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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0:59 AM

丁墨 -【半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lclobbas 於 2024-2-12 12:18 AM 編輯

【書名】:半星

【作者】:丁墨

【內容簡介】:

  蒼茫的星空下,綠樹連蔭。高大的男子,黑衣黑褲,劍藏腰間,眉眼如鋒。赫然是一個古代俠士,卻和她站在21世紀的都市街頭。他的唇畔泛起笑,眼裡映著光,與之前每一刻的冷傲、克制、凶狠都不同,此時的他,溫暖、散漫而不設防。

  宇宙浩瀚,彈指光年。唯有一人,星河難阻,至今不忘。

  陸惟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記得,他站在樹下,看著她笑的這一幕了。

  又美又喪大魔王vs硬漢忠犬捉妖師。這是一個都市幻想愛情童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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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04 AM

第一卷 曠世英雄

第1章 勇敢社畜(1)

  一片金燦燦的夕陽,慢吞吞淹沒辦公室的西窗。
  
  寂靜的屋裡,透著一股子無言的急躁。每天臨近下班,都是這樣。
  
  陸惟真在電腦敲下最後一個數字,點擊「保存文件」,慢慢呼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看一眼時間,離下班還有10分鐘。
  
  坐在斜前方的主管周姐站起來,拿著兩張表格,走到陸惟真桌前,笑意盈盈︰「小陸,這份報表朱經理明天早上要,你做一下。」
  
  周圍沒人看過來。
  
  陸惟真沒接。
  
  周姐的笑容收了收︰「怎麼,有什麼問題?」
  
  陸惟真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臨近下班,周姐把工作丟給她。更別說這兩張表,陸惟真下午親眼看著是朱經理安排給周姐的工作。
  
  無奈周姐是她的頂頭上司,為公司服務十年。陸惟真是個大學剛畢業,工作不到2月的菜鳥。
  
  想到癟癟的錢包,陸惟真擠出笑︰「周姐,我今天有事,你看……能不能你自己做?」越講聲音越低,懦弱中透著隱隱委屈,連頭都低下去,只讓人看到厚厚的瀏海和黑框眼鏡。
  
  這話說得……周姐臉一垮,礙於已經有同事八卦地偷望過來,她似笑非笑,眼神略冷︰「那怎麼辦?我要去接孩子,孩子沒人接可不成。」
  
  陸惟真頭垂得更低,臉也紅了︰「我要去相親,約好的,6點半,一下班就得去。」
  
  周姐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有同事聽到了,笑呵呵地問︰「小陸,你還這麼小,就去相親?」
  
  「嗨,小什麼啊,小陸這是聰明,越早下手越好,等到25、26再找,好男人早被分完了。」
  
  「是幹什麼的,長得帥不帥?」
  
  陸惟真平時就是個木訥的,清湯寡水似的性格,此刻身板挺得直直的,小聲答︰「不知道,沒看過照片。」
  
  這樣的氛圍下,周姐倒不好把工作強按下來了,她也是要臉的。略一思索,她拉了把椅子,挨著陸惟真坐下,笑著小聲說︰「相親是好事,周姐支持你。但我真要去接孩子,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回家再做,明天早上交給朱經理就行了。」
  
  陸惟真緊緊握了一下拳頭,又緩緩鬆開。
  
  她僵著巴掌大的一張臉,略帶哭腔,嗓音不高不低︰「周姐,這個月過了20天,我有15天,沒有在8點前下班。我剛剛才把你早上佈置給我的一天的工作做完,我今天真的想好好去相親……」
  
  周姐也僵了一下。
  
  同事們也都安靜下來,但是沒人開口。
  
  周姐站起來,笑容已經很生硬了︰「看你這話說的,難道是我要你加班?加班更多是個人能力和時間管理問題吧。行,我來做。多大點事兒啊,搞得我好像委屈你似的。你好好相親吧,祝你成功。」
  
  陸惟真的聲音還是小小的︰「謝謝周姐。」
  
  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陸續離開。陸惟真起身時,聽到周姐在打電話︰「老公,你去接一下玲寶吧,我要加班。嗯,今天有點糟心事……」
  
  陸惟真扭頭就走。走出公司玻璃門時,她慢慢吐出口鬱氣。
  
  誰讓她現在不能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上學時不知道,原來做螻蟻是這個滋味。
  
  前一波同事剛走,電梯前沒人。陸惟真等了一會兒,公司又出來個人。她眼角餘光一瞟,就感覺胸中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鬱氣,又在往心口撞。
  
  在陸惟真眼裡,公司有兩大爛人。一個是周姐,她的頂頭上司。
  
  另一個就是朱經理,她的上司的上司。36歲,已婚,育有一子。
  
  朱經理看到陸惟真一個人站這兒,金絲眼鏡後的眼楮裡,就冒出笑。他習慣性又打量陸惟真的身材,個高兒,腿細、膚白,哪怕穿著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裝套裙,也掩不住前凸後翹。臉蛋也小,眉眼好看。就是太土了,8分的相貌也得被她穿成5分的平庸。
  
  小姑娘,欠調教。
  
  一想到這裡,朱經理心頭隱有一絲燥火升起。卻不動聲色走近,端的是文質彬彬模樣。
  
  「下班了?」朱經理和藹笑著。
  
  「經理好。」陸惟真一副老實模樣。
  
  電梯來了,門一開,空的。陸惟真心一沉,微微側身,請他先上。朱經理不動︰「女士優先。」陸惟真便走進去,他跟進來,陸惟真按1樓,他按負1停車場。
  
  陸惟真盯著電梯按鍵。朱經理把手插進褲兜,問︰「下班打算幹什麼去?」
  
  陸惟真︰「相親。」
  
  朱經理看向她︰「相親?開什麼玩笑?你需要去相親?這麼急著找男朋友?嗯?」
  
  陸惟真覺得最後那個「嗯」字,簡直嗯得她靈魂顫慄。她低著頭,答︰「別人介紹的。」
  
  「相親能遇到什麼好的?」朱經理沒好氣地說。
  
  陸惟真不說話。
  
  於是從朱經理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微微低垂的後頸,白皙纖細,線條柔嫩,似乎還有特別細小的絨毛。朱經理心頭一跳,低聲說︰「別去,好嗎?」
  
  那叫一個吐氣如蘭,熱乎乎的氣息隱約衝到陸惟真臉上,半個身體都僵直了。朱經理看不到,陸惟真閉了閉眼,垂落在身側的拳頭,今天第二次握緊。
  
  就在這時,一個數字衝進陸惟真腦海裡。
  
  20。
  
  今天是20號。
  
  再幹10天,就能拿這個月工資。
  
  整整5000塊!
  
  她的拳頭慢慢鬆開,並且不動聲色往旁邊退了一步,說︰「我要去的,說不定就遇到個合適的。」
  
  朱經理沉默不語。這時電梯也到一樓了,說時遲那時快,朱經理伸手就抓向她的手臂,「我開車送你」這句話還沒說出口,誰知陸惟真恰好一側身,那麼巧避開了他的手,出了電梯。
  
  朱經理一愣,她已走出了五六步。朱經理看到周圍沒人,喊道︰「你這是白費心思,信不信?不可能合適的!」
  
  陸惟真沒有回頭。
  
  她實在不想再多看一眼,朱經理一個人的婚外出軌甜寵戀愛戲。她怕自己一不留神沒忍住,就一腳狠狠踹過去。
  
  直至走出辦公樓,在金燦燦的晚霞中,呼吸著新鮮空氣,陸惟真才覺得渾身輕鬆,不再需要壓抑什麼。她剛上地鐵,介紹人鄰居阿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真真,你過去了嗎?」
  
  「在路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08 AM

第2章 勇敢社畜(2)

  「好吶!向月恆也在路上了。」熱情過頭的阿姨笑著說,「哎呀,小向真的特別帥,人又踏實,你倆肯定能看對眼。」
  
  陸惟真語氣裡也帶上了幾分調皮勁兒︰「有多帥啊?」
  
  阿姨語氣肯定︰「等你到了,一餐廳的人,你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
  
  這話倒說得陸惟真微微一怔。
  
  到了餐廳門口,陸惟真腳步一頓,先拐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老氣橫秋的裝扮,摘掉眼鏡,鏡中人的五官立刻清晰了幾分。她望著鏡子,末了,自嘲地笑笑,又把眼鏡給戴上了。
  
  餐廳裡已有不少人,陸惟真看了一圈,目光停在一個單身男人身上。他坐在靠窗清淨位置,兩人桌。黑色長袖T恤,迷彩色長褲,短靴,和介紹人說的正好對得上。這也不是一身隨處可見的裝束。
  
  燈光柔亮,氣氛靜謐。他的長腿在桌下輕輕交疊,靠在椅子裡,在看手機。頭髮很短,眉眼很精神。皮膚黑了點,那是在許多許多陽光裡浸出的健康色澤。陸惟真覺得他看起來至少有一米八幾,高瘦結實,隱約可見布料下肌肉起伏的線條。
  
  硬漢。
  
  而且是長得比較乾淨清爽的硬漢,不莽不壯。但據陸惟真的經驗,這種往往比爆筋肌肉型,更硬,更內收,更狠。
  
  介紹人的話,還真沒錯。他往這兒一坐,整個餐廳,就沒別的男人什麼事兒了。
  
  這麼個男人,沒女朋友,來和她相親?
  
  有毛病吧?
  
  先聊。就人家這100分身材,88分相貌,陸惟真覺得怎麼著也不會是自己吃虧。
  
  大約察覺到她的目光,向月恆抬起頭,視線對上。陸惟真又怔了一下,他的眼睛非常黑,非常亮,彷彿有光在其中湮滅。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似乎生活在城市裡的男人,很少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一時間,陸惟真走路時,好像都有點不知道怎麼擺動手臂了。她微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說︰「你好,我是陸惟真。」
  
  他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聞言靜默幾秒鐘,說︰「你好。」
  
  嗓音不涼不暖,低沉濃厚,如同大提琴音質。
  
  陸惟真嘴角差點翹起,立刻忍住。她也不知道該聊什麼,只好寒暄︰「你來多久了?」
  
  這回,他又沉默片刻,才答︰「沒多久。」
  
  反應有點慢的樣子,好像每說一句話都要想一想……陸惟真閃念,莫非這就是他在相親市場滯銷的真相?她卻沒露出半點嫌棄神色,語氣溫和︰「你點吃的了嗎?」
  
  男人看著她,還沒回答,正好服務員送了一份牛排套餐,放在他面前。
  
  陸惟真感覺哪裡有點不對,但是也沒深想。服務員問她︰「女士,要點餐嗎?」陸惟真說︰「給我來份海鮮炒飯,謝謝。」
  
  話音剛落,就見男人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有點復雜,驚訝,了然,冷峻,克制。
  
  陸惟真︰「……?」點海鮮炒飯,有什麼不滿的槽點嗎?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陸惟真決定把氣氛拉回正軌。她嗓音柔柔地問︰「你有什麼愛好啊?」
  
  似乎又過了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
  
  「我沒有愛好。」他說,拿起刀叉,開始自顧自切牛排。
  
  陸惟真︰「……」
  
  她覺得自己快要真相了。雖然長得帥,身材好,路子野,但是腦子不太靈光,比她還不會聊天,難怪沒人要。
  
  陸惟真乾脆也閉嘴,只是看著他。不好一直看臉,就盯著手。他的手很大,修長,手背也是太陽曬過的顏色。但又和她那些坐辦公室的男同事不同,骨節分明,關節粗糲。他的手看起來非常穩,動作俐落漂亮。牛排落到了他手裡,變得不像牛排,像豆腐。
  
