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 -【穿越之韜光養晦】《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0-6 03:25 AM 編輯【書名】：穿越之韜光養晦
【作者】：小晚
【內容簡介】：
韜光養晦，百度釋義：隱藏才能，不使外露。
倒霉的她穿越成為大家族裡一位相貌平凡的小女孩，刁蠻任性為家人不喜，天賦其差被視為廢物，於是剛來的她很快被放逐到了老家……卻因此而開始一段奇妙人生。
當她又回到帝都，卻有傳言：廢物霍靈相貌醜陋，德行皆缺，娶霍靈者禍及滿門。一時間，人人惟恐避之不及。
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她全當耳旁風，嫁不出還整天的無所事事，偶爾養養花種種草遛遛小狐狸，偶爾反欺負下一直試圖欺負她的二娘，偶爾搬凳子嗑瓜子看後院宅鬥，好不快活。
女主
性格：奸詐涼薄；愛好：看宅鬥戲；擅長：欺世騙人；渴望：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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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俺是醜女？
頭痛欲裂，全身酸痛無力……
額際傳來灼燒般的痛楚，黏稠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一滴一滴滑到衣服上，暈染成斑斑點點。
霍靈看著衣裳上的液體，伸手抹去，五指沾滿了猩紅的血跡。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原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蒼白的嚇人。
那是一雙肉呼呼、軟綿綿小孩子的手，卻絕不是她霍靈的手！
她變成了個年幼孩童？
再看身上的衣裳，一件粉紅絲羅制的小裙子，轉頭看到周圍的裝潢傢俱擺設，無不透露著幽幽古意。難道上帝關閉了她的門後又幫她開了扇窗，讓她穿越時空？
正當霍靈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一條粗狂的手臂閃電般伸過來，五指鐵箍般掐住她的脖子，怒濤的咆哮在她耳邊響起：
「霍靈！你這個頑劣不堪的不孝女！如果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真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掐死你，也免得將來整個霍府受你連累！」
霍靈被提到空中，小腿亂蹬。以前的霍靈或許還有點反抗力，但是現在的她是小孩身子，手短腳短，人小力氣小，絲毫反抗不了。她的小臉脹得通紅，喉嚨憋的透不過氣，脖子快要被掐斷了。
那人的手越掐越緊，咬碎牙齦的咯吱聲音透著陰森：「別以為你是我霍征的女兒就能讓我鬆手，以前是我太心軟，對你過分縱容，才讓你如此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如果這次宸兒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不用活了！」
求生的本能使得霍靈雙手亂抓，細長的指甲在那人手臂上亂抓，滑出一道道血痕，霍征卻似毫無所覺，掐著霍靈不放。他凌厲的眼睛像利劍般射向她，脖子額頭俱都掙出條條青筋，想來是氣到極點了。
霍靈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恨，會讓一個父親想要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只知道上帝在玩弄她。剛給她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卻戲謔地要把這扇窗戶關上……
不，她不能死！好不容易逃開前世的紛擾，她一定要活下去！
霍靈黝黑的雙眸死死盯住霍征，宛若深潭地眼底蒙上一層霧氣，霧氣漸漸凝成水珠。她拚命咬住唇不讓淚水滴落，但是過多的眼淚還是順著白嫩的臉頰流了下去……
所謂母子連心，父女天性，這個她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時候，只能用眼淚來軟化鋼鐵澆鑄的心。果然，霍征一見從未在自己面前服過軟的女兒流淚，身子一滯，強硬的心軟了半分，手指有點用不上力。
「侯爺，四少爺不好了，夫人請您快點過去！」耳邊傳來一道焦急的女音。霍征聞言，剛起的一點憐惜頓時化為烏有，他將霍靈的身子狠狠砸向地面，轉身提步離去，只留下一句來自地獄的聲音：將她關進柴房，不許任何人探視，更不許送食物進去！
霍靈像個破敗的娃娃，趴在地上急促喘氣。
上帝真是寂寞狗血。
當霍靈被丟進黑暗潮濕的柴房時，想到的就是這句話。
想她一個新時代女性，既遵紀守法又對社會無公害，卻被最好的朋友搶了男朋友，當事情敗露後，那男人深情款款地抱著淚眼朦朧的好朋友說，你頭到尾都沒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你哭什麼。然後，他倒好意思擰著脖子喝斥霍靈為何咄咄逼人，將神賜給他的女人弄哭。
霍靈啞然，無語地看著那個男人，考慮要不要戳瞎自己的狗眼時，她忽然想明白了，這年頭JP都是成對出現的，她覺悟太差，所以這種男人輪不到她。
於是，當她那位好朋友哭天搶跪下跟她磕頭認錯時，她只是將其趕出了門，決定了老死不相往來，至於怨恨報復什麼的她自動放棄。不知是她運氣太差還是上帝嫌她太過聖母加以懲罰，一個月後她證實得了不治之症……她準備用剩餘的時間走遍她所有想去的地方時，上了飛機卻發生了空難，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穿來了這裡。
原以為上輩子將所有的霉運消耗光了，這輩子會運氣好一些，但是想起剛才的情景，她又洩氣了。唯一稱得上好運氣的是，她腦海中不僅有前世的記憶，還有這一世的記憶，所以不用裝失憶。
正當霍靈為自己的遭遇自怨自艾時，柴房的門悄然打開，溜進來一個長相精緻的小姑娘。
見那小姑娘面露不善地靠近自己，霍靈已經冷靜地從腦海裡調出資料。她這一世的便宜老爹娶了兩個妻子，正妻是她的娘親，而平妻則是柳夫人。眼前這位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柳夫人生的三丫頭，與自己同齡的霍綺。
「呵呵，醜八怪，你也有今天呀。」霍綺幸災樂禍地蹲在霍靈面前，拿了根稻草在霍靈臉上比劃：「嘖嘖，本來就醜到能嚇人了，現在被爹爹一個巴掌打下去撞到柱子上，額頭破了這麼大一個洞，以後可就更醜了。」
霍綺確實長得水靈，才六歲的年紀就看出絕對是美人坯子，長大後必是絕色，也難怪便宜老爹那麼寵她。
如果連六歲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她霍靈也就不用在這世上混了。霍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是漂亮，可你漂亮地過我姐嗎？也就只有在我這找點可憐的自信了，好了不起呢。」
霍靈的親姐姐霍璇年方十歲，美得讓人驚艷，但凡看過她的人都說不出三年，京城第一美女必出自霍府。霍綺向來自負長得好，可是跟霍璇一比就黯然失色了。不過在霍靈的記憶中，這個便宜姐姐素來冷漠，與誰都不親近，和小霍靈的關係也不好。
霍綺扭著脖子辯解：「我娘說那是因為她年紀比我大，臉長開了，所以好看一點。哼，等我也長開的時候，她早就變成殘花一朵了。」
霍靈不屑地冷笑一聲：「霍綺，你就聽你娘的話自欺欺人吧，你也就這點追求。」
霍綺咬牙，揮舞著拳頭威脅：「霍靈！別以為你是我姐姐就可以隨便教訓我！爹爹已經不要你了，大娘也不管你了，你還有什麼好囂張的！你敢再故意惹我生氣，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就看後天的太陽嘛，少看一天又不會死。」霍靈存心氣她。
「還敢頂嘴！你試試看，我叫你連今晚的月亮也看不到！」
「那……我看夕陽好了。」霍靈無所謂地聳肩。
霍綺一時語塞，很生氣地指著著霍靈的鼻子，思索著該怎麼回話才夠氣勢。她忽然回過神來，好奇道：「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原來的霍靈是用暴力說話的，可不是用嘴皮子，所以霍綺很奇怪。
有著原來小霍靈的記憶，她哪有半分擔憂。不過對於過來幸災樂禍笑話自己的霍綺她可沒好感，反正柴房裡暗無天日，不如整點有趣東西玩玩，也省的以後霍綺老找她的茬。
「你想知道？」霍靈的聲音裡帶著誘惑，好奇心誰都有，小孩子尤甚。
為了滿足好奇心，霍綺難得的在沒有長輩在場的情況下對霍靈好言好語：「嗯，你願意告訴我嗎？」
「我倒是願意說，不過我就怕你不敢聽，如果你聽到一半跑掉了，那我不就白講了？」激將法於自負的孩子來說向來有效。
「我保證不跑！要不然這樣，你將我綁在柱子上，用布條將我的嘴堵上，到時候我想跑了跑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口，這樣總可以了吧？」霍綺眼睛一眨，出了個委屈自己的主意。
「這可不成，到時候別人進來看見了，又以為我欺負你呢。」霍靈一眼看出了這小丫頭的詭計，到時候她跑出去一告狀，自己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小小年紀有這樣的心計，霍綺可真不簡單，能教出這樣女兒的柳夫人，就更不簡單了。
「那你說怎麼辦？」以前的霍靈如果聽到自己自願被綁，肯定會很樂意的。想到這，她就更好奇霍靈的腦袋為何會突然開竅。
「好吧，我就信你一回，說好了，我故事還沒講完的時候你不許跑出去，如果你跑出去的話，就是你輸了，以後每日三餐你得給我送食物來。如果你敢食言，我就將你偷偷來柴房的事說出去。」霍靈可還記得那可惡的便宜老爹命令過，任何人不許送食物給她。
「好好好，你快講吧。」霍綺滿口答應。
看到一臉期待的小丫頭，霍靈眼底閃過一道邪惡的笑意。講什麼呢？當然是講鬼故事。日本恐怖片太變態，泰國恐怖片太離譜，美國恐怖片太血腥……對了，張震獨立編劇製作的《張震講鬼故事》就很適合，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在熄燈後漆黑的寢室裡聽。
柴房裡陰暗潮濕，陰森恐怖，有耗子吱吱做配樂，的確很適合講鬼故事。
於是，拉著霍綺坐在柴堆上，霍靈模仿張震的一驚一乍，開始講起了《女孩》。
「小女孩正對著牆壁彈皮球，可是那隻小球根本沒有碰到牆壁，就彈回了小女孩的手中……」
霍綺的身子顫了顫，咬緊牙關硬扛著恐懼，根本沒有心思去問關於皮球是什麼球的問題。
「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在眼角里有一個身影，貼著牆根走了過去，他猛然回頭，發現那個人影猛然間閃進柴房，他的髮根剎那間立了起來，他緩緩地走到了柴房，柴房裡一片漆黑……」
見霍綺挺直脊背緊張兮兮地往她這邊靠，霍靈猛然一顫：「額！什麼人！他點亮油燈，透過牆壁看到自己影子後面還有一個影子，那個影子正在向他緩緩靠近著，那影子離他越來越近，就在距離她一尺遠的地方……突然！」
霍靈突然提高聲音，嚇得霍綺從柴堆裡滑了下來。霍靈沒有理會她，繼續製造恐怖：「那個影子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轉過頭，站在自己身後的正是血跡縱橫的扭曲臉孔，她的眼睛是兩個留著血的黑洞……」
「啊！鬼啊！娘親！哇嗚……」霍綺再也忍受不住無邊的恐懼，連跌帶爬地往外衝去，一陣硝煙般從霍靈眼前消失。
「嘿，你別走呀，我還沒告訴你……」衝著霍綺變成小黑點的背影，霍靈裝模作樣地喊道。
看來小姑娘要好一段時間不敢來欺負她了。
霍靈嘴裡叼了根稻草，枕著手臂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堆上得意地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2陰謀算計
霍綺終於被嚇跑，她的食物也有了著落，扯了裙角包裹住額頭上差不多止住血的傷口，霍靈開始有時間好好梳理眼前的這個爛攤子了。
從腦海的記憶中，她知道了大致的情況。她穿越的這個身體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巧的是她的名字也叫霍靈。要掐死她的便宜老爹是一位朝廷大員，世襲的平西侯，祖上有錢有勢還有封地，很獲皇室器重。
便宜老爹娶了兩房夫人，正妻是霍靈的母親，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平妻柳夫人。霍府如今有四位小輩，大小姐霍璇、二小姐霍靈和剛會走路的四少爺霍宸都是夫人所出，而三小姐霍綺則是柳夫人生的。柳夫人如今又懷著身孕，不知肚子裡面是位小少爺還是小小姐。
夾在美若天仙、天資聰穎的姐妹中，右眼角有塊胎記的霍靈顯然就是那最不受重視的醜小鴨。
霍靈長得不好看，脾氣也臭的很，而且刁蠻任性，到處惹事生非，還老愛拿鞭子抽人。下人們對她厭惡又畏懼，所以在她被便宜老爹教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替她說話，可見其人品之差。
之所以有兩個霍靈靈魂替換的一幕，據剛才下人們討論的結果，那是小霍靈咎由自取。小霍靈脾氣壞，出事那天，她原本在河邊和弟弟玩，後來為了搶一個小玩偶，糾纏之下將剛會走路的弟弟一把推下了河。她不顧弟弟死活，自己扭頭就走。
幸好當時小霍宸的奶娘發現了，大聲呼救之下，這才有人跳進冰河裡將小霍宸救起。平西侯知道後，狠狠地甩了小霍靈一巴掌，小霍靈腦袋撞在柱子上昏迷了過去，再睜開眼就變成了來自前世的她。
然而事實的真相卻並非如此。由於霍靈腦海中還存著小霍靈的記憶，所以她知道，當時小霍靈搶了玩偶轉身就離開了，那時候的小霍宸只是坐在地上哇哇哭，卻並沒有摔到冰河裡去。
人，絕對不是小霍靈推的！
那麼，究竟是小霍宸自己掉進冰河裡去，還是別人處心積慮推了他進去？這點就有待考察了。
既然想不通就別費腦子了，等她出去，暗中查訪一下小霍宸的奶娘，她想必知道些內情。
此時正值冬季，天黑的特別快。寒風呼嘯，切入肌膚，沁進骨髓，衣著單薄的霍靈不得不蜷縮著身子試圖抵禦寒冷，她手裡抱著兩個白面饅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
霍綺還算有點信用，不過看來她是真的被嚇著了，沒敢親自來送食物，只交代了她的貼身丫環。那丫頭素來也是當霍靈是仇人的，哪裡會取好東西，只撿了兩個饅頭塞進去給霍靈後就逕自離開了。
走進一間房，四面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霍靈以身作證，這首打油詩還是很寫實的。
於是，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霍靈是啃著饅頭，在老鼠蟑螂的陪伴中，為那還未謀面的小弟弟祈禱中度過的。
許是霍靈的誠意感動了上帝，他終於讓小霍宸脫離危險，也讓霍靈得到解脫。離開暗無天日的柴房，霍靈被送到了她自己的獨門小院。
霍靈因為不受父母重視，分到的院子也是最偏的。穿越一片凋零的桂樹林，一座幽雅建築佇立在小湖邊，清幽而寂寥，沒什麼人煙。
霍靈的侍女一早準備了熱水，一向愛乾淨的她迫不及待地衝去洗澡，洗去柴房裡弄的髒污後，又美美地享用了一頓午餐。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雙細長柳眉斜飛入鬢，一對黝黑靈動雙眸顧盼神飛，鼻樑嬌俏，薄唇小口，乍一看，還真是一位水靈靈的小美人。只是……在靠近右眼瞼的地方，一塊硬幣大小的火紋胎記破壞了所有的美感，難怪霍綺老叫她是醜八怪了。
這塊胎記生於眼角，用迷信的說法是，會至父母不和，至家道中落，也難怪小霍靈如此被人不喜。
不過霍靈曾看過一本古經，玄學上有雲，當輪迴者過奈何橋前，往往會有一晚的時間回首生前情愛，三生石上留名，九世花前落種，用自己的鮮血來印記回憶，血跡乾涸成塊便成胎記，以待來世相尋。
難道這是尋找前世愛人的烙印？霍靈撫著眼角火紋圖樣的胎記，喃喃自語。
比起被當成全家的禍害，霍靈當然更傾向於這種浪漫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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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枯黃的樹幹，清澈的湖泊上凝固著薄薄一層冰，如同鏡面般平靜無波，在明麗的陽光下發出熠熠光澤，晶瑩剔透。
眼前風景獨好，霍靈的內心卻很暴躁。她拖著腮幫子坐在青石台階上，皺眉。可惜小霍宸是剛會走路的年紀，不能出面指證誰推了他，不然事情就簡單多了。
她再一次求證般地詢問守候在旁隨時準備侍候的侍女小蝶：「蘇嬤嬤親口說，是我將宸兒推進冰河裡？」
侍女畏懼地拚命點頭補充：「蘇嬤嬤還說，當時她拚命喊二小姐，可是二小姐充耳不聞，掉頭就走。」
如此看來，蘇嬤嬤果然有問題。
小霍靈的記憶準確無誤地告訴她，當時她離開的時候，蘇嬤嬤並不在現場，當然更不可能有蘇嬤嬤拚命喊她的事情，那麼，她是如何親口說，是小霍靈將弟弟推進冰河裡呢？蘇嬤嬤明顯在說謊。
難道小霍宸是蘇嬤嬤推進去的？
可是，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她是小霍宸的奶娘，榮辱興衰全都繫在小霍宸身上，自然只有盼著小霍宸好的，怎麼會下毒手呢？難道她是被人收買了？
那收買她的人會是誰？根據破案的一般思路，最大受益者一般都是犯罪嫌疑人，那麼，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又是誰？
