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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6:10 PM

蘭芝 -【親愛的愛情】《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domotoika 於 2014-7-8 10:17 AM 編輯

【書名】:親愛的愛情

【作者】:蘭芝

【內容簡介】:

  顧寶貝這個娛樂圈人人喜愛的女神,前世卻被奪所愛,孜身一人,受盡誹謗。終於在萬般心灰下重生。

  重生後,她救下了車禍中哭泣的顧小安,給了這個奶娃娃最溫暖的家。

  重生後,她遇見了他--傅君顏。

  這個暖心的男人,緩緩的走進她的生命,溫暖她的心,撫平她的孤苦,任她依,予她愛。

  在這真愛的難尋的世上, 他們,拖家帶口談戀愛, 共同譜寫一段溫潤動人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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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3-9 08:18 PM 編輯

第一卷:初見

顧寶貝番外:最初 

     我叫顧寶貝。爹地總是一遍一遍的喊我寶貝,寶貝。然後指著風叔叔家的諾哥哥說「那個小孩真是你哥哥,你可以欺負他,不可以愛上他。」我點頭,從小就知道犯了事情,躲在他身後,既然是我哥哥,他,就會保護我。

  從小我就知道,爹地很愛媽咪。愛到這輩子,再也沒有愛情。
  
  於是,我更不懂愛情是什麼,為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嚼著孤獨,啃到天荒地老。
  
  我也始終不認為,世上少了誰,會沒有辦法活下去。於是我找許多阿姨到家裡。不是不愛媽咪,而是,希望爹地幸福。他會老,會孤獨。
  
  終於有一次,當爹地走近房裡看見躺在被單下的裸女時,終於惱羞成怒,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他說:「滾出去,暫時不要讓我看見你。」這一次,他沒有喊我寶貝。氣怒的合上了門。
  
  我做了演員,很神奇的,走在意大利的小道上,背著一把小提琴流浪的我,被拉進了一間劇組。然後,那個大鬍子導演說:「天啦,這就是我夢中的女主角!」轉過臉,拉著我的手,「你要給我演戲嗎?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太像太像當年的顧芯瑤。你知道她的故事嗎?你要拍她的故事嗎?」
  
  要甩開的手頓了下來,因為,聽見了媽咪的名字。
  
  然後我看了劇本,訴說著另一種愛情,一個叫莫謙的男人,一個叫木村錦的男人,還有我的爹地,成了配角,孤獨的配角。
  
  我點頭,不知為什麼,願意演出這場和我的認知相反的,慌腔走板的愛情。
  
  快要殺青的時候,我見到了這部戲的作者,他看著我,許久許久,然後撫摸我的眼睛,他說:「寶貝,我是你恩浩叔叔。」
  
  我沒有躲,只是直直的看著他問:「這不是故事嗎?」
  
  他看著我,只是揚起嘴角微笑,他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延續故事。好的……壞的……」
  
  然後我演了最後一個場景,滿天落葉的天氣。看著搖籃裡的孩子,已經雙目失明的愛人,緩緩的死去。導演喊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留下的眼淚,始終無法停住,隨著孩子依依呀呀的哭喊。突然覺得,有些悲傷和無力,可以把你整個淹沒。
  
  因為這部戲,我認識了jay。那個演木村錦的男人。他喜歡喊我小愛。他說,「太多人喊你寶貝。我要不一樣的。」  

  然後我笑,說:「可以。」
  
  多少年後,當我穿著一身華麗的晚裝,去參加他的婚禮的時候,昂著頭,倔強的看著他的臉,我說:「祝你幸福。」他笑了,一瞬不動的看著我,第一次的,他喊我:「寶貝……」
  
  那之後,我再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我是顧寶貝,不是一個單純的與豪門千金重名的戲子。我是,顧芯瑤和肖莫笑的女兒。那個有錢到八輩子只需要嬌生慣養奢侈過日的女子。是那個,莫氏總裁疼到心坎裡的妹妹。
  
  回到家的時候,爹地在門外接我,他說:「jay結婚了。」
  
  我笑,突然有些迷茫,我說:「爹地,我和他,是所有人稱羨的銀幕情侶。我和他演過好多好多,我們做過仇敵,做過愛人,戲裡我為他生過孩子,頂著大肚子他溫柔的抱著我親吻。戲裡我有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然後日久生情。戲裡,我們相愛,結婚,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我們合作一次又一次,演了太多人的一生,彷彿,像自己的一生一樣……像是愛到,只想在一起一樣……」
  
  然後我說,「爹地,我再也不會去逼你愛上別人。」
  
  終於,我懂了愛情。那不過就是是漫漫長路的一場殊途同歸……只是,不是誰,都有那麼,那麼好的運氣……
  
  然後,在我還在做夢的這個秋天,他娶了大他七歲的女友,因為女方的年紀,冬天的時候,他們有了孩子。
  
  於是,在慈善義賣的時候,我捐出了一幅畫,玫瑰園裡,男子摟著女子,親吻,擁抱,太陽映在他們身上,還有落在花叢中的小提琴。我記得那天夜裡,我給他拉了一首曲子,淚之舞。他問,「小愛,你拉的是什麼。」答非所問的,我說:「為什麼不能,愛我……」
  
  後來,他們問我,這幅畫叫什麼名字。我想了很久,突然看見梳妝台上母親留給我的銀鐲,詭異的閃了耀眼的金光,迎著太陽,我遮住不適的眼。玫瑰園的記憶,突然像是遠到再也觸不著一樣,像極了他親吻著我的眉說的那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然後我說,止不住的落下淚,我說,它叫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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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6:32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 09:10 PM 編輯

第一章

  我接起電話,那頭JAY的聲音那麼清晰,他叫我:“小愛。”

  我笑一笑,只是咬破了唇角,有些苦。依舊開著車,只是腳下不自覺的把油門踩到更重,我聽他說:“小愛,她給我生了一個女兒。”淚眼模糊視線,我說:“恭喜啊,你做父親了。恭喜啊……”

  然後是轟鳴般的響聲,我什麼也看不清楚,我聽見電話那頭一遍一遍喊?我:“小愛……”只是,我漸漸聽不清了,好痛好痛,痛到要死掉……

  我是肖家的寶貝,爹地只有我一個孩子,可是我姓顧,顧寶貝,我隨母性。我的母親很美,可是身體不好,生下我沒多久,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從小,我就見到母親的照片貼滿房間每個角落,爹地會看著我的眼睛,然後關上房門默默流淚,我總聽見他說,他沒有一根白髮,可眼底的滄桑卻深得嚇人,他說:“芯瑤,我想你了……”芯瑤,是我母親的名字……

  那個時候,我就會很難過,於是不止一次胡思亂想,終於忍不住問爹地:“是不是因為寶貝,媽咪是不是因為生寶貝,所以才不在的?”我記得爹地撫著我的發,笑著罵我笨蛋,他說:“你媽咪那是得了痴病,病入膏肓才把自己折騰的不成樣子。”然後他眯起眼,像是想起什麼天大的事情,他說:“寶貝,做人不可以死心眼!”

     從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開始從入手痴病對我再教育,比如帶著我去看壁虎,然後說“這是世上最聰慧的動物,你看,如果它遇到敵人,為求自保,它會自斷其尾。”然後我看見一節壁虎尾巴在牆角晃蕩,噁心的不得了。爹地卻又說:“寶貝,你要像它……”我頓時炸毛,好幾天把鏡子帶在身邊,怎麼也不肯放,心中感嘆還好不像它……怎麼能長得像壁虎……好醜好醜……

  我像媽咪,有一雙蔚藍的眼睛,他們都說,很美。

  後來,我真的得了痴病。風叔叔抱著我說:“怎麼和你媽咪一樣傻……不哭,寶貝不哭……”

  我做了演員,沒有人知道我是豪門千金。我愛上一個叫jay的男人,他也愛我。我和他,是所有人稱羨的銀幕情侶。戲裡,我和他做過仇敵,做過愛人。戲裡,我痴戀過他,苦苦求不得,為他而死。戲裡,他曾為了我,丟下江山百姓。戲裡我為他生過孩子,頂著大肚子他溫柔的抱著我親吻。戲裡我有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然後日久生情。戲裡,我們相愛,結婚,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我們合作一次又一次,演了太多人的一生,彷彿,像自己的一生一樣……像是愛到,只想在一起一樣……

  可是後來,我們沒有在一起……那天天氣那樣的好,他看著我,未語淚先流。他說,:“小愛……”他從來不叫我寶貝,他只喊我小愛,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稱呼。

  他告訴我,從小,他就夢見一個女孩,有一雙溫柔深邃的眼睛,會望著他,聽他喚她小愛。小愛,是他愛情的名字。他說,第一眼,就愛上了我,不知為何……

  他喊我的時候,是那樣的好聽,好像全世界的幸福美好都被他捧在手心,遞在我面前。那種快樂,讓人害怕,幸福到哭泣。

  可是那天,他說:“小愛,我要結婚了……小愛,我不能辜負她,從出道開始,她一直陪著我,護著我。她把所有都壓在我身上,那樣的恩情太重了……小愛,她比我大七歲,她等了我這麼多年,她的身體不好,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她那樣好的女人,該有一個歸宿,該有孩子。小愛,我要娶她了……”那一天,他的經紀人割脈自殺未遂,他一身疲憊來見我,他的眼睛那麼痛,扎得我渾身顫抖。

  然後,他娶了她,他的經紀人。他愛我,他不愛她,但是他娶了她……

  他辜負了我,辜負了我們的愛情,但他一點也不壞,只是那樣的無可奈何……就連一向護短的爹地,還有諾哥哥,也只是無奈的嘆息,竟連給我出氣的力氣也沒有。再某種意義上,他是一個好男人,好到不能再好的男人,只可惜,他不是我的……

  很疼,真的很疼,我努力睜開眼,昏昏沉沉的看向四周,一片塵土揚起,擋住視線,濃重的汽油味嗆的我猛咳。我用盡全力推開車門,從車身已經被撞塌的車裡爬了出來。前方的貨車已冒起了滾滾濃煙,車座底赫然是一輛壓扁的小車,鮮血模糊一片,我忍住要嘔的衝動,退了幾步。我身後的車頭已經被全部撞扁,汽油淅瀝的往下流,我踉蹌的退了幾步,後車中有一個女人的身子被卡住,匍倒在車前,手上臉上滿是鮮血。汽油味越來越重,我急忙跑上前推她,“醒醒!醒醒!”可是半天沒有反應,我顫著手推了推她,伸手去觸她的鼻息。死了……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後座傳來壓抑的孩子的哭聲,彷彿是聽見聲響,哭聲越來越大,細軟嗓子一遍一遍顫顫的喊:“媽媽!媽!嗝……媽媽!媽媽!”聲嘶力竭,聽得人心揪。

  我實在顧不上死者是大,將那女人一推,從車裡打開後座的門,一把抱起那孩子,那孩子很小,臉上還是奶泡泡的,不忍心讓這麼小的孩子看見這樣的景象。我摀住他的眼把他護在懷裡,便轉身往後跑。手中肉肉的一團,沉甸甸的,小傢伙纏著我的脖子,哭的身子一抖一抖,好幾次都接不上氣。

  接著就是砰的一聲,幾輛車身都燃燒了起來,巨大的爆炸聲,瞬間成了一片火場。我跌坐在地上,遠遠看著,眼底一片茫然。周圍的空氣都是炙熱的,燒人的很。懷裡的小傢伙也受了驚嚇,猛地一顫,掛著我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臉上哭的紅彤彤一片,我拍著他的背,一遍一遍的哄著他:“乖,別哭,別哭……”眼淚卻也被帶出來,發著抖從手中拿出手機,想也未想就撥了jay的號碼,“jay,jay,這裡出車禍了,車子全都燒起來了……都死了……都死了……我很害怕……真的,小愛很害怕……jay……小愛很害怕……”那頭電話被接起,卻始終沒有聲音,又一聲爆炸聲,我手一鬆,抱著孩子渾身顫抖。

  我坐在警局裡,心底一片茫然,就像我看清我懷裡熟睡的孩子的臉,顧安。我在意大利時鄰居家的孩子,她的母親是未婚媽媽,也是中國人。兩人相依為命,沒有別的親人。我和她媽媽不算親厚,但這小傢伙卻每次都會一雙眼直溜溜的望著我,喊我姐姐,我有時會幫忙照看他,帶他到我家裡來。只是後來我碰到了大鬍子導演,接了人生的第一部戲。不久就被接進劇組,離開了那裡,也就再也沒有聯繫。

  只是,顧安為是什麼在這裡,為什麼還是兩歲的樣子?我為什麼,在意大利?

  “顧小姐,是前面的貨車逆行才發生的事故,您並沒有責任,關於事故的賠償,保險公司已經去了現場,到時再與您聯繫,現在您可以離開了。”我茫然的點點頭,我現在應該是在香港才對,為什麼會在意大利?才走幾步。卻被警員拉住。

  “顧小姐,這個孩子您得留下。”

  我看了眼懷裡的小傢伙,他睡得極不安穩,一雙小手死死揪?我的衣服,眼眶也是紅紅的,一雙小嘴不安的嘟。我愛惜的撫了撫他的臉。

  又想起jay的電話,他說,他有女兒了……我撫摸著粉嫩的小臉,抱著懷裡的小傢伙緊了幾分,搖了搖頭。心裡的念頭清晰起來。轉頭說道“他沒了媽咪,也沒有別的親戚了。如果可以,我想領養他。”

  “顧小姐,你沒有結婚,也並沒有固定的收入,這是不被允許的。”警員伸手攔住我,眼裡多了幾分嚴厲。

  “我不缺錢,十個顧小安也養得起!”我腦子裡一團亂,也有些幾分來氣,瞪著警員就喊了出來。說過才覺得失禮,我長這麼大從沒有仗勢欺人過,就是jay與經紀人結婚之後,我才公開了千金的身份,那時我希望看jay後悔的眼神,又害怕看他後悔的眼神。可是他沒有,什麼態度也沒有,只是依舊那般看著我,他說他會一輩子愛?我,希望我幸福。他說知道我有那樣好的家庭,多了幾分心安。

  我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怕吵醒孩子,才退了幾步,賭氣坐回剛剛的椅子上。冷靜了一會才說:“警察先生,是這樣的。孩子的母親是我的鄰居,我原先就經常幫忙她在家照顧安安,小傢伙認識我,和我也親近。他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也認生。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讓我先帶著他好不好?要不然等他睡醒,一睜開眼睛誰也不認得,該會怎樣孤單害怕啊?”

  警員卻攤攤手,不肯妥協。好不容易壓下的火又冒起來,但想想都是按規矩辦事,倒是我無理取鬧。可我知道不能扔下安安,雖然我不知道,是怎樣的緣分會遇見安安,遇見這場車禍。

     但是,只有父親的我,受盡長輩寵愛的我,都會孤單害怕,那這麼小就無依無靠的安安呢?我不敢想。這時候,我想起我的萬能爹地,雖然很不道德,但是,我準備打電話給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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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6:59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 11:04 PM 編輯

第二章

  就在這個時候大鬍子導演風塵僕僕的進了警局,看見我誇張的大喊:“寶貝!寶貝!”又從上到下打量了我好幾眼,我心底很想翻白眼,我的這個名字,真真是占盡了所有人的便宜,又見他咋咋呼呼的叫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怎麼打電話給jay!竟然不打給我!你這丫頭真是厲害!不過回家拿個東西!怎麼能遇上車禍!明天就拍《憾情》的第一場戲,你能行嗎”

     大鬍子導演是引我入行的恩人,他平時和藹可親的很,是惹人喜愛的老頭,大家喊他約翰,是圈裡的名導,平時大大咧咧,但工作起來十分嚴厲。

  我愣了愣,呆呆的問:“明天拍第一場戲?”

  “你嚇忘記了?多年之後你和莫謙重逢,你們一眼就看見對方。很簡單的,寶貝,你能做到!”

  我這才有了一些頭緒,伸手再去掏出手機,那上面的年月讓我膽寒,我竟然,竟然回到了十年前,竟然回到了最初,我們認識的時候……這時,我才只是在定妝拍照時,見過JAY一面而已。這時,沒有人知道我是顧氏繼承人,肖家大小-姐。這時,我還沒有成名。這時,我不過是和爹地賭氣,提著小提琴遊走在意大利大街小巷的瘋丫頭而已。這時,我也不知道,《憾情》這個故事,竟然真的是我身邊人的故事,這個故事裡,有我的媽咪,親生父親,還有我一直得不到愛的爹地。

    《憾情》這部戲是秘密拍攝的,雖然投了大手筆,是大製作,但前期並不被人關注。除了jay和幾個老戲骨,採用的都是新人。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部戲從播放以來就大紅,人氣一路飄升。戲中的演員一個個身價暴漲,紅極一時。之後我拍過很多戲,演技一步步提高,卻總是想,如果最初我就知道這是媽咪的故事,我會更努力一些去演,不光是因為對故事感興趣,而是因為,我有一份責任。就像爹地一次次躲起來對著媽咪的照片一聲聲喚著:“芯瑤,我想你了。”那樣的責任……

     最終是打電話給爹地,讓爹地領養了顧安。爹地的毒舌萬年不改,先是訓了我一通,但總是答應了。我沒有給小傢伙改名,想是天生緣分,他也姓顧。我被同意先把顧安帶回去,至於之後的手續,會有人來辦。

  被約翰老頭接上保姆車,一直抱著小傢伙,我手臂累的發酸,鑽進車門,才坐上車,終於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顧安,悄悄鬆了鬆右手。想著怎麼告訴他媽媽不在的事實,心中又有些苦澀。

     這時身邊傳來一句好聽的男聲:“夠沉的,我幫你抱著吧。”手中的顧安已經被接了過去,那人食指纖長,我抬眼看向他,驚得呼出聲來:“傅君顏!”

  那時我已身居一線,卻還是要仰望這個名字。曾有一個和他配過戲的女藝人說過,‘傅君顏啊,若他看你一眼,只是那麼一眼。你若回望,這一生便交出去了。”他確實是一個讓人著迷的精緻男子,一年後,他出道時只是一個配角,在《暗影》那部電影中,他飾演一個身負血海深仇最後被現行槍殺的臥底,為了完成任務,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去,他從頭到尾只有一句台詞,從頭到尾沒有一絲笑容,一聲黑衣的他,在昏暗腐蝕的倉庫裡,望著被他救出然後麻醉了的孩子藏身的集裝箱,那麼陰暗的背景下,他終於笑了,他的眼底那麼悲涼,可是嘴角的笑卻那麼真摯動人。只那一剎那的笑容就像是萬花綻放,溫柔的暖了所有人的心,然後,他說了全世界最溫柔的語言,對著那個昏睡的孩童,他說:“願你被這世上溫柔以待……”

    看他那部電影是在一個閒暇的午後,當我看到那一幕,不知為何淚眼朦朧,竟然也想伸手摀住他的眼,只輕輕重複一句“願你被世上溫柔以待……”後來我便有了和他合作的心思,只可惜,他息影了,非常的突然。

  他從出道開始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大獎,擁有龐大的粉絲團,只是他很低調,非常的低調,低調的讓人咋舌。竟連他的資深粉絲,對他也有許多一知半解的事情。

     那段日子所有人彷彿瘋了,他的影迷遊行,網上亂成一片。自殺跳樓的事件不止,有人說,一見君顏誤終身。那種號召力,強大的嚇人。但他就那樣退出人們的視線,無聲無息。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憾情》裡並沒有他的角色……

   他精緻的眉眼一挑,望了一眼開車的大鬍子導演,對轉頭我笑,他說:“你好,小愛。”

     我愣了愣,整個人一呆,剛要開口,就聽他說:“jay的手機落在化妝室裡,電話是我接的,還好你平安,受了驚嚇,還是在車裡休息一會吧。”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溫熱的玉石,一點點落在階上。他說著單手遞給我一張薄毯。我接了毯子,又聽他問:“小愛,他叫什麼?”說著攏了攏懷裡小傢伙的發。

  “顧安。”

  他點點頭,才說:“你好好休息,我會照顧好小安。”

  我望著他好看的眉眼,不知為何順從的放下椅子躺下,整個人昏昏沉沉,這一瞬間的經歷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我費力想了許久,終於迷迷糊糊的想要反駁,才對上身邊的傅君顏說:“我不叫小愛。”

  “我知道了,小愛。”

  “我叫顧寶貝,不叫小愛。”我忽然執拗起來,這時候,我還沒有真正遇上jay, jay也還沒有拉著我的手喊我小愛。我想逃開這個名字,逃開那些求不得的苦,遠遠的逃開……

  傅君顏突然靜靜的望著我,一雙眼包容的望著我,我愣愣的看著他,像要被吸進去一般。隨即他嘆了口氣,替我拉好毯子,才說“睡吧,小愛,你累了。”這一刻我突然有些無力,這樣溫柔的語氣讓我無力反駁,只好撇過頭,狠狠的閉上了眼睛。我想,這樣的男子,他看向你的時候,是真的要撇開頭去的。

  我再醒來是聽見小傢伙的哭聲,我一驚,嗖的坐起身,才看清我在的地方,房間很大,地中海式的風格,飄窗上掛著鄒菊,桌上的熏香淡淡的燃著,很溫馨舒適。往窗外看看,竟是一棟棟單棟別墅。我想了想,從進棚之後劇組一直住在租來的兩棟公寓樓裡,劇組是沒有給這樣好的條件的。我的身份一直被壓著,除了這部戲的編劇恩浩叔叔,也是沒有人知道的,我從來沒有搞什麼特殊待遇過,就算有,也沒這麼明顯啊……

  我搖搖頭,顧不上再多想,踏上脫鞋就循著顧小安的聲音下去。才走到轉角,就聽一聲狗吠,我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團雪白撲倒在樓梯上,完全無法反抗……我要哭了……

  “小啟,不鬧。”

  大白狗“汪。”了一聲,得令退了開去,走時還不忘用頭頂了頂我的手臂。我已經被驚的不想動,誰來告訴我是誰家養的狗!我倒在地上,眼眶忍不住通紅,自從小時候爹地用動物進行教育之後,我最怕的就是動物……

  聽見腳步聲慢慢走近,傅君顏單手抱著顧小安走了過來,顧小安粉嘟嘟的臉彎著腦袋望著我,直溜溜的眼睛裡蕩著水氣,眼珠轉了轉,終於居高臨下的嘴裡吐了個泡泡,伸出手,對著我喊:“姐姐!抱!”