  陸惟真一時走神。
  
  一切就發生在瞬間。
  
  陸惟真耳邊聽見服務員一聲驚呼,眼角餘光只來得及瞥見背後有人撲過來,手裡還端著熱騰騰的什麼。說時遲那時快,對面的男人抬頭、丟牛排刀、站起、伸臂的一系列動作,只發生在一眨眼間。陸惟真感覺到一股大力抓住自己手臂,身子一輕,人就已離開椅子,撞進了向月恆的懷裡。
  
  陸惟真一時怔忪。
  
  鼻頭重重磕在他的胸口,只感覺到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好痛。一隻陌生而有力的手,牢牢箍在她的後腰。隱約間,有一縷特別原始的洗衣粉和陽光暴曬後的氣味。她抬起頭,看到一段線條清晰的下頜,還有凸起的喉結。
  
  與此同時,「吭當」一聲,伴隨著「嘩——」,一名服務員摔倒在桌旁,大半盆熱湯,澆在陸惟真原本坐的椅子上,周圍驚呼聲一片。那名跌倒的服務員臉色發青,連忙爬起來,驚魂未定望著面前的空椅子,又望了望抱在一起的這對男女,張了張嘴。
  
  也不怪這服務員一副呆樣。剛才他沒注意路,走得急了,腳下一絆,眼見著滾燙一盆熱湯,就要澆得這位女顧客滿頭滿臉,只嚇得他魂飛魄散!誰知道就一閃眼,座位空了!女顧客被自己的男伴拉開了!他真的是要謝天謝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服務員忙不迭地道歉,值班經理和其他幾個服務員也跑過來,處理局面,向陸惟真道歉。身旁人早已鬆開陸惟真,恢復了沉默不語模樣。陸惟真也只覺得剛才那一剎那,跟做夢似的。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麼強勢的保護。
  
  眼看那服務員都要愧疚死了,值班經理也說要給他們免單。陸惟真擺擺手,表示沒事,又看向那犯錯的服務員,她記得他那跤跌得不清,她問︰「你沒事吧?」話剛出口,就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她看過去,向月恆卻已移開目光。
  
  服務員都快感動壞了,忙說︰「沒事沒事,您人真好。」
  
  這個小插曲終於過去了,服務員都回各自崗位,桌子和地面也打掃得乾乾淨淨。兩人重新坐下,陸惟真的炒飯也送上來了。
  
  她拿起勺,舀了兩下,面色微紅地開口︰「剛才謝謝你,你的反應好快啊。你當過兵嗎?還是員警什麼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11 AM

第3章 勇敢社畜(3)

  向月恆︰「沒有,我都沒幹過。」彷彿剛才令全餐廳人嚇一跳的小插曲,未對他有絲毫影響,他重新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但是陸惟真看他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她想知道,他到底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還只是不善言辭加深度面癱而已。
  
  陸惟真的心緒還未完全平息,總想拼命再找點話題,他卻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努力,片刻停頓後,放下刀叉,抬頭直視著她,今晚頭一次主動開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陸惟真愣住。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無辜,他看了兩眼就移開目光,但是臉上的忍耐和冷淡已經藏不住了,他說︰「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這兩句話,他說得清晰連貫,神色分明。哪有半點反應遲鈍?
  
  反倒是陸惟真腦子裡轉了好幾圈,才明白他在說什麼。她的感覺,就像是原本平平徐徐、波光點點的海面,突然一個大浪撞擊,你還沒反應過來,還在回味,卻發現那逐浪人,原來只是想把你一腳踹進海溝裡。
  
  陸惟真靜了一會兒,說︰「所以,你沒有看上我?」
  
  不是反應慢,不是不健談,只是不想和她談。原來第一眼他就沒瞧上。
  
  向月恆︰「沒有。」
  
  陸惟真靜默片刻,笑了一下。
  
  這些天,她初為社會人,一直喪一直喪。但是也一直在努力適應,努力工作和生活。剛剛看到向月恆的時候,她是真的有些驚喜和雀躍。尤其他伸手保護她那一刻,她是真的有被感動到。畢竟平凡生活裡,是很難遇到這樣驚心的小浪漫。
  
  卻原來,只是她沒眼色。卻原來,還是這麼喪啊。
  
  陸惟真放下勺,這飯也沒必要吃了。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也不看他的神色,只是盯著他的衣領,說︰「向月恆,如果不是剛才你替我擋那一下,這杯水就該澆在你臉上。我覺得,即使是目的明確的相親,對於對方,也應該有基本的尊重和禮貌。譬如等到對方來了,再點餐;而不是一個人悶頭先吃,什麼問題都不回答,拒對方於千里之外。就算你對我再不滿意,我們也可以和和氣氣聊天,把這頓飯吃完。不過,今天還是要謝謝你,再見。」
  
  她站起來剛要走,那向月恆臉色微沉,眸光幽深隱忍。
  
  「陸小姐。」
  
  陸惟真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傲氣微笑︰「向先生難道還有什麼事?」
  
  他說︰「我不叫向月恆。」
  
  陸惟真的腦子裡有那麼片刻的空白,他又說︰「我也不是來相親的,我只是來吃飯的,某個人。」
  
  「那你……」陸惟真張口就要質問,突然反應過來,他是真的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向月恆,她卻沒確認。
  
  可她一開始坐下自我介紹時,他為什麼不趕她走?……「你好」、「你來了多久?」「沒多久。」是了,他只應付了兩句,就沒再搭理她。而後她再挑起什麼話題,他要麼沉默,要麼一句話把她堵回去。
  
  若他真的不是向月恆,突然來個陌生女孩,面色含春臉色緊張,形同搭訕。大庭廣眾之下,他忍了這麼久,沒有口出惡言,讓她顏面掃地,只是冷處理,希望對方知難而退,涵養已經算很好了。
  
  所以他才會在冷處理無效後,不再忍耐,問她,到底有什麼事。
  
  他說,抱歉,我沒有戀愛的打算。
  
  這不是相親沒有看對眼,這是在拒絕一個陌生女子的搭訕。他以前一定遇到過類似的事,操作挺熟練……不知為什麼,陸惟真就是這麼覺得。
  
  她還是站著沒動,只是身軀僵硬,一抹紅暈,慢慢從脖子爬起,在她白生生的臉龐蔓延開。實在是太丟人了,她張了張嘴想道歉,卻沒說出一個字。
  
  他卻似乎全都看在了眼裡,語氣反而比之前每一次都溫和,說︰「好了,沒事。」
  
  陸惟真全身的緊繃剎那崩斷,臉已紅透,慢慢低下頭說︰「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沒說話,目光卻看向她身後,陸惟真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了餐廳。瘦高個,遠遠望去,膚白,清俊斯文。來人身上幾乎是與眼前人一模一樣的裝束,只不過,來人的黑色T恤是短袖,迷彩褲的顏色也要更鮮亮一些,不像他,是深灰色。那人腳下也是一雙白色運動鞋,而不是他那樣的黑色短靴。於是整個人顯得休閒而非勁朗,與他氣質迥異。
  
  陸惟真想︰我到底有多倒楣,這樣的撞衫都能遇上?
  
  「不打擾你了,再見。」陸惟真飛快離開這一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朝真向月恆坐下的方向走去。
  
  卻沒看到身後男人的視線一直追著她,今晚第一次,目光變得深沉難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17 AM

第4章 他很滿意(1)

  當你吃完一份又香又辣又酥的麻辣香鍋後,再給你端來一份甜酸可口的甜品,是什麼感受?
  
  答案︰就是陸惟真此刻面對真-向月恆的感覺。
  
  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介紹人沒有忽悠她。
  
  眼前的真-向月恆,看起來比上一個假的,小一兩歲,也就二十四、五模樣,清瘦,但也是個衣架子,相似的T恤穿他身上,就顯得很清爽。膚白,眼楮又水又大,一看到陸惟真他就笑,有點害羞的樣子,還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你好,我是陸惟真。」大概是因為吃過大餐再吃甜點,陸惟真的心情居然特別平靜。
  
  「你好,我是向月恆,請坐,請坐。」向月恆說。
  
  兩人第一個對視,陸惟真還沒反應,向月恆先不好意思地笑了,側開目光,眼睛裡有光,但神態侷促。陸惟真都有點想拍大腿了!心想︰這才是相親該有的反應嘛,哪像剛才那人……下意識往不遠處瞄了一眼,就見那人半個後背側對著他們的方向,牛排吃完了,在喝水,動作不緊不慢,背影沉穩得跟座山似的。
  
  接下來,相親雙方的對話就比較循規蹈矩、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向月恆問︰「路上堵不堵?」
  
  「不堵,你呢?」
  
  「還好。你是江城大學畢業的?」
  
  陸惟真︰「是啊。」
  
  向月恆明顯很滿意︰「我是湘城大學的,我有好幾個同學在江大,我去武漢時,還去過江大玩。」
  
  「我也去過湘大,你們學校的食堂好好吃。」
  
  向月恆︰「是嗎?下次找機會一起去。」說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錯開目光。
  
  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明顯不錯——陸惟真心想。平心而論,向月恆的條件是非常適合她的,否則她也不會答應這次相親。學歷不錯、相貌身材不錯,工作收入據說也比她好。性格更是如介紹人所說,老實溫厚。這分明就是陸惟真一直以來想要尋求的理想型男友。
  
  她應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思及此處,陸惟真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往遠處一瞟。
  
  啊……
  
  假向月恆,把她之前點的那份還沒動過的海鮮炒飯,拖到面前,不緊不慢吃了起來。
  
  「……陸小姐?陸小姐?」
  
  陸惟真這才回過神,迎向對面的真向月恆,無奈的目光︰「是不是……我哪裡表現得不好,所以你走神了?」他的語氣有點委屈,但眼睛裡還是有寬和的笑意。
  
  就這一句話,令陸惟真終於對他生出一絲真切的好感,她忙說︰「對不起,我剛才突然想起工作的事,抱歉,我們接著聊。」
  
  於是兩人又聊大學生涯,聊彼此家鄉,聊可能有交集的朋友圈,聊對於職場的感受……你一言,我一語。你起話頭,我必配合;你無話說,我拼命想新梗。一頓飯的功夫,很快過去了。兩人談不上一見如故,但算得上和諧融洽,基本無冷場。於是彼此都暗暗鬆了口氣。
  
  結賬時,陸惟真想要AA,向月恆哪裡肯幹,堅持買了單,笑著說︰「要不……下回你來?」
  
  陸惟真低頭抿嘴笑,說「好」。
  
  餐廳柔和的燈光下,她高高瘦瘦,線條纖細,神態溫婉。雖然話不算多,偶爾還會發愣,卻自有一種初出象牙塔的女孩子,所獨有的知性青澀之美。向月恆看得心「怦怦」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她了。
  
  站在一旁,等向月恆結賬時,陸惟真往餐廳裡望了一眼,那個座位早空了,那人不知何時已離去。
  
  兩人走出餐廳,面前是一片停車場,向月恆掏出車鑰匙,近處的一輛普通黑色轎車響了一聲,向月恆說︰「我送你回家吧。」
  
  陸惟真︰「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好。」
  
  向月恆︰「別客氣,反正我也沒事。路上咱們還可以聊聊,多增進一下瞭解,好嗎?」大男孩的臉在路燈下,微微泛紅,那份靦腆和勇氣像是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讓人不忍心拒絕。
  