如果小霍宸死了，那麼自己也活不了，接連失去兩個孩子打擊最的無疑是她的便宜娘親，如果她過不了這一關，鬱鬱而終，那麼……答案似乎漸漸浮出水面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處心積慮算計一個六歲的小姑娘，柳夫人的心腸也未免太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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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靈的貼身侍女小蝶最近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終於不再日日惴惴不安了。
小蝶猜想二小姐這次怕是真被侯爺嚇住了，所以回到院子後整個人變了許多。原本一天不抽人鞭子就暴躁的二小姐這三天來連鞭尾都沒摸過，甚至連一通脾氣都沒發過，所有的下人都在祈禱二小姐能將這次的教訓記久些。
霍靈雖然隨遇而安，卻並不表示她會甘心替別人背黑鍋。自從將嫌疑的焦點聚集到柳夫人身上後，她就跟小蝶打探了好些關於柳夫人的傳聞。
侍女小蝶的答案讓她暗中撇嘴。
柳夫人呀，那可是大大的好人呢，小蝶一開口就說柳夫人的好話。之後喋喋不休的不外乎是柳夫人如何善良溫順，對夫人如何恭敬有加，對下人如何寬厚仁慈等等。
柳夫人如此受下人歡迎，搶走了屬於正妻的擁戴，難道她的便宜娘親就沒什麼想法？如果柳夫人安分守己，或許正妻平妻能夠和平共處，但是很顯然，這位柳夫人的手伸的未免有些長了。
那麼柳夫人與這件事究竟有沒有關係呢？想必一口咬定小霍靈將小霍宸推下冰河的蘇嬤嬤可以給她答案。
明知道蘇嬤嬤有問題，但是如今的霍靈雖然是夫人嫡生的女兒，可是不得勢又遭人嫌，而且還是個年幼的女童，就算她查出了真相，誰又會信她？那位幕後人物會不會對她出手？到底是該忍氣吞聲，還是該揚眉吐氣，霍靈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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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已經過了晚膳時間，您還要出去？」天漸黑下來，但是這個時候小蝶看見霍靈一個人走出院子，忙跟緊幾步，心中很是不安，揣測著二小姐是不是忘記了這次教訓，又要出去欺負人。
「出去透透氣，你就不要跟著了。」
「可是……」
被霍靈目光一瞪，小蝶自動閉嘴，將舌尖上的話嚥了回去。對小霍靈習慣性的恐懼並沒有因為最近幾日的和緩而消除。
夜色朦朧，隱隱有一點月光透過雲層，樹枝隨風搖曳，發出稀稀疏疏的輕響。
霍靈漫無目的地在園子裡逛著。剛走過抄手遊廊，她便見一個長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腳步不穩地朝她走來，似乎是剛學會走路的樣子，伸長手臂想保持身體平衡，卻依然走得搖搖晃晃的。
小霍宸虎頭虎腦的樣子著實可愛，霍靈正想一把摟他在懷，可還沒等晃到她面前，小霍宸就已經撲倒在地。
霍靈忙上前幾步欲扶起他，卻猝不及防被側面假山後衝出的人搶了先，那人一把推開霍靈，蹲下身扶起霍宸，緊張地上上下下打量，口中焦急說著：「宸兒有沒有摔著了？痛不痛？娘給你呼呼。」
霍靈被那女子撞倒在地，手背上擦了很長一道血痕，痛得她直抽氣。但是那女子卻看都沒看霍靈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霍宸身上。
那女子眉若遠山目似秋水，五官精緻地似畫中走出來的人兒，她身上穿著淡綠紗裙，外罩純白狐狸毛氅，美得讓人忘記呼吸。
認出了那位美得讓人窒息的女人是她和霍宸共同的母親，她為自己的差別待遇不忿。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霍靈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便宜娘親。
霍夫人抱起霍宸，轉身眼神凌厲地瞪了霍靈一眼：「為什麼要推他？你對宸兒究竟有什麼不滿，為什麼每次都……你這孩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霍靈有些震驚地望著強加罪名給她的娘親，淡聲說道：「我只是想扶起他，是他自己摔的。」這個她名義上的母親，對她額頭上包紮的雪白紗布視若無睹，對被她弄傷的手臂視若惘然，一開口就是不辨是非的責備，霍靈對她倒真有些失望了。
霍夫人以為她又說謊，更加生氣了，她瞪了霍靈幾眼：「做錯了事還不承認，真是無可救藥！以後你好好待在自己院子裡，少出來惹事，更不許接近宸兒。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娘會讓人將你送回西北去，決不再心慈手軟！」
當年霍家祖先跟隨太祖皇帝打江山，戰功卓絕，太祖皇帝封他平西侯，更將西北瓦倫行省賞賜給他。霍家根基在西北，但子孫多在朝廷為官，家眷也不耐西北苦寒，遷居京城的多，如今西北坐鎮的是嚴苛冷肅的老太君。
霍夫人交代完轉身就走，卻被霍靈的話頓住。
「我真的沒有害弟弟！」霍靈咬緊牙關，對著霍夫人的背影問道。作為母親，她真的太失職了，霍靈有些氣憤地握拳。
霍夫人冷聲道：「這件事你爹已經不予以追究，你就安分守己些吧。」
霍靈握緊拳頭，壓抑著胸口膨脹的憤怒，顫著唇最後一次問道：「為什麼，連你都不信我？」
霍夫人沒有轉身，只冷淡地說了一句：「多說無益。天黑了，回去吧。」說完了這句話，她就抱著霍宸帶著一眾丫環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她不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她，作為母親，她也該相信自己的孩子才是。為什麼這麼寵愛小霍宸，對小霍靈又是這樣的態度？就算小霍靈做的不對，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教她？為什麼要放棄她？她畢竟，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呀……
大的驕，小的寵，排行中間的孩子就是生來受苦的。小霍靈原本就不受父母重視，再加上姐妹幾個美貌出色，被胎記破相的小霍靈就更加被忽略了。小霍靈以前是任性驕縱，但那也是因為被狠心的父母忽視，被出色的姐妹刺激，所以脾氣變壞，還做出那些想引起父母重視的事情，可沒想到她的父母卻因此對她更加厭惡。
霍靈呆呆地站在原地，握緊的拳頭慢慢放鬆了，她面容苦澀，嘴角卻掛起一個大大的諷刺笑容。
她對自己自嘲道，她又不是你的母親，你幹嘛要去在意她的態度？又為何要為她的冷漠而寒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3漂亮叔叔
寒冬臘月，不一會兒便大雪紛飛，雪花飄飄揚揚，月色朦朧，映在地上，天地間便只有一片白色。霍靈身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她仰起頭，看著紛紛揚揚的天空，眼底一片冷意。
「丫頭，回去吧，小心凍壞了身子。」
一道溫和的聲線在霍靈身邊響起，緊接著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霍靈再低頭，身上積雪不見，還覆了一件厚重的白色大袖袍。
抬頭望去，滿目白雪中，那人只著一件清逸公子袍，黑髮如緞，容顏透明似水，濃墨潑灑般的狹長睫毛下那雙攝魂奪魄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那比陽光照應下的白雪還要耀眼的明亮，泛著淡淡暖意，彷彿能驅走所有陰寒。
認出來了，此人是小霍靈的漂亮叔叔。
「小叔叔……」她低低地喚了一聲。
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想起她受的冤屈，霍踐一時有些心軟，帶著她進了八角亭避開風雪。
「這時節的西北是最美的，落雪氣勢磅礡，霧淞寒氣凝結，山頂的雪蓮凌霜傲雪。西北雖沒有京都這般繁花似錦，瑰麗多彩，卻另有一翻雄渾壯麗，廣袤無垠的氣勢。」霍踐笑著，明晃晃的陽光有多亮，他的笑顏就有多燦爛。他低頭聲音輕柔，「靈兒，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跟小叔叔回西北好不好？」
「爹爹已經決定了嗎？他已經決定要把我送走了嗎？」霍靈仰著小腦袋，黝黑的雙眸看著漂亮小叔，白如嫩藕的一雙小手籠著寬大的衣袍取暖。她的指節微微泛白，帶著小小顫抖，看不出因為情緒所致，還是天氣寒冷的原因。
「小孩子太聰明就不可愛了。」修長的手指原想彈她雪白的額頭，卻在看到她包裹的傷口時改了道，揉揉她的腦袋，他笑得依舊燦爛。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目之所及，皆是冰天雪地，天地茫茫，純然一色。西北的確很讓人嚮往呢。」霍靈衝他綻放出一個明亮的笑容，笑得天真無邪，像朵小雛菊。
「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有出口成章的潛質，真讓人吃驚。」霍踐眼底閃過一絲驚喜，撫著她的小腦袋，「到西北後，咱們好好唸書習字，騎馬射箭，總好過在這被那些明爭暗鬥波及，如何？」
霍靈眨著純真無邪的雙眸，聲音糯糯的：「小叔叔，誰在明爭暗鬥？怎麼樣才算被波及呢？是不是宸兒落水這件事就算是被明爭暗鬥波及到的呢？」
「可憐的丫頭，大人做的孽卻讓孩子來承受，讓你受委屈了。」
「小叔叔知道我是無辜的？」見霍踐點頭，霍靈又追問道：「那小叔叔必然也知道是誰在背後謀劃這件事了？」
「小叔叔……」見霍踐沉默不語，霍靈拉著他的袖袍晃來晃去，「別人判死刑還有個罪名呢，靈兒都被冤枉成這樣了，連背後的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不是太憋屈了嗎？小叔叔……你就告訴靈兒嘛，讓靈兒去找出證據，還自己一個清白。」霍靈裝嫩裝地得心應手。
霍踐被纏得沒法，無奈歎氣：「宸兒是我所救，我又豈會不知？不過丫頭，不是小叔叔不告訴你，而是……唉，就算你能找齊所有的證據，你爹也未必會出手懲治你二娘，就算是這樣，你還要去嗎？」
原來真的是二娘……可是，為什麼？霍靈的眼底閃著碩大的問號。
「為什麼？權勢？財富？情愛？誰知道又是為了什麼呢。」霍踐沉默了片刻，眼帶憐憫，緩緩道：「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還小，不會明白的。」
「可是，二娘明明做錯了事，難道還要任她囂張下去？難道要叫我背負一輩子弒弟的罪名？難道要娘親一直將我視作洪水猛獸？」霍靈握拳，她絕對不允許二娘做了這樣的事情後還能逍遙快活。
而且她不相信，當所有的證據都擺在她爹面前時，他還會放過傷害自己子女的人。她不相信她的爹爹會涼薄至此。她想賭一次，如果不巧輸了，她就可以正式擺脫小霍靈的影子，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就要去西北了，或許很久才會回來，或許永遠都不……我只想盡最後的努力，去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想證明爹爹娘親對我還有一絲親情……小叔叔，這樣的要求，過分了嗎？」她仰著小臉，黝黑的眼眸比白雪還要清澈，透著讓人憐惜的脆弱。
這倔強的孩子……霍踐心裡某處柔軟了下來，歎口氣，給她指了條明路：「如果一定要知道，去找蘇嬤嬤吧，她瞭解所有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好的證人，而且她手裡還握一疊銀票。」霍踐說著笑起來，似乎是在嘲笑柳夫人，「就這樣把一疊物證送給了蘇嬤嬤，你也有大意的時候啊……」
看著遠去的嬌小背影，霍踐無奈歎了口氣，眼底有一抹憐憫。
這孩子，這麼努力去證明清白，而結果，卻早已注定……也罷，只有這樣，她才會看清這個悲哀的現實，也早早絕了不該有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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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嬤嬤因為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霍靈身上，非但沒有被罰，反而因為喊叫及時救了小霍宸的命而得到不少賞賜。
此刻，她正在自己房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夫人的賞賜，一個足足十兩的金錠。蘇嬤嬤眉眼笑開，眉角皺成一團。她最後不捨地將金錠放入床底下的小甕裡，但是還沒等她將小甕推進床底，緊閉的門被打開了。
蘇嬤嬤回頭一看，發現是纏了雪白紗布的霍靈，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她故作鎮定地站起來，很巧妙地用身子將小甕擋住，裝作很關切的樣子：「二小姐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到處走呢？如果再吹了風受了涼可就不好了，二小姐還是快些回去吧。」
瞧，就算是蘇嬤嬤，還會說一兩句關切的場面話呢，而她名義上的母親卻……
霍靈壓下情緒，逕自走到蘇嬤嬤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抬眉笑看了她一眼：「蘇嬤嬤這麼急著趕本小姐走，可是心裡有鬼，心虛了？」
「什麼心虛不心虛的，二小姐可真是會開玩笑。呵呵，呵呵。」蘇嬤嬤不自然地乾笑兩聲，又一副過來人的苦勸道：「二小姐就聽老奴一聲勸吧，不要再到處惹是生非了。四少爺畢竟是二小姐的親弟弟，這弒弟的罪名……」
「這弒弟的罪名不是你蘇嬤嬤安給我的嗎？」霍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嬤嬤臉色一變，正色道：「二小姐這說的什麼話！我蘇嬤嬤行事清清白白，說話清清楚楚，可沒半點冤枉過人！四少爺明明是二小姐推的，二小姐就算是為自己洗脫罪名，也不該拉老奴下水呀，老奴在霍家幾十年……」
「行了行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我面前裝什麼裝？推沒推人我自己不清楚嗎？」霍靈故作不耐地推開她，抱起小甕退開三尺遠，往裡面抓了一把東西出來，仔細一看是捆成一疊的銀票。
「二小姐，你快將它還給我！」那裡面可是蘇嬤嬤的全部財產，不由得她不緊張。蘇嬤嬤衝上去就要搶奪，身材矮小的霍靈卻非常靈活，側身閃了開去，口中言道：「蘇嬤嬤，如果你敢上來搶我就大喊大叫，嘿嘿，反正這裡面也都是你偷來的東西，到時候人贓並獲，看你以後還怎麼在霍府待下去。」小叔叔說了，那疊銀票是二娘暗中送的，真被人知道，蘇嬤嬤可是百口莫辯呢。
那個小甕子裡的錢財雖然不是偷來的東西，但確實有些是見不得光，更經不住查。二小姐年紀雖小，但是行事乖張，最喜歡看人倒霉，她說將人喊來就一定會喊。
蘇嬤嬤權衡再三，只得放低聲音：「二小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會叫你為難的。我只想知道宸兒是誰推進河裡的。」
蘇嬤嬤賠笑道：「侯爺不也認為是二小姐你嗎？」
「蘇嬤嬤，你不老實喲。」
霍靈扯開喉嚨就要大喊大叫，蘇嬤嬤聞言臉色大變，忙擺手，哭喪著臉求道：「好好好，我說，我說，其實四少爺是自己掉進河裡去的。」
「於是，你為了推卸自己玩忽職守的罪名，謊稱本小姐將宸兒推進河裡，這樣一來，你非但不用負責，還能獲得賞賜，是這樣嗎？」
見蘇嬤嬤忙不迭地點頭，霍靈笑了，嘴角掛滿了濃濃的諷刺，她一拍桌子突然厲聲道：「蘇嬤嬤，好大的狗膽！你還真當我是小孩子好騙呢？在我面前撒謊，你還嫩的很！你別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我告訴你，這件事的真相早有人告知於我，現在來找你，只是想給你條活路走。沒想到蘇嬤嬤你活路不走偏要往死胡同裡鑽，既然如此，你就在這等死吧！」
蘇嬤嬤被霍靈唬住了，她心中快速思量著，二小姐說的應該沒錯，如果不是有人告訴她真相，怎麼會勝券在握地來找自己，還一下子取走銀票？既然那人能告訴二小姐，也就能告訴侯爺、夫人，或許現在侯爺夫人他們已經知道了……
「蘇嬤嬤，你就繼續想吧，到時候別人將所有罪名推給你，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你就可以嘗嘗背黑鍋是什麼滋味！」霍靈見她躊躇不下，說了句挑撥的話，做出一副轉身欲走的樣子。
這一切都是柳夫人設計，以她的狠辣手段，的確很可能會拿自己做擋箭牌，到時候自己百口莫辯。與其被柳夫人陷害，不如將一切和盤托出，以求保得性命。畢竟，推四少爺落水的並非自己呀。
「二小姐救救老奴！」霍靈的裙擺被蘇嬤嬤扯住，她跪在霍靈身後急急說道：「老奴將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求求你救救老奴吧！」在霍靈答應了後，蘇嬤嬤邊回憶邊說：「那天在河邊的時候，老奴見二小姐和四少爺在一處玩耍，就自行小解去了，在回來的路上，柳夫人房裡的柳翠一直拉著老奴說話，老奴瞧著不對勁趕緊往河邊趕，等老奴到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男人將四少爺推進了冰河裡，老奴急得大叫，剛好二爺路過將四少爺救起。老奴正等著被侯爺夫人責罰，柳翠給老奴出了個主意，說府裡那麼多男人怎麼可能找的出來兇手，只要將罪名推到二小姐頭上，老奴就能全身而退。她還說反正二小姐平日頑劣不堪，如果說這件事是二小姐做的，不會有人懷疑。老奴看出這件事與柳夫人有關，但是柳翠給了老奴一疊銀票，就是二小姐手裡拿著的那疊。她威脅老奴，只要老奴將罪名推到二小姐身上，能得錢財，但是如果敢去告發，那麼陷害四少爺的罪名就會是老奴背負……二小姐，您行行好，替老奴在夫人面前解釋清楚，四少爺真的不是老奴推的……」
「蘇嬤嬤，咱們打個商量如何？」霍靈瞇著眼，笑嘻嘻地對跪在她面前的蘇嬤嬤說道，「你也知道，這件事我娘也是暗中調查的，所以你現在不許聲張，以免打草驚蛇。等這件事真相大白後，我叫娘親保你平安。當然，如果你想沒命的話，大可以去找二娘商量。哼！」
「是是，老奴遵命就是。」雖然柳夫人最近漸漸冒頭，但是掌管霍府的畢竟是夫人。小姐此番前來，她雖然不說，但是不難看出是夫人暗中授意的，看來夫人這次要收拾柳夫人了。蘇嬤嬤自作聰明地想著。
