爹媽能動用的銀子還多。
  
  弄了一天,阮沁陽看著新擺在面前的賬本琢磨:“那麼多銀子總得用點才好。”
  
  賞了幾個大丫頭一人一根赤金簪子,看時辰還早,阮沁陽就叫下人備了轎,出門逛一圈,順便接她家的小胖墩。
  
  鎮江說大不大不說小不小,因為明昌帝定國都為應天,鎮江到應天也就半天路程,也就越來越繁華。
  
  基本上京城有的新奇玩意,沒到半天就會傳到鎮江城。
  
  到了繁華地界,阮沁陽就下了轎,邊走邊逛。
  
  雖然有錢,但她買東西從來都沒有只能買貴,見到眼前一亮的東西,就會叫丫頭付錢。
  
  “我還道這是誰,什麼東西都往家裏搬,原來是阮二小姐。”
  
  阮沁陽掃了眼旁邊的珍寶閣,又看了看眼前許久未見的魏雪真:“魏小姐在店裏選首飾,離得那麼遠,也不忘觀察我在做什麼,真叫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魏雪真今天穿了條鵝黃八幅湘裙,頭上帶著和田紅玉雕的牡丹簪,脖子上還戴了串鑲金的寶石瓔珞。
  
  打扮一等一的精致富貴,走到那兒都少不得註目,不過到了阮沁陽這兒卻輸了一籌。
  
  富婆阮沁陽踩了雙跟魏雪真衣裳同款布料繡金繡鞋,穿得衣裳不算華麗,其上的花紋卻在日光下散著淡淡的光,懂行的就知道進貢的天雪緞。
  
  魏雪真家裏不是沒有天雪緞,只是她家女眷不少,好東西賞下來,她也就得了一塊天雪緞制的手帕,哪裏像是阮沁陽這樣,能有整匹布來做衣裳。
  
  想著,魏雪真就氣不順,特別是阮沁陽那雙鞋,怎麼看怎麼刺眼。
  
  “阮二小姐怎麼就獨自出來了,怎麼不帶著你那新妹妹。”
  
  鎮江侯府多了個庶女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魏雪真笑逐顏開,她聽說了這事就一直等看阮沁陽的笑話,還聽說那庶女還是她那對她最好的哥哥帶回來的。
  
  阮沁陽沒如她所想氣得跳腳,只是楞了下,歪了歪頭:“我剛剛突然想著魏小姐你排行第幾,一時間竟然沒想到。”
  
  說起庶子庶女,魏雪真的姐姐妹妹們牽著手大概都能霸街了。
  
  “阮二小姐的記憶竟然這般不好嗎?”
  
  跟在魏雪真後頭出珍寶閣的姑娘,原本只是在旁看著兩個寒暄,聽到魏雪真被阮沁陽堵得說不出話,開口就沒客氣,“怎麼也是經常來往的人家,連排行都記不住,這般失禮沒教養的事,阮二小姐似乎不以為恥。”
  
  有人為自己說話,魏雪真臉上的難看一掃而空,挽住了黎韻霏:“還是表姐說話有理,阮二你這般也太不把我們魏家放在眼裏。”
  
  這位冒出來的姑娘長得不算出眾,而打扮放在富婆阮沁陽眼中也只是平平。
  
  如果非說特別,也只能說這姑娘身上那股目中無人,欠打的態度了。
  
  “是啊,這般失禮沒教養的話,我竟然不留意聽完了,是該為恥。”阮沁陽輕飄飄地道,說完就不打算再在這兩位身上浪費時間。
  
  而黎韻霏聽出阮沁陽在罵她,哪會願意讓她走,攔在她的面前:“我早聽過阮二姑娘專橫跋扈,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阮沁陽看了看攔在她面前的手,目光又掃過這兩位沒事找事的:“這位陌生姑娘怎麼光說反話,我雖不認識你,但你的專橫跋扈卻叫我想繞著彎遠離了你。”
  
  大街上路人不少,三位世家小姐發生沖突,不少人頓步指指點點。
  
  黎韻霏在京城都沒吃過這種憋,臉色漲紅:“你給我道歉。”
  
  阮沁陽眨了眨眼:“專橫跋扈。”
  
  “你!”
  
  “雪真,表妹……阮二姑娘。”
  
  魏柏彥本來在珍寶閣站著不想出聲,見三人像是要鬧起來了,也就不得不出現。
  
  見著阮沁陽,魏柏彥眼神復雜,與她對上視線,就匆匆撇過。
  
  這副模樣落在魏雪真的眼裏,就是她哥哥對阮沁陽舊情難忘,咬了咬唇:“二哥你來的正好,阮沁陽出口傷人,今日怎麼都得叫她給我跟表姐道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3: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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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哥哥

  魏家跟阮家算是鎮江的兩大巨頭,阮家是因為有鎮江侯府這塊大招牌,而魏家除了魏太老爺有個沒實權伯位,厲害的是他家一大堆七拐八拐的親戚。
  
  兩家本來沒什麼仇怨,幾年前阮沁陽還時不時跟魏家兄妹倆玩在一起。
  
  雖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慣阮沁陽的奢華,倒也相安無事。
  
  徹底翻臉的問題,硬要說應該是說出在阮晉崤身上。
  
  兩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遊,旁人難免會開一些玩笑,把他們兩兩配對。
  
  魏雪真見識過無數次阮晉崤的對阮沁陽的好的,覺得魏家跟阮家聯姻,一定沒什麼好事,就減少了跟阮家兄妹的來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彥卻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了水,別人說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陽當未婚妻對待。
  