  「那好,謝謝你了。」陸惟真大大方方地說。
  
  向月恆別過臉去,唇畔帶笑,嗓音低低的︰「我謝謝你才是。」
  
  陸惟真的心「怦」地一下,也有點臉紅,轉頭不看他。
  
  湘城不大,沒多久,就到了。
  
  陸惟真租住的是個普通居民樓,有些年頭了,因為房租便宜。但是小區還算乾淨整潔。車停了,陸惟真下車,說︰「今天謝謝了,下次一定讓我請你。」
  
  向月恆望著她笑︰「好,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陸惟真轉身上樓,快到樓梯轉角時,回頭。向月恆還站在原地,抄著雙手,倚著車,居然有幾分自在風流味道。夜色裡只見他的眼映著清澈微光,面容溫和如玉。陸惟真朝他揮揮手,上樓。
  
  直至進了家門,陸惟真忽然想起,他沒有跟她約下次見面的時間,甚至連微信和電話都沒有交換。她壓根忘了這事,他是不是也忘了?不過沒關係,介紹人有他們雙方的聯系方式,回頭再說。
  
  夜色已完全覆蓋這個湘江邊上的精緻城市。陸惟真家住17樓,不算寬敞的一居室,簡單裝修,她從大四找工作時就租了這裡。快速洗了個戰鬥澡,陸惟真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去陽台晾衣服。
  
  從陽台倒是可以俯瞰大半個湘城的景色。晾好衣服,陸惟真趴在陽臺上,發了一會兒呆。
  
  所以,這就是相親的感覺嗎?還不錯,舒舒服服,平平穩穩,沒有很激動的感覺。心動,暫時還談不上。倒是向月恆,對她明顯挺滿意……陸惟真抓了抓頭髮,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絲對未來人生的茫然。
  
  但無論如何,她不能忘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向月恆這樣的,大概就是她能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的男人了。溫厚、老實、單純,將來就能任她擺弄,翻不出她的掌心。
  
  再處處看吧。
  
  陸惟真的視線投向遠方,平靜流動的湘江,江上還有幾艘烏木船。在兩岸燈光映照下,江面泛著暗粼粼的波光。陸惟真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雙眼睛,漆黑、安靜,光線隱沒其中。還有他那反應極快的一拉一抱,硬邦邦的跟石頭似的胸膛,和突起的一段喉結。
  
  那才是個看不透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21 AM

第5章 他很滿意(2)

  陸惟真正出著神,眼角餘光卻瞥見陽台斜上方,有一道黑影,極快地一閃而過。她回過神來,定睛望去,夜幕漆黑,燈火四綴,陽臺上方分明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是鳥嗎?還是誰家的衣服什麼的,被吹下去了?她也沒太在意,轉身進屋。
  
  既然已經面向未來,美好地憧憬了相親前景;接下來,就該面對現實了。陸惟真躺在床上,看手機上的銀行卡餘額︰
  
  1247元……
  
  連下個季度的房租都付不起。
  
  伴隨著大學畢業,走向社會,一切現實的繁瑣和殘酷,都湧到她面前。她耳邊彷彿又響起母親冰冷的話語︰「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完全無視我的想法,那就自己養活自己吧!今後我不會給你一分錢。」
  
  然後她就真的沒給陸惟真一分錢了!連第一個季度的房租,還有吃速食麵的錢,陸惟真都是跟朋友借的!
  
  爸爸倒是想補貼她來著,偷偷給她塞過兩次錢,一次4000,一次2000。可爸爸本來就窮,一遇到她媽,比她還慫。後面肯定指望不上了,她也不能讓她爸把最後一點煙錢都捐出來。
  
  所以,她現在絕對不能辭職。至少,不能在這個月發工資前辭職。
  
  想到這裡,陸惟真長長地嘆了口氣,相親時的歲月靜好未來可期,瞬間變得紙糊一樣,脆弱薄白。每一天乏味可陳還荊棘叢生的社畜生活,才是她不得不面對的。
  
  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群裡有人說話。
  
  群名叫做「三個臭皮匠」,顧名思義,群裡只有三個人。
  
  說話的是許嘉來︰「陸老闆,相親怎麼樣?今晚睡哪裡?」
  
  陸惟真︰「……」
  
  她沒好氣地回復︰「還不錯。自己家。」
  
  許嘉來又問︰「進度不快啊……有沒有照片?長得高不高?鼻子大不大,喉結粗不粗?帶勁不?」
  
  陸惟真只說︰「沒照片。」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向月恆的模樣,咳,似乎,不大,也不粗。
  
  「能不開車了嗎?」陸惟真問。
  
  許嘉來︰「我這是關心你的終身幸福,你沒經驗你不懂。」
  
  一直沉默的第三人——高森,終於也開口了︰「人可靠嗎?」
  
  陸惟真︰「看著可靠。」
  
  高森︰「恭喜。」
  
  陸惟真︰「說恭喜還早。」
  
  兩人又問了陸惟真相親的細節,主要是許嘉來問的,陸惟真一一說了,只是沒說自己一開始認錯人的事——畢竟她也是要臉的。三人討論之後的結論,和陸惟真的想法一樣︰繼續接觸,深入考察,爭取拿下。
  
  末了,陸惟真又問他倆最近的工作和收入情況。
  
  許嘉來︰「最近我非常有錢,接了3個單,賺了1萬多。鋼管舞生意也不錯,來看我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晚上能掙1千多。陸老闆,等我養你。」
  
  高森︰「還在工地打工,存了幾千塊吧。」
  
  果然最慘的還是她自己。
  
  陸惟真︰「許嘉來,錢別亂花掉,搞不好過些天,我要問你借生活費。」
  
  三人認識已有許多年,那是另一份機緣。如今,看起來背景迥異的三個人——美工兼職鋼管舞女郎、貨真價實的搬磚工人、名校社畜,卻成為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和夥伴。
  
  許嘉來和高森同租一套房,但非情侶關係。由於兩人工作時間比陸惟真還不規律,所以三人隔三差五才約著吃個飯,擼個串。
  
  聊完了,時間也挺晚。他倆肯定還有各自的夜生活,陸惟真明天還得早起趕公交,關燈睡覺,心無旁騖。
  
  半個晚上,無夢好眠。
  
  陸惟真是在某個瞬間,突然睜開眼的。
  
  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令人驟然汗毛豎起的危險感覺,她毫無預兆就醒了過來。但還沒醒透,人迷迷糊糊的,所以當她睜開眼後,囫圇望了眼屋裡,閉上眼,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
  
  一瞬之後,她的眼睛猛然再次睜開。
  
  光,黑影。
  
  房間裡有光,橘色,是床頭的台燈亮著。可她睡覺前,分明記得關掉了。她從不開燈睡覺。
  
  不知何時,燈被人打開了。
  
  還有黑影。剛剛睜眼匆匆一瞥間,床的正上方,分明有一團黑影。
  
  陸惟真慢慢地、僵硬地把脖子轉回來。
  
  天花板上。
  
  一個人,趴在那裡。
  
  真的是趴。按理說,人類的四肢,是無法倒掛在天花板上的,但是那人穩穩地趴著,四肢彷彿生了動物才有的吸盤。
  
  他穿著……黑色T恤、迷彩長褲。就這麼掛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不知道已掛了多久。
  
  而此刻,台燈暗柔的光線中,陸惟真瞬間停滯的呼吸裡,他似乎察覺了什麼,慢慢地、慢慢地,把頭轉了過來,那脖子隨之發出「哢嚓哢嚓」的關節響聲。
  
  他身體沒動,頭整整轉過了180度,那是人類脖子不可能完成的角度,就像正臉長在了背上,對著陸惟真。那是一張陸惟真白天見過的,帥氣而熟悉的臉,只是此時,這人的神態就像換了個人。他的眼裡彷彿藏著夜光燈,直勾勾盯著陸惟真,伸出一條濕漉漉的舌頭舔舔上唇,忒壞忒壞地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26 AM

第6章 俠客與劍(1)

  陸惟真全身彷彿僵直,臉色也發白,呆呆望著頭頂的人。半晌後,把眼一閉,嘴裡喃喃有詞︰「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就是不看向那人。
  
  反掛在天花板上的向月恆︰「……」
  
  「喂!」向月恆莫名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喊道,「你不是在做夢!不信,掐自己一下,看疼不疼?」
  
  然後就看到這女人半睜開眼,一隻手哆哆嗦嗦往另一隻手臂上摸,掐了一下,神色一僵。
  
  向月恆哈哈大笑,那張臉還反長在背上,看起來詭異至極。
  
  陸惟真顫巍巍地問︰「你是什麼?妖怪嗎?還是鬼?」
  
  向月恆說︰「迷信!世界上哪裡有鬼,我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妖怪。」
  
  陸惟真哆嗦著嘴唇︰「真的是妖怪……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妖怪,你從哪兒來的?」
  
  向月恆看她一眼,這女的居然沒有嚇暈過去,還在哆哆嗦嗦問他的來歷,倒是讓人感到意外,膽子大過天啊。他說,「你管我從哪兒來,今晚,你是我的——知道這個就行了。」
  
  陸惟真全身一縮︰「你想幹什麼?」
  
  向月恆露出個猙獰的笑︰「當然是……吃了你啦!」全身骨骼發出「哢吱哢吱」轉動的聲音——
  
  「等一下!」陸惟真單手一抬,像是鼓足了勇氣,「你如果是個妖怪,那麼今晚……和我相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說完竟露出一絲悲戚神色。
  
  向月恆愣了一下,全身的動靜又停下來。
  
  燈光昏黃的房間裡,頓時一靜。
  
  「是啊。」他說,「是我。」
  
  陸惟真咬著下唇,臉色復雜,但更多的還是驚懼,身上每一寸皮膚彷彿都緊繃著。
  
  「為什麼是我?」陸惟真說,「為什麼和我相親,現在……又說要、說要……」
  
  向月恆眉宇間的笑意徹底散去,說實在的,今晚的相親,他的感覺也很好,這個女孩,比他之前遇到過的每一個,都要讓他感覺到舒服和喜愛。他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看到了你,我很喜歡你的氣味,也喜歡你的身體。所以想辦法和你相親。但是請不要難過,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等我把你吃到肚子裡,你就和那些女孩一樣,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們呀,永遠在一起。」
  
  陸惟真像是嚇傻了,一雙眼在夜色裡水盈盈的,彷彿一直含淚。她呆呆地問︰「我是第幾個?」
  
  「第四個。」
  
  陸惟真抬手捂住眼睛,那模樣落在任何雄性眼裡,實在嬌弱又可愛。向月恆也有些心煩氣躁,重新露出獰笑︰「親愛的,我要開動啦!」全身骨骼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再等一下!」陸惟真喊道,再一次伸出手掌擋住。
  
  向月恆再多的耐性都要被耗盡,怒吼道︰「又怎麼啦?!你這個女人,被吃前話最多了!」
  
  陸惟真嚇得全身一抖,但還是咬緊牙關,聲音也在抖︰「你能不能……放過我?我不想死,我沒做錯什麼。我是無辜的啊,我還有爸爸媽媽,他們只有我一個女兒……求求你,放了我,好嗎?」
  
  向月恆長長嘆息一聲,說︰「不行啊,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幹了這些事,遲早死路一條,會有人來殺了我的。我放過你,誰放過我呢。放心,我也喜歡你,我會很溫柔的。我決定先從腦袋吃起,這樣你一下子就死了,不會太痛。」話音未落,人已朝陸惟真撲來。
  
  陸惟真剛剛在和他耗著,顧左右而言他時,已經在心裡盤算逃生途徑,這時她反應很快,就勢一滾,滾到了地板上。
  
  向月恆撲了個空,也不生氣,反而興奮了!他很喜歡這種狩獵的感覺,嘻嘻一笑,說︰「跑啊,你跑啊!我要來追你啦!」
  
  陸惟真飛快從地上爬起,轉身就往房門跑。這一回,向月恆卻是料準了她的反應,朝她的前進方向直撲過去!陸惟真只看到一團黑影,朝自己撲來,而她離房門還有五六步的距離。她下意識就單手抱頭,另一隻手朝他推擋出去……
  
  就在這瞬間。
  
  黑色短靴。
  
  她的視野裡,多了一雙黑色短靴,踩在她房間門口的地板上,迷彩褲紮在短靴裡,似曾相識。
  
  電光火石間,陸惟真抬頭。
  
  她看到那張線條凌厲的臉,也看到那雙彷彿能吞噬光的眼睛。她有一剎那怔忪,感覺像在做夢——出現在同一個餐廳的兩個相似的男人,一前一後居然在半夜來到她家。一個自稱光怪陸離的「異種」,一個無聲無息彷彿鬼魅。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猛然衝進陸惟真腦海裡——
  
  莫非,他也是妖怪,是同謀,是幫凶?
  