  我頓時有些無力,伸手想要抱他,才想起自己被撲倒在地上,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卻被傅君顏一把拉住,他的手纖長好看,好像不費力就把我拉起來,大白狗又“汪!”了一聲。他低頭看它一眼,那狗竟然乖乖的蹲坐在一旁,再不叫了。又轉了過頭對我說:“小愛,不怕,小啟脾氣很好,它是喜歡你。”

  我偷偷噓了眼大白狗,它竟贊同般的又“汪!”一聲,我頓時無語。

  傅君顏拉著我的手沒放開,他的手心很溫暖,我被他牽著,偏過頭看他的側臉,精緻好看,又看他懷裡的顧小安,那小傢伙一雙大眼睛鬼精靈般的看著我,眼睛巴巴的盯著我,讓我忍不住想笑。這樣的男子,抱著一個孩子,卻依舊乾淨好看。我也不知在神遊什麼,就這樣任著他,一手抱著顧小安,拉著我走下樓梯,帶到西餐桌旁。

  然後他放開我的手,我愣了愣,覺得掌心失了溫暖。又見他替我拉開座椅,我坐下,他才小心的把顧小安遞進我懷裡。顧安一被我接住,就高興的晃蕩?小短腿,來回的蕩來蕩去。又粘著我糯糯的喊:“姐姐,吃白白……”

  白白是什麼東西……我一呆,求助的轉頭望向傅君顏,他點點頭,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我立馬心安。

  “等等哦,君顏哥哥給你弄。”

  小傢伙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兩顆巧克力,支?頭望?我,大眼睛眨呀眨。

  我當下明白他的意思,立馬剝開喂他。他吃著了,高興的眯起眼,又晃起了小腦袋。我又剝了一個給他,他卻搖搖頭,單純可愛的看著我,小手指指指我:“姐姐,吃。”

  我心一暖,摸了摸他的頭。

  傅君顏已經轉身走向了身後的流理台,看著這邊,眼底蕩著笑意,一邊烤著土司一邊說“你起的早,這才7點,今天你戲不多,9點去化妝就可以了。”

  “安安也去!”

  “好。”我揉揉他的發,忍不住親親他的額頭。這麼小的孩子,滿身奶香,很好聞。

  “我也去現場,你拍戲的時候我帶著他。”傅君顏走過來,手中端著牛奶,一個裝在奶瓶裡,一個裝在白色的玻璃杯裡。他將玻璃杯遞在我面前,說了句:“你喝。”

  拿著奶瓶在手背試了試溫度,才在顧小安面前晃了晃,伸手要抱他。顧小安卻一縮,雙手環著我,臉往我頸上一耷,“不要,姐姐喂!”

  我朝傅君顏笑笑,伸手接奶瓶,搖搖頭說:“我來吧。”又想這傅君顏是真的喜歡孩子,也是真心對顧小安好,這奶瓶一看就知是新買的,又細心用熱水泡過消毒。又想起以後怪不得他如此得人心,想是他確是溫柔可親的人。想了想才又說:“我來意大利的時候,就租住在他們家隔壁,安安媽媽有時忙,我又在家,就偶爾帶著他,以後,他就是我弟弟。”

  顧小安咕嘟咕嘟喝著奶,竟然點點頭,煞有介事的叫:“姐姐。”我笑得開心。忍不住說:“可惜姐姐不夠大,不能認你做兒子。”

  他竟撇過頭,咕嘟咕嘟的吸著奶嘴再不理我。

  顧小安吃飽喝足就往那大白狗身上撲,那狗也讓它,很是不介意的被他這個走路剛走穩的小人兒撲倒,我瞬間覺得揚眉吐氣,有那麼點報仇的快意。

  “小啟喜歡安安。”傅君顏裝好起司遞給我,也拉開椅子坐下來。

  我點點頭,環視一週,這別墅被裝修的典雅溫馨,但仔細看還是花了大價錢的。劇組哪會出這麼好的房子,更何況我只是個新人。想了想還是問傅君顏:“這是哪,離劇組遠嗎?”

  他彷彿知道我會這麼問,搖搖頭說“不遠。”又挑了沙拉在我碗裡。“劇組住的公寓樓你帶孩子不方便,約翰想了想,讓你搬來和我同住,如果你願意,你和安安住樓上,有事的話我就在樓下,你說好不好?”

  他的語氣溫和可親,我不自覺的就想說好,可又覺得哪裡不對。這邊還未想起,傅君顏就已經開口道:“小愛,你們劇組演肖莫笑的演員摔傷了腿骨,辭演了,我接了他的角色。”

  “啊!”我一愣,叉子掉在碗上,噹的一聲脆響。

  顧小安蹬蹬蹬跑過來,抱著我的腿,仰起臉喊:“姐姐!”

  大白狗也唰的跑來,蹲在腳邊“汪!”一聲。

  傅君顏彷彿看出我的走神,伸手摸了摸顧小安的腦袋,又摸了摸大白狗的腦袋,說了句“沒事。”一人一狗就又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我突然覺得很喜感,歪著頭細細的打量起傅君顏,他也偏頭頭看我,我耳根唰著就紅了,想起那句一見君顏誤終生,愣是收回視線,只好盯著自己的指節,才說:“你不像。”

  “小愛,你說什麼?”

  “你是很好看不錯,但是肖莫笑是出名的毒舌,那時在演藝圈裡,可是沒人敢惹的大馬蜂。”我
  想了想爹地的當年做藝人的形象,和他一向的囂張行事,在對比這個溫文如玉的男子,心底狠狠打了一個叉。

  “小愛,我是演員。”

  “我當然知道,傅君顏自然是演什麼像什麼。”

  “謝謝。”他笑得很溫和,竟也伸手揉揉我的發,說:“你也會做的很好。”

  我用力的點點頭,我一定要演好媽咪,這是我唯一能未她做的事情……

  又聽他說:“你看,小啟很喜歡安安,謝謝你住下來。”

  我抬頭看他的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恍惚有哪裡不對,已經被他拉起手,只聽他輕快的道:“小愛,第一天拍戲,加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7:22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 09:10 PM 編輯

第三章

  當我再一次見到jay的時候,他正和經紀人在一旁對劇本,我朝他點點頭,卻沒有上前。

  顧小安被抱膩味了,賴在傅君顏身上要下來。嘴裡還喊著:“啟啟,玩!”

  身後的小啟竟然聽懂,汪的一聲搖?尾巴就護在剛落地的顧小安身旁。

  我實在是驚奇的望向傅君顏,心中千迴百轉,他彎彎唇角對我說:“他們已經成了好朋友。”

  然後我看見顧小安竟然趴在小啟身上,騎狗像騎馬一樣……小啟卻很溫順,乖乖的任他折騰,步子竟然也慢了。我終於第一次正視這只站起來比我和我一般高的大白狗,見它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眼中炯炯有神,頓時也覺得它親切可愛起來。

  “傅君顏,它是什麼狗?”

  “大白熊。”

  “那為什麼叫小啟?”

  他看了看我,溫潤的開口“昨天你睡了,安安醒過來,對著它叫啟啟玩。”

  我看著騎在小啟背上的顧小安,心中跌宕起伏,又望向傅君顏,猶疑的開口:“他是想說……騎騎玩吧……”

  他竟然認真的轉過頭打量起兩個小傢伙,對我答道:“好像是……”

  我深感無力,歪著頭瞅著這未來巨星……心中默默無語……

  後來這一路,顧小安都騎在小啟身上。我怕小傢伙摔下狗背,心別緊張。

  傅君顏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好看的嘴角上揚,卻是放慢步子跟在兩個小傢伙身後,點頭致意我放心。

  《憾情》這部戲,其實是有難度的,原因就是它完全用了實名,媒體包括網絡最開始都說這是譁眾取寵,為了吸引觀眾。當年爹地和另外四人組了樂隊rainbow,中文名字叫彩虹。那時的他們,是如日中天的歌壇巨星。所以,講他們的故事,最大的難度就是選角。雖然他們都已經退出歌壇,但那些龐大的歌迷群還在,演員選的不好,定會罵聲一片。

  後來播出,被罵的最慘的,就是肖莫笑那個角色……那個演員,是被罵紅的……雖然他知道這個角色的狂妄卻忘記了演出他心底的悽苦與細膩。爹地後來氣的看見他就按快進,還毒舌的問我:“寶貝!演成這樣你不會罷演?NG會不會!把我演成這樣……這小提琴誰拉的,送他兩車棉花去,恩浩果然是做醫生的,樂理一竅不通……這傢伙過了這麼多年竟然往死裡毀我!你這胳膊往外撇的丫頭。”

  我轉頭看陽光下的傅君顏,身後大片的草地,他跟在大白狗身後悠閒的走著,不時望著趴在上面的孩子,他的睫毛很長,鼻梁高聳,如玉精緻的眉眼,手中提著一個小書包,全是照顧安安要用的東西。男人,在照顧孩子的時候,是最好看,最可靠的。我就突然想到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怪不得,他的影迷,喚他公子。這樣的男子,光是看著,都是暖心的。

  Jay放下劇本朝我打招呼的時候,我看了眼他身後緊跟的經紀人,她叫徐玫,大家叫她玫姐,她比jay大七歲。所以,我從未想過,我的愛情,會被她搶走。又或許,在她眼底,是我差點搶走了她辛苦陪伴的果實。Jay放不下她,這樣滴水穿石跟在他身邊的她,哪怕是為了報恩。

  諾哥哥說,這個男人不壞,甚至算得上好。但是,就是太好,太純善,才被一再打破底線。沒有底線的男人,是軟弱的。所以,他也可憐。

  我看著他,看著那熟悉的眉眼,心口微酸。他說,這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呢。

  Jay還沒來得及開口,傅君顏已經走了過來,他對他們點點頭,對我說:“小愛,你該去化妝了。”

 我點點頭,迴首見到jay聽見那句小愛眼中燃起的光火,我知道那代表什麼。只是我撇過頭,朝傅君顏笑了笑,他也朝我笑,已經先開口道:“放心,我會照顧好安安。”

  顧芯瑤在人群中看見莫謙,她從小愛上的莫謙,那一眼,在人群中,千人萬人之中,他們只看見彼此。就那樣一動不動的,顧芯瑤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嘴角卻揚起一抹笑。

  莫謙對顧芯瑤不聞不問,她賴皮吵鬧,就那樣跟著他,直到她受傷,他眼底的動容,他心疼的護她在懷裡,那一刻,她快樂的像得到了全世界。

  那個雨夜,莫謙向顧芯瑤求婚,他們躲在屋簷下,她接過他的戒指,幸福到流淚,她說,“莫謙,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幸福到害怕,好像太幸福,連天都要嫉妒了。”

  上一世,我演這裡的時候,不懂這些,不懂這些患得患失。只是這一次,我懂了。那是作為女子的直覺,是老天的善待,冥冥之中總是會感覺到,那時的媽咪,一定也是覺得,太幸福,是會被嫉妒的。所以,她的快樂裡有太多膽怯與憂傷。

  我任眼淚漫過眼眶,想起jay說,我要娶她了。那樣愛我的眼神,說著那樣的話語。悲傷幸福,像是一瞬間打碎的琉璃燈盞,恍惚到刺目。

  “ok!完工!”約翰大叫一聲。噴雨器瞬間就停了。我對眼對手戲的房君越點點頭,演莫謙的演員叫房町越。他也是新人,家室極好,聽說是高幹子弟,不過這是幾年後才爆出來的,他性子比較冷淡,人卻不錯,入戲也極快,這部戲之後大紅。後來有一次在頒獎禮上,他曾替我解圍,是個好人。

  傅君顏已經抱著顧小安走過來,小安手裡抱著毯子,走過來就披頭蓋臉朝我披下來,還不忘伸出藕節般的小手搓搓我的手:”姐姐不冷,安安揉揉。”

  “安安,真乖。”我拉下毯子,披在身上,揉揉鼻子,趕忙鑽進保姆車裡換衣服。

  打開車門,傅君顏已經提著一個壺子在車門口,見我好了,拉著我彎身又進車裡,慢條斯理的打開壺遞給我:“喝一些吧,這是薑湯。”

  我捧在手心,暖呼呼,張口就喝了一大口。舒服的嘆氣,才問:“安安呢?”

  “被約翰抱走了,他今天還說,要不是安安小了,演小莫謙也是可以的。”

  演我親生爹?我皺皺鼻子,對著他認真的搖頭,“不行的,小孩子要低調。”想想,找了個可行的藉口。

  傅君顏倒沒說什麼,只點點頭又說:“小愛,約翰今天問,你沒有經濟公司,也應該有經紀人。總一個人拍戲不好。”。

  “你不是也沒有經紀人嗎?”我看著他說,“我們這也不是挺好?”

  “是挺好。”他點點頭,勾起唇角對我笑。

  “對啊,我們互相照應多好。”我點點頭,有些氣虛,對他的笑越來越沒有抵抗力。

  回化妝間的時候,jay竟然在門口,我看著他手裡的保溫桶,疑惑的看向他。

  “小愛,你今天拍了雨戲,玫姐正好做了薑茶,你喝一點。”

  我最不想碰的就是她碰過的東西,我搖搖頭,心裡已經把那當做毒藥:“我剛剛在保姆車裡已經喝了,謝謝你。”

  他頓了頓,手僵在那。到底是不忍心,他並沒有對我做過不好的事情,“要不,我等會喝啊。”

  他點點頭,竟然笑了。

  我相信,他是真的從一開始就喜歡我的……真的相信。我接過那壺,又看看隔壁關上的化妝室,

  想了想說:“jay,我分些給町越哥吧,他那男助理平時就夠粗心的,估計也沒怎麼照顧。”

  我看他眼底亮起的光又黯下去,才又整了整神色對我說:“小愛,明天第一次合作,加油。”

  “嗯。”我點點頭,不自覺的開口“我們會合作的很好……”

  他又笑起來,朝我點點頭。

  我和他,確實合作的很好……再加上後來又合作了幾部戲,算是把螢幕情侶給坐實了。說到底,我對jay是日久生情的,先動情的是他,受傷的,卻是兩個人……

  再加上木村錦這個人物的特殊,驕傲倔強的大少爺,對著顧芯瑤卻次次認輸,為她寫歌,一直守著她,等著她,最後為神志不清的顧芯瑤擋住駛來的汽車,為她而死。

  所以後來,當這部劇播出時,分出了很多派別,有支持芯瑤和莫謙的,有支持芯瑤和木村錦的,還有支持芯瑤和肖莫笑的。有一次我怒了,在微博上寫,要麼就一女n男吧,反響者絡繹不絕,但是我被風叔叔還有爹地罵道臭頭。

  想了想,明天也是我正式開始和傅君顏的對手戲。心裡隱隱有些期待,重生之前就想和他過招,到不知道一回來就遇上他。不知道,他會演的怎麼樣。這樣一個溫潤男子,演我桀驁不馴的爹爹是什麼樣子。

  我敲了敲化妝室的門,這間是男演員專用的,半天沒有聲響,我只好又敲了敲:“町越哥?町越哥?我是小愛。”

  終於,房裡有了聲響,房町越拉開門,他這人氣質偏冷,就是和他搭戲,他一把把我帶進懷裡就一身寒氣。所以往往見他的人都被他疏離的氣質壓倒,忘了他的好相貌。

  “怎麼了,小愛。”從第一天進劇組,傅君顏就這麼叫我,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再沒人叫我寶貝。小愛這個稱呼,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喊開了,不知道誰說,這是我的小名。從前只有一個人這麼叫我,現在卻再也不是了。

  我捧著手裡的保溫杯,勉強扯了抹笑:“町越哥,請你喝薑湯。”

  他微微撅眉,半開著門,撅著眉望向我:“君顏已經給過我了,還有?”

  “啊!”我縮了縮手:“這是jay請經紀人幫我們做的。”

  “哦。”他看我一眼,伸手接過去,打開杯子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

  “町越哥,你喝完了放我化妝室,明天我去還給玫姐。”

  “不用了,我去還。”他擺擺手,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講給我聽:“這徐玫是老江湖,一心一意捧jay,這中間不不知道彎了多少道道。”說完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拍拍我的肩:“好女孩,我們有情人要好久不見了。”

  我噗哧一笑,這一段顧芯瑤和莫謙是真沒戲了。突然又有些心疼媽咪,等了一輩子,又換了多久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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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7:53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4 10:21 PM 編輯

第四章

  顧小安很乖,自從那天顧君顏告訴他,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上班,等安安長大就回來。他就再也不哭鬧,找媽媽。只是晚上睡覺喜歡粘著我,看他他小小的身子,死死地摟著我的腰,我總是覺得心疼。我仔細回想了很久,重生前的那一天我並沒有遇到車禍,但是我確實開車經過了那條路。後來又一次我回意大利,也去找過他們母子倆,但是人去樓空。只是印象裡,那條路上在這不久確實發生過連環車禍,那時候我已經在劇組,曾聽工作人員嘆息無一生還。或許,顧小安,在我重生前,是真的不在世上的。這麼想,我就更加憐惜這個孩子。

  我不知道別的人重生是什麼樣子的,但是這往後的日子裡,不論是顧氏,肖家,還是莫家,還有姑婆的銀行都發展的很好,雖然也有一些磕磕絆絆,但是穩中有進。我好像做不了什麼事情。它們本來就一路發展的很好。至於我的演藝事業,除了後來拍了幾部爛片,被罵到臭頭外,也不是多悲慘。唯獨就是jay,和他的故事是一場漫長的雨季,從天陰開始就再沒有晴過,我在低氣壓裡心情煩躁悲苦,就再沒有擺脫過……

  還好現在又安安,因為安安,忙?照顧他,比起前世,我少了太多和jay相處的機會。好幾次他來找我對戲,都被顧小安這個小傢伙給打攪的亂七八糟。

  安安真的很乖,也很討人喜歡。他會自己拿著小勺子吃飯,吃飯之前拿著圍兜等著你,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等著你給他系好。

  上廁所的時候會撲的一下站直身子,雙手一升大喊:“姐姐!安安尿!”。只是有一次安安在片場,拍到一半突然大喊一句:“姐姐,安安尿!”那小啟還跟著汪叫一聲,約翰老頭臉都黑了,氣得鬍子一股一股。我火急火燎的抱著他往外跑,倒是町越哥先笑了出來,然後笑鬧一片。

  他雖然已經兩歲多了,卻還是喜歡用奶嘴喝奶,對這點我很無語,讓我懷疑是不是用奶嘴喝奶就比較好喝,有一天半夜下樓取水,我鬼迷心竅的拿起安安的瓶子揪了幾口,轉過頭就看見顧君顏他穿著簡單的白色運動衣,看著我似笑非笑。我大囧,嗆得猛咳。第二天他泡好奶粉,又用玻璃杯遞牛奶給我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嘴角微揚是在笑話我。

  我問了好些人,終於找到中國街的一家裁縫店給安安定做了小被子,結果當我的定的小被子被送來的時候,傅君顏竟也提著一床小被子走進門。我們一左一右站在門邊對望,不由自主的相視笑了出來。我當時想,這樣就當有換洗的吧。

  可是從那天開始安安就不和我睡了,他和小啟,一人一狗各自扯著一床小被子睡在大床上,安安的細軟的頭髮靠在小啟肚子上,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傅君顏抬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我噤聲,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給他們蓋好小被子,我站在門邊久久回不過神,不知道為什麼眼底就濕潤了。

  “他們處得真好。”合上門之後我忍不住感嘆。

  “狗是很聰明的動物,你對它好,它也對你好。孩子單純,更容易感受到善意。”傅君顏說著,自然而然的拉著我到流理台邊,替我泡了一杯牛奶。“狗很忠誠,你對它好一時,它對你好一輩子。所以,很划算。小愛,你不用怕它。”

  我很驚奇他看出我害怕動物,我以為自己掩飾的足夠好,只是對上他,心下也變得坦然,我喝了一口牛奶,才說:“我不怕小啟。”

  “嗯,小愛真聰明。”他用對安安的語氣對我說。

  “你這個樣子,哪裡像肖莫笑的樣子。”我又想起爹地,爹地不會像他,對什麼都溫和。

  “你覺得肖莫笑該是什麼樣子?”傅君顏問我,語氣很是認真。

  我想了想,抬起眼問他:“你覺得如果肖莫笑看到這部電視劇後會說什麼?”