  魏雪真不願意一同出遊,他就寫了帖子單獨約阮沁陽去賞花。
  
  然後就被……阮晉崤揍了一頓。
  
  阮晉崤下手不輕,把魏伯彥當做騷擾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彥被揍得雙眼過了半個月才能視物。
  
  阮晉崤是嫡子,魏伯彥同樣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問阮家討回公道。
  
  但阮晉崤的身份,鎮江候怎麼都不可能說揍他,也就罰他抄寫詩經,他不願意上門道歉,鎮江侯也只有捏著鼻子自己上門賠禮。
  
  可不管怎麼樣,這梁子都是結下了。
  
  從那以後魏伯彥對阮沁陽就有幾分避而不見的意思,阮沁陽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慘,連帶對她也開始害怕。
  
  “雪真別任性。”
  
  被魏雪真拉過來當幫手,魏伯彥並未站在她這邊,話裏還帶著淡淡的斥責。
  
  “表哥這是幫著旁人?”黎韻霏聽過魏伯彥跟阮沁陽的往事,本來就氣不平,如今見他幫阮沁陽說話,更是不高興。
  
  她家不是什麼落魄人家,來魏家暫住,就是兩家人想要聯姻,抱得讓她相看魏伯彥的心。
  
  魏伯彥才貌出眾,她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唯一覺得缺陷的就是他這段曾經往事。
  
  阮沁陽是什麼東西,父親不過是個異姓侯,在大明並沒多少根基,哪能與他們黎家與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動招惹你們,是你們擋在了她前頭……”魏伯彥掃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陽,似乎每次再見,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麗,美得讓人想擋在她身前護她。
  
  而她脾氣那麼好更顯得兩人無理取鬧,“別鬧了,你們不是想看珠寶,看中了什麼我買與你們。”
  
  “我缺那些珠寶?我姐姐在宮裏備受寵愛,我是她的嫡親妹妹能缺什麼好東西。”黎韻霏氣不過,當眾駁了魏伯彥的話。
  
  既然魏伯彥不願意幫她,她就自己出頭。
  
  “你可知道我姓什麼,知道我姐姐是誰!”
  
  原本不知道的,黎韻霏那麼一說,阮沁陽倒是想起來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幾個親戚之一,其中就有一個其女在宮為貴妃的黎家。
  
  聽說黎貴妃傾國傾城,沒想到胞妹長得那麼寡淡。
  
  此時周圍已經站了不少圍觀的百姓,阮沁陽眨了眨眼:“我雖不知道這位姑娘的姐姐是誰,但姑娘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這話是想以勢壓人?”
  
  周圍噓了聲,顯然都看不慣黎韻霏這趾高氣昂的態度。
  
  “至於姑娘姓什麼,世上最尊貴的姓氏便是國姓,難不成姑娘你……”
  
  圍觀的百姓頓時來了精神,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麼大來頭,有幾個心裏害怕,直接跪了下來,就等喊公主千歲了。
  
  黎韻霏臉色漲紅,被阮沁陽逼得進退兩難。
  
  世家女需要學習的規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關系,方便平時社交往來,免得不小心失禮。
  
  她不知道阮沁陽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還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說她的姐姐是宮裏的妃嬪,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貴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臉胖。
  
  “我記住你了。”
  
  “記住誰了?”
  
  略啞的聲音響起,人群自然往兩側分開,一襲紅色錦衣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黎韻霏從未見過阮晉崤,一瞬間被他的氣勢鎮住,見他走過來,還下意識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晉崤格外不一樣得就是他身上的氣質,世家子都是各個家族費心培養出來的下一代,氣質孤傲出塵的不在少數。
  
  但阮晉崤眉眼的冷是帶著血腥的,上過沙場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擺出高高在上的神態,下壓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視。
  
  見著這樣的阮晉崤,魏伯彥面容苦澀,他曾想過阮晉崤戰死沙場,也想過他到沙場上嚇破了膽,會成了廢物擡回鎮江。
  
  可阮晉崤偏偏沒按著他的想法來,他變得更強了。
  
  強得讓人不願跟他對視。
  
  看到阮晉崤出現,阮沁陽略驚訝,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該在家休養,怎麼就出來了?
  
  難不成是循著她腳步來的?
  
  想起以前兩人總是形影不離,阮沁陽的視線在阮晉崤的臉色一觸即離,要是阮晉崤一直那麼湊上來,恐怕她就要忘記夢裏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煩,跟他和好了。
  
  “這是阮將軍。”魏雪真小聲朝黎韻霏道。她不怕阮沁陽,但卻怕阮晉崤,當年他把她哥打得殘樣,她還記憶猶新。
  
  “沁陽出門忘了帶上我。”
  
  阮晉崤面上流出與他氣質不和的委屈,話說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遺落的大狗,周圍的人楞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聽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彥早就習慣了,魏雪真隱約還有些羨慕,她雖然害怕阮晉崤,卻喜歡他對待阮沁陽這股勁。
  
  看看別人家的哥哥,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無條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總往外拐。
  
  魏伯彥面色黯淡,大約是想起了曾經被阮晉崤壓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帶魏雪真她們離開。
  
  阮晉崤還記著打過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掃過,淡然開口:“不日鎮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設宴,進山圍獵,記得魏公子騎射出眾,不日還望賞臉。”
  
  聞言,阮沁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阮晉崤的臉皮,阮晉崤這張臉大概是去沙場,被風沙給磨厚了。
  
  當年他把人打成那個樣子,現在竟然還能語氣平淡,說記得魏伯彥騎射出眾,邀請他圍獵。
  
  不過,家裏什麼時候打算設宴麓山,她怎麼一點都不清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4:30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2 PM 編輯