  陳弦松站在這裡,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陸惟真。
  
  她抱頭靠牆,全身抖得像朵小雛菊,她還穿著睡衣,頭髮蓬亂,狼狽至極。可當她看到他,那雙眼清澈無比。
  
  她的肩膀全露著,皮膚在燈下白得發亮。陳弦松立刻移開目光,一個閃身,比妖怪還快,擋在了陸惟真面前。陸惟真一呆,抬頭只見寬肩窄腰,高大如山,擋在了她和妖怪之間。
  
  「別怕,別動,別看。」他說。
  
  陸惟真忽然明白了什麼,下意識伸手,抓住他背部的布料,只感覺到其下的肌肉猛地一緊,但他紋絲不動,任她抓著。
  
  但是,陸惟真怎麼可能不看?她嚇得眼睛都不敢閉上。
  
  然後她就看到,他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劍。
  
  是真的劍,黑烏烏的,隱約可見鏽跡斑斑,又舊又破。只是在他拔出的那一瞬間,彷彿有淺淺水波在劍身上浮動。
  
  陸惟真倏地睜大眼。
  
  正惡撲過來的向月恆也是一驚,講真他其實有點眼花,因為這男人出現的速度太快,一眨眼就站陸惟真跟前了。可他也是識貨的,一瞄見那劍,就知道自己很可能遇到最可怕的那種存在了。他的手原本都要抓到陳弦松肩膀了,觸電般縮回去,空中一個翻身,急速後退。
  
  卻見那男子眉眼冷意凝結,一劍劃出。
  
  一劍。
  
  一道光。
  
  一道憑空出現的雪白的光,如同皎潔半月,從那劍身迸出,無聲無息,膨脹開去,光芒覆蓋整個房間。
  
  燦爛光影背後,是屁滾尿流的向月恆,他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後狂翻,但是一隻胳膊還是被劍光所傷,瞬間鮮血直流。過程太驚險、身體太扭曲、去勢又太快,只聽「嘭」一聲,窗玻璃被撞破,他直直跌了下去。
  
  17樓。
  
  整個戰鬥過程不足2秒鐘。
  
  陸惟真呆呆靠在牆上,看著眼前人把劍往腰間一收。他的腰上沒有劍鞘,只有一個黑色腰包,那麼長把劍,足有兩尺長,不知怎的收了進去,了無蹤跡。和哆啦A夢的口袋有一拼。
  
  他轉過身來。
  
  陸惟真放下抓著他後背的手。床和牆之間的過道狹窄,兩人幾乎緊挨著。他高大的身影在燈下幾乎罩住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31 AM

第7章 俠客與劍(2)

  他看著她,眼睛比相親時還要深沉。
  
  陸惟真往後退了一步。
  
  「不用怕,我是來救你的。」他說,嗓音很低很沉。
  
  陸惟真心中稍安,問︰「你……是什麼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沒答,上前一步,突然伸手。陸惟真側身躲開,全身再次緊繃︰「你想幹什麼!」
  
  陳弦松眉一揚,有點意外她的靈活,看著那麼瘦軟一隻。他對她的問題恍若未聞,伸手再次一抓。這回的動作又快又重,陸惟真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就被他緊扣住。陸惟真抬腿就向他踢去!可他連躲都沒躲一下,顯然不把她的花拳繡腿當回事。
  
  陸惟真踢在他的小腿上——
  
  好硬,腳痛……
  
  他連眉都沒皺一下,往前一推,陸惟真就被他單手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你、你幹什麼!」陸惟真又急又怕,張嘴咬他,他偏頭一躲,陸惟真口中熱氣便撲在他耳朵上,嘴巴也撞上他的肩膀。陳弦松下頜線條飛快翕動一下,低喝道︰「老實點!」
  
  那微微帶著沙啞的嗓音,就在陸惟真耳邊,她一縮。他飛快伸手,在她前額後腦連點幾下。陸惟真只感覺到又疼又麻,眼睛一閉,身體歪下去。陳弦松伸手一接,感覺到一團溫香軟玉落入懷中。他的動作有剎那遲滯,迅速將人輕放到床上。
  
  按照以往經驗,幾處和腦神經相連的經脈要穴被擊打,她至少會昏迷幾個小時,醒來後,也會短暫失憶,這段經歷不會記住。
  
  陳弦松不再耽擱,在視窗看了看,辨明方向,又從腰包中掏出段細繩索,往窗戶上一掛,人如同鵠子般,在黑夜中急速直降下去。
  
  陳弦松輕盈落地。手一抓,收起繩索。
  
  此時接近凌晨三點,小區裡一個人都沒有,路燈朦朧。他拔腿就往向月恆逃竄的方向追去。
  
  越過圍牆,踩過屋頂。他腳下的動靜極輕,速度卻快得像一道流光,眨眼就跑出很遠,宛如一頭在黑夜裡捕食的獵豹。
  
  向月恆卻只覺得受傷的手臂快要斷掉,痛得他好想哭。他心想都跑出這麼遠了,剛想歇口氣,回頭一看,一條黑影直射過來。向月恆嚇得魂飛魄散,心想變態啊,跑這麼快!他趕緊使出渾身解數,繼續往前跑。可兩人間的距離,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兩人跑到了一條無人的長街上。
  
  向月恆氣喘吁吁。他知道落到身後那人手裡,只會死得渣渣都不剩。要拼一把嗎?可是向月恆完全沒有把握,那把劍讓人如此忌憚。他現在也認出這個人了,就在昨天,路上遇到過。當時他還覺得這人身上衣服挺好看,特意模仿了一套去相親。誰知道人家就是盯著他呢!
  
  身後,傳來那人低沉如廟宇洪鐘般的聲音︰「站住!」
  
  向月恆好想哭,當他傻啊,當然不能站住。
  
  那人說︰「找死。」說出這兩個字時,那人彷彿已近身後幾步遠。向月恆猛地轉身,張嘴就吐。一大口,至少能裝滿滿一碗,綠色的散發出腥臭味的汁液,朝陳弦松噴射過去。
  
  陳弦松原本在奔跑,瞬間急停,身體飛轉,避開毒汁。他看了眼幾十米外的一個攝像頭,沒有拔劍,一拳朝向月恆的臉打去。
  
  這一拳快得像風,向月恆明明偏頭躲了,居然沒躲過!一拳狠狠砸在臉上,只砸得眼冒金星,他淚涕齊流,乾脆拼命晃頭,跟個花灑似的,無差別亂吐毒汁。陳弦松早有防備,原地躍起,空中一個翻身,落在他身後,又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向月恆被踹得原地滾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眼見著陳弦松不慌不忙走過來,竟是極有耐心的樣子,只是眉梢眼角都是狠辣。向月恆知道他忌憚毒液,可自己扛不了多久,畢竟他又不是個噴泉,肚子裡的毒汁也是有容量的,很快就會噴完。陳弦松顯然也是算準了這一點。
  
  向月恆把心一橫,變為四肢著地,快速往一條分岔路口爬去。他的爬行速度竟比兩肢奔跑快了一倍還要多。陳弦松眉一緊,拔足就追。
  
  陳弦松追到巷子裡,眼見向月恆已經快跑出去,那頭燈火通明,還有行人走動。陳弦松心中暗叫不好,心裡顧忌的還是向月恆狗急跳牆傷人。這時向月恆已直起身,衝不見了。
  
  陳弦松追出去。
  
  眼前是條夜市街,好幾家大排檔還開著門,滿滿的坐著都是客人,人聲喧嘩、油煙沖鼻。陳弦松目光如炬,掃視一圈,臉色越發的沉——向月恆竟已不見蹤影。這是條直路,兩人前後只差了幾步,按理說,向月恆無論如何都跑不了這麼快。他的體力也不支持他跑遠。
  
  陳弦松極有耐心,將這條街前前後後又找了一遍,甚至潛入每家飯店裡和後廚查探。可那受傷力竭、不可能走遠的向月恆,竟像是憑空消失了。
  
  如此翻找一通後,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陳弦松知道今晚只怕不能將向月恆殺死。不過,他已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陳弦松還得去善後。
  
  他翻牆回了陸惟真所在小區,不急不慌搭電梯上樓,悄無聲息進了陸惟真的家。
  
  還是那一盞台燈亮著,床上趴著個人影。滿地狼藉。
  
  陳弦松輕輕吐了口氣,也不往床上看,挽起袖子,抓緊時間幹活。去廚房找了掃帚,將碎玻璃渣都掃乾淨。又看了眼那扇爛掉的窗戶,拿出尺量了尺寸。這活兒他經常幹,家裡也存得有玻璃。他在心裡計算往返一趟的時間,應該來得及。
  
  等明早陸惟真醒來,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她也會認為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頭,就抹平了。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轉頭往床上看了一眼。
  
  去而復返後,看那女人的第一眼。
  
  他的動作頓住。
  
  床上,披頭散髮的姑娘,不知何時坐起來了,抱著雙膝,一雙清淩淩的眼,呆滯中帶著防備,望著他。不知已望了多久。
  
  陳弦松站直了。
  
  沉寂。
  
  死一樣的沉寂。
  
  他開口︰「什麼時候醒的?」
  
  陸惟真往後微微一縮,靜默幾秒,才答︰「你跳窗的時候。」
  
  這回,換陳弦松沉默了。也就是說,她只昏迷了幾秒鐘。是他大意了。
  
  以前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只是非常非常少,他只遇到過一次。人的體質不同,有極少數的人被擊打後,不一定會昏迷,或者很快醒來,也不會造成失憶。以前他救過的一個老頭子就這樣。但是那老頭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只是向他深深鞠躬。之後,也沒有有關他的任何消息,傳到正常人那個光明唯物的世界裡。
  
  陳弦松手腕一抖,手裡的掃帚丟向牆角,竟穩穩靠著不動。
  
  陸惟真又是一縮,心想,這人丟個掃帚,都丟出了幾分氣勢。
  
  陳弦松拉了把椅子在床對面坐下,腰背筆直,雙手平放於扶手,他問︰「之前的事,還記得嗎?」
  
  陸惟真偷偷打量他的臉色,沉靜,無喜無怒,看不透。
  
  「記得……」她小聲說,指了一下他的腰,「你從那裡抽出……呃,一把神劍,砍向那個怪物。」
  
  陳弦松沉默片刻,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又按了按眉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34 AM

第8章 倔強小姐(1)

  對於陳弦松來說,這是個兩難的選擇。如果再點她一次穴,有沒有效果還不一定。短時間內兩次對腦神經的強烈刺激,說不定會對腦部造成損傷,這是他不願意也不能做的事。但如果撒手不管,她能保密嗎?今夜看來,她雖靦腆,內裡卻是個膽大且好奇心旺盛的姑娘,只怕不好擺脫。
  
  陳弦松放下手。
  
  陸惟真感覺出了他的隱忍和思量。
  
  他不會殺人滅口吧?
  
