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昕楊 -【巧取豪奪】《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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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40 AM

☆、第15章

  宋楊的第一段正式感情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從半年之後開始鬧分手,一直鬧到畢業之前,終於有了要分成功的跡象。

  其實若歸根究底,實在也怨不得那小資青年,只能怨宋夫人對宋楊的某句教導實在太深入骨髓,那便是「女人,一定要守住身體那道防線。」對一般的女性同胞來說,這裡的身體是代指的某處一層中心有孔的薄膜,地球成年女人們應該都明白的,當然現在絕大多數未成年少女們嬌羞的說不懂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對宋楊他們家人來說,這裡的身體就是實打實的身體,從髮膚到內臟,從指甲蓋到心血管,無論哪個部分都是輕易丟不得的。這句話的引申意思有很多,比如你不能為了男人輕易改變髮型,因為髮膚受之父母;再比如你再愛一個男人也不能為他捐器官,因為身體是下一次戀愛的本錢等等等等。

  於是宋楊和小資青年的第一次大戰就爆發在半年之後的某個焦躁的下午,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過炎熱,還是內心更加躁動,那青年咆哮著沖上來擁抱了宋楊一下,讓剛剛才讓步同意他牽手的宋楊覺得實在太過激進而不能接受,一咬牙一跺腳狠狠給了他一耳光,然後跑回宿舍罵了兩小時。罵得唐欣欣都快哭了出來。

  不交流不知道,原來唐欣欣跟宋楊有類似的煩惱,唯一不同的事,男女角色掉了個個兒。無論她如何風情萬種柔情似水,陸夏好像就是半點不越雷池。連牽個手都是唐欣欣半強迫半撒嬌才得逞,這才白天不懂夜的黑,澇死的不知旱死的苦啊。兩人在宿舍相對無語。

  其實那時候唐欣欣已經很少在宋楊面前說起她和陸夏的事情,宋楊只知道唐欣欣在出國和留下之間痛苦的掙扎。偶然有一次,唐欣欣無限傷感的說,她總是在期待陸夏給她一些挽留的訊息,哪怕只一句話,兩個字。但直到她等來了美國三所學校的邀請函,陸夏卻半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宋楊從來沒看見一個人拿offer拿得那麼痛苦,收一封郵件,就愁眉苦臉一整晚。宋楊想要是她收到其中任一封,立馬打包行李跟小資青年說拜拜。

  宋楊終於下定決心同小資男分手,是因為她輾轉聽到了一個非常震驚的消息。那蠟燭攻勢並非小資青年原創,而是他同屋一個高手在觀摩了網絡無數求愛視頻之後幫他量身設計的。

  之所以從眾多手段中挑選了這一條,主要是因為「宋」字筆畫簡單,構圖容易,要宋楊不姓宋而姓唐什麼的,蠟燭那段估計就省了。

  本來就沒剩多少的愛意洪流頓時跟三峽截留了似的,不過奇怪得很,宋楊竟然也沒覺得很生氣。回想一年的時光只覺得自己就跟青春偶像劇裡那班傻子一樣,歡樂悲傷都不知為何物,宋楊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矯情那個人,還是矯情當初那個氛圍。

  畢業前兩天,唐欣欣在宋楊的稍加鼓動下,終於決定去找陸夏攤牌。不過這個決定好像就是萬惡之源的開始。

  唐欣欣那天提前弄到了陸夏他們班聚餐的地點,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天仙似的,估計散伙飯吃得差不多了,就款款的殺去了飯館。宋楊也莫名跟著有些熱血沸騰,唐欣欣那架勢,與其說是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如說是去「獻身」說法了。

  但等到第二天唐欣欣回來的時候,卻頭髮散亂,雙眼紅腫,嚇得宋楊以為她昨晚捉鬼去了。剛想問她怎麼了,唐欣欣忽然就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宋楊被打懵了,竟然連還手都忘了。這也成為她許多年後最耿耿於懷的一件事,她怎麼就跟被打傻了一樣沒反手扇回去呢?不過那時的宋楊確實呆住了,愣愣的看著唐欣欣哭的眉眼擰成一團,咆哮著說後悔跟宋楊做了四年姐妹,看陸夏和她以後能有什麼好結果。

  宋楊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唐欣欣就已經掩面奪門而出,再也沒有回來,連個報仇的機會都沒留給宋楊。一櫃子沒帶走的名牌衣服都便宜了宿管大媽們。宋楊歎著知道她家有錢,卻不知道這麼有錢,丟名牌跟丟抹布似的。

  後來聽說唐欣欣出國了,在海外華人圈混得風生水起。再後來她又回來了,就已經是現在這副妖孽的模樣。宋楊夢裡的大結局是她終於把那一耳光扇了回來,脆生生爽歪歪的,一股如同三峽工程大放水般噴湧而出的快感吞沒了全身每一個細胞,最終把自己笑醒了。

  清醒的宋楊在那殘餘的滿足感映襯下,覺得有些失落。呆了一陣,口乾舌燥,便開了門跑出去倒水喝。

  陸夏在沙發上竟然還睡得十分安穩,呼吸均勻,睡姿得體,就跟睡在龍床上一樣舒坦。輪廓分明的側面映在月光裡,一雙睫毛顯得尤其修長。宋楊歎著這小子是不是從娘胎滑出來之前就先燙了個睫毛,不由生出一股剪之而後快的沖動。

  「咱倆的約定裡有沒有說你半夜可以溜達出來欣賞我睡覺?」一個帶著笑的聲音忽然想起,嚇的宋楊猛一哆嗦,手裡的水杯差點摔了下去。

  陸夏撐著頭半瞇這眼睛看著宋楊,嘴角上翹:「其實加上這條我也不介意。要不我再准許你走近些,近距離觀賞看得更清楚。」

  宋楊臉上沒來由的一燙,還好沒開燈,昏暗的月色裡也看不清楚,要不陸夏還指不定怎麼損她。她在心裡罵著罵了一聲真沒出息,臉上卻泛著笑回道:「那你不是太吃虧了?我可不介意多觀摩學習。」

  陸夏好像想了想,說:「確實有點吃虧。咱倆還是應該互惠互利,要不你也准許我偶爾半天進臥室溜達一圈,觀摩學習下。」

  宋楊臉一沉:「你想倒挺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願意奉獻,姐姐我還不樂意看了。」說著把杯子往桌上一擱,大踏步走回臥室。

  陸夏在後面忍著笑說:「不送啊。下次再想看,大方開門出來看就是了。咱們這麼多年交情,這一次兩次的我也不會跟你計較的。」

  宋楊咬著牙擠出幾個字:「您真大方!」關門時忽然回頭對陸夏一笑:「話說,有空還是多做做仰臥起坐什麼的,瞧你肚子上那塊年糕。嘖嘖,慘不忍睹啊真是……」

  話音未落,忽然眼前人影一閃,陸夏不知道怎麼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邊緩緩的沖宋楊挪動,邊撩著身上那件單薄的白背心,似笑非笑的說:「年糕?宋楊你要不要再看清楚點?」

  眼見著那背心果然就要脫將下來,宋楊忽然覺得腳有點發軟。她吸氣啐了一口,「姐姐我不愛看送上門的,更何況還是塊年糕……」話音未落已經閃身進房,迅雷不及掩耳的鎖了房門。

  這陸夏真是越來越放蕩了,看著怎麼跟跟伍青一個德行?不過想想好像也是自己先跑出去飽眼福在線的,忍不住又罵了兩句,宋楊你是太久沒看男人了還是怎麼樣?連個半裸的陸夏都搞得你春心蕩漾的,要是個赤裸的孫昀躺那兒你還不得撲上去?

  公司半年會派對是一個妖孽橫流的節日。時值初夏,又是月初,各大商場裡妖氣沖天。血拼已經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一種虛榮,它已經變做一種態度,一種精神,深深扎根在各種白骨精的血肉裡。無所謂超支,無所謂卡債,玩兒的就是一種肉痛並快樂的刺激。

  宋楊正在體驗這種刺激。來回閒逛就為了多看兩眼櫥窗裡的那款銀灰色小禮服,剪裁得體,布料柔滑,一眼就知道是高級貨。可惜價格更高級,後面的零宋楊一眼差點沒裝下。

  這麼晃悠個幾趟,那店員要還看不出來宋楊的意思,那不是瞎子就是傻了。當宋楊第四趟在門口溜達而過時,店員非常體貼的把半推半就的宋楊拉了進去。

  宋楊激動得手抖有點顫,剛要把手指指向那套禮服時,耳邊忽然就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把那套拿給我試試。」

  宋楊伸了一半的手指僵在半空中,愣愣的回過頭去。果然,唐欣欣妖嬈的站在她身後,玉手高舉,嘴角含笑,指的正是那劍銀灰色小禮服。兩人眼神對到的瞬間,一股無形的火焰瞬間擊穿空氣,燒得宋楊全身的細胞都進入以及備戰狀態。

  「宋楊?怎麼這麼巧?」唐欣欣臉色一點不變,緩緩走過來,笑得柔柳扶風。

  宋楊笑得很僵:「啊,巧啊。真想不到在這兒碰上。」

  唐欣欣眼角掃了一眼那裙子,「真想不到,過了這麼幾年,咱們倆的品味還是那麼像。你也喜歡這家店的衣服?我回國不久,能看上眼的也就這幾家了。不過,這家店可真不便宜啊,價格快趕上國外手工禮服了。嘖嘖。」咋了兩下嘴,順手晃了一下她腕上的名牌包,閃亮亮的漆皮刺得宋楊眼暈。

  不等宋楊說話,唐欣欣又說:「想不到近幾年國內生活水平變得這麼好。物價翻了幾番不說,連這種奢侈品好像人人都消費得起了,難怪那些老美對中國都咬牙切齒的。」說完還捂嘴輕笑了兩聲。

  宋楊心裡明白唐欣欣是在嘲笑她一個小職員哪兒能買得起這樣的東西,也就只能過過眼癮。不過她臉上一點沒生氣,笑得比唐欣欣還歡:「我也就是隨便看看,既然你說這家店好,那我怎麼也要試試的。」

  正說著,店員把那件禮服拿了過來:「您二位是不是都要試這件呢?不過現在只有一個試衣間了,你們看誰先?」

  宋楊趕緊熱絡的說著:「你先你先,我還得再看看。」

  唐欣欣也不客氣,拿起衣服就走了進去。宋楊在包裡摸了一陣,握住了一直掛在她鑰匙鏈上的磁鐵配飾。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唐欣欣,小小的洋相,你強大的心理應該承受得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41 AM

☆、第16章

  唐欣欣試衣服出來的時候,宋楊正在門口一臉傻樣的望著她笑。唐欣欣在心裡早把那張臉撕了無數次,總笑得跟個無知少女一樣,其實肚子裡沒半點好貨。

  唐欣欣跟她做姐妹的時候就沒看見她做點好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宋楊那壞水竟會毫不留情的悉數潑到自己身上。從那天起,唐欣欣跟自己說,我他媽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姐妹。

  唐欣欣高傲的仰著頭,走到落地鏡前面。鏡中印出一個曼妙修長的身姿,那真是,溫泉水滑洗凝脂,芙蓉帳暖度春宵。哦不對,反正就是六宮粉黛無顏色,看得眾人都咂舌就是了。唐欣欣很滿意周圍那些人臉上的驚艷表情,在宋楊面前的任何一點優越感,都能讓她覺得出奇的得意。

  宋楊便眨巴的眼睛邊走過來,一臉哈喇子要流出來的表情:「嘖嘖,瞧這兩條腿,又直又細,欣欣你這都怎麼保持的?可羨慕死我了。」

  唐欣欣才懶得回答她,自顧自的在鏡子前面照了一陣,才帶著一臉得意的笑,淡淡的跟宋楊說:「我覺得還不太合適,要不你試試吧?」她都把裙子穿成這效果了,宋楊就算真那麼二皮臉要試,那也是自取其辱。

  果然,宋楊歎著氣:「唉,這裙子你穿得這麼好看,我哪兒還敢試。我剛才又挑了挑,有兩件還不錯。這件挺合適你的,要不你就要這件吧,正好還可以幫我拿著包,我去裡面試試。」

  唐欣欣眼角瞥見宋楊挑出的幾件衣服,她眼光果然不錯,件件都上等貨。唐欣欣在心裡冷笑了幾聲,嘴上卻說:「我還想再看看。你挑的這幾件我剛才也看上了,要不咱們一塊兒試好了,你沒意見吧?」

  看著宋楊臉上的表情如她所願的僵了一下,訥訥的說著「沒意見」,唐欣欣心裡都樂得要開出朵花來。

  「那我就先去換了。反正現在沒多的試衣間,還是先麻煩你幫我拿包吧。」唐欣欣說完,也不管宋楊答不答應,直接把挎包往宋楊手裡一扔,像使喚她們家保姆一樣熟練。然後接過旁邊店員手裡本來是宋楊挑好的幾件衣服,走回了試衣間。

  唐欣欣再出來的時候,宋楊已經不見了。店員說她拿了一件小裙子,到隔壁家的試衣間試去了。過了一陣,就看見宋楊笨拙的挎著兩個包,手裡拎著條裙子一臉沮喪的走回。唐欣欣揚著嘴角,語氣裡都是和善的關心:「怎麼樣,裙子合適嗎?」

  宋楊有點不好意思:「那什麼,也不是特別合適。」

  唐欣欣說:「我試的這幾件都還不錯,要不你挑兩件試試?」

  宋楊還真去那幾件裡翻了翻,指著其中的一件鵝黃色高腰短裙說:「那我試試這件吧。」

  唐欣欣立刻笑著說:「我也挺喜歡這件,我覺得鵝黃色特別襯我的膚色,剛剛還想叫他們包起來呢。」

  宋楊咬了咬嘴唇,又拉起一件說:「那……那我還是試這件吧」

  唐欣欣驚訝的說:「哎呀,怎麼這麼巧,這裙子顯得我腿特好看。要不你再看看別的?」

  宋楊轉向那件最中意銀灰色小禮服,剛要說話,唐欣欣就對店員說:「我試的第一件也給我包起來吧。」轉頭又體貼的對宋楊笑笑,說:「我也不知道選哪件,索性都買了吧。你有沒有看見合適的?」

  宋楊忙說:「啊,那什麼,我覺得這家店的衣服也不是特合適我,我還是再去別家看看吧。」說完再不停留,一路捂臉小跑走了。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唐欣欣笑得分外妖嬈。

  唐欣欣從皮包裡掏出錢夾,隨便抽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店員,「沒有密碼,直接刷吧。」

  那店員把那卡在機器上刷了三次,沒反應,遞回來禮貌的問唐欣欣:「小姐,請問您還有別的卡嗎?這張卡消磁了。」

  唐欣欣皺了一下眉,這回國剛辦的卡,還沒用幾天,怎麼就消磁了?從錢夾裡抽出另一張信用卡,不耐煩的說:「快點,我趕時間。」

  店員又試了三次,哭笑不得的瞅著唐欣欣:「小姐,這張也消磁了,您還有其它卡嗎?」

  唐欣欣心裡隱隱有點不對勁的感覺,把借記卡工資卡一股腦兒全部掏了出來,說:「刷!」結果,連醫保卡都沒能幸免,整齊劃一的集體消磁了,沒一張能用。

  店員用眼角瞟著唐欣欣說:「小姐,這些都不能用。」臉上的神情擺明是在說:姐姐你使喚我玩兒呢?到底有錢沒錢啊?

  唐欣欣咬牙數著錢包裡的現金,一千不到,連一片袖子的錢都不夠。已經拎著包好的三件衣服站在唐欣欣背後的那店員臉比萬年寒冰還冷個萬兒八千年,眼神裡都能滲出兩根冰碴子來戳在唐欣欣的脊梁骨上。

  唐欣欣深吸了口氣,訕訕的說:「那衣服我暫時不要了。」

  身後那店員立刻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抖得嘩嘩直響,好像專門抖給唐欣欣聽的一樣,邊抖還邊冷冷的說:「還好咱們這料子高級,折幾次也看不出有印來,要不這熨燙費算誰的?」

  唐欣欣這輩子買東西哪兒遇過這麼狼狽的狀況,連那堆消磁的卡都不收了,直接轉身往外走。出門口的時候,她清楚的聽見那店員細而尖刻的聲音:「裝的跟大爺似的,還一包就是三件,裝什麼有錢人真是……」

  唐欣欣氣得身子直哆嗦,這家店,她一輩子都不想再來了!宋楊,你給我記著!

  唐欣欣慌亂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宋楊氣定神閒的邁著八字步走了出來。她懶懶的指著那件銀灰色小禮服,「我要試那件。麻煩您給我拿件新的,剛才那假充有錢的試過的我可不要。」

  宋楊在家把自己化得跟妖精似的,穿著那小禮服在穿衣鏡錢轉了一圈,對自己那雙小細腿也還甚滿意。雖然沒唐欣欣那麼長吧,但勝在又白又嫩的,她數十年如一日的能在家絕不出門的防曬秘訣真是有莫大的功勞。

  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躺在客廳看電視的陸夏明顯愣了一下。宋楊風情萬種的靠在門邊撩了一下頭髮,「怎麼樣?還能迷倒十個八個男人吧?」

  陸夏好像終於緩過神來,斜眼看著宋楊說:「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宋楊得意的說:「公司半年會。這件衣服我可是下血本了!不過從你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是挺值的。」

  陸夏臉色變得有點冷:「半年會?是說公司的人都參加嗎?那姓孫的也去?」

  宋楊說:「當然都去。他可是銷售副總監,北京地區業績都是他管著呢,他怎麼會不去?」

  陸夏想了想,說:「等會媽說要過來看看我們,你別去了。」

  宋楊說:「你媽什麼時候見不著啊?我一個月工錢都搭這件衣服裡了,你還不讓我去過過癮麼?」說著就要拎包出門。

  陸夏說:「等等……你就沒個披肩什麼的?這麼穿著也太涼快了點吧?」

  宋楊白了他一眼,「都夏天了還披什麼披肩?陸夏好歹你也是做設計的,有點潮流美感行不行?」

  在宋楊正要去穿鞋,陸夏又把她叫住,「哎,你穿哪雙鞋配你這衣服?我給你參詳參詳。」

  宋楊說:「就我擺門口那雙白色羅馬鞋,你覺得怎麼樣?」

  陸夏站起來走到宋楊面前,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還行吧。」咦了一聲,「你著眼睛上面都什麼啊?」說著就忽然伸手抹了一把。宋楊只覺得眼皮一涼,頓時大慌,跳著沖回臥室照鏡子,不照不要緊,一照立馬高分貝尖叫了一聲:「陸夏,你幹了什麼!」

  陸夏在外面無辜的說:「我看你眼皮上有點東西,本來想幫你抹掉的,沒想到手指上沾了點水。」

  宋楊哀嚎了一聲,右眼的妝糊了一半,花了半小時才畫好的小煙熏,被陸夏輕輕的「一指禪」就給毀了!她都沒時間沖出去將陸夏暴打一頓,急急的擦掉糊了的妝重化。跳出門的時候,她邊穿鞋邊恨恨的對陸夏說:「回來再跟你算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44 AM

☆、第17章

  就算員工之間禁止談戀愛,這也並不妨礙公司男男女女們用美色互相勾引調戲。男人和女人都是需要美色滋潤的,試想在一個睡眼惺忪的早晨,猛一睜眼發現周圍清一色的秀色可餐,那該是多麼的激動人心鬥志昂揚的畫面。

  而聚會派對,則比睡眼惺忪的早晨更需要各種眼福,因為早上沒有美色,該上班還得上班,但聚會沒有美色,那還聚什麼會?