第11章 劇情

  這世上就是橫的怕更橫的。
  
  聽到魏雪真說出阮晉崤的身份,黎韻霏就成了啞巴,被他看了幾眼就躲在了丫鬟的背後,渾然沒了剛剛非要阮沁陽道歉的勁。
  
  阮沁陽瞅了她一眼,就覺得沒趣了。
  
  在鎮江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個,本來以為來了個橫的,現在看來也只是虛張聲勢。
  
  幾個提前在地上跪著的百姓,拍了灰站起來,估計是覺得受了欺騙,悄默默地白了黎韻霏。
  
  黎韻霏的臉色紅得發紫,她有姐姐撐腰,又是個姑娘,要是沒見到阮晉崤之前,問她怵不怵阮晉崤,她一定回答“不過武夫罷了”。
  
  但現在……她不是家中沒有兄長,他們瞧見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為男子大多都會避開,不牽扯到小姑娘的事裏,就算是出頭,那也是以打圓場為主。
  
  誰會像是阮晉崤這樣,眼角帶著戾氣,就像是阮沁陽露出一絲委屈,就要動手揍人。
  
  幸好阮沁陽從頭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場鬧劇,阮晉崤邀完魏伯彥就示意他們可以告辭滾蛋。
  
  轉身沒走幾步,魏伯彥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氣聲,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韻霏,跟著的下人也嚇得不輕。
  
  一聲松氣引不起什麼註意,但大夥一起來,黎韻霏臉上紫得更厲害。
  
  如今問她心中最厭惡誰,非阮家兄妹莫屬。
  
  “這也就是在鎮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們那麼囂張。”特別是那阮沁陽,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識的那些有封號的貴女們在旁,早就讓身邊的下人賞她巴掌,哪會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聽黎韻霏這話不怎麼高興,她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鎮江沒本事,所以叫她受氣了。
  
  “聽說京城要賜給阮晉崤的一品將軍府,已經在修繕建造,表姐以後應該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陽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韻霏正說著,魏伯彥卻聽得膩煩,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韻霏跺了跺腳,對於魏伯彥不與她同仇敵愾的態度十分不滿,她雖是故意找茬,但阮晉崤是十足的不給面子,她正委屈,他卻看不到。
  
  難不成還惦念著那個阮沁陽?
  
  /
  
  人走了,就剩下了設宴麓山這事。
  
  阮沁陽瞧了眼姿態閑適的阮晉崤,此時他身上渾然不見剛剛嚇小姑娘的煞氣,玉冠紅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風流。
  
  以前是覺著他太陰沈,想著小孩子要穿得喜慶,才逼著他把衣櫃的衣袍都從黑換紅,不過衣服穿到什麼人的身上就是什麼味道,喜慶這個詞大概是不會在阮晉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麼要設宴,是與父親商量的?”
  
  “既然都想見我,在家設宴擾了清靜,幹脆聚在外頭,一同見了。”
  
  這段日子往侯府送禮的,說要探病的,還有拉線牽媒的都沒少,通通都叫鎮江侯擋了,阮沁陽本以為阮晉崤就要那麼避下去,沒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見。
  
  不過一起見就一起見,弄個狩獵的名頭,那不是限定了許多上年紀的都去不了。
  
  “我出門臨時決定,等會回去再與父親商量。”
  
  阮沁陽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晉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氣她不是最先知道這件事,所以就開口解釋了遍。
  
  阮沁陽點頭,解釋完了這件事,兩人之間一下就靜了下來。
  
  青葵在旁,感覺到主子們的氣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們姑娘直接開口趕人。
  
  “姑娘出門是打算去接四爺,如果不是大爺你及時出現,那位不講理的姑娘攔路,說不準會耽擱了時辰。”
  
  這話同時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爺是救星,就是有什麼小脾氣也收一收,甭叫人難堪。
  
  “接硯哥兒?”阮晉崤重復了遍,看了時辰:“現在還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後再跟你一同去?”
  
  阮晉崤用的是詢問的口氣,她要是拒絕,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學。”
  
  阮沁陽猜想阮晉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學,她提起他就會打道回府,不去見讓他心傷的人。
  
  果真,聽起她提起阮姀,阮晉崤的眉頭稍微皺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著的笑意比之前還愉悅幾分,叫人琢磨不透他這笑容的意思。
  
  “沁陽隨我來。”
  
  話這樣說,阮晉崤卻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陽的手腕,帶著她進了珍寶閣。
  
  才出了剛剛魏家的熱鬧,珍寶閣人不多,掌櫃見著阮家兄妹進來,兩眼放光。
  
  原本還可惜走了魏家那幾位大客戶,現在還可惜個什麼,說起大客戶,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戶。
  
  這位阮將軍排場不似那些紈絝子弟般奢華鋪張,但對妹妹十足的大方,為他推薦發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東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會毫不猶疑地為他妹妹買下。
  
  “大哥給你賠罪。”阮晉崤選了對點翠的耳珰,遞到了阮沁陽的面前。
  
  看到阮晉崤掌心放著的飾品,阮沁陽怔了怔,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卻有閑心想了想別的。
  
  別看阮晉崤是個男人,眼光倒是不錯,這櫃上的首飾,也就他手上的這對耳珰工藝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這是做什麼?”
  
  “自己定的規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晉崤拿著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頭看著阮沁陽的耳洞,小心的捧著阮沁陽的耳沿,為她把耳珰戴上。
  
  兩邊戴好了,阮沁陽還是處在莫名其妙的狀態。要不是阮晉崤給她戴首飾的動作太理所當然,她都想摸摸他的頭,問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我定了什麼規矩?”
  
