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顧婉音 -【嫡女重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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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4-5-21 02:57 AM

第九十章 釣魚

    顧婉音瞇縫著眼睛看落在手上的光斑,一面看一面笑:「丹枝,我覺得有時候活著真累。許多話不能說,許多事不能做。為了他人的目光,還要處處違逆自己的心意。」

    「小姐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丹枝輕皺起眉頭,很是擔憂的瞅了她一眼。心中覺得實在是不妥。想了想便又道:「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順心?咱們只求到最後時不後悔有個好結果罷了。」

    一隻蝴蝶蹁躚著飛過,然後落在樹梢上。顧婉音仰頭看著,忽然就又笑了:「是啊,哪能事事順心呢?」

    二人又枯坐了一回,許久直後被樹枝上的蟬鳴聲吵得實在是有些呆不住了,顧婉音這才站起來,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朝著丹枝嫣然一笑:「走吧。」

    走了足足約莫兩刻鐘二人才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饒是山上涼爽許多也是出了一身的汗,雙腿更是疲憊。

    不過還好帶來的另一個丫頭也機靈,早早的就打了水備著,雖然不夠洗澡的,可是擦身子是足夠了。她和丹枝兩人服侍了顧婉音擦過身子後,看著時辰還早,加上外頭日頭也毒,丹枝便提議道:「小姐也睡一會吧。」

    顧婉音也是走得累了,當下應了。

    丹枝將被褥鋪好,又掛上蚊帳,親自將蚊蟲驅趕了才隴上蚊帳讓顧婉音去睡。

    枕著特地做的花瓣枕,聞著淡淡的香,聽著外頭的蟬鳴,顧婉音很快就已經掩不住困意,整個人都開始迷糊起來。

    不過在徹底睡死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還沒吩咐,便忍著睡意道:「你多注意祖母那邊,若是祖母醒了,看看有沒有人去祖母那說什麼。」

    丹枝正掌著扇子替她扇風呢,聽見這句迷迷糊糊的話心中頓時覺得蹊蹺——以往小姐可是從來不會主動去探聽老夫人身邊的事情的,怎麼今日……

    正待問的時候,丹枝卻發現顧婉音已經是睡熟了。丹枝也只得作罷,小心翼翼的又將蚊帳攏了一遍,又吩咐另一個小丫頭:「山中蚊蟲多,你仔細看著,萬一小姐將蚊帳踢開了,你一定要立刻隴上。」

    好一通吩咐之後,丹枝這才出了門,去往老夫人那邊了。

    老夫人睡得早,每日又只睡一個時辰的午覺,所以再過一會也該醒了。丹枝幾乎是掐著時間過去的——只說是顧婉音午睡了,那邊不需要太多的人,便過來看看老夫人這便缺不缺人。

    畢竟是出門,不可能將那些伺候的人都帶上,否則讓人見了還以為顧家的排場有多大呢。所以丹枝這個藉口也無人懷疑。

    加上丹枝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沒有一個是不熟的,所以去了之後也不顯得怪異和生疏。

    在老夫人醒來的前一刻,齊氏過來了,似也午睡過,臉上還有枕頭壓過的紅痕。

    齊氏在進屋看老夫人之前,先看到了丹枝,當下便是笑起來:「怪不得老夫人疼二小姐,二小姐也實在是可人疼。自己身邊貼身的丫頭也送來伺候老夫人了,只是她統共也就兩個丫頭,丹枝你這麼一走,她那裡人手也不夠了。」

    丹枝笑著站起來行禮:「齊姨娘可別這樣說,是我自己看二小姐午睡,一時半會也起不來,所以才過來偷會子懶。」

    丹枝面上笑著,心中卻道:小姐說的那個人,莫不是齊姨娘?

    故而當下雖然她面上不露分毫,卻是暗地裡將齊氏悄悄的打量了一番。

    只見齊氏形容慵懶,頭上的髮髻雖然是不亂,可也不似早上的時候那般油光水滑,加上她臉上紅痕未退,讓人一看便知她的確是剛剛才午睡起身。

    難道不是?丹枝收斂了心中的猜疑,等到齊氏進屋之後便也規規矩矩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齊氏進去之後,不多時她們就在外間聽見齊氏問守在裡頭丫頭幾句話,想來是老夫人還未醒,所以齊氏便也再說話。只是也不見人出來。

    丹枝悄悄的將門簾撩了一個縫隙往裡頭瞅了一眼,齊氏竟正拿著扇子替老夫人扇風呢。那模樣,端的的是嫺靜柔雅,看上去哪裡像是一個妾室,比起正經的大奶奶也不差了。

    丹枝放下門簾,隨即另外一個丫頭湊上去,隨即就聽見那丫頭冷哼了一聲:「倒是會獻慇勤。」

    聽了這話,丹枝忍不住笑起來:可不是獻慇勤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掐著老夫人要醒的時候就過來了。還搶了丫頭的事情做,老夫人一睜眼就能看見她如此孝順。可不是獻慇勤麼。

    有過片刻,老夫人似是醒來了。聽到老夫人的聲音,於是守在外頭的丫頭們便各自捧著梳洗用具魚貫而入。

    伺候老夫人梳洗完畢之後,老夫人卻是要去聽主持大師講佛經了,齊氏也不好一直跟著,又因為還要照顧兩個孩子,所以齊氏也就沒跟去,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

    丹枝也就回去了。

    顧婉音還未醒來,所以丹枝便讓在一旁早已經瞌睡連天的小丫頭也卻也瞇一會,她自己來看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蟬鳴聲太吵,顧婉音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穩,其實丹枝回來的時候她聽見了,只是犯著困,迷迷糊糊間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就睜不開。

    又迷迷瞪瞪了好一陣子,顧婉音還是被廟裡的鐘聲給驚醒了。只是還未曾睡醒,看著陌生的屋子倒是反應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在家中。

    醒來有些口渴,她便低聲喚了一聲:「丹枝。」

    丹枝應聲抬頭,見她已經醒了,忙去捧了一杯茶水過來。

    顧婉音也是渴得狠了,一口氣將一杯茶喝了個精光這才覺得好了些。於是丹枝便伺候她起身,梳洗一番後將顧婉音打整得清清爽爽的,這才開口道:「方纔我去老夫人的房裡。老夫人午睡要醒來的時候,齊姨娘來了。」

    「齊姨娘?」顧婉音微微怔了怔,又沉吟片刻:「她去做什麼?」

    「她掐著時間過來的,似是討好老夫人,特地過來獻慇勤的。」丹枝如實道,心中卻是納悶為何顧婉音如此在意這件事情。

    「掐著時間過去的?」顧婉音重複一遍,細細的琢磨了片刻後便是笑起來,微微瞇著眼睛意味深長道:「她對老夫人的事情可真是瞭若指掌。」

    被她這麼一說,丹枝頓時也回過味來了——老夫人作息時間雖然很規律,可是除了顧婉音和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頭之外,旁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能知道的。齊氏算準了時間過來,說明什麼?說明她對老夫人很上心。對這些細節更是瞭若指掌。

    不過聽著顧婉音的意思似乎還有些懷疑什麼,丹枝便忙將自己的看法說了:「齊姨娘去的時候,似乎是剛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帶著枕頭壓過的紅痕。」

    「哦?」顧婉音聞言,頓時唇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那倒是真是去獻慇勤的。甚至連自己的儀容都顧不得了。」

    雖說因為睡的是硬枕的緣故,大多數時候午睡都極容易被壓出紅痕,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哪個女子不愛美?誰好意思頂著一臉痕跡出門?所以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要等著紅痕消退了才敢出門的。

    看來齊氏真是卯足了勁頭要討好老夫人了。

    顧婉音想了想又問:「她看見你了?老夫人現在人呢?」

    丹枝愣了愣:「看見了,老夫人現在去主持那了。」

    顧婉音點點頭,不再言語。

    倒是丹枝有些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小姐是怎麼了?好端端的——」

    顧婉音抿了一口茶,然後緩緩說道:「從我出了門開始亂逛的時候,我就發現有人在背後悄悄跟著。起初我以為是我太敏感了,可是後來我們坐在樹蔭底下乘涼的時候,我的確看見了。只是沒看見人,只瞧見一片衣角。」

    「有人跟蹤?」丹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底有怒氣閃過:「小姐可知是什麼人?」

    她忽然想起顧婉音在樹蔭底下說的那些話,頓時臉色都有些白了:「小姐說的那些話若是讓人聽了去——」這可不是好玩的。若是被宣揚了出去,那麼容不下庶妹,刻薄的名聲是跑不了了。最重要的是老夫人怎麼看?

    越想丹枝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她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懊悔。

    顧婉音卻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絹扇輕輕晃動,就連聲音也是輕盈了起來:「我若是不說些這個給那人聽,那人怎麼會浮上來?釣魚也總要有餌才是。再說了,我是說過沒錯,可是除了那人之外,再無旁人聽見。只是丹枝你覺得,我像是會說那樣的話?」

    丹枝愣了愣,忍不住露出一絲詫異來——聽小姐這意思,莫非她是想不認帳耍賴?

    怪不得,她就說,好端端的為何小姐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和平日裡是大相逕庭原來是為了這個。

    不過也的確是——那些話換做是旁人說的,想必其他人會信。可是小姐……至少老夫人是絕度不會相信的。

    顧婉音瞅著丹枝臉上申請不住變化,笑著道:「我們就坐等好戲就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1 03:00 AM

第九十一章 驚嚇

  山上的夜晚似是格外的冷,明明是夏日,可是一入夜卻有一種秋涼春寒之感。只著單薄的夏衣,根本就不敢在露天的地方走動。加上寺廟中靜謐安詳,所以早早的各處都安置了,靜悄悄的只聞蟲鳴之聲。

  白日裡累了一天,丹枝和小丫頭在外間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顧婉音卻因白日裡睡過,所以現在沒什麼瞌睡。最後實在是翻來覆去的沒有睡意,所以乾脆起身尋了一本書來看。

  也不知是不是身在佛寺的緣故,她只覺得難得的心靜,那些個煩心事兒也都拋在了腦後,祥和而安逸。聽著窗外陣陣蟲鳴,她唇角一直微微翹起。若是能一直這樣生活,倒是很好。

  遠離塵囂,遠離爭鬥,遠離一切讓人心煩氣躁的事情。

  就在顧婉音看得入神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聲奇怪的聲響。那種聲響,像是枯枝被踩的斷裂的聲音。

  聲音不大,可是在這樣靜謐安寧的夜晚聽起來卻有些驚心動魄。

  顧婉音被這聲響驚了一跳,立刻抬起頭來警惕的看向窗外——只是看去去只有雪白的窗紗和窗外模糊的樹影。猛一看過去,那些樹影倒像是妖魔鬼怪,看得人心裡生出一股子寒氣。

  只是她等了許久,也沒再聽到其他的聲響。大約是風吹落了枯朽的樹枝吧。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重新看向書中的書本。

  就在她低頭的剎那,窗戶外面再一次傳來了方纔的聲音!這一次比先前更為清晰和大聲。

  「誰?」低聲輕喝的同時,她也繃緊了身子。她幾乎已經確定,窗外的確是有什麼。或許是飛鳥走獸。或許是……人。

  窗外再一次沒有了動靜。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更加害怕,一面緊緊的盯著窗戶,她一面拔下了頭上固定頭髮的一丈青。

  青絲垂落,帶著絲綢般的滑膩,厚厚的披散在背上,彷彿厚實的斗篷,驅散了不少夜裡沁骨的涼氣。

  顧婉音緊緊的盯著窗戶,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碰」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裝在了窗欞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顧婉音幾乎驚得跳了起來。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壓在窗戶上,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龐然大物。

  睡在外間的丹枝聽見響動,飛快的衝了進來,一臉緊張:「怎麼了?」

  「噓。」怕丹枝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顧婉音趕忙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壓低聲音與丹枝靠在一起:「窗外有東西。」