「這等不義之財，本小姐先替你收著。」霍靈很乾脆的將銀票收為己用。這可是釣魚的餌，少了這東西，魚兒可就不上鉤了。
蘇嬤嬤眼睜睜地看著那疊厚厚的銀票進了霍靈的袖子裡，心痛萬分，卻也無可奈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此為宅鬥？
蘇嬤嬤隨時會變卦，手裡的證據又不足，這府裡除了小叔叔沒一個人信她，要翻案談何容易。
她曾鼓起勇氣去找霍夫人，她一開始閉門不見，又來耐不住霍靈磨，好不容易見上面了，霍靈剛說了一句柳夫人才是推霍宸下冰河的罪魁禍首時，便被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她沉下臉阻止霍靈再說下去：「小小年紀，除了亂發脾氣，什麼時候還學會了挑撥離間？」
霍靈握緊袖中的銀票，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便宜娘親，而她卻不耐地揮手叫霍靈退下。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愚笨的女人？一味地責怪自己的親生女兒，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個兇手還是搶她丈夫的情敵……
霍靈表示理解無能。
她坐在屋頂上，托著下巴，無奈地看著天空。
天空湛藍，白雲悠悠，陽光柔柔，暖日融融。什麼時候，她可以輕似柳絮飄長空，閒如白鶴游神州呢？
昨日她拿著那疊銀票去找小叔叔，並將蘇嬤嬤說的話與他重複了一遍，然後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時，小叔叔笑得高深莫測，卻不給她確切答案，只說了一句，明日申時三刻你爹爹會經過碧璽亭。說完這句話，小叔叔就將自己打發走了。
原來的小霍靈或許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現在的霍靈只一瞬間就明白了。
霍靈百無聊賴地坐在屋頂發呆，她正想著法子約二娘去碧璽亭，卻看到二娘帶了柳翠正在花園散步。這不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嘛，這樣的好事居然也會給她碰上。
人賤有天收，二娘，您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懷裡揣著那疊自蘇嬤嬤處沒收來的銀票，霍靈快速去了花園，她到的時候柳夫人正坐在碧璽亭內休息。因為懷孕的關係，腿腳有些浮腫，所以柳翠正跪著給她捶腿。
霍靈一點也不客氣地進去，大大咧咧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也不問人，自取了糕點就吃，因為以前的小霍靈便是如此。就著杯子喝了一口茶，霍靈臉色有些不自然……這茶，也太澀了點吧。
柳夫人一向是溫婉善良的形象，對霍靈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她笑著招呼道：「石桌上的茶水放冷了，喝了會鬧肚子，讓柳翠重新沏一壺過來可好？」
柳夫人一張巴掌臉精緻小巧，聲音柔柔細細，帶了一絲娃娃音，糯糯的，聽在耳中像是柳絮輕撫，很是順耳。如果不是在小叔叔和蘇嬤嬤那聽了真相，霍靈也很難往柔弱的二娘身上懷疑。
霍靈見時間還早，她的便宜老爹還不會過來，正想著拖延時間，柳夫人這提議正合她心意。
柳翠還沒回來的這段時間，柳夫人對霍靈表現地關懷備至。從衣食問到住行，從傷口問到就寢，最後還提到霍綺。柳夫人苦笑著說，霍綺這丫頭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天神經兮兮的，天一黑就躲進被子裡，問她也不說，不知道在怕什麼，叫霍靈有空多去找她玩。
霍靈當然知道柳夫人說的是假話。柳夫人怕霍綺被霍靈帶壞，甚至怕被霍靈連累了名聲影響以後的婚嫁，一直不希望她們兩個親近，又怎麼會主動邀請霍靈去找她？
說著說著，柳翠正好端著重新沏好的清茶走過來。她心思太淺，對霍靈的厭惡感就沒有柳夫人藏地那麼深了。害得她大老遠的跑一趟，就只為沏一壺茶，柳翠很不高興。只見她動作粗魯地將茶壺重重地放在霍靈面前，明顯的敷衍。
「柳翠，怎能對二小姐這麼放肆！」柳夫人見霍靈臉色平淡，佯怒道。
方纔霍靈眼角已經瞥到她的便宜老爹走到了長山坡頂，此刻正往這邊行來。估算著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到了。
霍靈笑嘻嘻地揮揮手，從袖中抽了張銀票丟給柳翠，對柳夫人道：「大老遠的要柳翠姐姐跑一趟，真是辛苦了，這張銀票就賞你花好了。」
主子賞賜不少見，卻很少直接賞大額銀票的，而且還是霍靈這個向來任性又小氣的二小姐。柳夫人滿眼疑惑地看著霍靈，而柳翠捧著那張銀票卻低聲驚呼，臉色有些蒼白。
柳夫人細緻柳眉微蹙，不悅地瞪她一眼，柳翠抿著唇，眼神迅速掃過霍靈，手指有些顫抖。
「怎麼，你是嫌少麼？我這裡還有一些，要不要都拿去呀。」霍靈握著一疊銀票，一張一張朝柳翠腦袋上飄去。用銀票砸人的感覺的確很爽，霍靈在心中暗笑。
柳翠手忙腳亂的接住，待看清楚上面的編號後，她的臉色已經青白相交了。
柳夫人也看出了端倪，面上只裝不知道，笑得親切：「靈兒你好好收著這些銀票，都是十兩一張的面額，可以買很多龍鬚糖麵人的，可別胡亂賞賜，這些丫頭福薄命淺的，可當不起你的重賞。」
柳夫人到現在還當她是孩子哄呢，霍靈心中冷笑，瞥了一眼假山後面露出的錦袍一角，她面上卻故作驕縱：「反正這些銀票也不是我的，我願給誰就給誰，哼，蘇嬤嬤上繳給娘親，娘親叫我拿來給二娘瞧瞧，對對上面的編號，可是真如蘇嬤嬤所說的那般是二娘買通她的贓款。」
柳夫人看向柳翠，柳翠拚命點頭，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此刻手中拿著的銀票，編號是連著的，從「仁字第七萬七千八百八十八號」到「仁字第七萬七千八百九十八號」，上面還加蓋了「江北糧台」，還有背書數處，是正正經經的官票。
此刻，柳夫人掐死柳翠的心都有了，而柳翠則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她不該貪方便，將剛從錢莊裡取出來的連票整疊地給了蘇嬤嬤，現在就算想抵賴都抵賴不了，因為官府經營的錢莊都有一道備檔編號的手續，她怎麼就在這裡忽略了呢！
「怎麼，抵賴不了，沒話說了吧？哼，你們拉住蘇嬤嬤，派人將宸兒推入水中，被蘇嬤嬤看到後又花錢買通她，順便叫她將罪名誣賴到我頭上，真是一箭雙鵰，好毒的詭計！可是，都被我娘親看穿了，蘇嬤嬤也早就招了，你們就等著爹爹回來後治你們的罪吧！」霍靈稚氣的聲音帶著頤指氣使的得意。
柳夫人俯身湊近霍靈，嬌笑道：「呵呵，小靈兒，我以前還當真小看了你娘呢，原以為她呆頭呆腦，卻沒想到她暗中竟調查至此。小宸兒的確是我派人推進水裡的，蘇嬤嬤也是我收買的，栽贓陷害到你身上也是我做的，可是，那又怎樣？你娘以為憑著這疊銀票就能定我的罪？你娘以為這樣小小的伎倆就能將我除掉？真是天大的笑話。」柳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聲音中卻不掩得意，「一個刁蠻任性謊話連篇的小孩子說的話，你爹會信？一個不僅陷害弟弟落水還害二娘流產的惡毒孩子說的話，你爹會信？」柳夫人動作輕柔地撫著肚子，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霍靈心中驚疑不定，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想做什麼？」
「呵呵，我想做什麼，你還聽不明白嗎？笨丫頭，你娘可真是蠢鈍如豬，難得聰明一次卻也被聰明誤了。」柳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得意，「小霍宸的事你爹沒把你掐死，這次可是你自己自尋死路，怪不得我。我的孩子換你一條命和你娘的失寵，也算值了！」說完，柳夫人拿眼神示意柳翠。
「你——」原來女人瘋狂起來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沒等霍靈問完，柳翠就朝她撲過來，霍靈躲避不及正好撞上柳夫人的脊背，柳夫人順勢朝石桌上撲去，圓滾滾的肚子正好撞上冷硬的石桌邊緣，她痛得臉色蒼白，嘴角卻朝小霍靈露出冷酷而諷刺的笑容。
柳夫人這是拿她肚子裡的孩子給自己陪葬，只有自己死了，她陷害小霍宸的事就可以不了了之。
可惜，她這次的犧牲注定是徒勞了。
霍靈對著假山後面恭恭敬敬喊了一句：「父親大人。」
那個她一醒過來，就掐著她的脖子要她死的父親，儘管她一直覺得這個稱謂放在他身上是一種嚴重的諷刺。
父親大人？柳夫人難以置信地在劇烈疼痛中抬頭，滿眼驚懼地隨著霍靈的目光望去，一瞬間臉色煞白，變得毫無血色。
忽然，她指著霍靈哈哈大笑，笑得喘不過氣：「死到臨頭還要嚇我一次，霍靈小丫頭，你還真不簡單！」
錦袍一角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霍靈臉色有些不好，咬緊薄唇走到假山後面一看，果然，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握緊拳頭，霍靈心中五味陳雜，理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明明聽到了一切，卻一走了之，當做從未來過。
在假象和真相之間，他寧願視而不見；在二娘與自己之間，他竟然一再偏袒；在真兇與冤枉之間，他選擇息事寧人。
如此，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了昨日離別時小叔叔眼底的那一抹憐憫，原來他早已清楚是這樣的結局，他也清晰地將結局告訴了自己，是自己不信罷了。
智慧的代價是矛盾，愛的代價是傷痕，成長的代價則是不再單純。從今往後，她終於可以擺脫這種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淡漠親屬，從今晚後，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做回真正的自己！
「霍靈，你這次死定了！」二娘淒厲而惡毒的聲音盤旋在霍靈耳邊。
霍靈蹲下身，看著下身被血水浸濕的二娘，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眸中射出灼灼寒光，「我怎麼會死呢？剛才的事爹爹全看見了呢。」
「就算他全看見那又怎麼樣，他既然離開就說明他選擇視而不見。臭丫頭，你以為你還能活嗎？」
「如果只有爹爹一個人看見的話，為了保你，我的確很有可能會被犧牲掉。不過——」霍靈嘴角勾起一抹天真無辜卻讓柳夫人恨得咬牙切齒的笑容：「二娘呀，靈兒忘了告訴你，當時假山後面可不止爹爹一人，還有我親愛的小叔叔在呢。」
「臭丫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卑鄙無恥！」柳夫人怒目圓瞪，恨得面目扭曲。
卑鄙無恥嗎？那又怎樣？她可不記得她是個善良的小白癡！
「不，以你的年紀根本想不出如此周密的計劃，你娘也不可能！是他，是他對不對！霍踐！你當初不要我也就罷了，為何還屢屢壞我好事！」柳夫人面目猙獰，臉色疼得煞白。
難道小叔叔當初與二娘還有一段隱晦的過往不成？看來他們二人積怨已深，化解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煩請小叔叔替她背這條罪名了。
霍靈想至此，一臉的天真無辜：「二娘真聰明，一猜就中。小叔叔還說，比起二娘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他的招數可都是小兒科呢，上不了檯面的，還請二娘您不要嫌棄。」
柳夫人被霍靈的話氣到內傷，一時間咳嗽不斷，眼睛外凸，青筋暴起，終於止不住暈厥了過去。
碧璽亭裡發生的事很快驚動了整個府裡，抬人的抬人，請醫的請醫，燒熱水的燒熱水，下人們走路都用小跑的，生怕慢上一點就會被侯爺的怒火灼傷。
是呀，前不久剛害了四少爺落水，現如今又弄得柳夫人滑胎，侯爺怎麼可能還會放過她？
所以每個人在經過霍靈身邊時，都自動避開三尺遠，活像她是瘟疫，與她靠近一點就會被連坐。
他們在經過時看霍靈的眼神，有幸災樂禍的，有麻木不仁的，當然還有少許是帶著憐憫，當然，唯一的共同點是，所以人都將霍靈當成了將死之人。
「二小姐，侯爺在書房，請你過去說話。」管家淡漠的聲音在霍靈身邊響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5自由生活
「二小姐，侯爺在書房，請你立刻過去。」霍管家淡漠的聲音在霍靈身邊響起。
要見我了嗎？霍靈握緊身側的手，心中冷笑連連。只一瞬間，她露出六歲孩子做錯事情後該有的驚慌，退縮著不敢去。
霍管家冰冷的聲音再次說道：「二小姐請這邊走。」說完，也不管霍靈願不願意，勁直拽住她的小手往前走去。他的手勁大的驚人，霍靈絲毫反抗不得，只能隨著他去了書房。
「二小姐，侯爺就在裡面，進去吧。」霍管家停住腳步，垂立在門邊。
眼前緊閉的門扉，卻有一股壓抑的冷意透了出來，籠住霍靈週身，似乎靈魂都要被凍住了。此時此刻，霍靈心中也有一絲懼意。
深吸一口氣，霍靈乖巧道：「靈兒拜見爹爹。」
「進來。」書房裡傳來一道幽冷的聲音，淡漠地不帶一絲感情。
霍靈推門進去，發現三面放著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中間靠後一張紫檀大木桌，桌上擺著精緻的筆墨紙硯，一本攤開的書隨著開門吹進的風嘩啦作響。
書桌後面，坐著一位寬袍玉帶、紫金髮冠的人，他斂著一張高深莫測的臉。
霍靈垂著腦袋，無聲地在一旁絞衣角。
「真是好佈局，好算計！連本侯都敢耍著玩，嗯？」一雙爆閃出灼灼冷光的眼睛射在霍靈身上。
「爹爹，誰耍著你玩？好玩嗎？」霍靈揚著無辜的表情，扮演六歲孩童的天真無知。
「好玩，呵呵，很好玩！」雖然是笑容，但是那樣的笑很讓人毛骨悚然。霍征繼續道，「你的好叔叔，你的好母親，還有你，大家聯合起來演戲給我看，怎麼會不好玩？」
霍靈低頭繼續裝白癡。
「的確，當時我確實在假山後面，也確實聽到了宸兒的事不是你做的，可是，那又怎樣？你們這樣莽撞，差點壞了我的大事！」霍征變了臉色，「既然方才說了是演戲，那就什麼也證明不了，所以，還得委屈你繼續背著這個罪名了。」
「爹爹？」雖然小叔叔曾說過這個結局，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會忍不住心寒。
「她的孩子沒了，也算受到了懲罰，你們也該知足，就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明日你便隨你小叔起身離京吧。」
「可是……」
「沒有可是。滾吧！」霍征不耐煩地甩著衣袖。
霍靈走出房門，門外夕陽餘暉，霞光漫天。
被放逐西北，便算是象徵性的懲罰了？從此之後，便是海闊天空了吧？
小小的臉上，水靈靈的眼眸綻放出對自由的希翼。
霍靈回到院子的時候，天色已黑，只是院子裡燈火通明，來來往往似乎人數不少。
霍靈有些奇怪地走進去，還未走到裡間，便看到母親的貼身丫環走過來，笑容滿面地給自己行禮，「夫人這會兒正在裡面替二小姐整理行裝，二小姐是先用晚膳，還是先去見過夫人？」
如此友善的態度真讓人受寵若驚，而且極少踏足自己院子的便宜娘親會親自替她整理行裝，更是讓人匪夷所思，於是霍靈決定先去看個究竟。
「靈兒，快過來給娘瞧瞧，有沒有挨你爹爹罰了？」霍夫人滿臉擔憂地拉著霍靈，只是以往的生疏讓她的臉上有點不太自然。
「沒、沒有。我還好。」從未被關懷過的霍靈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熱情。
「好孩子，方纔你小叔叔把一切都說了，是娘對不住你，娘對不住你！」霍夫人將霍靈緊緊摟在懷中，眼眶有些濕潤，「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你和小叔，娘永遠都不知道兇手是誰，對那人也沒有防備之心，以後糊里糊塗遭了她的手也不會知道。好孩子，這段時間實在是委屈你了。」
「只要娘相信我，不再把我當兇手防著，靈兒就不委屈。」霍靈低頭道。怎麼可能會沒有委屈？原來的小霍靈早已被你們害死了。現在知道錯了？早幹什麼去了？
「那個賤人才是真正的兇手！她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以後娘定不饒她！這次流了孩子，讓她逃過一劫，算是便宜她了。」霍夫人滿臉怒容，眼帶恨意，「只是她柳家勢力龐大，她兄長又正好領兵在外，連聖上都不敢對柳家如何，咱們又能怎麼辦？只有先忍下這口氣，以後再做打算。」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叔叔會說那番話，怪不得爹爹能娶她做平妻，怪不得連爹爹也奈何她不得……
「娘原是求著你爹讓你留下，只是你爹執意要將你送走，娘也無可奈何。」霍夫人歎口氣，這幾日來她虧欠靈兒太多，原想著留她在身邊好好補償，可惜侯爺的命令重如泰山，無人敢違抗。
不能在精神上補償，就只能物質上給與了。霍夫人自動換了法子，卻正好對了霍靈的心意。
霍夫人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給霍靈，笑著道：「娘會盡量說服你爹爹讓你早點回京，但是只怕近幾年內不太可能。你祖母生性嚴苛，不好相與，平日用銀子只怕不會太方便，這裡有五千兩銀票，娘交給小蝶藏妥，將來你要用時可以跟她取。」霍夫人又取了霍靈的小枕頭，笑著道：「另外，娘親又往這裡面塞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這是連小蝶都不知道的，等你確實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用，知道嗎？」
平白得了這麼多銀票，霍靈高興地酒窩都出來了，財迷眼看著銀票直泛光。
霍夫人卻依然不滿意，把霍靈的腦袋摟在懷裡，疼惜道：「娘知道你很不願意離京，可是你爹爹的命令無人敢違抗，娘實在是沒有辦法。」
霍靈滿頭黑線。她是真的很想離開，好不好？
霍夫人繼續摸著霍靈的腦袋，心酸道：「好孩子，娘知道你最近懂事了很多……你如果不高興的話，可以發脾氣，可以鬧情緒，只是不要裝著很高興的樣子。你越是這樣，娘這心裡就越不好受。」