  阮晉崤輕笑了聲:“你說我要是惹你生氣,就該自覺,買了好東西送到你眼前,你賭氣不收,就求著你收,等到你收了禮,就代表消了氣。”
  
  一連串說完,青葵她們深深懷疑,為什麼外頭只傳她們姑娘喜好奢華,卻沒人說過她們姑娘霸道蠻橫,這訂的規矩,也就大爺這個親兄長覺得理所當然,還貫徹執行。
  
  被阮晉崤提醒,阮沁陽想起了這回事。
  
  當初她說這話,也忘了他們是因為什麼事情鬧矛盾,她發現她氣得不行,阮晉崤這個當哥哥的卻沒來哄她,弄得沒臺階下。
  
  後面和好了,她怎麼想都非常想不通,為什麼別人都是哥哥讓妹妹,而到他們家,就是每次她低頭,所以就說了那麼個規矩,她都記不清了,沒想到阮晉崤卻還記得。
  
  “可是我沒與大哥置氣。”她只是想疏遠了他,從來就沒在他面前表現過什麼生氣的意思。
  
  “哪兒沒置氣,沁陽不就是吃醋了?”阮晉崤凝視阮沁陽的眸子,“沁陽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個阮姀對他而言跟路人無異,如果知道順手一帶會招來她的不滿,他就該想更周全的辦法。
  
  “大哥是想說什麼?” 
  
  阮沁陽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晉崤眼中,她是吃什麼醋。
  
  不過心裏隱隱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讓阮沁陽沈思的,就是她一直想書裏面的劇情狗血,按著阮晉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滅鎮江侯府滿門的事情,那為什麼她沒思考,按著阮晉崤的性格,會不會對阮姀一見鐘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5:25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2 PM 編輯

第12章 錯了

  那麼一個念頭冒出來,阮沁陽腦子有些混亂。
  
  她被夢境摧殘幾個晚上,到現在還會時不時夢到未來的一些細節。夢境裏許多細節都跟現實對得上號,她穿進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說是毋庸置疑。
  
  要是形容她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一場有劇本有NPC的遊戲裏,她是玩家,也是唯一的變數,她會影響周圍的一些事物,但是一切的故事發展都還是按著劇本設定來。
  
  就比如阮晉崤不是阮家的孩子,阮晉崤深愛阮姀,阮晉崤以後會當皇上。
  
  這是書本的主桿,總不可能變了。
  
  但是現在,因為阮晉崤的態度,阮沁陽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太依賴夢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難不成為了加強生存難度,夢境給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二姐?”
  
  阮晉硯見到鑲金嵌玉八寶轎不覺得稀奇,他二姐時不時就會來接他一會,但見到騎馬的大哥,卻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二姐嫌騎馬腿疼,出行不是馬車就是轎子,而他又少與父親一同出門,少見家中男子騎馬,現在一見忍不住心中激蕩。
  
  大哥真是太威風了。
  
  阮家族學,自然以阮家的子弟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親帶故。
  
  簡單的意思就是裏面全都是阮家的親戚。阮沁陽坐在轎子裏聽著到此起彼伏的問候聲,拍了下頭,不得不出現與他們打招呼。
  
  一般她來接阮晉硯都是轎子遠遠的停著,等著阮晉硯過來找她,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見她姿態低調,也不會討人厭的打擾。
  
  但今天多了個阮晉崤,一不註意就堵了大門口。
  
  阮晉崤的坐騎是禦賜的汗血寶馬,頭細頸高,神采俊逸。
  
  駿馬就叫這些人不敢直視,更何況是坐在馬上的阮晉崤。所以大門是阮晉崤堵得,但人卻圍到了阮沁陽這邊。
  
  幸好阮沁陽平日出門都帶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麼小花生小福魚,對著年紀稍小的,她直接就發禮物應付過去。
  
  “大表哥,你身體已經無恙了?”
  
  阮沁陽正想阮晉崤惹麻煩,卻無人煩他,就聽到一聲嬌弱的女聲。
  
  阮晉崤低眸,搭話的姑娘覺著受到了鼓勵,站得離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說帶我去侯府照顧大表哥,只是侯爺說大表哥的風寒染人,不願讓我去照顧,但其實我不怕染人……不過現在見到大表哥無恙,我就放心了。”
  
  這一番欲言又止的話說下來,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位姑娘跟阮晉崤有什麼說不清的關系。
  
  阮晉崤弱冠的年紀,在旁人看來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該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過,要是沒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麼拐著彎親戚關系的姑娘,長得弱柳扶風,一襲繡梔子花的白綾綿裙,一雙眸子水靈透亮,是叫人討厭不起的長相。
  
  “那位是吳表姐。”
  
  旁人察覺到阮沁陽的視線,主動為她解釋,“是五叔奶奶那邊的親戚,前幾個月到鎮江做客,然後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們一起讀書。”
  
  說話是阮家嫡系的一個姑娘,語氣對這位吳表姐頗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吳的親戚,阮沁陽想了想,倒想到了書中有那麼一個人。
  
  想給阮晉崤做妾,費盡了心思,為此還成了阮姀的好友,書裏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晉崤細數原主的惡行。
  
  吳月桐搭話旁人都不看好,只當她是笑話,不過見阮晉崤翻身下馬,又都氣沒主動上前。
  
  但這氣也就氣了一刻,因為阮晉崤並未搭理心旌搖曳的吳月桐,而是錯過了她,走到了阮晉硯面前。
  
  “硯哥兒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騎馬如何?”
  