  聞言丹枝也是唬了一跳,忙將顧婉音護在身後。「咱們快出去吧。」

  顧婉音忙一把拽住了丹枝:「這會不能出去。」誰知道外頭的東西是什麼?只有一個還是一群?冒冒失失的衝出去,萬一不僅不能叫來幫手,反而羊入虎口引狼入室就不好了。

  再說了,她們三個都是女子。傳出去也不好聽。

  丹枝頓時手足無措,「那怎麼辦?」

  就在兩人說話間,窗欞又被撞擊了數次。若不是窗戶結實,只怕就被撞開了。可是就這麼不理會,相信窗戶遲早也是抵不住的。

  顧婉音一個猶豫,忽然窗戶「碰」的一聲被用力裝了下,窗栓發出一聲斷裂的聲音,眼看就堅持不住了。

  顧不得再猶豫遲疑,她毫不猶豫的奔到窗戶前,隔著窗戶將一丈青直接戳了出去。

  這支一丈青極其鋒利,雖然不大,可是極長。而顧婉音又用力。所以一丈青直接就戳進了壓在窗欞上那東西的體內。

  一聲淒厲的慘嚎陡然在窗外響起。在靜謐的夜裡傳出去老遠。幾乎是片刻時間,就聽見不遠處其他房間裡也有了動靜。

  從聲音聽,外頭應該是人沒錯。而且還是個男人。

  顧婉音嚇了一跳。登時就鬆了手,緊緊與丹枝靠在一起往外退。

  一丈青卻是被窗戶外頭的男人帶了出去。窗紗上留下一個洞來。

  「怎麼了?!」就在二人驚魂未定的時候,一群人忽然闖了進來。為首的,竟然是齊氏。齊氏髮鬢微亂,衣服也是有些不整,看上去像是匆忙爬起來的。

  顧婉音微微喘了口氣,瞅了一眼齊氏後恢復了平靜:「沒事,就是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對了,齊姨娘怎麼過來了?」

  齊氏飛快的掃了一眼屋裡,目光在窗戶上停留了片刻,仔細的看了看,只是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隨即齊氏移開目光,又聽她鬆了口氣般慶幸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聽著有響動,怕出了什麼事情,就帶著人過來看看。」

  顧婉音在看見齊氏的目光時,陡然明白了過來,眼睛微微瞇了瞇,卻是什麼也沒說,甚至故意拉著丹枝往床邊退了一些,好讓齊氏和她帶來的那些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丹枝也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齊氏後也是不動聲色,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齊氏有些尷尬,不過卻也做出一副自然的樣子開口道:「看來沒什麼,你們繼續睡吧,若是害怕的話——」

  顧婉音看著齊氏,微微一笑卻又鏗鏘有力的言道:「有什麼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被她這樣一搶白,齊氏臉上有些繃不住,露出一絲尷尬來。同時聲音裡都帶了幾分委屈:「二小姐說得極是,我不過是白擔心。」

  顧婉音只是不動聲色,沒有出聲。

  齊氏無奈,只得到:「既然沒什麼,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一面說著,齊氏一面帶著其他的人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乾凈了,顧婉音和丹枝看到了原本被留在外間的丫頭。

  丹枝氣急,上前就狠狠的掐了一把那丫頭,壓低聲音道:「誰讓你開門的?有事不來稟告,擅自做主,誰給你的膽子?」

  那丫頭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也不敢耽擱,「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忙不迭的開口:「那聲音讓人害怕,齊姨娘來了,我尋思正好人多,就沒想那麼多。」

  只是丹枝還不消氣,還待要罵幾句。

  「好了。丹枝。」顧婉音適時開口,阻止了丹枝繼續罵人的衝動,然後盯了那個小丫頭一眼,冷冷的開了口:「明日你另攀高枝去吧,我這容不下你。」

  那丫頭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後,驚得連忙磕頭:「小姐,奴婢錯了,求小姐開恩——」

  然而顧婉音卻是不再理會,只讓丹枝將那丫頭拖進來,關在裡屋。而她則拉著丹枝一起躺在外屋,也不敢睡,只是互相挨著求個心安。

  丹枝壓低了聲音問:「是齊姨娘?」

  顧婉音搖了搖頭:「不知道。」

  今天夜裡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驚悚,讓人驚魂不定。直到現在,她都似乎還在方纔的恐懼裡不能自拔。若不是挨著丹枝,只怕她現在早已經是坐臥不安了。

  窗戶外面的男人在外面幹嘛?是想進來?進來之後呢?

  而齊氏,幾乎是在慘叫響起之後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過來了,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或許她是錯怪了齊氏,可是齊氏離她歇息的屋子離了大半個院子,甚至還有個小角門。齊氏怎麼能在那樣短的時間穿衣而起,然後召集人馬過來?

  最讓她覺得狐疑的是,齊氏方纔的行為。進來之後沒看她受傷與否,而是先看了看屋裡的情形——是想看是不是有賊人進來了,還是看她屋子裡東西可夠用?當然不可能是後一種。

  所以,齊氏這麼闖進來,有些可疑。或者,表面上雖然是來就她,實際上卻可以看做是捉贓?特特的帶著一大幫人闖進來——若是沒什麼事兒,就說是來救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呢?是不是就成了見證人?

  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是辯解,也沒人會相信吧?

  可是,怎麼就那樣巧?剛來寺廟,就有人摸黑過來……是齊氏布的局?可是齊氏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有就是,外頭那個人,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導致他沒有進來,半途放棄了?

  不過幸而齊氏來得巧——正好證明了她的清白不是?否則,若是別人問起為何半夜裡有男人慘叫聲從她屋子背後傳來,她又該如何解釋?

  到時候,就算是沒人親眼看見,可是背地裡一番猜測是不可少的。到時候,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敲門聲。丹枝頓時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蹭的就竄了起來,幾步跨到門邊,大聲喝問:「誰?」

  「是我。」顧琮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丹枝和顧婉音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丹枝飛快的打開門,只見顧琮琦和一個婆子站在門外。

  顧琮琦奔了進來,顧婉音沉下臉看他:「這樣晚了,不睡覺是在做什麼?」最重要的是,方纔那個被她用一丈青扎上的人不知走沒有?此時萬一顧琮瑞不小心遇到了,被傷著了怎麼辦?

  顧琮琦一縮脖子,有些心虛的縮在婆子後面。

    那婆子這才開了口「是老夫人命我們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1 03:03 AM

第九十二章 好事將近

    聽了婆子的話,顧婉音也猜不透老夫人的意思,只看著婆子滿臉的疑惑。

    那婆子卻是瞅了一眼顧琮琦之後笑起來:「是三少爺聽了齊姨娘的稟告,怕二小姐您這裡不安穩,特特的求了老夫人准他過來陪著二小姐。老夫人本也擔心,雖說這裡人煙旺盛,可是山上總保不齊有什麼野獸,萬一驚了小姐也不好。所以老夫人便讓老奴與三少爺一同過來。晚上老奴守著,小姐與屋裡的姑娘也好安心些。」

    上下看了一眼婆子壯碩的身材,顧婉音也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嬤嬤了。」有這婆子在,倒是真能讓人安心不少。

    就是顧琮琦跟著過來搗什麼亂?瞪了一眼顧琮琦,恨恨的罵一句:「就你事兒多。」面上雖是板著的,可是她心裡卻是一陣回甘,生出了幾分感慨來:果然一天大似一天,懂事了不少,知道疼人了。

    顧琮琦「嘻嘻」一笑,鬼靈精怪的做了個鬼臉,變戲法般的從懷裡掏出一把彈弓來:「姐姐別怕,什麼東西敢來,我就用彈弓射死它我保護你。」

    顧婉音哭笑不得的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然後便給丹枝遞了個眼色。

    丹枝忙過去將本來已經鎖上的裡屋打開,將關在裡頭的丫頭帶了出來。那丫頭瑟縮的跟著丹枝後頭,頭也不敢抬一下,看上去乖巧得很。

    丹枝一面麻利的收拾了一床被褥,一面對那婆子笑道:「二小姐和三少爺一同睡,我和小丫頭一起打地鋪睡在裡屋,嬤嬤就守在外屋如何?」

    那婆子只當沒看見小丫頭那副樣子,看著丹枝笑道:「姑娘安排得極妥當,我一個腌臢老婆子不好睡小姐跟前,免得汙了小姐的眼睛。況且在外間能睡床,老婆子如何不願意?」

    面對婆子的玩笑,丹枝忙笑著回道:「嬤嬤說的這是什麼話?不過今夜麻煩嬤嬤了。」

    「二小姐和姑娘們儘管放心,我老婆子人老了覺也少,夜裡警醒著呢。」那婆子大包大攬的打著包票,一副若是誰敢來我定叫他有來無回的架勢。「天也不早了,明日早早起來拜過菩薩之後,咱們就要回去了,二小姐和三少爺快去歇著吧,不然明日沒精神。」

    顧婉音實在是有些疲倦了,看著顧琮琦也是一臉的倦容,便點點頭讓丹枝伺候安歇了。至於那個小丫頭,一直耷拉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也不知被丹枝如何修理了。

    只是這一夜誰也不敢真的睡踏實了,出了顧琮琦這個混小子之外,顧婉音和丹枝多是迷迷糊糊的,剛睡踏實,隨後又會驚醒,反覆了一夜。

    不過好在後來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倒是讓讓人鬆了一口氣。


    因沒睡好,第二日顧婉音和丹枝眼睛底下都有一圈淡淡的青色。倒是看得老夫人一陣皺眉,忍不住道:「看來這寺廟裡以後還是少來得好。畢竟比不得自己府上。昨夜裡倒是唬了我一大跳,你們年紀輕輕的,冷不丁只怕嚇得更厲害。」

    「祖母不用擔心,回去歇一歇就好了。」顧婉音淡淡的瞅了一眼老夫人身後替老夫人布菜的齊氏,「多虧做天夜裡齊姨娘及時趕到。」

    老夫人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不鹹不淡的稱讚了一句:「她倒是個細心的。」

    齊氏適時開口,聲音恬淡溫柔:「老夫人謬讚了,這都是我該做的。不過昨夜裡也太嚇人了。我聽著那聲音像是在二小姐那邊,一時間就有些急了,一屋子的姑娘家家,又年輕,被嚇著了也不好。」

    「正是這個道理。」老夫人點點頭,慈愛的看著顧婉音:「我統共就這麼一個得意的孫女,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老婆子也是活不下去了。」

    齊氏沒再接話,目光一閃低下頭去。

    顧婉音卻是心中感動,嗔怪的看一眼老夫人,臉頰緋紅嗔怪道:「祖母必定能長命百歲,不許胡說。」

    「哈哈,好好,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不說不說。」老夫人「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子似又想起了什麼:「早上起來我就去替你求了一簽,上上籤。說什麼好事將近——我尋思著,是不是我的孫女婿要找上門了。」

    面對老夫人的打趣,顧婉音臉上滾燙得不行,不敢再搭腔也不好意思再搭腔,只得低頭吃飯。

    倒是顧琮琦這個人小鬼大的,探頭探腦的問老夫人:「我姐夫不知道長什麼樣?厲害不厲害?」

    顧婉音恨恨的瞪他一眼:「好好吃飯。」

    顧琮琦一縮脖子不敢造次,老夫人看著兄妹兩人,眼睛笑得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隙。

    吃罷飯,老夫人帶著顧家一群人拜佛祈福。顧婉音搖了一隻簽,沒想到竟真是上上籤。拿去解籤的師傅那解籤,師傅也仍是只一句:「好事將近。」

    老夫人聽了,心情更是大好。分別又替顧昌霏,顧琮瑞都求了簽。不過幸而都是好簽,老夫人只樂得合不攏嘴。

    臨到最後走時,老夫人又替顧瑢音也求了一隻簽。只是這一次卻是下下籤。老夫人反覆念叨了幾次籤文,最終歎了一口氣。就連解籤師父來解籤,也是搖頭謝絕了。

    顧婉音心裡清楚,老夫人這一次,對顧瑢音是真的失望了。顧瑢音的做做所為,不僅讓老夫人面上無光,更是傷了老夫人的心。

    齊氏也去求了一隻簽,竟然也是上上籤。那解籤師父都忍不住歎道:「想來府上最近祥雲密佈,好事多多。」

    顧婉音也忙順著說了許多逗老夫人開心的話,好不容易才又將老夫人逗得開懷,不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兒。

    最後添過香油錢後,眾人也就打道回府了。其實原本也不該這個時候就回去,只是因為遇到了周家人不說,昨天夜裡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老夫人雖然面上不表現出來,可是想必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快。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睏倦,回去的路上顧婉音就坐在馬車上睡著了。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等醒來的時候,看著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樣子,顧婉音又羞又窘,幾乎不敢抬頭。

    然而老夫人卻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一臉慈愛的替她將耳邊散落的鬢髮攏了攏,歎道:「昨夜想必你也嚇壞了。可憐見的,從小你也沒受過這樣的罪。」

    被老夫人這麼一說,顧婉音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睛也是又澀又漲,幾乎就要落下淚來。只是最後仍是淡淡一笑,做出渾不在意的樣子道:「孫女哪裡就有那麼膽小了?只是幸而沒發生什麼事情。」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旋即又皺了眉頭:「以後還是少出門罷。如今連佛門清靜之地也是不清淨了。竟然生出這樣的事端,受了驚擾不說,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顧婉音點點頭:「以後若非必要,我再不出門就是。」