  他深深的望我一眼,拉著我的手往裡間走,說實話,住在別墅這麼久,我倒是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這棟房子,又是夜深人靜,心下有些慌張,“你帶我去哪?”

  他瞭然的握緊我的手:“影音室,給你看些東西。”

  我點點頭,任他牽著我走,和他相處這些日子,我發現顧君顏有溫暖人心的力量,這倒不是因為他把安安照顧的很好,也不是應為他有一條通人性的小啟,也不是因為他做的菜很好吃,也不是因為他會遞給我溫熱的牛奶,總之,我也不清楚……為什麼……

  傅君顏開門後只開了一盞小燈,我順著燈光自己找了位置盤腿坐在毛毯上,他轉過身遞給我一個抱枕,我把喝完的玻璃杯放在一邊,看著他彎身調整投影儀,他的側臉很好看,精緻細膩如女子一樣,睫毛長而濃密,看過去,就想起曾經看過詩句裡的五個字,青眼影沉沉,他是,像水墨畫一樣,經得起歲月,素淨好看的男人。

  他在我身邊做好,畫面開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影像,我一眼就看見我爹地坐在角落,桀驁而俊美的臉面無表情,最前方的男子宣告一般的說著:“我不希望再有人去傷害芯瑤,我明白我們是你們的偶像,你們喜歡我們,可是,你們不是有人也有男女朋友嗎我希望,不要再發生傷害她的事情,否者,我們五個,都會退出娛樂圈.”

  傅君顏在一旁說:“這就是木村錦。”我曾看過他們的照片,但從沒想過去看影像資料。這樣鮮活而坦蕩的木村錦,他的喜愛那麼深,想到最後他為了媽咪而死,說不出的難過。

  “芯瑤姐,和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沒出道之前我們就認識,那個時候一起在練習室裡,她聽我們唱歌彈琴,後來也加入起來,一起唱一起跳,我們大家感情都很深,像親人一樣,對我來說,是我心疼和喜歡的漂亮姐姐,是親人,所以希望你們也能喜歡她,不要再有類似的事情.”

  “這是組合的楚雨.”戲裡我和‘楚雨’搭戲不多,他的定位,一直是和他說的一樣,親人,朋友。

  我一直盯著畫面中的爹地,他臉上的表情一直淡淡,帶著幾分興味索然,但唇角微抿,眼底看不清情緒,但我知道,他是生氣了。果然,他突然開口,好像目空一切一般“有病的人就該去醫院,這是常規”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說出這樣的話,卻是不怪人稱爹地當年事娛樂圈的大馬蜂,惹不得。我噗哧一笑。

  “這就是肖莫笑。”

  我點點頭,轉過頭,藉著幕布的昏黃去看傅君顏:“傅君顏,你長的如珠如玉,好看的不得了。

  可是比起肖莫笑,他在心底是個瘋子。你這麼溫和的人,怎麼能瘋成他那樣?”我想想爹地,又想想傅君顏,他們一個給我看猥瑣的壁虎尾巴,一個給我看眼睛烏溜溜的小啟,心中再一次劃上大大的叉,不可比啊……

  他不答,只是讓我看下面的片子。他說:“小愛,仔細看,這是你的戲。”

  一片黑幕,漸漸升起,舞台始終沒有光,慢慢的大屏幕亮起來,出現那個男人,那個叫木村錦的男人,屏幕中反覆的出現他和鼓芯瑤的照片,還有他們在生日會上快樂的笑臉,然後是一段錄音,他說他看著她,盼著她,等著她,愛著她,他問她,這樣被上千上萬人愛的天之驕子,卑微的問她,你可不可以回頭來看我,可不可以,看我一眼,我會一直跟隨著你,只請你看我一眼,一生只求能在你身邊,請你嫁給我。

  我眼底忍不住酸脹,片子裡,已是哭聲一片。只聽傅君顏緩緩的道:“這是彩虹組合的最後一場演唱會,那個時候,隊長木村錦已經為了救顧芯瑤去世了。可是最後,餘下的四個人還是決定把這段早就準備好的視頻放出來。”

  大屏幕漸漸黯下去,空靈的女生漸漸響起,“為什麼,你只看著遙遠的地方呢我就站在你身旁啊!只要輕輕回過頭,你就可以,看到我了。 剛開始,只要能見到你,我就很開心 。但這種反覆的等待,竟讓我沒有辦法去想像再也無法見到你。”舞台中漸漸亮起光柱,顧芯瑤站在舞台正中間,一身白裙,她唱的那麼好,那麼安靜,她一直睜開墨藍的眼睛,滿是水氣,卻始終沒有流下一滴淚,她只是惋嘆一般的,那樣低緩的唱?“我一直都站在你的後面,但為什麼,你總是看不到我呢?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只是看著你,我都將會永遠愛你。每晚我都會夢見你,夢見跟你在一起。可是那之後的痛,你卻不會知道。我一直都站在你的後面,可你怎麼總是,看不到我呢?那就這樣好吧!只要在你身邊,就已經足夠,請讓我,永遠愛你。”直到最後,她緩緩閉上眼,在燈柱快要消逝的最後,我看見她指尖的顫抖,還有那臉頰邊划過的淚。

  “這是木村錦寫給顧芯瑤的歌,只可惜他不在了,那場演唱會,誰也沒想到,這歌會是顧芯瑤去唱的……”

  再然後,鏡頭划過,竟是站在舞台側的爹地,我從沒有見過他那樣脆弱的表情,彷彿是茫然而稚嫩的嬰孩,一捏既碎。

  “我想,那個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愛上顧芯瑤了……”傅君顏起身,打開燈。

  我下意識的想躲,卻被他摟進懷裡,他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淚,嘆了口氣:“傻丫頭,哭什麼。”說著又盯著我的臉,我傻傻的任他看,聽他竟嘆道:“約翰真是好福氣,怎麼能找到你,小愛,你和她真像,而且,比她更美……”那語氣,撥的我心口一酥,竟有幾分顫抖。

  他拉著我坐好,又轉身遞了紙巾給我,才說:“肖莫笑最初只是看顧芯瑤不順眼,他看她是站在一個高度上的,他們都是富裕人家,他又一向驕傲,他自小樣樣優秀,一手小提琴拉的極。結果這個女孩,四兩撥千斤的評價他的音樂不好,不夠好聽。他小心眼,記仇了。後來進了組合,多少知道了這個女孩的故事,他最初對她是試探,是看戲的心態。只是,哪裡只是戲子入戲,看戲的人,也是會流淚的。也許是那次發佈會的時候,也許是這次演唱會,他已經漸漸愛上了這個痴心倔強卻悲苦的女孩。所以,他不過是個不懂愛的倔強而又彆扭的孩子,他把自己裝在一個裡,偷偷的探出頭來看外面的世界,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傷,卻不知道,因為受傷,他從來不敢從裡走出來。”

  他笑了笑,眼角微微挑起,很是好看:“如果肖莫笑看到這部戲,一定會說,這戲拍的好,告訴那些在外面欠了桃花債的兔崽子快把家門理清楚。但是偷偷的,他只會說,芯瑤,我很想你。”

  我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顧芯瑤和莫謙的愛情悲劇,只是因為上一輩造孽,抱在了子孫身上,父母關係混亂,導致父母子女皆誤以為彼此是親兄妹的,偽兄妹悲劇愛情。所以噹噹時爹地看完這部戲,只說了一句,“紅了最好,免得走在街上的情侶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讓那些做了缺德事的趕緊去清理門戶。”只是轉過身,他真的只是偷偷的說:“芯瑤,我很想你,太想你了……”

  “你……”

  “猜對了?”

  我點點頭,心裡卻想,傅君顏這個人,為什麼好像,什麼都難不倒……心裡有些期待和他的對手戲。

  第二天進劇組,因為我和傅君顏拍第一場,安安也起的早,打著瞌睡被抱到現場,小啟也沒有精神,懶洋洋的跟在身後。照往常一樣把他的小寶貝掛在椅子上,抱著安安坐上去,小傢伙親親我的臉,打著瞌睡軟綿綿的喊了句:“姐姐,早。”等我化好妝出來,安安竟然爬在小啟身上,小啟蜷在地上,就一起睡了起來。我怕他冷,剛忙找了幾塊毯子出來,蓋在安安身上,其他的都墊好在小啟身邊,就怕安安滾下來。

    我沒見過傅君顏定妝後的樣子,所以當他走進片場的時候,隨著抽氣聲,我也開始望著他愣神。腦袋開始嗡嗡叫,只不停冒出那句,‘傅君顏啊,若他看你一眼,只是那麼一眼。你若回望,這一生便交出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7:55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 09:11 PM 編輯

第五章

  群眾演員已經坐好了位置,酒吧的燈光亮起,正中的金髮女孩演奏著鋼琴,她面無表情的聽著,低頭搖晃著手中酒杯,迷濛中脫下手環,對著割脈後留下的傷痕自嘲的淺笑。

  突然,鋼琴聲戛然而止。穿著黑色皮衣的男子提著小提琴上台,他傲然的臉上帶著挑釁般的目中無人,眉眼上挑,妖異而好看的勾人心魄。只一瞬間,酒吧裡的人都噤聲。只見他打一響指,琴絃聲起,他側過頭嘴角帶笑,閉目奏出好聽的樂章,和他的人一樣,激烈而又清冷纏綿。

  她側耳聽著,蔚藍的眼低垂,指尖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終於揚唇一笑,扣上手環。酒杯與桌面相碰的清脆聲響劃斷了樂聲,只見她站起身,對著停下演奏,不悅揚眉的男子幽深的眼,懶懶的開口:“名氣這樣大,也不過如此而已,不好聽……”說著轉身走開,只留下高跟鞋的咯咯聲響。還有男子晦暗不明的目光。

  “ok!下一場!”約翰顯然很高興,他收了耳機走去傅君顏身邊,“君顏,小提琴拉的不錯!”

  也難怪他開心,前世演肖莫笑的演員是不會小提琴的,所以不管是拍戲還是後期製作都找了替身。傅君顏顯然給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傅君顏點頭笑了笑,收了琴向我走過來,我又想起剛剛在戲裡他不悅挑釁的眼神,小心肝一抖。不自覺退了一小步。

  他近乎明了的早幾步就停下來,近乎溫柔的望著我,眼裡的厲色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開口說:“你先帶安安回去,我還有兩場戲。晚上回去接你的班。”

  我點點頭,今天我晚上還有一場,是顧芯瑤割脈自殺的戲,我心中很是糾結,尋思著要早些哄顧小安睡覺才好。

  出了棚,顧小安還在睡覺,小啟卻已經醒了,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任安安把他當墊背。我走過去蹲下去摸摸小啟的頭,它小聲的吠了一聲,吐著舌頭對我哈氣,眼底明顯有快樂。

  這時一雙男士皮鞋出現在眼底,我抬起頭,jay笑著問我:“戲拍完了?”

  “對啊,傅君顏感覺很好,一遍過。”

  他點點頭,又望向安安,“剛剛我在陪著他,這小傢伙醒了一會說要喝水,結果又睡過去了。”我這才看清他手裡的水杯。感謝的朝他點點頭,起身從一遍椅子的靠背上取下安安的小包包,從裡面取出奶瓶,才伸手接過jay手中的水杯。一接才發現是杯涼水,頓時大囧,才又縮回手,把奶瓶塞回包裡。

  Jay看著我的動作有些愣住,倒是沒有不高興,只是問我:“怎麼了?”

  “安安年紀小,消化不是很好,喝多了涼水不太好,要多喝溫水。”他點點頭,把手縮回去,好脾氣的道:“小愛,我那沒有溫水,我就去讓玫姐給安安燒。”

  我搖搖頭,伸手攔住他要回身的動作:“不用了jay,我晚上才有戲,就帶安安回去。回去有溫水。”

  “小愛,車禍的事情,我聽說了,是你領養的安安嗎?”

  我下意識的低下頭看顧小安,確定他還是睡?的才敢開口,jay也覺得突兀,不好意思的朝我笑笑。

  我擺擺手,才小聲開口:“領養安安的是我爹地,我還做不了他媽咪,但是我可以做他姐姐。”

  “你是個好姐姐。”

  我不語,又聽他繼續說:“小愛,你第一次拍戲,身邊沒有助理也沒有經紀人,一個人進組又帶著個孩子。我和玫姐商量過,公司也很看好你,你要不要,和我簽一家經濟公司呢?有經紀人,很多事情都輕鬆許多。公司會派一個助理幫你照顧孩子,你也不會這麼累。”

  “我不累。也暫時不想簽經濟公司。Jay,謝謝你的好意,也替我謝謝玫姐。”我笑笑,看他眼底又幾分失落,卻聽他又問:“小愛,你那天,為什麼打我的電話?”

  因為大人和小孩不一樣,安安疼了就會哭,就會抱著我撒嬌。可是大人不可以,大人有責任,哭會躲起來,難過害怕會裝起來。顧寶貝也是,她會躲開全世界去傷心流淚,卻不怕你看見……最難過的時候,我總是想到你,我不怕你看見我狼狽受傷,一點都不怕……

  只是,我沒有說,掩下眼底的神色,才有勇氣看著他,第一次認真的看著他:“我嚇壞了,隨口按出去的電話,jay,真是不好意思。”

  Jay還要說什麼,安安卻醒了,趴在小啟背上揉眼睛,看清身旁是我,一把就抱住我的腿,甜甜的對我叫:“姐姐!安安抱!小啟也配合著“汪!”了一聲。

  我笑著收起披在他身上的毯子,又撿起地上撲著的毯子,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把安安的小包掛在肩上,才伸手去抱起安安。

  Jay見我彎身又要去拿毯子,趕忙攔住我,伸手把毯子全抱進懷裡,咋一看真有幾分狼狽。他自己也發現了,撓撓頭才說:“你帶安安回去吧,毯子我幫你還回去。”又轉頭對安安說:“安安不是渴了嗎?”

  他這一問,懷裡的小傢伙嗖的立直身子,鼓著腮幫子直直的看著jay,我見這架勢也是一呆,就見小傢伙轉過頭來看著我,小腦袋蹭著我的脖子,和小狗一樣,嘴裡糯糯的撒嬌:“姐姐!姐姐!安安喝奶奶!”

  “安安等等哦,這就回家給你泡奶奶哦。”我摸摸他的頭,也顧不上jay,點點頭就抱著安安回去,小啟在身後搖著尾巴,蹬蹬蹬的往前跑,時不時回頭看我和安安一眼,彷彿知道要回家,好不快活。

  看著安安圍著小圍兜抱著奶瓶的樣子,身邊小啟乖乖的趴著。我靜靜的坐在一邊,覺得一切都像夢一樣,我回到了從前,我的身邊冒出一個叫顧安的奶娃娃,隨之而來的是傅君顏還有他的大白狗小啟。這一個月來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這完全是和前世不同的生活,jay沒有住在我隔壁的公寓,沒有和從前一樣有時間和我講戲,連一起吃飯的時間也沒有,每次他剛和我說上幾句話就會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牽引開,當然,最重要的是,顧小安這個惹人疼愛的小娃娃,讓我不自覺的花費了太多心思,他彷彿是世上最好的靈藥,讓我能靜下心去冷眼旁觀一些事情。

  比如玫姐看jay的眼神,那深藏?的追逐愛人的眼神。前世,我如何也沒有看清過。《憾情》播出以後,反響很大,其實觀眾群是分派的,希望我和誰在一起的都有。可是最後,我卻和jay成了螢幕情侶,長期搭檔。原因很簡單,我和他簽了同一家經紀公司,簽給了玫姐,經紀約就是一張賣身契。那時誰也不知道我是誰,所有人都以為,肖莫笑的女兒是應該姓肖的,所有外界都稱肖大小姐。卻不知道,我隨母性姓顧。所以從來,他們都認為我是好運氣,長了一張和顧芯瑤相似度甚高的漂亮臉蛋,從沒想過我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徐玫以為握著我的賣身契我會乖,因為她當初給我二十年的合約我眉毛都沒眨一下就簽了。二十年,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個人,公司經紀人一雪藏,一輩子就完了。當時徐玫也應該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放心大膽的讓我和jay一部部戲的合作,只是時不時的像個姐姐一樣親切的提醒我,不要假戲真做。她比jay大七歲,我從沒有想歪過,只當那是公司的例行公事。我和jay就這樣瞞著公司相愛了,我們時不時會應公司要求,出外吃飯見面就是明給記者拍,製造聲勢,我們也樂此不疲。直到後來東窗事發,我和jay在日本牽手約會被網友爆料。徐玫才覺得不對,然後她推了我好幾部戲,不再讓我和JAY合作,她確實是優秀的經紀人,扔了幾步爛片給我拍,直接讓我人氣下滑。

  我不缺錢,她想要的反應一點沒有,還是照樣去給jay探班,見面。直到她真的火了,親自來找我,她說,讓我看清形勢,如果再和公司作對,和她作對,公司就要冷藏我,我不能再去接任何工作。我依舊我行我素,jay的態度也很好,他把他的副卡給我,他說,“小愛不怕,我養你。”我的男人願意養我,我很快樂……

  只是後來,情況慢慢變了。徐玫開始轉換對策,她化身成了弱者,成了苦苦守候愛人的痴心女子,她鬧,她生病,她哭,她一次次把JAY從我身邊拉走,到最後她割脈自殺未遂。有一段時間,我聽見jay的手機鈴聲一響就忍不住害怕顫抖,因為我一次次看著他被那個女人拉走,他會拉著我的手說:“小愛,我不能扔下她不管。”然後放開我的手去找他,他每次都會告訴我:“小愛,不要害怕,我會回來。”可是最後,他再也沒有回來……徐玫成功拉住了jay心中最軟弱的部分,他不會扔下與他同甘共苦的她不管……

  在他們結婚前,我都一直被公司冷藏著,直到我主動公開身份,提交了天價違約金,我記得那時徐玫的眼神,像野獸一樣,忍不住將我撕碎,她看著我,彷彿要吃人一般的語氣說:“我本來是要讓你一輩子翻不了身的,你運氣真好。”那語氣裡的不甘,讓我只想冷笑。

  安安睡的多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特別黏我,我中午坐在椅子上發呆,他後來爬到我身上問:“姐姐你在幹嗎?”

  我摸摸他的臉,告訴他我在想事情。

  結果下午傅君顏回來的時候,他就見一人一狗呆呆的坐在毯子上。

  傅君顏被兩個小傢伙天然呆的樣子逗樂了,彎下身問:“安安,你在做什麼?”

  安安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竟然認真的看著傅君顏說:“安安在思考。”我正在喝水,一聽猛被嗆住,扶著牆咳的眼淚都要掉出來。聽見傅君顏難得的哈哈大笑,一把抱起顧小安就誇他“安安真聰明。”

  安安不肯睡,又要跟?我,我想孩子的作息時間亂了不好,不肯點頭。他就可憐兮兮的回頭望傅君顏,蹣跚的撞進他懷裡:“安安乖,安安不吵。”

  傅君顏也很好說話,竟抱著安安和我一起去開工。

我換了服裝從化妝間裡出來,小傢伙還在傅君顏懷裡虎著腦袋看著我,捂著小嘴說:“姐姐,安安不吵。”

  我一聽,心暖的和棉花似的,看著站在導演身邊的傅君顏,只好點點頭。

  這場是我和jay的對手戲,顧芯瑤流產,從醫院逃回她和莫謙的小窩自殺,木村錦撞門進去,救下了躺在血泊中的顧芯瑤。

  走進浴室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天他被徐玫喊走就再沒有回來,我抱著他的腰不放他走,可最終他走了。我不知道jay是不是就是看見躺在血泊中的徐玫,從此就走不開了。後來我曾一次一次想,要是我當時用刀架著脖子,哭著抱著不讓他走,後面多有的故事就不會再繼續了。

  但是我沒有,因為我知道媽咪的故事,我不能犯和媽咪同樣的錯誤,自己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愛情……

  工作人員檢查好了道具,燈光亮起來,我開始入戲。

  女子在浴室裡,蒼白的臉茫然的打開水龍頭,看著浴缸慢慢裝滿。她坐在浴缸的邊沿上,看著長裙染濕,對著鏡中的自己歪?頭傻笑,眼角緩緩的劃下一滴淚,她伸出手,指尖觸上鏡面,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中的淚一滴滴滑落,落在水裡,再也沒有漣漪。

  “莫謙……”女子小心翼翼的喊。眼光突然落在洗手台邊的刀片上,她伸手觸它,突然笑出聲來:“哈,呵呵。”當刀片握進手心,她像是握著珍寶一般捧著看了一遍又一遍,五指撫摸上去,哪怕是刀口,也像不會疼一般,嘴裡只喃喃的喊?那個名字:“莫謙,莫謙……”

  女子恍然愣住,像是突然明白什麼一般,不笑也不哭了。轉身坐進浴缸裡,長裙漂浮在水面,像是美麗的白蓮花。她幾乎執拗的望著一個方向,像是誓言一般,一遍遍的喊:“莫謙,你在哪裡?莫謙,我來找你……”刀片一道道劃在手心,一次比一次重,鮮血潺潺的流下去,所有都被染紅,學雪白的浴缸裡,開出一朵刺目的白蓮,她緩緩閉上眼,嘴裡只剩細碎的叮嚀:“莫謙……”一滴淚,無聲無息的劃下。

  然後,是木村錦的呼喊,敲門聲越來越重,他彎身撞開門,一把抱起像血蓮一樣綻放昏迷不醒的人兒,瘋一樣的往外跑,嘴裡是淒切的嘶吼。

  我閉著眼躺在他懷裡,都能感覺到那顫抖的手心,渾身緊繃的肌肉。

  “ok!一遍過。”約翰的聲音響起。我睜開眼,還在jay懷裡,他眼底的情緒還沒退去,他就那樣看著懷裡的我,眼底是那樣的心痛悲傷,這樣的眼神,是我如此熟悉的眼神,我鼻頭一酸,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這時震天的哭聲響起,一個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推開jay就打,“壞人,壞人,放開姐姐!放開姐姐!”