  宋楊邊悄悄的按摩著手指,邊風情萬種的站在肖恩旁邊迎來送往的跟各人寒暄。早知道唐欣欣錢包裡面有快十張卡,她就不使那壞了,把那強力磁石吊墜差點磨壞了不說,手指還整整疼了一天。不過想起唐欣欣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剛才進門瞅見她身上的小禮服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宋楊又覺得值,反正又不是手指斷了,疼兩天死不了人。

  站了一陣,肖恩忽然低低的說了一聲:「沃倫斯來了。」立馬把身子站得筆直。宋楊心裡重重的跳了兩下,斜眼向門口看去,果然,孫雲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一樹梨花壓海棠般緩緩的從門口走進來,眉眼如畫,嘴角含笑。

  宋楊半年前對這樣的既古典且風騷的模樣迷得神魂顛倒,但現在這臉在她心中的定義只有四個字:絕非好鳥!

  孫昀路過宋楊旁邊的時候頓了一下,宋楊沒抬頭,她知道孫昀不會看她,只是想享受她抬頭仰望他的那種既欽慕又迷離的神情。宋楊忽然就沒把握她一定不會露出那種神情來,在孫昀面前,她的許多行為都不合常理的失控,所以她能控制的,就是不讓自己抬頭。

  孫昀果然沒有停下,他淡淡的同肖恩點了一點頭,就邁步向場子中心走過去了。

  宋楊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場景:那天的孫昀罩著一件灰色的毛料大衣,臉色在雪地裡映得跟白玉一般細致而柔和,雪花落在他的肩頭都是溫柔的,好像生怕砸疼了他。他緩緩走到摔坐在地的宋楊旁邊,揚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說:「宋楊,我拉你起來,你要怎麼謝我?」那一刻,宋楊覺得他形象光輝得不能直視,明明是零下十度的天氣,宋楊的臉愣是燙得跟去火焰山溜達了一圈似地。那樣如同青年男女初初相戀的美好時光,怎麼一轉眼,卻一個早已是人夫,一個新嫁做人婦了?

  正感懷傷勢著,手機上就來了條短信。孫昀說:一會兒的第一支舞,你跟我跳。

  宋楊手抖了一下,咬牙回復:做夢去吧,我老公家教很嚴。

  過了一陣,孫昀又發了一條,只有兩個字:等著。

  宋楊有些發怔,以至於中國區大老板的開場講話她基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直到唐欣欣那股強大的殺氣撲面而來,吹起一陣只有宋楊一人能聞見的血雨腥風,她才醒過神來。這妖孽橫行的晚宴,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

  唐欣欣與肖恩都是經理級別,不過因為唐欣欣在公司來歷特殊,總監們都對她照顧有加,肖恩一個小小的市場經理,氣場頓時就弱了半截。宋楊知道唐欣欣的眼睛跟刀子似地時不時在她身上拉過去,她就暗自提了一口氣,一會兒應該沒什麼好事。

  果然,唐欣欣和肖恩扯了幾句不鹹不淡的,溫婉的一笑准備離開,忽然一腳踩在自己的長裙上,一個立足不穩,人沒倒下,手中的紅酒卻精准無比的沖宋楊潑將了過去。

  宋楊立刻跟武林高手附身一般,一個凌波微步輕巧側身,就將那杯紅酒險險的避了過去。但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忽然覺得腳下一空,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歪倒。宋楊大驚,眼睜睜的看著唐欣欣一臉冷笑的扶著肖恩的胳膊,這次可真他娘的要出醜於人前了!

  不過就在宋楊緊閉雙眼,覺得自己就要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的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腰忽然落到一個暖暖的手臂上,隔著薄薄的絲裙都能感受到那男人的溫度。身子再也沒有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宋楊人生第一次覺得腳踏實地真好。

  她決定來個開天辟地驚為天人的睜眼,看看在這危急時刻是哪位神仙哥哥這麼溫柔而有力的施以援手,要是皮相不錯甚至可以來個以身相許什麼的。但當她看見那張笑得春滿人間一樣的玉面時,差點沒再一個趔趄閃了腰。「陸……陸夏,你怎麼在這兒?」

  陸夏沒有回答她,卻抬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唐欣欣,微笑道:「欣欣,這會場裡光線不太好,你也小心些別摔著了。」

  唐欣欣咬著牙,瞬間臉色變了幾個色。她低低的說了聲:「謝謝關心。」扶著肖恩的手竟然有點顫。肖恩還問她:「辛迪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去旁邊坐?」唐欣欣擠出個笑容,搖了搖頭。

  宋楊飛快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腳下,才發現她剛買不久的新鞋,跟兒竟然已經脫了膠,晃晃悠悠的半掛在鞋底,難怪剛才差點摔了。宋楊咒罵著萬惡的鞋商,都那麼暴利了還不做點能穿的東西出來,連唐欣欣的一潑都頂不住,害她差點丟大人,明天一定要找他們索賠去!

  陸夏說:「我找宋楊有點事兒,失陪。」說著就拉起宋楊走了。

  唐欣欣看著那個背影,忽然很想哭。為什麼都過了這麼多年,他給她的,還是一個背影?

  宋楊一瘸一拐的跟在陸夏身後使勁倒騰步子,終於走到一個接近廁所的角落,她不可置信的說:「你怎麼會過來?唉對,你怎麼進來的你?」

  陸夏揚著嘴角說:「我告訴接待人員我是你們公司市場部主管宋楊的老公,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宋楊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像白毛女盯著黃世仁一般的仇視著陸夏:「你……你真這麼說的?」

  陸夏一下笑了出來,「我要真這麼說,你晚上還不得活剮了我?放心,我說是你朋友,給你送點東西。」說著揚了揚手裡一個袋子。

  宋楊說:「那是什麼?」

  陸夏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把袋子塞到她懷裡,「去,換上吧。」

  宋楊打開袋子,竟然是個鞋盒,裡面放著一雙十分漂亮的黑色高跟鞋。宋楊不禁一愣,「你……你怎麼會……」這也太神了吧,她鞋剛壞,他就立馬給拿來一雙,比自己那壞掉的還漂亮。

  陸夏湊到她耳邊,說:「我神機妙算,掐指一捏就知道你今晚有難,所以特來搭救。」

  打死宋楊也不能信陸夏真是算出來的。她斜眼看著陸夏,忽然皺眉道:「別是你把我鞋弄壞的吧!」

  陸夏咳了兩聲,訕訕的說:「昨天陸敏過來,看見你放在門口的鞋就拿去玩兒,結果玩兒壞了……」陸敏是陸夏的小侄女,沒事時就愛來纏著陸夏。

  宋楊怒吼一聲:「原來真是你!出門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說?」作勢就要踢他一腳。卻被陸夏一把抓住腳腕,帶笑看著她:「你出門的時候我忘了,再說這怎麼能怨我?剛才要不是我,你還不知道摔成什麼德行,你要恩將仇報麼?」

  宋楊啐了他一口,正要再踹,一個男同事正好出來抽根煙,看見陸夏姿勢曖昧的捉著宋楊的腳踝,頓時抽了口涼氣,聲音大得在宋楊耳朵裡像炸了雷一般。她趕緊把腳沖陸夏手裡抽出來,拎著鞋飛奔入廁所去了。

  出來的時候,宋楊覺得神清氣爽。陸夏還挺會買鞋,這鞋不但款式好看,穿著也舒服,尺碼也合適,看不出來,他也是半個婦女之友。沖著這鞋,宋楊決定不跟他計較,出來的時候說:「得,今天算你將功補過,沒事你就走吧,我還有一陣。」

  陸夏把手抄在胸前,「我跑上跑下那麼辛苦,你就不端兩杯喝的來招待我一下?」

  宋楊想了想,說:「隨你吧,吃的喝的都在大廳。」又湊到他耳邊:「不准提結婚的事兒!不然……哼哼,你試試看!」

  陸夏聳聳肩,笑著說:「放心,這是你地盤,我就蹭兩杯喝的。」

  返回大廳的時候,大老板已經講完話,音樂緩緩響起,正是今晚的第一支舞,大家都緊隨著大老板和夫人的步伐,紛紛步入舞池。宋楊一眼就看見左顧右盼的孫昀,她的心情有點復雜。孫昀瞧見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一亮。他裝作不經意,卻又毫不猶豫的往宋楊這邊走過來。宋楊頓時沒來由的有些緊張,要孫昀一會真把手放到她面前,她是要接受還是不接受?

  不過她並沒有機會去實踐這個難題,因為就在孫昀快要走到她面前伸手的那一刻,她的右手忽然就人握了起來。宋楊還沒回過神,已經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扯到了舞池裡,腰上一緊,是陸夏輕輕的摟住了她。

  宋楊舌頭都有點打結,她無奈的說:「你又要做什麼?」

  陸夏已經帶著她走起了舞步,「我覺得你應該不想跟那姓孫的跳舞,所以提前幫你解圍。怎麼樣,我夠仗義吧?」

  宋楊哭笑不得,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那麼不想跟孫昀跳舞來著?要孫昀真請了她,跳不跳還真沒准。不過現在麼,想跳也跳不成了。

  陸夏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笑得高興些,你不想他知道你過得很幸福麼?」宋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望著陸夏甜笑成一坨高糖冰激凌,能把人活活膩死過去。

  腳下輕快,步伐生花,裙角飛揚,眼波流轉,宋楊和陸夏配合得精妙絕倫,連一個四十五度角的輕微扭頭,兩人都驚人的默契一致。

  大一的時候宋楊一時興起迷上了國標舞,但報學習班是需要自帶舞伴的,於是宋楊威逼利誘的哄著陸夏跟她一塊學了大半年,想不到那時的不務正業卻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派上了這麼大的用場。

  不知不覺,他倆成了舞池裡最搶眼的一對,轉得風生水起不亦樂乎。身體的激烈律動,必然伴隨著思緒的忘情臆亂。

  宋楊飄忽之間模糊瞥見陸夏的臉,他嘴角帶著飄逸的笑,明亮的眼裡好像帶著一種動人的專注,好像是欣賞,又好像是迷戀。那一霎那,宋楊彷佛也在躁動音樂的蠱惑下入了戲,陸夏的臉龐一下變得說不出的好看,迷離的眼睛,分明的輪廓,愛上那樣一張臉,好像理所應當,又好像已成習慣。

  當宋楊倚著陸夏以一個勾腿下腰的性感姿勢結束那支舞曲時,全場爆發出雷動的掌聲。

  宋楊瞥見孫昀站在舞池邊,卻沒有去看他的眼神。她依舊笑得很甜,從孫昀旁邊風輕雲淡的走了過去。終於,那個似要停留,卻走得灑脫不羈的人變成了她,她心裡有些復雜的快感。宋楊,你再得意些,再得意些,你就會徹底把他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44 AM

☆、第18章

  陸夏倚在窗邊,遠遠地看著宋楊跟個花蝴蝶似地穿梭在會場各處,熟練地跟人碰杯談笑,偶爾還擺幾個與那裙子高貴品味很不搭的花俏動作合影,要是擱到舊上海去,宋楊就是一頭牌,一高水准交際花。

  但陸夏卻覺得輕鬆,他寧願看著這樣放浪隨意誰都看進眼裡裝不進心裡的宋楊,也不要守著一個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故意文靜矜持淑女到不行的宋楊。

  孫昀就像是綁在宋楊身邊一顆拆也拆不掉的不定時炸彈,他直覺那男人很危險,但又實在搞不清那個男人想對宋楊做什麼。但有一點不能否認,孫昀對宋楊有著超乎尋常的影響力。

  所以剛才宋楊出門的時候,陸夏先故意毀了她的妝,並趁補妝的空擋一並毀了她的鞋,要名正言順的在這裡看著她,還真是個勞民又傷財的活兒。

  但偏偏有人不想隨他的意。剛覺著那雞尾酒喝出點味道來,一個工作人員就走過來跟他說:「先生,您應該不是公司員工吧?如果不是來辦事的,就請您盡快離開。」

  陸夏順著那人的後方望過去,其實他根本就不用看,誰會吃飽了沒事叫人過來趕他走呢?不過在看見遠處孫昀陰沉的臉色時,陸夏還是笑著沖他優雅的舉了一下杯,喝了人家公司的酒,舉杯謝一下也應該。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旁邊一個柔媚的可以掐出水的聲音就插了進來:「這位先生我邀請的客戶,有什麼問題嗎?」陸夏略一側臉,唐欣欣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旁邊,一身紅色修身長裙,襯著那張優雅的臉,顯得張揚的卻又合理的嫵媚。

  那工作人員顯然愣了一下,有點為難的說:「但孫副總監……」他忽然住了口沒說下去,銷售那邊最近局勢微妙,誰知到是怎麼回事。

  唐欣欣不明白陸夏的存在跟孫昀有什麼關係,但也沒有多想,柔聲對那人說:「你去吧,我來招呼這位先生,孫副總監再問我去交代就行。」那工作人員答應著去了。

  陸夏轉過身去面對著唐欣欣,勾著嘴角笑道:「多謝,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把他打發走。」

  唐欣欣淡笑了一下,「你……是過來看著宋楊的?」

  陸夏也不隱瞞,淡淡的說:「欣欣,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的犀利。」他們之間曾經在某些事上很有默契,不過在最該有默契的事情上,卻一個在赤道上曬太陽窮開心,一個在北極裡遙望北極熊瞎傷感,怎麼也沒湊活到一塊去。

  陸夏也曾經很努力的想從北極溜達出來向赤道靠攏靠攏,但唐欣欣就就像一隨時在發光發熱的紅太陽,光芒萬丈溫暖人心,卻也真的如身在數不清的光年之外,明明每天都沐浴在她的光和熱之下,卻從來沒有真實的親近感。

  當然,那光和熱也不適合已經在北極那旮旯地兒呆習慣了的陸夏,除了宋楊第一回正兒八經談戀愛那次受了點刺激,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冷靜的,太過熾熱就容易沖動,太沖動就很難掌控。陸夏不太待見他難以掌控的東西,還好,這樣的東西到目前來說不算很多。

  「你跟宋楊,現在怎麼樣了?」唐欣欣裝作隨口問一句,其實這個問題在她心裡已經憋了很久,只是到今天,才終於碰上這樣一個獨處的機會問出來。

  陸夏笑了笑,「還不就那樣,她跑著,我追著。樂此不疲。」

  唐欣欣咬了咬牙:「陸夏,在我面前這麼輕鬆的說這些話,你不覺得對我很殘忍麼?」

  陸夏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晃著杯中酒,淡淡的說:「欣欣,我以為三年之前你已經死心了。更何況,你現在的男朋友是伍青。」

  「男朋友?」唐欣欣淡笑,「我也曾經以為你是我男朋友……陸夏,從畢業那年起,我就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東西了。」

  陸夏半瞇著眼睛,「那你跟伍青……」

  「我以為男女那點事,他應該看得比我還透。」唐欣欣看著陸夏,眼裡也是清冷,「你那個朋友,你應該比我了解。」

  陸夏皺了皺眉,唐欣欣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秒,他就有些不太對的感覺,而且這事現在涉及到伍青,陸夏不能抄著手不管。「欣欣,我能感覺出來,伍青對你是認真的……」

  「那又怎麼樣?」唐欣欣鮮艷的嘴唇揚起一個優雅的角度,「誰沒有認真過?我又有什麼義務要回報他的認真?陸夏,你當年不也是這樣對我的麼?」

  「你想怎麼樣?」陸夏的眼神冷了起來。三年前那件事,他確實對唐欣欣有些愧疚,但這不表示他會任由她去傷害伍青。

  唐欣欣說:「其實我也很驚訝,伍青是你和宋楊那麼好的朋友。本來我也沒想怎麼樣,不過現在這麼看,倒是可以往好玩兒的方面想一想。」

  陸夏沉聲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放下?」

  唐欣欣沒有回答,只是拉起他的右手,淺笑著說:「陪我跳支舞吧。」陸夏沒有抵抗,順著她的牽引進了舞池,並在唐欣欣搭上他肩頭的同時,十分配合的扶住她的纖腰。

  音樂是無限舒緩的,眼神是無限復雜的,氣氛是無限曖昧的,陸夏是無限鴨感的。這是宋楊在看見那兩個身影時的第一直觀感受。由於剛才陸夏已經露了一小臉,現在又和全公司風頭最健的美女經理在那兒輕歌曼舞,周圍的人不討論一兩聲實在是對不起這麼精彩的現場直播。

  布萊爾湊過來低聲問宋楊:「那美男是誰啊?」

  宋楊差點將「我老公」仨字脫口而出,還好舌頭一滑忍住了,憋了半天,憋出個「我朋友。」

  布萊爾咂著嘴:「你是要給辛迪做媒麼?瞧她那得意樣兒。唉對,你不是跟她有點不對付麼?現在卻把這麼高水准的貨色帶出來獻給她,宋楊你是要轉變成和親政策了?嘖嘖,可惜了真是,還不如給我……」

  宋楊咬牙沒說話。她覺得那兩人說不出的扎眼,膩膩乎乎親親我我的,渾身上下環繞著一種叫「奸夫淫婦」的氣場。

  她這偽陸夫人也就罷了,這叫那一心一意等著做正牌唐先生的伍青臉往哪兒擱?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宋楊越想越熱血澎湃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就沖上去一把扇開唐欣欣那支不停在陸夏肩頭磨蹭的手。

  想著想著還真拔了腳,不過剛邁到舞池邊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到她身前:「跟我來!」