  被大哥邀請,阮晉硯的小圓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經經的行了一禮:“勞煩大哥了。”
  
  這話的語氣明顯帶著興奮,阮沁陽心裏嘖了聲,昨日她問這小胖墩,他更喜歡阮晉崤,還是喜歡她,他嘴裏說著喜歡她,現在阮晉崤不過要帶他騎馬而已,他就棄她而去了。
  
  吳月桐被徹底無視,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過她本人倒是厲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卻移動了步子,繼續站在阮晉崤的身邊。
  
  “這地方是風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這兒也能為大表哥遮些風。”
  
  如果吳月桐長得不好也就罷了,但那麼一位漂亮嬌媚的姑娘對男人獻殷勤,心不是鐵做得都該有些回應。
  
  阮沁陽自問,要是有個這般長相的那麼低聲下四的討好她,就算曉得她是為了錢財權力,也會給她露個笑臉。
  
  而阮晉崤卻也回應了,側過臉:“遮風無礙,不過身上有暗疾,就別在風口熏人。”
  
  吳月桐楞了楞,像是沒反應過來阮晉崤話的意思,他是說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廣眾被男子說身有異味,吳月桐無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臉色通紅,眸裏也帶了淚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話,只說便是,怎麼編如此不實的話來傷人。”
  
  阮晉崤輕笑,並未接話,他這姿態周圍的人更遠離了吳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聞到了十分難聞的味道。
  
  吳月桐就是心思深沈,也只是個小姑娘,受不了這委屈,掉著淚跑了。
  
  阮沁陽瞧了眼阮晉崤面色的雲淡風輕,這位的頭銜應該加個少女殺手,今天才出門多久一會,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韻霏,如今跑了個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課感覺如何?”
  
  阮沁陽還惦記著阮晉崤是怎麼一回事,見著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學,特意出門與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陽提起,阮晉崤看向她,嘴角帶著淡笑,那模樣就像是再縱容她的胡說八道。
  
  這讓阮沁陽又想起了在珍寶閣,他說她吃醋了的事,他現在該不會心裏想著,她醋勁大,用各種方法引起他的註意。
  
  甭管阮沁陽和阮晉崤是怎麼想,阮姀聽到阮沁陽的話,十足的開心:“謝謝大哥關懷,謝謝二姐。”
  
  見阮姀的神態,阮沁陽心中長嘆,果真是她搞錯了。
  
  如果阮姀真對阮晉崤有過情就不會是這樣,她的眼裏明顯只有對兄長的尊敬孺慕,哪有什麼欲言又止,痛苦萬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晉崤也是,如果對阮姀有情,也不會有閑情用眼神調侃她吃醋。
  
  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一本書男女主都不愛了,那還算是什麼言情小說,特別是這本書的最大賣點還是偽兄妹虐身狗血。
  
  /
  
  “硯哥兒不喜歡騎馬?”
  
  轎子的簾子放下,見不著妹妹的臉,阮晉崤分了一部分註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晉硯之前還異常興奮,現在卻有些悶悶不樂。
  
  “硯兒很喜歡騎馬。”阮晉硯搖了搖頭,“能與大哥共乘,硯哥兒很開心。”
  
  “那又為何悶悶不樂?”阮晉崤突然對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帶他一同騎馬,還關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這話是阮沁陽問硯哥兒,他顧及著男子漢的自尊,一定緊閉嘴巴不開口,但這話是他崇拜的大哥問起,阮晉硯扭捏了下,不想說謊。
  
  “我以為大哥與二姐是來接我,然而聽到二姐……”阮晉硯聲音越來越小,忍不住扭頭去看大哥的神色,“身為男子氣量卻這般小,大哥是否會氣硯兒。”
  
  阮晉崤的馬就在阮沁陽的旁邊走著,所以兩人的對話阮沁陽聽得一清二楚,之後的話阮晉崤放低了聲音,阮沁陽沒聽清,不過她掀開簾子,瞧見小胖墩眉開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晉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見團花流蘇的簾子掀開,阮晉崤臉上的笑容不濃,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好心情。
  
  “沁陽是在偷聽我們說話,還是想掀簾瞧大哥。”
  
  硯哥兒聽著覺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麼,比如說掀簾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雖然知道阮晉崤和阮姀沒什麼,但阮沁陽看著阮晉崤還是覺得奇怪,聞言輕哼了聲:“吳表妹身上哪兒有味?”
  
  她剛剛就在吳月桐的旁邊站著,風吹過,有脂粉香,卻沒有什麼臭味。
  
  “香極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說,吳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門了。”要是愛鉆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門,恐怕能委屈到自盡。
  
  “當街對陌生男人獻殷勤她都覺不害羞,又何況我只是說了實話。”因為是阮沁陽,阮晉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釋,“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後出門就有許多要為我擋風的女子。”
  
  “不過是個趨炎附勢,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說得話、做得事會惡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門。”
  
  阮晉崤說完,突然想到什麼:“沁陽要因為她跟我置氣嗎?”
  
  說完打量地看著妹妹身上的首飾,思考還能添些什麼,再給她送樣合適的禮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5: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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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參湯

     “大哥,二姐才不會因為那位表姐生氣,她可能……是在撒嬌。”
  
  阮晉硯眉頭糾結,反正二姐做了什麼叫人不理解,或者說了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大約都是在撒嬌。
  
  “哦。”
  
  阮晉崤睨了小胖墩一眼,翻開個青花素紋茶盅,給他斟了杯茶。
  
  “硯哥兒怎麼知道是撒嬌?”
  