  可直覺告訴陸惟真,他不是那種人。現在凌晨四點多,他一個陌生人,坐在她的臥室裡,卻不會令她感到害怕。
  
  「那個……向月恆,到底是什麼東西?」陸惟真說,「他說他是妖怪。」
  
  陳弦松明白再無遮掩的可能,答道︰「他的確是。」
  
  「那你呢?」陸惟真慢慢問,「你又是什麼人?」
  
  「你還沒猜出來來?」他反問。
  
  「……捉妖師?」
  
  「嗯。」
  
  又面面相覷了幾秒鐘,陸惟真往後重重靠在床上,凌亂又崩潰︰「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一直都是……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妖怪?居然真的還有捉妖師,不可能的……」但她的自語顯得如此蒼白無力,畢竟眼見為實。
  
  「好了。」他說,與相親時語氣不同,這兩個字,有點嚴厲。
  
  陸惟真抬起臉,怯怯望著他,還咬著下唇。由於睡覺沒戴眼鏡,長髮也披散,整個模樣氣質和白天很不一樣,五官很清晰,也很生動。
  
  陳弦松移開目光,落到一旁的被子上。
  
  「不必多問,後面的事,我會處理。」他說,「之前三個,他都費盡心思吃掉了。你是唯一逃掉的,還知道了他的秘密。我想他應該會回來找你。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暗中跟著你。」
  
  陸惟真打了個寒顫。
  
  他彷彿沒看到,繼續說道︰「另外,陸小姐,我有個不請之請。今晚發生的事,還有未來即將發生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作為報答,我會確保你的安全。」
  
  陸惟真嘴唇動了動,說︰「你剛才說,之前三個,都被吃了?死了?」她的聲音有點顫,之前向月恆自己也說過。
  
  陳弦松點頭。
  
  「你……沒能保護得了她們嗎?」
  
  「我盯上他時,已經來不及。」
  
  陸惟真低下頭,只留給他烏黑如雲的髮捲和一抹雪白脖頸。陳弦松的目光瞬間又跳開,望向她身後的牆壁。
  
  「不。」陸惟真抬起頭,「抱歉,這件事我不能隱瞞,我要報警。」
  
  陳弦松沉默不語。
  
  他坐得筆直,右手拇指和手指,互相慢慢搓著。明明他什麼也沒說,陸惟真卻有點怕了,但還是堅持說︰「三條人命,我必須報警。」
  
  「沒得商量?」他問。
  
  陸惟真搖了搖頭。
  
  他盯著她,忽然,很淺的笑了一下,幾乎只是勾勾唇角。然後他站起來,說︰「行,再聯系。」
  
  陸惟真呆呆望著他走出去,忍不住說道︰「但是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不會和任何人提起你,我會把這件事圓過去。」
  
  「好。」他應了一聲,陸惟真聽到大門「哢嚓」一聲,沒動靜了。
  
  陸惟真安靜坐在床上。
  
  任何孤身女孩,遇到今晚的事,正常反應,都是報警吧?難道就這麼相信了自稱捉妖師的男人,把性命都交付給他,也不管之前的三條人命,接受這荒誕的一切?
  
  想到這裡,陸惟真心中一定,拿起手機。
  
  晨光初曦。
  
  一老一少兩名員警,站在陸惟真的臥室裡。年輕那個,瞪大眼望著天花板。上了年紀那個,望著被撞破的玻璃,倒是一副若有所思表情。
  
  年輕員警慢吞吞開口︰「所以你說,昨天半夜3點左右,一個男人,潛入了你家裡,他能不靠任何外力趴在天花板上,還說要吃掉你?」
  
  陸惟真︰「……是。」
  
  「門鎖一點沒被損壞,他也沒有鑰匙?」
  
  「……是。」
  
  「他說他已經吃了三個女孩?」
  
  「嗯!」陸惟真用力點頭。
  
  年輕員警笑了一下,迅速收起,跟變臉似的,輕咳一聲,又問︰「他還能把頭扭到脖子後面,扭成180度,像個壁虎似的掛在天花板上?」
  
  陸惟真︰「……沒錯。」
  
  年輕員警別過臉去。
  
  老員警的神色倒是淡淡,走到窗前,戴著手套摸了摸破碎的玻璃邊緣︰「這是那個男人撞破的?」年輕員警也湊過去。
  
  陸惟真︰「是。」
  
  「倒像是重物擊破的……」老員警嘀咕了一句,看了眼樓下,17層,地面空空蕩蕩,小區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他笑笑,和年輕員警交換個眼色,兩人走回屋裡,和陸惟真一起,在客廳坐下。年輕員警習慣性掏出筆記本,頓了一下,乾脆又丟回口袋裡。
  
  陸惟真看著他們的神色動作,一聲不吭。
  
  老員警還算和顏悅色︰「姑娘,這段時間是不是沒休息好?」
  
  陸惟真用力抿了抿唇︰「沒有,我最近休息得特別好,一夜睡到天亮,精神飽滿,連夢都很少做。」
  
  老員警被頂了一下,倒也不生氣,這種小姑娘,他見得多了,工作壓力大胡思亂想也好,愛玩瞎胡鬧也好,瞎編個故事,來報警。就是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老員警又問︰「我問你個問題,不要介意——最近有沒有吃什麼藥物?」
  
  陸惟真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答道︰「什麼藥都沒吃,你們以為我……沒有!我的身體很好,真的不是幻覺。」
  
  老員警擺了擺手,又說︰「好,沒吃藥,工作壓力大不大?」
  
  陸惟真︰「……大。」這是實話。
  
  老員警和年輕員警對視一眼,得,找到原因了。現在的工薪階層啊,還真是不容易。這麼奇葩的幻想都整出來了。壁虎男,轉頭怪,要吃她。她怎麼不去上奇葩說呢?
  
  年輕員警輔修過犯罪心理學,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雄壁虎,隱喻的應該是陸惟真在職場的強勢男性上級。於是他鄭重其事勸導,讓陸惟真放鬆心情,樂觀看待職場挫折,最好多和朋友聚會交流,釋放壓力。老員警則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年輕人,你的路還長,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會知道什麼都不算個事……
  
  兩人做完思想教育工作,就要收隊。陸惟真怎麼跟他們保證是親眼所見,他們也不信,甚至有點不耐煩了。最後,陸惟真不甘心,脫口而出︰「難道最近,市裡沒有連續失蹤三個年輕女孩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就這一句話,把兩個員警問住了,站在玄關不動。
  
  他倆是片區民警,刑事大案是不沾邊的。但也聽說過市裡最近有幾宗年輕女孩失蹤案,比較古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36 AM

第9章 倔強小姐(2)

  陸惟真知道自己說到點上了。
  
  「就當壁虎什麼的,是我極端恐懼之下的幻覺吧……可是,他害了三個女孩,我是第四個,這是向月恆親口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他昨晚真的襲擊了我。如果不是我機靈,把他……趕走,現在我也失蹤了。你們為什麼不去查查他昨晚的不在場證明?查查那幾個女孩失蹤日期,他的行蹤?他就是真凶!」
  
  她的邏輯居然很完整,兩名員警對視一眼,老員警沉思片刻,說︰「你現在就跟我們回所裡!」
  
  坐在警車上,駛向派出所時,陸惟真想起了那個自稱捉妖師的男人。雖然員警不信她的話,但她現在還是成功讓員警對向月恆起疑了。這一查就能查出問題。捉妖師一定沒想到吧。
  
  陸惟真轉頭望著窗外,清晨的街景,清晰安靜。一輛輛車和無數行人,一閃而過。在拐過一個彎時,陸惟真倏地一怔。
  
  窗外,街邊,停著輛八成新的黑色SUV。那人就抄手靠在車身上。換了件灰色T恤,還是迷彩褲,褲腿紮進短靴裡,非常俐落。他靜靜望著她。
  
  陸惟真與他遙遙對視片刻,也不知是被什麼驅使,對他抬了抬下巴,露出個淡淡的笑。
  
  你看,我辦到了。
  
  傳說中的捉妖師。
  
  頃刻間,警車拐彎。
  
  陳弦松盯著警車尾巴,腦海裡是剛才陸惟真那個小小的驕傲的笑,彷彿搶松果得勝的松鼠。片刻後,他輕輕失笑。
  
  ——
  
  然而接下來的案情發展,完完全全出乎陸惟真的預料。哪怕是隔著走廊,陸惟真都能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房間裡,向月恆及其同居女友,憤怒而激動的聲音。
  
  「我們昨晚就在家裡待著,哪裡都沒去!證明?我們人和車都沒出小區,小區的監控攝像頭肯定能證明!」
  
  「陸惟真?陸惟真是誰?不認識!我有女朋友,感情很好,我為什麼要去和她相親?我連見都沒見過她,神經病吧她是!」
  
  「你說的這些女孩,我一個都不認識,聽都沒聽過?上個月8號?我哪裡記得去幹什麼了?等一下……上個月8號那個星期,我去北京開會了!」
  
  ……
  
  老員警再次來找陸惟真時,那眼神已經不對了。但由於事關重大案情,他還是忍耐著,把陸惟真帶到審訊室內間,讓她隔著單向玻璃,辨認向月恆。
  
  在看到這個向月恆的第一眼,陸惟真就怔愣了一下。
  
  他穿著件短袖格子襯衣,牛仔褲,長得是一模一樣的,神態氣質卻很不同。概是因為激動,他的臉還漲紅著,眼睛極亮。員警問什麼問題,他都答得乾脆俐落,思維敏捷,眼神銳利。
  
  判若兩人。
  
  陸惟真心裡的疑竇,不斷擴大。
  
  這時,有人給老員警打了電話,他接完後,對陸惟真說︰「我們已經查清,上個月8號,他的確是在北京出差。而且他昨晚的不在場證明,已經查實。整晚,人和車,就沒有出過小區。你告訴我,他怎麼潛入你家,去害你?」
  
  陸惟真緊緊咬唇不語。
  
  她轉過頭,最後望了眼對面這個向月恆。氣質迥異,振振有詞,證據確鑿,清白無辜。
  
  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他?
  
  他,不是他?
  