  黑燈瞎火的宋楊沒看清臉,不過單聽那聲音,她就知道是誰了。此刻她根本沒心思管孫昀,滿腦子都是去制止那淫婦繼續吃陸夏的豆腐,剛想繞開,卻已經被孫昀一把抓得換了個方向,身不由己的向會場外走去。

  唐欣欣妖嬈的扶著陸夏的肩頭,身上的骨頭都像被抽走了一般:「想不到你的舞跳得這麼好。咱們在一起一年多,怎麼都沒機會領教一下?」

  陸夏淡淡的說:「要咱們還能做朋友,以後領教的機會還多。」

  唐欣欣沒回答。一曲終了的時候,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或許等宋楊跟我一樣痛苦的時候,我就放下了。」陸夏想去抓她的手,唐欣欣卻輕巧的往後退一步避了開去。她沖著陸夏高聲笑著說了句:「陸先生,失陪!」

  陸夏望著唐欣欣消失在人林裡的身影出了一陣神。這三年,唐欣欣已經變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模樣。不過再從頭想想,他又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她。

  但陸夏並沒有來得及細想剛才那番詭異的對話,因為他很快就發現,宋楊不見了。這不算最不好的消息,但隨即他發現孫昀也不見了的時候,腦子裡那根弦立刻就繃了起來。他給宋楊打電話,不出意料的沒接。在會場裡上下找了好一陣,又問了兩個工作人員,都說沒看見。陸夏心裡開始有些慌。

  他正在想宋楊有可能去了哪兒,一個小麥膚色的嬌俏姑娘就湊了上來,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是宋楊的朋友?」

  陸夏看了她一眼,點頭微笑:「您是?」

  「我叫布萊爾,」布萊爾笑得極淑女,「是宋楊的好姐妹。你在找宋楊吧,剛才我看她跟孫副總監一塊出會場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話音未落,陸夏已經扔下一句「謝謝」就奔了出去,弄得布萊爾惆悵了半天,嘀咕著說「嘿,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門口哪兒還有人,連剛才進門時看見孫昀那輛囂張的奧迪都沒見著影子。陸夏快瘋了,一遍遍給宋楊打電話。打到第十七次,陸夏差點返回去找人要孫昀的電話時,宋楊終於接了起來。

  還沒等那頭講話,陸夏就急急的問:「宋楊你在哪兒?你千萬別沖動,我馬上開車去接你!」

  沉默了兩秒,宋楊鼻音濃重的說:「你說什麼呢?我在家。」

  陸夏一愣,高頻振動的心臟忽然就急剎了車。他連深呼吸調整一下都忘了,帶著有點顫抖的聲音低聲說:「我馬上回來。」

  一路把車開得像方程式競賽沖刺一般,沒見到宋楊踏踏實實坐在家裡,他就是放心不下。還好,在沖進門的第一秒,他就看見他買的那雙高跟鞋亂七八糟的橫臥在門口。

  宋楊正躺在床上發著呆。聽見外面的聲響時,她知道是陸夏回來了。她咬著牙,把頭埋在被子裡,想起剛才他和唐欣欣共舞那鏡頭,就一個字也不想跟他說。

  臥室門猛的被打開,陸夏這小子竟然沒經過她同意就自己開門進來。她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揭開被子大吼:「你出……」去字還沒出口,整張唇已經被人狠狠地封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47 AM

☆、第19章

  這絕對不是宋楊歷史上第一次跟成年男性以嘴皮子做親密接觸。但如果她此刻還能剩下那麼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智商可以讓腦子動彈一下半下的話,她就會驚覺這個吻是如何高超火辣攝人心魄以至於可以在她的此類排行榜穩居第一,並且展望未來數天應該也暫時沒人能把這個記錄超越了去。

  不過宋楊現在別說智商了,估計連個智障估計都比她有腦子些。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地方還有點感覺,就是好像著了團火的雙唇,帶著些淡淡的酒精氣息,燒得她本來就有些醉酒的腦子暈成了一團漿糊。

  她直覺般的伸出舌頭,想去給那要燒起來的雙唇降降溫,但觸碰到一個溫軟舌尖的瞬間,她脆弱的腦子瞬間貫入一股強高壓電流,徹底短了路。唇上的動作好像頓了一下,接著那舌尖好像也通了電一般,生生的就纏了上來,纏得她氣息全亂幾乎窒息。

  「把眼睛閉上。」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又輕又沉地說。

  宋楊剛要像魔障了一般真閉眼,終於覺得不太對勁。她在幹嗎?……她在跟陸夏接吻?!驚覺到這個不是亂那啥勝似亂那啥的事實,宋楊瞬間猶如涼白開灌頂,澆滅了那團邪興的小火苗。不,應該早被灌得透頂了,要不她能做出這麼腦子進水的事情來?還做得那麼……咳咳,有滋有味。

  宋楊並沒有慌亂的尖叫掙扎血淚控訴腦子鐵定進了水銀的那廝,那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大姑娘被老爺們調戲了才上演的戲碼,她這都快二十七的人了連接個吻還做那彗星撞地球的反應,人不覺得矯情她自己都覺得沒勁。她只是用那雙已經找回焦距的瞳孔,冷冷的盯著眼前那個人,看他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陸夏察覺到了宋楊的不對勁。他緩緩的從宋楊唇上挪了開去,抬頭對上那要戳出冰碴子來一般的目光時,不慌不忙的輕笑了一聲,「宋楊,誰教你接吻的時候把眼睛掙那麼大?」

  宋楊冷笑:「那又是誰教你可以這樣不敲門走進來就一氣兒亂親?陸夏,你是不是想和唐欣欣舊情復燃結果人不甩你,受了刺激就跑我這兒撒瘋來了?」

  陸夏半瞇著眼,看著宋楊說:「誰告訴你我想和她舊情復燃的?」

  宋楊撇撇嘴:「還用誰告訴?誰沒看見你們倆在舞池裡粘得恨不得長在一塊兒那樣?」說著說著忽然有點氣兒不順,想起唐欣欣那水蛇模樣的纏在陸夏身上,就是一陣兒惡寒。「你,離我遠點!身上那香水味兒忒熏人!」

  陸夏淺笑:「哪兒有什麼香水味?宋楊你別是吃醋了吧?」

  宋楊咬牙:「就你?在我面前晃了二十多年那臉,有點醋也揮發成涼白開了。」

  陸夏說:「我是涼白開,那你環在涼白開腰上那腿什麼時候能拿下去?」

  宋楊愣了一下,這才發覺雙腿不知什麼時候死死地盤在陸夏腰間,兩人正以一個極度可以想入非非的姿勢男上女下的橫倒在臥室大床上。

  宋楊的腦子「嗡」一聲,全身血液瞬間沖到面部血管末梢,生生把張臉憋成了紫紅色。還好沒開燈,要不還不被陸夏這孫子笑話到死?

  宋楊盡量平緩的把兩腿挪了下來,以表明「我一閱腰無數的人環你是給你面子,你不樂意我還不惜得要了」。想想不對啊!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沖進來行強盜之事,怎麼現在鬧得跟她要把人怎麼樣了一般?

  「陸夏你小子腦子進水了吧?沒受刺激你跑進……是做什麼!」宋楊憤怒的吼了一聲,就算她初吻不知幾百年前就莫名其妙沒了,但這沒了初吻也不能跟自動售貨機似的誰想就可以親吧?再說了,自動售貨機還要投幣呢,她現在這義務獻血一樣的算怎麼回事?

  陸夏湊到她面前,帶著一種近乎無賴的笑,「唉,喝多了腦子不清楚,我做什麼了?」

  跟老娘玩失憶?宋楊瞇著眼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陸夏做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說:「唉,今晚確實喝多了。我剛才怎麼著你了嗎?」

  宋楊氣極,卻反而輕笑了一聲,「來,我幫你復習復習。」說著忽然一翻身,把陸夏往身下一摁,就如剛才他進門時那般居高臨下,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一番與剛才便是極端不同的局勢了。宋楊腦子開始還算清醒,雖然她不知道陸夏的腦子是不是也清醒著,但她剛在考慮要不要動用舌頭,陸夏的卻已然極自然的滑過來像是做著邀約一般。宋楊抽了口氣,不由自主順理成章的就按部就班了下去。

  宋楊已經記不得要給他些教訓的初衷。她原想著要吻到他神魂顛倒欲罷不能的時候忽然蹦起來,冷冷的告訴他說「陸先生請回你的客廳」,但局勢的發展實在太迅雷不及掩耳,她還沒來得及抓住陸夏那欲罷不能的瞬間,自己的思緒就已經風雨飄搖了開去。

  等到她終於記起來自己是要幹什麼時,卻已經不知何時又被陸夏壓到了身下。一雙滿是戲謔笑意的明亮眼睛近近的看著她,陸夏勾著嘴角在她耳邊說:「你是要向我發出邀請麼?」

  宋楊大窘。仇沒報了,又添新恥!

  還沒等宋楊開口說話,陸夏卻已經直起身來站到床邊。身子上陡然的輕鬆竟然讓宋楊覺得有些不適應,她還在為剛才那場滅頂的混亂發怔,身上忽的又一暖,是陸夏扯過被單來將她蓋住。宋楊腦子再一次被響雷劈中,她衣冠不整,她春光乍洩,她沒臉沒皮……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陸夏淡淡的說一句,然後就跟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邁著步子就出去了,還不忘正人君子一般幫她帶上門。

  那一晚上,宋楊彷佛在這盛夏夜卻躺在一張火炕上,從頭皮到腳指甲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發燙,時不時的冒出些不知是冷是熱的汗。她知道自己今晚沒泡澡,但叫她邁出臥室門踏入客廳的地盤,哪怕只走那麼兩步就能沖進浴室,她也覺得腿發軟。

  她躺在床上呆了很久,終於為自己今晚的失常找到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她喝多了,絕對多了!還被孫昀那劣貨刺激了兩句,火上澆油!

  晚上她被孫昀拖出會場的時候,已經有些暈了菜。她酒量確實不怎麼好,酒膽卻是很足,酒品嘛,經過今晚之後她就知道也不怎麼樣。不過她忽然有些慶幸,還好還好,在孫昀車子裡的時候她還有些清醒,要是跟剛才那般神魂顛倒不知所謂一樣,那她就不用緬懷初吻的問題了,直接哀悼初夜去吧。

  孫昀在車子裡想要牽宋楊的手,那是他們「談戀愛」那陣,宋楊最喜歡他做的事情。孫昀的手很大,很暖,就在冬天也熱得像個暖爐,正好讓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的宋楊撒嬌。不過,現在的宋楊只是冷冷的說:「我們都是已婚人士了,還是收斂些吧。」

  孫昀愣了愣,帶些挑釁的說:「你沒看見你老公在上面摟著女人跳舞麼?宋楊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宋楊冷笑:「從你開始,我的眼光就注定只能這樣了。」

  看得出孫昀有些惱火,不過宋楊沒打算偃旗息鼓,她接著說:「但至少,他娶了我。孫昀,你能幹什麼?」

  孫昀沒說話,那個字是他的死穴,宋楊戳得快很准。

  孫昀忽然把她拉進懷裡,作勢就要吻下去。宋楊忽然很厭惡這樣的孫昀,不再有一點她曾經傾慕的風度,不再帶著她曾經愛極的高深莫測。

  現在是孫昀,就好像是把自己全盤的鋪成了個二維平面,一覽無餘的展現在她面前。那些曾經因好奇而迷戀的神秘,現在都變成了刺眼的平凡,甚至是俗氣。

  這一瞬間,宋楊終於覺得自己解脫了。他也就是一普羅大眾,一血肉之軀,一正常雄性,只是長得好看了些,但並不就多超凡脫俗不然塵埃。其實宋楊早該想清楚了,他要那麼出塵脫俗,還結什麼婚?還搞什麼婚外情,他豈止俗,根本就是俗到不行。

  愛情就是這樣,不知所起,不知所終。愛他的時候,他剔牙都剔得驚為天人,不再愛他的時候,他微笑都覺得難看得想撕了那張臉。

  宋楊一臉嫌棄的別過臉去,孫昀的吻落在她的鬢角邊,帶著些濕熱和顫抖。宋楊也不掙扎,也不出聲,告訴一個男人你對他沒興趣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就是任他泰山崩於前的情感爆發,我自巋然不動。果然,片刻之後孫昀就放開了她,眼中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深深失望。

  宋楊說:「沒事了?那拜拜。」然後轉頭下車打的回家,再也不回過頭看那男人一眼。她宋楊,終於又變回了那個灑脫的妖孽。

  但她千算萬算都沒料到,同一晚上,邁過一個陷阱,卻掉入了另一個坑。

  她忽然又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陸夏為什麼就忽然沖進來吻她呢?受刺激了?不太像。喝多了?那純屬瞎掰,他那酒量,把那一缸雞尾酒都喝了也不見得會打個酒嗝。找錯了人?開什麼玩笑,現在這臥室可是她的!忽然愛上她了?……

  宋楊猛的眼皮一跳。

  依常理來說是不太可能的,就像看了幾十年的狗尾巴花,哪兒能瞬間就在眼裡成了朵小百合去?但這個念頭莫名就盤踞在宋楊腦子的某個角落不肯動彈,以至於她再想找出點別的什麼理由來卻半點沒了頭緒。

  在恍惚睡著的那一刻,她咒罵了一聲:「陸夏你個死小子,別讓我知道這是真的,要不,要不……」要不怎麼樣,她去沒想下去,就調戲周公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52 AM

☆、第20章

  「都到那份兒上了,你怎麼不順勢攤牌,然後一氣兒拿下算了?」伍青一臉憤憤的掐掉手裡的頭煙。剛聽出來覺得有戲,陸夏卻實在不解風情,明明形勢一片大好,竟然在關鍵時刻卻自己打住了。這已經不是正人君子的行徑了,因為連正人君子都幹不出這麼傻的事兒來。陸夏這樣的行為,伍青這種有便宜要占,沒有便宜創造便宜也要占的投機主義者是絕對不能理解的。

  陸夏淡笑了一下,說:「伍青,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都從來沒跟宋楊說?」

  伍青愣了愣,其實這個問題他也琢磨了很多年。從高中時他與陸夏那慘烈的一架輸的無臉見家翁之後,伍青就一直在等著看,看揍他揍得風生水起那人與他那個思想同常人嚴重脫節的姐妹表白,那該會擦出一種如何離經叛道驚世駭俗的奇妙火花。

  可惜這一等就是十年,是塊石頭都能捂成熱饅頭了,陸夏卻還在不遺餘力的捂著他那塊不知從那個外星穿越來的新金屬,鈦合金腦袋都沒她那麼不開竅。

  伍青說:「難得您老人家今天心情好肯跟我討論一下您這扭曲的愛情觀,那麻煩您就給我答疑解惑開開眼吧。你們不著急,我憋著這十年都要憋出心血管疾病了!。」

  陸夏也不急著解密,只是問:「從你認識宋楊開始到現在,她談過幾次戀愛?」

  伍青又是一愣,他不知道這關宋楊的感情史什麼事兒,不過還是挺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我知道的也就兩三段吧,偷偷摸摸的就不知道多少了。」

  陸夏又問:「那她每一段的質量怎麼樣?」

  伍青無奈的說:「宋楊那妖孽,就會瞎折騰。我知道也就第一段算情竇初開還長點,後面的,簡直就跟報復社會游戲人間似的。她哪兒是在找男朋友,就是幫她自己找免費的小長工,還半點便宜不讓人占,一個不順她意就分了。」

  陸夏笑了一陣,帶著些誇獎的口氣:「你倒看得細致,不虧是閱人無數啊。」

  伍青滿臉的得意:「那是,我那一千零一夜也不是白折騰的。」

  陸夏歎口氣,說:「宋楊這人,有一個很讓人無奈的臭毛病,就是輕鬆得來的,她丟得更輕鬆。只有那些要使些心機刷點手腕弄到的,她才會覺得有點稀罕。感情這事兒上尤其如此,之前那幾個無論是談過後被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還是沒談過就已經死去活來的,清一色的都是追她追得鞋都差點沒跑掉,卻沒一個撈著好下場。有那麼多人在前面壯烈犧牲了,我還要自己撲上去找不自在?」

  伍青說:「那你一點行動沒有,不是更沒戲麼?」

  陸夏又說:「我要宋楊一旦定下來,就捨不得丟開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覺得是她自己先動了心思,適當的時候還得給她個挫折教育,刺激她的好勝心理,越讓她覺得自己費了死勁,這事兒就越好辦了。」

  伍青瞇著眼睛,反復琢磨著陸夏這番話,再對比下宋楊那不著調的感情生活,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他頓時覺得陸夏這麼多年,原來不是在甩手望天毫無作為,他真是已經把宋楊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思想到情操都研究得透徹無比,一根頭髮絲都沒剩下。

  「其實我一直都不著急,之前她談多少次戀愛,我都不太擔心。別看她老裝得自己一副情場老手的幹練樣子,其實她根本不懂什麼叫戀愛。不過,」陸夏頓了頓,語氣忽的有些加重,「孫昀的出現還是給我敲了個警鍾。」

  「孫昀?」伍青想了一陣,才模糊記起那個跌宕起伏的晚上,跟著宋楊陸夏瞎醉了一晚上的男人。「哦,我想起來了,跟宋楊搞了半年地下情的那男的!嘖嘖,不簡單啊不簡單!」

  陸夏說:「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開始的,不過宋楊這次是動了點真心。我知道不能再這麼放任她下去了,再不給她點壓力,她真能把自己折騰得支離破碎的。」

  兩人心照不宣的碰了一下酒杯,共同無聲的感歎宋楊這麼多年還是始終如一的不靠譜,不進也不退,實在難能可貴。

  其實今晚陸夏特地來找伍青喝酒,當然不是為了跟伍青詳談他那宏偉的「十年計劃」。唐欣欣昨晚那種眼神,那種挑釁,都讓陸夏覺得有些不對,不,應該是有些不安。

  而這不安的特殊之處在於,他明明覺得他非常熟悉唐欣欣的為人作風,卻仍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幹什麼,好像處處她都可以下手,卻又好像處處都不值得她下手。

  在這件事上,陸夏反而不擔心宋楊,雖然她和唐欣欣在一個公司,但宋楊在工作上遠比在戀愛上有腦子,兩人又不是一個部門,唐欣欣真要下手只怕也沒那麼容易。陸夏反而比較擔心伍青,他跟宋楊正好相反,所有的腦子都用在了談戀愛上,其它方面基本智商為零。