  我趕忙從jay懷裡起來,還沒彎下身哄他,顧小安已經撲上來,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他抱著我滔滔大哭:“姐姐不要拋下安安!安安乖!安安會很乖!”我看著伏在懷裡不肯起來的安安心口一痛,“這是怎麼了,安安,沒事,不哭。”

  “姐姐不要流血,安安不要姐姐流血,安安會很乖,嗝,安安乖……”

  “安安是很乖啊,安安,這是演戲,是假的,姐姐沒有流血,都是假的,不哭,安安乖,安安不哭。”。

  顧小安卻幾乎執拗的抱著我不肯撒手,又低頭捧起我的滿是道具糖漿的手,一邊掉眼淚一邊說:“姐姐不疼,安安呼呼。”

  我眼底酸的厲害,所有的委屈難過幾乎傾巢而出,也不管不顧的哇的一聲就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片場的工作人員也大多紅了眼眶。我模糊的看見傅君顏走過來,蹲下身子抱住我和安安,一遍一遍的拍著我們的背,哄著我們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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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8:44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27 PM 編輯

第六章

  最後還是傅君顏收的場,他把撲在我懷裡哭得淒切的顧小安拉起來,摟進懷裡讓安安看我的手。纖長的食指勾起那觸目的虛偽傷口,我可以感受到那微熱的手指,他勾起被工作人員調得血一樣的糖漿給安安看,溫柔的說:“安安,嘗一嘗。”。 

顧小安固執的搖頭,抽著鼻子說:“安安,不是妖怪!”

  我頓時岔氣,又聽傅君顏好脾氣的哄他:“這是演戲用的糖漿,是甜的,和安安喜歡吃的糖果一樣。”又抬起頭極深的眼望向我,示意我放心,說:“我問了道具師,是可以食用的。”

  顧小安鼓著腮幫子,通紅的眼眶直直的盯著傅君顏許久,才像小動物一樣升出舌頭舔了一口,那動作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氣,又膽怯又勇敢。

  我才發現,安安已經不哭了。

  Jay這才從一旁走過來,摸摸顧小安的小腦袋,對我說:“小愛,你有好運氣,有這樣一個好親人。”

  我抬眼看他俯視著我,不自覺的道:“我是不知哪修來的好運氣……”

  這天安安抱著他的小被子跟我睡,他幼小的身子拖著被子歪?頭敲開我的房門,我看嘟?小腮幫子望著我,眨著大眼睛說:“姐姐,跟安安睡!”心就瞬間暖的像看見了世上最美的日出,再也沒有什麼遺憾悲傷。

  我拉起被子從床上坐起來,伸出雙手,笑著對他點頭。

  他就像風一樣,蹬蹬的跑過來,先是衝進我懷裡,親我一下。然後自己拉好被子躺下,粉嫩的小手拽著我的衣角,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未合上的房門唆進一團雪白,小啟搖著尾巴跑進來,看了一眼躺好的顧小安,輕輕的吠了一聲,才合上眼,縮在床腳邊。

  我無聲的看著這一切,抬頭這才看清不知何時靠在門邊,靜靜看著這些的傅君顏,我朝他指了指顧小安拉著我的小手,他點點頭,依舊只是在陰影裡看著我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那應該是極其柔和溫暖的神色。他纖長的身影在這昏黃的夜裡,就這樣立再我面前。我突然想起在那所有的莫名其妙接踵而至的時候,當我在一團混亂裡爬上保姆車,他就那樣伸出手接過安安,然後對我說,‘你累了,休息一會。’似乎接下了我所有的茫然與手足無措。也許就是因為最初映入眼簾的那雙手,從此,不論是什麼時候,看見他,我並不覺得害怕,甚至覺得安心。我就突然想到歲月靜好這個詞,覺得光是這樣就無比美好,我想,我是瘋了……

  然後我看著他替我合上房門,轉身離開,房裏海洋味的熏香悠悠的燃著,硬著夜色都無比美好。

  第二天,傅君顏照例泡好兩杯牛奶,當我滿足的放下空的玻璃杯,咂巴嘴時,卻見安安抱著奶瓶死死的扣在懷裡,怎麼也不喝。

  “安安怎麼了?燙了?”我伸手想要去夠他的奶瓶。

  顧小安卻搖搖頭,抱著奶瓶往凳子裡縮了幾分,低頭對著奶嘴嚥了嚥口水,彷彿僵持一般死死的撇過頭,小臉嗆的通紅,轉頭對在煎蛋的傅君顏道:“水水,安安喝水水!”

  去攝影棚的路上,我望著顧小安捧著奶瓶的謹慎樣,又抬頭看傅君顏,他也只是搖搖頭,奇怪這嗜奶如命的小傢伙,今天一口也不喝。

  直到jay來片場,我看見顧小安的眼底跳躍出幾分快樂,又好像有幾分嬌羞。我頓時納悶他什麼時候和jay那麼熟了?

  安安一見jay走進,就從傅君顏懷裡掙下來,小小的身子抱著奶瓶撲在小啟身上,小臉埋在小啟耳邊不知道說什麼,他的聲音很小,我只能聽見那暖暖的童音,他的表情很鄭重,讓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偷笑。安安說一句,小啟就汪一聲,兩個小傢伙好不快樂,我早已經服了這兩個活寶,無奈的攤攤手,和傅君顏相視一笑。

  就見顧小安終於做好的決定一般,一溜煙跑去jay腿邊,扭捏的拉了拉jay的褲腿,仰著小臉,眨著一雙眼睛,骨溜溜的望著jay, 表情鄭重可愛的用小手把珍寶一般捧在懷裡的奶瓶舉到最後,對著jay喊:“安安給!安安給奶奶,叔叔疼!安安對不起!”  

      片場突然靜了下來,jay看著他腳邊的安安,有幾分傻住。

  “哭什麼!”傅君顏溫熱的指腹撫上我的眼。

  我咬著唇,望著那真摯的小屁孩,心底翻江倒海,這是哪裡的小豆丁,怎麼會有?怎麼會有這麼懂事的孩子?

  町越哥從一旁走過來拍拍我的肩,一身的冷淡氣息減輕了不少,他昨天下午沒有工作,不在劇組,但多少應該是聽說了,他看著站在jay腳邊執拗的舉著奶瓶的顧小安,感嘆對我說:“孩子惹人疼。”

  我對他點頭,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又轉頭看傅君顏走過去,他把顧小安抱高,幫?他把奶瓶遞給jay。

  “小愛,你才多大?”

  “啊?”我愣了愣想不到房町越會問我這樣的問題,半響才答:“十八。”這一年,我才十八歲,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我是十八歲的顧寶貝,而不是十年後那個飽受愛情苦,流離漂泊沒有歸宿的那個二十八歲的顧寶貝。我又看了一眼安安,看了眼抱著孩子的傅君顏,他們是我重生後的意外,打亂了我在上一世的太多故事走向,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卻要帶著個孩子。”他感嘆,整個人都變得好親近一般“小愛,你們都是好孩子。”

我才想起前世,我和房町越演的是愛到骨子可生可死的愛人。可是現實中,我們的關係冷到可以掉進冰窟裡。房町越不是好說話的人,他氣場偏冷,對誰都不冷不淡,看見他的人,就想到冷傲兩個字。只是很久很久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他確實有冷傲的資本,他出生在政治世家,高幹子弟,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把車子開進中南海去兜風的男人。

前世的我,在接這部戲的時候,還是個被爹地寵壞的丫頭,沒有吃過苦頭,沒有天高地厚,自恃又甚高。不論是顧家肖家還是莫家,我咳嗽一聲也能讓某個領域翻個天來。所以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冰塊,就算再優秀,我都不感冒。再加上那時我雖然被劇本吸引,也有興趣,可到底只是覺得好玩而拍戲,全是玩票性質,不夠盡心盡力,有時候心思不在,就只是敷衍,約翰的要求很高,房町越也是。因為我,卻總是常常NG,有一次他冷眼看著我,對我說:“如果不想演戲,就回家休息!”那時候我不瞭解他,只覺得氣悶,對他扔了幾個白眼。心裡想和JAY對戲就不會這樣,jay在演藝圈已經小有名氣,也沒有像他那樣不耐煩,給我臉色看。我那時候哪裡曉得,jay是因為喜愛,所有包容。

  後來有一次他向劇組請假,那個時間正好碰上劇組拍外景,劇組向比薩政府租借了半天時間的比薩大教堂,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他這個主演卻臨時要請假,約翰老頭子有些為難。我卻神經兮兮的看不過眼,嚷著“要演戲就好好演,搞什麼特殊,耽誤大家的進度。”我說那樣的話,和他作對,不過是大小-姐脾氣上來了,記恨他曾經那樣對我吼過。那個時候我已經和徐玫在談合約,她為了簽下我,沒少討好我,硬是和我站在一個陣線,也參合進來,沒少給町越哥使絆子,房町越就這樣一次次沒走成。都後來估計他也火了,就真的再沒提請假回國一趟事情。

  後來有一段時間,他的情緒很不到位,連連出錯,我幸災樂禍了許久。可是隨著《憾情》這部戲的走紅,通過媒體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房町越和家裡關係不好,但是他一直和母親有聯系,可是突然斷了聯繫,他心裡不安,就想請假回去看看母親。結果被我左右為難,等到後來醫院給他母親下了病危通知書,他輾轉得知,再坐飛機從意大利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了,他生生錯過了和自己母親見最後一面的機會……

  現在想想,好像,快到那個時候了。

  “町越哥。”

  “什麼?”他的眼底有暖色,轉過頭來看我。

  “町越哥,你是怎麼被約翰老頭找到的?”

  “他在米蘭辦了海選,層層選拔,六千人裡面選一個。”他笑笑,嘴角的弧度很好看,解了不少冷意。

  “哦。”我點點頭,對他眨眨眼:“我是被約翰老頭在街上拉住的呢!”

  “都知道你運氣好!”他笑得很暢快,想了想又說“你也演得好,和你演對手戲,很容易進入情緒。”

  我聽到他的讚許有幾分高興,想到他前世就是一舉憑藉莫謙這個角色爆冷拿到了金龍獎的最佳男主演,隨口就說道:“町越哥,你少笑話我,六千比一啊,你演的那麼好,說不定年底金龍獎的最佳男主角就是你的了?”

  “是嗎?那敢巧,一炮成名啊。”

  我笑笑,想了想,才望著他開口道:“町越哥,約翰老頭找到我的時候,我正離家出走呢!想想進組這兩個月,都沒有和爹地聯繫,我倒是有點想他了……我爹地年紀大了,身體也不知道好不好……你說,他會不會不生氣了,又拉不下面子,就想我打個電話回去先認錯?”

  他似乎沒想多我會突然說這些,彷彿入定一樣的想了一會,才拍拍我的肩說:“按你想的去做。”

  “那町越哥想不想爹地媽咪?”

  他晃了晃神,才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們那不這麼叫,直接叫爸媽。沒你女孩子家叫的親近。”

  我點點頭,笑得純真無邪:“是哦!可是算一算,我們進組都兩個月了呢!町越哥你們男的最粗心,你也記得給爸媽打個電話吧!關心關心啊!比如問問身體好不好啊!最近吃的什麼啊之類的。你不知道,老人家其實和小孩一樣,要哄的。”說著不等他回答,就轉身跑去顧小安身邊,這時的顧小安滿臉堆著笑,抱著空奶瓶一臉安穩的趴在小啟身上。

  JAY離他遠遠的拿著水杯,眉頭道現在還沒有解開。一口一口的猛灌水,不停的對著一旁對這傅君顏說:“我最恨喝牛奶啊…最恨牛奶…我恨奶牛啊……”我掩著嘴,微微撇過頭笑,彎身摸了摸滿臉圓滿的顧小安。這小屁孩,也就他能!閉著眼見牛都能轉彎跑的jay,被他這小不點逼?喝下一奶瓶牛奶……

  jay一直是名聲不錯的藝人,耍大牌的事件幾乎是沒有了,他的形像一直親民,但偏偏有一次錄製綜藝,他發脾氣走人了,只是因為那節目導演不知撞到那根筋,硬是要讓他喝一杯牛奶。

      這回……我頗為欣慰的望著顧小安,掩著嘴,又偷笑了幾聲。

  抬眼看見傅君顏盯著我偷笑的樣子,我縮縮脖子,對他吐了吐舌頭。

  從進組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的和他住進一個屋子,沒有住進劇組統一租借的公寓樓。前世的他,名氣大到濤了天,傅君顏的微博多打了一個逗號,娛樂報紙都可以拿來做頭條。他火到不可擋的地步,誰沾上他誰雞犬升天。不知名的化妝師或藝人,若是得到一句他的微博留言,哪怕兩個字謝謝,都會紅一把。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卻基本是不與外人打交道的。前世他極少參加節目錄製,即使參加了一些劇目的宣傳他話也不多,頒獎禮上幾乎次次上台的都是他的經紀人。他一直是溫溫淡淡的形象,戲演的極好,私生活也極隱秘。有禮,卻又疏遠,像摸不透的雲,看不清形狀,沒有邊際。我一直以為,他該是清冷如水,站在蒼穹的頂端,多望他一眼都是奢求,若是觸碰他的指尖,也是會顯得褻瀆的……我從沒想過,他會是這樣溫暖的男子……

  棚內的戲就快要結束了,可房町越一直沒有什麼請假的消息,我有些擔心,是不是他沒有聽進我的話。

  傅君顏有一天早上趁著安安睡懶覺,伸手把要叫醒安安的我拉開。

  小聲對說了句:“跟我來。”就牽著我的手一路到了他專門佈置給顧小安的玩具室,然後我看著他一點一點把安安的積木和小火車搬開,掀開長毛地毯的一角,我揉揉眼睛以為自己沒睡醒。衝上前兩步確認沒有看錯,對著藏在毯子底下的一堆彩色糖果可是無語,轉頭問顧君顏:“顧小安是要幹嗎?儲糧過冬?”

  他深深看著我,沒有回答,只是又說:“你看,沒有巧克力。”

  “?!”我蹲下身,坐在毯子上,伸手翻了翻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真的沒有一顆巧克力!我又仰頭看了看掛在牆面上的電視,心裡多了幾分沉重,這才轉頭嚴肅的對傅君顏說:“傅君顏!安安的模仿能力太強了,我覺得,以後給他看動畫片,我們要先看一遍才好。要不然,他哪天鬧著要冬眠,我可怎麼辦呀!”

  傅君顏歪頭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起來,他笑得眉眼彎彎,如沐春風,好看的不得了。順著我身邊蹲下,挨?我坐好,這才伸出手,揉了揉我的發,“啊!

  他笑出聲來,聲音爽朗好聽,眼底的神色流轉好看。“真呆!”

  “啊?”我頓了頓,任我再笨也知道知道他是在笑話我,頓時武裝起來,抱著腿退了一些,才不要和他挨著坐一起,鼓起腮幫子,仰著臉虎虎的瞪著他,心中開始圈圈叉叉,讓你說我呆,你才呆,你全家都呆!

  “呆的和個河豚一樣!”

  我洩氣,收起我鼓起的腮幫,這個疑似河豚的造型,讓我心中頓時鼓噪,只想畫個圈圈詛咒他,又覺得他那麼好,只好,埋著腦袋不理他。

  “呆河豚!”他卻又伸手揉我的發,說:“小愛,真乖。”他的聲音又輕又緩,綿綿的傳進我耳裡,纏綿的讓人提不起力氣。

  然後他把長毛毯蓋上,一點一點認真的把玩具放回原處,竟然像沒有搬動過一樣。然後轉身他對我說:“噓!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愣愣的點頭,又想起他那句呆河豚,掩著臉,落荒而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8:57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11 PM 編輯

第七章

這天半夜收工,我還是忍不住怨念,終於鼓起腮幫用手機照了張照,打開微博傳了上去,對著無底的網絡舒服我滔滔的情緒“河豚!哪裡像河豚?你哪隻眼睛看見像河豚!哪只?”

  這個微博是我很早就註冊的,偶爾上傳一些旅遊時的風景照和心情,後來《憾情》熱播,這個號升了v,在那之前,為了保密身份,我刪掉了和家人的所有合照。這些日子忙,我倒真的忘了這事。於是趕緊搬來電腦,提前開始刪除工程。熬到凌晨三點,我才終於圓滿,又看了看那張照片,心中再次狂吼,“你哪隻眼睛眼見我像河豚!”我想,我怨念是不是太重了……囧。

  棚內戲基本快要完工了,算一算時間,竟然比前世整整快了一個月的進度,我心中很是鼓噪,終於知道自己前世確實拖了劇組不少進度。約翰老頭很是滿意,風風火火的找製片人,嘴裡說著會大紅,一定會大紅!看著我們幾個就眼底放狼光。竟然提前剪出了兩段宣傳片,開始起的網絡宣傳,網上陸續放出了宣傳照。有時候走到棚外,會偶爾出現一些記者。

  我隱隱覺得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詭異,傅君顏好像比我先發現。從那以後,我們不再從別墅走去片場,他弄來一輛全部武裝的黑色保姆車,儘管是十分鍾不到的路程,每天司機還是會來接送。他說:“狼是防不住的,但至少不能送上門。”我深有所感,乖乖的服從命令。

  劇組的每個演員好像都有所感覺,再也不像以前一樣隨便來去,一出棚,哪怕累的喘氣,腰板都挺得筆直。

  我變得有些憂鬱,一齣戲就在想顧小安的問題,安安跟著我,被媒體拍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是以後他是肖家養子的身份,也免不了一番風雨。我在想,到底是藏起安安,把他送去爹地身邊,還是順其自然,讓他小小年紀面對鎂光燈的追逐。我不知道,哪一種選擇對他最好。

  因為顧芯瑤是一個眾星捧月的角色,這部戲的女演員機會等於就是我一個,所以我的戲一直都很重,約翰老頭也一直很重視我的戲,所以,反而是我和房町越的棚內戲先拍完了,到最後,傅君顏和jay反而比較忙。劇組開始陸續在整頓,棚內戲結束,整個劇組就準備轉外景拍攝。有一天約翰老頭很鄭重的問我,宣傳的效果很好,他準備陸續放出一些片花,還有幕後故事,問我願不願意讓安安出鏡。我腦袋嗡的一響,只說,你再讓我想想。我埋著頭走出門,望著正在對戲的傅君顏,望著這個每天早出晚歸仍然堅持給我和安安泡好牛奶的男人,實在不好意思過去吵他。

  經過對動畫片認真的篩選,安安最近在看叫啵洛洛的韓國動畫片,啵洛洛是一隻可愛的藍色小企鵝,通過啵洛洛和朋友的故事,教會孩子很多好的道理。我看的很是欣慰,後遺症是偶爾我會不注意的哼出一句”啵洛洛。”然後劇組的每個人都會用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望著我,再詭異的相視一笑,集體漠視我的純在和無事我的智商……但不可否認,因為顧小安的存在,似乎所有人都對我很好。我記得前世我的風評褒貶不一,說我任性狂妄的也大有人在,可現在一個個都對我眉目含笑,我做錯了事也不會為難我,只把我和安安歸在一類,看看我又看看顧小安,然後說,“小愛,不容易。”

  安安的意大利語和英語很好,中文也不錯。但是他真的不懂韓語啊,他怎麼看得懂?傅君顏卻很是老神在在,他說,讓孩子多接觸一些語言環境是好事。然後我想起爹地從小帶著我滿世界跑,小時候我總有一睡醒就發現世界又變了樣子,身邊的人又開始說鳥語的無奈恐慌,但不可否認那奠定了我死要學好語言的衝動,因為我受夠了明明不是啞巴卻啞口無言的痛苦。終於當看著安安非常快樂的投入在啵洛洛的世界裡的時候,我心中很是欣慰。

  只是什麼都是兩面的。

  當我看到顧小安騎在小啟身上,仰著脖子和房町越聊天的時候,我感覺很無力,甚至覺得町越哥身上的冰塊正在已無法比擬的速度崩裂?……

  “安安喜歡啵洛洛。安安喜歡!”顧小安搖著小腦袋,彷彿感覺不到房町越身上冰冷氣息。

  “哦!你姐姐也喜歡。”房町越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答。

  好吧……當我和安安兩個人窩在角落一起對著ipad看《啵洛洛》並且控制不住傻笑開始,劇組所有人,都這麼認為……雖然,我真的很喜歡……

  “啵洛洛是企鵝,兩隻腳腳走路,就像這樣,和安安一樣。”然後顧小安拍拍小啟的脖子,小啟乖巧的趴下讓安安從它背上爬下去。顧小安挺挺小胸脯,確定房町越在看他,羞羞的笑了笑,臉頰微紅,就開始腆著脖子夾?小胳膊,學著企鵝開始圍著房町越轉圈,眼底很是興奮。“越越,喜不喜歡?”