  ——
  
  陸惟真的報案,以一場鬧劇的結論收尾。
  
  在接受了整整兩個小時、嚴厲的批評教育警誡後,陸惟真才被放出了派出所。
  
  她整夜就沒睡幾個小時,此時形容槁枯,垂頭耷腦,活脫脫喪家之犬。她木然走出派出所,心想還是先搭公交,卻發現根本就沒帶錢包,手機也沒電了。
  
  她呆呆站在街頭。
  
  「叭——」車喇叭響。
  
  陸惟真抬起頭,黑色SUV緩緩沿路邊駛來。旭日陽光刺眼,捉妖師戴了副墨鏡,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望著她。
  
  他把車停在她面前,俯身打開了副駕的門。
  
  「只被關了半天,不錯。」他淡淡地說,「上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39 AM

第10章 我的保鏢(1)

  上午的陽光,清透溫暖,撒在車窗。柔軟的座椅,涼爽的溫度,乾淨的氣味,竟讓陸惟真感覺到安寧和放鬆。
  
  於是她沉默了好一陣子。
  
  捉妖師也不開口,先將車駛離警局範圍。
  
  「你叫什麼?」陸惟真忽而問,「我總不能喂、啊的叫你。」
  
  他靜了靜,才答︰「我叫陳弦松。」
  
  「哪幾個字?」陸惟真問。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
  
  陸惟真看他一眼,一言不合就吟詩,要不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她都會覺得這人挺騷氣了。別說,這名字,古韻。
  
  哪像她的名字,當初問老爸,身為大學教授的老爸一把將她抱起,說︰「因為,我們所站的地方,我們所處的每一刻,都是茫茫時間長河與宇宙萬物間,唯一的真實。」簡直大而空泛,不知所謂。
  
  「我叫陸惟真。」她說。
  
  「我知道。」
  
  陸惟真想起相親的時候,她傻傻的一個人自我介紹過。
  
  於是又是片刻寂靜。
  
  到底剛才的派出所之旅,讓人狼狽又受挫,她的心情怎麼好得起來?加上還有昨晚的驚魂荒謬。
  
  陸惟真想,他早料到了對不對?報警就會是這麼個結果。所以昨晚,在她堅持不聽話後,他才露出那一點帶著冷意的笑。他什麼都明白。
  
  陳弦松也看了身邊女人一眼。大概是在警局被折騰的,看起來比昨晚還憔悴,但是眉宇間隱隱不甘。
  
  還是個孩子。他心想。
  
  「去哪裡?回家嗎?」他問。
  
  陸惟真剛要點頭,突然看了眼外頭大大的太陽,反應過來,魂飛魄散——「幾點了?」
  
  陳弦松看了眼手錶,陸惟真注意到他的手錶也是戶外款,看著結構就很復雜,功能很多的樣子。
  
  「十點半。」
  
  陸惟真抬手按住臉,慢慢吐了口氣。
  
  昨晚她差點被妖怪吃掉,捉妖師親自來警局接她,都抵不過卑微社畜對曠工的恐懼。
  
  「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去公司?」
  
  「好。」
  
  兩人又安靜了一會兒。陸惟真到底忍不住開口︰「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在警局,向月恆有不在場證明,還有女朋友,他看起來和昨天那個人,也很不一樣……」
  
  「詳細說說。」他說。
  
  陸惟真把今早的遭遇事無巨細、和盤托出,陳弦松安靜聽著,偶爾發問,聽得很仔細。
  
  聽完之後,他說︰「我心裡有數了。」
  
  陸惟真︰「什麼意思?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卻又跟沒聽到似的,看著前方,安靜不答。
  
  陸惟真︰「喂!」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陳弦松說,「你也不用做什麼,一切如常,其他的交給我。接下來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避免打草驚蛇。但是記著,我就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
  
  陸惟真走進辦公室時,其他員工並沒有注意。
  
  但是有人注意到了,周盈主管抬起頭,目光不冷不熱望著她。
  
  陸惟真心裡抖了一下,避開她的目光,快步走到自己位子坐下,翻開檔打開電腦。
  
  沒過一會兒,陸惟真就聽到有人站起來,步伐不緊不慢,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步步,彷彿棒槌一下下敲在陸惟真頭上。她真的好想鑽到桌子底下去不見了,不想看到周盈。
  
  但是什麼也阻止不了,周盈抓她小辮子。
  
  腳步聲在桌前站定,周盈的嗓音平平淡淡傳來︰「陸惟真,幾點了?」
  
  這一下,周圍好幾個同事抬頭。陸惟真明白,周盈這是故意要給她沒臉了。
  
  陸惟真沒吭聲。
  
  周盈才不會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呢,自問自答︰「11點了!一個上午過去了,你如果有事,為什麼不請假?還是說,昨晚相親太開心,睡過頭了?連上班都忘記了!」
  
  這話,就是暗暗帶車,有點侮辱人了。
  
  陸惟真握緊拳頭,黑框眼鏡下,臉色陰沉。
  
  周盈才不當回事呢,心中暢快,又一臉嚴肅為公的樣子,佈置了幾項工作,才作罷。
  
  陸惟真能說什麼?不好說,也白說。
  
  中午陸惟真就沒下樓吃飯,讓同事帶個盒飯,埋頭幹活。面對堆積如山的報表,什麼可怕的壁虎男,神秘高冷捉妖師,險些被吃掉的命運,都變得非常遙遠。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隻小小的螞蟻,一抬頭,看到那座叫做社會的大山,高聳如雲霄。
  
  正全神貫注幹著,有人走進辦公室。午休剛一會兒,大家都去吃飯了,辦公室裡本來只有陸惟真一個。這個時間點,是很少有人回來的。
  
  陸惟真抬頭看了一眼。
  
  一僵。
  
  風流倜儻的西裝,淺淺含笑的面容,寫滿了「若有所思」的雙眼,不是經理朱鶴林是誰?
  
  陸惟真全身微微一麻,馬上低頭。
  
  氣氛有那麼一絲尷尬,但是朱鶴林不在意,他慢悠悠走過來,陸惟真後背都挺直了,跟刀背似的。朱鶴林一隻手往她面前的辦公桌隔板上一搭,嗓音就在她頭頂︰「怎麼?沒去吃飯?」
  
  你如果噁心一個人,他說每一個字,你都覺得做作和噁心。
  
  陸惟真低下頭,身體也慢慢前傾,避開他的體溫︰「沒有。」
  
  朱鶴林不是察覺不出她的冷淡,心念一轉,語氣淡了幾分,說︰「今天上午曠工了半天?」
  
  陸惟真︰「家裡出了點事。」
  
  「可周盈說你是無故曠工,我該相信誰?」
  
  陸惟真也有點來氣了︰「隨你。」
  
  這話聽在朱鶴林耳裡,卻有了一絲任性撒嬌的味道,叫他心裡癢癢的。他嘴上卻一本正經地說︰「公司成立這麼久,曠工的情況,很少出現。你來我辦公室一下,這件事我要問清楚。」說完也不管陸惟真,走進辦公室。
  
  陸惟真握拳撞了幾下桌子,站起來,跟進去。
  
  午後的陽光,淡淡灑了滿屋。朱鶴林正站著在泡茶,頭也不回︰「坐。」
  
  陸惟真在沙發坐下。朱鶴林端了壺茶過來,倒了兩杯,語氣卻比剛才柔和了很多︰「朋友送的雨前龍井,試試正不正宗?」
  
  陸惟真心想我試得出個鬼,端起吹吹氣,沾沾唇,假裝抿了一小口。
  
  朱鶴林看著她細細白白的手指,握著茶杯,同樣白皙的臉頰膚若凝脂。這樣的顏色,比家中三十多歲的妻子,不知青春嬌嫩多少倍。他看了眼門還開著,心裡更癢了,走過去,關上,坐回來。
  
  陸惟真心裡暴躁極了,心想還有好多工作做不完,卻要耐著性子應付這個色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0:53 PM

第11章 我的保鏢(2)

  朱鶴林卻不急,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語氣溫煦地問︰「昨天家裡出什麼事了?」
  
  陸惟真嚅喏︰「來小偷了。」
  
  朱鶴林「啊」了一聲,立刻問︰「人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陸惟真︰「沒有。後來員警來了,所以耽誤了上班。手機沒電了,沒能及時請假。」
  
  朱鶴林點頭,打一棒給個甜棗嘛,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負責任的女孩子,不會沒交代。這事兒我會和周盈說。你下午要是累的話,我給你放半天病假,回去休息,工作先放著,我會安排。」
  
  陸惟真立刻說︰「謝謝朱經理,那我現在就回去了。」剛要站起,朱鶴林笑著伸手一攔,心想小丫頭這時候挺機靈啊,得了便宜就想走。他說︰「急什麼,我還有話問你。」
  
  陸惟真只好坐回去。
  
  然後朱鶴林就開始和她「閒聊」了。聊他大學時的風雲軼事,聊他剛進公司時,是如何天不怕地不怕拿下幾個大單,聊他和公司的幾位老總,是多麼熟稔的朋友……陸惟真漠然聽著。中間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朱鶴林見了也不在意,順帶關懷一番,是不是昨晚太累了。陸惟真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朱鶴林卻感覺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終於開始聊他的婚姻生活。在他的嘴裡,自己當年和老婆在一起,是對方先追的。那時候年紀小,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覺得不能讓女孩子丟面子,稀裡糊塗就好了。而後就是平靜安穩的婚姻生活,他是那樣的負責,掙錢買房買車,又有了孩子。直至今日功成名就,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懂愛情是什麼。
  
  陸惟真面無表情看著他。
  
  朱鶴林到底覺得這個女孩是真的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麼懂了,要麼嬌羞,要麼窘迫,要麼害怕,有個反應,都好。偏偏人家還是一副老佛入定的模樣,甚至讓他有種是自己在不懂事的感覺……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
  
  但是,朱鶴林是個不輕易放棄目標的人。哪怕此刻感覺對著的是根木頭,他也要把她撬開一道口子,於是他還是按照原計劃開口︰「小陸,你覺得朱哥這個人,怎麼樣?」
  
  陸惟真這才低下頭,不用那800瓦的直勾勾的黑眼睛盯著他。她說︰「挺好的,對工作、對家庭、對嫂子、對孩子,都很負責任。」
  
  朱鶴林一愣,突然明白,這姑娘其實一點都不傻。
  
  他低低笑了,說︰「你呀,還裝傻。」
  
  陸惟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朱經理,我沒有,我什麼都不懂,我也不想懂。」
  
  他說︰「可我偏偏想讓你懂怎麼辦?」話音剛落,他伸手一抓。明明看準了她放在扶手上的小手。誰知陸惟真恰好抬起手去端茶,他抓了個空。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氣氛有剎那的僵持,陸惟真低頭喝茶,像是什麼也沒察覺。
  
  朱鶴林不知道,陸惟真正在瘋狂對自己做心理建設︰還有十天。她反復想,就發工資了。她就快沒生活費。領了工資,堅決走人。這公司沒法待了。
  
  忍一時之氣,就值5000!反正她也不會讓他佔便宜。一想到這裡,她胸中的鬱氣,到底平復下去。
  
  朱鶴林費了半個中午的功夫,一無所獲。而且他盯上她都一兩個月了,不想今天還沒有半點進展。更何況今天交鋒之下,她分明藏拙,比他原以為的更聰慧靈活。女人嘛,嘴上說不要,身體最誠實。更何況這種只怕連初吻都沒有過的雛兒。
  
  主意一定,他一下子站起,身體朝她覆蓋去,今天就算親不到,抱也是要抱一下的。
  
  辦公室性騷擾?她有證據嗎?他只不過不小心絆了一跤摔在她身上。誰信?她頂頭上司朱盈會為誰作證?她還想不想在公司幹了?
  