  當陸夏發現伍青是真的對唐欣欣上心了的時候,他本來打算不跟伍青再提那段往事,橫豎在他心裡那也不算是一段真的感情。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得用這個殘酷的事實給伍青提個醒,別讓他沒頭沒腦的栽進去。

  「我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你應該聽宋楊說過吧?」陸夏淡淡的問。

  伍青想了想說:「嗯,提過。那時候我……咳咳,閉關了一陣,出來的時候你小子就已經分了,話說,我連你那史上唯一女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忽然又帶著些戲謔的說:「你提她做什麼?她想跟你舊情復燃啊?」

  陸夏說:「那個人你也認識。」抬起頭來望著伍青,「她就是唐欣欣。」

  包間裡忽然肅靜得像八寶山烈士公墓。只怕真的在公墓前寄托哀思的時候,伍青的表情都沒這麼凝重。他像被嚇呆了一般定定的看著陸夏,彷佛陸夏就是那不朽的墓碑,上面刻著「你大爺在此躺得甚舒坦」。

  過了好一陣,伍青終於緩過勁來。他的眼睛不再看著陸夏,而是轉移到桌面林立的數個酒瓶上。他用一個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這是怎麼回事?」

  陸夏歎了口氣,開始敘述他也十分不想提起的那段往事。

  唐欣欣是宋楊介紹給陸夏認識的。宋楊在大學之前基本沒什麼女性密友,所以她跟著唐欣欣像連體嬰一樣出雙入對從不分離,連壓搾陸夏錢包都同心協力時,陸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相反,他還有些為宋楊感到高興,上了大學兩人雖然在一個學校,但他再不能像中學時候那樣時刻守在她旁邊,有個這麼優秀的閨蜜替他照顧著宋楊,陸夏覺得挺放心。

  漸漸的,他跟唐欣欣也熟絡起來。他很欣賞這個女孩,獨立,堅強,上進,聰明,在許多事情上他們都很聊得來,陸夏只要剛起個頭,唐欣欣就能極有默契的把話題延續下去。陸夏覺得她是很好的工作搭檔,甚至在決定參加商業策劃大賽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伙伴就是唐欣欣。

  在宋楊被人用糖衣炮彈轟得七葷八素以身相許的時候,陸夏一點不知道。他正在宿舍全神貫注的准備著第二天那個商業策劃大賽的決賽。他知道宋楊回去看他比賽,他想讓宋楊看見他口若懸河辯得對手啞口無言的樣子,所以盡管已經對要陳述的內容很熟了,他還是在一邊又一遍的重溫。

  直到唐欣欣打來電話,興奮得連說帶叫,讓他去女生宿舍樓下看宋楊的新鮮出爐的男朋友。那一刻,陸夏覺得世界「彭」的炸了一聲,炸得他腦子一片混沌身體機能失調差點不能呼吸。他沉默了一陣,淡淡的對唐欣欣說他有點不舒服,要早點休息。然後掛了電話就躺上了床,卻幾乎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決賽的時候,宋楊不出意料的沒有現身。陸夏對著已經爛熟於胸的PPT,腦子卻一片空白。斷斷續續十分勉強的做完陳述,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比賽毫無懸念的輸了,但宣布結果的時候陸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只是覺得,一切好像都沒什麼意思了。所有人都以為他病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或許真病了,只是病在了心裡。

  宋楊在那兩天裡只發了一條短信來,短短幾個字:「別灰心,下次還有機會。」他盯著那幾個字看了整整半個小時,然後操起隔壁鋪那哥們桌上的酒瓶,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喝了多少他沒數,只是知道腦子有些發暈的時候,唐欣欣忽然沖到了他宿舍。

  她看著陸夏沒有說話。愣愣的站了一會,就默默的走上前去開始收拾桌上亂七八糟的酒瓶。陸夏看著她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他這麼多年的暗戀生涯真是可笑。如果他沒喜歡上宋楊,或者是在初一那年就徹底的死了心,那他現在會不會也跟宋楊一樣談戀愛談得很開心。眼前這個女孩,對他很好的,比宋楊對他好很多,他忽然不知道哪根筋短了路,一把抓住唐欣欣的手說:「欣欣,你是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

  說到這裡的時候,伍青眼裡好像罩了一層烏雲。在那張從小就二不掛五的痞子臉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神情,就連高一被陸夏揍得半死的那次,他也只是緩緩的擦著嘴角的血,一臉訕笑的看著陸夏說:「你要能拿揍我這十分之一的勁兒去追宋楊,說不定早就追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59 AM

☆、第21章

  「我知道我那半醉半醒的樣子應該有些嚇人,所以她急急的罵了我兩句就跑了,我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忽然不想在學校待下去,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把宋楊扯出來做些後果很嚴重的事,所以我走了。」

  伍青沉聲說:「嗯,你來了我家。」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從來不知道唐欣欣也在裡面扮演了如此微妙的一個角色。

  「在你家發生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了,宋楊最終還是來把我叫了回去。」他頓了頓,接著說:「但她來接我並不是因為她擔心我會醉死在你這裡。她只是以為她肩負著一個媒人的重任,誓要把我和她的好姐妹湊合成一對。」

  「然後你就一如既往的從了她這個心願?」伍青的口氣有些無奈,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陸夏基本當宋楊是個老佛爺伺候著,對其一切合理、不合理以及有違天理的要求都一概盲從,就算表面上要光鮮亮麗的拒絕,也會找個曲線救國的方式接著盲從。但他真是沒想到陸夏連人生如此寶貴的第一次都能盲從了出去。

  陸夏說:「也不全是。」他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我那時候只是覺得或許我應該嘗試著去體會什麼叫兩個人的感情,試我自己能不能愛上其他人。唐欣欣……是最好的選擇。我想如果一定要愛上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她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困難。」

  伍青眼神閃了一下,沒有說話。陸夏知道他是聽著那個「試」字不太舒服,便接著說:「伍青,所有人的戀愛都是在試探,並不能因為那個人是唐欣欣,你就剝奪我這個權利吧?」

  「我像是那麼不開化的人?」伍青好像是在笑,但陸夏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卻端起酒杯,用豪邁的一口蓋去了臉上的一切表情。

  放下杯子的時候,他已經恢復醉眼迷離的痞子樣,揚著嘴角問:「後來呢?」

  「後來,她就成了你們口中我的第一個女朋友。」陸夏陪了伍青一個,「不過,這與我自己的感官實在有些距離。因為三個月之後,我就知道我自己頂不住了了。」陸夏有些無奈。在那三個月裡,他確實是用盡全力去感受唐欣欣的好,然後再用盡全力的全力加倍去對唐欣欣好。但這樣全力來全力去的三個月後,他終於覺得自己的力氣確實用錯了地方。無論他再怎麼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無限的戀愛中去,卻仍是輕鬆不起來。

  他一直想不通這越來越沉重的心情是為了什麼,直到那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到十三歲那年他第一次牽到宋楊的手。手觸碰到她指尖的那一霎那,陸夏的心好像一下子飄到了高空平流層,在雲端上暈暈乎乎的蕩漾著,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愜意輕快,像是醉了卻又醒著,像是陌生卻又久違。醒來的時候,陸夏終於明白他跟唐欣欣之間少了什麼。他並不是拖沓的人,而且明知是錯了,再猶豫只會更加害人害己。

  但是陸夏沒想到這已經不是一個結束和開始一樣簡單的關係。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不用太長,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你相信我。」這是陸夏第一次跟唐欣欣說分手時她說的話,一臉柔弱的真誠令人不忍。陸夏對分手這事真是沒什麼經驗,他以為憑唐欣欣的聰明,再給她一段時間她自己就會明白他們有多不合適。但他根本不知道,不是唐欣欣想不明白,是她壓根不願意想明白。

  過了幾個月,唐欣欣的家裡要送她出國。陸夏以為那是結束的時候了,但唐欣欣卻撲到他肩頭,幾乎是在哀求著說:「陸夏,你能不能陪我到畢業?我會出國走得遠遠地,但在那之前,我不能和你分開。」

  陸夏不是伍青,他做不到那樣把姑娘帶進屋時不怕千依百順,趕出屋時何俱千難萬險。於是,他選擇了沉默。對唐欣欣的順從,更像是一種告別,一種紀念。

  唐欣欣收到了很多學校的邀請函,陸夏打心眼裡為她高興。他鼓勵她出國,唐欣欣是有才華的,國外的天地應該更適合她。那時陸夏已經完全悟透了,他不慌不忙的看著宋楊吊兒郎當的分手,不慌不忙的求職面試挑著自己最中意的工作,不慌不忙的安撫著唐欣欣那顆時常焦躁動搖的內心,不慌不忙的開始計劃未來生活的新起點。

  但他真的沒想到,這學生時代的生活竟要以一個如此轟轟烈烈的方式結尾。

  離校前兩天,他正跟所有的大學生一樣,運用良好的身體素質和已經不怎麼良好的腸胃,站好散伙飯這畢業最後一班崗。那天他喝了很多,思維都已經混亂,記憶中對於到底喝了多少基本沒有印象,唯一記得的就是堆在包間門後那一頓如山的啤酒瓶頗為壯觀,然後捨友大著舌頭在他耳邊笑著亂喊:「陸夏還是你小子有福氣,這德行了都有人來接你……」

  他醉得太厲害,以至於根本沒看清他們口中來接他的那個人是誰,只覺得被人扶了起來送上一輛車。他在車上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仍是意識模糊,也不知道是躺在哪裡的床上。

  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接吻的。貼著他的那雙唇顫抖而滾燙,生澀的在他的嘴角固執的吮吸輕咬著。他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配合著心臟,在瘋狂的跳躍,叫囂,這一股巨大的感官洪流匯聚到腦子裡,只剩下一種神志不清的燥熱。一個微涼的的身子忽然落入他的懷中,陸夏的神智又是一晃,條件反射一般,他環住了那個能讓他覺得清涼一些的身子。

  一個模糊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著:「陸夏,你要我嗎……一輩子跟著你。」

  陸夏並沒有聽清那是誰的聲音,黑暗之中,他只覺得緊貼著他頸間的那個鼻息溫熱幽軟,拂過他皮膚的時候激得他更加混亂而燥熱。不知道為什麼,他眼前忽然就跳出一張臉,宋楊就這樣躺在他旁邊,一臉嬌羞又玩味的看著他淺笑。

  他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猛的把懷中的人壓到身下,緊得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吻狂亂而有力,狠狠落在身下那張唇上。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不斷的問:「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身下的人顫抖著環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到他的頸間,低低的說:「我也想不愛你……陸夏,我從來沒有這麼愛過一個人……我愛你!」

  陸夏抽了一口氣。他把吻從嘴唇沿著脖子向下,而兩手已經觸到了那身子上單薄的衣衫,摸索著扣子的位置想要除去束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他好像只有一個念頭,宋楊就快是他的了,哪怕是在夢裡,那種即將美夢成真的激動也已經快要將他淹沒過去。

  一雙顫抖的手忽然搭在他的手腕上。陸夏愣住,手上的動作也接著停下。「那你呢?你愛我嗎?」

  陸夏想也沒想,他說:「你只是不知道我已經愛了你多久。」

  握在他腕上的手鬆了開去,片刻之後,那雙手自己解開了胸前的衣衫,又顫抖著伸上來解著他胸前的紐扣。陸夏全身的血液一下都湧到了腦子裡,沖得他眼前一片眩暈。微涼的指尖偶爾無意的劃過他胸膛,每一下都激起一陣呼吸急促。他一動不敢動,生怕力道一大,這美夢登時就行了。

  最後兩人的衣衫都褪去大半的時候,陸夏俯身下去,在她耳邊說:「宋楊,我愛你!」

  原本在他身上溫柔挪動的手瞬間僵住。「你說什麼?」身下那個聲音微弱而顫抖,好像隨手一掐就會斷了開去。

  陸夏還在眩暈,他只是不停的說著:「我愛你。」作勢再要吻上去的時候,那雙手卻抵住了他的肩膀。「你說你愛誰?」那聲音又問。

  陸夏說:「宋楊,別鬧……」

  「啊!」一聲尖叫劃破了黑暗中所有的溫存,也擊穿了陸夏腦子裡那團濃厚的氤氳。瞬間他清醒過來,發現那一切都不是夢,他確是衣衫不整的處在一張大床上,而身下,還有一個更加衣衫不整的人,雪白光潔的肩頭在窗外透進的微光中清晰無比。

  只是那人絕對不是宋楊!

  陸夏的腦子像被一塊巨石狠狠的砸了一下。他腦子一片空白的去拉開床頭燈,在看見淚流滿面的唐欣欣時,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他強忍著欲裂的頭痛,從唐欣欣半裸的身上翻坐起來,別過臉去,扯過被單將唐欣欣蓋住。他幾乎再沒有力氣去整理自己的衣服,隨手理了理,便赤著腳坐在床邊,靜靜的聽著床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人生第一次,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唐欣欣哭了很久,那聲音裡有委屈,有發洩,有哀怨,有憎恨,混合在一起,是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壓在陸夏的心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並不是刻意隱瞞唐欣欣他對宋楊的感覺,只是任何有智商的人都明白這件事說出來對各方都是有害無益,所以只要沒有人懷疑,他是絕不主動說起。但沒想到,最後竟然以這樣殘酷一種方式展現了出來。

  唐欣欣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冷得可以結起一層霜。她用已經哭得嘶啞的嗓子低低的問:「你之所以那麼堅決的要跟我分手,鼓勵我出國,都是因為宋楊?」

  陸夏歎了口氣,說:「也不全是……欣欣,是我不好。」他卻再沒有說下去。解釋得越多,傷她傷得越深。

  唐欣欣定定的看著他,說:「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陸夏說:「都是我的錯,我不想為自己開脫。」

  「那……那你有沒有……曾經有一點愛過我?」唐欣欣的聲音顫抖至極。

  陸夏沉默了一陣,說:「欣欣,你很好,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我沒有問你我好不好,」唐欣欣打斷他,仍然堅持著那個問題,「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陸夏在心裡歎了口氣,說:「欣欣,我喜歡你,發自內心的。」

  「可那不是愛,對不對?」唐欣欣低低說了一聲,像是說給陸夏聽,又像是自言自語。最後,她把頭埋進了兩膝之間,身子在無聲的抖動,卻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是陸夏對於唐欣欣回國之前最後的記憶。當然,他沒有跟伍青描述那些尷尬的畫面,讓伍青知道唐欣欣並不是抱著一種平和的心情回來,那就夠了。伍青是痞,但他不傻。

  伍青握著杯子沉默了很久,最後,他望著杯子,眼裡泛出和包間裡昏暗的燈光一樣氤氳的色彩。他說:「陸夏,有的事情,你我說了都不算,該試的時候,還是得堅持試上那麼一把。讓我感興趣的事情不多,既然出現了,我不去碰碰又怎麼能甘心?放心,越是這樣,我越覺得有點意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1:59 AM

☆、第22章

  偉大的教育學家阿甘他娘說得好,生活就像是裝在盒子裡的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啥味兒。只是不知道裝了這幾十年還有沒有過期,挑著顆保質期內的,味道差點也就算了,要一個點背抓著顆發了霉的就往嘴裡送……咳咳,還是趕緊漱個口洗個手,明天接著抓吧。

  宋楊這兩天好像就是就是跟那發霉的巧克力槓上了,抓了一顆又一顆,沒完沒了,這越發加重了她的精神恍惚。交上去的市場調研報告被肖恩打了回來,進電梯的時候差點被門夾了腦袋,中午吃飯還把飯卡落在餐廳。艾瑪把飯卡拿來還給她的時候,宋楊對自己都無奈了。

  道了謝之後,宋楊注意到艾瑪的精神不太好。自從她調去銷售那邊之後,宋楊就幾乎沒有再見到她。「最近怎麼樣?銷售的工作還適應嗎?」

  艾瑪勉強的笑了一下,「還行,就是老要在外面跑,現在才知道辦公室冷氣有多舒服。」

  宋楊覺得艾瑪好像有些欲言又止,她心裡動了一下,低聲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艾瑪在她手下的時候,積極且活潑,宋楊真把她當小妹看。

  艾瑪的臉好像僵了一下,她低頭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搖了搖頭。宋楊也不逼她,橫豎能在唐欣欣手下有好日子過的人估計還沒生出來,那種完美主義者,恨不得能把自己的皮都剝下一層來,別人的皮剝個三四層那也就是個稀鬆平常。說了兩句讓艾瑪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接茬回頭改報告。

  周五晚上是陸家集體活動日,為了這頓晚飯陸夫人昨天已經打了六個電話,發了十一條短信百般確認時間地點菜色等等等等,年輕那陣機要秘書的架勢真是一點沒落下。

  縱使宋楊只是個偽媳婦,也不禁被這架勢弄出一股真媳婦的義務感,愣是在下班前又趕出份報告,然後動身殺向陸夫人家。

  陸夏說下班來接她的時候,立馬被她一臉驕傲的拒了。這兩天見著陸夏心裡都怪怪的,怎麼個怪法她卻又說不上來。

  半年會的第二天早上,她把陸夏堵在衛生間門口,抓著他的領口要為頭晚上被占去的便宜討個說法,恨恨的盯著陸夏問他是不是起了什麼歪心思。

  誰知道陸夏閒閒的斜眼瞟著她,勾著嘴角說:「宋楊,是我還沒醒還是你又喝多了?你要覺得自己吃虧了,隨時親回去就是,不用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吧?」

  說對她動心思就是給他扣帽子?!宋楊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還沒來得及順過氣來回嘴,陸夏又說:「現在你這樣子嘛……」他上下掃視了一遍,滿臉惋惜的說:「女人味實在少了些。橫豎我也是經歷過唐欣欣那種極品洗禮過的,跟人一比,你就是個香瓜旁邊的小酸棗。要這樣你都能讓我動心思,那就真算你有本事,我親自寫個『服』字給你天天供著,怎麼樣?」

  宋楊差點沒把自己的大牙給咬碎了去。她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等著!」

  話是這麼說,但也就真是說說,連宋楊自己都不知道,就算陸夏真操個手等著,她又能把他怎麼樣呢?難不成真把他摁在床上給辦了?

  走出公司門口的時候才覺得天氣不太對。還沒到車站,雨點就已經砸了下來。宋楊用皮包當著腦袋跑進路邊一個便利店裡,邊抹著腦門上的水邊哀歎著他是不小心沖撞了哪位夜游神,臨了這倒霉的一天要結束了,還放場雨來澆她。

  幾次沖進雨裡纜車,卻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去,不但沒脫離苦海,反而讓本來不太濕的頭髮身子被徹底淋了個透。車沒打著,噴嚏倒是打了不老少。

  正在惆悵這是要如何去赴「家宴」,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宋楊,這裡!」

  訕訕扭過頭去,陸夏正坐在車裡撐著頭閒閒的看著她,眼裡都是揶揄的笑意。宋楊窘得恨不得立刻鑽進便利店的大冰櫃裡躺著再也不出來。早上誰趾高氣揚的說不稀罕他接來著?