  平日裏從族學回府,阮晉硯都是去煦錦院,陪阮沁陽吃點心。但是今日,估計是因為跟阮晉崤一起騎了馬,感情加深,下了馬情不自禁地就跟著大哥到了恒明院。
  
  幸好大哥也願意跟他親近,沒有在意他的不請自來。
  
  硯哥兒坐正,先是謝過大哥的茶水,才道:“大哥不知道,以前陣子有位旁支表哥就如同今天這位表姐一般,給二姐獻殷勤,二姐乘轎子走了,他還要跟在後頭,說要護送二姐。”
  
  想起這事,硯哥兒鼓了鼓腮幫,像是回想起了對那個癩皮狗的厭惡情緒:“二姐嫌他厭煩,雖不像是大哥那麼直接,但也擺明了拒絕的意思,可是那位表哥依然糾纏,讓二姐煩不勝煩。二姐既然不喜那位表哥,自然不會可憐這位表姐。”
  
  “哦。”阮晉崤又應了聲,只是這次眸中暗光流轉,明顯與上次不同。
  
  “他纏了沁陽多久?”
  
  阮晉崤隨口一問,阮晉硯卻啞住了。
  
  也不知道是為何,小胖墩一張圓臉,五官都不算是明顯突出,阮晉崤卻在他臉上瞧出了羞愧。
  
  “他還在纏沁陽?”
  
  “他是七叔母的娘家親侄,二姐覺著五堂祖母耍賴撒潑煩人,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叫那位表哥不敢經常在她面前出現,但那表哥還是會經常摘抄幾首詩句,來騷擾二姐。”
  
  硯哥兒本來覺得丟人,自己是家中男丁,卻保護不好二姐,但被大哥沈黑的眸子盯著,不知道為什麼越說越溜,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大靠山告狀。
  
  阮晉崤聽完,瞧硯哥兒的胖臉又更順眼了點,拂袖給他又添了杯茶水。
  
  “除了這位表哥,硯哥兒還覺得有什麼人討人厭?”
  
  /
  
  如果在族學門口,阮沁陽對男女主的關系還有不確定,等叫了丫鬟打聽,知道阮晉崤在路上壓根沒跟阮姀說幾句話,阮沁陽只能承認是劇情出了問題。
  
  在書本裏男女主的相遇,是因為阮姀遇到了被人暗傷,重傷的阮晉崤,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替他包紮療傷。
  
  而現實根本沒這回事,現實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阮姀知道阮晉崤是她的大哥,拿著信物上門求助。
  
  劇情出了那麼大的漏洞,阮沁陽有種阮晉崤是不是跟她一樣,都是穿書者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沒一會就被她拋開了。
  
  她跟阮晉崤從小一起長大,要是他不是土著,她早就該察覺。
  
  想不通劇情不符的事情,阮沁陽就沒有多想,本來她就覺得書本的很多情節,跟現實對比起來有很多邏輯不對的地方。
  
  現在這種狀況,就當做她開了半殘的金手指吧。
  
  重要的是誤會解除,那她到底還要不要離阮晉崤遠一點?
  
  “五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家中的親戚比自家的人還多。”海棠聽說那位吳表妹當做沒事的又回了族學讀書,撇了撇嘴巴。
  
  哪個家族大了,就會有不少旁姓的想依附沾光,大家族為了枝繁葉茂,也會挑選可塑之才養在本家。
  
  而阮五老夫人混不吝的在府邸養了一堆,不管是怎麼沾親帶故的,什麼七彎八拐的親戚,她瞧著好就會留在府裏。
  
  “也幸好是早早就分了家的,要不然光想想府裏塞了那麼多不相幹的人,我都忍不住打顫。”
  
  “打顫是對的,月錢還是領那麼多,辦得事卻多了幾倍。”
  
  阮沁陽笑著打趣了句:“我叫你去問麓山設宴都請了誰,你這丫頭回來就跟我感嘆這些不相幹的,是嫌月錢領得太多?”
  
  “姑娘,我錯了……”海棠老老實實地認了錯才道,“我是聽著管事說大爺下帖子,也跟五老夫人那邊的幾個表公子下了帖,我才跑了神說起了其他。”
  
  阮沁陽聽著楞了下,阮晉崤請那些遠親表哥做什麼?
  
  “都請了誰?”
  
  海棠把名字說出來,阮沁陽隱隱覺著熟悉,轉眸看向了青葵。
  
  青葵聽著這些名字,想了想:“好像這幾位表公子都追求過姑娘。”
  
  那麼一提醒,好像的確是這般。
  
  “其他的名單呢?”
  
  聽著海棠把每家公子的名字都念出來,青葵“啊”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這些人家好像都跟咱們侯府表示過結親的意思。”
  
  “這些都是最初下帖子的人家,後面其他家透出信,侯府才補了第二次帖子。”海棠補充完,神色激動,“姑娘,大爺是不是想給姑娘挑合適的夫婿?”
  