    說話間,早早候在門邊的顧昌霏上前來撩開了車簾,準備扶老夫人下車。

    老夫人一面將手遞給顧昌霏,一面回頭對顧婉音道:「你直接回你院子吧。今兒就不用再過來了,好好歇一歇,回去讓丫頭給你煮一碗壓驚的藥喝了。」

    「是,祖母。」顧婉音起身去扶著老夫人,與顧昌霏一起將老夫扶下了馬車。

    顧昌霏耳朵尖,將老夫人的話聽了個實在,當下便皺起眉頭來:「什麼壓驚?誰受驚了?」

    老夫人瞪他一眼,埋怨他也沒個長輩的樣子,在晚輩跟前一驚一乍的沒個正形:「好了,你一個大男人,問女人家的事情做什麼。」

    顧昌霏頓時訕訕一眼,只是看了一眼顧婉音,帶了些探尋和關切。

    顧婉音卻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顧昌霏,索性只低頭假裝沒看見。任由丹枝將她扶下車,然後便朝著老夫人和顧昌霏一福:「我先回屋去了。」

    老夫人揮揮手。顧昌霏咳嗽一聲,也乾巴巴的說了句:「好好歇著。」

    直到走出老遠,眼瞅著四下沒人,丹枝忽然說了一句:「二老爺也很關心小姐。」

    顧婉音笑笑不言。顧昌霏或許心中也是有她這個女兒的,可是她更清楚的是,一旦面臨利益的選擇,她在顧昌霏心中就一文不值。她和顧昌霏的父女親情,雖不至於單薄,可也不深。顧昌霏幾個女兒中,只怕最不疼愛的就是她了。

    丹枝見她不搭腔,便識趣的轉移了話題:「霧隱寺一向很靈,今日小姐求了一隻上上籤,想必果真是有好事要近了。興許老夫人說的沒錯——」

    顧婉音滿面通紅,狠狠瞪一眼丹枝:「胡說什麼?還嫌不夠疲憊?我可是一夜沒睡好,要回去補覺。」

    丹枝「吃吃」發笑,好不容易正經了顏色又才又道:「那個小丫頭,我回頭就打發了去。」

    聽她提起這個,顧婉音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些丫頭,一個個年紀大了,心思也多了,你也好好留心,若是有別的想法的,趁早一併打發了。」

    一個青桂就讓她跌了一個大跟頭,雖然其他丫頭不似青桂那樣被她依仗,也不至於會出什麼大事,可是謹慎些總是沒錯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3:29 PM

第九十三章 平北王妃

  今年的乞巧節似是格外的冷清。老夫人心情煩悶,誰也就沒敢提出要大辦以往二房三個小姐,如今只剩了兩個,老夫人看著,怎麼能爽快?

  不過再怎麼冷清,總還要應節的。一大早起來丹杖就備下了謹樹葉,及時顧婉音起床的時候,就磨碎了謹樹葉給她洗頭。

  顧婉音笑著瞅了丹杖一眼:「就你事兒多。」

  「小姐這就錯了……」丹枝也不惱,笑如春風:「這可是歷代傳下來的,咱們好歹應個景不是?否則這日子年年日日都那麼過著,豈不是沒趣?」

  丹枝一面說著,一面麻利的將顧婉音的髮髻散開,又用梳子仔細梳順了,這才開始洗頭。

  顧婉音一面享受丹枝不輕不重的操搓按摩,一面微瞇了眼睛笑道:「說得好聽,你倒是洗了沒有?這樹葉子一股味,還好不難聞,倒是比那些頭油味道好些。」

  「一會姑娘去老夫人那我再洗,葉子還多呢,若是姑娘喜歡這味,以後洗頭都放幾片就是了。咱們花園裡就有謹樹。也不費事……」丹杖手腳極為麻利,甚至不用旁人搭手便將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兩人正洗頭呢,忽然老夫人處的一個小丫頭過來傳話:「老夫人讓二小姐好好裝扮再過去。家裡來了貴客。」

  顧婉音頓覺稀奇貴客?

  正待問的時候,小丫頭卻已經匆匆忙忙的已經不見人了。倒是將她們看得目瞪口呆:「這丫頭也太不像話了。」

  丹枝笑起來:「可不是,咱們家的規矩太寬鬆了。這些個小丫頭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過今日乞巧節,這些小丫頭大約也要應景。不然就是去湊熱鬧了。好容易過一回節,小丫頭們早就伸長了脖子望著呢。」

  顧婉音也只得作罷了。

  丹枝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飛快的將頭髮洗凈,瀝水,因要出去待客,所以也等不及頭髮自然乾了,只得用好幾條毛巾擦了半乾。然後鬆鬆的挽上髮髻,帶上答子珠花臉上撲了些粉唇上點了胭脂,淺淺畫了眉,這才算完事兒。

  顧婉音瞅著丹枝忙碌,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要去選美,這是做什麼?」

  丹枝卻是不理,自顧自的替她換上一身新衣,隨後才笑道:「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哪怕小姐您為了哄哄老夫人,也該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好吧,你有理……」顧婉音面上笑著,心裡卻是不住的猜想到底是什麼貴客?還讓她特特的出去見?好不容易丹枝一通折騰後總管是弄完了顧婉音便忙帶了荷露和素琴往老夫人院子裡去了。既然是貴客,總不能讓貴客等太久。

  其實若沒猜錯的話,那貴客應當是和她有關。否則老夫人也不會特地讓人過來吩咐一聲。

  一路思量,及至小花廳。果然除了老夫人之外,另還有兩個穿著打扮亦是不俗的婦人。其中一位顧婉音認得,竟然是上官夫人,也就是上官明珠的母親。

  娉娉婷婷走過去,唇角一直微翹,顧婉音先拜過老夫人,這才轉向上官夫人和另外一位:「婉音見過兩位夫人。」

  上官夫人因是用識所以不見外,一把拉過她去按在身邊坐了這才看著老夫人笑道:「幾日不見,婉音又水靈了許多。再看看我們,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這話明顯是有些奉承老夫人的意思,不過老夫人仍是樂得「哈哈…」大笑:「可不是麼,咱們一天天老了,她們正是年輕的時候呢。不過我統共也就這麼一個孫女拿得出手罷了。」

  「老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可是知道呢,您可是好幾個孫女,一個已經如此,另外幾個還能差得了哪裡去?端看老夫人的氣度就知道您家孫女必定不凡。」另外一位夫人也笑起來,笑呵呵的說道。

  顧婉音仔細的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繼續低頭做羞澀狀。那位夫人身上穿裁皆是上乘,甚至比上官夫人還要來得貴氣。方才說話的時候,那位夫人雖然在笑,可是面上卻依日讓她覺得有些陰冷。尤其是眼睛目光太過凌厲,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

  老夫人被如此恭維,笑得幾乎合不攏嘴,看上去就像是個和氣的老太太。不過顧婉音心裡清楚老夫人也不過是應景罷了。

  老夫人轉頭看向她,笑著介紹:「這是平北王妃。」

  顧婉音當下便是吃了一驚平北王妃?!平北王妃是什麼人?四大異姓王鎮南王周家,平北王許家,定西王劉家,還有一個守東王齊家。這四大異姓王,祖上都是跟隨先帝爺打下江山的有功之臣。封王拜侯不說,直到如今也是一直手握重兵,身居要職。

  這四家,即便是她們顧家拍馬也追不上不說,平日裡甚至連往來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此時平北王妃突然來了顧家,怎麼能讓她不驚詫?

  心中雖然驚詫,可是她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忙站起來笑著盈盈一拜:「見過平北王妃,婉音失禮了。」

  平北王妃拿目光打量了一番顧婉音,銳利的目光看得她一陣陣的不自在。好在很快平北王妃就移開了目光,笑盈盈的伸手拉住她,另一隻手順手一捋就將手腕上的鐲子裁在了她的手腕上。

  這鐲子是通身翠綠,又無雜質,水汪汪的透著潤澤。一看便是好貨色。顧婉音忙推辭:「多謝王妃厚愛,只是這鐲子實在是太過貴重。」

  老夫人眼睛微微一瞇,也幫腔道:「可不是,她一個小孩子家家,如何禁得起這樣的厚愛?」

  平北王妃卻是隨意一笑:「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哪裡就貴重了?若是不肯收,那便是瞧不上我們這樣的人家了。」

  這番話,就有些以權勢壓人的味道了。

  顧婉音看一眼老夫人,只得躬身道謝:「多謝王妃賞賜。」

  平北王妃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然後看著老夫人笑道:「我和榮妃娘娘是極熟的,常聽榮妃娘娘說起你們的事情。」

  「是麼?」老夫人笑著應和:「榮妃娘娘有心,常掛記著我們。」

  平北王妃笑容不減,眼神卻是有些銳利:「我聽榮妃娘娘說,你們家有兩個姑娘,怎麼這會子只見了一個?」

  誰也沒想到平北王妃會突然說起顧瑢音,頓時顧婉音和老夫人就愣了一下,隨即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的臉色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好半晌,老夫人才緩和了神情,柔聲笑道:「那孩子病了,我讓她好好養著呢。」

  「哦,原來是這樣。」平北王妃點點頭一臉洗然,可是眼睛卻微瞇著,眼神有些銳利。隨即只見她話鋒一轉,忽然堅持道:「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她吧。」

  顧婉音有些錯愕,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這位平北王妃,實在是太過強勢了一些。甚至有些盛氣凌人了。縱然平北王妃身份尊貴,可是這是在她們顧家!總也該有個禮貌尊重才是。

  老夫人既然已經說了顧瑢音病了不宜見客,有眼力見的都該不再提及此事,可是偏偏這位平北王妃卻如此不知事,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平北王妃為何一定堅持要見顧瑢音?難道……

  顧婉音心中一凜,可是旋即又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平北王是什麼人家身份,怎麼看上顧瑢音早別說顧瑢音只是個庶女,就是個嫡女也不可能攀上平北王吧?

  不過現在要緊的不是這個,而是……

  顧婉音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朝著平北王妃笑道:「如何能讓王妃過去?這樣,讓婉音過去瞧瞧,若是瑢音好些了,就讓她出來拜見王妃。」

  上官夫人這麼久一直沒說話,神色也有些尷尬畢竟這位平北王妃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太過了。

  顯然對於老夫人的妥協,平北王妃很是滿意,笑著頜首看一眼顧婉音:「那就麻煩婉音小姐了。」

  既然老夫人都這樣說了,顧婉音也只的暫行告退,然後往顧瑢音院子裡去了。

  一路走,她忍不住一路尋思:從平北王妃的態度看來,顯然平北王妃的確是對顧瑢音有意,若是平北王妃和榮妃交好的話,也不難知道有顧瑢音這麼一個人。可是最重要的是,怎麼偏偏就看上了顧瑢音?畢竟若論身份,顧佩音甚至她自己,都要高出顧瑢音,若論品行相貌,顧瑢音也並非是拔尖的。

  難道裡頭有什麼隱情不成?

  使出反常必有妖,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這件事情,怎麼看她都覺得怎麼詭異。

  一路行至顧瑢音的院子,門口依日有婆子守著。顧婉音上前說明來意,婆子這才放行。

  顧婉音踏進屋子,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那笑盈盈的顧瑢音。

  更稀奇的是顧擦音似是早料到會有人過來,早就盛裝打扮好了。

  見顧婉音進來,倒是先抿唇一笑,說不出的高傲炫耀:「二姐你來了。」不過盛裝之下的顧擦音,此時這麼一笑,倒是真有了幾分驚艷之色。

  不得不說,若是顧瑢音不多說話,不多做事,只這麼呆著,的確是美人。只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3:30 PM

第九十四章 求娶

    顧婉音上下打量了一番顧瑢音,隨後笑道:「看來三妹的病是大好了。」

    顧瑢音面上一愣:「病?我幾時病了?」

    「不是病了?」顧婉音重複一遍,隨後微微一笑緊緊盯著顧瑢音,緩緩道:「祖母說三妹病了,所以特地讓我來看看。若是三妹病好了,就隨我一同出去見客。若是三妹還未好,那就繼續休養吧。」

    本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顧瑢音總該明白了。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顧瑢音反而不耐煩道:「胡說什麼,我幾時病了?」

    倒是青桂這個時候突然上前一步,拽了拽顧瑢音的衣衫,笑著脆生生道:「多謝二小姐關心,我們三小姐已經大好了。二小姐請先行一步,我替三小姐梳洗一下就來。」

    顧婉音側頭看著青桂,緊緊盯著了半晌,看得青桂低下頭去之後這才道:「青桂,好久不見。」

    青桂沒敢開口,顧瑢音卻一把將青桂拽到了身後,不屑的看了一眼顧婉音後道:「青桂是我的丫頭,二姐有何指點?」

    顧婉音沒再開口,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顧瑢音,又看一眼青桂,然後扭頭便往外走:「我在外頭等三妹,三妹還是快些得好。莫讓貴客等急了。」

    顧瑢音對著顧婉音的背影冷笑一聲,暗自罵道:「哼,有什麼可傲氣的?你用得的丫頭,我就用不得不成?」不過想到顧婉音方纔那氣急敗壞又無從發洩的樣子,顧婉音只覺得心情大好——

    連帶著,她對青桂的怒氣也減淡了幾分。畢竟可是青桂讓顧婉音吃了這麼一個大憋的。一面快意的笑著,她一面順手從梳妝盒裡拿出一隻赤金的釵:「拿去,做我的丫頭,可不能寒酸。」

    青桂捧著這足有一兩重的金釵,頓時露出幾分興高采烈來:「多謝三小姐賞賜。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三小姐。」

    「好好好。」看著青桂那副卑躬屈膝的恭敬樣子,顧瑢音頓時忍不住笑著連說三個「好」字。同時心中不無得意道:哼,我要讓你瞧瞧,你身邊的丫頭對我更是忠心她背叛你是你活該那樣小氣,怎麼籠絡得住人心?