  不過宋楊現在當然沒必要跟車子慪氣。狼狽的低頭跑進車裡,她就默默的所在車座的一角准備迎接陸夏的毒舌。以前摔個跤都會被他笑得半死,現在她這麼一副千載難逢的尊容,還不得來個全死?

  一張大毛巾忽然落到她頭上,蓋住她微涼的脖子和肩頭。陸夏只淡淡的說了句:「先把水擦擦,一會兒到了我媽家,給你找件我嫂子的衣服換上。」

  宋楊抱著毛巾愣了很久都沒緩過神。她呆呆的望著陸夏專注開車的側面,忽然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些東西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她很像回憶一下以前的陸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腦子一動就立刻浮現出那一晚陸夏近在咫尺的雙眼亮的跟星星似的,忽閃著巨長的睫毛淺笑著問她「誰教你接吻的時候是睜著眼睛的」。

  宋楊忽然臉上一燙,再不敢往下想。借著擦水的動作,把臉躲在毛巾後面平復臉部太過高速的血液循環。

  到家的時候,菜都已經擺上了桌子。陸夫人見到宋楊一身濕漉漉的走進來,趕緊叫大兒媳婦去找套乾淨衣服出來給宋楊換。「這是怎麼弄的?陸夏沒去接你嗎,怎麼就淋成這樣……」

  宋楊剛要解釋說是她不要陸夏去接的,陸夏就在旁邊搶過了話頭,「是我今天下班太晚,沒趕上她下班。她怕你們等著急了,就自己往家趕,就被淋到了。」

  宋楊又是一愣。陸夫人已經開始數落陸夏怎麼對媳婦這麼不細心。宋楊心裡過意不去,想說話把話題岔開,誰知一開口就打了個響亮無比的噴嚏,打得周圍忙乎的人都是一愣。

  陸夫人更是不依不饒,宋楊還要說話,一雙溫熱的手忽然悄悄抓住她的手腕。她茫然回過頭去,陸夏勾著嘴角看著她,輕微的搖了搖頭。宋楊心裡很快的跳了兩下,竟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直到陸敏在旁邊不高興的喊「奶奶,我餓了」,陸夫人才終於停止了愛國愛家愛老婆的思想教育,挪到餐桌旁主持開飯去了。

  陸夏沒鬆手,直接把宋楊拉到餐桌旁坐下,又在她手背使勁捏了一下。宋楊才終於找回了聲音,恍惚的說了聲:「媽,吃飯。」

  家宴的氣氛非常的和諧,除了陸敏臉色有點臭之外,基本可以稱得上父慈子孝,美味佳餚,算是十全九美吧。

  宋楊知道陸敏為什麼不高興,陸夏這個小侄女,一直都有那麼點戀叔情節,從小就愛粘著陸夏,現在上了中學,這情節開始變本加厲。但凡有人敢對她親愛的小叔不敬,她肯定是要咒那人全家的。但鑒於今天數落陸夏的是她親奶,她當然不能恨她親奶全家,所以就只能恨宋楊這個罪魁禍首的全家了。

  宋楊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然陸夏白挨了一頓數落。所以吃完飯異常勤快的幫忙收東西,陸夫人和嫂子都不讓她插手,她就只能轉去逗陸敏玩兒。不過陸敏不領她情,還冷冷的說:「小阿姨你離我遠點,別把感冒傳給我。」

  宋楊心裡也不耐煩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哪兒來這麼大的脾氣。轉念想到自己那雙壞掉的鞋,就想嚇嚇這丫頭,於是也冷著臉低聲說:「陸敏,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知道你那天弄壞我的那雙鞋有多貴麼?」

  陸敏斜著眼睛瞟著她:「什麼鞋?我哪兒弄壞你什麼鞋了?」

  宋楊說:「嘿,你還不承認,就三四天前的事兒你就忘了?就我放你小叔家門口那雙……」

  陸敏好像急了:「你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碰你鞋了……」

  宋楊還想說話,陸夏忽然在旁邊插話說:「宋楊,咱們該走了,你得回去吃點藥。」

  陸敏說:「不行,把話說清楚……」

  陸夏咳嗽了兩聲,說:「陸敏,你過來。」

  陸敏嘟著嘴走到陸夏旁邊,陸夏低低的跟她說了兩句話,宋楊沒聽到說什麼,但陸敏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可以掛個油瓶的嘴唇已經放平了去。她瞪了宋楊一眼,直直的跑回房間去了。宋楊覺得莫名其妙,還沒發問,卻已經被陸夏扯了起來。他高聲的跟陸先生和陸夫人道了個別,就拉起宋楊走出了門。

  宋楊一路琢磨鞋子的事,越想越不對勁。陸敏雖然脾氣不太好,也一直不太喜歡她這個「小叔老婆」,但她一直都是個直腸子,說謊賴賬這種事兒她是從來不做的。她說沒碰那鞋,應該就是沒碰,那鞋是怎麼壞的?

  「陸夏,我那鞋是你弄壞的吧?」宋楊忽然轉頭去盯著陸夏,「要不你怎麼會那麼快又買一雙來給我?」

  陸夏笑了笑,沒否認。

  宋楊忽然有點生氣:「多大人了你還玩這麼無聊的事兒?你知道那晚上我差點出多大的洋相嗎?要我真是在跳舞時摔了,以後你讓我拿什麼臉待在公司?」

  陸夏說:「但我及時趕到了,你又氣什麼呢?」

  宋楊又被噎了一下。她確實沒摔下去,但這並不能阻止她生氣。她想了好一陣,才說:「你為什麼要弄壞那鞋?」

  陸夏淡淡的說:「只能說明它質量太差。宋楊,你眼光真是不怎麼樣,下次買東西時還是找我給你參考下吧。」

  宋楊咬牙切齒的說:「你真是好樣的!」別過臉去,她在心裡發誓今晚都不跟他說話。就連回家後陸夏叫她吃藥,她也只是冷冷的把臥室門重重的一關。

  不過那個誓並沒有撐過有效期。半夜的時候,那倒霉催的的夜游神終於跟她算了個總賬。宋楊發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2:03 PM

☆、第23章

  開始的時候,宋楊並沒有覺得自己是發燒了,她只是奇怪為什麼明明滴酒沒沾,躺在床上卻覺得天旋地轉。她掙扎著坐起來,想去倒杯水給快要燒起來的喉嚨降降溫。卻在指尖夠到椅背上的外套那一霎那,身子一軟重重的摔下了床。宋楊悶哼了一聲,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憋出來,就暈在了床下。

  「宋楊,你在幹嘛?」陸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的時候,宋楊混沌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

  她用盡全力聲嘶力竭的叫了聲:「水!」但其實屋裡盤旋的蚊子叫得都比她響亮有力些。

  宋楊喊出那個字之後,眼前立刻冒出一陣金星,差點沒接上氣。陸夏在門外敲了一陣,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最後喊了聲:「你把衣服穿好,我要進來了。」

  宋楊一個「別」字生生卡在嗓子眼裡出不來。過了片刻,她就眼睜睜的看著陸夏推門而入,像看著史前怪獸一樣滿臉驚詫的看著自己。就算她腦子暈成一片漿糊,也還是清晰無比的記著自己身上就穿了件涼快的睡裙,此時還不知道皺成了什麼德行。喘息之餘,宋楊恨不得把陸夏的雙眼戳瞎了去。

  陸夏咳了兩聲,忍住笑挪到床邊,扯下被單蓋在宋楊身上,將她環抱起來放回床上。順手摸了摸額頭,立刻皺起了眉:「怎麼這麼燙?」

  宋楊想說「誰他娘的知道」,卻還是沒有擠出一個音節。她終於還是沒有抵擋住過山車緊接跳樓機一般令人想抹脖子的眩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宋楊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賴活不如好死了算了。持續四十度的高燒烤得她從骨髓到寒毛,無時無刻不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隱痛。

  迷迷糊糊的第一天,她知道陸夏抱著她跑了很遠,因為她聞到了醫院的味道,聽到很多不同的聲音,卻一次也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方。陸夏的懷抱穩得就像一只大船,雖然知道自己在漂泊,卻睡得心安理得,暈得理直氣壯。

  但第二天稍微有些清醒時,她就意識到還不如暈著算了。疼痛變得清晰無比不說,更讓人想鑽地縫的是人那三急。

  第一次急的時候,宋楊把本來就燒得通紅的臉硬憋得有些發紫。任陸夏怎麼問她到底要幹什麼,她就是打死不說話,自己像踩在外太空一般跌跌撞撞站起來,但剛挪了兩步就覺得要暈菜,還好陸夏及時在後面扶住了她。

  最後實在憋不住了,想想再怎麼也比當場失禁丟人丟得少些,於是她閉眼擠出兩個字:「廁所……」陸夏把她抱到馬桶上時,她的耳根子都窘成了紅色。要還有一點力氣能站起來,那必然要做的事就狠狠把自己的腦袋狠狠磕在木門上撞死過去。這次丟人真是丟到山頂洞的老祖宗那兒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頭天打了點滴的緣故,越是不想再丟人,越是如廁之意頻發。到後她只要細細的叫一聲「陸夏」,陸夏就會心領神會的直接將她送去衛生間,然後替她關上門在外面等著,直到她全部弄完再叫他進去。

  宋楊很忐忑,每到這時候,她都用僅剩的力量仔細的盯著陸夏的臉。還好,那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並沒有露出一絲的無奈與嫌惡。喘息的同時,宋楊莫名有些輕鬆。

  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雖然神智已經清醒了不少,但仍是低燒不退。宋楊覺得自己的腦子要被燒壞了,至少大腦皮層已經被燒得千瘡百孔,在這麼下去,除了變傻宋楊不知道還有什麼其它的未來。

  她虛弱的喘息了一陣,低低的說:「我會不會就這麼燒死過去?」

  陸夏忍著笑,說:「誰知道?要不你現在說說還有沒有什麼未完的心願,我看能不能幫你達成一點。」

  宋楊半睜著眼想了一陣,傷心的說:「心願……太多了。我還沒有成為萬人敬仰的女強人,還有,我還沒找到個老公……」

  陸夏打斷說:「陸太太,容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經結婚了,老公正是區區在下我。」

  宋楊說:「那又不是真結。我一定得找個十全十美的嫁一次,要不我死了都會變成厲鬼陰魂不散。」

  陸夏抄著手,一臉悠閒的問:「那成,你要找個什麼樣的?看我能不能立刻幫你拉來一個從了你的心願。」

  宋楊說:「哦,我要找個好看的。」

  陸夏摸了摸下巴,笑著說:「要比我好看麼?那可有些困難,一時半會找不來,說下一條吧。」

  宋楊頓了頓,說:「那我要找個有才氣的。」

  「這年頭,文藝青年大都不靠譜。」陸夏把這條也否了。

  宋楊又說:「那我要找個對我很好的。」

  陸夏笑了笑,這次沒挑刺兒,只是湊到宋楊旁邊,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試了試,又幫她掖好被角,輕聲說:「這就不用找別人代勞了,我可以親自動手滿足你。我給你熬了魚片粥,一會放溫了你要吃一點。」

  宋楊忽然面部抽筋一般的眼皮嘴角一陣亂跳,帶著心臟律動也加速不止,蹦躂得都要飛出胸腔去。好像……確實……還沒有人對她好到抱著她去上廁所的程度,當然宋夫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幹過這事兒,但等她雙腳可以落地行走之後,卻再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她不敢跟宋夫人這麼撒嬌,因為鐵板釘釘會換來一記爆錘外加一句咆哮:「你沒長腿啊!」

  她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陸夏與她那個十全十美的老公,相差似乎不是那麼遠。怎麼,怎麼她以前從來都沒察覺身邊潛伏著這樣一個大好苗子?

  宋楊思維飄忽,恍然間穿越到了她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陸夏的情景。

  一個白皙水嫩的男孩,安靜的站在陸叔叔旁邊,毫不怕生的睜著一雙黑而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宋楊,你好,我叫陸夏。」那男孩先開了口,稚嫩的聲音卻是落落大方。

  「哦,你就是那個跟我一樣不遭待見的陸夏啊。」宋楊一臉英雄惜英雄般的歎息著。久聞其名的陸夏越來是這麼個乾淨精神的小孩,一點沒有她想象中的受氣模樣。

  小男孩看著她有些發愣:「什麼不受待見?」

  「你別怕,我都了解。」宋楊露出一副不受待見資深人士的模樣,「咱倆就是那連名字都沒認真給想一下的,能受待見到哪兒去?」

  宋楊知道陸夏的大名,是緣於一場換名風波。她本來一直對自己的名字沒什麼特殊喜惡,人家叫她「宋楊」她就答應著。直到有一天,她跟家裡她最討厭的表姐吵架,那表姐說不過她,到最後急了,大聲的吼著說:「你以為你爸媽多喜歡你麼?他們連名字都懶得給你起,你爸姓宋,你媽姓楊,你就順便叫了宋楊。就這樣你還得瑟什麼?」

  宋楊懵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名字的來由是這般毫無意義及相當草率。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宋夫人鐵手之下攢起來的那點自尊受到了巨大的挑戰。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原來如此不受重視。

  於是,帶著一肚子憤怒與委屈,宋楊回到家就氣沖沖的怕回家要求爸媽給她換個名字,並提議當時流行的「珍」啊「鳳」啊「玲」啊的都不錯。

  結果不但建議未被采納,她還順便招來了陸夫人的一頓狠揍,含淚被迫聽著宋夫人給他的洗腦:「這名怎麼了就要改?你看人陸叔叔和夏阿姨家的二兒子,名字也是這麼取的,怎麼不見人家死乞白賴要換名?就你事多!」

  從那以後,宋楊對陸夏的全部幻想就是——一個滿臉苦相的受氣包。可誰知一見到本尊,卻連半分苦大仇深的氣息都沒有。宋楊納悶了半天,最後歸於應該是陸夏她媽比宋夫人還鐵血丹心,弄得兒子都呆頭呆腦的不敢反抗。

  宋楊極豪邁的搭著那時還比她矮小半頭的陸夏的肩膀,一臉扛把子的表情說:「沒事,咱倆以後就是一伙的了。在家受了氣,咱們還可以互相支持。等我們大了,就一塊改名字去。」陸夏忽閃著濃密娥睫毛,輕輕點了一下頭,眼裡都是笑。

  轉眼之間,當年那個矮個小子,已經成了比她高出一個多頭的高大的男青年。宋楊好像今天晚上才剛把眼睛進化出來,剛看清眼前這個男青年的修眉俊眼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剛意識到他們都在不知不覺中長得很大,誰的名字也沒有變,宋楊還是宋楊,陸夏還是陸夏,卻又好像再不是當年那對可以勾肩搭背,同炕同床的一雙小屁孩。

  眼前的陸夏,就算還有些小時候的模樣,卻更像是一個全新的生人,笑容是新的,動作時新的,言語是新的,就連那種可以動動邪念感覺,都是新的……

  宋楊不知道這種全新的感覺為什麼會如台風來襲一般,瞬間把她的腦子占了個乾淨。她有點心虛,卻又不甘心被這種心虛打倒,於是她挑釁一般的對陸夏說:「你就不怕我真對你動了心思,然後死皮賴臉纏著你不撒手,斷送了你將來的大好姻緣麼?」

  陸夏微微一笑,好像毫不在意一般,淡淡的說:「我早說過了,能斷送得了,也算你本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2:04 PM

☆、第24章

  伍青最近突然轉了性,竟然決定回他老板的公司開始做太子黨上班族。晚上在他酒吧辦那「金盆洗手浪子回頭」告別派對時,宋楊無時無刻不感到相當不靠譜。他都已經多少年不知道上進為何物了,好不容易找到開酒吧這個和他一樣浮誇的活兒,生意也算不錯,怎麼突然就決定回歸正常人類的懷抱了?

  「青兒,來,跟我說說,你是哪根筋又燒短路了,決定回去禍害你爸?」宋楊懶懶的靠在包間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問。

  伍青一臉不服,「什麼叫禍害我爸?宋楊我告訴你,哥哥我這次是正兒八經的,我以前也就是不惜得做你們嘴裡那些正經破事,但我要真幹起來,絕對不比你家陸夏差,你信不?」

  「去!什麼我家陸夏!」宋楊垮下臉去。

  伍青笑著敷衍:「行行,不是你家的,是大家的,公共的,行了吧?」

  正說著,陸夏就走進了包間,邊放包邊問:「伍青你哪根筋短路了,要回去開始禍害你爸?」

  伍青和宋楊都是一愣。接著伍青把頭轉向宋楊,一臉揶揄的說:「還說不是你家的?連說話都開始嚴格遵循你家的方針政策了,擱到別人家去還有誰願意要?」

  宋楊竟然像個十八歲大姑娘懷春般心如鹿撞了一下。撞完了之後她立刻很想去撞牆。

  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像情竇初開似的,她那顆情竇其實都不知道開霉了多少年了,現在卻老樹抽芽一樣的迎來了第二春,對象還是對著二十年,前兩天才把他當了男人的陸夏……宋楊很糾結,情感上她已經確定自己確實動了邪念,理智上她又覺得意淫來意淫去最後竟意到了一顆窩邊草,說出去實在是很沒面子。

  這種全新而復雜的邪念讓她忽然不知情怎麼堪,也讓她在擼袖子上合扭頭走人之間迷惘徘徊,這樣不上不下,宋楊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別扭。

  「那你這酒吧要怎麼辦?」宋楊趕緊轉移話題。

  伍青滿不在乎的說:「賣了唄。反正當初也就是開著玩。已經談好了買家了,明天就過來簽合同。所以你們今晚就往死裡喝吧,哥們兒還能管一頓飽,明天以後再來可就要自掏腰包了。」

  宋楊從沙發上蹦起來說:「那我可得多享用一下你那位御用調酒師的手藝去了。你們慢聊,我先去喝著。」說著出了包間到吧台要酒喝去了。

  伍青湊到陸夏旁邊,繞有興趣的說:「好小子你真行了,這才多少天,宋楊就已經開始有點魂不守捨了。你小子手段比我高啊,這麼多年他們只說我花招多,跟你一比我簡直要冤死了我。」

  陸夏淡淡一笑,「這才到哪兒,離我要的效果還遠著呢。攻堅集結號還沒有吹響,你現在興奮個什麼勁兒?」他頓了頓,又說:「想看好戲的話,一會兒給你個最擅長的活兒,幹不幹?」

  伍青歪頭看著陸夏,「你又想幹什麼?」

  陸夏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今天不是你這酒吧的最後一晚嗎?你不叫幾個漂亮女伴來熱熱場子,怎麼對得起你即將結束的浪子生涯?」

  伍青立馬心領神會,咂著嘴說:「你這招太老點吧?」

  陸夏微微一笑,「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宋楊那腦子,整個太高端的她反而不容易上套,就得用這麼簡單直白視覺震撼的,她那賊奸的腦子就不好使了。」

  等宋楊在吧台喝了個盡興,又在舞池裡暈暈乎乎的扭了一陣回到包間的時候,立刻被一陣沖天的妖氣震得腦子發懵。

  包間裡,密密麻麻的坐著快十個漂亮小姑娘,都是二十出頭糟踐青春的年紀,穿得一個比一個涼快。

  宋楊一眼望過去,白花花一片肉,只有一個上衣領子高過胸線接近了鎖骨。宋楊正想老懷安慰一下,結果那姑娘一轉身,宋楊差點沒把眼珠子甩了出去。

  她背後一個大洞,一直開到後腰以下,臀部曲線若隱若現,撩人得不行。修長光潔的大腿齊刷刷的圍著桌子一圈,宋楊不自覺的瞅瞅自己腿上的長褲,頓時覺得自己很像被扔到雞群裡的粽子。

  「宋楊,快,過來一起!」伍青坐在沙發上招呼她,手裡的骰子搖得正起勁。

  宋楊擺擺手:「你們玩兒吧。我累了,歇會兒。」要讓她置身於一幫年輕性感的小姑娘中去給人當陪襯,那不是把老臉送上去讓人狠狠的踩麼?