霍靈繼續黑線。她是真的很高興，好不好？
「娘知道，再多的銀票也補償不了對你的虧欠，可是，娘卻只能用這種最庸俗的方式補償……」
霍靈在心裡樂道，其實我最愛這種庸俗的方式了，越庸俗越好。
可惜，霍夫人聽不懂霍靈的內心獨白，依然在那裡自怨自艾。
霍靈忽然想到蘇嬤嬤的事，從霍夫人懷裡探出腦袋，用軟語糯糯問道：「娘，這件事的真相是蘇嬤嬤告訴的，靈兒答應留她一命。」
「留她一命有何難？你放心，娘不會讓你食言。」霍夫人眼帶恨意，她不能制柳夫人的罪，小小的蘇嬤嬤卻是任由她拿捏的。虧她將蘇嬤嬤看作貼心人，將宸兒交給她，可是她這狼子野心的賤婦，非但不知恩圖報，還意圖謀害宸兒，甚至指認靈兒為兇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的確會讓她活著，讓她活得生不如死！
當然，霍夫人是不會當著小孩子的面將這番話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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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門前依依惜別後，馬車便依次離開。
霍夫人因著心中實在愧疚，對霍靈極好，吃穿用度上也特別下功夫。不僅如此，在護衛方面也做了周全的安排。
護送二小姐回西北，不就是變相的發配嗎？他們可是堂堂護衛軍，留在侯爺身邊，說不定將來能夠平步青雲飛黃騰達，可是被發配到西北，前途只剩一片黑暗。所以原本被挑中回西北的護衛無不垂頭喪氣，滿臉倒霉樣。
不過臨出發前，夫人召見了他們。夫人答應好好照看他們的家人，俸祿翻倍，而且承諾十年之內讓他們重回帝都，而且將來還有重賞。
雖然不明白夫人為何突然對刁蠻任性的二小姐重視起來，不過這的確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護衛隊死氣沉沉的氛圍頓時消散，個個洋溢著笑臉。
裝飾華美的馬車離開帝都，行駛在通往西北的官道上。
車廂很大，裝備也齊全。厚重的毛毯，綿軟的被褥，內嵌進車壁的抽屜，還有固定在車上的描金木櫃，無不彰顯著貴氣。
車內只有霍靈和貼身丫環小蝶，顯得很安靜。
霍靈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發現揭發二娘這件事中，自己實在是獲得了莫大的好處。
一是可以離開明爭暗鬥的侯府；二是洗脫弒弟的罪名；三是與霍夫人恢復母女關係；四是揭露二娘真面目；至於五嘛，一想起那疊厚厚的銀票，霍靈的就滿心歡喜。
唯一的壞處是被二娘恨上，就怕以後她咬著自己不放。不過，就算這次不得罪她，她不一樣要害自己？既然對立的場面不能改變，得不得罪她也沒區別。
不過這次能夠成功，還是多虧了溫柔的漂亮小叔。
霍靈掀開簾幕，蒼藍的天空下，小叔英姿勃發地騎在高頭大馬上，白衣翩翩，墨發飛揚，背部的線條流暢而完美。夕陽餘暉把他的白衣照得透明斑斕，整個人虛幻如陽光下的薄雪。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他，他回過頭，那雙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對上霍靈，流轉著一絲溫柔的光澤，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笑容細碎，彷彿月下飛舞的櫻花，教人移不開視線。
小叔策馬回奔到霍靈身邊，拍了下她的小腦袋，戲謔道：「小丫頭想什麼呢？都流口水了。」
「呃……」霍靈忙低頭擦拭，嘴角乾乾淨淨，這才發現被小叔叔笑話了。
第一次看美人看到發呆，而美人還是男性……霍靈覺得有點囧，臉色也不爭氣地紅了。她悲催地發現，自己竟還擁有一顆嬌羞少女心，虧她還一直認為自己是冷靜淡定的御姐型。
「莫不是感染了風寒？」小叔叔一見她臉紅，白如皓玉的手掌溫柔地探測霍靈額頭溫度，「還好不太燙。快將簾幕放下，外面寒氣重，吹久了很容易生病。」
「好冷喔。」霍靈的小身子縮了縮，戳小手取暖，眨眨閃亮亮的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小叔叔上來陪靈兒嘛，靈兒好累好餓。」所謂的官道其實就是比較平整的黃土道，車身顛簸地她頭暈，她需要一個賞心悅目的人肉靠墊兼悅耳動聽的聊天機器。
「小叔叔陪你就不累不餓了？」漂亮小叔叔笑著敲她腦袋。
「嗯！」霍靈認真點頭，一臉的純真，「他們說有小叔叔在，不用睡覺也不用吃飯了。」
「喔？此話怎講？」自己何時有這樣的特異功能了？霍踐有些想不明白了。
「因為小叔叔太漂亮了，看著賞心悅目，吃著秀色可餐！」霍靈一本正經地宣佈答案。
「呵呵，真是傻丫頭……成語可不是這樣用的。」霍踐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被來自異世界的成熟靈魂調戲，以為霍靈只是一個黃毛小丫頭，糯糯的童言稚語聽得他輕笑起來。
小叔叔削瘦卻高大，他坐到了馬車裡，一下子就佔了大半個空間。不等小叔叔招呼，霍靈自發自覺地爬到他懷裡躺下，腦袋枕在他肩窩上，眼角瞇起愜意的笑容。
「小叔叔給靈兒講故事吧。」霍靈揚起臉趴在霍踐胸口，眼睛巴眨巴眨地滿是期待。
「靈兒要聽什麼故事？」他骨指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拍著霍靈的小脊背，墨色的眼眸流轉著寵溺的溫柔。
來了幾天卻盡忙著扳倒二娘，霍靈對這個世界還是全然陌生，她如今迫切想要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
「靈兒最喜歡歷史故事了，地理遊記也喜歡，還有……」
靠著車壁，小叔叔的聲音如清風吹過竹林般悅耳，一個個娓娓動聽的故事在他舌尖流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4-5-16 12:05 AM 編輯
6漏網之魚
靠著車壁，小叔叔的聲音如清風吹過竹林般悅耳，一個個娓娓動聽的故事在他舌尖流轉。
「小叔叔，真有那麼強大的人，可以一招之內讓大地崩裂，岩漿噴發，將一座城池變為廢墟？」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呀，霍靈聞言不經咋舌。
「這就是傳中的絕世強者，千餘年來也不過寥寥三位而已，現今應該都不存於世了。當世強者應以三位紫級強者為尊。」
「什麼是紫階強者？」霍靈仰著腦袋，好奇道。
「武之一道，是以七色分級。赤、橙、黃、綠、青、藍、紫，赤為末，紫為尊。其中又以兩色為類，赤橙為初階，黃綠為中階，青藍為高階，紫為超階。」
「那小叔叔是什麼階？是最高的紫階嗎？」
「傻孩子，小叔叔怎麼可能到得了紫階呢？大陸三分天下，三個國家也就只有三位紫階強者呢。」霍踐笑道，「曾經冥殿測試，小叔叔最高能達藍階，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達到了。」
冥殿測試？好熟悉的東西……
霍踐見霍靈苦惱的樣子，揉揉她的小腦袋：「忘記了？三個月前你不也測試過的？可惜了，靈兒你與武之一道天賦太低，就算勉強學了，終生成就未必能到初階。所以，你還是安心地過你的大小姐生活吧。」
霍靈一下子想起來了。
在這個世界，冥殿是個神秘又神奇的存在，冥殿七彩柱更是擁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七彩柱高七尺，透明如水，一旦將靈力注入，便會根據靈力高低，依次出現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層顏色，每一層高一尺。
孩童年滿五歲，不論貴族還是平民，皆可前往冥殿測試靈力，顏色的高低便代表天賦靈力的多少，也決定了將來的成就大小。
小霍靈三個月前曾去測試過，不過她的天賦太低……不、不是太低，而是根本為零。同時測試的幾個孩子就算天賦低，也能出現一點赤色，但是輪到小霍靈，七彩柱卻像死機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她就是傳中的小廢柴嗎？在這個崇尚武力強者環伺的世界，沒有實力那是相當的不安全。霍靈慾哭無淚地怨念著。
小叔叔還嫌不夠刺激她，笑著道：「你姐姐可是個小天才，將來會是咱們天耀國第一位女藍階強者。綺兒也不錯，雖然不及璇兒，但是相差也不大，只可惜了你……」
她是三姐妹中長相最差的，又是三姐妹中天賦最弱的……怎麼最壞的事情總能準確無誤地砸到她頭上？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現在去往西北，又有小叔叔護著，所以沒人敢欺負她。但是難保以後不會再回帝都，到時候霍綺學了武道，自己就只有被她蹂躪的份了……想想就覺得悲催。
霍靈轉念一想，自己雖是一枚小廢柴，但是卻可以找個天才來養成，將他栽培成絕世高手，貼身保護自己，這樣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將這個偉大的計劃告知小叔叔，小叔叔笑得樂不可支，卻在喘息間一句話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天才？真正的天才早已被冥殿收羅殆盡，就算有漏網也被朝廷網羅了去，怎麼會輪到被你挑呢？
霍靈氣鼓鼓地別過臉去，卻又惹得小叔叔一陣亂笑。
因為算好了行程趕路，所以天色漸暗的時候，霍靈一行剛好到了市鎮，宿在方圓百里內唯一的一家客棧。
四十個護衛再加馬車裡的三人，將整個客棧包下來，剛好夠住。
護衛們整齊有序地搬運著行李，餵養著馬匹。
霍靈拉著小叔叔的手往裡走，一路上東張西望，見到任何東西都覺得新奇。
冷清的客棧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顧客，掌櫃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他忙著吩咐店小二擦桌子上茶點，自己也慇勤地跑到霍踐身邊伺候。
「臭小子滾遠點！小心臟了咱們客棧！真是晦氣！」一陣壓抑的呵斥聲在喧鬧中並不顯眼，但是卻被東張西望的霍靈看到了。
她鬆開小叔叔的手，悄悄走過去，發現院子角落蜷縮著一個黑乎乎的小身影，衣裳襤褸帶著臭味，即將餓斃的將死模樣，而店小二則拿著掃帚趕他。
掃帚落到他身上，他卻似乎毫無所覺，砰地一聲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嚇了店小二一大跳。
「還不快去喊人！」霍靈凌厲的目光斜了店小二一眼，忙上去探了下那孩子的鼻息，呼吸微弱，卻是已經出氣的多入氣的少了。
小蝶一直跟在霍靈身後，所以也見到了這情景，她忙上去道：「小姐，您身份尊貴，還是讓奴婢來扶他吧。」小乞丐身上的氣味實在不好聞，沒的辱沒了小姐的身份。
霍靈點點將小男孩交給小蝶，對著聞訊趕來的小叔叔道：「小叔叔，這個小弟弟好可憐，快要餓死了，咱們救他吧。」
2
霍踐點頭，命護衛將小男孩抬進了廂房，用厚重的棉絮蓋住取暖，又隨手丟給掌櫃幾錠銀子，吩咐他趕緊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了，但是對著昏迷不醒的小乞丐，年過古稀的他也無可奈何，只吩咐可以準備後事了。
小男孩明顯是虛脫乏力，饑寒受凍，怎麼就無藥可醫了？這個世界如果有葡萄糖就好了，不管是靜注還是口服，總能吊住他的性命，可惜了。
葡萄糖……霍靈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個可以提取葡萄糖的辦法。她在小蝶耳邊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小蝶看向霍靈的目光相當的怪異，不過作為丫環，服從小姐的命令是天職，小蝶領命去了，很快又端著托盤進來。
托盤裡盛著小半碗清水，還有一小盤曬乾的柿餅。那是霍夫人吩咐人收拾了給霍靈路上當零嘴吃的，霍靈此刻正好貢獻了出來。
二小姐真是小孩子心思，竟然自己的零嘴給小乞丐充飢，也不想想人家小乞丐正昏迷著怎麼咀嚼地動。
每個人都這樣猜測，然而……
霍靈白藕般的小手抓起一雙筷子，夾了柿餅，不是遞給小乞丐，而是在瓷碗裡就著清水涮來涮去，看得眾人極是納悶。
莫不是二小姐嫌柿餅上面那層白粉髒了，洗乾淨了才給小乞丐？可是柿餅又不是蘋果……
霍靈的行為又一次讓人跌破眼鏡。她隨手將筷子上的柿餅給扔了，然後夾起另外一個繼續涮，如此反覆，直到碗裡的清水變得混濁。
「把這碗水給他喝下，快呀，還愣著做什麼？」霍靈指指那碗自製的葡萄糖口服液，對著目瞪口呆的小蝶吩咐。
二小姐果然還是以前刁蠻的脾氣，小乞丐都快要死了，還不忘捉弄一下。小蝶在心中腹誹，卻不敢說出來，只能依照霍靈的吩咐行事。
可是，誰知道這碗混水給小乞丐灌下去之後，不到一炷香時間，小乞丐竟然撐開沉重的雙眼，活了過來。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是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已然沒有性命之憂了。
「靈兒，這是怎麼一回事？」霍踐也給看奇怪了，從未聽說過洗過柿餅的水能成救命靈藥的。
這是怎麼回事霍靈當然很清楚。
霍靈曾在天涯看過一張帖子，裡面詳細介紹說，新鮮的柿子被曬成柿餅時，因為水分蒸發的緣故，果肉裡所含的葡萄糖和果糖會滲透到表皮。果糖抓住空氣中的水分，黏附在柿餅表皮；而葡萄糖住不住空氣中的水分，所以就在表皮形成一層白色的粉末，即為葡萄糖的粉末。
但是，如果一個六歲的孩童說出這番話，應該會被傳說鬼神附身吧？想想就覺得詭異。
霍靈又開始裝糊塗了，她巴眨巴眨著眼睛，一臉的天真：「小乞丐髒兮兮的，果然只配喝洗過柿餅的髒水，竟然一下子就醒過來了。」
眾人滿頭黑線，極度無語，看她的時候皆是一副瞎貓碰見死耗子的眼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4-5-16 12:05 AM 編輯
7暴殄天物
1
小乞丐被丟進浴桶裡，洗乾淨出來後，著實讓霍靈大大驚艷了一把。
初時髒兮兮的還看不出來，如今仔細一瞧，只見小男孩不過六七歲，粉雕玉琢的臉上，五官精緻剔透，只是薄薄的粉唇緊抿，黝黑的眼眸似寒冰，僵硬的嘴角一動不動。
明明是小孩卻像大人一樣板著一張小臉，看起來著實有趣。
「嗨！」霍靈上前衝他打招呼，但是小正太只是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繼續他的一動不動。
看人用眼角，對人用後腦？小正太還蠻有脾氣的。
小蝶不樂意了：「小乞丐，可是咱們小姐救了你的命，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真是太沒良心了。」
霍靈拉住她，不在乎道：「算了，就算撿了小貓小狗，也有幾天情緒低落的呢，先由著他。」
二小姐居然都不生氣？小蝶滿眼疑惑地看了霍靈一眼，繼而又很快釋然了。二小姐自那日從柴房回來後脾氣就變的跟以前不一樣，非但再也不發脾氣，而且還聰明了許多。
二小姐不發脾氣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小蝶也沒再思考下去。
霍靈一走出來就拉著小叔叔，神秘兮兮地問小正太是否潛力股的問題。
小叔叔搖頭，表示他沒有方法測知小正太是天才還是廢柴，不過他說，小正太氣息尊貴，眸光睿智，看著不似尋常人。
用過晚膳，霍靈閒著沒事便去尋小正太套近乎。他的房內一片漆黑，透著冷冷的寒意，找了半日才發現他坐在閣樓前面的瓦片上。
他倒是會找地方。
霍靈順著窗台爬出去，和他並排坐在一起，也不主動搭理他，抬頭往天空望去，月朗星稀，端的是好天色。
沒有冷冽寒風呼嘯，淡淡的月光靜靜流淌下來，天地間彷彿都被都染成了橘黃色澤。庭院裡，臘梅在嚴寒裡獨自綻放，花枝凜然不可侵犯的挺立著。
霍靈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2
「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一直小乞丐小乞丐地叫你吧？」霍靈收回目光，轉頭對著小正太展現她的燦爛笑容。
小正太這次連眼角都不給她一個。
霍靈也不著急，不疾不徐道：「宇宙裡有那麼多時空，時空裡有那麼多星球，星球裡有那麼多大陸，大陸裡有那麼多城市，城市裡有那麼多小鎮，小鎮裡有那麼多乞丐，而我卻偏偏救了你，你不覺得這是緣分嗎？」
小正太下巴抬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在嫌霍靈太聒噪。
霍靈也不氣餒：「不說嗎？不說我可給你取名字了。」見小正太還是不說話，霍靈還真就動腦筋了：「小嘴關地跟個悶油瓶似的，以後管你叫小悶好了。」
小正太突然回頭，又細又長的丹鳳眼淡淡瞥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落到她身上。
霍靈心中有些駭然，因為小正太那雙漆黑的瞳眸裡彷彿沉澱著全世間的尊貴，高高在上，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神啊，她撿到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嗯。」不知是「嗯」還是「哼」，小正太給出了他的回應。
「啥？」霍靈一時反應不過來。
「名字。」小正太吝嗇地給了兩個字。
「我也覺得小悶這個名字挺適合你的。」霍靈見被肯定，有些洋洋自得。不是有句話說，天才總是在低調中閃耀嗎？小正太一定是天才，絕對的！
天空，一道流星劃過——
霍靈雙手合十，對著星空做祈禱狀，低頭喃喃自語。
小正太被她的行為弄得不解，性子雖然冷，但是畢竟小孩子心性，暗中偷看了霍靈幾次，終究還是忍不住，酷酷地問了句：「在做什麼？」
「沒看見流星滑落？當然是許願啊。」其實霍靈也知道，在古代流星被稱作掃把星，是不好的預兆。但是在現代，見到流星許願已經成了本能，所以她那反應純是條件反射。
「管用？」俊美的小臉上儘是淡漠。
「誰知道呢？反正是免費的，許了再說唄。再說了，也沒證據說它不靈呀。」霍靈漫不經心道，「你不好奇我許了什麼願？」
小悶搖頭，表示不好奇。
還真是名副其實地悶騷小油瓶，佛一樣的淡漠。