    兀自得意一陣後,顧瑢音想起剛才青桂擅自應下的話,臉上又帶了幾分不悅:「記得,以後我沒發話,你什麼都不許說。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了?」

    「奴婢該死。」青桂忙低頭認錯,小心翼翼一面察言觀色,一面言道:「奴婢一時心急,才忘了規矩。」

    顧瑢音冷哼一聲,攬鏡自照,左顧右盼唯恐打扮得不夠好:「你著急什麼?」

    「奴婢最是瞭解二小姐,二小姐方纔那樣說話,分明就是在故意刺激小姐,好讓小姐不承認生病了呢。」青桂斟酌了片刻,這才小心言道。

    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顧瑢音沒有反駁的意思,便又大著膽子說下去:「想必老夫人對外說的是三小姐您病了,所以不出來見客。若是不承認這事兒,豈不是給老夫人沒臉?到時候老夫人一氣之下,萬一……」

    顧瑢音越聽眉毛便是挑得越高,及至青桂說完,她再也忍不住,怒氣衝衝的將鏡子一扔,冷哼一聲氣憤道:「好一個二姐,真真是我的好二姐,真是打得好算盤,可惜我偏不讓你如意。」

    青桂在顧瑢音發火的時候身子一直緊繃著,此時此刻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看了顧瑢音一眼之後,覺得她大約火氣也平息,這才又進言道:「三小姐說的極是。老夫人向來洗完溫婉賢淑的,三小姐不僅要給老夫人面子,還要表現得比二小姐好才對。二小姐一向以溫柔婉約示人,三小姐若是將二小姐比下去——」

    「對,就這麼辦。」顧瑢音獰笑一聲,一臉不服氣:「我就不信了,我還不比不過她?演戲誰不會?」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轉過頭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青桂,隨後笑起來:「青桂,你果然是個好的。以後你就踏實的跟著我,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青桂低頭看一眼手上的金簪,也笑了:「是,三小姐。」

    顧瑢音心情大好,起身儀態萬千的往外走去。在她刻意為之下,她看上去也有了那麼幾分婉約溫柔的姿態。

    看著顧瑢音的背影,青桂鬆了一口氣,忙將金簪攏在袖裡,快步跟上她的同時微微的舒了一口氣。心中苦笑:若不是你們母女二人害我,我如何淪落到這個地步?

    想起以前與丹枝一通伺候顧婉音的情形,青桂低著頭,悄悄的抹了抹眼裡的濕潤。

    及至抬起頭來的時候,青桂眼底的苦笑已經換成了堅定。

    顧瑢音低頭溫柔的朝著顧婉音喚道:「二姐,咱們走罷。」

    輕柔的聲音,幾乎讓人覺得骨頭裡都有些酥麻。

    顧婉音只覺得一激靈,隨即身上遍佈了雞皮疙瘩,迎著頭皮看了一眼顧瑢音那副羞澀的小女兒作態,隨後就再也不敢看,忙移開了眼睛強忍著不適道:「走罷。」

    末了還是忍不住看看青桂一眼,青桂不敢抬頭,只是唇角卻露出一絲笑來。

    到了花廳,顧瑢音乖巧的上前,衝著老夫人行禮之後,又向上官夫人和平北王妃致歉:「瑢音先前病了,祖母疼惜讓我只好好休養。故而先前才未能夠同姐姐一起過來給兩位夫人請安,兩位夫人千萬見諒。」

    面對顧瑢音如此表現,老夫人投了個讚賞的目光給顧婉音。顯然老夫人覺得顧瑢音如此說道,是因為顧婉音之前教導過顧瑢音。

    顧婉音忙低下頭頭不敢受——這功勞可是青桂的。換成她說,只怕顧瑢音不作對已經是萬福了,更別說要她乖乖配合。

    平北王妃似很喜歡顧瑢音,一把將顧瑢音拉了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嘴裡一陣讚歎:「好一個標誌的美人,瞧瞧這通身的氣派,瞧瞧這樣貌,哎喲,我竟是從未見過。真是可人疼。」

    聽了這些誇獎,顧瑢音早已經忍不住又驚又喜的笑起來,怯怯的看了一眼平北王妃,隨即又趕忙羞澀的低下頭去,細聲細氣道:「王妃謬讚了。」

    顧婉音聽在耳裡,只覺得牙齒發酸,趕忙捧起茶杯抿一口水,這才緩過氣來。說真的,她和顧瑢音姐妹多年,還真從未見過顧瑢音有這幅作態。真真是……開了眼。

    不過平北王妃看來真是喜歡顧瑢音,給了一隻鐲子還嫌不夠,還又從頭上拔下一隻累絲紅寶金鳳釵,親自給顧瑢音戴在頭上。

    比起先前給顧婉音的一隻翡翠鐲子,不知氣派了多少。

    眾人都瞧得分明,老夫人看了一眼顧婉音,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而顧婉音也是如此。只有上官夫人一頭霧水,看著平北王妃有些納悶。

    之所以眾人都誤會了,要怪只怪這位平北王妃出手實在是太過大方,先前她們都還以為平北王妃看上的是顧婉音。

    顧瑢音瞅著手上的鐲子,摸了摸頭上的金鳳,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羞澀起來,羞答答的瞅一眼平北王妃後忙道謝:「多謝王妃厚愛。」

    上官夫人此時也是回過神來,忙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失態,再看一眼平北王妃,想想平北王妃叫她來的意思,當下便開口道:「看來平北王妃真真喜歡顧家三小姐,依我看,乾脆娶回去做媳婦得了。府上不是還有幾位少爺沒成親麼」

    老夫人立刻看了一眼北平王妃,雖然心中有準備,可是還是忍不住驚了一跳——北平王府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看上她們顧家的女兒?

    北平王妃卻是笑容不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瑢音,雖然沒說話,可是卻已經將意思表達了個一清二楚。

    老夫人忙讓顧瑢音她們姐妹二人退下去——總不好當著女兒家談論這些婚嫁的事情。

    顧婉音也是坐得無聊,此時得了老夫人的示意,忙站起身來告退。

    顧瑢音也只得跟著告退。走出門口的時候,顧瑢音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婉音,心中咬牙切齒道:走什麼走?真是的

    不甘心的朝著裡頭看一眼,又側耳仔細聽了聽,見實在是看見也聽不見,顧瑢音這才恨恨而去。

    而花廳裡,北平王妃已經向老夫人表明了心意:「早就聽說顧老夫人教導有方,幾個孫女都是水靈靈的標誌人兒,而且品行也都是拔尖兒的。今日一看,果真是不同凡響。尤其是貴府的三小姐,真真是個惹人喜歡的。我有心求了她回去給我做媳婦,老夫人您看——」

    一席話,已經將平北王妃的心意表達了個清楚明白。最主要的是,平北王妃這話可沒有一絲含蓄。甚至隱隱有逼著老夫人表態的意思。

    老夫人一下子有些不快,可是卻又礙著身份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是心中卻是疑惑起來:平北王妃看這架勢,是早就看中了三丫頭了吧?是誰在中間搭的線?她還不知道三丫頭怎麼就好到這個地步了?那件醜事沒有被宣揚出已經是萬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31 PM

第九十五章 不歡

    「王妃厚愛。」老夫人定了定神,笑容不減態度依舊和藹:「只是這樣大的事情,總要容我們商量商量才是。而且不知是王妃您的第几子呢?」

    不管平北王妃的意思是如何,這件事情總要先對付過去。只是應付可以,卻是萬萬不能答應的。這是大事且不說——而且對平北王府的情況也完全不瞭解。最最重要的是,顧瑢音做下的那件醜事萬一將來傳了出去……

    或許是一般的人家,今日老夫人還敢豁出去應他一應,可是對方是平北王府——將來若是事發,北平王震怒,她們顧家該如何交代?

    平北王妃的笑容一下子凝在臉上,目光漸漸陰鷙,緊緊盯著老夫人冷笑一聲:「看來老夫人是不願意?」

    平北王妃這態度,給人一種極其強勢之感。那種迫脅著你非要答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老夫人的笑容也冷了幾分,心中不快:難不成還要逼婚?

    見了老夫人冷冷不言的態度,平北王妃頓時更加陰沉,坐在那裡就讓人心生寒意。

    上官夫人見勢頭不妙,忙伸手悄悄拽了拽平北王妃的袖子,笑著調和氣氛道:「這是怎麼了?平北王妃您也太心急了,總不能現在就讓人家姑娘跟你回去吧?再說了,老夫人說得也是,這樣大的事情,總要好好商量著辦。你再喜歡,那也是人家的閨女,難道人家能就這樣把閨女給了你?」

    上官夫人又是打趣又是取笑,同時還不住的拉平北王妃的衣裳。這才讓平北王妃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不過平北王妃卻是再沒有笑,反而緊緊盯著老夫人道:「好吧,看在上官夫人的面子上,你們好好考慮,三日之後我再來登門拜訪。」

    老夫人氣得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哪裡是求娶?分明就是搶劫。

    不過看在上官夫人的面子上,老夫人好歹將氣憤忍住了,沒當場翻臉。只當是平北王妃不在場,看著上官夫人道:「上官夫人,讓您見笑了。老身身子骨不好,坐了這麼一會竟是有些熬不住了,就不親自送你們了,改日我再登門道歉。」

    上官夫人尷尬也不是,灑脫也不是,最後只得強做出笑臉:「好,我們也不打擾老夫人休息了。」說完這句話,趕忙拉著平北王妃往外走去。

    上官夫人一轉身,臉上笑容幾乎再也維持不住,氣哼哼的想——這大概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被逐客了。真真是讓人氣惱這平北王妃到底是怎麼想的?別人家議親都是和和氣氣高高興興的美事,可是今兒卻成了怨氣沖天

    她將顧家老夫人的臉色看得真真切切,若不是還想給她們留幾分面子,只怕連最基本的客氣都沒了這平北王妃,難道還真以為顧家會怕他們,輕易的就會將女兒送出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雙方都覺得好,可是哪有當面定下來的?不都是先各自去會商量了,然後再派遣媒婆提親麼?

    今天倒好,她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議親的真真是開了眼

    上官夫人扭頭看一眼一臉平靜的平北王妃,笑容登時就垮下來,「王妃這事兒您還是別找我了。我可是不好意思再登人家顧家的門了。」

    說完這句話,上官夫人也不管平北王妃的臉色,一扭頭上了自家的馬車。

    此時此刻,上官夫人只恨自己怎麼頭腦一熱就答應了配平北王妃走這一趟?非但沒落個好不說,反而連相交多年的顧家也給得罪了

    怪不得四大異姓王中,就數平北王越混越不如其他三家了就這樣的行事風格,誰喜歡?就是當今聖上,也不敢如此強勢的在明面上逼迫人家嫁女兒吧?就算結果一樣,可話總要說得好聽不是?

    平北王妃看著上官夫人駛出去老遠的馬車,冷哼一聲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若不是夫君連番不利,聲兒又是那樣,我能看上顧家的女兒?還是個庶女我能有這態度就不錯了,難道還要我像是娶公主似的敲鑼打鼓?」平北王妃冷笑著嘀咕,然後悻悻的將帕子撕了個粉碎。

    不高興?她還不高興不樂意呢想她的聲兒好歹也是嫡長子,一個庶女如何能配得上?還是那樣的家室若不是榮妃一再要求,她會願意給聲兒娶這麼一個妻子?

    明明是她顧家佔了便宜,可還在她面前裝什麼清高?未免也太過無恥了一些

    就在上官夫人和平北王妃不歡而散的時候,顧家卻是亂作了一團。老夫人又昏過去了。

    前腳二人剛被送出去,後腳老夫人就覺得心慌氣短,一口氣噎在胸口許久沒緩過來,結果就直接軟倒了。嚇得丫頭和婆子一陣慌亂。

    顧婉音得了消息也是唬了一跳——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昏過去了?