  她坐到沙發一角,斜眼看了一眼陸夏。他正坐在兩個火辣的小妞中間,與他右手邊風情萬種到不行的那個竊竊私語得相當忘情,壓根好像沒注意到她進來。宋楊心裡忽然泛起一陣不舒服,卻也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場艷光四射激情燃燒的大話骰子。

  很不幸,陸夏上來就輸了一把。不過是人都看出來了,他不是輸在骰子上,而是輸在自己那雙眼睛上。

  他哪兒還有腦子去想到底是有多少個二三四五六,上家那小妖精嗲聲嗲氣的問他一句「二十六個六,你信嗎?」全場就三十個骰子,鬼才信有二十六個六。

  但陸夏只是瞇著眼睛說了句:「你說的,我怎麼能不信?」宋楊差點沒噴出一口狗血。

  當然,結果就是陸夏悠然的問下一家「二十七個二信不信」時,被毅然決然的掀了盅,毫無懸念的被灌了一大扎。

  第二輪,宋楊眼睜睜的看著陸夏更加腦殘。明明是他下家那風情萬種的小妞掀盅沒猜對,結果人對他跑了個媚眼,柔聲說了句:「哥哥,你替我喝了唄。」陸夏就只是笑了笑,二話沒說又乾了一扎。

  宋楊覺得自己的肝在膨脹。她很想沖進那堆肉山之後,把冰塊桶狠狠的潑到陸夏腦門上再大罵他一句「你是眼睛長後腦勺了還是腦子長腳趾甲上了」。但她好像就被釘在了沙發上一般,腿麻麻的,卻邁步上步去。

  伍青從那場重心已經從骰子轉移到眾姐妹爭相和陸夏調情的戰役中退了出來,挪到宋楊旁邊,瞇眼瞧著陸夏對宋楊說:「我叫來伺候我最後一晚的極品竟然都招呼他去了,這臭小子……」

  宋楊撇著嘴:「活該,誰叫你要改邪歸正了還往死裡聲色犬馬一把!」心裡對叫來這一干妖孽的伍青也窩了不少火,她上不去罵陸夏,對伍青卻是順嘴得不行。

  「唉,男人不都是這麼回事嗎?」伍青端著酒杯,晃得一臉看透世事的模樣,「陸夏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總不能老沒著沒落的單著吧。放心,在坐的都是我手裡的精品,絕對一晚上就能讓他開竅,明白明白什麼叫男歡女愛。」

  宋楊把拳頭攥得死緊,忍了好半天,才把伸手上去撓他一爪子的欲望摁了下去。回頭看陸夏正跟那幫妖孽喝在興頭上,伍青又一臉恨不得立刻有個妞上去把陸夏辦了的激動表情,宋楊忽然覺得發燒那陣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眩暈得有些惡心。

  她淡淡對伍青說了句:「我不舒服,先回了。」抓了包就走。伍青在後面叫著說找人送她她也沒理。

  打車回家的路上,宋楊的車窗開得大大的,讓盛夏燥熱的風勇猛的灌進來,吹著她混亂的腦子,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吹清醒一點。吹了一會又覺得熱,她扭頭沖司機吼:「你是怕我給不夠你車錢還是怎麼著?大夏天的不開空調,想熱死人啊!」

  的哥聞著她身上那酒味就知道又碰上個神志不清的,無奈的說:「小姐,你把窗戶搖上去就涼快了。」

  宋楊說:「少廢話,你管我窗戶開多大!趕緊給我開空調!」

  的哥都快哭了,「小姐……」

  宋楊怒道:「什麼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著我像小姐!那幫妖精才是小姐!」

  的哥終於醒悟,決定閉嘴不跟她說話。但只過了兩秒,宋楊立刻瘋狂的拍著鐵欄大吼:「停……停……」的哥一腳把車剎到底,宋楊那「車」字還沒出口,已經蹦下車去蹲在馬路牙子上嘔盡肝腸起來。

  那真是一個慘不忍睹。的哥想著這麼漂亮一個小姑娘,吐起來怎麼跟懷了孕的白蛇精似的,他別過去臉去等了一會,終於等到那把膽汁都吐出來的蛇精虛弱的爬回車裡,細聲說了句:「開車。」吐了也好,至少她再沒力氣來跟他理論空調和小姐的問題。

  宋楊跌跌撞撞爬回家,覺得渾身上下都膩得難受。她堅持著放了盆洗澡水,把自己埋了進去。

  迷迷糊糊的在浴缸裡半夢半醒的睡著,直到門外傳來一陣鑰匙的響聲,她才清醒了過來。

  陸夏回來了!這個意識出現的時候,宋楊心裡竟忽然冒出一陣踏實的歡欣。她反射性的就想站起身來穿衣服走出去,但腦中忽然又浮現出他和那些「極品」低聲語高聲笑的畫面,那好不容易剛冒個頭的高興瞬間煙消雲散了去,宋楊咬牙去抓浴巾,決定晾他個透心涼。

  但接下來宋楊聽到一個聲音,瞬間豈止是透心涼,簡直是要冰雕了去。一個酥軟的聲音帶著嗲笑說:「來,到家了。臥室在哪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12:05 PM

☆、第25章

  門外又傳來一陣跌跌撞撞的聲音,一直從大門口持續到臥室。宋楊知道兩人應該是進到臥室去了,心頭陡然一陣火起。娘的這對奸夫淫婦,竟然還追著踩到她頭頂上來了,真當她這陸夫人是個擺設麼!

  宋楊手腳都有點發抖。她愣愣的從浴缸裡爬起來,擦乾水,穿上衣服,站到門邊的時候,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走出去。

  她心裡忽然很亂,要是出去真看見那兩人在她床上翻雲覆雨的折騰,那……那她要怎麼辦?是要跳出去擺出正宮娘娘模樣趕走那狐狸精,還是識相的退守客廳讓陸夏完成他具有劃時代的第一次。誒,這是不是他第一次?

  「哥哥你醉啦?我還有好東西跟你一塊玩兒呢……」那個酥到骨子裡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過來。就算隔著浴室的門,宋楊都能覺得那挑逗的味道能把人的魂兒勾掉一般,那此刻和那小妖精在一塊的陸夏還有魂兒麼?宋楊一個激靈,腦子一熱就開了門走出去。

  那兩人竟然連燈都顧不上開。她咬著牙走到黑燈瞎火的臥室門口,並沒有刻意的放輕腳步什麼的,但顯然在她床上折騰的那兩人相當投入,哦,不對,應該是那小妖精對她身下已經醉死過去的男人折騰得相當投入,誰都沒有發現房門口啥時候站了個人。

  宋楊在心裡歎了一聲,想著陸夏你可別怨我擋了你艷福,伍青手下那幫姐們兒都不知道是些什麼路數,姐姐我這是幫你擋桃花劫。眼看那小妖精立刻就要寬衣解帶囫圇撲上了,宋楊無奈的輕咳了一聲。

  動靜不大,但床上的小妖精立刻就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的宋楊時,嚇得差點沒從床上摔下去。「誰……誰站在那兒!」小妖精的聲音有點發抖,卻又強撐著呼喝。

  宋楊忽然有點想笑。她裹了件白色的睡衣,披頭散發無聲無息的站在黑暗,自己都覺得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還是那種特幽怨的女鬼。她忍著笑,幽幽歎了一聲,作出一副受氣包黃臉婆的模樣說:「唉,你別怕,我……我是他老婆。」

  「老婆?」那小妖精吃驚的低下頭去,看著陸夏的臉想了一陣。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沒那麼慌張,估計見著個大活老婆總比見到個長發女鬼還是好些,她淺笑了一聲,說:「原來這帥哥哥都有老婆了。唉,嫂子,您可別怨我,要不是這哥哥一個勁兒拉我,我還不稀得進您這家門呢。」

  宋楊心裡敞亮得跟明鏡似的。她已經瞧清楚了床上的人就是在包間裡跟陸夏一直親密無比的那「風情萬種」,不過那姑娘顯然沒認出來她。

  是陸夏硬拽那妖精回來的還是那妖精硬「送」他回來的還難說,不過宋楊知道伍青這幫「極品」也都是見過大風浪的,這種「偶遇」正室的情況肯定早已經司空見慣。要真擺起老婆的譜,只怕那小三的妖火會越燒越旺,說不定當著她面就把陸夏吃乾抹淨了跟她示威。

  宋楊一臉期期艾艾的說:「唉,怨你做什麼。他要是有哪天不帶女人回來,我倒真是要奇怪這還是不是我男人了。」她頓了頓,又說:「妹子,我不是要攔著你。不過,你……你帶那套子沒?」似乎很有點難以啟齒,說到最後聲音輕得基本聽不見。

  小妖精皺了皺眉,覺得這糟糠妻既膽小且囉嗦還礙事,她好像是有點明白了,就算她現在馬上吞了眼前這美男,那沒地位黃臉婆也肯定不敢攔著她。好不容易才把他灌醉了,伍青也說他這哥們兒是極品中的極品,她怎麼捨得就這麼虛度這眼看就要到手的春宵一刻?於是,小妖精不耐煩的說:「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還是你這裡有免費供應的?」

  宋楊扯著衣角,低著頭,頓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唉,不是。你不知道……你要沒帶,就最好先出去買幾個。家裡本來一直有備著的,不過昨天也來了位小姐。早上我收拾屋子的時候就發現用光了,我還沒來得及買回來補上……」

  陸夏在身下動了動,伸手無意識般扶在小妖精的腰上,弄得她一陣心神激蕩,對那黃臉婆也更不耐煩,說:「沒了就沒了,你還怕我賴上你老公不成。麻煩你出去把門帶上,我跟你老公還有正經事兒要做。」說這就要俯身去開始行動。

  宋楊說:「唉我是為你好,你可不知道那病有多難受,癢得要命……」

  這幾個字一出口,小妖精瞬間像被電流擊中了一般僵在床上。幾秒鍾之後,她就像被烙鐵燙到一般飛快的從陸夏身上滾了下去,連鞋都來不及穿上連滾帶爬的坐到了床下,雙眼圓睜驚魂未定的看著陸夏,顫顫巍巍的說:「你……你是說他有病?!」

  宋楊忽然捂住了嘴,露出與一臉呆傻很相配的後悔和恐懼,誰見了第一反應都是這絕對典型的家暴後遺症。她好像急的快要哭出來,只會魔障一般的念著一句話:「我沒說,我沒說……」說著兩眼一紅,轉頭就要跑。

  小妖精這時動作倒是矯健無比,她一個箭步沖上去,拉住宋楊的手臂,急急的問:「你把話說完,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楊捂著臉,痛苦的搖頭:「不,我不能說,他……他會打死我的……」

  小妖精輕輕地撫著宋楊的肩膀,柔聲說:「別怕別怕,你輕聲跟我說,我不會告訴你老公的。」見宋楊還是猶豫著抽泣不語,立馬一臉誠懇的做出知心妹妹模樣:「大姐,我看你樣子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別怕,你今天這麼提點我,我感激你還來不及,絕對不會跟你老公說的!」

  宋楊心裡罵著他娘的你才大姐,你們全家都是大姐!大嬸!大娘!面上卻繼續吊她的胃口,垂頭不說話。

  小妖精對這傻大姐半天打不出個屁都無語了。最後她實在沒了辦法,就對宋楊說:「大姐,我只問你一句話,要我說對了你就點個頭,這總行了吧?」看宋楊沒反對,小妖精試探的問了句:「你男人……是不是感染了什麼那方面的病?」

  宋楊使勁咬著牙,生怕自己一個憋不住就笑了出來。但面上看起來,她那牙咬得更像是在做一番劇烈的心裡鬥爭,半響之後,她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小妖精哆嗦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這道貌岸然的禽獸!第二反應是伍青這個說話跟放屁一般的混蛋!第三反應是好險啊好險,還好這老婆傻愣愣的啥話都往外禿嚕,要不今晚她還不得栽在這衣冠禽獸的陰溝裡。

  她連謝都來不及道,連滾帶爬的去撿起地上的鞋和皮包,連已經鬆開的胸衣扣都來不及扣上,風一般的沖出門去再也沒了影。

  宋楊慢慢的走到大門邊,優雅的伸手把那小妖精來不及帶上的大門關好,這才轉身緩緩的向臥室走去。

  陸夏還是十分安然的躺在床上,好像對這瞬息萬變的局勢一點沒有感知。宋楊把手環在胸前定定的看了他一陣,她本想一腳上去把他從床上揣起來,滾回他的客廳沙發上去。但腦子裡忽然想起她發燒那兩天,陸夏守在她旁邊連瞌睡都沒有打一個,半抬起的腳又緩緩的放了回去。

  她心裡歎了一聲,冤孽啊冤孽,今晚就准你在床上享受一晚吧。

  宋楊走到床邊,伸手想去將將斜躺在床上的陸夏搬正些。床上已經被弄得一片狼藉,宋楊也沒工夫整理,吃奶的勁使試出來了,才把陸夏的頭挪到了正中的枕頭上。

  剛要轉身去客廳沙發上將息,忽然手腕一熱,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床上倒了去。宋楊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她的肩膀就陡然被一個手臂環住,陸夏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你也太狠了,我什麼時候得了那見不得人的病了?」

  宋楊心裡咯登一聲,「你……你沒……」

  「我是喝多了,但還不至於醉倒不省人事。」陸夏好像在笑,「得虧我酒量還算不錯,要不哪兒能聽到你給我扣了多大一個帽子!」

  宋楊終於反應過來,低吼了一聲:「你裝醉?!」

  陸夏說:「我沒裝,只是不想說話不想動罷了。我什麼時候紅口白牙的跟你說我醉了?」

  宋楊竟然一時找不到話頂回去。想了一會,她說:「你沒裝醉,人家憑什麼送你回來?對你上下其手的時候你也一點沒反抗,你……」

  「她對我上下其手,你著什麼急?」陸夏輕笑,「又不是對你上下其手?」

  「誰說我著急了!」宋楊努力想把頭扭向一邊,卻發現陸夏的手臂控制得極好,不偏不倚的倚在他肩窩處,連挪一下都辦不到。她沒好氣的說:「你們亂來就算了,幹嘛到我床上來弄?我要捍衛我臥床的尊嚴!你們把我這兒當什麼了?」

  陸夏又笑:「誰說我要跟她亂來?」

  宋楊一愣,立刻說:「你不想跟她亂來,人家扒你衣服你怎麼一點反抗也沒有?」

  陸夏說:「因為我知道,有個鐵娘子會自己蹦出來,幫我擋掉那些牛鬼蛇神。」

  宋楊心裡竟然又開始鹿撞。她忽然清晰無比的問到陸夏懷裡的味道,一點淡淡的古龍水加一點淡淡的酒精,聞得她莫名有些心神蕩漾。她說:「要是我不蹦出來,你是不就要順水推舟了?」

  陸夏的口氣輕鬆而篤定:「你不會不蹦出來。只要你還是宋楊。」

  宋楊又是一陣恍惚。只要你還是宋楊……她當然還是宋楊,一直都是宋楊,卻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蹦出去。陸夏好想比她自己還了解她。

  「宋楊,今晚你欠了我兩個人情。首先,你在一個陌生女子面前詆毀我的健康和清白,要傳揚出去,你讓我以後在外面還怎麼混?」陸夏挑著眉,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

  宋楊郁郁不平的說:「我是幫你解圍……」

  陸夏打斷她:「我還沒說完。第二個就是誰讓你幫我解圍了,那麼一個漂亮姑娘要來獻身於我,你卻給人這麼就趕走了,你這算幫我?」

  宋楊心頭那把火又「騰」的竄起來,她怒道:「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在嫌棄我礙了你的好事!」

  陸夏說:「可不是。宋楊,咱倆又不是真夫妻,離了婚還是要各找各的,你這麼斷我後路算怎麼回事?」

  離婚兩個字忽然讓宋楊覺得很不舒服。陸夏從來沒提過這兩個字,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小姐……她咬著牙擠出四個字:「你想離婚?」

  陸夏說:「你一再這麼妨礙我生活,咱們也是要考慮一下了。」

  宋楊深吸了口氣,忽然冷冷的說:「陸夏,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婚我還不離了!」

  陸夏好像愣了一下,說:「為什麼?」

  宋楊閉眼,想起陸夏那句話:你要真妨礙的了,也算你本事。於是她定定的說:「你給我聽好,我現在不是以宋楊的身份跟陸夏說,而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對男人說:我決定賴上你了,你想甩了我,那也要看你的本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01:48 PM

☆、第26章

  那天晚上,宋楊覺得自己像吃了個秤砣卡在胸口了一樣憋屈,壓抑且喘不過氣。

  她原本以為陸夏一定會問她為什麼忽然就賴上他了,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勾著他的下巴說:「大爺我看你皮相湊活,個性忠厚,又正趕上本大爺空窗期閒來無事,纏著你玩玩解解悶兒。」就算她真要栽在陸夏這陰溝裡,也要栽得有氣魄有造型些,不能讓他憑空就生出一股優越感來,要不以後還怎麼吃定他?