  越越……越越……我家顧小安真的無比強大……

  “喜歡啊!安安真棒!”房町越看著小豆丁企鵝轉了幾圈,才把安安抱起來,用雙手拋著他玩了

  一會。顧小安在他懷裡咯咯直笑,他早看見了我,對我點點頭,扣著桌面敲了了響指,竟然拎起外套就抱著顧小安朝我走過來:“走吧,小愛,帶安安去看企鵝!”

  小傢伙雙眼一亮,小手拍起來嘴裡開始吼:“企鵝!企鵝!啵洛洛!安安喜歡啵洛洛……”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在後座玩的歡的顧小安和小啟,又看看身側開車的房町越,真的覺得天上可以下紅雨了。

  “町越哥,你怎麼想到帶安安去看企鵝啊?”

  “你們不是喜歡嗎?你最近一下戲就摟著安安看個不停。”

  我摸摸鼻子,囧了。

  “對了,小愛。下個星期劇組去威尼斯拍外景,剛開始兩個星期大部分都是你和君顏的對手戲,我那天和你談過以後,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這幾天向劇組請假,買張機票回去看看。”

  “哦,這和看企鵝有什麼關係?”

  “小愛,你是和你父親嘔氣離家出走的?”

  我點頭,不明白的撇頭看他。

  “我也是,我不想走我爸安排的路,就離家出走了。離家出走的時候,我的護照裡只有一張到意大利的旅遊簽證,我所有的錢,也只夠買一張來意大利的機票。”
  “啊!”這樣冷傲的男人,離家出走……又低頭看了看我坐的銀灰色跑車,突然覺得比他矮了好幾節,我離家出走,照樣刷這爹地的卡,就沒手軟過,更別提創造財富……

  “那時我才16歲,可是,到意大利沒幾天就找到工作,在一家中國餐廳打工,而且在老闆的幫助下,申請了大學。小愛,你說比起你,我運氣好不好?”

  “原來你才你運氣真的好啊!”我摸摸鼻子,聽了不禁感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先是非法打工,再是在沒有擔保人,存款證明的情況下,順利進入大學,供自己讀書,我服了……

  “我也以為我運氣很好!”他轉過頭來看我一眼,眼底幽深:“直到有一次不小心聽到店主在夜裡打電話,電話那頭是我媽,是我媽一直在偷偷幫我,要不然,我早就因為任性餓死他鄉了。所以小愛,我運氣好,是有一個疼我的媽。”我沒想過他會和我說這樣感性的話,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又似乎多了些什麼。

  “你都沒有回去見過你媽媽嗎?”

  他搖搖頭,把車停穩。

  “最近我總覺得不踏實,和你那次談完,給店主打電話,他也告訴我我媽很久沒有和他聯繫。我往家裡聯繫,傭人也說夫人不在。小愛,說實話,我很擔心。”他說,眼色黯了幾分。“所以小愛,我想回家看看。這麼多年,我從沒想過回去,可我看著你和安安,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我媽也是和你一樣,把我時刻帶在身邊,她應該很想我了。我想了很多,我該回去看看了。”

  母子連心,冥冥之中,親人之間,是真的會有感應的吧……我望著他,有點心疼他的母親不久就會離去。但到底不好多說什麼,只好眨眨眼,笑著說:“町越哥,你放心,你和約翰說的時候,我會第一個點頭的。”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不是討好你幫我說話,就是想帶你們看看企鵝,傻姑娘。”

  “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我只是表明立場啊!”

  他笑,打開車門把滿臉興奮的顧小安抱了出來。
  顧小安膽子很大,進了水族館看見鯊魚也面不改色。倒是小啟進入防疫狀態,看見鯊魚,毛都豎了起來,夾?尾巴擋在顧小安身前,一個勁的對著玻璃那頭的鯊魚狂吠。

  房町越挑挑眉,一把撈起小啟,替它順了順毛,對我說:“沒想到,傅君顏家的狗脾氣倒不小。”然後,小啟又虎視眈眈的對著玻璃對面的鯊魚,狂吠起來,再次雜毛,和觸了靜電一樣。

  “它這也是忠心護主。”我順口接道,想想又覺得不對,才說:“我覺得小啟完全把安安當小主人了有沒有?”

  然後我彎身抱起對著鯊魚思考的顧小安,和抱著小啟的房町越落荒而逃,小啟再吠我們真的會被趕出水族館。

  終於看見企鵝的顧小安卻哭了,我覺得很茫然,就聽他哭:“啵洛洛是藍色的,藍色的企鵝。它們不是啵洛洛……不是企鵝…騙安安…不是企鵝……不是披著黑色企鵝皮的大灰狼……”好吧……這是什麼和什麼,我轉頭求助的去看房町越,他也一臉茫然,無從下手。我一個頭兩個大,房町越也很是無奈。

  最後我一路哄著哭得一抽一抽的顧小安回劇組,身邊還有一隻一直處於警戒狀態的炸毛小啟。安安眼底滿滿的受傷,彷彿我和房町越是騙子,藏起了他藍色的啵洛洛,一直縮在後座抱著小啟,嘴裡喃喃喊著:“騙安安!披著黑色企鵝皮的大灰狼!騙安安!哼!”

  我也很是受傷,怎麼勸怎麼和他講道理他都不聽,就只好在副駕駛看著顧小安一直哭一直哭,心中覺得這小屁孩固執起來真的很難搞。終於當他一下車就撲進傅君顏懷裡,質問的眼神指著我和房町越是騙子開始,我們倆都集體黑臉,丟下這炸毛的小屁孩和炸毛的大白熊給傅君顏,直接找約翰老頭去了。

  回家我更新了微博,只有一句話,炸毛的小孩真的很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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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8:58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 09:12 PM 編輯

第八章

      約翰老頭猶豫了一下,倒是答應了,還很爽快的問需不需要幫忙定機票。我也瞬間熱情,想著還要在意大利呆幾個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開始默默無語的瞅著和約翰老頭和房町越。

  “你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房町越先不自在,打斷了和約翰的談話,轉過來看我。

  我想了想,開始衝他眨眼:“町越哥,回京城是吧……”

  “所以呢?”

  “那什麼給帶些驢打滾啊,糖葫蘆啊,小紫薯什麼的哇!還有那個綠豆餅哇!意大利買不到啊!”說完還不忘對約翰老頭眨眼:“真的很好吃,很好吃的哦!”想了想又恢復正經,補了一句:“嗯,安安說他想吃。”

  “顧安不是生在意大利嗎?他哪知道那些東西。”房間門被打開,徐玫走了進來,拉著椅子就坐下,滿臉狐疑的望著我,臉上還是和藹可親。可是我,很想扒下她的臉……

  我僵了僵,“就是我想吃了啊!町越哥疼安安,帶上安安不是能吃到更多嘛!”我撒嬌的笑了笑,沒所謂的開口。

  她倒是一滯,沉著臉看了看我,又瞅了眼一旁的約翰和房町越,才說:“小愛,你是不是生活有困難?”沒等我開口,她就過來拉我的手,握著我的手說:“小愛,你沒有經濟公司,所以身邊也沒有經紀人和助理,你一個小女孩自己還帶個孩子,確實不容易。要不,小愛,你信我徐玫一回,你就跟著我,我手把手帶你,一定讓你大紅大紫。我也會給你派兩個助理,這樣就有人時時刻刻照顧顧安,你考慮考慮。”

  “徐玫,她就是小丫頭嘴饞了,你也想太遠了。”房町越冷著眼看過來,起身就拉我走:“走,小愛,想吃什麼給町越哥寫個條,都給你帶來。”

  出了房門他就放開我,極認真的和我說:“小愛,你聽好,別聽她的,這個徐玫沒表面上看的好。”

  我點點頭,心底是真的謝謝他。

  第二天,我剛到片場,就見房町越冷著臉坐在椅子上,約翰老頭摸了把汗在說著什麼,徐玫也在一邊,臉色也不好。

  還沒走近就聽徐玫說:“玫姐也不是為難你,我們jay手裡有別的戲,還有兩個廣告等著拍,按合約裡木村錦的戲全部殺青就可以退組的。你要請假可以,但是得把和我們jay的戲拍完再走吧,要不然,等你再回來,這時間一推,這日子可不好調哦。”

  我登時就來氣了,想也沒想就走過去,嬌嬌弱弱的叫了句:“玫姐啊!你大清早的發什麼脾氣呢。”她轉過臉來看我,也摸不清我要幹嗎,只涼涼的說了句:“小愛啊,還不是檔期那點事嗎?”

  “那至於僵成這樣嗎?”我掃了眼片場,jay還沒來,瞭然的笑了笑,“玫姐,你在圈裡輩分大,誰不知道你是老牌經紀人,年紀著歷擺在那,你可氣不得,一氣,又得老幾歲不是?”

  徐玫起先估計是聽著順耳,臉色好了不少,聽我說她年紀,臉就板了起來。她最大的死穴就是年紀,她喜歡比自己小七歲的男人,誰說她年紀大她立馬就跳腳。

  果真她的平時裝的好脾氣收了起來,斜著眼看我:“你怎麼說話的你?”

  我攤攤手,對她眨眨眼:“實話 !”

  我拉了張椅子往旁邊一坐,也不管旁人的眼神,挑著眉開口:“玫姐,這裡除了jay都是新人,新人有多少不容易您老也清楚。町越哥一向敬業,他家裡有事回趟家,大家都通融通融不是很好?先不說這片子會不會紅,就說以後都在圈裡混,隔三差五打個照面,多個朋友好說話不是?再說了,jay的脾氣組裡誰不知道,他為了讓我家顧小安順心,硬著頭皮把一整瓶牛奶喝下去了。要是別人喝也沒什麼,可jay是把牛奶比毒藥的人,他能做到這樣,沒有看安安只是個兩歲娃娃,做個樣子拿回化妝間倒掉,而是當著面喝。沒什麼好說的,這是個厚道人。玫姐是經濟人,當然會往利益考慮,可是你問過jay沒有,他那樣好的人,會那麼不好說話?再說得重一點,他會讓你這樣打壓同僚,欺負新人?”這話說得極重,徐玫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到最後氣的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小愛!”房町越看著我,嘆了口氣:“為了我和她結梁子至於嗎?”

  “誰為你了?”我瞪他一眼,搖搖頭,心中暗爽:“你們都沒看出來,我這是早看她不順眼了。”這才拍拍腿,站起來,轉頭對著房町越神秘兮兮的笑:“京城哦!你懂的!”

  他點點頭,做了個拉著的動作。

  房町越當天就走了,我看著他的跑車開齣劇組,心底很是安穩,這一次他終於不會錯過,錯過他母親的最後一眼。我就突然想起自己,想起媽咪,只好仰著臉看著星空,伸出雙臂環抱著自己,想像母親的懷抱。

  傅君顏時候聽說這件事,什麼也沒說。我問,“你怎麼不像他們一樣說我魯莽啊?”

  他看著我笑,連續幾天的高強度拍攝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只是他的笑依舊很溫暖,他說:“你開心就好。”
 
    然後,我心底有什麼東西在瓦解,著裡啪啦作響。

  Jay來請我吃飯的時候,我答應了。也是徐玫預設的,因為他替徐玫說了不少好話,還說,要不要考慮和他簽一家公司。

  這次我搖頭,果斷拒著了。徐玫很聰明,先把我抓到手,然後任他掐,我又不傻……但我知道jay真的以為徐玫會做一個盡責的經紀人,因為徐玫對他,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帶我到中國街的一家小店,說:“這家的中國菜做得很地道,我們今天嘗嘗?”

  我點頭,任他熟稔的點菜,上一世他帶我來過,確實,真的真的很好吃。

  “你一個人住在外面帶安安,中午是怎麼吃飯的?也是和我們一樣叫外賣,吃意大利菜?小愛,你不知道,我現在見到通心粉都有些害怕了?”

  “你說什麼?”

  “玫姐的菜做得很好,你帶著安安一個人住在外面,雖說導演讓傅君顏每天去接送你們,可是,吃飯還是不方便吧?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闖事業?”

  怪不得,我天天和傅君顏同進同出,兩個單身男女同居,組裡什麼風聲也沒有。難道,他們都以為我是帶著安安一個人住,我瞬間迷陣了,傅君顏是怎麼做到的?掩過這麼多人的耳目。

  “小愛,你在想什麼?”

  “哦。”我回神,望向他“我覺得簽約這個事情得從長計議,我得考慮考慮。”

  “也好,你這樣想也是對的。”

  菜陸續上桌,jay細心的給我介紹,我一道道的嘗,卻想不起前世的味道了。然後jay說:“胃知鄉愁,走到哪裡,都可以很快適應,偏偏就是食物,一入口,就知道到底是離了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感性,看著桌上的菜,彷彿看著故鄉。又笑著把一盤看著可口香辣的麻婆豆腐推在我面前:“來,嘗嘗,胃知鄉愁,我帶你來尋故鄉了。”

  然後他歪著頭打量了我一會,那顏色的神色,讓我心裡一突,完全是毫不掩飾的喜愛之色,我聽他說:“小愛,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哪國的混血,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我搖搖頭,只是說“我也不知道,爹地不和我說媽咪的事情。”

  前世的我,天天吃著劇組定的意大利菜,卻是和jay說的一樣,看見通心粉就膽寒。可是,這一次,傅君顏幾乎包攬了我和安安的一日三餐,他的廚藝極好,每天吃的,都是好吃的不得了的中國菜。我的胃,反而解了鄉愁。

  所以和jay這一頓吃下來,我怎樣回想,也是還是知道,是真的沒有前世那樣的激動和快樂了。

  晚上我哄安安入睡,就抱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等傅君顏收工,我真的很好奇,他怎麼瞞天過海的,連?約翰一起替他撒謊。凌晨兩點他才回來,沒有開客廳的等,經過沙發看見我縮在那裡顯然也愣住,小聲的叫我:“小愛,小愛?”

  “回來啦?”我是真困了,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掩?嘴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特意等我回來?”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臉上笑得很歡快,順?坐了下來。

  “嗯!”我耷著腦袋抱著膝蓋坐著看他,才問“傅君顏,原來劇組沒人知道我們住一起啊?”

  他眨眨眼,“你想問什麼?”

  “你是怎麼辦到的啊?明明我們住在一起啊!怎麼誰也不知道呢!”

  “我們住在一起啊……”他就那樣看著我,像能把我吸進去一樣,重複著我的話,語調極軟,惹的我心底酥成一片,禍害……這個男人是個妖孽。我也急了,伸出一隻手拉他衣袖,不管不顧的道:“你快說嘛,人家困了!”

  他任我扯著她,“呆河豚。”

  “我又沒有鼓起腮幫子,哪裡像河豚?”

  “呆!”

  “你才呆!傅君顏!我不要理你了!你才像河豚,你全家都像河豚!”

  “好啊。”

  洩氣,抓狂……

  “真呆!”他竟然伸手把我摟進懷裡,頭抵在我肩上,暖暖的呼吸拂在我耳邊,癢癢的。

  “小愛,我累了。”

  “嗯。”我不自覺的放低語氣。想了想,握住他環著我的手,覺得這樣能給他力量。

  他渾身一震,久久才嘆道:“我們沒有住在一起,呆河豚。”

  “啊!”

  “我每天晚上等你和安安睡著,就離開了。第二天又從公寓來給你們做飯,接你和安安去劇組,這些,你都不知道嗎?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嘆氣,摟著我的手緊了緊。他懷裡很暖和,靠著很舒服。我的心也突然很暖和,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我不知道啊……你不是一直睡在一樓嗎?”我這才想起我從來沒進他屋裡看過……

  “呆小愛,你是女孩子,風言風語不好。”他回握我的手,我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吸乾。他的唇貼在我耳邊,淺淺的呼吸離我那麼近,他說:“怎麼會有這麼呆的寶貝……”又好像很開心的笑了,“原來你一點也不怕我啊……”

  “啊?”我愣了愣,開始瘋狂的想,傅君顏,有什麼好怕的?

  “沒事,小愛乖,不要想。睡吧,不是困了?”他拍著我的手背,輕輕緩緩的,他的聲音像我聽過最好聽的樂章,爹地只拉過一次,像母親的懷抱,甜而不膩。

  我點點頭,開始犯迷糊,真的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後來幾天,我開始裝睡,每一次,他都會在我床沿邊站一站,我可以感覺到他好聞的氣息。然後,他會給我拉好被子,再輕輕的合上門。之後又去安安屋裡。最後他會鎖好別墅的門,再也不回頭的離開。

  我就一次次躲在窗檐下看他落在黑夜裡的背影,就那樣一點一點的走遠。又看著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又一次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我走來。那一刻,眼眶就忍不住發酸。有什麼聲音在一遍一遍的告訴我,顧寶貝,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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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9:00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 09:13 PM 編輯

第九章

  劇組起身去威尼斯的時候我們開始撿行李,我發現顧小安的行李是最多的,當我把他的東西整好,已經是欲哭無淚的狀態,他一個小豆丁竟然有整整三箱行李,加起來有149斤多,比我人還重!我進劇組之後很少出外,但是要出去一定一次買個夠,有了安安以後,我連著他的一起買,不知不覺就攢了許多,傅君顏也疼他,沒少給他加東西。組裡人也是,於是就成了這幅樣子,我坐在地毯上,看著顧小安的行李就開始頭疼。

  傅君顏來的時候顧小安正在窩在房間裡自己撿他的小背包。他看著那麼多行李,笑著問我:“都理好了?”

  我搖搖頭,指了指安安的房間,說:“全是安安的。”

  他也不自覺嘴角抽了抽,最終擺擺手說:“還是別帶了,把安安要穿的帶上,等回頭再來拿吧!”

  “不行啊,約翰說了明天房子集體退租東西要全清走的。”我尋思著是不是扔掉一箱自己的衣服。

  “顧小愛!”

  “啊!”

  “你就是放一輩子也行,這房子是我的。”

  “你才剛出道,這房子多貴?”要是前世的傅君顏,說這句話我著對不咋眼,他的片酬高的嚇人,別說一棟別墅了,他買下一片別墅群都沒有問題。可是現在,我撇撇嘴:“你不會為了讓我放行李,偷偷替我付租金吧?”

  他一副秀才遇到兵的表情,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推我進自己房間:“快把你自己的行李理一理,要用的就帶上,用不上的就放下,等戲殺青了再回來拿。”

  “真是你的?”

  他不可知否的望著我。我就知道這別墅真的是他的了。剛出道的傅君顏就擁有一棟幾千萬的別墅。好吧,約翰老頭是走了怎樣的狗屎運,選的演員一個兩個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我一聽安穩了,“那我還撿什麼行李,帶幾件能穿的就好了,不夠再買就是。”人生最好玩的事情就是整爹地,把我的信用卡和爹地的手機聯通,每買一次單他的手機就收到一封信息,然後當我血拼的時候,爹地的手機成功爆掉,龜毛的爹地也會成功炸毛。我好久沒有感受這種快樂了……

  當我拎著一個單肩包出房間,卻發現顧小安還沒有從房裡出來。

  當我和傅君顏在玩具室裡的顧小安的時候,他正翹著他的小屁股,頭鑽在毯子地下小手一個個撈出他藏好的糖果放進隨身的小包包裡。小啟很配合的替他看門,看見我的時候剛要吠,一見傅君顏走出來就立刻埋下頭,開始搖?尾巴裝乖。這一刻我才發現,小啟還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的。

  只是我笑著轉過頭,卻沒想到傅君顏的表情會那麼嚴肅,他走過去,蹲在毯子那頭輕聲了喊:“安安。”

  顧小安被嚇了一跳,明顯的身子一抖,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頭髮亂蓬蓬,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閃爍溜溜轉,小手嚇的往後藏,整個人就趴在地上護著那一角毛毯,愣愣的望著傅君顏。

  他極有耐心的把安安抱在腿上,讓安安坐好,安安的手還藏在背後,傅君顏也不拉,只是讓安安望?他的眼睛。

  “安安,為什麼把糖果藏起來?”

  安安耷拉著腦袋,縮氣脖子。

  “安安,不喜歡糖果是不是?”傅君顏問,伸手撫摸安安的發:“不喜歡為什麼還要藏起來?”

  顧小安抬起臉,偷偷看了一眼傅君顏,又極快的垂下去,兩隻小手不再藏在身後,手心的糖果也隨意的扔在地上,只是垂著眼絞著手指。小聲的說:“安安不喜歡。”

  “那為什麼藏起來?安安可以不要啊……”我從沒有想過顧小安會不喜歡糖果,明明他很愛糖果的啊。忍不住,我走過去開口問。

  “姐姐……”顧小安弱弱的叫了我一聲。

  我還要問,傅君顏卻對我搖搖頭,我只好忍住,和他一樣耐心的看著安安。

  “越越,jay哥哥,約翰爺爺喜歡安安,所以給安安糖糖。”顧小安抬起眼,轉頭求助一般的望?跪在一邊的小啟,才說:“安安不接,越越會傷心……都會傷心。”這孩子……

  “乖。”傅君顏誇獎的碰碰他的額頭,又問:“安安,為什麼不喜歡糖果?”