    當下她也不敢耽擱,忙不迭的過去看看情況。

    等到她到的時候,老夫人已經緩過氣了,只是精神仍是不太好,臉色更不好。

    顧婉音有些納悶——老夫人怎麼這幅神情?有人上來打問不是好事麼?難道是生了什麼變故?

    不過這個時候她哪裡敢問?所以當下她只埋怨老夫人道:「祖母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生了氣?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比得過祖母您的身體重要?」

    老夫人喘了口氣,似是胸口仍舊不暢快:「準備東西,我一會要進宮一趟。」

    顧婉音嚇了一跳,一面輕輕的揉著老夫人的背心順氣,一面皺眉反駁:「祖母現在這樣還要進宮?我看還是過幾日吧?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祖母也不能這樣糟蹋身子。」

    正說話間,齊氏也是聞訊過來了,見了老夫人這樣眼睛就有些濕潤了,擔憂的看著老夫人,一面用手絹擦拭眼角一面道:「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可別嚇我們——」

    老夫人皺了皺眉,想說幾句卻又喘氣不止,直憋得面紅耳赤。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猙獰的味道。

    顧婉音看著齊氏那副嬌柔的樣子心裡突然就冒出一股火氣來,當下也不給齊氏臉面,直接呵斥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端水來?既擔心老夫人,不是掉眼淚就算是擔心,好歹也細心一些,快動手。」

    這番話委實是有些不客氣了,齊氏當下臉上有些難看,不過卻只是哀怨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按照吩咐做了。

    顧婉音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當下心中冷哼一聲: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是想告訴老夫人和大家她這個嫡女太過跋扈,不將庶母放在眼裡?

    好不容易等到老夫人緩過起來,她瞅了依舊低頭在那裡兀自委屈的齊氏一眼,然後歎了一口氣,走到齊氏面前盈盈一福,盯著齊氏紅著的眼圈歉疚道:「姨娘莫惱,方才婉音實在是急了,說話語氣不當,衝撞了姨娘,姨娘可別生氣。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見識才是。」

    齊氏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紅紅的眼圈讓大家都看了個實在。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齊氏語氣有些澀然道:「哪裡的話?我如何敢生二小姐的氣?」

    顧婉音當下心中不由冷笑——聽聽齊氏這話,不僅將自己的委屈表達了清楚明白不說,更是讓其他人誤認為:她的確是欺負了齊氏,齊氏礙於身份也不好計較。只能將委屈憋在心中。

    不過她也不願意就這麼背上罵名,故而也是誠懇的看向齊氏道:「姨娘說這樣的話可是見怪了。您怎麼說也是我的庶母,若是我衝撞了您。您教訓我也是使得的。」

    齊氏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直接僵硬了,不過齊氏畢竟是做低伏小慣了的,當下擦了擦淚,咬著唇道:「我不是怪二小姐。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罷了。非但沒想起幫忙,反而有些礙手礙腳。遇到事情只知哭泣……」

    這一番自憐自哀下來,不僅是其他人,就連顧婉音自己也險些覺得齊氏太過柔弱,該好好呵護才是。

    「姨娘切勿這樣說,上次在寺廟,若不是姨娘,只怕我要嚇得半死呢。」顧婉音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齊氏的手,語氣輕柔感激。

    齊氏的收微微瑟縮了一下,宛若受驚的兔子。她的臉上更是浮現了幾絲紅暈:「那是我該做的。」

    顧婉音鬆開了手,又說了幾句之後便不再理會齊氏,只將全服身心放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似也緩過來了,也勉強笑了笑:「二丫頭母親去得早,你雖是庶母,不過也該多疼她。將來二丫頭也念著你的好,斷不會忘記你的。」

    顧婉音微微一笑,盯著齊氏認真道:「可不是,我怎麼會忘記姨娘呢。」

    齊氏低著頭,羞澀的笑了笑。只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寒氣從腳底下冒了出來,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看著顧婉音眼睛的時候。而且,她總覺得,顧婉音說那的那句話,別有深意。

    老夫人卻已經轉移了話題,拉著顧婉音的手道:「去,去將莉夫人叫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31 PM

第九十六章 失望痛心

  莉夫人很快來了,進來之後看著老夫人這樣子,也定大吃了一驚:「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那神態,那架勢,倒不像是作假。是真真的關心老夫人。

  老夫人緊緊盯著莉夫人,臉色很平靜,可是目光卻是犀利無比:「莉娘,你究竟背著我做了什麼?」

  莉夫人一驚,矢口否認:「老夫人這話從何而出?我如何敢……」

  「住口!」老夫人沉聲斷喝,氣得恨恨一巴掌排在床沿上,面色不善的盯著莉夫人:「你沒做什麼?你可要我進宮去問榮妃?沒做什麼,那平北王妃是如何上門來,如何強要三丫頭?我問你,你究竟瞞著我做了什麼事情?」

  莉夫人一驚,飛速的抬頭瞅一眼老夫人,隨即又低下頭去,沉默半晌仍是咬牙道:「媳婦不知。」

  「好,好,好!」老夫人伸手指著利夫人,氣得連說三個「好」字。

  顧婉音看著老夫人這幅樣子,頓時心急如焚,唯恐老夫人一怒之下喘不過來,忙伸手捋著老夫人的背脊,一面又勸道:「祖母,有話好好說,莫要生氣才是。」老夫人頹然的跌回被褥間,似沒了一絲力氣。略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慢慢滲出淚光來,心痛,失望,還有傷心,這些情緒在老夫人臉上交織著,替換著,讓人看了就覺得觸目驚心。顧婉音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一直以來老夫人鮮少有脆弱的時候,乍一看老夫人如此,她頓時就有些慌神。屋裡其他人也沒人敢動彈或是開口。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齊氏不住的用手絹按眼角的淚水,雙目紅紅的看著老夫人。

  而莉夫人,則是低著頭一聲不吭,背脊挺直,頗有些不肯低頭的不屈架勢。好半晌,老夫人終於緩過神來,悠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無力的揮揮手:「你們都散了吧。日後莫要再出現在我跟拼了。莉娘,三丫頭是你生的,你和她爹商量著辦吧,我老了,該歇著了。」說完這句話,老夫人便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只眼角不停有淚水滑出。

  顧婉音看著老夫人這樣,頓時心酸得厲害,眼淚也是不停的湧出,怎麼也止不住。老夫人這一次是真傷了心了,否則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有心勸慰,可是張了張嘴除了哽咽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齊氏幾乎啜泣出聲來。看著莉夫人哽咽著勸道:「姐姐,您快跟老夫人認個錯吧。」

  然而莉夫人似是洗若未聞,只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婉音看得煩躁,便冷冷的開口:「都出去吧,還嫌惹老夫人生氣不夠?」

  莉夫人呆呆的又跪了一會,然後才緩緩的爬起來,不聲不吭的衝著老夫人行禮之後,便往外退去。

  老夫人忽然睜開眼睛,直直的看著莉夫人:「我問你,是平北王的第幾乎。」

  莉夫人頭也不抬,聲音艱澀:「嫡長子。」

  老夫人呆了呆,隨後揮揮手:「你去吧。這事兒,我不管了。她們幾個丫頭的嫁妝我早就備下了,回頭讓二丫頭派人抬到你院子裡去。」

  莉夫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顏色,眼淚湧出來,她看著老夫人忽然又跪拜下去,重重磕頭:「姑姑,我不能看著讓瑢音一輩子毀了呀!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您可以不疼她,可是我必須疼她。我怎麼也不能讓她……」

  「出去……」老夫人顫抖著斥道,或許是太虛弱的緣故,說完這句話之後,老夫人又閉上了眼睛。

  莉夫人還沒來得及閉上嘴,可是聲音已經沒了。許久,莉夫人緩過神來,臉色平靜的退了出去。仿若一切都沒發生一般。顧婉音冷眼瞧著,感覺莉夫人是徹底的豁出去了。一時間忽然有些感慨就算如莉夫人這般的人,也是護子的。為了顧瑢音,莉夫人竟是好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了,就連老夫人也不懼怕了。

  齊氏也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顧婉音和一干丫頭婆子。

  許久老夫人睜開眼睛,揮揮手:「二丫頭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這個時候自然都不敢違逆老夫人,再惹老夫人生氣。於是都飛快的退了一乾二凈。顧婉音看著老夫人,只覺得老夫人近來蒼老得厲害。頭髮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全都白完了,面上也是皺紋叢生。

  「祖母……」看著老夫人盯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顧婉音心裡一陣鈍痛,便忙按住要起身的老夫人:「祖母還是躺著好好休養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也是一樣的。」

  老夫人憐愛的握緊她的手,緩緩的婆婆,許久才點頭:「好。」

  伺候老夫人躺好之後,顧婉音這才背過身去,悄悄的哭了一場。哭罷擦乾眼淚,這才往外頭去叫人進來。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夫人緩緩的聲音傳來:「你放心,我總要等到給崎哥兒娶了媳婦才能閉眼的。」

  顧婉音再忍不住,心中又酸又漲忙衝出去又是一通哭。倒是唬得門外候著的人驚了一跳。

  她哭得眼睛紅腫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又吩咐了婆子和丫鬟好生照顧老夫人,這才緩緩的往自己院子去了。

  丹枝見了她那樣,頓時也是嚇了一跳:「我的好小姐,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眼睛都哭成桃兒了?」

  一面埋怨一面又忙忙的去尋了冰塊用布仔細的包了給她敷眼睛。

  折騰了這半日,顧婉音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懶怠著做了,只疲憊的躺在貴妃榻上,只是卻不合眼,看著丹杖來來回回的忙碌,許久幽幽的開口問道:「丹枝,祖母今兒很傷心。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丹枝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勉強擠出個笑來:「小姐這話怎麼說?」

  「若不是我……」顧婉音嘆一口氣,轉了個身,背對著丹枝後才又輕聲言道:「我明知莉夫人找了榮妃幫忙,卻不阻止。明知祖母會生氣,卻還一意孤行。」

  「如何能埋怨小姐?」丹枝身上一僵,緩緩的放下手裡的東西,瞅著她的背影道:「怪只怪莉夫人和三小姐自己做下的孽。若不是三小姐糊塗,做出那樣的事情,莉夫人也不會……再說了,小姐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老夫人年歲大了,許多事情已經是力不從心。而小姐總也有出嫁的一天。能阻止得了幾時?不如趁著現在老夫人身在還算健朗,趁著小姐還沒出嫁,將這事兒辦妥帖了。」

  顧婉音卻依日是不動不動,半晌後苦笑道:「你說的沒錯。原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想著,若是現在我還在家裡,便將這事兒解決了,將來哥哥也不會為難,也不會有麻煩。我總想著以後,可是卻還是忘記了現在祖母是不是生氣。我終歸還是自私不孝的。」

  丹枝輕哼一聲:「此時不高興也是一時的,將來留著禍害在顧家,那指不定時時都不痛快呢。」

  顧婉音輕嘆了一聲,再沒說話。

  丹枝又靜心等了許久,最後也輕聲的出去了。

  顧婉音心思煩亂,忽而想起這個,忽而又想起那個,最後迷迷糊糊的竟是睡著了。只是睡得卻不甚踏實,不停地做夢,一個夢完了,另一個夢又開始了。那此夢紛紛雜雜,她也記不得到底夢見了什麼,只覺得好似在不住的掙扎,想要從夢裡醒來,可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夢到了什麼,她只覺得一驚,再回過神的時候卻已經醒來了,只是身上大汗林漓,胸脆中似堵住了般不暢快。

  大大的吸了幾口氣,她這才覺得好些了。隨即便喚丹枝:「我睡了多久?」

  丹枝從外頭進來,「睡了不到半個時辰。」

  顧婉音狐疑的看了一眼丹枝可是她怎麼覺得好似睡了很久?