  但正當宋楊已經醞釀好一肚子首先確立她領導地位的激昂陳詞時,陸夏卻壓根連發言的機會都不給她。他只是揚著嘴角看了她一陣,然後說了句:「誒,困了。」就放開她側身睡了過去。

  宋楊乾瞪眼了半天,愣是沒從陸夏那淡定無比兩個字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怎麼就困了呢?他怎麼能困了呢?!難道她說要賴上他不是一件值得打起精神來深入討論一陣的重大問題麼?等她終於記得自己還有一肚子宣言沒有交代完時,陸夏已經在她旁邊發出熟睡的呼吸聲,平穩而安定,吃了安眠藥都不見得能睡這麼快而死。

  宋楊頓時哭笑不得。如此本該激蕩人心的一個話題,怎麼就變成上好的安眠曲了?她伸出手指去戳了戳陸夏的後背,那睡神穩如泰山。

  宋楊頓時覺得挫敗猶如滑鐵盧的拿破侖諾曼底的希特勒,一腔熱忱被一陣呼嚕劈了個煙消雲散。她又愣了一陣,直到確定陸夏這一晚上再沒醒過來的意思,這才緩慢的站起身來,走出臥室把門帶上。

  人生怎麼能是這個樣子的呢?

  她躺在沙發上還是想不通。社會什麼時候已經不流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套了?現在淑女返逑,那君子怎麼就睡得跟死人一般呢?

  在對世風日下的戀愛觀扼腕歎息和對沙發靠枕極度膈應的憂思中,宋楊閉上了眼睛。臨睡著的前一秒,她還在心裡哀歎了一聲:這麼難睡的沙發,陸夏怎麼就能當龍床一樣安睡了快兩個月?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宋楊覺得自己就算沒有落枕,也已經為將來的頸椎勞損做了一把卓越的貢獻。陸夏這兩個月竟然沒把脖子睡折了,還天天對著她伸展自如的,實在是佩服的緊。

  午飯八卦時間,布萊爾很自然的開始總結近兩天的軼聞趣事。宋楊卻沒什麼心思聽她到底在講什麼,早上陸夏起床的時候好像完全忘了昨晚那場說了一半的對話,只是對占了她一晚上的床略微表示了一下歉意,並在送她上班的路上順手扔了杯咖啡給她當是賠罪。

  「華東那分區的銷售鍾經理辭職了你聽說沒?」布萊爾低聲說,「嘖嘖,可惜了,公司的青年才俊又少了一個。」

  宋楊隨口應了聲:「哦,是嗎?」

  布萊爾挑眉看著她:「宋楊,你怎麼好像一點都沒關心的樣子?」

  宋楊說:「上海分區銷售的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我想深入關心那青年才俊一下,也得認識他是誰不是?辭職就辭職了唄,銷售那麼人員流動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經過唐欣欣那一陣瘋狂的辭職信轟炸,現就就算有個人立刻跳出來指著宋楊的鼻子說:「你可以走人了。」她估計都會覺得合情合理

  「唉,你最近是怎麼了?」布萊爾無奈的說,「好歹你們市場部也是營銷中心底下的,你不盯著那些銷售代表也就算了,哪上面的營銷總監位置你都不盯著?不盯著也就算了,你怎麼能不及時風吹草動以防站錯對呢?」

  宋楊的腦子總算被拉回來了。最近她腦子總是有些泛懵,公司的事情,除了手上的活兒,她基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如今布萊爾這麼說起來,她又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蹉跎光陰,便饒有興趣的問:「難道你又什麼內幕消息?」

  布萊爾說:「什麼內不內幕的?明眼人都瞧出來來了,宋楊你最近是真有點瞎啊?」

  宋楊謙虛的請教:「得得,麻煩您這火眼晶晶明眼人給我指個方向。」

  布萊爾說:「這還要明說啊?咱們華東分區銷售副總監一直都是空缺的,上海那經理,前一段不還是副總監的頂頭大熱麼?忽然就辭了,你不覺得蹊蹺?」

  宋楊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啥?別老是繞著彎子說,猜得我頭疼。」

  布萊爾說:「你這榆木腦袋……孫副總監去年才升的華北地區銷售副總監,現在正是風頭最健的時候。偏偏這時候美國總公司又派了個拿著尚方寶劍的唐欣欣來給他,你說他是要管還是不要管?一山哪兒容得了二虎?」

  宋楊說:「你是說,他們倆……」

  「遲早有一個是要被擠走的,不過就是看誰在公司的底氣夠硬罷了。但兩個人都有價值,所以就算是被擠走了,等著他們的也是另一個副總監的位置,不會太差。華東那邊的人還撈得著什麼?」

  宋楊心裡冒出一種說不出的感慨。這才過了多久,她好像只是晃了一下神,公司的局面就已經一日千裡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上進了?要以前的她,別說是這麼大的鬥爭格局鋪天蓋地的罩下來,就算是本層保潔員的情節范圍變動了兩張桌子她都一清二楚,結果現在營銷中心鬥得昏天黑地的,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想著想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冒冷汗。

  不行,陸夏那破事還是先擱一擱吧。好歹就算真賴不上他,她宋楊頂多就是換個兩條腿的男人勾搭。但要是在公司的沒看清形勢站錯了方陣,沒前途是小,弄不好就是直接卷鋪蓋走人啊!想起每個月已經刷成習慣的信用卡債,宋楊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

  但轉頭又一想,她就算知道了眼前鬥爭格局是怎麼個情況,又能怎麼樣呢?暗戰的那兩人,一個恨不得將她嚼碎吞了,另一個……就算紳士得不嚼碎她,再退一步說就算願意接納她入陣營,她哪兒有那個膽敢站進去?

  宋楊忽然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堪憂啊堪憂!

  而且生活一個非常智能的功用,就是它永遠知道你在什麼時候憂愁,並很合時宜的在這個時候踹上一腳,讓你憂愁至死。

  下班的點兒,陸夏給她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快出來了。

  「幹嘛?你已經過來等我了?」宋楊隱隱有些高興。

  陸夏說:「沒有,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今天我有事,不去接你了,你自己回來吧。」

  宋楊「哦」了一聲。今天什麼破日子,連順風車都指望不上了!

  宋楊以為她打車回家,這十分糾結的一天就會結束了。但她沒料到,借她個諸葛亮的腦子她也料不到,接下來會有多麼新奇的糾結在等著她。這種糾結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而且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01:50 PM

☆、第27章

  到家一開門,就看見陸夏正悠悠然的坐在沙發上摁著遙控器。

  「你不是有事嗎?」宋楊憤憤的把腳上鞋甩到鞋架上,本來還以為他要加班還是有應酬,結果卻在家看電視都不去公司捎帶她回家。「你的事兒就是趕著回來看電視?」

  陸夏用手枕著腦袋,氣定神閒的說:「是有事兒,不過已經做完了。」

  宋楊撇著嘴,冷道:「你動作倒是快!」

  說著就要回房間,陸夏卻忽然低低的說:「宋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宋楊已經邁出三分之一的步子懸在的半空。她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以前除了她又做出什麼天理不容陸夏還稍微能容的糟踐事,他才會這麼突然嚴肅的說「宋楊你過來」。但最近她好像也沒……哦,不,表了一半的心跡算不算天理不容?

  心裡有個聲音說:「他有話跟你說嘿,還不過去?」但腦子裡立馬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宋楊你正常點行不?最近你神魂顛倒的還不夠?幹嘛真跟個小媳婦兒似地叫幹嘛幹嘛?」這個聲音應和著今天幡然醒悟的公司狀況,在她心中瞬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毛躁洪流,將之前那個聲音蓋得無影無蹤。

  她斜斜的靠在沙發旁邊的牆上,冷冷的說:「什麼事兒,就這麼說吧。」

  陸夏嘴角帶笑:「幹嘛這麼生分?你難道還未昨晚的事兒在生氣?」

  宋楊說:「沒那閒工夫。」

  陸夏說:「那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幹什麼?好歹咱倆也是一家的……」

  「誰跟你一家的!」宋楊挑著眉打斷他,就他昨晚那表現,先帶一妖精回來示威,後來她好不容易退了敵剛要跟他深入探討一下情感問題,他娘的就這麼睡了,晾了她一整晚自己在沙發上思想鬥爭。

  宋楊從生下來還沒哪個雄性動物敢這麼對她,連她們家曾經豢養的那只老公貓在她訓話時都不敢打瞌睡,就這樣還想跟她一家人?「你愛跟誰一家跟誰一家,我瞅著昨晚那妖精也不錯,你們倆站一塊挺靠譜,要不你跟她一家去?」

  「小妖精?」陸夏對這個稱呼好像覺得很有意思。他想了想,但後笑了兩聲,說:「宋楊,看來你的怨氣很重啊。昨晚嘛,我是喝多了些,其實到後來都不太有意識自己在幹什麼,要幹了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多包涵。」

  宋楊一個字也不信。昨晚他倒在床上說話的時候,那思路,那口條,能是喝多了的樣子麼?還一口一個「誰讓你幫我解圍了」,連離婚都扯出來了,整個一酒壯慫人膽!

  「醉了你後來還跟我對答如流的,你蒙誰呢?」宋楊瞇著眼睛,要裝相是吧,大家一塊來吧。

  「哦,你說我們倆躺床上那段?」陸夏若有所思。

  「你大爺才跟你躺……」宋楊厲喝一聲,但喝到一半終於想起來好像是躺床上說的,她硬生生的打住,穩了穩心神,忽然脆嫩嫩的說:「就躺床上那段,看來你沒醉嘛,連這細節都記著。」

  陸夏眼裡帶著笑,不緊不慢的說:「哦,開始說什麼還記得,後來酒勁上來就不記得了。咱倆後來說什麼了?我怎麼就睡著了呢?」

  宋楊皺著眉問:「我……我後來說的話你都沒聽?」

  陸夏說:「你後來說什麼了?」

  宋楊低吼了一聲:「你真沒聽還是裝沒聽?」這已經上升到個人榮辱問題了,要是他明明聽到那表了一半的白還在那兒裝清高,她非立馬上去撕了他不可!

  陸夏好像是回憶了一陣,抬頭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裡閃動著一種說不出的復雜光輝,像是誠懇,又像是玩笑:「很重要麼?真不記得了,要不你再說一遍?」

  他聽見了!他肯定聽見了!就那眼神,跟對付那兩個媽時一模一樣,就是在故作老實裝傻充愣。宋楊怒不可遏的高聲大吼:「陸夏,滾你大爺的!」

  「哎哎,你小點聲。」陸夏臉色一點不變,只是淡淡的做了個收聲的手勢。

  宋楊更氣,「我大聲怎麼了?在公司說點什麼就得老憋聲兒,現在都回家了我還不能開開嗓?」

  「咱們到屋裡說。」陸夏站起身來就要過來拉她去臥室。

  宋楊一個轉身躲開,故意慪氣一般的大聲說:「你幹嘛,還想上手不成?」

  陸夏一臉無奈的說:「宋楊,你就不能聽聽話?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老公……」

  宋楊咬牙打斷他:「陸夏你昏頭了是不是,還端起老公的架子來了?咱倆這結婚是假的,唬人的!沒准什麼時候就離了,你還擺什麼譜兒……」

  「小叔……你們,你們假結婚?」一個微弱而稚嫩的聲音幽幽的飄過來,傳到宋楊耳中中時,卻響亮如同荒野裡放的一聲冷槍,震驚之餘更覺寒氣逼人。

  她呆呆的轉過頭去,看見陸敏一臉錯愕的站在衛生間門口,面上掛著一種極復雜的神色,也正咬牙盯著她。

  「陸敏……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宋楊有些激動,這丫頭片子怎麼在這當口忽然冒了出來!

  見陸敏咬著嘴唇不說話,宋楊又把視線轉回到面前的陸夏臉上。那張臉此刻寫滿了無奈和無辜,宋楊還沒開口,陸夏先低低的埋怨起來:「我叫你小聲點吧,去屋裡說你也不幹。」

  宋楊哭笑不得,她哪兒知道屋裡還有這麼個小間諜。「她怎麼會在家裡?」

  「今天陸敏去參加社區學生暑期活動,正好大嫂陪著爸媽去老戰友家串門,大哥加班沒空,就托我先把她接到家裡來玩一會兒,晚上來接她。」陸夏低聲解釋陸敏「橫空出世」的由來。

  宋楊咬牙也低聲回復:「你怎麼不早說家裡還有人!」

  陸夏無奈的笑:「我一回來就叫你過來想跟你說,你倒是得給我機會說啊。進門就跟吃了槍藥一樣。」

  宋楊說:「嘿,你怎麼還怨起我來了?你就不會打斷我直接說啊……」

  陸夏說:「我怎麼知道你沒事忽然就提假結婚的事兒……」

  「我要回去告訴奶奶!」兩人鬥嘴正鬥到興頭上,一邊被晾著的陸敏覺得很憤怒。本來她摯愛無比的小叔忽然就結了婚,她就已經夠傷心了,結果小嬸還是她一貫不太待見的宋家那跋扈大小姐。

  那天奶奶回到家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差點沒就地臥倒打滾撒潑。現在無意中聽到這個驚天大秘密,震傻了一陣兒之後,她就已經抑制不住內心巨大的驚喜,恨不得長上A380的機翼殺回家裡去一字不落的匯報給她奶奶。

  她那英明無比強悍無雙的奶奶啊,人生裡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立刻就想回去對著她,更立刻想看到那濃重殺氣布滿臉上每一道褶子的絕版表情,今晚這偽嬸子就得卷鋪蓋走人!

  想到這裡陸敏一身熱血都要沸騰乾了。再也不理會嘴皮子翻得正開心的兩人,撒腿就往外跑。

  宋楊急了,伸手想要去抓陸敏的胳膊,卻被那體育成績艷冠全級的小丫頭片子輕易就閃了過去。一個眨眼陸敏已經跑到門邊,眼看就要奪門而出。

  只要她跑出這門,假結婚這事兒肯定穿得比奧巴馬當選美國總統還快,因為陸敏一定會跟古代軍營裡那傳令官一般似地喊著捷報就往家跑。

  從小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這會兒真要打亂了她還不使勁摻和一下?宋楊頓時手腳冰涼,瞬間看見了她媽操著把笤帚殺過來的情景。

  但就在陸敏打開門鎖的那一刻,陸夏忽然低吼了一聲:「陸敏,不許去!」

  一只腳已經踏出去的陸敏猛的僵在了門口。小叔沖她吼……他生氣了?

  宋楊愣愣的看著一臉凝重的陸夏,有看看在門口快要哭出來的陸敏,心裡哀歎了一聲。以前就知道這丫頭片子有點戀叔情節,只是沒想到戀到這程度,只吼一聲就把她給嚇傻了。她奶奶天天沖她橫眉冷對巴掌伺候也沒見有這傷心欲絕的效果。

  她斜眼看著陸夏,低聲說:「那現在是要怎麼辦?」

  陸夏歎了一聲,說:「你先進屋,我來跟她說。」

  宋楊無奈的點點頭,轉身走進臥室。陸敏那丫頭,見著她雖說沒有像見著殺父仇人那般不共戴天吧,但怎麼也跟奪夫之恨基本持平。宋楊是絕對擺不平了,現在只能期待陸夏的語重心長百般示好能有些用處。

  在屋裡待坐了一陣,想起或許馬上就要被迫加入唐欣欣或是孫昀其中一個的陣營,還指不定人家是願意要她還是一腳給踢開。那邊飯碗剛被丟到懸崖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人踢下去,這邊又冒出來個小間諜意圖威脅她的人身安全。這生活,怎麼就能不安生到這種程度?