霍靈歎了口氣，「我想回去，可是好像回不去了……陌生的人，陌生的路，陌生的風景，不經意間竟然習慣了。」她回過頭，臉上看不出傷感的痕跡，笑得很燦爛：「當人生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笑著伸出手帶他離開地獄。小叔叔帶我離開了京城，而現在，我向你遞出了手，你願意跟在我身邊嗎？」
小正太怔怔地看著那張笑容明媚的臉，視線移到蓮藕般白嫩的小手上……
原來，這雙小手比想像中還要溫暖。
握住了，就不想再放開。
3
小悶就這樣跟了霍靈走。
馬車行駛在彎彎曲曲的官道上，不停留地往西北方向行去。到了中午，找了個靠近水源的地方，車馬停下午休進食。
雖然帶了白面乾糧，湊合著勉強也能下嚥，但是因為不著急趕路，所以小叔叔就應了霍靈的請求，下車野餐去。
四十個護衛被霍踐分為三組。第一組留守護衛；第二組進樹林打獵；第三組則是做後勤準備。
很快，護衛便各自完成了任務。兩隻山羊並一隻野豬被捆綁了結實抬出來，抬到溪邊後將其剝皮洗盡。
霍靈托腮坐在篝火旁，好奇地看著他們來來來來往往的忙碌。只見他們將山羊和野豬的內臟取出後全都棄置不用，然後往裡面填充了一些草料。
霍靈仔細聞聞空氣中的味道，分辨出羅勒、香草、薄荷、蒔蘿等香料。
見他們只是在表皮抹了一層鹽巴，霍靈感歎道：「吃燒烤怎麼可以沒有胡椒？不完美，太不完美了。」
「胡椒？」小悶淡淡地接了一句，疑惑的表情顯示他從未聽過。
「嗯，胡椒。沒有胡椒，辣椒也成呀。」霍靈與小悶並排坐著，指手劃腳地跟他解釋了一翻辣椒的形態、習性，甚至還拿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等到烤肉的香味瀰漫開來時，霍靈回頭已經看不到小悶了。
她大驚，趕緊問身邊的人，可是眾人皆表示不知道，甚至連小叔叔都搖頭，只是安慰她小悶或許只是去林間走走，很快便回回來。
真的只是去林間走走？而不是走了永遠不回來？
原以為自己向他伸出手，他就會乖乖留下來，卻是自己太理想化了。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餓到，會不會凍到，那麼小一個孩子……
他在的時候嫌他悶，走了又自己發悶，真是自尋煩惱。
香味四溢的烤肉已經引不起她的興趣，正當她托腮自怨自艾時，一道稚嫩卻冷淡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給你。」接著，一包大蕉葉裹著的東西丟進她懷裡。
霍靈猛回頭，發現小悶小小的身子立在自己面前，小棺材臉上神情冷酷依舊。
「原來你沒有走！死孩子，嚇死我了！」霍靈拍了小悶一腦袋，又興奮地一把抱住了他。
小悶淡漠的神色一時有些錯愕，又有些茫然。他下意識地想要推開摟住他脖子的霍靈，或是眷戀最後一絲溫暖，細長的胳膊終究僵硬地垂下。
「以後可不許再不說一聲就走了，沒的讓人焦急。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央求小叔叔帶所有人興師動眾地進樹林尋你了。」霍靈放開他，板著臉責備，「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小悶也不辯解，視線落在被霍靈丟在地上的那包蕉葉上。
蕉葉已經散開來，滾出來幾隻曬地乾癟，圓錐形的紅椒……
霍踐見這邊動靜大，便走了過來，彎身撿起紅椒，「此物辛辣，難以入食，你們撿來做甚？」
「小叔叔也見過它？」霍靈疑惑道。
霍踐點頭解釋：「樹林里長了許多，成熟後無人採摘，在枝頭自然曬乾，最後種子又落地生根發芽……」
霍靈在前世最喜川菜，無論是做湯做菜還是下面，在上面澆上一勺紅紅的辣椒油，香味撲鼻，饞的舌頭都要吞掉。
如果辣椒傳播開去，該有多少香料會被擠出歷史舞台？而這世界竟然將辣椒當垃圾，任由其自生自滅，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霍靈握拳，她決定為這個世界美食大業的發展添磚加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8鬥智鬥勇
1
霍靈要小蝶將乾辣椒切段，放在油鍋裡用小火煸炒，將乾辣椒炒成鮮紅色，然後澆在烤好的野豬肉上，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香辣味，極度刺激味蕾。
「真的很好吃，你們不吃嗎？」霍靈見只有自己一個人吃得大汗淋漓，直呼不過癮。舉著裝辣椒油的瓶子示意，但是眾人全都搖頭。
辣椒含有豐富的維他命C，還開胃，御寒，促進血液循環，簡直百利而無一害。推廣的願望任重而道遠，就從眼前這些人開始。看來，只能拿出大小姐脾氣了。
「不行，每個人都陪我吃！一定要吃！必須吃！」霍靈小孩子脾氣發作起來還是很唬人的，她板著小臉指揮小蝶：「去，每人一小勺分下去。」
小霍靈本來就刁蠻任性的性子，表現的太友善反倒遭人懷疑。發脾氣誰不會？而且還是名正言順地發。
等他們嘗過之後，便知道好處了，到時候會千恩萬謝念她的好。收買人心就從這一刻開始吧。
眾人苦笑地接過小蝶分配的辣椒油，均勻塗抹在烤肉表層，一個個哭喪著臉，閉上眼睛，如上戰場般一副視死如歸地嚥下食物。
咦——除了第一口有些嗆鼻，其實也不難下嚥。再咀嚼下去，發現肉質鮮嫩，不膩不膻，微辣中帶著清香，端的是美味。
一個個吃地那是目瞪口呆！
更重要的是，在氣溫低下的寒冷冬季，從胸口開始暖起，像全身擴散去，直至四肢百骸透體溫熱，更有甚者面部已經嘖嘖出汗了。
「爽！真TMD爽！」護衛隊裡多的是粗人，說話也不克制，當著霍靈的面就大聲喊了出來。直到被他們隊長狠狠瞪了一眼才縮回去。
霍靈得意洋洋：「哼，本小姐喜歡的東西會差嗎？」
當下，小蝶手中那瓶辣椒油成了最熱門的調味料，人人爭相搶奪，甚至還有護衛建議用完食物後，給他們一點時間，允許他們進樹林採摘辣椒。
霍靈對他們的覺悟表示滿意，很大方點頭，不過她很黑心地給了條件：每個人採摘到了乾辣椒都必須分她一半。
護衛們自然樂意，其實只要大小姐一句話，採摘到的所以東西都歸她也是正理。
整個護衛隊熱情高漲，第一次真心地覺得跟著二小姐回老家也並不是那麼糟糕。
「辣椒油在誰手上？快拿出來，這裡還沒烤完。」小蝶叉腰喊道。在護衛隊裡待了幾天，小蝶也變得彪悍了。
眾人攤手，紛紛表示不是自己。
那是在哪裡？總不會憑空不見了吧？
小悶鼻息一動，目光望向一米之遠的石塊，眼底是瞭然的神情。見霍靈伸長脖子到處找，他有點無奈地抓著她的手，指向他發現的方向。
霍靈滿臉好奇，躡手躡腳地悄悄走了過去——
神啊，她看到了什麼？！
2
一隻渾身火紅色的小狐狸正大模大樣地坐在地上，爪子上那瓶從她那順走的辣椒油正一滴滴地往烤肉上塗抹。
丟掉瓶子，兩隻爪子捧著肉塊，如風捲雲殘一般，很快將那塊比她腦袋還大上一倍的烤肉消滅乾淨。
如果有秒錶的話，霍靈倒是很願意計算下時間。這絕對是吉尼斯世界紀錄呀，毫無疑問的！
小狐狸吃完後，舔舔爪子，撫摸依舊癟癟的肚子。意識到自己被人窺視，小狐狸抬著小腦袋，當看到霍靈時，小狐狸下意識地用兩隻爪子摀住臉，還不時透過爪縫偷窺霍靈。
捂臉？害羞地捂臉？霍靈頓覺腎上腺素上升，心臟收縮，血管擴張！
太Q太萌了！好想偷回家養。
霍靈偷偷看向四周，沒有別的人在，小狐狸應該不是別人家養的。霍靈腦子動的飛快，她已經在考慮用什麼法子將小狐狸騙到手。
她偷偷招來小蝶，要她再去取一塊鮮嫩的烤肉過來。當霍靈將烤肉摸了辣椒油放在自己腳邊時，小狐狸很明顯嚥了下口水，忽然，她的身影如閃電般往霍靈腳下竄去，小爪子抱住烤肉，又近乎光速般地回到原來的位置，速度快的如同瞬移。
兩三下，很快，它解決掉了手中的烤肉後，又可憐兮兮地望向霍靈。
霍靈怕它吃飽了跑掉，每塊肉都切成了拳頭大小，不管飽，卻很吊胃口。
如此反覆三次，小狐狸看出了霍靈對它沒有惡意，也就不跑了。毛茸茸圓滾滾的小身子直接坐到霍靈鞋面上，雙爪捧了烤肉就吃，吃完後，瞇著眼睛撫摸圓滾滾地肚子，好不愜意。
霍靈慢慢伸手，緩緩撫上它的皮毛，小狐狸沒有排斥。霍靈又慢慢摸上它的腦袋，繼而轉為脖子，撓到癢處，小狐狸還舒服地往霍靈的小腿蹭了蹭。
霍靈曾養過寵物，她知道幾乎所以的動物都有用瘙癢來增進感情的習慣，它們的皮毛被撓癢癢的時候會刺激中樞神經，讓它們產生安詳放鬆的感覺。此刻，小狐狸對她就已經完全消除了戒備。
霍靈正準備抱小狐狸回去，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好大的膽子，少爺的獵物也敢搶！長眼的速速放下小狐狸滾蛋，否則別怪本少爺弓箭無眼！」
3
「好大的膽子，本少爺的獵物也敢搶！長眼的速速放下小狐狸滾蛋，否則別怪本少爺弓箭無眼！」
哪裡來的地方小太保？霍靈抬眼望去，只見神清俊朗的良駒上壓著一顆大肉粽，剛才囂張的話就他放出來的。
這裡的喧鬧聲很快將霍踐和護衛吸引了過來。有了靠山，霍靈的脊背也挺直了。她彎腰將小狐狸抱在懷裡，用比他更囂張的語氣回過去：「什麼獵物？這是本小姐的寵物！識相的快滾，否則揍地你滿地打滾！」
她身後的一班護衛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哄笑聲，連小蝶也笑得花枝亂顫。小胖子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你——」小胖子大概這輩子還沒被人頂撞過，一時有些語塞，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氣鼓鼓地指著霍靈：「臭丫頭，好大的口氣呀，也不看看此地是何處，竟敢如此誇口！」
小胖子原是一個人騎在最前頭，此時，他身後出現了一隊身著獵裝的衛隊。他們騎在高頭大馬上，仰著高傲的頭顱，皆是用眼角斜視霍靈眾人。
這時候小胖子身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也出來了，他指著霍靈眾人道：「竟然對我赫連伯爵府的人無理，簡直是大膽包天。來人，將他們圍起來！」
赫連伯爵府？聽起來是個只拿俸祿不管事的分封伯爵，比起她那掌握實權的便宜老爹品級差了可不止一等。
小叔叔抱臂倚在樹椏上閉眸假寐，似乎擺明了這件事她惹出的事由她自己解決。
霍靈撇撇嘴，回身對著小胖子用了激將法，她叉腰指著小胖子：「喂！是男孩的話就跟本小姐比試一翻，誰贏了誰得小狐狸，怎麼樣？」
「少爺，咱們何必比？直接搶了就是！」嘴角長了一顆肉瘤般大黑痣的管家慫恿道。
霍靈趁機挑撥離間：「小胖子，原先看你還是有些斤兩的，卻原來是個怕管家的孬種。好笑死了。」說著回頭跟小蝶捂肚子大笑。
「你個臭丫頭！」管家惱羞成怒就要衝過去。
「給本少爺閉嘴！」小胖子好狠，那只胖乎乎的熊掌直接往管家的臉上招呼去，「本少爺要做的事還輪不到你囉嗦，滾！」
管家捂著被打了腫了一半的臉，狠狠瞪了霍靈一眼，灰溜溜地跑到隊伍的最後面去，讓少爺眼不見為淨。
他知道自家少爺最好面子，而他也是本著一貫的諂媚討好爬上來，少爺心裡有了芥蒂，不知以後還會不會重用自己……想至此，管家毒辣地瞪了霍靈一眼。
小胖子下了馬，大搖大擺走到霍靈面前，一臉的高傲：「臭丫頭，本少爺跟你比就是。就比騎馬射箭好了。誰先射到小狐狸，它就歸誰。」
真是殘暴的小胖子，小狐狸被射中了還指望它活嗎？
看小胖子騎著良駒挽短弓的樣子就知道他會騎馬射箭了，一點基礎都沒有的自己絕對會吃虧，腦子發熱了才會比這個。
「就知道騎馬射箭，怎的如此粗俗？沒意思。」霍靈很乾脆否決掉，「再說了，跟我一個小姑娘比騎馬射箭，那不是讓別人罵你恃強凌弱嗎？我可擔不起這個罪。」
霍靈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胖子想了想，也覺得勝之不武，撓頭：「那你想怎樣？」
「既然武鬥行不通，那咱們文鬥好了。雖然你看上去年紀比我大，腦子動的比我快，但是這點虧我還是能嚥下去的。」霍靈狀似無奈歎氣：「咱們各出一題，誰贏了誰就可以抱小狐狸走。如果咱們都答對或者都答錯，那就繼續出題，直到分出勝負為止，如何？還有，旁人誰也不許插手，就咱們兩個比，哪方插手就算哪方輸。」
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姑娘，沒念過什麼書的小胖子勇氣倍增，自信心膨脹，「好！比就比，誰怕誰！」
霍靈也是看中的小胖子是草包，應該沒念過四書五經，不然那些條條框框硬邦邦的古文她也是不敢領教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9大贏特贏
1
眾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兩個小孩相鬥。
霍靈問：「那誰先出題。」
小胖子一點謙讓的精神都沒有，腦袋一昂，右手握拳大拇指朝內：「當然是本少爺！」
霍靈在心裡鄙視他，但是想著自己是大人，跟小孩子比已經佔了很多便宜，也就趁勢說：「那好吧，本小姐最大的品德就是謙讓，你先就你先。」
小胖子大腦袋開始轉動起來，眼睛被肉擠成了一條線，絞盡腦汁半晌才道：「人之初，性本善。下面一句是什麼？」
這是昨日西席先生教他的，一堂課他只記住了這一句。哼，就算只一句又怎麼樣，臭丫頭能答得出來？
小胖子竟還真的跟她拽古文呢。幸好是她耳熟能詳的《三字經》第一句，換別句她還真就難說了。
「性相近，習相遠。怎麼樣？下面還要不要本小姐再背下去呀？」霍靈輕蔑地瞥了他一樣。小孩子間智力競賽什麼的，還真是淺顯的可以，輕鬆的很。
其實霍靈只要神情配合的對，隨便答也能通過。因為小胖子只記得第一句，第二句是什麼他早不知忘到哪裡去了。
只是他見霍靈得意洋洋的表情，答的又如此隨口，就猜到她答對了。
小胖子鬱悶了，但很快又自信心膨脹了：「那又怎樣？你出的問題，本少爺就答不出來了？」
霍靈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嘿嘿一笑：「喔，那就請赫連少爺好好答了，本小姐盡量出個最簡單的好了。嗯——」霍靈裝模作樣地拖著下巴，冥思了半晌才道：「一口咬去多半截，猜一個字。」
一口咬去多半截？咬了又怎麼會多出半截？到底是什麼東西咬了還會多半截？還要猜一個字？
小胖子用力抓頭，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他字都認不全呢，怎麼猜得出來！
小胖子發脾氣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字！你自己編的吧？」
「猜不出來認輸也就是了，還說什麼別人編的。」霍靈鄙視他：「你認輸本小姐就發慈悲告訴你好了。」
小胖子很不高興，但是又很好奇，彆扭道：「本少爺認輸了，你趕緊說！」
「這有何難？『名』字的名嘛。」霍靈拿樹枝在地下寫了出來，狐疑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小胖子：「一時沒想到猜不出來倒還情有可原……不過，你不會連這個字都還沒學會吧？」
小胖子圓臉漲紅，惱羞成怒：「哼，這麼簡單的字，本少爺怎麼可能不認識！」
輸給了比自己還小的丫頭，小胖子表示很不服氣：「這局不算，咱們重新來過，本少爺就不信贏不了你！」
「也就是說，堂堂赫連小少爺說出的話就像放出的屁，放過就算了？」見小胖子臉色持續漲紅，霍靈還指指周圍：「而且你當這圍觀群眾都是瞎子加聾子？」
「那你想怎樣！」小胖子吼道。太丟臉了，不扳回一局他就不姓赫連！
霍靈拍拍小胖子的肩頭安撫他：「其實本小姐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一局歸一局，先前本小姐贏了，小狐狸就歸了我，這是沒的反悔的。如果你還要玩的話，行呀，瞧瞧你身上還有啥值錢玩意兒，本小姐看得上眼的，再陪你玩過就是了。」
2
小胖子急於將場子找回來，也就顧不得許多了。他從脖子裡取下金項圈，扔給霍靈：「再來一局，如果本少爺輸了，金項圈就歸你！」
霍靈取過金項圈細細查看，還沒說話，排在隊伍最末嘴角長痣的赫連管家叫嚷了起來：「少爺不可！這是去年老夫人……怎能拿出來賭？」如果被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屁股只怕要皮開肉綻了。
小胖子正尋思著贏上一局，被管家打斷，尤其的不高興，肉乎乎的圓臉頓時黑下來，對左右喝道：「吵死了！還不快去掌嘴？」
平日被管家奴役欺負的護衛聽到吩咐頓時眉飛色舞，興高采烈掌管家嘴去了。
赫連管家寶貝成這樣，估計是好東西。霍靈小手一揮，「這東西勉強入了本小姐的眼，算通過了，你出題吧。」
小胖子驕傲地昂頭：「這次非讓你認輸不可！你說，兔子的耳朵為什麼豎又長？」上次獵到兔子，他仔細觀察過，後來問過爹爹這個問題，可是連爹爹都答不出來呢，臭丫頭這回可要被難住了。
可惜小胖子得意洋洋的表情沒持續多久就被霍靈打擊到了。這個問題古人或許還沒研究出來，但是在前世，只要念過小學就都可以答出來。
霍靈輕蔑地瞥他一眼，「這題目很難嗎？虧你還騎馬打獵呢，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懂，還好意思驕傲。」
「你知道？你知道你說啊，你說啊。」小胖子用胖肩膀撞霍靈，一臉「有本事你說」的表情。
「這也太簡單了，既然你如此懇求，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幫你解惑吧。」霍靈狀似不情不願的樣子，「兔子是弱小的動物，為了躲避敵人的捕殺，它必須經常豎起耳朵注意四面八方的情況，久而久之兔子的耳朵就變得豎又長了。也正因為兔子的耳朵有靈敏的聽力，所以它總能在敵人捕捉它之前跑掉。懂了嗎？」
小胖子似懂非懂，但是他見周圍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猜霍靈又答對了。
小胖子頓時惱羞成怒，他就不信他贏不了！於是，他又褪下手腕上的雕花金手鐲扔給霍靈：「再來！」
為了扳回面子，小胖子一面拿身上的值錢東西抵押，一面又問一些幼稚淺顯的常識性問題。
而霍靈一邊用腦筋急轉彎裡的小題目輕鬆打發了他，一邊低頭數錢數到手抽筋。
玩十局小胖子輸了十局，到最後，小胖子連身上狐裘大衣都輸掉了，還是他身邊的護衛脫下自己披風給他御寒，才沒讓他凍傷。
霍靈看看原本穿金戴銀的小胖子如今裹著裹著披風瑟瑟發抖，大發慈悲道：「本小姐看你身上也沒什麼值錢東西了，這個遊戲到此為止吧。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誰也不欠誰，如何？」
「不行！」小胖子強烈拒絕，「還沒分出勝負，我不許你走！」
「可是你已經沒有讓本小姐看得上的東西了。」霍靈無奈攤手，不得不提醒此刻身無長物的小胖子。賭本都沒有，還期望她會賒債？
「到我家去，我家裡有很多好東西！」小胖子急迫地不用本少爺自稱了。