  一時又覺得身上枯膩膩的難受,便吩咐丹枝:「我想沐浴。」

  丹枝忙出去吩咐了,不多時就備好了熱水。

  泡在熱水裡,顧婉音這才覺得舒適了許多。迷迷糊糊的似神智又飄遠了。

  然而這次丹枝卻不敢讓她睡著了,親自在一旁守著,時不時說兩句話逗趣。

  剛洗了一半,忽然外頭守著的荷露進來稟告:「鎮南王府送了帖子來,說是下午過來探望老夫人。」

  顧婉音一愣,半晌才回過神來:「鎮南王府?」

  鎮南王府怎麼突然又與她們交好了?自從上次顧瑢音出了事情,兩家基本上再無往來,互相厭僧不說,應該是斷無來往機會了。可是……

  難道說是目光一閃,她忽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當下不由苦笑若是鎮南王府早來半日,事情也就好辦了。可是如今……

  老夫人為何生氣,她已經知曉了。更是明白只怕平北王妃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真的鎮南王府真有那個意思,她們顧家就難做了。不管答應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邊。

  到時候,顧家說不定就要承受另一家的怒火和報復,顧家家小業小,如何承受得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38 PM

第九十七章 鐵板釘釘

  老夫人是強撐看見了鎮南王妃的。不過不知出於什麼心思,老夫人竟是叫了齊氏作陪。大約是怕她自己撐不住,而顧婉音又是個晚輩,莉夫人又是個不著調的,所以只剩下個齊氏,老夫人也不得不用罷。

  與鎮南王妃司來的,還有周家二太太。看見二太太的時候,顧婉音頓時又對自己的猜測多了幾分肯定。

  之前對顧瑢音恨之入骨的二太太都肯上門了,幾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雖然二太太臉色有些僵硬,不過她肯來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二太太除了最先前的寒暄,後來基本也就沒有開口。倒是鎮南王妃,侃侃而談,說不出的熱情親切,看來,鎮南王妃才是打頭陣的。

  老夫人大約也是猜到了鎮南王府的意思,雖然也有些不快,可是臉上還是和和氣氣的,加上齊氏時不時說幾句,氣氛倒是不錯。

  責了一會兒,鎮南王妃看著顧婉音笑起來:「幾日不見,婉音又變漂亮了。」

  顧婉音忙低下頭去,柔柔淡淡一笑:「王妃過獎了。我們幾個姐妹裡,我是長得最一般的。大姐和三妹在容貌上都勝過我許多,王妃也是見過的。」

  她心知這鎮南王妃突然轉移話題,又是這個話題,必然是想順帶提起顧瑢音,當下也樂得順水推丹。

  鎮南王妃果然笑起來:「話也不能這樣說,你們顧家這幾個姑娘都是極好的。不過今日怎麼不見你三妹呢?」。

  「三丫頭病了,正修養著呢……」老夫人接過話頭,微笑著說道。司時眼睛看著二太太,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三丫頭是為那件事情「病」的。

  二太太被老夫人這麼一看,頓時有些尷尬,不過卻也扯出笑容勉強笑道:「夏天最是容易中了暑氣的,不知三小姐身子如何了?可大好了?」。

  老夫人含笑點點頭:「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怕還沒好利索,萬一過了病氣給你們就不好了。」

  「老夫人這話怎麼說的?」鎮南王妃爽朗一笑將二太太的尷尬遮掩過去:「既然三小姐已經好了不若請出來見一見如何?我二弟妹可是特特的來看三小姐的。」

  鎮南王妃這句話已經是直白得很了,若是顧家這邊還聽不出來,也就和聾子差不了多少了。顧婉音登時就明白,她們上門來的的確確是來議親的,只是不知道的是二太太究竟打算給顧瑢音一個什麼樣的名分?

  老夫人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是半晌沒開口。

  齊氏見有些冷場,鎮南王妃和二太太都有些尷尬,便忙開口道:「只是不知此時咱們三姑娘午睡起來沒有。」

  「這是什麼話?」老夫人瞅了齊氏一眼,有些不悅道:「貴客臨門,哪裡還能由著她睡?」隨即便對齊氏道:「你去叫三丫頭過來吧。」

  不過老夫人雖然面上不愉可是實際上卻是對齊氏頗為滿意,有羅氏的溫婉,莉夫人的大氣,性子好也有幾分能力,樣貌也是頂尖的。只可惜,出身差了些。

  顧婉音本以為老夫人是要讓她去叫顧瑢音的,可是沒想到卻是叫了齊氏。當下便只得繼續坐著,笑著陪著老夫人和鎮南王妃說話。

  鎮南王妃拿起她的手握住,親親熱熱道:「那日在寺廟裡見了一回,我本有心和你好好說說話,只是偏我們老太太那裡要人伺候一時半會的走不開晚上我想著你也累了一日,不好再過去打擾也就作罷了。誰知第二日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們都走了。」

  「那日是家中忽然有事,老夫人放心不下,這才回了。」顧婉音柔和的笑著應答,然後歉然的看向鎮南王妃:「倒是我這個做晚輩的,本該去親自去拜訪的。卻是我疏忽了。」

  「哪裡哪裡?」鎮南王妃一直握著她的手,一面說話一面細細的打量她:「不過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親近,也不急在一時。」

  顧婉音只得含笑點頭。

  心中卻是一跳鎮南王妃這話裡有話。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顧瑢音真的嫁過去鎮南王府,以後她們兩家自然會親密一些來往也更密切一些,所以鎮南王妃這話說得也沒錯。

  鎮南王妃又說了幾句,似是高興了,忽然將她自己腕上裁的紅珊瑚手串推過去,裁在了顧婉音的手上:「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只這手串還是當初我嫁做人婦的時候我們家老太太賞下的,我戴了許多年雖然不算名貴,可好歹是我的心意。你也別嫌棄。」

  顧婉音只覺得渾身僵硬,呆呆的看著鎮南王妃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意思?

  不僅是她驚了老夫人也是驚了一跳,看著鎮南王妃半晌才皺眉擠出一句:「既是王妃心愛之物,我們婉音如何就能收了?婉音,快還給王妃。」

  被老夫人這麼一提醒,顧婉音陡然回過神來,忙就要將紅珊瑚手串褪下來,卻被鎮南王妃伸手按住。

  鎮南王妃一面笑,一面半真半假道:「莫不是嫌棄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人只得鬆了口:「既然如此,二丫頭你快謝謝王妃。」

  「多謝往後厚賜……」顧婉音只得無奈的謝道。

  鎮南王妃沒有再抓著她說話,反而轉向老夫人道:「說起來,我們家和婉音也是特別的投緣,我那個女兒很是喜歡婉音,總在我耳邊說起。就是我自己,對婉音丫頭也很喜歡。甚至就是老太太,說起婉音的時候也是讚不絕口。」

  顧婉音在一旁聽得頗為不自在雖然明知道鎮南王妃是故意客套,可是還是覺得鎮南王妃未免說得太過了一些。好在說話見,齊氏領著顧瑢音過來了,鎮南王妃只得住了口,轉而看向顧瑢音。

  顧瑢音大約也是精心打扮過了,加上有了上午的經驗,這次表現得也是很好。至少看起來就像是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倒是讓二太太改觀不少。

  顧婉音一直悄悄盯著二太太,此時見二太太唇角笑容揚起了幾分,又點了點頭,心中便鬆了一口氣:看來二太太的確是鬆了口了。

  不過……二太太今日似乎一次也沒看過她。不知是不是上次在寺廟裡,二太太互今還懷恨在心?又或者,是二太太覺得心虛羞愧。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顧婉音還是對二太太的改變樂見其成。只是想到平北王妃,心中仍有些擔憂。

  二太太伸手拉住了顧瑢音的手。

  顧瑢音輕輕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嬌羞,又像是惶恐。可是顧婉音心裡明白,顧瑢音是害怕。上次在周家,顧瑢音也看到了二太太潑辣的一面。加上二太太可是那位周家少爺的親生母親,若是一時氣憤對顧瑢音做出什麼……

  當然二太太不糊塗,她當然不可能這麼做。相反的,二太太臉上的笑容很是和藹親切,聲音也是柔和婉約:「瑢音?倒是個好名字。你平日都在家裡做什麼?都喜歡些什麼?」

  顧瑢音低著頭小聲答了:「平時都喜歡彈琴作畫,繡花練字。」

  顧婉音忙低下頭去,不敢讓讓人看見她的笑容。說實話,依照她對顧瑢音的瞭解,只怕若不是逼急了,顧瑢音是絕不會繡花練字,更別說彈琴作畫了。以往夫子教導的時候,顧容音還能勉強應付,後來沒人教導了,就再沒聽說過顧瑢音還摸過筆和針線了。

  若說喜歡顧瑢音最喜歡的就是綾羅調緞,寶石朱釵。擺弄這些,倒是比擺弄筆和針線強上許多。單看她那一屋子的衣裳和幾大盒的首飾就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此時她聽見顧瑢音的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想笑。為了顯示出自己的才華,顧培音這謊話未免也說得太過了。

  萬一二太太一時心血來潮,讓顧瑢音當場演示一番,那豈不是就完了?

  還好,二太太並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笑著點頭,隨後便讓跟來的丫頭將東西揍上來送至顧容音面前:「這只寶石臀角是我偶然得的,今兒送給婉音你權作見面禮吧。就是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顧婉音掃了一眼就忙移開了目光實在是太過閃耀了。臂角是赤金的,加上上面用寶石鑲嵌出來的繁複花紋,很是華麗精美,看那樣子,竟是約莫有半斤重。倒不像是裁在手上的首飾,反而更像是一個擺件。

  不得不說,二太太真是下了本錢的。

  顧容音歷來是喜歡這些寶石首飾的,只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了,甚至歡喜得連老夫人都還沒發話,她就開口道謝了:「多謝二太太賞賜。我很是喜歡。」

  老夫人面上一陣難看,不過看一眼二太太和鎮南王妃,最終還是強壓下去,勉強笑道:「三丫頭不懂禮數,二太太莫要介意。」

  二太太淡淡一笑,也不知是不是覺得事情已經成了,原本的尷尬竟是消失了大半,在老夫人跟前也沒有拘束的樣子了,只是笑道:「無妨,無妨,我疼愛容音是應該的。以後我不疼她,誰疼她?」

  二太太這話,分明就已經是將這件事情當做了鐵板上釘釘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39 PM

第九十八章 漸漸冒頭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揮手讓顧婉音兩姐妹都退下去。很顯然,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她們小一輩是不適合在場的。畢竟都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談及婚嫁總會不好意思。

    等到二人退去,老夫人便也開門見山的問道:「二太太這是——」

    鎮南王妃看了二太太一眼,率先搶過話頭笑道:「我弟妹的意思是,想求著老夫人將貴府三小姐許配給我們鎮南王府二房的嫡子。」

    老夫人挑了挑眉,臉上笑容依舊淡淡的,看不出特別的歡喜:「哦?是這個意思?二太太先前不是……」

    聽到老夫人忽然提起這事,鎮南王妃和二太太臉上都閃過一絲尷尬來。不等老夫人說完忙搶話道:「以前是我們的不是,還請老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才是。」

    說不氣憤是假的,說聽了鎮南王妃服軟的話不舒服也是假的,老夫人一面氣憤周家之前的作為,一面卻又看著鎮南王妃那副樣子不由心軟。

    按理說,處於這種情況下,將顧瑢音嫁給那位周少爺是最好不過的結果。畢竟只有這樣,就算將來那件事情不小心說漏了傳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現在……

    老夫人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想到平北王妃,老夫人就覺得一陣頭疼,同時心中更是突突直跳,對莉夫人擅自做主的行為氣得不行。

    沉吟半晌,老夫人實在是想不出該如何是好。倒是二太太急了:「老夫人難不成是惱了我麼?若是如此,我願意給老夫人磕頭賠罪。」說著,竟是真要跪下去。

    唬得老夫人一跳,一疊聲的讓人扶住二太太。見二太太如此誠心,老夫人只得長歎一聲,實話實說了:「倒不是我不肯,實在是這事兒不好辦哪。」

    鎮南王妃也聽出些味來,當下一挑眉頭細細詢問:「老夫人這是何意?」

    老夫人只得將平北王妃如何上門議親的事情說了,一面說心中一面道:如此也好,將難題丟給她們自己也就算了。反正只有這麼一個三丫頭,看誰有本事吧她是管不了了

    聽完老夫人的話,鎮南王妃和二太太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莫名。身為四大異姓王的平北王,忽然看上了顧瑢音,要求回去做媳婦,這未免也太過奇怪了些。

    二太太只覺得心中梗得難受——沒想到竟然這個時候,還有人跟她搶人原先她不要的時候,平北王妃怎麼不出來?好吧,她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可倒好也不是什麼萬里挑一的姑娘,竟是這樣搶手是她之前眼拙了,還是這世上的姑娘都死光了?

    不過這些不快和鬱悶都只能藏在心底,表面上二太太可是一點不露。與鎮南王妃對視一眼後,二太太便笑起來:「貴府幾位小姐都是拔尖的,看來不只是我們一家看上了。」

    說著看一眼略顯得有些尷尬的老夫人,二太太又繼續說道:「不過婚姻嫁娶,講究個你情我願。若是老夫人不願意與我鎮南王府結親也就是不礙的。況且這是大事,我也明白老夫人的猶豫。這樣,若是老夫人願意,三日之後我們再登門細細商議如何?」

    老夫人還能怎麼樣說?當下只能應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總好過現在就做決定的好。

    鎮南王妃也笑著看向老夫人,盈盈一福道:「今日我登門拜訪,並不只是為瑞明求娶三小姐。更是想替我而瑞靖求娶婉音小姐。還望老夫人能割愛。」

    先前鎮南王妃又是誇讚,又是話裡有話,又是送珊瑚手串,意思已經是明顯,此時突然說出道是也不顯得突兀。

    只是二太太剛得知她的事情可能不是那樣容易就能成,正鬱悶著,忽然聽到鎮南王妃依舊要求娶顧婉音,頓時臉色就有些冷了。只是強忍在心中,看了一眼鎮南王妃什麼也沒說。

    老夫人遲疑的看了一眼二太太,並未立刻回答。

    鎮南王妃心知老夫人擔心什麼顧忌什麼,當下又道:「三日之後,我與弟妹再登門拜訪。屆時老夫人再做決定不遲。」

    老夫人擠出笑容來:「如此甚好。」

    現在她還能如何說?總不能直接就拒絕了罷?