  嘴裡卻說著︰「你看看你,頭髮都亂了……」朝她伸手。
  
  陸惟真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爪子不懷好意伸向自己的臉。
  
  她想,真倒楣,這個月終究要白幹了,那白花花的五千塊啊……她的左腳尖已微微抬起,膝蓋也緊繃起來,只要一腳,就能揣在他的命根子上,揣得他如隻小雞仔般嗷嗷叫喚……
  
  他在腦海裡已將朱鶴林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朱鶴林的手卻一偏,沒有踫到她,而是落在沙發靠背上。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徐徐圖之,低頭看著她,問︰「昨天相親怎麼樣?那個人,比我怎麼樣?」
  
  陸惟真腦子裡一個激靈,想起了陳弦松,想起他說的「寸步不離」。下意識的,陸惟真越過朱鶴林的背,望窗外瞟了一眼。
  
  這裡是二十六樓。
  
  一瞟不知道,一瞟嚇死人。
  
  明晃晃的玻璃外,真的有個人,倒掛在那裡。
  
  明明是倒著的,可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沉靜,眉目莊嚴,嘴角緊緊抿著,線條凌厲。唯有衣擺輕輕隨風飄動,唯有頭髮倒豎。他也注意到陸惟真終於看到自己了,微微頷首示意,非常平靜的樣子,目光又落到朱鶴林身上。
  
  陸惟真︰「………………」
  
  陸惟真還注意到,陳弦鬆手裡握著個……飛鏢?那是六角鏢吧,金屬質地,小小一枚,但是看起來非常鋒利,在他手指間慢慢轉著,像是正在掂量,又在等待。而離他的手臂不到半米的距離,就有一扇斜窗,往外開著。他手一伸就能把鏢丟進來砸人。
  
  陸惟真這才意識到,陳弦松那雙眼,隱有冰冷殺氣。她毫不懷疑,一旦朱鶴林的鹹豬手踫她,陳弦松就會果斷擲出那一鏢,就像昨晚他劈向壁虎男的神劍。
  
  他居然真的在貼身保護她。
  
  以這樣令人瞠目結舌的方式……
  
  「……你在走神?」頭頂傳來朱鶴林不高興的聲音。
  
  陸惟真的目光回到他臉上,忽然,笑了。
  
  是啊,差點忘了,她還有個保鏢呢。大太陽天,就跟塊乾臘肉似的掛窗戶外頭,沉默暴曬。原本她就快憋不住的怒和恨,就這麼神奇地,被自己給笑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0:56 PM

第12章 我的保鏢(3)

  見她嫣然一笑,朱鶴林心神一蕩,這回低頭真想親了,沒想到陸惟真跟泥鰍似的,一下子從他手臂和身體的空檔,鑽了出去。
  
  正撅起嘴的朱鶴林︰「……」
  
  少女略顯戲謔的聲音傳來︰「經理,你說的,讓我回家休息,我走了,你和周盈說啊,拜拜。還有,我現在不打算談戀愛,和誰都不談。」
  
  朱鶴林幾時見過她如此調皮鮮活的樣子,一呆之後,望著窈窕身影遠去。雖然又沒得手,他心裡竟半點不生氣,反而更加快活了。他心中暗想︰回頭再給她些甜頭,譬如這個月績效獎金評定高一些,下個月又減掉。磨她,熬她,折騰她,關懷她,她自然就懂得他這樣成功男人的好處了。
  
  陸惟真深深感謝自己在最後關頭的理智,還是5000塊比較重要。當然此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即將拿到的是6300。
  
  陸惟真立馬收拾桌面,沒完成的工作,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周盈桌上。正好這時,給她帶飯的同事回來了,怕夜長夢多,陸惟真拎著飯,走出公司,想了想,又在樓下餐廳再買一份盒飯,去了地下停車場。
  
  只逛了兩排車,陳弦松的車還沒找到,他人先現身了。還是那身灰T恤迷彩褲,一個腰包,簡簡單單,俐落挺拔。他站在兩米外,嗓音低低的,透著太陽暴曬後的乾涸︰「什麼事?」
  
  陸惟真︰「想和你再聊聊。」
  
  陳弦松看她一眼,轉身就走︰「跟上。」陸惟真連忙跟著。沒多一會兒,就到了他的車前,兩人上車。
  
  陳弦松此時的感覺有些復雜。他從來不和受害人或者事件相關者,有第二次接觸。更不會讓對方和自己的生活,有任何交集。這麼多年了,事了拂袖去,孑然一身,無人知曉。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這個女人拎著兩個散發著濃郁飯菜香味的飯盒,坐上了他的副駕,還抽出了筷子,並且順手從中控台抽了張紙巾。
  
  陳弦松莫名有一絲焦躁,很克制地壓下,問︰「要聊什麼?」
  
  陸惟真卻沒答,而是遞了盒飯給他。
  
  陳弦松不接︰「我吃過了。」
  
  陸惟真不信,剛剛還跟忍者似的,掛玻璃上呢,又要跟她寸步不離,哪來的時間吃飯。她問︰「吃的什麼?」
  
  陳弦松頓了一下,吃的壓縮餅乾。
  
  陸惟真︰「不會是壓縮餅乾吧?」他這麼個人,感覺和軍用水壺壓縮餅乾什麼的就很配。
  
  他沒說話,陸惟真突然明白自己真猜中了。
  
  印象中的捉妖師,不應該都是白衣飄飄、超凡脫俗嗎?這人卻像塊堅硬的石頭,像沉默的苦行僧。
  
  她把飯放在他手裡︰「吃吧,剛才謝謝你。不吃也浪費了,吃完再說。」說完也不管他,打開自己的飯盒,慢慢吃了起來。
  
  陳弦松握了幾秒鐘飯盒︰「謝了。」打開飯盒,拿起筷子。
  
  兩人都沒說話,陸惟真聽著動靜,只感覺他吃飯很快,好像在往嘴裡扒。陸惟真才吃了一小半,他已整理好空飯盒,拿袋子裝好,去後備箱取了兩瓶水,遞給她一瓶。
  
  「謝謝。」
  
  等她把飯吃完,收拾好,剛要下車去扔垃圾,他已接過去。
  
  望著他走向不遠處垃圾桶的背影,陸惟真莫名想︰還挺勤快能幹的。
  
  他坐回來,兩人都是一靜。
  
  他說︰「開出去再說。」
  
  「嗯。」畢竟是公司樓下停車場,人多眼雜。
  
  陳弦松把車停在一個公園邊上,這裡沒什麼車,大白天也沒什麼人,路的兩旁樹蔭深深。他把車窗都打開,車子熄火。徐徐的風吹進來,陸惟真有片刻的恍然。而他靜靜等著,顯得心志極穩。
  
  陸惟真說︰「我想明白了,只能相信你、依靠你。所以我願意配合你,抓住他。」
  
  陳弦松︰「好,多謝。」
  
  陸惟真轉頭看他︰「你確定能保護我嗎?以我為餌,會保護我不被他抓走?」
  
  他的一隻手按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寬大有力。而他側臉眉眼沉穩,顯得很有意志力。更別說灰色布料下,精瘦結實得沒有一絲贅肉的肌肉線條,都在彰顯這個男人身體裡蘊藏的可怕力量。
  
  他答︰「我拿性命擔保,不會讓你有事。」
  
  陸惟真︰「……哦。」
  
  「還有什麼問題?」他問。
  
  陸惟真的目光落在他的腰包上︰「你那天,抽出了一把劍。那是什麼劍,我能再看看嗎?」
  
  「不能。」
  
  陸惟真還是盯著︰「你腰包裡還有什麼?」
  
  他乾脆不吭聲了。
  
  陸惟真也默然。這個合作態度……完全是她單方面配合他好嗎?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讓她知道,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工具人。
  
  「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她說。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很快,笑意消失在下頜線條裡。然而他眉眼烏黑深邃,偶爾這麼一笑,非常生動。
  
  「沒必要。」他說。
  
  是她沒必要知道,還是沒必要缺乏安全感?然而他就是塊鋼板,多一句話都沒有。
  
  「好吧,我換個問題,這是你第幾次捉妖了?你業務熟不熟練,這我總得知道吧?」
  
  他眉眼平靜︰「很多次,熟練。」又皺了皺眉,似乎已經在嫌她話多了。
  
  陸惟真卻默不作聲。很多次,那就是有很多隻妖了?看來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你的聯系方式?」她又說,「你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我也不能總是被動等你聯系。萬一遇到什麼,可以及時通知你。」
  
  陳弦松又沉默了幾秒鐘,才報了串數字。陸惟真記下來後,心念一動,在微信一搜,還真搜到了。
  
  「松林木業」。
  
  怎麼像是個用來做生意的號碼?
  
  她把手機螢幕送到他面前︰「這是你?」
  
  陳弦松面無表情,點了一下頭。似乎已經有點在忍耐了。
  
  陸惟真︰「通過一下啊。」
  
  他一愣,居然又笑了一下,有點自嘲的味道,一閃而逝,然後拿出手機,給通過了。
  
  陸惟真不知道他的笑是什麼意思。
  
  她把自己電話號碼發給他,而後順手點進他的朋友圈,微愣。
  
  「新到黃花梨整套傢俱。(附圖)」
  
  「黃花梨螳螂捕蟬手工雕刻擺件。(附圖)」
  
  「小葉紫檀梳妝台。(附圖)」
  
  「黑胡桃木大板4米x2米。(附圖)」
  
  ……
  
  陸惟真瞪大眼︰「這是……」
  
  陳弦松剛才那一點波動的情緒已消失不見,神色恢復沉靜︰「我的店。」
  
  「……你還有副業?」
  
  陳弦松答︰「這才是我的工作。捉妖才是副業,一年最多一兩回。」
  
  陸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這年頭,捉妖師也這麼接地氣,居然還是個小老闆。她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麼會幹捉妖這一行?」
  
  「祖訓。」陳弦松說,「一個字都不要再問,安靜待著!我送你回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01 PM

第13章 心狠手辣(1)

  說是送陸惟真回家,隔了兩條街,陳弦松就把她放下,重新戴上墨鏡。陸惟真覺得捉妖師配墨鏡,苦修風格便蕩然無存,看起來酷酷的,還有點冷心渣男的味道。
  
  陸惟真知道他這是以防萬一,怕壁虎男發現。她下了車,揮揮手,往家的方向走。她並不知道,陳弦松隔著五十米左右,徐徐驅車跟著。
  
  走了一段,陸惟真踹了一腳路邊石子,因為伏案工作,腰酸背痛,又甩了兩下膀子,揉揉脖子。路過一家網紅奶茶店,下午排隊人不多,她眼睛一亮跑過去排隊。
  
  於是陳弦松的車跟不下去了。再這麼慢的速度,只怕交警都要懷疑他圖謀不軌。他索性把車放在路邊停車帶,下了車。
  
  沒多久,就見女孩一臉滿足,捧著杯奶茶,咬著吸管,出來了。陳弦松扶了一下墨鏡,遠遠步行跟隨。
  
  陽光溫煦,道路嘈雜。她的步子似乎很輕快,一杯奶茶而已,整個人彷彿又全面治癒,生龍活虎,沒心沒肺。她乖乖在路邊等紅燈,從不和人爭搶。過沒有燈的人行橫道時,從來都是她讓車,不是車讓她。
  
  骨子裡就是個老實孩子——陳弦松再次鞏固了對她的判斷。剛才在車上,她對他的追問,應該是出於好奇。
  
  陸惟真回到家,嘴裡還輕輕哼著歌,哼了一會兒,一愣,心想我的心情怎麼挺好的?
  