有人傻地送錢霍靈自然高興，不過今日得意的有些忘形，表現地太過出色，還要想法子應付刁鑽的美人叔叔呢，沒空跟小胖子墨跡。於是，霍靈白藕般的小手隨意一揮，轉身欲走：「不去了，你找別人玩去。」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小胖子衝著霍靈的背影威脅道。
「就是不去，你待怎滴？」霍靈臉上掛著大大的嘲諷。威脅她？也不問問她便宜老爹是誰。
腦子沒有霍靈聰明，嘴巴沒有霍靈伶俐，就連威脅都沒有霍靈有氣勢，一時間小胖子徹底被激怒了，熱血往腦門上衝。
他「哇」的大吼一聲，蠻牛一般就往霍靈方向衝去……
兩個孩子距離極近，旁人搶救不及。眨眼間小胖子放大的臉出現在霍靈面前，霍靈驚愕地瞪大眼睛，大腦當機，呆愣當場……
這要被撞到了，不死也重傷了……
就在不及一尺的距離，小胖子圓滾滾的身子被小悶凌空舉起，四腳朝天掙扎……霍靈腦筋還未轉過來，忽然一道劇烈的撞擊聲徹底將她從呆愣中喚醒。
大概五米遠處，塵土飛揚，滾滾漫天。
待硝煙散去，底下一個人形土坑赫然出現在眾人眼裡……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一張枯黃的落葉飄零而下。烏鴉「嘎嘎」從頭頂飛過。時間彷彿停留在了這一秒。
「少爺——」最先反應過來的赫連管家痛哭流涕跌跌撞撞地朝人形坑跑去。
他這一慘叫，喚醒了所以人，赫連家的護衛隊這才手忙腳亂合力將他們家昏迷不醒的小少爺抬出來。
3
小胖子摔得鼻青臉腫，臉腫地跟豬頭一般，一時閉氣昏迷了過去，經過拍打之後才茫然醒來。
護衛隊長瞪著霍靈一眾，凶狠道：「膽敢冒犯赫連少爺，真是太歲頭上動土！來人，將他們全都綁起來，押到赫連府，交給爵爺處置！」
此時，霍踐才緩緩走了出來，雲淡風輕地看了護衛隊長一眼，附在他耳邊輕聲低喃了幾句。那護衛隊長臉上從一開始的怒氣沖沖到後來的驚疑不定，最後赫然退開幾步，倉惶問道：「此話當真？可有信物？」
霍踐隨手丟了塊令牌給他，護衛隊長，仔仔細細察看一翻後，臉色凝重，畢恭畢敬地將令牌還回去，無奈道：「小少爺受傷事關重大，小人不敢隱瞞，會如實稟明爵爺。閣下位尊權重，小人攔不住，也不敢攔，就此別過。」
說著，護衛隊長抱起小胖子躍上馬背。
赫連府人多有不甘，卻被護衛隊長凌厲的眼神威懾住，都不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揚長而去。
就這麼走掉了？霍靈好奇小叔叔手裡那塊令牌，但是小叔叔收的很快，任她翻遍了也找尋不到。
小叔叔看她皺著眉，撫著她的腦袋好笑道：「不過是代表霍府的令牌而已，有什麼好奇的？」
既然是代表霍府的令牌，怎麼就不能拿出來滿足她的好奇心了？霍靈直覺有隱情。
見霍靈依然鼓著腮幫子，小叔叔試著轉移話題：「看不出來小悶小小年紀，細胳膊細腿的，竟然天生神力，赫連家的小子只怕有百斤重呢。」
對呀！她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霍靈一骨碌爬起來就往小悶所在地跑去。
霍踐看著霍靈跑走的背影，捏著袖袍裡那枚令牌，嘴角綻開一抹寵溺的笑容。這孩子，有時候看著精明過人，有時候偏偏又毛毛躁躁……讓人放心不是，擔心又不是。
小悶雖然是流浪孤兒，但是上天對他還是不薄。
所謂天生神力，一般都是全身橫肉如鐵塔般壯碩的莽漢。誰見過力氣大的驚人又如斯俊美的孩子？天才，小悶絕對是天才！她賺大了！
霍靈奔到小悶身邊，氣喘吁吁地拉住他：「小悶，你得跟我說實話。你的靈力是不是紫色？是不是？」紫色是最高階的靈力，以後成就也最高。
小悶從一開始的茫然到最後的撇嘴，輕飄飄地丟了句：「沒測過，不知道。」
「一定是！」霍靈堅定道：「小胖子那麼重，如果不是天賦高，怎麼舉得動？而且你還將他砸出一個坑呢。」霍靈興致勃勃比劃著那個人形深坑。
小悶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霍靈認真地回視：「小叔叔說，天賦好的孩子都會被冥殿網羅走。小悶，如果到時候測出來你的天賦……」
「不會走。」小悶有些彆扭地轉過臉去，「不會離開。」
「真的不走？即使他們開出的條件很好很好？」霍靈追問。
小悶皺眉，他一向有著八歲小男孩不該有的理智：「承諾過要和你一起長大，做出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沒還完之前要怎樣離開？」
這是小悶迄今為止說過最長的一句，也是霍靈第一次為之動容的話。
霍靈高興地一把抱住他，這孩子太乖了，她要好好養在身邊，將他培養成絕世高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10被拐賣了？
頭痛欲裂，很像第一次從這個世界醒來的感覺。
霍靈頭暈眼花地睜開雙目，有些茫然地打量周圍，只一瞬間，她打了個激靈，腦袋倏然清醒。
這絕不是她和小叔叔他們昨日入住的客棧！
天剛濛濛亮，透過晨曦的微光，霍靈觀察四周。
蟲蛀啃咬的門窗，破敗陳舊的傢俱，充滿酸臭的霉味。這裡應該是被棄置不用的雜物間。可是，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霍靈發現衣袖中有什麼東西蹭來蹭去，拎出來一看卻原來是自己先前從小胖子手裡贏回來的小狐狸。
昨日的情景歷歷在目，很是清晰。她記得大贏小胖子之後，晚上在房裡開心地數戰利品，後來又和小狐狸說了好些話，才抱著它和衣倒頭睡覺。至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道……難道是自己夢遊過來？霍靈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老天保佑，希望她不要真有這個毛病。
小狐狸看著很有靈性，或許它知道些什麼。她記得昨日給小狐狸取了名字叫阿狸。
霍靈盤膝而坐，讓阿狸面對面坐在自己懷裡，拉著它的兩隻前爪，滿懷期望：「阿狸寶貝，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快告訴姐姐是怎麼回事。」
阿狸惺忪著睡眼，一臉的茫然。
「咱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霍靈加深表情，愁眉苦臉地望著它。
阿狸搖搖頭，小腦袋往霍靈懷裡拱，火熱的舌頭在她頸脖間舔舐，似乎在安慰她，要她別難過。
連它都不知道……霍靈垂頭喪氣地抱著阿狸，站起身來預備去外面看個究竟。不管如何，瞭解了情況她才好想出應對的法子。
霍靈還沒站穩，那扇腐朽的大門突然發出一道清晰的「吱呀」聲，繼而走進來三個人。領頭的是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看她的第一眼就讓人想起了電視裡出現頻率很高的老鴇，她的身後跟著兩名壯碩凶狠的彪悍。
情況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糟糕……
霍靈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對身邊人毫不掩飾地笑道：「小丫頭長得清清秀秀，看著也有幾分膽色，這回可撿著大便宜了。」
她身邊的兩個壯漢忙恭維稱是。
「這裡是哪裡？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霍靈皺眉。
「小姑娘，這裡是風月樓，取自『風月無邊』之意，你說我們是什麼人？」中年女人走進霍靈，笑得虛偽，臉上的脂粉隨著她說話牽動嘴角的肌肉，一層層往下飄，「既然你爹將你賣進了風月樓，那麼以後風月樓就是你的家，以後管我叫容媽媽，知道嗎？」
風月樓、老鴇、容媽媽……如此明顯的標誌，一看便是知道此地乃風月場所，古代所謂的青樓。
一下子從侯府千金淪落為青樓小姑娘，落差太大，霍靈大腦瞬間當機：「……」
2
如此說來，她是真的被某個人給賣到青樓裡了？到底是誰對她使壞？
這一路上她都乖乖巧巧，沒得罪過誰，真要說起來的話小胖子那裡也勉強算的上，不過他們不是被小叔叔的令牌嚇走了嗎？
如果不是小胖子，難道是京城裡的那位？
想不通的事還是先放下，眼前還有一堆的麻煩等著她呢。
本著良心說，她還真記得幾首流行歌曲，會跳幾段倫巴，對穿著打扮化妝品之類也甚為瞭解，在青樓裡混日子應該不會差。不過比起迎來送往的青樓，侯府千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華日子更吸引她。
所以，她必須設法離開這裡，還要與小叔叔他們匯合，而且小叔叔將自己弄丟，一定會很焦急吧。
老鴇見多了小姑娘剛來風月樓時哭鬧不休，她原以為霍靈也會如此，但是霍靈的反應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霍靈的確哭了，而且哭得尤為悲慘。她跪倒在地，匍匐過去抱住老鴇的大腿：「容媽媽，您肯收留靈兒嗎？您真的肯收留靈兒！靈兒實在是太高興了！」霍靈抬頭仰望蒼天：「爹，娘，你們看到了嗎？容嬤嬤肯收留靈兒了，她真是個天大的好人，她不嫌棄靈兒不詳的命格。嗚嗚，靈兒以後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不詳的命格？容媽媽心裡咯登一下，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小丫頭歡天喜地的表現讓她更是不安。
「什麼不詳的命格？你給我說清楚！」容媽媽瞪眼。
霍靈假裝瑟縮了一下，鬆開容媽媽的大腿，弱弱地抬頭仰望：「容媽媽，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你快說，什麼不詳的命格！」
「是不是說了，容媽媽就要趕我走了……」霍靈糯糯低語。
見霍靈猶豫著不說，容媽媽更是認定此間有古怪。她知道恐嚇不出，就改為笑容哄騙：「容媽媽怎麼會趕你走，你快說，說出來，容媽媽才好幫你出主意不是？」小孩子是很好哄騙的，容媽媽對自己的笑容很自信。
或許是被劫持的時候被人刻意弄的，或許是路上顛簸，霍靈的頭髮散亂，將胎記遮蓋住了。
霍靈偏頭想了想，才終於鼓起勇氣，伸手撩開被亂髮遮蓋住的額際……
「那是什麼東西！」先前夜間燭火昏暗沒注意到，此刻晨光透亮看的清楚，容媽媽一眼就看到了怪異的胎記。
「那是胎記。算命先生說，這個胎記很凶險，會克父母不詳，家道中落，而且凡是與我在一起的人都會倒霉。」霍靈眼圈紅了，「沒想到算命先生的話那麼準，我三歲沒了娘，四歲沒了爹，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叔叔伯伯搶了去，他們還合力將我趕出了家門。」
「可是昨晚你爹……」胎記生在臉上，的確是不詳之兆，這點容媽媽也是知道的。
「那不是我爹，是我舅舅！」霍靈堅定道：「我流落街頭，舅舅不信邪將我撿了回去，結果克得舅舅生意虧本。舅舅欠了一屁股債，養不起我，就將我賣給了大戶人家。可是，沒過多久，那大戶人家突然就失火了，全家人都燒了進去，就我人小躲在水缸裡才活了過來……嗚嗚……後來舅舅又賣了我幾次，可是都……以後再沒人敢買我了，舅舅也養不起我，就弄暈我，趁著黑夜……容媽媽，您是大好人，您這麼善良，一定不會趕我走吧！」
容媽媽恨得咬牙切齒！我說呢，好好的怎會有人將孩子丟進青樓，還分文不取就溜走，卻原來是個倒霉貨，真衰！如果不是真事兒，六歲的小姑娘斷然編不出來這樣的故事。
可惜容媽媽不知道，這六歲的軀殼裡卻裝了二十多歲的靈魂。
「可憐的小姑娘，不是容媽媽不收留你，實在是不敢留你，咱們這還要開張做生意呢。」容媽媽起身，斂了笑容，大手一揮，「來人！不快將這臭丫頭拉出去丟了！」
「容媽媽！您說要收留我的！您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嗚嗚嗚——您就收留靈兒吧，靈兒什麼都會，洗衣做飯擦地抹桌子，靈兒真的什麼都會，求求您不要趕靈兒走！」霍靈哭得肝腸寸斷。
「老闆，其實讓這臭丫頭留在灶房……」
「灶你個頭，沒聽見大戶人家都失火了嗎？你想讓我的風月樓被一把火燒光是不是？」容嬤嬤叉腰大吼：「快拉出去丟了，不許她再進來。還有，這個地方也好好打掃打掃，佔了晦氣，誰知道會不會倒霉。」
「那這隻小狐狸……」小狐狸滴溜溜轉著眼珠子，看著著實可愛。
「臭丫頭抱過的東西，肯定是不祥之物，你敢給我留著？」容媽媽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壯碩大漢。
「是是是，一併丟出去，一併丟出去。」再不敢停留，拉著霍靈和小狐狸一併丟出院門，那壯碩大漢還被容媽媽逼著沐浴淨身了才讓他進樓。
3
被趕出青樓，霍靈裝模作樣地哭嚎了幾下，那彪形大漢凶狠瞪眼，霍靈只能抹淚抱著小狐狸一步三回頭地挪走了。
霍靈托腮坐在街邊的小石塊上，看著陌生而繁華的街道，忙碌生活的人群，自己閒地好像看戲的局外人，看人生百態。熱鬧是他們的，她什麼都沒有。
霍靈方才問過路邊的老伯，老伯說這裡是歡喜鎮，隸屬齊林郡。離京前走得匆忙，霍靈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地圖，歡喜鎮、齊林郡什麼的在她腦裡完全沒有概念。她甚至不知道昨日她夜宿的地方是哪裡……這要與小叔叔匯合，可就有難度了。
霍靈倒是記得京城的侯爵府邸，還有瓦倫行省的老家，一路問過去應該還是可以找到。但是她一個小姑娘，一路上餐風露宿辛苦萬分不說，還容易被拐子拐走，危險係數太高。
眼前馬車一輛輛駛過，有大戶人家私人馬車，還有官府承辦郡縣之間往返的公共馬車，但是霍靈卻不知上哪輛好。
而且，她此刻是身無分文。
霍夫人因為愧疚，倒沒在吃穿用度上苛待霍靈，所以霍靈一路上穿戴還是好。但是昨日被偷出來後，不知是誰給她換了身打了補丁的破舊衣裳裝窮人家小姑娘，所以此刻她看起來活脫脫就是淪落街頭的小乞丐。
摸摸咕嚕咕嚕叫的肚子，霍靈知道，她此刻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找到小叔叔，而是在還沒找到小叔叔之前怎樣才不至於餓死。
穿越過去混得風生水起富甲天下的前輩們，誰能告訴她，如何在短時間內賺到買饅頭的銅板？
去酒館說書？看看自己小小個子，霍靈堅定否決掉。
開攤子代人寫家書？想想自己小小年紀，霍靈又堅決搖頭。
去青樓賣曲子？才剛從狼窩裡逃出，怎能再自投羅網？而且老鴇是堅決不讓她進門的。
怎麼辦好呢？霍靈拖著下巴，水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一條條賺錢的妙計都因年紀太小而無法施行，真是無奈。
霍靈所在位置對面是一家烤雞店，烤雞特有的香味滿街飄散，誘人食慾，路人聞香而來，人頭攢動，生意好的不得了。
霍靈覺得自己更餓了。她懷裡的阿狸也巴眨著小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姐姐我沒銀子，小饞鬼，你就先忍忍吧。」霍靈手指彈了彈阿狸的鼻子，想起昨日它自發抹辣椒水的模樣，嘴角上揚。
忽然，霍靈發現自己似乎被人盯著了，轉身看去，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長得歪瓜裂棗的，卻一身的綢緞衣裳，很不相稱。腰上掛了錢袋，隨著走路鈴鐺作響，生怕別人不知裡面有銀錢。他身邊跟了小廝，小廝手裡提了兩隻油紙包裹的香酥烤雞。
「小乞丐，想吃嗎？」少年笑嘻嘻地朝霍靈走來，提著烤雞在霍靈面前晃來晃去，引得霍靈肚裡的饞蟲似要順著鼻子爬出來了。
霍靈看他面相，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倒是像炫耀的成分多些。
「想吃！大哥哥要送給我吃嗎？」霍靈黝黑清澈的大眼睛瞇成了月牙形。滿足他的虛榮心，他就會自動滾蛋了吧？
「想吃呀？就從這裡爬過去吧，爬過去，少爺我就施捨你一隻雞腿。」少年洋洋得意地指著下身，示意霍靈鑽過去。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霍靈握拳，忿怒瞪著少年。
「那我還是不要吃了！」
「我知道了，好東西小乞丐怎麼消受的起？放心，本少爺幫你。」那少年取出色澤金黃的烤雞，撕開雞腿，坐在霍靈面前翹著二郎腿吃了起來，周圍頓時香飄十米，好不誘人。
少年笑得不懷好意，他撕下雞肉，每塊只咬一口，就隨手丟到霍靈面前，不一會兒霍靈面前堆滿了佔了少年口水的雞塊。
真是暴殄天物，浪費食物是要遭天譴的！
少年指著地上的雞塊對邪了霍靈一眼：「還愣著幹什麼？快撿起來吃呀。小乞丐不是專撿別人吃剩下不要的東西嗎？」
撿？撿你妹啊撿。這死孩子是不是跟乞丐有仇？故意為難她。
見霍靈一臉憤懣，臉漲成豬肝色，那少年人好不得意，站起身，接過遞來的絹怕拭手，彎腰湊近霍靈：「你們這些乞丐啊，身為下賤，卻心比天高，真是可笑。」他起身又似喃喃自語，「那賤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想做本少爺的夫人，也不想想本少爺只是玩玩。可笑！可笑至極！」
這少年果然是行為放蕩的紈褲子弟，不知又禍害了哪家姑娘。
阿狸從霍靈的懷裡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滿地的雞塊，嫌棄地撇嘴。霍靈抱出它，指著那少年腰際的錢袋道：「如果有那錢袋，咱們就可以吃很多很多的烤雞了，可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1到達西北
阿狸從霍靈的懷裡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滿地的雞塊，嫌棄地撇嘴。霍靈抱出它，指著那少年腰際的錢袋道：「如果有那錢袋，咱們就可吃很多很多的烤雞了，可惜……」
阿狸睜大了眼睛，狀似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狐狸眼一瞇，毛球一樣的小身子閃電般躥出去，眨眼間便奔到少年身側，躍起身子的間隙，鋒利牙齒咬斷栓荷包的絡子，而少年和他身邊的小廝卻毫無所覺。
阿狸迅速轉個圈，嘴裡叼著繡花荷包往霍靈方向奔來，躍上她的懷裡撒嬌地蹭來蹭去。
阿狸這是跟她邀功呢，霍靈高興地撓撓它毛茸茸的下巴。看不出來呀，小狐狸還是神偷呢，有它在，還用想什麼賺錢大計？
那少年先前惹惱過自己，這些錢就當精神損失費好了，也不算不勞而獲。
少年荷包裡的銀子還不少，除了兩塊銀錠外，還有七八塊零碎小銀塊。錢不可露白，所以霍靈挑了最小的那塊銀裸子買了兩隻色澤金黃外酥裡嫩的烤雞，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還找了一大串銅錢。