    讓齊氏將二太太和鎮南王妃送出門去,老夫人卻是有些虛脫般靠在椅背上,任由丫頭替她擦了擦冒出來的汗。

    老夫人如何也沒想到,鎮南王妃竟然會開口求娶顧婉音。按說從各方面的條件來說,這都是好事——一來,人家鎮南王世子是長房嫡長子,地位超然,顧婉音嫁過去又是正妻。將來世子是要繼承王位的,顧婉音跟著水漲船高就是王妃。顧家能出一位王妃,這是何等的尊榮?比起出了榮妃,更顯榮耀,甚至對顧家來說也更有好處些。

    畢竟榮妃是后妃,后妃不得干政。可是王妃就不同。只要能說服了王爺,王爺能幫助顧家多少?

    若是換了一個世子爺,只怕老夫人當場就拍板了。可是……偏偏就是這位世子爺,有著那樣一個稱號。冷面殺神也就罷了,可是這「克妻」——

    老夫人不得不遲疑猶豫。顧婉音能做王妃固然是好,可是萬一也被克了呢?

    還有顧瑢音,顧瑢音若真嫁過去,再將顧婉音也嫁過去——外頭只怕會說她們顧家對周家諂媚吧?

    沉吟之間,齊氏已經回來了。然後垂手立在老夫人身邊靜靜等待訓示。

    老夫人睜開眼睛看了齊氏一眼,忽然開口:「你覺得,我該答應哪一家?」

    齊氏一愣,隨即低頭思索片刻後才道:「北平王,鎮南王都是極好的。只是北平王咱們還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公子要娶三姑娘。鎮南王府二房這頭是嫡子正妻。算起來怎麼也不算是委屈三姑娘了。況且她們還想娶二姑娘。這兩姐妹一同嫁過去,就成了妯娌。二姑娘和三姑娘從小就在一處,互相瞭解,將來也好聯手,不管怎麼樣,能能在周家有一席之地。三姑娘性子莽撞,與二姑娘在一處的話,也好提點著三姑娘。」

    齊氏這番話細細說來,聽起來倒是極有道理。老夫人聽完也不住點頭:「你考慮得很周詳。只是平北王妃那頭——」

    看平北王妃那個架勢,哪裡像是好相與的?若是拒絕了她只怕她不肯善罷甘休。

    齊氏一愣,隨即苦笑:「還是老夫人考慮得周詳些。我畢竟眼光淺薄了,光看著好處,卻沒想到這一層。」

    「無妨。」老夫人笑了笑,看向齊氏的目光多了幾分溫和:「你說得也是極對的。一時想不到也是正常的。就是我,也不能將事情想個全面。」

    齊氏被誇讚,頓時驚喜莫名,唇角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

    隨即齊氏想了想又道:「依我看,我們先去打探一下,平北王第几子欲娶三姑娘。然後再叫來老爺和莉夫人一同商量。至於二小姐這門親,二小姐是極有主意的,我們問問她如何?」

    「好,就這樣辦吧。」老夫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當下點點頭應了:「你親自去上官府問問吧。以後你多跟著我學學如何待人接物,幫襯你們老爺一把也好。」

    「是,老夫人。」齊氏笑盈盈的應了。滿臉喜悅如何也隱藏不住。

    老夫人看著她這幅樣子,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雖說齊氏也算能幹,可畢竟還是好拿捏的。性子軟和,雖然比起莉夫人聰明,可是出身太低。就算能力出眾,也只能做個妾了。

    齊氏喜盈盈的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巧就碰上了顧婉音。

    齊氏溫溫柔柔的喚一聲:「二姑娘,是往老夫人那裡去?」

    顧婉音也笑著回一聲:「正是呢,姨娘。」

    「老夫人心情不太好,正好二姑娘也勸一勸老夫人。」齊氏細心的囑咐了幾句,忽而又掩唇一笑道:「我還沒恭喜二姑娘呢?」

    見齊氏如此故作聲張,顧婉音便順著她往下問去:「哦?有什麼好事不成?」

    齊氏依舊掩唇笑個不止,開口打趣道:「鎮南王妃求著老夫人將二姑娘賞給她做媳婦呢,還是替世子爺求娶呢。」說完這話,也不等顧婉音再開口,便又道:「老夫人還囑咐我辦事呢,我先去了。」

    顧婉音抿唇看著齊氏滿臉笑容的走遠,目光閃了閃,隨即又揚起笑容來。看來,齊氏倒是很希望她能快些嫁出去。

    不過,這門親事,到底老夫人應了沒有?

    想起周瑞靖,顧婉音不由想起披風和耳墜來,隨即臉上便像是染了胭脂,暈開了一片紅潤。

    在原地佔了許久,她陡然回過神來,忙收斂了心思,重新往屋裡去了。

    這件事情,只怕不是那樣簡單罷?況且,現在該想的,是顧瑢音這個燙手的山芋。誰也沒想到,一下子竟然來了兩家。這一下,顧家面臨的就是一個難以抉擇的難題。到底奉承誰,得罪誰?

    又或者是,有沒有一個辦法,兩家都不得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45 PM

第九十九章 婚事

    老夫人躺在榻上,丫頭在一旁打著扇子伺候。

    顧婉音接過丫頭手裡的絹扇,順勢坐在榻上替老夫人扇風。

    老夫人有所有察覺,睜開微閉著的眼睛,掃了她一眼便笑了:「我就知道是你。大太陽的,怎麼就過來了?心急也該等著暑氣降下去再過來。」

    顧婉音抿唇一笑,「我是擔心祖母。」

    老夫人翻了個身,面向她側躺著,指著一旁桌上水晶盤子裡的葡萄道:「別扇風了,去吃葡萄罷。剛送來的,我嘗過了,味道很甜。你們年輕人喜歡吃這些。我吩咐給你留了一簍子。」

    「還是祖母疼我。」顧婉音也笑起來,撚起一顆葡萄也不剝皮就丟進嘴裡,隨即瞇起眼睛:「果真是極好的。」

    老夫人含笑看著她,忽而感慨道:「一轉眼小丫頭都長成大姑娘了。都有人上門來提親了。過得真是快。」

    「祖母說呢?」顧婉音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忙低下頭去不敢在看老似笑非笑的眼睛。低聲囁嚅道:「我捨不得祖母和哥哥弟弟。」

    老夫人笑笑,卻是只當沒聽見後頭那句,直接將鎮南王妃的意思說了:「鎮南王妃打算替世子娶親,她看中了你。你意下如何?」

    顧婉音心裡一緊。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論家世,論利弊,這都是一門好親。可是若說願意……周瑞靖看著是個極好的,可是畢竟沒有好好相處過,她真的能確定他就是的良人?

    而且,還有顧瑢音這一層……

    見她久久不言,老夫人目光中滑過一絲瞭然,便笑道:「其實鎮南王妃看著是個和氣的,好相與的。若是你嫁,想必將來也不會被婆婆為難。世子爺也不是憑著祖上蔭封混日子的人,看著也是個有本事。況且聽說世子爺為人正派,又不喜那些風月之事,倒是個良人。就是性子……性子冷清些倒也無妨,處久了自然也就有了感情。倒是他『克妻』……」

    顧婉音臉上一紅,不知的竟是衝口而出:「我是不信這些個的。想來不過是巧合而已。」

    「那你是同意了?」老夫人忍不住打趣的笑起來。

    顧婉音慌忙搖頭:「不是。」

    「那是不願意?」老夫人又問,但是眼神卻不擔心。方才看著顧婉音那樣子,她就知曉這個孫女必然是有些願意的,只是女兒家面皮薄,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顧婉音只覺得臉上滾燙得厲害,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只含糊道:「祖母容我好好想想。」

    老夫人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又慈愛的看她一眼:「不錯,這事兒是要好好考慮。祖母這次依著你,你若願意,祖母就答應人家,你若不願意,祖母回了便是。」

    「謝謝祖母。」顧婉音羞得幾乎將頭都埋進胸口裡去,聲音更是小得幾乎聽不見。怕老夫人再打趣她,她便開口轉移了話題:「祖母,三妹的婚事——」

    老夫人目光一凝,臉色也有些難看,顯然是心煩氣躁:「三丫頭的婚事我是不打算管了,讓她爹媽操心去。只是……」老夫人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只是若她將來也進了鎮南王府,就苦了你。」

    顧婉音一愣,低頭不言。

    原本老夫人不言,她還未曾想到這一層。

    若是兩都嫁,雖然同為妯娌也有好處——可是鎮南王府是異姓王,加上近年來鎮南王在邊關屢屢立功,周瑞靖也是斬頭露角,深得聖上喜愛。這一下子嫁兩個女兒,巴結意味也太過明顯了。

    而且,若是真的一同嫁,就意味著將來她們還將生活在一個宅子裡。除非是將來分家了,否則如何能擺脫了顧瑢音去?到時候,因為都是顧家的女兒,別人自然會將她們看做一體,到時候顧瑢音做了蠢事……只怕她也難辭其咎,只得一同受過。

    想到這些,顧婉音忍不住有些頭疼。不過,這件事情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看一眼老夫人慚愧的樣子,顧婉音又笑起來,出聲安慰道:「也也沒什麼,換個角度想著,我們能互相照應也是不的。再說,三妹也不一定願意嫁到鎮南王府這邊。」

    「或許吧。」老夫人苦笑,搖頭歎氣:「你可知平北王妃說的是她府上哪一位?是嫡長子啊」

    顧婉音一愣,隨後想起了莉夫人說的話來,當下便笑起來:「既然是嫡長子,那就是三妹的福氣了。想來將來平北王的爵位是這位襲了吧?那三妹就是平北王妃,這是好事。祖母為何悶悶不樂?」

    「好事?」老夫人冷笑一聲,目光好似要凝出冰一般:「若真是好事也就罷了。偏那位嫡長子,小時候摔了一次,據說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的。你說這是好事?雖然我還不敢肯定,又讓齊氏去打探,但是你想想,這平北王府是何許人家?平白無故的會看上我們家一個庶女。」

    「祖母了。三妹已經記在我母親名下,也是嫡女。」顧婉音笑盈盈的糾正老,隨後又安慰道:「若是平北王這位真有問題,大不了咱們婉拒了就是。就算結親不成,平北王府也不好說的。就算退一步來說,平北王府真要——不是還有鎮南王府幫忙麼。既然結成了親家,總不好忙都不幫。」

    「也是這麼個理。」老夫人點點頭,面上微微鬆了些。

    這時間,有丫頭進來稟告說是顧昌霏來了。

    顧婉音看一眼老,便忙要告退。老肯定是要說她們兩的親事的,這個時候她總不好在場。

    老夫人應了,然後讓她順帶去看看顧瑢音到底是個意思。雖說這事兒由不得她選,可是顧瑢音若是真不願意,也不好勉強不是?到時候鬧起來,也不好看。

    顧婉音只得應了。

    出去的時候遇到顧昌霏,顧婉音低頭喚了一聲:「父親。」

    顧昌霏看著似心情很好,上下看了顧婉音一眼,忽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和藹的笑道:「你也別老跟你母親似的不喜歡打扮,女兒家總要打扮得漂亮光鮮才好。一晃眼你也及笄了,再過不久也該議親了,打扮得好看些,將來也找個好人家。」

    一面說著,一面將盒子遞了。

    顧婉音低頭接過,心中一動,衝口便出:「父親還記得母親?」

    話一出口,她卻是又後悔了。

    顧昌霏聞言愣住,臉上有些難看,情緒交織。半晌他才僵硬道:「自然是記得。我會不記得的結髮妻子。」

    饒是顧昌霏再混帳,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質疑。本來他是要發火的,可是看著顧婉音那副樣子,不知的想起羅氏,心中湧起一股愧疚,最後只得狼狽的說了這麼一句。

    顧婉音也是衝動了,當下匆忙告退走了出去。只是攥著盒子的手指卻緊了緊。

    沒想到,顧昌霏這樣薄情的人,都還記得母親。她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酸楚——若是母親知曉了,必定是高興的。只是,若是他能早些對母親更好些,母親也不至於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一又想起顧昌霏的話,說讓她打扮好些,將來找個好人家。心裡不由又冷了幾分——這是意思,是想將她賣個好價錢麼?