  大概是因為能夠不扣工資,休假半天吧。這麼好的事,誰心情不好呢?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等她醒來時,天色已暗,接到許嘉來的電話︰「陸老闆,來吃飯嗎?我請客。」
  
  「有人請客那還用說,馬上到。」
  
  許嘉來約的是離她家不遠的大排檔,華燈初上,煙火蒸騰,熱熱非凡。許嘉來和高森已經坐桌上了,還沒到盛夏呢,許嘉來穿一件很小的吊帶加熱褲,露出雪白的肩、腰和腿,小巧妖艷,引得鄰桌的小夥子們不住偷瞄。高森坐在她身邊,身上是一件慣常看不出原本顏色的T恤、黑色短褲、人字拖,一身肌肉、雄壯如山。兩人坐一塊,活脫脫美女與野獸,泰山與姣兒。
  
  看到陸惟真,許嘉來大嗓門︰「陸老闆——」高森則憨厚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早已點好一桌的龍蝦烤串。陸惟真當然不客氣,坐下開吃。一箱啤酒在桌下,三人邊吃邊喝。沒多久功夫,陸惟真三瓶啤酒下去了,眼神清亮,臉蛋微紅。
  
  守在陰暗樹上口乾舌燥蚊叮蟲咬紋絲不動神色冷漠的陳弦松︰「……」
  
  原來和朋友在一起,這姑娘是另一副樣子,直爽可愛。
  
  「最近你們公司那個老色鬼,沒騷擾你吧?」許嘉來問。
  
  陸惟真︰「我沒讓他佔到便宜。」
  
  高森和許嘉來異口同聲︰「要不要我揍他一頓?」說完對視一眼,許嘉來目露凶光,意思是別和我搶,我要保護我方美人!高森笑了一下,朝她抬了抬手掌,示意你先。
  
  陸惟真笑了︰「一隻蚊子而已,哪裡到要幹架的地步,我有分寸。」
  
  許嘉來︰「那還打算換工作嗎?」
  
  「過段時間就換。」
  
  「昨天的相親男呢?」許嘉來露出壞笑,「合不合陸老闆胃口?性不性感?嬌不嬌弱?聽不聽話?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見見?」
  
  陸惟真白她一眼,心想自己答應過陳弦松,不對任何人提他的事。也不知道他現在躲在哪裡,不知道會不會聽到他們講話。
  
  於是陸惟真開始胡扯,語氣深沉回味︰「性感、嬌弱、聽話,而且身材好,長得帥,簡直人見人愛,我都不捨得帶出來。回頭我問問他的意思吧。」
  
  許嘉來︰「哦哦。」
  
  高森露出欽佩目光︰「陸老闆就是陸老闆。」這麼快就讓一個相親男成為了裙下之臣。
  
  從小接受地獄訓練、五感過人的陳弦松,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面沉如水坐在樹上,耳根微微發紅。
  
  「不說這個了。」陸惟真改變話題,「我要重新找工作,你們說去幹什麼好呢?哎,換個單位,幹文員,不見得比現在的好。」
  
  高森語塞,他只瞭解並擅長搬磚類工種。
  
  許嘉來也冥思苦想,目前她是三個人裡最富有的,莫名就油然而生一種要帶著兩個小夥伴共同致富的責任感和榮譽感。可是她仔細一想呢,冒犯地說一句,陸惟真這人,還真沒有什麼才藝……
  
  許嘉來自己會畫畫,會跳舞,都是感興趣自學成才。所以現在能幹美工,跳鋼管舞,處處來錢。陸惟真,從小規規矩矩念書、考試、畢業、找工作,雖然學歷比他倆高了十萬八千里,然而社會就是如此現實,除了底層文員,她還能幹啥呢?
  
  不過山人自有妙計,許嘉來仔細打量過陸惟真的身材,比自己還前凸後翹,也足夠纖細靈活,於是她打了個響指︰「要不和我一起去跳鋼管舞?」
  
  高森一直就反對女孩去跳鋼管舞,無奈許嘉來強橫,反對無效。聞言他一言難盡地看許嘉來一眼。
  
  許嘉來繼續鼓動︰「錢很多的。」
  
  陸惟真摸摸鼻子︰「我爸會揍我,我媽會殺了我。」
  
  高森鬆了口氣,他知道陸惟真的媽有多可怕。真的,一個就夠讓他操心了,哪次許嘉來遇到糾纏的男人,不是他扛著磚頭趕去鎮場子?為了避免許嘉來繼續胡說八道,他終於想出了一條路︰「我有個主意。」
  
  兩個女孩都望著他。高森說︰「我聽一個工友說,現在送外賣很掙錢,只要肯幹,一個月大幾千、上萬都能拿到。」
  
  許嘉來︰「切。」
  
  「真的?」陸惟真眼睛一亮。
  
  高森點頭︰「我打算下個月就去試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就是辛苦一點。聽說現在也有大學生幹這個。」
  
  陸惟真說︰「我不怕辛苦。」想想幹外賣員,雖然累,但是自在啊,錢居然比她文員還多。只是哪天父母要是知道了,可能依然會引來雷霆怒火。
  
  許嘉來想到了另一個關鍵點︰「可是……會曬得很黑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20-8-26 11:06 PM

第14章 心狠手辣(2)

  高森根本沒想過這個,一臉不以為然。陸惟真卻深深遲疑了︰「是哦……」
  
  於是三人又琢磨別的行當。只不過,陸惟真只有三個月工作經驗,對別的職業知道也不多。許嘉來能想到的,不是鋼管舞,就是夜店駐場、夜店保安、賣酒女郎;高森冥思苦想出來的,則是快遞員、碼頭卸貨工、司機、打手……
  
  陳弦松聽著三人越說越不像話,眉頭輕輕皺起。
  
  在他看來,柔弱、內向還聰穎的陸惟真,還就適合坐在辦公室裡,舒舒服服,斯斯文文,白白淨淨。不必日曬雨淋,不必嘗遍艱辛。那才是她這樣的女孩,該過的日子。他也聽出來了,陸惟真這兩個好朋友,一個莽撞沒腦子,一個老實沒腦子。
  
  他們的學歷和社會地位也遠不如陸惟真。她卻坐在街頭,穿著拖鞋和他們喝啤酒,一起胡天胡地胡說八道。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的性子,果然天真純善。
  
  最後,三人各喝了七八瓶啤酒,許嘉來拖著高森走了。陸惟真有點暈,拎著打包的一份辣椒牛肉炒米麵和一瓶啤酒,往家裡晃——他們以為她還要加宵夜。
  
  走到一段樹蔭深深清靜無人的小路時,陸惟真喊了句︰「泠泠七弦上,泠泠七弦上……出來。」
  
  很快,身後多了道高大的影子。陸惟真望著地上的影子,咧嘴笑,她酒意上頭,沒轉身,把手裡塑膠袋往後一丟。
  
  他一把接住,手穩得像神仙。
  
  「給你帶的,難為你看著我們吃喝那麼久。」陸惟真說。
  
  陳弦松︰「……謝謝。」
  
  「不客氣。」陸惟真搖頭晃腦地說,「我也是……熟悉一下,將來萬一去送外賣,服務要到位啊。」
  
  開始說胡話了。陳弦松看著她晃悠悠的身體,看了看前後無人,走上前,低聲問︰「用不用我扶你回去?」
  
  陸惟真拼命搖頭,轉頭看見是他,一下子瞪大眼睛︰「你快躲起來!怎麼出來了!我是誘餌啊!你怎麼可以靠這麼近!」說完把他往後推。
  
  陳弦松哪裡會被她推動?任她使勁推了幾下,跟撓癢似的,看著她大驚失色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低聲笑了。
  
  陸惟真一呆。
  
  星空之下,樹蔭連蔭。高大挺拔的男子,低頭看著她,眉鬢如裁、鼻樑高挺,黑衣黑褲,劍藏腰間,那赫然是一張宛如古代俠士的臉,卻偏偏同她站在21世紀的湘城街頭。他的唇畔泛起淡淡的笑,與之前任何一個奚落的、冷酷的、自嘲的笑容都不同。此時的他,溫暖、散漫而不設防。
  
  天地蒼蒼,星河變幻。陸惟真覺得自己大概永遠也忘不了,捉妖師站在樹下對她笑的這一幕了。
  
  於是陸惟真嚴肅地對他說︰「你長這麼帥,身材更好,人品也好,牙齒還白,怎麼就是個捉妖師呢?」
  
  陳弦松臉上的笑慢慢收了。
  
  「回家去!不要再在路上晃!」他說完很快就走不見了。
  
  陸惟真晃晃腦袋,嗨,氣性還挺大。
  
  接下來的幾天,陸惟真的日子照常過。上班、下班、偶爾和許嘉來高森出來搓一頓,回家睡覺。起初一兩天,陳弦松還會出來接受她的投餵,後來就給她發短信說不要再叫他,他估計著那妖怪該行動了。
  
  於是陸惟真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過陳弦松了。倘若不是知道他在暗處跟隨,這個人就像蒸發了一樣。
  
  提到向月恆,陸惟真也有自己的思考。
  
  盡管警方拿到了一堆證明,說明那天警局的向月恆,不是壁虎男。但是,對於一個從17樓掉下去都沒死、會飛的妖怪來說,陸惟真覺得監控啊、不在場證明什麼的,都不是什麼事兒。
  
  而且警方認定了陸惟真胡說八道,所以也沒有去調取餐廳監控。
  
  只是,陸惟真後來去聯系當時的介紹人,一個鄰居大姐,那個大姐卻矢口否認、信誓旦旦根本不認識什麼向月恆,也沒有給她介紹過。
  
  這就耐人尋味了。
  
  陸惟真也想起次日一早,她從警局出來後,把向月恆的言行舉止,都描述給陳弦松時,陳弦松若有所思,說了句「他心裡有數了」。陸惟真推測,這說明她的描述,給了他新線索。而她的描述,無外乎是警局的向月恆,和壁虎男看起來是兩個人。
  
  再加上陳弦松的行動計劃,也說明瞭這一點。如果他認定向月恆就是真凶,那就應該去跟蹤向月恆,豈不是更加簡單直接?但是他沒有,他似乎沒有管警局那個向月恆,而是24小時跟著陸惟真這個誘餌。
  
  這就說明,陳弦松認定了,真凶不是警局那個向月恆。
  
  陸惟真相信專業人士判斷。
  
  那個傲嬌而殘忍的壁虎男,會攀岩走壁、會飛,會勾搭女人、會演戲,還會原地轉體180度。
  
  莫非,還會變形?
  
  如果他可以變成向月恆,是不是也可以變成介紹人大姐?
  
  一人分飾兩角什麼的,陸惟真覺得他應該挺樂在其中的。
  
  ……
  
  這幾天,朱鶴林倒是沒給陸惟真再找麻煩。一是陸惟真盡量避著他;二是總公司那裡好像給部門經理們下了新任務,朱鶴林忙得焦頭爛額,倒是沒空搭理她了。陸惟真聽到風言風語,說有領導對朱鶴林的工作不太滿意,他挨了幾頓批,所以最近幾天上班,都是一副黑著臉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氣太大,偶爾陸惟真撞見他,他的臉色都顯得不陰不陽,看她的目光也深黝黝的,看得陸惟真心裡又毛又堵。
  
  有一次,陸惟真去他辦公室裡送文件讓他簽,他正在打電話,抬頭看到是她,目光就深了兩分。陸惟真轉身剛想走,他捂著手機說︰「等一下。」陸惟真只好站著等。
  
  他走過來坐下,一邊講電話,一邊拿起文件,掃了一眼,是常規簽字。他指了指她手裡的筆,陸惟真遞給他,誰知他居然可以一心幾用,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指,按著不動,嘴裡還在講電話。陸惟真這一下沒防備,中招了,抽了幾下,才抽出來,臉色也不好看。他卻跟沒事兒人似的,看她一眼,臉色淡淡的,拿起筆簽了字,丟還給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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