解決了溫飽問題，剩下的就是如何找到小叔叔了。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馬車川流，霍靈忽然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有法子了！
十字路口正好有落魄書生擺攤子替人寫家書，霍靈用一個沒吃完的雞腿借書生的紙筆，當場便畫起來。
畫上一個小姑娘抱著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茫然四顧地站在鎮口，鎮門上清晰地寫著歡喜鎮三個字。
霍靈抱著一疊畫和漿糊，興沖沖往鎮上由朝廷承辦的車馬行跑去，她先前打聽過，城郡縣鎮之間都有相互往來的馬車，她要做的就是在馬車上糊上這張「尋人啟事」。
霍靈最拿手的就是演戲，而在車馬行做事的都是腦子一根筋的粗漢，所以很快被霍靈編出的故事感動。再者霍靈又意思意思地一人賞了一個據說自己省吃儉用留下的饅頭，眾人就更熱心了。
站在鎮口，看著一輛輛貼上「尋人啟事」的圖像的馬車離開歡喜鎮，霍靈才鬆了一口氣，這下小叔叔總能找過來了吧。
讓霍靈意想不到的是，在她離開後不久，往馬車上張貼廣告竟成了熱門事件，很多商家抬高價錢買張貼權，車馬行因此狠狠賺了一筆，那些一開始幫霍靈的人最終也得了很多好處。當然這是後話。
卻說霍靈雇了人在鎮口等消息，而她自己則抱了阿狸在當地最好的客棧住下，美美地泡澡，洗去身上莫名味道，跟著換了新買的衣裳，完全脫離小乞丐裝束。
霍靈在歡喜鎮住的舒坦，霍踐一行卻在瘋狂地找尋著。
其實他們離的並不遠，同在齊林郡，中間卻隔了七八個小鎮，在沒有信息交流的時代，這點距離很有可能永遠都找尋不到。霍踐找了齊林郡郡守，要他協助找人。可是找了一天一夜，卻一無所獲。
幸運的是，官道上行駛的馬車上那張畫像被小悶發現了。霍靈那雙水靈的眼睛一眼就被認出來，還有那隻火紅色獨一無二的小狐狸。
當日，霍靈還在房內和阿狸一起用膳，房門卻被撞開了。
「小叔叔……」霍靈筷子上的肉倏然掉下，阿狸閃電般咬了去。霍靈沒注意到，她衝過去抱住小叔叔的腰，撒嬌般蹭來蹭去。
「傻丫頭，看你活的挺滋潤，沒受什麼苦吧？」霍踐摸摸她的腦袋，笑得溫柔如水。
「怎麼沒受苦？都被人賣到風月樓了，靈兒好不容易才從狼窩裡逃出來呢。」霍靈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了這一天一夜的驚險生活，最後埋怨道：「如果小叔叔再不出現，靈兒都打算走回京城去了。」
「對了小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靈兒過來的時候怎麼會被丟妓院裡了？」霍靈不解地撓頭。
「此事還未全然查明，不過幕後是誰，小叔叔心中有數，你就不要操心了。」霍踐彈了彈她的鼻子，讚道，「倒是不知道我家靈兒如此聰明，能自個兒從風月樓出來，還想出在馬車上粘帖字畫的法子，誰想到你才六歲呢。」
一直裝笨也不是法子，霍靈已經慢慢的顯露自己的智商，潛移默化之下小叔叔已經全然接受了。
「可是小叔叔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憑空讓人將我偷走？如此說來之後的路上豈不是很危險？」霍靈提醒道。
「此事是小叔叔欠考慮了。」霍踐想了想，歎道，「前晚那批黑衣人領頭的便是藍竹高手，小叔叔勉強和他打了個平手，他們卻使調虎離山之計將你搶了去。他們意不在傷人，卻只搶你，還將你丟在風月樓，此種手段，確實很像京裡那位所為。不過你放心，小叔叔已經請了兩位朋友相助，這一路上，必不會再出事了。」
京裡那位，是二娘嗎？二娘在那次事件中輸慘了，她恨自己理所當然，落到她手中，難道不是一刀卡嚓了乾淨嗎？
霍靈忽然明白過來，她所在的是名節重於性命的古代，一刀砍了確實痛快，可是生不如死豈不更解恨？而且到時候，讓人知道侯府二小姐淪落青樓，只怕便宜娘親和大姐都會受到影響吧？二娘可真是毒。
可惜二娘的算盤又落空了，她怎麼也猜不到霍靈會利用胎記逃了出來，更順利與小叔叔匯合。她要猜到會是如此結局，只怕早就一刀劈開霍靈了。
霍靈還是對自己的安全不太放心：「小叔叔，你請的那兩位朋友靠譜嗎？」
「藍竹高手呢，怎麼不靠譜？」霍踐笑道，「之前沒料到那人竟瘋狂至此，所以沒做防備。往後那兩位朋友會一直隱藏在暗中保護你，這下放心了吧？」
「嗯，小叔叔最好了！」霍靈笑得眼睛瞇成月牙。
其實霍靈心裡是奇怪的，藍竹高手僅次於最頂級的紫竹高手，小叔叔自己也未必到藍竹境界，怎麼請的動兩位藍竹高手暗中保護她？小叔叔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只是她知道，就算問了，小叔叔也會轉移話題，不可能真的告訴她，所以也就不問了。
有了兩位藍竹高手保駕護航，一路上遊山玩水，慢悠悠的玩到了瓦倫行省。
進了瓦林行省，早就打前站的護衛奔去侯爵府報信。等天空佈滿霞光的時候，霍靈明顯感覺到護衛隊鬧騰的氣氛，車隊了緩慢了下來。
「靈兒，我們到家了。」小叔叔一臉笑容地推開車門，向霍靈伸出手。
到家？霍靈有片刻的失神。其實她從未把這個世界的家看成真正的家，一直以局外人的姿態冷眼旁觀。因為對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歸屬感。
可是小叔叔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卻讓她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家是是指一個穩定不變的成長、生活、休憩的地方，是溫暖、可靠、不設防的港灣，即使家徒四壁，也可以抵擋風雨陰寒。帝都的家她已不再奢望，那麼這裡呢，她可以期望嗎？
「靈兒？」小叔叔的手停在了她前面。夕陽餘暉投在他頎長的身影上，渡了一層金黃光澤，使他看起來有些朦朧，嘴角的笑容卻更顯親切。
是呀，不管如何，還有小叔叔在呢。在一路上，不是已經將小叔叔當成了真正的家人嗎？小叔叔在的地方就有家，不是嗎？
小叔叔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靈兒是不是對祖母心存畏懼？」
霍靈順勢點頭，她還真忘了，便宜娘親說過，祖母生性嚴苛，不好相與，是相當難處的人。老人家不是最迷信嗎？自己又帶有不詳的胎記，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自己呢。
他似懂了霍靈所想，薄唇微啟，勾起淺淺的弧線，「小丫頭一向無知無畏，還會畏懼祖母？就算第一印象不怎麼好，以你的機靈，還怕以後不能讓她喜歡上你嗎？」
看來小叔叔對她很自信呢。
握住小叔叔溫暖的掌心，霍靈被他抱了出來。
美麗的夕陽，堅實的土地，還有熱情的人們。
西北，她以後成長的地方。
新的生活，從這一步踏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卷：成長篇
12見老祖宗
侯爵府邸很大，一眼望去都是高高圍牆，雖有百年歷史，不過由於常年翻修，所以此刻看起來依舊嶄新如故。
堅實筆直的石板路上，早有管家領著下人在此等候。
從便宜娘親那裡得來的訊息，霍靈對老祖宗有了嚴苛難處的印象，所以她下意識的以為代表老祖宗出面的霍管家也會嚴肅地不苟言笑。不過，看來是她猜錯了。
李管家早已笑著迎上來，對小叔叔說話，眼睛卻是慈祥地看著霍靈：「這位就是咱們府裡二小姐了？一臉的機靈樣，老祖宗看了保準歡喜。」
見霍靈好奇地望著自己，李管家又笑道：「二小姐可以喚老奴李管家，老奴總管府裡雜事，所以以後二小姐有什麼需要，儘管來跟老奴提就是。」
與當初小胖子身邊諂媚的管家不同，霍管家眼底蘊含著真誠，看的出來是真的喜歡她。
霍管家是老祖宗身邊的人，他的態度很大一部分代表了老祖宗，難道說，老祖宗真的不介意她眼角不詳胎記？老人家不是最迷信麼？
以後要過上好日子，勢必要跟李管家處好關係。霍靈那雙猶如星辰般清澈透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嗯！李爺爺真好，靈兒就算沒事也會找李爺爺玩的。」
「不要滿腦子的玩，先見過老祖宗是正緊。」小叔叔修長的手指彈她額頭。霍靈朝他做了鬼臉，周圍人連同李管家都笑成了一團。
護衛隊、小悶已經被安排了下去，阿狸怎麼也不肯離開霍靈，霍靈沒法只能先將它藏在衣袖中。被小叔叔牽著，走過彎彎曲曲的迴廊，老祖宗所住的正房很快便到了。
老祖宗給她的第一印象的確是不苟言笑的冷肅。六十多歲的年紀，滿頭白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面部線條冷硬，大概是嚴肅慣了。眼眸冰冷犀利，全身散著掌權人的強勢。
老祖宗面無表情地盯著霍靈，看不出眼底蘊含的意思。小叔叔在一旁乾站著，也不出言相助，只笑笑地看著霍靈。
關於怎麼討好老祖宗，霍靈早在一路上想好了。再強勢的人，到老了不都圖個兒孫承歡膝下嗎？再送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獨一無二的小禮物，那就更能討老祖宗的歡心了。
馬車上度日無聊，霍靈腦筋便動起來了。西北苦寒之地，最需要的是什麼？答案無疑是——
2
溫暖牌系列。
在這天寒地凍的西北，毛絨絨的手套，圍巾，披肩，誰人見了不愛？
路上的時候，護衛隊打獵，獵到了上好的貂皮，霍靈當時要了去。眾人都以為如此好的貂皮定會被二小姐糟蹋了，然誰會想到，結果她竟會做出如此稀奇的東西？
不過這也虧了小蝶女紅好。要小叔叔幫忙鞣制後，給小蝶描述了大概形狀。小蝶也是機靈的丫頭，只試驗過兩回，第三次做出來的手套已經很精緻了。路上最不缺的就是毛皮和時間，所以小蝶做出了許多。
雖然做了一系列，手套、圍巾、披肩、絨帽，不過霍靈深諳物以稀為貴，一下子拿出太多，就不稀罕了。
「老祖宗，西北可真冷呀，靈兒凍得手都要成冰塊了，後來央小蝶姐姐做出了這個手套，靈兒覺得很保暖，就給老祖宗也做了一雙，您喜歡嗎？」此刻，霍靈從自己隨身的小挎包裡取出一雙貂皮絨保暖手套，很是雍容華貴，褐色濃毛更適老人。
老太太眼底的冷意淡了一些，神色若有所思，淡聲道：「你親手做的嗎？」
霍靈吐舌頭，她連針線都不會拿呢，如何親手做？
「老祖宗，您就會笑話靈兒，靈兒還沒開始學針線活呢。」希望永遠都不要學針線活才好。女紅什麼的沒意思又容易近視，她才不要學。
老太太輕哼：「你這丫頭還算老實。」
霍靈自來熟地跑到老太太身邊，將手套往老太太手上套，邊套邊道：「老祖宗您看，毛皮柔軟又溫暖，五指分別套進，很方便吧。」
老太太身邊的人都知道老太太不喜與人接觸，連她的兒子女兒都不甚親近，更何況是第一次見面的孫女？所以他們都預料著小霍靈要被推開了，就連小叔叔也不自覺地滿眼擔憂。
可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太只是板著臉瞪霍靈，伸出手任她擺佈，卻沒有推開她。
套完了，霍靈笑瞇瞇地從隨身挎包裡取出自己的那雙小手套也跟著戴上。
一時間，一大一小兩雙手套出現在眾人面前。
兩手手套剪裁圖案完全一致，唯一的區別在大小。
眾人愣住了，老太太的神色更加的若有所思，複雜地看了霍靈一眼，眼底的寒冰已經緩和了許多。
霍靈知道，老祖宗有所觸動。
霍靈以前的工作與服裝有關，對親子裝有比較深的認識。在現代，由於家庭關係的生分，家人間容易有隔膜，親自裝增加家庭歸屬感。用這種方式表達親情，勝過千言萬語，所以親子裝有很大的市場。
霍靈剛來，人生地不熟，當然不能指望嚴苛的老太太和她穿親子裝。既然不能，那麼，在手套上做文章也是可以的。
一大一小的手套，一模一樣的剪裁圖案，深刻的道出她們如魚和水般的親情。當然，往深裡思索，還有生命的軌跡，人生的意義……這得指望老太太感觸有多深了。
連老太太自己都沒發現，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久違的親情。老太太回過神來，將手套取下，要她身邊的王嬤嬤收起來。
「一路上舟車勞頓，甚是辛苦，你們便先下去休息。靈兒的住處李管家已經收拾妥當，缺了什麼儘管找他便是。」說著老太太板著臉揮手趕人了。
拉著小叔叔出來，霍靈第一時間便是問他：「老祖宗是不是不高興了？怎麼又板起臉來了？」先前給她帶手套的時候，雖覺得她臉色彆扭，卻也不凶呀。
小叔叔習慣性地彈她額頭，「你這鬼靈精的丫頭，原來還藏著這一招呢，連小叔叔都瞞著。小叔叔對你這麼好，竟然連手套都沒有，該多傷心呢。」
「有的有的，誰說沒有了？這不是要給小叔叔您一個驚喜嘛——」霍靈連忙翻挎包，從裡面取出一雙與先前一模一樣的手套，手忙腳亂給他套上。
這丫頭果然早有準備，先前他還奇怪她為何老拿竹棍比劃自己手掌，卻原來是為了這雙手套。
小叔叔存心逗她，用食指劃著下巴做為難狀：「傷心了哪能那麼快恢復？除非你說一句誇小叔叔的話，小叔叔肯定馬上恢復過來。」
溫柔的小叔叔骨子裡也是腹黑的嗎？
霍靈拖著糯糯的童音，用力叫了一聲：「小叔叔！」
「哎！」
「你家小靈兒可真聰明啊——」
小叔叔：「……」
3
先不說小叔叔厥倒在地，卻說霍靈走後，老太太百無聊賴地在軟椅上坐著喝茶，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什麼似的，吩咐王嬤嬤，「將抽屜盒裡那雙手套取出來我再瞧瞧。」
王嬤嬤眼角含笑，也不說話，只點頭取了手套出來給老祖宗，然後恭敬站在一旁。
老祖宗摩挲著質地柔軟的毛皮，好一會兒才淡聲道：「憐容，你覺得這孩子如何？」
「機靈狡黠，聰明伶俐，而且還有孝心。憐容恭喜老祖宗了。」憐容就是王嬤嬤，自小跟在老祖宗身邊，後來陪嫁到了侯爵府，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一起過來的。老祖宗也只有跟她才講一兩句心裡話。
老祖宗點頭，「征兒的脾氣像我，冷硬剛強，他娶的媳婦兒卻是個沒主意的軟弱性子。這孩子不知隨了誰，性子倒還可以，看著也良善。」
「老祖宗說的是。」王嬤嬤在旁接著道：「不過這孩子倒也可憐，聽說在京裡過的不太好呢。」
老祖宗點頭：「孩子多了，做父母的就容易偏心，更何況是在京城那種勢力地方？靈兒丫頭長了胎記，以後怕是不好嫁入好人家，他們便撒手不管，送了西北來。真真是……」
霍征寄過來的信中，誇了霍璇、霍綺，還有剛滿週歲的霍宸乖巧懂事，卻對霍靈大肆批評。信中講述了這孩子如何頑劣不堪，如何庸俗笨拙，強烈請求自己嚴格教導。可是老祖宗見了霍靈一眼後，就知道做父親的偏心太過。
「有老祖宗疼著，靈兒丫頭必不會比別個差。更何況這丫頭有孝心，會關心別人，值得人疼。」
老祖宗低頭看著那雙褐色貂毛絨手套，眼底寒冰化開，只餘一絲歎息。
霍靈不知道老祖宗與王嬤嬤的對話，此刻她正在自己的院子裡來回折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5-17 10:42 PM 編輯
13禦寒大計
老太太撥給霍靈的是東跨院，與正房相隔甚遠，走過去要好柱香的時間。霍靈心道，老太太一開始並不太待見她呢。
小叔叔帶霍靈熟悉了下環境後就將她丟給李管家，自己先忙著去處理政務。
瓦倫行省雖不是大省，卻也不小，因著全是霍家領地，所以長官任免等都是霍府下令，朝廷是半點干預不得的。霍征乃一族之長，不過他在京城為官，所以領地的事全托給了老太太，隨著霍踐年紀見長，心性穩重，近些年老太太已經逐漸放權給他了。
霍靈興致高昂地在自己院子到處瞧著。看得出來整個院子都被收拾過。大廳中桌椅箱櫃規規矩矩沿牆根擺著，門窗擦得一塵不染，佈局給人一種通透豁朗的感覺。帝都的院子佈置比起這來，可就俗氣多了。
院子不小，除了耳房正廳、廂房外，還有一間藏書豐厚的書房。一排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桌案上乾乾淨淨，除了筆墨紙硯，就只有一個插了臘梅的描金花瓶。
李管家跟一旁介紹：「桌椅特地挪到窗邊，光線充足，以後二小姐讀書作畫時，就不會傷了眼睛，而且推門便可觀賞雪景，也是極方便的。」
霍靈點頭，她原也是如此想的。她一邊欣賞，一邊聽管家給小蝶低聲說話：「府裡的伙食一向是在大廚房做，然後各房去廚房拿。老太太沒有吩咐二小姐去正房用膳，所以還是先這麼做著。」小蝶忙點頭記下。
「府裡大的很，廚房又隔得遠，二小姐半夜要喫茶點不方便。所以老奴做主在院裡東牆邊上設了個小廚房，新砌了灶台，這樣就隨時可以用上熱食。」
李管家又嘀嘀咕咕跟小蝶吩咐了好些話，最後才對霍靈道：「二小姐帶來的多是護衛，就小蝶一個丫頭必死不夠用，老太太吩咐了，等二小姐明日養足精神氣後會送人過來給二小姐挑，二小姐只管挑自己喜歡的便是。」
小蝶一個人確實太少，路上還能將就過去，可是住這院子裡要做的事兒可就多了，端茶遞水，研磨洗筆，掃地灑水，就她一個人可不得忙死？
古代天黑後就沒什麼娛樂活動，甚是無聊。小蝶一邊在油燈下做女紅一邊陪著霍靈閒聊，霍靈經不住旅途勞累，便先去睡下。
小蝶收拾好針線，放進針線籠裡，幫霍靈掖好背角，吹了燈去外間睡下。
霍靈是被凍醒的。她睜開眼，看到周圍的環境，並不是佈局簡單的客棧，腦子一時茫然，揉揉惺忪地睡眼做起身，意識才一點一點地流回腦海。
還真是冷呢。牆角的兩個火盆已經熄滅，透著冰冷的涼氣。霍靈哈出一口氣息就如同噴出一口白煙，就差沒凝結成團了。
發現房內有動靜，小蝶走進來笑道：「小姐今日可比往日醒的早。是要再睡回覺還是就起身了？」
「什麼時辰了？」霍靈打著哈欠。
「已經卯時了。方才小蝶出去看了下，府裡早已活動開了，就小姐還睡踏實著。」小蝶輕笑地上來幫霍靈披衣，「李管家已經差人送了早點過來，在爐上熱著呢，小姐如果起了就用點吧，暖暖身子。」
霍靈點頭，冰冷的大床讓她一點睡覺的慾望都沒有，還不如起身去吃熱食，嘴裡嘀嘀咕咕，「這裡可真冷，一大早就將人凍醒了，也沒個好覺睡，話說怎麼就沒暖氣呢？」
「暖氣？」小蝶一邊幫霍靈系絛子，一邊隨口問道，「小姐是說火盆嗎？昨兒半夜小蝶幫小姐換過，可是今兒一早還是給熄了。」
霍靈說的暖氣可不是這個一點不溫暖還燒得室內煙熏火燎的火盆。
2
霍靈自小長在江南，大學也是在南方念的，因為沒安空調，她寢室裡那位來自北方的同學，剛來的時候直嘀咕受不了南方的冬天。霍靈納悶了，南方比北方溫暖可是常識。那同學怨念道，南方室內與室外一樣的陰冷，但是北方不一樣，室外雖然冰天雪地，但是到室內開了暖氣，就溫暖如春。
後來霍靈有幸在冬季去北方遊玩，還真的體驗了把有暖氣的冬天。在那位同學的陪同下，去村落玩時，還見到最原始的熱炕。即使外面冰天雪地，屋裡的熱炕卻燒得熱乎乎，即使多年過去，一群人圍坐在炕上打雙扣的情節歷歷在目。
暖氣這種通過熱源加熱熱媒，形成熱交換增加環境溫度的產品，這裡肯定是沒有，而她一人之力也絕對辦不到。那麼退而求其次，要個熱炕，總成吧？只是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熱炕。