  “一定是這般,大爺跟姑娘的關系好,如今姑娘到了該定親的歲數,大爺這是要為姑娘把關。”
  
  阮沁陽想了想,如果不是巧合,大約應該就是這樣。
  
  雖然大哥依然很有可能不是嫡親的,但對她好是真的好。
  
  “小廚房燉得參湯,送到恒明院去。”
  
  阮沁陽愛美,想要身上不長肉,又能滿足口腹之欲,所以在吃上格外的精細。
  
  平日添的小食,食材方子不算是難尋,但全是工序復雜,要兩個以上的大廚才能操作,這般又耗錢又耗力,全鎮江也就阮沁陽能過得那麼舒心。
  
  參湯送到恒明院,恰巧硯哥兒也在。
  
  大哥似乎甚是喜愛他,所以這些日子,他常來恒明院。
  
  他覺得恒明院處處都好,但就是每次只能在肚灌一肚子茶水離開,想著貪吃不好才硬忍了。
  
  沒想到二姐那麼體恤人。
  
  阮晉硯端正而又矜持地坐在凳上,等著大哥分食。
  
  阮晉崤註視食盒半晌,臉上不住浮現了一絲溫柔至極的笑容,擡手開食盒的半途才像是註意到屋裏還有個硯哥兒。
  
  “硯哥兒。”
  
  “是的,大哥。”硯哥兒應了聲,想著等會一定不能多吃,免得晚飯食不下。
  
  “此刻日頭正好,你說你想學武,可從現在開始訓練。”
  
  “此刻?”硯哥兒怔了下,像是沒能理解所聽到的話。
  
  “你不願學?”阮晉崤挑眉。
  
  “不,硯兒要學。”
  
  聞言,像是欣賞他的言出必行,阮晉崤頷首,點了個人帶著他出去紮馬步。
  
  出了屋子,阮晉硯忍不住摸了下等待食物的肚子,二姐送東西送的真不是時候,要是再晚一點,等他練好了就可以跟大哥一起享用了。
  
  阮侯府麓山設宴,幾乎囊括了鎮江世家的青年俊傑,雖沒邀女眷,但麓山那麼大,幾家夫人聚在一起一商量。
  
  安排了一場夏宴,上山賞花踏青。
  
  阮沁陽也接到了帖子,既然是聯合設宴,落款也有幾家的名字。
  
  其中一家,在夢境中就是她未來繼母的娘家。
  
  “去回話,說我去。”
  
  雖然不能被夢境牽著鼻子走,但也不能無視這半殘的金手指,否定它的參考作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3-19 05:27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5-3 06:42 PM 編輯

第14章 夏宴

 青山碧水,鳥語綿蠻。
  
  阮沁陽從馬車上下來,伸了伸胳膊。
  
  夏宴圍起來的場地場地人來人往,一派熱鬧景象,阮沁陽還沒進到人群,便聞到了陣陣熏香。
  
  經常參加這般的宴會,這番阮沁陽見怪不怪,但隨後下車的阮姀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遊玩,她學過醫懂得一些草藥的運用,怕山中蛇蟲太多,備了一些藥粉在香囊裏,打算有機會送給阮沁陽示好,但萬萬沒想到,上山後的景象與她想象的千差萬別。
  
  倒也不是一夜之間,上山的樹木被世家們移平了,山上樹木依然茂盛,但到處錦緞軟毯,平平無奇的青草地上還移植了許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紅,彩蝶起舞,華衣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要是忽略那些華麗的帳篷,這地方就像是哪家顯貴人家的後花園。
  
  “二姐,我們是不是該早些過來。”
  
  收了阮沁陽幾次禮物,阮姀對她不想當初那般避之不及,見下馬車後,場上的夫人小姐都齊齊向她們看過來,阮姀不自在地小聲道。
  
  阮沁陽輕打了個哈欠:“那麼早做什麼?天剛亮到處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腳的泥濘,現在這個時間剛好。”
  
  再者出來玩不就是為了高興,要是沒睡飽上山,吹著寒風與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興不起來。
  
  阮沁陽音調慵懶,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說這些話,可能會叫人覺得此女太懶,但是話從阮沁陽的嘴裏說出來,好像就是理所當然,她該當如此矜貴。
  
  想著,頭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曉得府裏人怎麼會說她與阮沁陽相似,她們分明就天差地別。
  
  “沁陽來了,這位是?”
  
  上前搭話的夫人恰好聽到了阮沁陽的話,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嬌養出來的女兒,就不知道阮沁陽怎麼嬌貴成這樣,偏偏阮侯爺跟她那大哥,都覺得她這樣極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體不好在外頭休養,近幾日才接回家中,在家裏排行老三,喚作姀兒。”
  
  阮沁陽大大方方地介紹了遍,阮姀回想學過的規矩,挑不出錯地給幾位夫人行禮。
  
  突然冒出來一個妹妹,所有人都想著阮沁陽一定受不住,沒想到她不止帶人出門,還帶在身邊介紹身份。
  
  不少小姐掃過阮姀的裝扮,這冒出來的侯府庶女,雖然打扮不似阮沁陽招搖惹眼,但頭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瑪瑙瓔珞,手上和田玉玉鐲,還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癢。
  
  她們平日裏被阮沁陽壓一頭就算了,她好歹是鎮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過庶女罷了,阮家到底還讓不讓人順心了。
  
  簡單寒暄了幾句,阮姀發現這些夫人小姐雖然對阮沁陽很客氣,但眼底的歡喜卻沒那麼濃。
  
  可她回想阮沁陽的語態,完全不覺有什麼不對,她這不解的問題等看到了侯府的帳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閃閃發光的是寶石嗎?”
  
  阮姀嘴唇微張,心中的疑問從口中吐出,掃向青葵和海棠不變的臉色,驚覺自己見識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類似她的驚嘆,今天已經發出許多聲,她這一聲並不算是丟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晉崤離開鎮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晉崤多疼妹妹,這次阮晉崤成功的讓他們回想起來。
  
  帳篷以華錦為主,織線用了金銀二線,除此之外,上面鑲嵌的各色寶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寶石,也不叫人多矚目,偏偏帳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顆的珠寶,沒有日光都閃閃發著光,不知道等會午日當空,會是一番多閃瞎人的景象。
  
  黎韻霏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帳篷,心中的那口氣,還沒發出來就潰散得不成樣子。
  
  “這怎麼可能!”
  