  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宋楊,出來。」

  宋楊打開門走到客廳,陸敏靜靜的坐在沙發一角,一臉受氣包的模樣。看見她出來,用眼睛狠狠在宋楊臉上刮了一眼,扭過頭去再不看她。

  「工作做通了?」宋楊低聲問。

  陸夏點了下頭。「最近別惹她,我以後再慢慢給她洗腦。」

  宋楊又看了一眼陸敏,她忽然有個沖動,拿根棍子在那臭屁的腦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01:59 PM

☆、第28章

  宋楊這邊還在擔心陸敏的口風問題時,唯一能鎮得住她的陸夏卻出差了。去給外面的一個房地產項目做設計,據說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宋楊十分忐忑,她很怕在陸夏消失的這段時間,陸敏會將矛頭直指向她。當然陸敏好像一直也是這麼幹的,只不過以前她懶得理那個丫頭片子罷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好像忽然一下子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所以她只有盡量躲著不去陸夏他爸媽家,對那小冤家避而不見,總不算是招她了吧。

  她本來對自己能獨占一房長達半月之久很是興奮,想著泡澡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在門外一直鬼叫說要洗澡,半夜起來喝水也不會被突然坐起的人影嚇個半死。但那興奮勁兒沒持續到四十八個小時。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宋楊忽然覺得有些寂寞。

  從小長這麼大,她好像很少有一個人跟家住這麼長時間的時候。

  大學之前,宋夫人哪一晚不批她個兩三句,兩個人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想方設法找話題磨牙。

  好不容易初二有一年盼到宋夫人出差去外地開會,宋先生首先起義到戰友家去喝酒去了,臨走落話不到後半夜不回來,宋楊以為自己可以翻天覆地折騰一整晚,結果剛把漫畫小說都搬出來,就接到她媽的電話:「你別以為我不在你就是翻身農奴,我已經把你爸叫回來看著你睡覺,要是他執行不好,看我回來怎麼跟你們算賬。」宋楊頓時覺得她媽就是一女性加強版如來佛,她跟她爸孫悟空承二都跑不出宋夫人的五指山去。

  上了大學,宋夫人就退了休,看著她的時間就更多了。就算偶爾住學校,那宿舍咋呼得,還不抵在家清靜。

  搬到陸夏這裡之後,兩人晚上要麼去伍青哪兒放浪形骸,要麼待在家裡時不時鬥兩句嘴,倒也沒覺得無聊。

  雖然陸夏有幾次項目很趕的時候,也會通宵不回來,但那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像這麼一下半個月都沒有人再搭理她,她真是十分不習慣。

  琢磨了半天要找點什麼事情做,最後還是給伍青打電話找他出來喝酒。但他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明顯不太對。

  宋楊還沒來得及說話,伍青就以一副正宗商業人士的口吻說:「我現在有事,晚些時候給你回復。」然後也不等她口氣,那丫直接把電話掛了。

  宋楊對這話筒有些發怔。半晌之後才對著電話罵了一句,不知道伍青又是哪根筋抽抽得正歡,然後郁郁的睡覺去了

  宋楊哪裡知道,此時的伍青非但沒有抽,反而在做一件他覺得自己人生裡正得不能再正的正經事——拽著唐欣欣視察他的新辦公室。

  「看我這酒櫃怎麼樣?」伍青撐在大理石小吧台上,驕傲的像唐欣欣展示著他的獨具匠心。酒吧雖然賣了,但為了緬懷自己的勞動成果和曾經的終身愛好,其實說白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在寬敞的辦公室裡保留了一個角落搭了個休閒小吧台。靠牆的酒櫃裡都是他這些年辛辛苦苦的珍藏,不拿出來顯擺一二實在有些可惜。「想喝點什麼?」

  「剛才那個電話……是宋楊?」唐欣欣顯然對伍青剛才那個電話的興趣多過於那一櫃子黃湯,這讓伍青略微有些挫敗感。

  他想了想,覺得唐欣欣也應該看到來電顯示了,便「唔」了一聲。

  「以後在我面前接她的電話不用裝得那麼嚴肅正經的。」唐欣欣隨手撩了撩頭髮,「你們本來就是發小,別因為我卻搞得那麼生分。」

  伍青淡淡一笑,這話裡又多少水分他是清楚的,不過他還是笑著說:「欣欣,我就喜歡你這麼善解人意。」說著給她倒了一杯紅酒。

  唐欣欣沒說話,優雅的舉杯跟伍青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帶著些微微的回顫。伍青看著她粉頸微揚,暗紅的液體閃著光澤緩緩就流入一雙紅唇中,最後水光一片,也不知是那酒亮,還是她濕潤的唇更亮些。

  伍青覺得自己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完美到明知那東西危險燙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些細細品味。

  伍青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個純視覺至上的生物,並對自己的審美頗為自豪。

  在他眼中,眾生善惡平等,只有美醜之分,特別是女性。到目前為止,他對唐欣欣這生物已經癡迷到一定境界。當然比唐欣欣還漂亮的他也不是沒見過,所以到達這種癡迷境界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唐欣欣是美且有靈魂,而且那個靈魂還有些神秘,他一時半會看不清是怎麼個形狀。

  有靈魂不難,宋楊就是個靈魂無比強大的,雖然招人恨了些;要美到極致也不少見,大不了整容整到極致唄;難的就是二者兼備啊!伍青覺得自己要撿到寶了。

  這麼美好的伴侶不要,卻折騰自己去追趕宋楊那傻子,陸夏也快要步入傻子的行列了。伍青這麼想著,雖然宋楊那小模樣也還湊合,他也更很不願意承認陸夏是傻子,因為他在各個方面都對陸夏很服氣,要陸夏是傻子,那他豈不是連傻子也不如?

  但陸夏的許多行為伍青已經覺得越來越匪夷所思。

  比如他好不容易才騙宋楊跟他領了證,結果又故意讓他的小侄女聽到他們倆假結婚的事兒,那小侄女那叫一個兩面三刀專業戶,伍青就算只見過一兩回,也算領教了;再比如明明宋楊剛剛才對陸夏有點感覺,本該進入密切相處培養期,但他卻又主動申請外地一個大項目半月都沒了蹤影。

  正常人誰幹得出這樣的事兒來。臨走之前陸夏只甩給他一句:幫我照顧宋楊。天!那也要他照得住才行啊,他又不能搬去跟宋楊一塊住,怎麼照?

  「這辦公室裝得還行麼?」伍青把話題重新拉回到他傾注心血無數的辦公室上。

  唐欣欣隨意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說了句:「還行吧。我也不是這方面的行家,陸夏是學這個的,你應該問問他的意見。」

  伍青說:「問他做什麼?這辦公室又不是裝給他用的。」

  唐欣欣微微一笑:「那這也不是裝給我用的,你為什麼就要問我的意見呢?」

  伍青緩緩的湊到唐欣欣的旁邊,帶著笑低聲說:「因為我有一個預感,你以後一定會時常光臨這裡,我當然要照顧到貴客的感受。」

  唐欣欣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些,說:「哦?你的預感可能不怎麼准呢,我並不打算時常到你這兒做客。」

  伍青並沒有再湊上去,他只是笑著又往唐欣欣的杯裡添了些酒:「沒事,我會讓我的預感實現的。」

  唐欣欣笑著舉了舉杯:「那就祝你成功了!」

  唐欣欣要回家的時候,伍青問她:「欣欣,咱們打的那個賭你可要記牢些。」

  唐欣欣看了他一陣,才低低的說:「原來你關了酒吧,回公司上班,是把那些話當真了?」

  伍青揚著嘴角說:「為什麼不當真呢?既然我們倆都有興趣,那就試一試好了。」

  「不。」唐欣欣打斷他,「有興趣的只有你,我沒有。」

  伍青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沒關係,我知道你慢慢就會有興趣的,等我成為你想要的那種人,我不信你會無動於衷。」

  唐欣欣說:「伍青,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一個直接到露骨的人。」

  伍青笑得更開:「我都直接了二十多年了。你要是早些碰上我,那早就見得不想再見了。」

  饒是唐欣欣這樣笑點極高的人,還是被這句話鬥得嘴角上揚了一個細微的幅度。

  伍青忽然湊了過來,一臉正經的說:「欣欣,你和陸夏的事兒,我就算不是全知道,也能猜到個大概。」

  唐欣欣臉色變了一下,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伍青接著說:「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你現在心裡有沒有放下他。他是我最好的哥們兒,我不能去狠揍他一頓替你出氣,我只能讓一個與他完全不一樣的我,慢慢進到你心裡,把他都擠出去。」

  唐欣欣覺得自己的心猛地跳得有些快。她看著伍青,看得很仔細,那男人的眉梢眼角都帶著濃濃的認真,本來略顯脂粉氣的臉竟多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唔,是好看。

  但這樣的迷思也僅持續了三秒鍾。唐欣欣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回國是要幹什麼。眼前這個男人是宋楊和陸夏最好的朋友,這個身份足以讓他任何優點都變得值得仇恨。「我心裡早就沒有陸夏了,你的試探沒有意義。」唐欣欣淡淡的說。

  伍青靠回到椅背上:「我不是在試探,我只是在陳述自己的意願。沒有最好,免得我真將他擠出去,怕是你的心還會疼一下。」

  唐欣欣覺得這場對話該到一個頭了,起身拉開門,說了聲「再見」便要走出去。

  伍青在她身後淡淡的說:「別忘了,我成為你想要的那種男人,你就給我一個機會。」

  唐欣欣沒說話,直直的離開了辦公室。只是她的步伐,稍微有點凌亂。

  宋楊想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他工作得怎麼樣。可是一連打了好幾通都是關機,弄得宋楊莫名有點郁悶。

  晚上陸夏回電話過來的時候,宋楊還有點賭氣,前兩通都愣是沒接。直到陸夏打第三個的時候,她才氣定神閒的接起來,得瑟的說:「幹嘛啊?」

  「唔,你白天給我打電話了?」陸夏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虛弱。

  宋楊打了個激靈,本來准備跟他嗆話的台詞立馬忘了個精光。「你怎麼啦?怎麼跟三天沒吃飯一樣,你們項目不會不管飯吧?就算不管飯你自己也要吃啊,誒,你啥時候摳門成這樣了?」

  陸夏說:「宋楊,我現在在醫院。」

  宋楊立刻想被人拿個大饅頭塞住了嗓子一般,她噎了半天,才艱難的說:「你怎麼了?」

  陸夏說:「胃潰瘍,還有點發炎。沒什麼大事,今天輸完液應就會好很多了。」

  沒大事還輸一天的液,當那些吊瓶都是吊著玩的嗎?宋楊沒好氣的說:「陸夏,你明天就給我回來!」

  陸夏無奈的說:「這可有些困難。我今天已經耽擱了,後天交定稿,晚上回去還得趕個工。」

  「你還要命不要了?今晚還加班?」宋楊的沖著電話吼了一聲:「你馬上回北京給我治病,要不我明天就打去你們公司老總那兒,說你們經理虐待你!」

  「宋楊,別鬧!」陸夏低低的說了一聲。

  宋楊咬著牙,沒說話。

  兩人在電話裡一陣火氣連天的沉默。

  最後陸夏說:「行,我今晚不趕工了。明天好一點兒再做。交了稿我就提前回來,後續工作交給其他人弄。麻煩你老人家別去告黑狀,留我一條活路吧宋大小姐!這總行了吧?」

  宋楊哼了一聲,算是順著台階下來了。

  陸夏笑了兩聲,說:「我給你帶了好玩的東西,你肯定喜歡。」

  宋楊心裡又泛起那種一突一突的高興。但她嘴上只淡淡說了句:「誰稀罕你帶東西。回來再說吧,看你媽知道你胃炎了會怎麼收拾你!」

  陸夏在那頭笑了幾聲,沉沉的,聽很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3-11-29 02:15 PM

☆、第29章

  「宋楊,關於市場部下個月的推廣活動安排,我想直接跟你談談。晚上有時間嗎?一塊吃個飯吧。」宋楊快下班的時候,接到孫昀的電話。她心裡有個十分不好的預感。

  不去吧,人家好歹是副總監打著公事的名頭,顯得她多不勤勉工作似的;但去吧,還不知道孫昀那廝是不是真要跟他談公事。要談點以前的風流韻事那也就算了,宋楊暗忖還能敷衍抵擋,但要他一上來直接談起銷售中心的內部鬥爭,那她要怎麼招架?

  前兩天午飯的時候肖恩還若有如無的跟她單獨聊了兩句,看他的態度,就是能曖昧就兩邊都曖昧著,誰叫幹事都配合,總不會是有錯的。宋楊剛想著這招糊弄太極打得也不錯,橫豎要死要活是肖恩先頂上,哪兒想到人副總監直接向下越級找上她呢。

  想了想,宋楊說:「我的報告都交到肖恩那裡去了,你可以直接跟他談。」越級報告是天怒人怨的,她名正言順的可以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我明天會找他談,但今天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孫昀仍是一嗓子嚴肅正經不容推辭。

  宋楊還在猶豫,孫昀直接說:「你要是不願意出去談,我就直接叫肖恩讓你來我辦公室,那要傳出什麼風聲去我可不負責。」

  宋楊心裡打了個激靈。這廝真夠狠的,敏感時期要真大張旗鼓通過肖恩把她叫去辦公室,那不是擺明了跟銷售中心的人宣告副總監對她特別「器重」麼?傳到唐欣欣那邊又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來。糾結了一番,咬牙說了個「好」字。

  孫昀說:「老地方見。」然後掛了電話。

  宋楊心裡更有點窩火。孫昀口中的老地方,自然是他們熱戀那陣常去的一個餐廳,位置比較隱蔽,生意不怎麼樣,倒是挺滿足他們掩人耳目的需要,所以對那家菜的味道怎麼樣宋楊竟是一點印象也沒了。

  有情飲水飽,估計那陣廚師拿盤燒糊的菜送上來,宋楊都覺得它焦得別有一番風味。當然自從分手以後這兩個多月就再也沒去過。孫昀現在卻好像習慣成自然一樣就挑了這個地兒,這不擺明了飯還沒吃先刺激她一把麼!

  宋楊有點不舒服,但下班之後還是按時赴約。人都不介意,她自然也要瀟灑得很。

  那廝有車代步,宋楊到場的時候,孫昀已經占據了角落的一張台,悠閒的坐著邊翻菜單邊等她。

  「吃什麼?」孫昀抬眼看她,嘴角掛著她熟悉的淡笑。

  宋楊說:「蛋炒飯!」

  孫昀皺了皺眉,說:「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好這口了。廚師說今天的魚不錯,要不來條嘗嘗?」

  宋楊抄手斜眼:「哦,我換口味了,現在就愛吃蛋炒飯。再說了,人不對,就吃龍蝦也沒點肉味。服務員,蛋炒飯一個!」

  孫昀沉了一下氣,沒再勸她。自己又點了份套餐,算是配合宋楊的簡約風。

  「孫副總監,您想跟我討論那一項工作要點。咱們還是速戰速決吧,都是拖家帶口的人,回晚了可有些不大方便。」

  「宋楊,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孫昀一臉平靜的看著她,淡淡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

  宋楊說:「您是嫌我說話太直接還是太不直接?沒事,您是領導,有意見盡管提,我盡量改正就是了。」

  孫昀歎了口氣,不再糾結於宋楊那膈應死人的語氣。「我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市場部可能馬上要有點大動作了。」

  宋楊很吃了一驚。她望向孫昀,「什麼意思?」

  孫昀說:「你也知道唐欣欣是帶著任務來中國公司的。我看過她給美國總公司關於中國區運營狀況分析的報告,其中有一條就是市場和銷售的配合不夠密切,不但資源浪費,而且降低了市場開發和維護的力度。所以她的任務之一就是配合銷售總監對銷售、市場兩部的資源做一個優化整合。前一段時間她基本已經把她的銷售分區改造完成,接下來,應該就輪到市場部了。」

  「她不就是一個銷售分區經理嗎?憑什麼動市場這邊的人。」宋楊有些壓不住心頭的火氣。市場部要換血,那首當其沖遭殃的不肯定是她嗎!

  孫昀說:「當然,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就算,畢竟她的職責還是在銷售。但如果她直接向中國區總裁和銷售總監提出報告的話,分量也相當的重。最後的人事變動方案,她也是要參與討論和決定的。」

  宋楊冷笑。美國總公司都被唐欣欣這妖孽搞定了,她還有什麼好抗爭的。

  「宋楊,我看得出來,你和唐欣欣是有些過節的。」孫昀忽然冒出這樣一個結論。

  宋楊抬了一下眉角,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孫昀優雅的把餐巾搭在自己的桌前,說:「也許,我們可以聯手。」

  宋楊心裡重重的跳了一下,嘴上卻不動聲色的問:「聯手?怎麼聯?我就算不被開掉,也只是個市場部小主管,有什麼能力跟你堂堂華北區銷售副總監聯手?」

  孫昀不緊不慢的說:「我能跟你提出來,就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只要告訴我你有沒有這個意願就可以了。」

  宋楊的腦子在飛快的盤算。現在這個時候,曖昧戰術已經不行了,形勢逼著她必然要做出一個抉擇。如果再不找棵大樹靠上,那她鐵定得另找飯碗了。找棵樹總比找飯碗要容易些,更何況現在這個飯碗她使得挺順手,換一個不知道還又沒有這麼好用。既然孫昀都主動來示好,她順勢靠一下也不算沒骨氣。

  於是,宋楊用手指輕敲桌面,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說:「我要先聽聽怎麼個合作法。」

  孫昀笑了笑,說:「首先,我們可以把蛋炒飯換掉,換一桌好菜上來,算是表示咱們友好的誠意。」

  宋楊也不拒絕,乾脆的一揚手:「服務員,拿菜單來。」

  點了條清蒸鱸魚,金針牛肉卷,翡翠芙蓉羹和清炒蝦仁,最後還加了支紅酒。宋楊帶著笑看著孫昀:「副總監,誠意夠了麼?」

  孫昀揚著嘴角,說著:「差不多吧。」

  宋楊讓服務員下去了,接著問孫昀:「然後呢?」

  孫昀剛要說話,宋楊立馬又說:「別告訴我然後是讓我好好說話別帶刺,再不切入正題我現在就走人。」

  孫昀半張的嘴頓了一下,停了半天他才笑出聲來,「宋楊,你倒真是了解我。」

  宋楊哼了兩聲,懶得接他這曖昧的話頭。「說正題!」

  孫昀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市場部整合,我這個主管北京區的副總監自然也是說得上一些話的。唐欣欣可以貶你,我自然也可以升你。」

  宋楊說:「怎麼升?」她剛生成主管才兩個多月,沒道理可以這麼快又升,這不合規矩。

  孫昀說:「照正常程序你確實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升經理級別。但要是市場部的經理空缺了,那破格升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宋楊驚訝的說:「你要動肖恩?」

  孫昀說:「要他能一直保持那種中立的態度,我也不想費那心思去動他。但是我發現他最近跟唐欣欣接觸有點多,這不是一個好訊號。」

  宋楊說:「怎麼可能?他……他前天還跟我說盡量兩頭不得罪。」肖恩一向圓滑,不可能在形勢還不明朗的時候就做出什麼冒險的選擇。

  孫昀說:「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他不是我的人,我就一刻也不能放心。萬一有一天他就被唐欣欣拉攏了過去,局勢就會很麻煩。我冒不起這個險。」

  宋楊在心裡歎了一聲,她現在自身難保,肖恩的死活……也只能隨他去了。

  孫昀接著說:「要找到開他的理由並不困難。反正市場部整合還有一段時間才宣布,我可以把這個事情做得不那麼突兀。」宋楊心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個男人,其實也很可怕。但她什麼都沒表示,只是靜靜的聽著。

  「市場部經理空缺,我就會跟總監和人力推薦你。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多做一些高質量的策劃案,我會找機會讓總監看到,他要是記住了你,這事情就更好辦了。」

  宋楊說:「但唐欣欣不會讓你這麼容易把我推上去。」

  孫昀毫不在意的說:「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能說得出來,自然有我的辦法。」

  宋楊「嗯」了一聲,問:「那之後呢?」

  孫昀說:「銷售部雖然被唐欣欣大整了一番,但也只是她自己的分區動得比較徹底,我在銷售部的根基還沒有動搖。一旦你控制了市場部,我會告訴你哪些是我的人,到時候我們一塊合作,將唐欣欣那個分區的銷售業績壓到下面去,那她在美國總公司那邊誇下的那些海口實現不了,她就自然再不會有這麼多特權,你就能高枕無憂的當你的市場部經理。」

  「最重要的是你這華北地區副總監的位置也坐穩了。」宋楊面色平靜的補了一句。孫昀說得好像這事兒就對她一個人有好處似的,其實他自己才是贏了大頭。

  孫昀淡淡笑了笑,沒有反駁。舉著酒杯對著宋楊:「合作愉快?」

  宋楊捏著高腳杯的細腳,輕輕跟孫昀的杯子碰了一下,說:「談不上愉快,形勢所逼罷了。」

  孫昀無奈的說:「宋楊,我們之間就不能平和一些相處麼?」

  宋楊扯著嘴角,眼泛流光的看著面前那個輪廓英挺的臉龐,「或許,等我真當上經理那天,我會真心謝你兩句。」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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