霍靈怕冷，小蝶便將她包裹地跟粽子似的。霍靈低頭看自己圓滾滾的身子，歎了口氣，這下跟國寶有的比了。看來創造希冀中的美好生活，任重而道遠呢。
霍靈梳洗完了，就等小悶過來一起開飯。小悶住在霍靈隔壁，一早就起來了，霍靈看看他一身輕便而自己裹地像粽子，非常地不服氣。
「你就一點也不冷？」又不是沒給他做衣服，小蝶在馬車裡可給他做了兩身新棉襖呢。
「不冷。」小悶一點也不客氣地坐在餐桌上開始用早點。此時阿狸也揉著惺忪地睡眼，搖搖晃晃地從霍靈的挎包裡爬出來，聞到食物的香味飛躍而來。
早餐還可以，饅頭、花素蒸餃，蘿蔔糕，雞蛋灌餅並著幾樣醃製小菜。可惜，沒有她最喜歡的小楊生煎和蟹黃湯包，霍靈再一次感覺到，她的物質生活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用完早膳，李管家便親自領著一群人進來，浩浩蕩蕩的只怕有三十個不止。進來的人規規矩矩地站成三排。
第一排是長相水靈的丫頭；第二排的丫頭就粗壯平凡了；第三排站著的是年老的婆子。
「李管家，老祖宗說了讓挑幾個嗎？」摟著毛茸茸的阿狸在懷裡取暖，霍靈仰著小腦袋問道。
李管家笑著搖頭，「全憑小姐喜歡，若看順眼了，全要了去也是使得的。」
雖然李管家笑得一臉慈祥，但是那一閃而過的表情還是沒瞞住霍靈犀利的眼神。看來，老太太是在考驗她呢。
帝都侯爵府裡，原來服侍霍靈的丫頭有兩個，其中一個被霍綺要了去，所以只小蝶跟了過來。小霍靈的奶娘生病沒了，後來也就再沒添過。所以霍靈身邊的人才會少得只剩一個。
看多了古裝戲，霍靈知道這丫環也是分一二三等的。一等貼身內侍；二等日常伺候；三等粗使掃灑。
小蝶服侍慣了，自然為一等；二等的要兩個，分別放在廚房和書房伺候；三等的也是兩位，專事庭院掃灑。再要一個看得順眼的嬤嬤，這便成了。
挑丫頭也是門學問，可不是看順眼就成的，還要考慮會不會做活，嘴嚴不嚴實，夠不夠忠心等等，與現代招聘文秘倒有點類似。
先挑第一排的二等丫頭。針線活好的多，但是廚房活好的卻少了些，叫了幾個去廚房試做糕點，最後霍靈看中一個叫金桔的丫頭，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相一般，但難得的是耐心謹慎，又看著老實本分。
霍靈倒不一定要廚藝多好，不過她腦中有許多菜式，將來是要慢慢做出來的。那些菜式需要不斷的嘗試，而且不能洩漏出去，所以最需要的便是耐心和本分。
至於書房裡伺候的，霍靈有點為難了。有兩個人選都不錯，一個叫冰夏的丫頭，眉眼細緻，容貌出挑，看著楚楚可憐，第一眼就覺得極好。不過待看第二眼，雖覺她低眉順眼極是規矩，卻隱隱透著一股清高氣，一問果然原是好人家出身，家道中落才賣身為奴。
原是被人服侍的，現在要她服侍人，未必甘心，也必定不會盡心盡力。
第二個叫青禾的丫頭長相要略差些，但是看著清爽，性子也活潑，說話解悶當是不錯的，而且難得的是還識得幾個字。
霍靈選了青禾，小姑娘樂得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另一邊的冰夏卻也喜上眉梢。雖不明顯，卻怎麼逃得過霍靈的眼？
她頓時好奇了，冰夏姑娘不想服侍她，那麼她想服侍的人，又會是誰呢？
3
至於嬤嬤，霍靈手負在身後，踱步一個個看將過去。奇怪了，這些嬤嬤俱是一臉的驚恐，見到霍靈如臨大敵，似都不願在她跟前服侍。那似懼似惡的眼神，像極了帝都侯爵府裡下人看原先小霍靈的眼神。
可是有一個嬤嬤，在霍靈經過的時候，滿臉堆笑，一臉的諂媚討好。可惜，霍靈看她不上，第一個就將她淘汰掉。霍靈最後挑了個眉眼有些精明卻沒倚老賣老傲氣的崔嬤嬤留下。
丫頭都是新採買回來，但是嬤嬤...崔嬤嬤卻是府裡的老嬤嬤了，規矩什麼的就不需要再說了。李管家將人全帶了去，說是交給教引嬤嬤教導，明日再送來，崔嬤嬤就直接搬了箱籠住耳房了。
崔嬤嬤原也是農家女，後賣進了侯爵府，被配了小廝，出去做管事，可惜她男人年紀輕輕就死了，也沒留下一男半女。後來就又回了府裡跟在老太太身邊。這麼多人裡頭，也只有她是老太太院裡的，這麼湊巧偏偏被霍靈給挑中了。
霍靈還惦記著早上被凍醒，就問崔嬤嬤府裡都是如何取暖，崔嬤嬤回答說，用的是炭爐子和火盆。
霍靈直歎氣，地球人都知道，炭爐子容易一氧化碳中毒，至於火盆子，靠手烤手還可以，取暖就差太多了。
霍靈眨眨眼睛，「崔嬤嬤，那鄉下人是如何取暖呢？」
崔嬤嬤歎氣道：「二小姐從京裡過來，一時過不慣這裡的苦寒，習慣了就好。至於鄉下人麼，有點餘錢的就用碳，買不起碳的就這麼凍著，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難道……難道就沒有熱炕？」將崔嬤嬤腦門上頂著大大的問號，霍靈一看就失望了大半，卻依舊不絕望，她指手劃腳，「難道沒有那種底下燒著炭火，熱乎乎暖烘烘的床？」
崔嬤嬤笑了，「二小姐這是從哪裡聽來的？世上怎麼會有那種床鋪？下面燒著炭火不定什麼時候把床都給燒著了，哪裡有人敢睡？」崔嬤嬤覺得二小姐果然是小孩子，很會異想天開。
沒有炕，居然真的沒有炕……霍靈頓時跨下臉，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只一會兒，她就又信心十足了。沒有炕又怎樣？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沒有炕就發明炕好了。
當年和同學去村落裡玩時，住宿在趙老爹家，趙老爹可是個砌炕能手，祖傳的手藝。霍靈當時好奇，就請教過趙老爹，趙老爹為了說的明白，還親自畫了圖紙出來。雖然畫的歪歪扭扭，但是原理卻解釋的很清楚，霍靈可都還記著呢。
說行動就行動，霍靈一下子站起身。
「小姐，外面陰沉沉的刮著風雪呢，這是要去哪啊？」小蝶忙取了大紅猩氈斗笠往她頭上一合，又在霍靈蜜合色棉襖外面披著件斗篷。
霍靈邊走邊吩咐小蝶，「將那簇開得最盛的梅花折了，咱們送去給老祖宗。」老祖宗這輩子怕是還沒收到過別人送的花吧？
霍靈到的時候，老太太睡了午覺剛起身，正在漱口。
「老祖宗，外面可冷了，出去容易凍病，所以靈兒摘了梅花來，讓老祖宗在屋裡也能賞花。」霍靈獻寶似地送上折的梅花。她也是剛知道，梅花與臘梅是兩種完全沒有關係的植物。要不然將之說成臘梅，可要鬧笑話了。
老太太剛睡了覺，精神氣兒足，看起來神采奕奕。她一向銳利的眼神柔和了許多，招呼霍靈坐下說話。霍靈自來熟地跑過去坐在她旁邊，老太太也沒拒絕。
王嬤嬤笑著給霍靈端了茶來，邊走邊說：「這是玉蝶梅的一種，又稱紫蒂白照水，乃是梅花中的奇品，二小姐專揀最名貴的折。」
「送給老祖宗的東西自然是要最好的。」霍靈順著笑道。
她還真不知道這品梅花名貴，只覺得花開的最好看，就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14被說是非
1
老太太的眼神緩了些，淡淡問了句：「昨日睡的可好？可曾凍著？」
霍靈一臉的可憐相，頭搖地跟撥浪鼓似得，「可冷了，冷得身體都僵硬了，今兒個早上還是被凍醒的呢。」霍靈巴眨著可憐兮兮的眼睛，還不忘挲著小手。
老太太聞言，皺眉：「原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從京裡來，不比咱們西北長住的，又趕上了幾年難得一遇的寒潮，受不了凍是正常。」老太太又吩咐王嬤嬤，「去庫房裡再搬兩個炭爐去二小姐房裡，晚上著人好生看著，仔細別熏出病來。」
炭爐產一氧化碳又煙熏火燎，能用一時卻不能經常。霍靈裝作天真道：「老祖宗，靈兒昨日夢見一個白髮白眉白鬚的神仙爺爺，他告訴靈兒有一種用泥磚砌成的床，底下燒著炭火，上面可以睡人呢。」
老祖宗被逗笑了，「哪有這種床？別是睡冷了胡思亂想吧？」
王嬤嬤也跟著笑起來。
靈兒不依了，「才不是呢。那個夢早上醒來的時候靈兒還記得清楚，覺得好玩，就沾墨畫了下來。」說著霍靈取出畫好的結構圖給老太太，「老祖宗您瞧這畫多新奇多複雜，靈兒就算想編都編不出來。」
用現代簡約風畫出的圖紙在古代的確絕無僅有。老太太拿著畫看了半晌，也覺得新奇，「畫風寫實，確實難得。」她又低頭問霍靈，「真是夢見，不是別個畫了要你遞上來？」
「老祖宗，靈兒剛回來，統共還沒見過幾個人呢，誰能叫靈兒做這事兒？而且這畫可是方才新畫的，墨汁晾乾不久，況且當時院子裡還有新來的崔嬤嬤，她可以作證的。」
老太太有些難以置信，將畫遞給王嬤嬤看。王嬤嬤仔細瞧了，笑道：「奴婢也瞧不出名堂，要不請府裡供奉的老木匠過來仔細瞧瞧？如若不成，也沒損失，如若真成了，可不知能造福多少人呢。」
老太太看了王嬤嬤一眼：「都多少歲了，還陪著靈丫頭瞎胡鬧。不過靈兒這夢的確古怪，如若真成了，倒像是冥神托夢降下法旨。也罷，去請趙供奉過來吧。」
趙供奉祖上便是侯爵府裡供奉，歷代為木匠，這一代的趙供奉手藝尤為出眾，府裡但凡動土事宜都是他帶的頭。
趙供奉冒著風雪很快便到了，恭敬地磕頭行禮後才拿過圖紙仔細瞧。
老太太見他看得認真，就在一旁端著茶仔細啜著，也不發話相詢。不過仔細看趙供奉神情，見他橘皮般的眉宇忽皺忽散，一時欣喜一時又沮喪的，倒是有些好奇。
「好工藝，好工藝呀！當真是神乎其技！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怎麼就想不到這上頭來呢？當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啊！」趙供奉對著圖紙連連唏噓。
趙供奉幹了一輩子木匠，摸了幾十年的圖紙，竟對著一張小丫頭畫出來的圖失了儀態，此圖果真內有乾坤？老太太神色複雜地看了霍靈一眼，而霍靈的天真無辜裝的嫻熟無比，她看不出半分異樣。
「如此說來，此圖能成？」老太太問道。西北苦寒，每年冬季凍死之人無數，如若真能成，推而廣之，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能成！」趙供奉興奮道，「此物原理與煙囪相似，只要加以實驗，肯定是能成的。老夫人可否告知小人此圖是何人所畫？可否讓小人見上一面？此人真是我輩天才！小人還有許多疑問想當面求教一二。」
趙供奉激動地語無倫次，白鬚鬍子一顫一顫，霍靈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對趙供奉道：「既是高人，又豈能隨便見人？非是我不願，而是那人留下圖紙便悄然遠去了，你是見不著面的。」
霍靈第一次見嚴肅的老太太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心中更想笑，只當著趙供奉的面不敢笑出聲來。
趙供奉面色難掩失落，「確實，此等高人又豈能隨便見人？是小人奢求了。」他很快又振作了，「老夫人，小人等不及了，現在馬上實驗去，告辭。」與先前的恭敬判若兩人，趙供奉激動之情急切之心可見一斑。
老太太頷首應聲，他便懷揣圖紙迫不及待地走掉。
2
霍靈知道老太太沒把她推出去是在保護她。
趙供奉不愧是西北木匠第一人，那速度絕不是吹的。
第三日霍靈跑去瞧進度時，表面上看去已經似模似樣了。不過，看到趙供奉從煙熏火燎的炕底爬出來，眉毛鬍子沾滿了煙灰，沒把她笑死。
趙供奉拿著圖紙走來走去，嘴裡唸唸有詞，「煙是往上走，已經鋪了黃泥土了，怎麼還會有回煙呢？難道是黃土不夠厚？不對呀，那是照著圖紙上的高度鋪的……錯在哪裡呢？到底錯在哪裡呢？」
回煙？豈不就是煙囪裡的煙往屋裡倒流？怪不得一屋子的煙霧氤氳。霍靈想起當初趙老爹強調說，砌火炕最重要的便是「迎風磚」，此磚是決定火炕成敗的關鍵。當時她不明白什麼是迎風磚，趙老爹解釋了半天，她才明白。迎風磚的作用就是使從煙囪進來的風被迎風磚阻隔，不能進入炕洞，並使得風向轉返回到煙囪外。
趙供奉定是忽略了這點，這才使得整個房間跟煉丹房似得，煙霧裊裊，如散白霧。
霍靈拉著趙供奉坐在休息，並煞有介事地指著圖紙上的迎風磚，好奇地他此為何物，有何作用時，趙供奉明顯身子一震。
「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趙供奉佈滿厚繭的大掌激動地摸了把霍靈的小臉，大叫道：「二小姐，您真是福星啊！西北數百萬民眾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澤！」說著趙供奉也不管霍靈，逕自鑽進炕底忙碌起來。
霍靈還沒反應過來，原本白皙的小臉蛋上就被抹了黑乎乎的煙灰，髒兮兮的。
小蝶拉了霍靈出來，趕緊取帕子給她抹臉，一邊嗔怪道：「這個趙供奉，一把年紀了還不懂規矩，激動起來就忘了尊卑，竟抹了小姐一臉的煙灰，髒死了。」
霍靈倒覺得趙供奉一把年紀了卻不迂腐，對工作熱情，率性而為，甚為難得。
不出霍靈所料，到了第二日，趙供奉便親自跑來告訴老太太火炕砌好，而且已經能用了。當時霍靈正陪著老太太說話解悶，便攜了一道去看。
一面平整美觀的火炕出現在眾人面前。趙供奉極力邀請老太太上去坐坐，霍靈也一併慫恿。
火炕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被褥，坐上去軟綿綿熱乎乎的，不一會兒整個身子暖意融融，別提有多舒服了。老太太又問了一些安全性的問題，趙供奉拍板說肯定沒問題。
霍靈趁機說冷，老太太當場便道，「那先給靈丫頭房裡砌上，餘下的慢慢砌便是。」老太太又吩咐趙供奉帶了一批徒弟跟著學，爭取早日將火炕推廣出去。
寒冷的冬天，窗外北風呼嘯，雪花紛飛，屋裡燒得正旺的爐火，暖烘烘的火炕上霍靈捂被躺著，歪在老太太懷裡說話解悶。
王嬤嬤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笑著道：「這火炕倒真是好東西，任憑外面刮多大的風，咱們房裡依舊暖和。今年冬天大夥兒的日子可好過多了，聽說報上來凍死的人數比往年少了許多。二小姐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兒。」
霍靈可不敢居功，她忙推掉：「我只做了個夢而已，哪裡有那麼大的功勞？真說起，趙供奉可比我功勞高多了。」
王嬤嬤接口就道：「趙供奉如今可是城裡的大熱門，這一個月來忙得飯也顧不上吃，走東家串西家的，都不著家了，人人都以為這法子是趙供奉想出來的，倒是沒人知道二小姐的功勞。」
「靈丫頭，你覺得委屈了？想要人人為你歌功頌德？」老太太看了霍靈一眼。
霍靈直搖頭，「才不是，靈兒知道老祖宗是為靈兒好，才沒將靈兒的名字說出去。做個夢什麼的老祖宗能信，別人未必能信呢。再說了，這些名聲要來何用？買東西能當銀子使嗎？靈兒可不在乎呢。」
「這孩子，開口閉口就是銀子，不知學的誰，怎的如此俗氣？」老太太見霍靈明白，心裡也安慰，笑著道，「過年祖母包個大紅包，好好補償你，那個買東西還真能當銀子使。」
「那靈兒就先謝謝老祖宗了。」霍靈高興地眉眼彎成月牙形。銀子誰會嫌多呢？
3
老太太第一次見到阿狸的時候有些意外，火紅色的狐狸很少見，而且看起來還如此富有靈性。後來霍靈每次來都帶著阿狸，老太太習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自從有了火炕後，阿狸就沒挪過窩。吃了睡睡了吃，一併行為都在火炕上解決。在老太太處用了晚膳，霍靈抱著阿狸往回走。
冬天的夜黑的特別快，還走在路上，視線就朦朧起來，看不太真切。
霍靈一邊逗弄懷裡挺著圓滾滾肚皮睡覺的阿狸一邊走路，聽見樹叢後面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隱約間竟還提到自己，她頓時好奇了。
給了小蝶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霍靈貓著小身子輕手輕腳走過去豎起耳朵聽，聽得對話如此。
「你可別被二小姐如今的假象迷惑住，你不知道在京裡的時候她有多蠻橫，一根鞭子抽起人來不帶停的，能活活將人抽死。」
「李嬤嬤你別胡說了，二小姐看著溫順乖巧，哪裡刁蠻任性了？你別再到處編排她的不是了，如今老太太對她好著呢，要是傳到老太太耳裡，有你受的。」
「我哪裡胡說了，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呀，你怎麼就不信？」被喚李嬤嬤的人一時急了，「聽說在京裡的時候，咱們這位溫順乖巧的二小姐不僅將四少爺推進河裡差點淹死呢，不僅如此，她還害得柳夫人滑胎沒了孩子，咱們這位二小姐可真是溫順乖巧啊。」
「此時當真？怎麼都不曾見人提起呢？」另一人被這話嚇住，驚奇道。
李嬤嬤堅定道：「我老婆子一輩子可從未說過謊。你想想，柳夫人多好的人啊，不僅體恤下人，還一向的寬厚仁慈，卻落得如此下場，讓人聞之心酸。聽說侯爺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將二小姐送了回來，怕她在京裡再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如今年紀小還只在府裡鬧鬧，等大了還不定能闖出怎樣的滔天大禍呢。可惜老太太被她的假象蒙蔽了眼，對她言聽計從，真是讓人擔憂啊。你是老太太院裡的人，有機會記著多提點老太太，要是讓二小姐再鬧出什麼事，丟了侯府的顏面可就不好了。」
小蝶在旁氣得半死。別人不知道她一直跟在二小姐身邊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推四少爺落水的是柳夫人，而且柳夫人的孩子也是她自己撞沒掉的，這些人竟然把所以的罪名都推給無辜的二小姐，當真讓人氣惱！
霍靈穩住小蝶，然後偷偷伸出小腦袋仔細看去，她視力很好，一時間覺得那位李嬤嬤看著有點眼熟。略一思索，是了，這李嬤嬤不就是那日候選的嬤嬤之一嗎？她額頭有顆黑痣，很好辨認。霍靈還記得她一臉讓人噁心的諂媚相。
口口聲聲說著柳夫人的好，編排自己的錯，還生怕別人不知道的到處宣揚。此人就算不是柳夫人的人，也定是拿了她很多好處的。
霍靈拉著小蝶躡手躡腳地退開幾步，才放步子離開。小蝶很不服氣，「二小姐，你怎麼拉著我走了？我原本還想掌她幾個大嘴巴呢！二小姐好好的名聲都叫她給毀了！」
沒想到這裡還有二娘的爪牙。李嬤嬤敢到處污蔑她，必是受柳夫人唆使。沒想到到了西北，二娘還能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想要壞我名聲是嗎？想要在老太太面前挑撥離間是嗎？那咱們走著瞧好了。
霍靈眉眼彎彎，嘴角似笑非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說了句，「掌嘴？仔細髒了你的手。」
小蝶看著身旁小小個子的二小姐負手而立，只覺得她揚起的嘴角掛著嘲諷的冷意，心中收縮了一下。二小姐又想到什麼好主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