  聽到阮沁陽到了,眼睜睜見著她走進那頂華麗至極的帳篷,黎韻霏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貴女,也不能參加個出遊的宴會,就弄出那麼大的陣仗,而且這宴會還不是提早了幾個月通知,那麼短短幾天,阮家就能準備的那麼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閑錢。
  
  魏雪真想起了曾經被阮家兄妹奢華支配的恐懼,同情地看著瀕臨癲狂的黎韻霏:“往好處想,這鎮江有哪戶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陽這般花銷,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這話也不過是安慰話罷了,這鎮江誰不知道阮沁陽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鋪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過不了苦日子。
  
  “阮晉崤一介武將怎麼能那麼奢華,阮侯府是不是壓榨百姓,魚肉……”
  
  黎韻霏越說越雙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經浮現了阮沁陽成為階下囚的模樣,卻魏雪真擺手打斷。
  
  “表姐怕是忘了我們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輕武滅了國,到了今朝,掌權者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雖說沒打壓文官,但是武將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無數倍。以前是朝廷給軍隊糧草,軍隊打完仗有收獲統統歸國庫,但現在卻是少部分歸國庫。
  
  阮晉崤打得這個勝仗,最讓人矚目的就是他搶了幾條礦,雖然礦脈不可能歸阮晉崤,但阮晉崤得的好處,足以叫所有人眼紅。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華侈,就沒人出來斥她……”
  
  黎韻霏沒說完,魏雪真就叫她別說了,誰也說不了阮沁陽華侈,她的本事可大著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眾,又有個寵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囂張才怪,我們旁邊看著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黴了。”
  
  因為對手太強,也只能寄希望於“哪天”。
  
  /
  
  “硯哥兒還沒下來?”
  
  進帳篷沒瞧見阮晉硯,阮沁陽輕哼了聲,看模樣不怎麼高興,“也不知道大哥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忘了誰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帶大的姐姐。”
  
  圍獵一個五歲的小孩能做什麼,她要麓山的時辰是提前知會過的,他竟然也不過來陪她。
  
  見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這樣的重詞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爺接回來?”
  
  “不用了,心不在這裏,接回來也沒用。”
  
  阮沁陽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晉崤重病在床,阮晉硯還偷偷摸摸地跟她說,感覺大哥不是很喜歡他。
  
  然而就從她跟阮晉崤一起去族學接他那一次開始,阮晉硯這小子就變了。
  
  時不時往阮晉崤那兒跑,有時候早膳都不與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晉崤一起吃。最讓阮沁陽不解的,阮晉崤帶著他練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腳腫了,心疼的不行,他還跟她感嘆大哥真好,真愛護他,見他腳腫特意給他送了上好的藥膏。
  
  阮沁陽聽這話的時候,正給他擦藥,聽完差點沒反手把他蓮藕的小胖腿給掰斷了。
  
  阮晉崤到底是有什麼神仙魅力,那麼討孩子的喜歡。
  
  換了衣裳走出帳篷,阮沁陽跟相熟的姑娘說話:“我記得這附近有一條小溪,不如我們去抓魚如何?”
  
  騎射腿疼眼累,阮沁陽從沒想過學,但既然上山了怎麼也得湊趣打些野味。
  
  “這主意不錯,我們多喚些人一起去。”
  
  阮沁陽的主意得到的回響十分熱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陽第一次覺著吃魚這事,並不簡單。
  
  不過沒一會,阮沁陽就明白了她們熱情的原因,這些小姐們想看少年打獵英姿,卻都羞於開口,想借著捉魚,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輕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為阮沁陽提出捉魚就是為了這個。
  
  誰會相信千金小姐有興趣當漁夫,而且還是阮沁陽這樣子的。
  
  但偏偏阮沁陽就只是想捉魚,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鬧,阮沁陽嫌她們嚇走了她的獵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魚兒都躲著了,要不然我們分散,我去上遊,你們在下遊。”
  
  魏雪真她們聽到這話,暗想阮沁陽狡詐,把她們留在這,自個去看少年郎。
  
  小姐們圍在一起,拐著彎的東拉西扯,最後她們去上遊,阮沁陽跟一些無心的姑娘留在下遊。
  
  人群的吵鬧漸遠,算是各自歡喜。
  
  “武小姐,你對捉魚有興趣?”
  
  阮沁陽掃向人群,她之前還想著怎麼去接近呢,沒想到這就來了機會。
  
  這位武小姐按著書本,就是她的未來繼母。
  
  武湘芮沒想到阮沁陽註意到了她,溫婉一笑:“說起來我連垂釣都未曾有過,今日有機會能嘗試,當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溪邊有成林的桃花樹,這溪裏的魚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鮮,我這次特別帶了廚子過來。”
  
  見著阮沁陽跟武湘芮搭話,周圍人少不了驚異。
  
  武湘芮在圈子裏算是個特別的人,早早定了夫婿,臨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傳了出來,最讓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幾個庶子庶女,完全沒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為這個武湘芮退了婚,而後本打算事情平息後,再慢慢挑選夫婿,沒想到長輩接連辭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脫脫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紀相差大,小姐們都與她不算熟,平日也沒見阮沁陽跟武家有什麼交情。
  
  此時見阮沁陽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老姑娘怎麼就得了阮沁陽的青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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