  顧小安轉頭望著我,嘴一撇,竟有幾分委屈,小臉憋的通紅“糖糖讓姐姐疼,安安不喜歡!不喜歡!姐姐疼!安安不喜歡。”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走過去接他進懷裡“傻孩子,姐姐不疼,你怎麼還記得那事,那是演戲,安安這麼聰明,不是知道了嗎?”

  “安安不喜歡姐姐疼!”他執拗的喊,小臉埋在我脖子上,滿是委屈。我拍著安安的背,看著傅君顏掀開毛毯,幫安安一點點把糖果裝進小書包了,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

  終於哄著安安睡?,我看著懷裡的孩子,才轉頭問傅君顏:“約翰說,要用一些花絮做宣傳,問我,安安可不可以入鏡?傅君顏,安安這麼小,我該怎麼辦?”

  “為了不讓安安被記者拍到,你會把安安送走嗎?小愛。”他問,簡單而明了。

  “如果不讓安安曝光,他就不能跟在我身邊了。傅君顏,你知道,《憾情》一播出,無論如何,我們就真的要生活在鎂光燈下了。”

  他沉默,沒有再看我,只是低頭拉好安安的背包,套在小啟背上,小啟開心的吐?舌頭,搖了搖尾巴。

  “小愛,顧安很聰明。他才兩歲,可是他就已經知道做錯了要道歉,他會認錯,把自己最寶貝的牛奶給別人。他會疼你,因為認定糖果讓姐姐痛,就再也不喜歡糖果。他會為了不讓別人傷心,收下自己不再喜歡的糖果。但是他很乖,他沒有轉身丟掉,而是小心的藏起來,知道要離開,又藏起來帶走,沒有丟棄。你捨得以後只能隔了很久,才偷偷摸摸見他一面嗎?小愛?”

  “我怎麼捨得,他這麼乖……”

  “小愛,比起失去所愛之人,鎂光燈一點也不可怕。”

  後來我對約翰說,要是有拍到安安的鏡頭,不需要特意去避諱,隨緣吧。

  當我只背著一個單肩包,提著一把小提琴和劇組匯合的時候,徐玫眼底的表情明顯是摒棄,jay心疼的看著我,我想他以為徐玫說中了,真以為我生活很困難。雖然他上一世也這麼認為,所以越發照顧我。

  當傅君顏停好車,一手牽著安安一手提著小提琴走過來的時候,約翰老頭眼底明顯冒光,“鬥琴那一場戲一定很精采,一定很精采!”然後又一臉興奮的說會紅!會紅!鬍子都高興的翹起來。我翻了個白眼,尋思著兩個多月沒拉琴,在候機室找了個位置自己坐好,打開琴盒開始給琴調音。徐玫顯然不識貨,當我拿著700多萬的小提琴架在肩上,她那表情依舊嫌棄的沒邊。我心底止不住冷笑。

  “這個音高了,應該是降f 。”傅君顏溫潤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他側著頭逗安安玩。
  “你耳力真好,沒少練吧。”我試了試,剛剛走神,還真調高了。

  他笑笑,不可置否。

  “要這樣可不容易,小時候我爹地天沒亮就把我拽起來,開始對著鋼琴視唱練耳,啊啊啊哦哦哦的唱歌不停,真像公雞打鳴。”

  “公雞沒辦法那麼婉轉。”

  “呵呵。”我笑,發現顧小安盯著我的小提琴出神。“安安想學?”

  安安眨巴眨巴眼睛,問:“這是什麼?”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琴。

  我看了看候機室,有些吵有點亂,只好作罷,小聲對安安說:“姐姐到了威尼斯再告訴你啊好不好?”

  顧小安點頭,望著小提琴開始發呆。

  我笑笑,也由著他,埋頭繼續調音。

  因為是國內線,五十分鐘就到了威尼斯,當來到港口,我只想擁抱這座水城,心情變得很快樂。

  故事裡,肖莫笑帶著顧芯要來到威尼斯,他們從熱鬧狂歡節中偷溜出來,坐在歌劇院的長椅上像吹啤酒一樣毫無形象喝掉昂貴的葡萄酒。他們打了一個賭,當彼此走開,能否再見。於是,肖莫笑站在橋的那頭,對著貢多拉上的顧芯瑤瘋狂的大喊,“你看,我在這裡!”他們在許願池比賽,誰的音樂,能使更多的人停下腳步,他們鬥琴,迷住了身邊經過的所有人。他們在嘆息橋上,看著一線之隔的天堂地獄,肖莫笑終於吻了顧芯瑤,他說,“芯瑤,你看一看我。”最後,在羅馬鬥獸場,這個驕傲的男人,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愛情,他奏了一曲《魔鬼的顫音》,他說,“我願將靈魂與撒旦做交換,只求你愛我。芯瑤,請你嫁給我!”。

  約翰老頭說,如果這是結局,該是美麗的愛情故事。我笑,卻搖了搖頭。

  戲中顧芯瑤的髮型一直是披散的,像美人魚一樣飄逸的捲髮,,偶爾有一些小的改動,但始終都是長髮飄飄。終於鬥琴這場戲,造型師把我長髮挽了起來,我一走出來,副導演就開始驚呼“天啦,小愛,你真是美呆了!沒有長髮修飾也這樣好看,臉型真好!”我心中微囧,不知怎麼回他的話才好,只好笑著點點頭。

  我們再聖馬可廣場拍鬥琴這場戲,因為傅君顏本身會小提琴,而且琴藝很高。約翰也不含糊,直接真拍,不再找替身。

  聖馬可廣場的白鴿風揚起,像是一塊白色的幕布,總督宮的粉紅色的大理石外牆,連續的尖型拱門和四辨花型圓窗,典型的哥特式風格讓人沉淪,聖馬可大教堂邊一排排咖啡館詩意又浪漫。傅君顏請客,請全組的人喝咖啡,他一直往裡走,進了弗洛裡安咖啡館,傳說海明威、拜倫曾經常在這流連,這的咖啡,是全意大利最貴的。組裡百八十號人,一人一杯咖啡下來都不得了。

  不過我想到他那威武的別墅,就吃得心安理得,我看了看店裡唯一供應的幾種甜點推了推傅君顏,說:“提拉米蘇。”

  他側過頭看完,眉眼含笑,說:“好啊。”

  於是我端著咖啡和提拉米蘇,率先坐在室外的搖椅上開始晃著腿,吃得無比雀躍。徐玫從我身邊走過,一副我就知道你難得吃到的表情,讓我差點沒噴出來。

  顧小安始終很幽怨的看著我們一人一杯咖啡,眼中漸漸出現委屈,直到傅君顏從轉交的甜品店裡出來遞給他奶油冰淇淋,還有大大的甜甜圈。他立馬賣萌的笑的像條哈巴狗,就差沒有搖尾巴。小啟汪汪吼了幾句,傅君顏也塞了一個天天圈進它嘴裡。

  我看著小啟,再看看我自己。我問傅君顏:“為什麼所有人都有甜甜圈,我沒有?”連狗都有,我沒有……

  他說:“你有提拉米蘇了。”

  我回不出一句話來……

  大家吃飽喝足開始開工,一個燈光師說:“一輩子在這拍戲就好了!”約翰老頭舔?手中的威士忌冰淇淋,鄭重的點點頭,說著又一巴掌拍上那燈光師的頭,怒道:“給我認真點!”

  劇組的整個氣氛都很良好,飄著淡淡的咖啡香氣,我的心情也很好,於是歡快的坐在一旁的攝影架上,一邊任化妝師幫我補妝,一邊說:“街口那家餐館有百年歷史哦!它家的意大利肉醬面好吃的讓人受不了!還有加了小茴香的現煮咖啡,真的是挑戰味蕾。還有他家加了白醬的燴水果,真的真的好吃的迷死人。我們加把勁快點收工啊!我請客!”

  我說完,全場嘩然了。

  徐玫突然冒出一句:“小愛,知道你性子活潑,但你有困難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要逞強。”

  氣氛一下就僵了,我轉過頭,確確實實覺得好笑:“玫姐,你哪隻眼看見我有困難?”

  “你看你全部的家當就一個小包,我們都是知道的。你是女孩子,好不容易賺點錢,又要帶顧安,你也應該多給自己添置點東西了,好歹也是明星了,不是?小愛,別逞強,啊!”

   我怒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逞強!”

  “小愛。”傅君顏過來拉住我,手裡遞了快紙巾過來,對我說:“小愛,擦擦嘴角。”

  我瞬間沒了戰鬥力,突然希望所有人沒有眼睛。趕緊埋著臉摸嘴。抬眼看給我補妝的化妝師,她抽著眉角在笑,我就想,你只補妝不給擦嘴的哦……

  只聽傅君顏說:“小愛年紀小,較真。我們都知道上回為了町越請假的事,小愛和你鬧了些意見。只是玫姐,你進娛樂圈這麼多年,倒是沒長出眼力見來,光是小愛今天拿在手裡的那把琴,就夠買下這條路上幾家店了。她真用不著你可憐。”

  說著轉身看我,問:“擦乾淨了?”

  我點頭。他揉揉我的發說:“那你加油一遍過,帶大家去吃好吃的。”

  我笑,鄭重的點頭。拉拉傅君顏的袖子把他拽到一邊,從他身側悄悄探出頭,偷偷瞥了眼一臉死白的徐玫。不等我問,他就先對我說:“對小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勢壓人。”

  我懂他的意思,小人嘛,你有權有勢,比她厲害,她就活活嘔死,也不敢輕易動你。

  我看著他關心的眉眼,仰著頭對他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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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1 09:02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3 10:54 PM 編輯

第十章

  雖然有點小小的不愉快,但大家都選擇性遺忘。

  傅君顏的小提琴真的拉的很好,我才發現顧芯瑤與肖莫笑初遇那場戲,他是怎樣為藝術獻身狠狠打壓了自己的琴技。想起自己小時候被爹地罰站牆角拉琴,每當我拉的不好,爹地就會心急,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會和我提媽咪,他會說,“你媽咪是小提琴拉的極好,鋼琴也彈的極好。你是她的女兒,不可以丟她的臉。”然後我會一邊流眼淚一邊聽著打拍器,再不敢錯一步。從最開始的最簡單的一個個音符,到真正拉出一首好曲子,真的是需要台下十年,幾十年的功力的。所以我真的有想,這個傅君顏,到底有什麼不會?

  前世我已經拉了二十多年琴了,可是當約翰喊開始,傅君顏的琴聲響起,我沒有錯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的驚艷。就連帶著小啟在廣場那頭撲?白鴿滿頭跑的顧小安,都呆呆的跑回來,這小傢伙早已經知道拍戲的時候不能吵不能鬧。於是呆呆的跑回立再約翰老頭身邊,一邊拍著小手心,一邊小聲的“哇!哇!哇!”張開的小嘴一直沒合上,甚至流下口水,那眼底,完全是對傅君顏崇拜的不得了。

  說實話,我有點吃醋了。組裡除了約翰,我並沒公開拉過琴。傅君顏的好琴技,竟然讓我也有些緊張。我又想起爹地說,‘高手過招拼的是內功。’心裡反而奇異地安穩了起來。

  漸漸的廣場上陸陸續續圍滿了人,接著越來越多,每當我和傅君顏奏完一曲,都會響起越來越激烈的掌聲。

  很快,約翰喊了卡“ok。”但是人群還沒有退去。最先反應過的的是顧小安,他聽見約翰老頭的指令,眉開眼笑的拉著小啟就從腿縫中鑽進來。我琴癮已經上來了,看著顧小安在我腳邊那崇拜的眼神,心裡頓時無比驕傲,無比澎湃。想也不想,開始拉起《綠袖子》。鬥琴的戲已經結束了,我剛開始一個音,傅君顏也合了上來。我們合奏了一曲又一曲,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合拍。我側頭對著他笑,順?他溫柔的目光,看著快樂的圍?我們舞蹈的安安和搖著尾巴轉圈的小啟,無比快樂。最後周圍的人群也漸漸跳起舞來,我這才發現攝影機一直都是亮著的,約翰老頭眼裡冒精光的看著這一切,表情非常歡愉。

  請劇組吃飯的時候我沒有集體點餐,我說:“大家一個一個來啊,想吃什麼自己點啊!你們點餐我負責刷卡啊!”整個餐館幾乎被我們劇組占滿。我歡快的刷卡,看著一筆一筆單打印出來,眼底越來越亮。

  Jay走過來,看著我表情歪?頭尋思了很久,才問我:“小愛,你怎麼像偷了腥的貓一樣?”我覺得他說的已經很文雅,那明顯是賊光。

  我對笑笑,眨了眨眼。

  果然,半個小時不到,我的手機響起,那頭傳來爹地咬牙切齒的吼聲:“顧寶貝!你再刷一筆試試!”然後,我對一邊點完餐的工作人員點點頭,又刷了一次,電話那頭,傳來短信的滴滴聲,還有爹地明顯炸毛的聲音:“顧寶貝!拍完戲你就給我滾回來!快點滾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就不會換張卡!我的手機響了半個小時!直接讓我流拍了一枚乾隆玉璽!”

  我吐吐舌頭,依舊沒臉沒皮的說“乾隆的玉璽多著呢……爹地,我還以為你沒拍上和氏璧呢!你想看,自己回博物館看嘛。”肖家做的是古董生意,大江南比,開滿的都是博物館。小時候,家裡隨便拿個筆筒都是有年代的,我乖乖的坐在明代的高帽椅上練毛筆字,看著對面一櫥窗的各種銅鏡,滿屋子古董,讓人很是頭疼。

  “哼!”我聽爹地氣焰已經消了,趕緊順坡下驢。“爹地,是你叫我滾回去的哦!那我拍完戲,真的帶你兒子滾回去哦!”

  “記得滾回來!”那頭頓了頓才說:“顧安是意大利國籍,你回來要記得給他辦好籤證。你一個人帶確定沒有問題,要不,我給你派幾個助理過去?”

  “爹地,你別想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我,我才不笨好不好!不幹!我帶安安很好。”我側過頭看靠窗抱著安安坐著的傅君顏“好得很……”

  “那就好,記得回家。”

  “嗯。”我掛了電話,從包裡換了張卡出來,招手叫來攝影師小陳,“小陳哥,麻煩你替剩下的人一起把餐點了吧!要什麼再加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人,好像真的太慢了,你看行嗎?”

  他很爽快的點頭,我把信用卡遞給他,說了句沒有密碼。就轉身點好了兩份意大利麵和咖啡走到傅君顏身邊,拉開空位坐下。看著安安在他懷裡,抱著奶瓶小腮幫子鼓呀鼓,很是可愛。

     玻璃窗外,小啟搖著尾巴撲白鴿撲上了隱,歡快的亂跑。我看著放在他椅子邊的琴盒,才說:“傅君顏,你小提琴拉的很好哦!”

  他搖搖頭,端起咖啡,微微啜了一口,說:“還不夠好。”

  我捲起意大利麵吃了一口,實在不敢問,那怎樣叫好,他這樣,我和他鬥琴都好吃力……

  嘆息橋,這個當生命走向死亡,最後一瞥的地方。

  嘆息橋是一座拱廊橋,架設在總督宮和監獄之間的小河上,重罪犯被帶到地牢,臨刑的死囚走向刑場都必須經過這座密不透氣的橋。生命的盡頭,死前的最後一眼,太多太多人從這裡走過,對這繁華的世上,留下最後一聲嘆息。

  當不懂愛的肖莫笑終於察覺的自己的愛情,這個倔強而堅強的男子,終於伸手環住了那個被愛傷的千瘡百孔的美麗女子,他說:“芯瑤,看一看我……”

  傅君顏拉著我在窗前停下,攝像機開始運作。

  嘆息橋窗櫺雕得很精緻,是由許多八瓣菊花組合的。男子攀著窗櫺俯視,女子順著他的眼望過去,一條窄窄長長的貢多拉,正駛過橋下,船上坐著一男一女,親密的擁吻。夕陽緩緩映在琉璃的窗子上,男子從身後環住她,小心而又憐惜,像對待世間最美的珍寶。我突然就想起那個夜裡,他環著我,身後是那麼熟悉的味道,不由就怔忪起來,忘了一切。

  這時的他,像個倔強的孩子,他挺直著背一直在世上走著,從來堅韌的不肯低頭。 但終於,他認輸了,對這個弱小的而又遍體鱗傷的女子,低下了高昂的頭。他伸手環著身前的女子,任夕陽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他拉起她的手,正對著她,那樣專注的看著她的眼睛。眼底再也沒有倔強矛盾,純淨的像剛出世的孩童。他近乎虔誠的吻上她的額頭,說:“芯瑤,看一看我……”請你,看一看我……

  我哭了,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燙疼了我的手背。

  約翰說:“ok!”的時候,傅君顏的手鬆開,我突然有些難過,心漏了一拍。直到他輕聲的嘆氣,他細長的手撫上我的眼,說:“呆河豚,哭什麼?”

  我好像找回了安全,我的心,才再一次開始跳動。

  當我們來到羅馬鬥獸場拍我和傅君顏最後一場外景戲的時候,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說,還不夠好,他的琴,還拉的不夠好……

  戲裡,肖莫笑終於正視了自己的愛情,他只為一個人,只為那個叫顧芯瑤的女人,彷彿用盡全部的力量,做了一場演出,他奏了《魔鬼的顫音》,它的作曲家是塔蒂尼。傳說,為了學到世界上最神奇的小提琴技巧。有一次,在夢中,他向魔鬼出賣了靈魂,然後,他得到了這首優美而極具難度的曲子。

  我從來沒有聽過爹地拉這首曲子,從來沒有過。他曾說,‘那是他為媽咪一個人的演出,一生,只此一回。’很多年以後,我在家中無數的樂譜中找了這首曲子的曲譜,它的背面,用鋼筆深深地寫著一段話,“為愛勇敢一次,為你勇敢的愛一次,好好愛你一次,只此這一次……”

  羅馬鬥獸場像所有羅馬的建築一樣,其基本結構是拱券結構,一系列的拱、券和恰當安排的橢圓形建築構件使整座建築極為堅固。這是一座建在凹地上的宏偉建築。

  傅君顏站在正中間,像是蕭索而孤獨的英雄。

  我緩緩的走近,他看著我,優雅精緻的眉眼專注而動人。終於他閉上眼,琴聲緩緩而出,激烈而惆悵,像是再也沒有的激流,那麼洶湧而澎湃,彷彿揮灑所有的熱情,不同於第一次在酒吧的初遇,不同於聖馬可廣場鬥琴時的意氣風發。這時的他,只是一個等愛的男子。他的音樂,深刻的顫動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讓人無法自拔……

  然後他睜開眼,樂音緩緩低落,我聽他說:“我願將靈魂與撒旦交換,只求你愛我。請你,嫁給我……”

  我望著他,淚眼磅著,緩緩的深出手,對著這個脆弱而堅強的男子,歪著頭說:“好啊……”

  我想,媽咪當時同意嫁給爹地,也許,也是有愛的。也許那愛,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憐惜,這世上有幾個這樣的傻子,燃盡一生,只為求不得的愛情。又也許,是感謝,在過盡千帆,飄如浮萍的時候,還有這樣一個人,願意愛千瘡百孔的自己……

  然後,他笑了,從未有過的艷麗,奪目了整個世界。

  許久之後,當我縮在角落裡緩好情緒,終於止住那流不停的淚水。我才轉頭對著一直在旁邊陪著我的傅君顏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顧芯瑤初遇肖莫笑的時候,她說他的音樂不好聽。 原來是因為,肖莫笑那時的音樂,沒有愛啊……”那時的肖莫笑,不懂愛……

      後我說:“傅君顏,你的琴,拉的真好……”我不知道,他怎麼能拉到那麼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樂聲震撼,久久回不過神。那深切的感情,好像他真的那般著望的愛過一樣,我的心,直到現在還抽疼不止。走不出戲來……

  這一次,他溫和的點點頭,對我說:“謝謝。”

  因為傅君顏,我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演唱會那場戲,我要真唱。我原以為,當我說完約翰會慎重考慮,誰知道他大鬍子一抖一抖,拍?椅子就跳起來說:“好!好!就這麼辦!就這麼辦!”

  房町越推遲了一個星期才回劇組,他的臉色很憔悴,我看見他袖口彆著小小的白花。就知道,他母親去了。

    他進劇組的時候,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只是大步向我走來,伸出雙手一把抱住我,然後說:“小愛,謝謝你。”那一刻,我感覺到他的脆弱,我從他懷裡,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然後,我感覺到這個冰冷涼薄的男人,微微的顫抖。

  之後他變得異常沉默,拍戲的時候偶爾出錯,會歉意的看向我,我每次都會搖搖頭,學著他以前安慰我的樣子,拍拍他的肩。

  有一次,我不經意看見,他躲在後山的樹下,對著祖國的方向,默默的流淚。然後我悄悄的離開,在他身後,留下了一把鄒菊。

  他帶了很多特產回來,分給劇組每一個人。又特意留了一大袋給我。還給安安帶了一個啵洛洛的玩偶,顧小安高興的跳起來,抱著啵洛洛怎麼也不放手,爬在小啟身上親了他一口,那時,他才難得的笑了笑。

  經過四個半月的拍攝,《憾情》這部戲終於殺青。

  最後一場戲,是整部戲的最後一幕。

  失明的莫謙,和失憶的顧芯瑤,還有他們剛剛出生的孩子。

  在那個陽光正好的午後,身體極度虛弱的顧芯瑤,這個為愛痴纏一輩子的女人,終於在她的愛人身邊,用盡了生命最後一口力氣,她的手緩緩垂落,映著眼角的淚光。然後那個隱忍的男人,微笑的割斷自己的脈搏,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淡然平靜,彷彿再沒有疼痛,他就那樣隨著追逐了他一生的這個女子,靜默的離開了這個世上。

  搖籃裡,酣睡的孩童,彷彿有知覺一般醒來,稚嫩的哭聲響起,催人淚下。

  拍完最後一場戲我哭了很久,每一個人都來安慰我,他們以為我入戲太深,誇我是個好演員。卻只有我自己知道,前世,這部戲的編劇,恩浩叔叔告訴我,當年,是他先趕到,最先抱起在搖籃裡哭的不停的我。那麼小的自己,真的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爹地媽咪靜靜的死去,再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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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0:49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17 PM 編輯

第十一章

  《憾情》因為一周只播放兩集,所以雖然後期製作沒有全部完成,卻已經開始正式宣傳。電視台也開始輪流播放宣傳片,定出了播放日期。

  約翰大手一揮,集體包機回國。

     這一天,我見到了恩浩叔叔,和前世一樣,他看見我連手都微微顫抖,他說:「寶貝,你和你母親真像。」

  我點點頭,看著這個慈祥的長者。

  然後他說:「寶貝,你演的很好,真的很好,他們會為你驕傲的。」這句話,恩浩叔叔上世沒有說,當我聽到的時候,不知為何,竟然自豪到鼻酸。
  
  我只是沒想到,是房町越來接我和安安,我不自覺的往他身後看,問:「傅君顏呢?」
 
  「他好像有急事,昨天夜裡走的,不和我們一同回去。」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
 
  然後他說:「小愛,謝謝你的鄒菊。」
 
  我想了想,對他說:「町越哥,你不要傷心。要快點好起來。」
 
  上次去威尼斯,小啟是跟著飛機拖運的。這一次,顧小安一直巴望著眼睛等,卻沒有等到小啟,很是著急。當我拉著他跟著劇組一路出關,顧小安已經憋著通紅的眼眶要哭了出來,大大的眼睛無辜的望著我說:「小啟!啟啟!姐姐!接小啟。」我摸摸他的發,彎□認真的對他說:「安安,小啟不是姐姐的狗,也不是你的狗狗。是傅君顏的。所以主人不在,小啟不可以和我們在一起,知不知道。」
  
  顧小安眨巴著眼睛望了我很久,嘴一撇,撲進我懷裡。

  房町越走過來問:「怎麼了?」

  我搖搖頭,摸摸耷在我肩上的嘟著嘴的小腦袋:「這孩子見不著小啟,鬧脾氣了。」

  我們誰也沒想到會有粉絲接機,而且還很具規模。顧小安不怕人,但是看見那麼多人朝我們擠過來,還是嚇得縮在我懷裡,臉死死的埋在我胸前。房町越帶著墨鏡冷著臉把帽子摘下來搭在安安頭上,蓋住小人兒,伸出手一路護著我往前走,但走到一半就在也走不過去了。人好像越來越多,一路往這邊湧來,我抱著安安越來越吃力,腳下也被擠的站不穩。粉絲開始尖叫,有相機直接伸到了我面前。房町越抿著嘴,伸手過去擋了,乾脆把我和安安拉進他懷裡,不悅的開口:「讓一讓,不要嚇著小孩。」
  
  「啊!是房町越!房町越!」
 
  「呀!顧寶貝在這邊!莫謙和芯瑤站在一起啊!」
  
  我囧了,覺得他還不如不開口,只覺得更多的人往這邊湧,房町越身上的冷氣越來越強。我一手拍著顧小安的背,無奈的從房町越懷裡探出頭。拉了拉房町越的衣袖:「町越哥,不要不高興,他們是喜歡你。」
  
  他眉眼動了動,最終朝我點了點頭。Jay看我們這邊擠得厲害,硬是從人群中塞進來,站在一側想替我和安安擋一擋。

  我苦著臉看著他,只覺得擠過來的粉絲越來越多……

  約翰老頭是又驚嚇又幸福,但還好他最後終於找回理智,扯著嗓子叫保安。最後我們在保安的幫助下才上了保姆車。雖然保姆車也被粉絲堵了三個小時才開動。
 
  一直到我把後期錄音做完,也沒有見到傅君顏。顧小安每天在房裡轉圈圈,沒有小啟,他連啵洛洛也不願意看。我實在沒有辦法,尋思著幫他買只小狗。可誰知道他到了狗市很是傲嬌,什麼也看不上。虎著臉說「啟啟最好!」這還不夠,也不知從哪學來的,還仰著臉對我說:「安安和小啟是天生一對!」我很憂鬱的載著他回家,覺得自己養了個熊孩子……他和狗是天生一對……

  有一天我打開電腦,不小心放了一段《憾情》的花絮短片,片子裡我裹著毯子看著河裡的貢多拉,傅君顏從身後走過來,遞給我溫暖的牛奶。我捧在手心,舒服的瞇起眼,他就在我身邊坐下來,淡淡的和說上幾句。我看見鏡頭裡我嬌憨的歪頭看他,笑得眉眼彎彎。突然覺得心被掏空了一角,不疼,但是虛的慌。
 
  我真不知道約翰是什麼時候拍下來的這一幕幕,才想起那句胃知鄉愁。回國我的胃反而鬧鄉愁。在意大利一直是傅君顏自發的照料我和顧小安三餐。他突然離開,我變得手忙腳亂,所有他不在的後續反應接踵而至,顧小安雖然還是很乖。我卻發現傅君顏真的很有一套,至少他在的時候,帶安安不會這麼累。他在的時候家裡隨時有溫水。安安不會拿著空空的餅乾盒看著我,捂著小肚子說餓,然後我翻遍家裡沒有一點吃的。他會給安安講故事,回答安安的幾萬個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我一直自信滿滿的覺得自己把安安帶的很好,其實都是因為身旁有個傅君顏,早把事情做得妥妥當當。
 
  我也不會做飯,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勉強的做我僅僅會做的荷包蛋,煎蛋,水蒸蛋,水煮蛋。到後來安安看見蛋就躲,我也開始反胃。只好緊急求助,讓夏奇拉酒店每天定時送餐來。
  
     我才發現,我聯繫不上傅君顏。四個半月,他無聲無息的融入我的生活,當他離開,我卻不知道如何找他。
 
  隨著《憾情》的播出,我的微博粉絲數量以不可擋的勢頭極具上升。我的微博,也已經升v。
  
  我打開傅君顏的微博,他的戲還沒有開始播,人氣卻已經爆棚,這個男人似乎有天生的魔力。很神奇的,他的粉絲依舊叫他公子,君顏公子。明明拍的是現代劇,他的粉絲卻讚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可見這個男人的外貌氣質,是怎樣的動人心魄。
  
  他的主頁空空的,什麼也沒有,頭像是一顆樹,靜靜的立在那裡。像他的人,明明很溫暖,很踏實,卻又突然讓人覺得抓不住。我關上他的主頁,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當我把顧小安抱著啵洛洛的照片傳上微博,又是一系列的轟動。
 
  「小愛,這孩子是誰!小正太哦!」
  
  「□!小愛,這是不是機場被摟在懷裡的孩子?」
 
  「好可愛好可愛,姐姐麼麼……」
 
  曾經只屬於我和jay兩個人的名字,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已經不再是秘密。反而,沒有人再喊我寶貝了。
  
  我看著各種各樣的留言,凌晨三點,終於忍不住發了一條微博:「安安從威尼斯回來就鬱鬱寡歡,嫌我泡的牛奶不好喝,嘟著嘴日日向我討小啟,他說他和小啟是天生一對,說他想小啟了……那麼,小啟有沒有想安安?」
  
  那麼,傅君顏有沒有想顧寶貝。我睜著眼,一個晚上也沒有睡著。
 
  前世我很爽快的在拍戲途中就和徐玫簽約了,所以,日子過得還滿安穩。可是現在,隨著劇情越來越熱,我的電話也被打個不停,各家經紀公司隱隱有了搶人的勢頭。一些電視劇廣告也接踵而至,我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我給顧小安找好了貴族幼兒園。爹地也很喜歡他,每天下課會派人去接安安,教他兩個小時的小提琴。爹地把小時候給我定做的小提琴拿出來,眼底是百分之兩百的熱情。安安似乎也對樂器很著迷,他比我乖,拉不好就不厭其煩的繼續拉,從來不會像我小時候一樣鬧脾氣。他們倆都好像找到了新的快樂。卻好像只有我,不知所以。
  
  這段時間,房町越已經簽好了經濟公司,jay天價續約也很轟動。約翰老頭會把收視率發給我們,然後附上好幾句,『紅了!紅了!』讓我覺得他才是剛入圈子的愣頭青。

  直到那天我送安安去幼兒園,紅燈的空擋看見報亭裡掛著的幾張報紙,傅君顏的照片佔了整個版面。送完顧小安,我帶好墨鏡下車,買了幾份。
  
  報紙上說他天價簽約輝騰國際,我會心的笑了笑,這麼久終於有了他的消息。前世他也是簽的這家公司,他的星路一直很好,終於到了他人再也可望不可及的位置。我心底有些安穩,又想起我自己,覺得我也不能再一個人吊著了,我偶爾覺得自己是雙面性格,偶爾孤僻偶爾歡騰,和四周打交道到底不是容易的事情,特別是需要危機公關的時候,我一個人,就顯得無力了。總不能道顧氏找公關來,那也太扯了。於是給諾哥哥打了個電話,諾哥哥,我的表哥,莫氏總裁。第二天,新聞就報道了,「《憾情》主演顧寶貝,簽約星光娛樂,公司力捧。」星光娛樂,莫氏旗下的子公司,自家公司。
  
  表哥把公司最好的經紀人安排給了我,她叫萬青,是公司的老人,圈裡知名的經紀人,作風乾淨利落。我估計表哥讓她放下手下的藝人,專心只帶我一個,她是不高興的,但總歸一直是笑著的。我也不想直說『我是你二老闆啊!』這樣的話。以勢壓人是痛打落水狗時用的章法,對待同僚朋友,不需要高誰一等。我希望我的經紀人是一心為我,和我一條心的。雖然當她轉身拿著一堆劇本廣告給我的時候,我擺手拒絕,她僵著笑,牙癢癢的表情讓我記憶深刻。
  
  兩個月的時間,《憾情》播了一半,可是,傅君顏一次宣傳活動也沒有出席。我私下問過約翰,約翰很奇怪的轉頭看我說,「他簽合同的時候就不包括後續宣傳。」我想想,這確實符合前世他的做事風格。
 
  這次的握手會,傅君顏自然也沒有來。

  「小愛,恭喜你簽約。」房町越在後台對我說。

  「你也不差啊,你公司力捧你做一哥呢!」

  他擺擺手,神秘兮兮的對我說:「我們要靠實力!」我笑,低頭帶了眼他手中的文件,他的新經濟人見了就要攔。他擺擺手,不悅的瞪了過去。我摸摸鼻子,覺得町越哥真威武。
 
  「看吧,沒事。」他把文件遞過來給我看。我反而不好意思,笑著搖了搖頭。

  他無所謂的挑挑眉,才說:「我在挑劇本,你呢?公司有什麼安排?」
 
  我搖搖頭,倒真沒接劇本「哪有這麼快,倒是有幾個廣告,我想先看看。」

  他點點頭,這時jay才從化妝室走出來,他摘下墨鏡和我們打招呼,房町越抬頭看他一眼,把文件合上,遞給了一旁的助理。
 
  「小愛,我聽說你簽約了,怎麼連個助理也沒有?」他挑眉看我,拉了把椅子坐過來。

  「我就是不想讓人跟著,才簽的星光娛樂啊……」說著,我發現他身後跟著的竟然不是徐玫。

  「玫姐呢?」

  「她身體不好,公司放她一個月假。」

  真的假的,徐玫會放他?「玫姐那麼敬業,怎麼可能因為生病扔下你不管。」徐玫把你當做囊中之物,怎麼可能不惡狠狠的看著,還放你出來?

  Jay的臉色變了變,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眼房町越,才靠近些我對我說:「小愛,我不騙你,玫姐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
 
  我點點頭,詫異的看他一眼,jay這個人,到底算心地純善,對朋友,多半會說真話。我想著又心裡一團亂,徐玫前世什麼時候出過車禍啊!她裝病裝自殺裝死,就沒真的怎麼樣過……「那她還好吧?」
 
  Jay苦著臉,表情不是很好,隔了很久才說:「醫生說,可能會癱瘓。」
 
  「這麼嚴重!」我呼出聲,才覺得不妥,拍了拍他,沒再說什麼。心裡翻江倒海,我從沒想過,前世整整吭了我十年的女人,竟然會因車禍癱瘓?如果她癱瘓,她還拿什麼纏著jay?突然,我覺得一切無比諷刺。

  握手會上,我們坐在一排,很多歌迷激動的掉眼淚。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們都很感動。之後主辦方預留了時間給記者,進行短時間的直播採訪。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一個記者卻突然問:「顧小姐,今天蘋果週刊有登出你和房町越帶著孩子去遊玩的照片,而且機場他也護著你和孩子,那孩子真是你們倆的私生子嗎?」
  
  我中槍了……轉頭看了看jay又看了看房町越,嘴裡不自覺的蹦出一句:「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有私生子?」出口才發現失言,這樣的句法是我的慣性,我爹地長著一副鐵齒銅牙,我鬥不過他的時候,嘴裡就只好死拗這一句。結果,後患無窮……
  
  我只好不好意思的撇過頭,求救的看著房町越和jay,結果他們倆果斷的抽著唇角在偷笑。

  「你們弄錯了,那是小愛的弟弟。」jay笑著開口,接著說:「小愛很疼弟弟,我們拍戲的時候安安也經常來劇組,大家都認識安安,也很喜歡他。所以常常給孩子帶些吃的玩的,有休息的時候都會搶著帶安安出去玩。關於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捕風捉影了。」
  
  後來我買了那份報紙,照片拍的那麼和諧,和諧的我很糾結。房町越似乎也這麼想,轉載了報紙的內容在微博上,附上了一句:「感謝蘋果日報,讓我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可是小愛是他姐姐,這輩分怎麼算?」
  
  網友開始圈圈叉叉,有人留言,「莫謙莫謙,你們是偽兄妹戀啊!偽兄妹戀啊!父女!偽父女戀!哦!好和諧!好激情……」我扶著額回了一句:「町越哥,你想太多了……」JAY也回復說:「町越,你真的想太多了……」
 
  約翰老頭也很給力,第二天公佈了一段花絮,安安給jay喝牛奶認錯竟然也被他拍了下來,放了進去。我突然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在劇組放了針孔攝像頭了。然後是我和傅君顏斗琴那一段,安安和小啟圍著我們快樂的舞蹈。
 
  顧小安的人氣飆深,自家的小糯米糰子被眾人喜愛,我當然也是高興的。只是晚一些萬青來找我,這次竟然是幾個公司想接洽安安拍廣告。安安還太小,我堅決的反對了。我是公眾人物,又時刻帶著安安,藏起安安反而會引起更多人的捕風捉影。所以,乾脆讓大家都知道安安。但是,讓安安去賺錢卻是不需要的。我想了想說:「安安還小,不需要賺錢養家啊,青姐,等他在大些,懂事了,如果他再想走這條路,我就不反對了。」果然,我的經紀人大人在此黑臉。

    我再一次打開傅君顏的微博主頁,看見他竟然更新了。他附上了小啟的照片,說:「小啟很想安安……」我眼眶一熱,不知道為什麼,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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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0:54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35 PM 編輯

第十二章

  一部片子大紅大紫,首先是要有人氣。可要說片子好,就要有專家的認可。
  
  《憾情》已經紅透了半邊天,偶然我送安安上學,路邊放的都是《憾情》的插曲,包括我唱的那首。走在路上偶爾會被認出,甚至有老人拉著我的手說:「好孩子,不要再等了,木村錦雖然浮躁,但是不錯啊……」我不知道我當時表情如何,但是演到以假亂真我很欣慰。粉絲也開始自行組合各種cp,他們剪片花做成故事,jay寶貝,越寶組合,愛君顏。我常常偷上貼吧潛水,對著這些哭笑不得。但偶爾自己也會yy,躲在背子裡偷笑。我不曉得,別的藝人是不是像我這樣,沒出息……

  我的片約也越來越多,價格也在上漲,萬青很是開心。這天她接到一個電話,一向嚴肅的臉上脹的通紅,安安正在一邊看小人書,見她那樣立馬蹬蹬蹬的跑過來拉我衣袖,說:「姐姐!你看姨姨!臉紅紅!」我笑著摸摸他的頭,把他抱在懷裡,才問:「青姐,怎麼了?」

  「小愛!《憾情》破格進入金龍獎的評選,你提名了最佳新人獎,和最佳女主角!小愛,你要信我!不出三個月,你一定是娛樂圈的當紅炸子雞!」
  
  顧小安聽了臉一抬,眼珠骨碌骨碌轉,把書放在小腿上,拍著手喊:「安安吃炸雞!安安吃!」

  他說完,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的對上萬青,一句話又漲的萬青臉通紅。我看著萬青的臉,那一雙眼極其的亮,這是她帶我以來,最開心的一次。我想,人果然是需要相處。
  
  「我當然信你。」我點點頭,低頭捏了捏顧小安的臉:「你最近怎麼這麼喜歡吃肉啊!顧小安!」
  
  「肉肉!要!」安安很雀躍,眼底亮晶晶的。我嗅嗅他,點著他的鼻頭道:「好!」
  
  只是後來,他把骨頭全部攏起來,裝回盒子裡,歪著頭給我,他說:「姐姐,留給小啟!啟啟吃!」我在心裡,第一次罵傅君顏,他是壞人,一定是個壞人……人走了還帶狗走!壞人!
 
  我接了一款香水的廣告,是套瓶。海之淚,愛之陽。因為我喜歡那個劇本,顛覆了我認知裡的小美人魚。聞香識女人,這個故事裡,王子,認出了美人魚,因為,他記得愛人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愛上了用海洋味的香薰,那種纏綿的味道,沾滿了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萬青很是開心,當她拿著好幾個廣告合約來找我的時候,估計是又打算無功而返的,卻沒想到我點頭了。
  
  《憾情》的宣傳已經結束,只等著順利收官。這以來,我一次也未見到他,也沒有他的消息。傅君顏,這個男人的好,那麼的突兀又那麼的自然,我總想我定是有了稚鳥情節,才會一次次,在午夜夢迴,夢見那樣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甚至有被拋棄的錯覺……
  
  去試妝的時候,最困難的是美人魚的那套服裝,衣服製作的華麗複雜,遠處看也美到讓人驚歎。上身是整體鏤背式的,胸前也開的很低,全部是手工刺繡還有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和價值不菲的彩鑽,那魚尾做的也極其漂亮,使用水晶和藍鑽手工縫製的。造型師把我的長髮也漂染了藍色,暗金色的眼影畫的極嫵媚。萬青在一旁猛點頭,眼裡有我在約翰臉上經常見到的光華。當化妝師給我做好髮型化好妝,我只能被兩個人從身邊扶著才能穿好那套衣服。當然,那魚尾真的很美,整件衣服讓人曲線畢露,我自己看著都要流鼻血。只不過,有尾巴是沒法走路的,我坐在椅子上,很是辛苦。廣告的導演也知道我的為難,特意在化妝間門口等著看造型。
  
  當導演帶著工作團隊走進來的時候,我聽見好幾聲驚呼:「天啦!尤物!」
  
  「這簡直就是安徒生筆下的小美人魚。」
  
  「天啦,小愛,你要美死了!」
  
  「這廣告拍出來,你一定會成為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我心中翻了個白眼,顧芯瑤這個角色就是苦情版女神,從我出道開始,女神兩個字好像就隨時環繞,好糾結……為此我固定場合總是要端著,但實際上端久了也會累,就像每年股東大會的時候,那黯長的端著,偶爾還要擺出凌厲和驕橫。所以我前世總羨慕傅君顏,他的成名並不奇怪,他的順利亦不奇怪。奇怪的在於,他是一個人,可是,卻可以演活任何一個人。他的定位,寬泛到沒有定界,「他是真正的演員,而不是藝人。」這是前世他進軍大螢幕後,拿下奧斯卡最佳男演員時得到的評價,簡潔,而不可超越。我想,我也想體會那種真正的快樂,做演員的快樂。
  
  我這頭才想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再回神卻發現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竟然沒了,轉而又是一聲聲歎息,和極重的呼吸聲。我抬起頭,莫名的看著他們,然後,那門的那頭,我見他緩緩的走來,說不出的好看貴氣,那光華,耀的人睜不開眼。我就愣愣的看著他走進,傅君顏!!他的頭髮長了一些,一雙眼還是那樣好看,精緻的面容就那樣注視著我,讓我一陣恍惚……
 
  然後導演說:「小愛,君顏你認識的,他就是你的王子。」
 
  我當然知道導演的意思是說廣告裡,傅君顏是我的搭檔。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肚子火,想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生命裡,又莫名其妙消失,現在又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我惱,惱的很!我直直的歪過頭瞪著傅君顏,極不客氣的開口:「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是王子!」
 
  導演一聽,笑了。他是圈內的鬼才,最有名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大家稱他「鬼導」,完全是誇他有鬼才的意思。他的拍的廣告,效果都很好。這也是我的第一支廣告,簽這款香水的原因之一。
 
  他轉身拍了拍傅君顏的肩:「君顏啊,還以為你們合作過,關係會不錯的,沒想到你和小愛關係不太好啊!」說著挑挑眉,竟然帶點玩笑的挑釁。
 
  傅君顏聽了卻是笑笑,不置可否,只是又轉頭淺淺的看了我一眼。
 
  我更是氣得撇過頭,不想理他。

  導演又看了看,和身後的工作人員點點頭,才轉過頭來對我說:「小愛,開個玩笑嘛!你們合作這個廣告,一定要好好拍!」說著拿著合同,就請了萬青出去。不一會,化妝間只剩下我和傅君顏兩個人。
 
  他看了看我,轉身往門邊走去,我以為他要走,更是氣得要命。可我這一身根本走不了,也不敢亂動,又想自己以什麼身份卻留他?左右不是,只好急著朝他喊:「傅君顏!你離開三個多月又突然冒出來,有沒有搞錯!」
  
  「是三個月零七天……」他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帶著水墨香氣一般,不黏膩,但是動人。我聽在耳裡,竟然再也發不出氣來,只是覺得莫名的委屈,癟著嘴看著他輕輕的把門合上。
 
  他背對著我,久久才轉過身來看我,一身白色的西服襯得他如珠如玉,彷彿是上帝最寵愛的美好。他的眼神淺淺的,有幾分出神的望著我,我就呆呆的對著他,感覺要被他吸進去,他卻又突然低下頭,纖長的睫毛映著他優美精緻的側臉。他說,緩緩的抬眼:「傅君顏很想顧寶貝……」
  
  我就被定住,想起前世聽過無數遍的那句話:「傅君顏啊,若他看你一眼,只是那麼一眼。你若回望,這一生便交出去了……」他不知,這樣仿若癡迷的看過我多少眼,而每一次,我都不能自拔的,就這樣傻傻的回望他,再也,轉不開眼……
 
  「我討厭你!」我撇過頭,小聲道。心裡開始不住的委屈,他的專注的眼神讓我渾身發燙,我忍不住數落:「安安也會討厭你!誰讓你不聲不響把小啟帶走,讓安安突然沒有朋友。你把小啟帶走,所以顧小安每次都把吃剩的骨頭裝在盒子裡藏起來,說要留給小啟。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的房間裡到處藏了狗骨頭!就是因為你!」我低頭嗅嗅自己的發:「就是因為你,我的房間燃滿了海洋味的香薰,我只要聞見白檀香的味道就會想起你。就是因為你,我再也吃不慣自己做的亂七八糟的飯菜。夜裡會等你來給我拉被子,清晨會想念你給我泡一杯溫熱的牛奶,安安一哭就以為轉過身就有你會替我哄他。可是,我根本找不到你……」我語無輪次,小聲的哭了起來。「你這個莫名其妙闖進我生活的強盜!」
 
  「怎麼這麼愛哭,難道藍眼睛是水做的?」他走上前捧起我的臉,竟然低下頭,輕輕的吻我的眼睛,我無力的被他抱進懷裡,他溫熱的手觸在我背上,我微微顫抖。
 
  「呆寶貝,不哭,我不是回來了嗎?」他在我耳邊歎道,一下一下輕輕拍我的背,像每次哄安安一樣。我膩在他懷裡,偷偷的瞅他。
 
  「誰讓你親我的!」

  他看著我笑了笑,俯身又親了親我的額頭。
 
  「你再親我,我就咬你!」

  「好啊!」
  
  我無力了,最怕他這種軟硬不吃的性子。他就像水,你一拳打進去,他依舊部改變形狀,你卻被他吸走,溫柔而包容。可他卻又可以,一點點,一點點,水滴穿石的把你擊破,讓你片甲不留。傅君顏,好可怕的男人……我把臉靠在他懷裡,緊緊的閉上眼睛。
 
  然後,我聽他說「小愛,我接了一部電影,昨天才從日本回來。」
 
  我偷偷瞅了他一眼,嘟起腮幫子,什麼電影?什麼電影!心中怨念的圈圈叉叉,我縮在他懷裡抬頭問:「「什麼電影?」
  
  「《暗影》警匪片。」

  竟然是那部前世讓他大紅的電影。我隱隱有些興奮,卻忍住,依舊悶聲問他:「什麼時候上映啊?」
 
  「年底吧……怎麼了?」

  對了,這部電影在年底首映。第二年年初,他就憑這個角色,一舉獲得了百花電影節的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角。這幾乎是電影史上沒有的事情。從此,他走上大螢幕,暢通無阻。我突然很想和他分享那份喜悅,想了想說「你要請我看首映,我就原諒你。」
 
  「好。」他點頭,勾起我的手指,然後說:「我們拉鉤。」

  「還有,就算你有拍片有保密協議,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走掉,安安會想小啟的,你這樣做很無恥!」
 
  「好。」
 
  「那你去把我家的骨頭全部撿走!髒死了!安安藏的到處都是!」

  「好。」
  
  「唉!傅君顏!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說好啊!那你打自己一拳試試。」
 
  他摟著我的手緊了緊,伸手攏了攏我的發,纖長的手指,在我的後背遊走,他說:「我怕我再不趕回來,你和安安就要忘記我了。」他低頭,貼著我的臉,又說:「呆寶貝,我很累,你乖一點,讓我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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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00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34 PM 編輯

第十三章

  我和傅君顏一起去幼兒園接安安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小豆丁身邊竟然跟著小啟。我的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安安在哪裡上幼兒園,可是傅君顏……這也太神速了……
  
  傅君顏轉頭看著我的臉色變得詭異莫測,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亂想什麼?」
  
  「小啟怎麼在安安身邊?這速度也太……」這太詭異了……
 
  「和我們要拍的廣告還真有點像,小啟聞香識主人。」我一聽就囧了……他要演王子,王子聞香認出了美人魚。他把王子和狗比,就是把自己和狗比,傅君顏和狗……君顏公子和狗……我的腦電波開始劇烈運動。
 
  傅君顏側過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只是接著說:「早上開車經過這裡的時候,小啟就吠個不停,我的助理沒有辦法把它牽下去,就看見幼兒園小朋友就草坪上玩捉迷藏,安安就在裡面。」好吧,這就叫緣分……
 
  小啟又和我們生活在一起,還有傅君顏。他似乎知道我一個人照顧顧小安都很吃力,再加一條小啟,我就會瘋掉。特別是某天下午,拍完廣告的畫報他送我回家,一開門,小啟狂撲上來,要不是傅君顏在身後抱住我,我又會摔的很慘。然後我喘著氣站好,看著傅君顏把對著我亂舔的小啟抓起來,吊著它去站牆角,小啟就真的吐著舌頭站在牆角不敢動。我是第一次發現,傅君顏也有小孩子的一面,因為我看見他轉身深出長指戳了戳小啟的頭,罵了句:「瞧你這點出息,色狗!」小啟還很配合的「汪」了一聲。他氣的瞪它一眼,才回頭看我。
 
  我坐著沙發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順手抓著茶几上的餅乾,嚼的那個歡快。
 
  然後我聽見傅君顏在那頭看著眼底含笑,然後他說:「呆寶貝,不要吃狗糧……」
 
  我滯住,低頭看了看手裡狗骨頭形狀的餅乾,炸毛的跳起來,吼道:「顧小安!誰讓你把小啟的餅乾放在桌上!」
  
  第二天,我被門外一陣陣的響動吵醒,打著哈欠打開房門去看。那頭,傅君顏朝我點點頭,紳士而又有理,他說:「小愛,我們是鄰居了。」所有人心目中舉世無雙的君顏公子,住在了我的對面。那時有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響起,我再也不會找不到他了,你看,他就在我身邊……
  
  然後我在微博上寫:「今早,有了新鄰居。」
  
  很快有了各式各樣的回復,傅君顏竟然也回復我,他說兩個字:「恭喜。」我瞬間覺得,這什麼和什麼啊……這人臉皮好厚……

  廣告拍攝的時候,當我穿著那套有尾巴的人魚服的時候,顧君顏很果斷的從保姆車把我抱起來,抱我坐到海邊的礁石上。「鬼導」在一旁吹了聲口哨,我沒好氣的瞪了傅君顏一眼。
  
  美人魚救起了王子,她和巫婆做了交換,她再也不能說話,她有了長腿,她日日圍在王子身邊,除非王子認出她,否則她會變成泡沫,生生世世,不得輪迴。
  
  終於,那個夜晚來臨,月光下,她眷戀的望著王子,她俯身低頭輕吻熟睡的王子,晶瑩的淚珠落在他的臉上。
 
  海之淚,用盡全力去愛你……

  美人魚坐在礁石上,望著大海,她的雙腿緩緩變回魚尾的形狀,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會變成泡沫,再也看不見陽光和海上的碧波,還有,她心愛的王子。
 
  太陽緩緩升起,她回首望著王宮的方向,釋然的微笑。

  終於,她轉過頭,閉著眼哼起歌來,那些來不及,也沒有辦法,唱給王子的愛情。
 
  然後她聽見一個聲音,他說:「你要離開我了嗎?美麗的公主。你願意,為我留下嗎?」
  
  她的王子認得她的味道,千人萬人之中,認出了她……
  
  愛之陽,永不迷路的愛情……
  
  中央廣場馬上放出了一張巨幅畫報。晨光中,王子俯身,吻上美人魚的唇,時光靜好,就好像停止在金黃的日光中,暖洋洋的,都是溫熱而甜暖的愛情。因為逆光又加上後期效果,畫報看不清兩人的臉,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議。下面寫出一句話:「誰是你心中的王子與美人魚?」
  
  我躲在保姆車裡看著那閃到扎眼的海報,真的覺得「鬼導」的技術好到冒泡,忍不住推了推一旁的傅君顏:「傅君顏!這也太神奇了,明明是我眼睛進了沙,你替我吹掉好不好?怎麼被他借位借的這麼好?拍的這麼浪漫這麼纏綿悱惻?太不可思議了!」
  
  他笑了笑,不在意的掃了一眼,清淡的說了句:「是拍的不錯。」又轉頭問我:「肚子餓了沒?早上急著送安安,你沒吃東西。」
 
  我摸摸肚子,還真有點餓,望著他眨巴眨巴眼睛,猛點頭。
 
  他伸手從後座拽出一個紙袋,遞給我。

  我一看,打包好的火腿三明治,還有溫熱的豆奶,笑的無比歡快。

  網絡上開始紛紛猜測王子和公主到底是誰,官網上開始公開的猜謎活動,公司給對猜中的前一百名有禮物贈送,附帶簽名照的海之淚和愛之陽。我苦著臉開始趴在書桌那頭簽名,看著傅君顏簽了七十多張手都不抖一下。他的字極好看,大氣俊逸,傅君顏三個字,生生寫出了風骨來。我放下筆,捧著臉問:「傅君顏,你是不是會毛筆字啊?」
 
  他點點頭,停下筆問我:「累了?」
 
  我可憐兮兮的點點頭,他看著我,伸手拿過一張我簽好的照片。看了看,隨手拿過一張紙刷刷寫了幾筆,遞給我問:「小愛,你看像不像?」
 
  小時候爹地教我毛筆字,為了讓我把字寫好,做了一張張小卡片,隨身可以塞在兜裡,寫不好的字,就可以一遍一遍看,一遍一遍寫,慢慢就可以寫好。所以後來,我的卡片字,整整可以堆滿一間屋子。我一直很驕傲的覺得自己的字寫的極好,起碼,要學到我幾分,沒有幾年功夫是不夠的。
 
  我沒有把名字簽得自己也看不懂,而是乾乾淨淨的用行楷寫了顧寶貝三個字。而傅君顏,卻幾乎模仿的,連筆鋒都一模一樣。 
  「像……」我嫉妒了,「傅君顏,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啊?」
  
  他彷彿認真的想了想,對我說「生孩子。」
 
  我嘟著腮幫子瞪他,他伸手撥了撥我的發,拍了拍我,然後說:「好了,呆河豚,我幫你簽。」

  我順手把照片全部推給他,伏在桌上歪著頭打量他,這麼好的男子,這麼好的男子……

  網絡上的猜測真的是五花八門,我好幾次看到幾乎噴飯。傅君顏看我抱著電腦傻笑就說:「你還不如陪安安去看啵洛洛。」我擺擺手,說:「你不懂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樂……」

  看著各種各樣的說法,我咬著手指一路看下去,猜我的屈指可數,頓時覺得又好玩又傷心,這種心情真的很難言語……

  有人評論:「真是爆表了,到底是誰啊!這也太美輪美奐了!有會作圖的沒!還原啊還原!」
  
  直到我看到有人說「是不是李潔兒啊!她不一直走玉女路線嗎?估計是她。」

  「不對不對,她頭髮哪有那麼長!身高也不對啊!」

  「估計是請了哪個名模!那身材好的!」

  「求爆料啊!誰啊這是!」
  
  「我看倒像剛出道的那個顧寶貝,女神范啊……」
  
  「扯淡,這是海的女兒!」
 
  「海的女兒不是女神啊!」
  
  「你家女神抖著魚尾滿街跑啊?」好吧,我摸摸鼻子,我抖著魚尾滿街跑了,還掛在中央廣場八風不動……

  可是,李潔兒……重生這麼久,我倒忘記她了……憑借《憾情》我入圍了金龍獎的最佳新人獎和最佳女主演,最佳女主演的競爭者中就有她,最後,拿下最佳女主角的也就是她。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得知,評委會當初評選的時候我就差她兩票。後來我們陸續拍的劇也總拿來比較。每個動物都有天敵,人類也不例外,我也不例外,她就是我的死對頭。

  後來我和徐玫鬧合約糾紛,和jay分手,她沒少落底架石。她一路都是走的玉女路線,可她私底下的行事做派,是真的一點也不玉女。她曾經大冬天讓助理穿著睡衣在冷水裡給她洗短褲,很是邪惡。而且,她喜歡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見著當紅男藝人就套近乎……這個哥,那個哥……前世我的經紀人告訴我,曾經看見她坐在某導演大腿上獻吻,那導演五十有六了……我心中惡寒,瞬間有點糾結,忍不住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像她?」一直坐在書桌前的顧君顏把手上的文件放下,抬起臉朝我看過來,盯著我咬牙切齒的樣子似笑非笑。

  他問:「怎麼了?」
  
  我撇撇嘴,抱起抱枕,把電腦放一邊,仰起頭問:「傅君顏,我要氣死!網友真瞎,竟然說美人魚是李潔兒!我哪裡和她像?」

  「是不像。」他點點頭,又說:「不過,公司給我接的下部戲就是和她搭檔。」

  我僵了僵,問:「什麼戲?」

  「具體名字還沒定。保鏢和富家小姐相愛的故事,不過那個保鏢是個臥底。」
  
  我詫異的看他一眼,他前世可沒拍這樣的戲,不過這好像就是蝴蝶效應,前世,顧寶貝也不認識傅君顏不是嗎?我這麼想就覺得心安了些,笑著道:「她又是演純真善良惹人憐的嬌嬌女吧?」

  傅君顏點點頭,我挑了挑眉,問他:「你覺得是季潔兒漂亮還是我漂亮」
 
  他搖搖頭,又開始低頭看手中的文件,只是說:「沒有可比性。」
  
  我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房町越一眼就認出了我,他給我打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小愛美人魚。」我捂著嘴咯咯笑,忍不住誇他:「町越哥!你真有眼力見哇!我潛水看了半天也沒一個猜對的!咋回事啊!」
 
  「我車開到中央廣場,一眼就看到你,那男的是傅君顏?」
  
  「君越哥!你是實在太有眼力見了,這也看出來了?」

  「他回來了?」我瞥了眼書桌前的傅君顏,想了想說:「好像是吧……」
  
  電話那頭也沒在說什麼,才說:「小愛,你知道為什麼不猜是你嗎?」

  「為什麼啊?」我聚精會神!

  「我也不知道。」

  「你冷不冷!」
  
  「真冷!」
  
  回頭房町越就在網上發了條微博:「和美人魚通過電話,美人魚很是傷心,沒人認出是她。我也忘記告訴她,畫報很美。」
  
  之後jay的電話響起:「小愛,我就猜是你又不太肯定!早知道搭檔是你我就接那款香水廣告了。」
  
  「什麼?」
  
  「原本廣告商和我接洽過的,不知怎麼就沒下文了。要是知道搭檔是你,我肯定接啊!」

  我愣了愣,聽得心底百味雜陳,說:「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因為房町越的爆料,猜測美人魚是我的人漸漸變多。原因很簡單,我們都是新人,他也就和我搭過戲,我好糾結……

  終於一個星期以後,中央廣場上的那副巨幅畫報被換下,先後掛出了另外兩張巨幅畫報。

  月光透過窗欞,女子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熟睡的王子,臉頰邊,劃過晶亮的淚珠。海之淚,用盡全力去愛你……

  沙灘上,王子癡情的望著礁石上美麗精緻的背影,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王子精緻的側臉,眼底映著點點淚光。愛之陽,永不迷路的愛情……

  放出畫報的這一天,這款香水開始在各大商場接受預定。當天夜裡,各大商場已經陸續售罄,一瓶難求。

  這時正值《憾情》播到大結局,當晚的收視率高到爆表,連電視台都打電話來報喜。萬青說:「小愛,不論你這次去金龍獎,能不能拿獎,你都已經是不能阻擋的娛樂園當家花旦了。」
  
  某所大學,女生宿舍集體罷睡,一個晚上亮燈哭到轟天震地。網絡上開始聯名要求拍續集,甚至因為我們基本是自彈自唱,有人要求劇組開演唱會的。還有人要求我們原班人馬拍電影版的。我們經濟公司門口都圍滿了粉絲,我當下拍著胸脯,感歎我從不去公司是如此正確。各家電視台開始輪番的播《憾情》,當打開電視全是自己的臉,不糾結是不可能的。我的微博被刷滿了留言,特別是播出結局的時候,各方人馬開始討伐,問我,顧芯瑤為什麼不能和木村錦在一起啊?顧芯瑤為什麼不能和肖莫笑在一起啊?顧芯瑤和莫謙為什麼要死啊?顧芯瑤到底有沒有愛過誰誰誰啊?我想了很久,終於發了一條:「實在不行,就一女n男吧……」於是,粉絲們炸開了……

  傅君顏有一次看見我那條被轉載了上萬次的微博,點了點我的額頭,說:「胡鬧!」
  
  然後各大報紙開始給我配對,那個緋聞傳的,連諾哥哥都打電話問我:「小愛,正牌妹夫到底是誰啊?」就連房町越在某場宣傳上對我笑了,也被記者成了眉目傳情……我對著蘋果日報的那篇「顧寶貝花落誰家?」很是惆悵,文中細數我和房町越,jay,傅君顏三人的關係。最後總結,顧寶貝愛弟如寶,贏得弟弟的心就是贏得顧寶貝的關鍵。又附上上回房町越帶我和安安去水族館的照片,說,看樣子房町越略勝一籌。傅君顏對佳人無心,jay需再加油。

  我囧了,看著登堂入室的傅君顏,又轉頭看著抱著小啟不撒手,在地上打滾的顧安。覺得最得安安心的是小啟……
 
  前世的《憾情》紅,但沒紅成這樣啊……

  廣告還沒有播出,但是隨著真面目的揭曉,網絡上又開始對我和傅君顏合拍廣告開始激烈的討論。特別是贊成肖莫笑和顧芯瑤的cp黨,我看著那些澎湃的回帖和言論,竟然也跟著激動……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表,等著廣告第一次播放。「鬼導」真的是夠鬼,我和傅君顏,從頭到尾連張畫報的底片都沒有看過,更不要說廣告的樣片了。

  傅君顏穿著白襯衫,折起的袖子露出好看的手腕。明明剛從廚房的油煙裡走出來,卻乾淨的纖塵不染。他擦乾淨手,才拿著安安的奶瓶走過來。
  
  顧小安坐在我身邊,接過奶瓶,歪著身子躺在小啟背上捧著喝,想想又挪了挪小屁股,指了指我身邊的位置讓傅君顏坐,拍著小手說:「姐夫!看姐姐!看姐姐!」
 
  姐夫……我被雷的不行,看著理所當然的傅君顏,心裡暗想以後他給安安講故事的時候,我一定要守在旁邊,不能任他亂教育……
  
  時間越來越近,我有些擔心的問傅君顏:「被拍成醜八怪怎麼辦?」
  
  他搖搖頭,很肯定的說:「不會。」
  
  我嘟嚷了一聲:「天知道!」廣告有一部分用的是近景鏡頭。但是,鬼導好幾次都一遍過,我實在覺得很迥異。但是又想,連吹走眼底的沙都能被他撲捉到,拍的那樣美輪美奐,也難道傅君顏那麼安心。

  終於,廣告開播,一共三分零兩秒。顧小安的小嘴張成o型,看看我又看看傅君顏,我也盯著電視屏幕一直回不過神。

  傅君顏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他問:「小愛,我是不是從來沒有沒有誇過你?」

  我聽了他的話,腦袋像被卡住,發愣中。

  然後他把我摟進懷裡,小聲在我耳邊說:「呆寶貝,我好像沒有說過,你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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