    打開盒子之後,她更是忍不住苦笑起來——盒子裡裝的是一隻釵,看那樣式也不像是年輕姑娘會喜歡的。當下不由想到:是了,顧昌霏會想到會遇見她?所以這不會是提前替她買的。

    大約,是他買來打算送給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的?或者是齊氏,有或者是莉夫人,更甚至不是這府上的人。

    她不過是撿了個碰巧罷了。

    冷著臉將盒子扔給後面跟著的荷露,她寒聲道這賞給你了。」

    荷露捧著盒子,張了張嘴,終歸沒敢將那句「做奴婢的不能戴金」說出來。看二小姐的臉色,這會子說了反倒是惹了一身的不是。還是交給丹枝罷。

    打定了注意,荷露這才的收了盒子。

    顧婉音卻已經是走出了老遠。荷露趕忙跟上去。瞅著不像是回自個兒院子的路,便心知這是要去顧瑢音處。

    想了想,荷露還是出聲提醒了:「二小姐咱們先裝些葡萄給三小姐送去吧。這麼空手去了,只怕是不好看。」雖說是老讓去打探的,可是凡是還要講究個方法的。這這事兒好如此明目張膽?

    顧婉音被荷露這麼一提醒,倒是一下子清醒了,當下忍不住苦笑:「是我氣糊塗了。」

    荷露偷偷瞧了顧婉音一眼,心中納悶——好端端的生氣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回了的屋子,顧婉音一進門就看見丹枝親自在裝果子,裡頭的幾枚桃子水靈靈的倒是很誘人,當下不由問道:「這桃子哪裡來的?」她記得顧家莊子上的桃子還沒成熟,還沒來得及供上來。

    丹枝抿唇一笑:「哦,是鎮南王府讓人送來的。說是世子爺得了皇上的賞賜,這可是貢品呢。周三少爺讓她丫頭送來的,哦,就是上次送果子的那個丫頭。難為周三少爺想著您呢。」

    聽著丹枝的絮絮叨叨,顧婉音臉上漸漸的熱了——上次的果子哪裡是周語緋送的?分明是周瑞靖送的,那這一次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5-22 05:47 PM

第一百章 勾搭

    雖說心中想著,可是顧婉音到底面上還是沒露出分毫來。一來是怕人看出端倪,二來也覺得自己多心了:上一次是要還東西周瑞靖才想出了那樣的法子,這一次想來應該不是他了。

    這麼一攪合之後,她倒是忘記了先前因顧昌霏生出的不快,笑著吩咐丹枝:「這樣水靈,看得我都饞了。切一個來嘗嘗。」

    丹枝也笑起來,麻利削了皮,然後切了小塊用盤子盛了,讓她用銀簽子自己叉著吃。

    荷露悄悄尋了個空兒將東西給了丹枝,丹枝思索了片刻,便順手收了起來。

    顧婉音冷眼瞅著,知道丹枝是故意做得那樣明顯讓她看見的,原想說她不想留著的,可是終歸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來。

    一面吃桃兒,她一面將老夫人讓她去找顧瑢音探探口風的事情說了。

    丹枝便尋了個竹籃來,挑了幾串葡萄放在裡頭,想了想,又放了幾個桃子。

    顧婉音無事便看著她擺弄,忽然就想起來——這籃子還是上次周瑞靖讓人送葡萄來的籃子。當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阻攔丹枝道:「換個籃子吧,這籃子留著。」

    丹枝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不過是普通竹籃罷了,又不是甚麼稀奇物件——」

    「讓你留著就留著!」顧婉音被這樣一說頓時有些羞惱,嗔怪的瞪了丹枝一眼,沒好氣的訓了一句:「這籃子好看,我留著看個新鮮不行?」

    丹枝一頭霧水,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又重新去尋了一個琉璃的盤子,用食盒裝了。

    顧婉音因方纔的事情正不自在呢,此時便忙站起來:「好了,咱們去罷。正好一會兒回來就用晚膳了。」

    說罷這句,也不等人跟上,低頭便匆忙往外走,唯恐被人看到她臉上的不自在。

    丹枝便親自提上盒子與素琴跟在後頭,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說實話,其實顧婉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到那籃子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就心中一動,非要留下那個籃子了。此時再回想起來,自己倒是覺得好笑了:不過是個尋常籃子罷了,有什麼好在意的?這下倒是好。平白無故的讓人看了笑話。

    當下三人到了顧瑢音的院子,因老夫人還未消了先前的命令,所以那兩個守門的婆子還守著院門。

    素琴上前敲了好一陣的門。婆子才從裡頭開了門。

    顧婉音上前將來意說了,婆子這才放行。自然,她只說是老夫人讓她送些葡萄果子過來給顧瑢音嘗嘗。

    不知是她看錯了,還是怎麼的。她覺得婆子的神情有些不對經。看上去竟是有些心虛——

    不過她也沒多想,覺得大約是遲遲沒來開門。怕她責罰罷。

    進了院子才看見,青桂不知為何竟是守在外頭,也不知道顧瑢音一個人在裡頭做什麼。

    青桂見了她,臉上顏色頓時一變,當下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往屋子裡頭看去。

    顧婉音頓時明白過來,只怕屋裡有什麼貓膩。當下也不與青桂為難,便住了腳,朝著青桂點點頭。

    青桂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大聲道:「二小姐您來了?」

    顧婉音立刻聽見屋子裡有了動靜,許久門才從裡頭開了。顧瑢音緩緩走了出來,見了她後臉上便笑起來,只是語氣有些譏諷:「喲。二姐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顧婉音懶怠和她計較,當下便道明來意:「祖母讓我來看看三妹。外頭曬。咱們屋裡說吧。」說完也不等顧瑢音同意,抬腿便往屋裡走去。

    下意識的,她進去後四下看了一眼。卻沒發現什麼異樣。而顧瑢音已經從後頭跟了上來,她便尋了個椅子坐下,然後示意丹枝將東西拿出來。

    丹枝將水晶盤子捧出來,顧瑢音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只是不鹹不淡的道了謝:「多謝二姐想著我。」

    「不必。」顧婉音淡淡說完,伸手端起青桂奉上來的茶水,也不喝,只是用蓋子撥拉著水裡的茶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的顧瑢音後,這才開了口:「祖母讓我來問問,三妹對這兩門婚事,到底怎麼樣想?」

    顧瑢音一愣,大約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直白,不過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臉上也有了幾分紅暈,低下頭聲音也小了許多:「什麼怎麼樣想?」

    顧婉音斜睨她一眼,「周家和齊家,你到底中意哪一家?」心中卻是有些奇了:顧瑢音這個時候竟是害羞起來了?

    「這事兒……」顧瑢音也有些遲疑,驚疑不定看了顧婉音一眼後道:「祖母是什麼意思?」

    顧婉音有那麼片刻的功夫覺得這不是顧瑢音。微微詫異的看了一眼後,她倒是有些納悶起來——怎麼顧瑢音今日倒是如此沉穩了?而且這件事情,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乖乖聽話的樣子。

    不過……

    想起老夫人說的齊家嫡長子,顧婉音微微一笑,看著顧瑢音的眼睛緩緩道:「祖母的意思是,平北王府很不錯。只是不知三妹你的意思是?若是三妹也覺得好,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原本還算是淡然平靜的顧瑢音頓時變了一個臉色。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不說,臉上的笑容也陡然凝固了。

    顧婉音悠然的瞧著顧瑢音這幅樣子,心中頓時肯定:必定是有人給顧瑢音出了主意。只是那人不知是不是莉夫人?

    藉著喝茶的姿勢,她順勢往裡屋掃了一眼,然後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東西。隨即她笑起來,看著顧瑢音難看的臉色,輕聲催促:「三妹怎麼了?可是不願意?還是害羞了?若是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便是,你我姐妹之間,有什麼不可說的?」

    顧瑢音的臉色更加僵硬,頻頻往裡頭瞧去。只是等到顧婉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她卻又慌忙的低下頭去假裝若無其事。

    顧瑢音的反應太過頭了,就算是個瞎子,只怕也能看得出來她的焦急和煩躁。

    顧婉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冷眼瞧著,打算看看顧瑢音到底要做什麼。

    等了許久,顧瑢音竟是格外的有耐性,遲遲不肯說一句。

    顧婉音再次開口:「妹妹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也好去回稟祖母。」

    顧瑢音看了她一眼,然後咬咬牙:「單憑祖母做主便是。」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卻明顯的有些言不由衷。

    顧婉音頷首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顧瑢音如釋重負,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擠出些笑容來:「那我就不送姐姐了。青桂,快送二姐出門。」

    顧婉音前腳出了門,後腳顧瑢音就立刻將門關上了。

    顧婉音看了一眼青桂,青桂站在院子裡死死的低著頭。

    「走罷。」顧婉音帶著丫頭往外走,青桂輕輕的踢了踢土,然後將她們送到門邊也回去了。

    臨出門的時候,看著兩個滿臉堆笑的婆子,顧婉音深深的盯了她們許久,直盯著她們露出心虛的表情這才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跨出門去。

    直到走遠了,才搖頭苦笑:「看來顧家是要變天了。」

    方才青桂特特的讓她注意到地上用腳尖劃拉出的一個「齊」字,一下子就讓她想起了她在屋裡看到那片眼熟的衣角,不正是齊氏今日身上穿的麼?

    齊氏今日因要見貴客,所以一改平日簡單低調的作風,難得的精緻華美了一回,是以她才記得這樣清楚。

    青桂是在告訴她,顧瑢音秘密見的那個人,是齊氏。

    想起婆子臉上的目光,她就明白過來,只怕這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婆子不知放進去了多少人?這一次是齊氏,那麼是不是還有莉夫人?

    都是她疏忽了。想著是老夫人派去的人,自然是可靠的。她也就沒注意顧瑢音這頭,只盯著莉夫人。可是……

    不過,齊氏去尋顧瑢音做什麼?看顧瑢音那個架勢,倒是對齊氏頗為信賴。不知莉夫人是否知曉?只怕是被蒙在鼓裡吧?不然若是知道了,只怕莉夫人不會如此平靜。

    不過齊氏也倒是能耐,竟能和顧瑢音勾搭在一起。看來,還真是小瞧了齊氏。齊氏隱忍了這麼多年,看來這一次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不過,莉夫人這次的苦心只怕是要白費了。也是,若是周家不上門提親,那麼平北王府是顧瑢音最好的選擇,就算齊家嫡長子是有問題的,可是比起青燈古佛幽禁一輩子,嫁去平北王府也好多了。

    只是,誰知道周家這個時候卻來提親了。

    不過,由此看來,她的猜測也是對的。周語妍的確是有問題。否則二太太不會輕易改口,甚至還態度如此謙卑。

    真不知那日顧瑢音和周語妍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牽扯這樣大。

    一面是平北王府有問題的嫡長子,一面是被顧瑢音打傷過的周家二公子,顧瑢音到底會做出如何抉擇?似乎,不管哪一個對顧瑢音而言,都不算太好,可卻又偏偏都是她的就救命稻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6-2 01:08 AM

第一零一章 一夜未歸

  一夜輾轉。及至天明顧婉音仍是未能下定決心。婚姻非司兒戲,這是要和她一輩子攜手走下去的人,她必須謹慎。更何況,她說過,這一次一定會幸福。

  第二日起床時候,不可避免的眼底青了一大塊。

  倒是讓丹枝好一陣取笑:「小姐表面上說不在乎,其實心裡指不定多在乎呢。」

  顧婉音聽了這話,好一陣沒臉,羞窘得不行,只反過來打趣她道:「就說我呢,我就不信將來你還不嫁人了?回頭惹惱了我,我隨便找個人將你配出去,你信不信?」

  誰知丹枝卻是臉色一正,不僅是不慌亂,反而一本正經開了口:「我才不離了小姐呢。若是小姐真要將我許配了出去,大不了我一頭撞死在小姐跟前就是了。到時候,小姐莫要嫌我臟了地兒才好呢。」

  這話說得顧婉音哭笑不得,最後只得伸手掐了掐丹技的臉,恨恨的咬牙切齒:「就你能耐,我倒是不敢動你了。」

  丹杖也不過是玩笑話,旋即又笑開了。

  正梳頭呢,忽然一個素琴進來稟告:「二小姐,二少爺屋裡的丫頭素香來了,說是有事要跟您稟告呢。」

  「素香?」顧婉音想了想,記得的確顧琮瑞身邊是有這麼一個人,便讓素琴將人放進來回話。

  素香進來後也不開口說話,只率先跪下了。

  倒是唬了顧婉音一跳。忙給素琴打了個眼色。

  素琴忙伸手捋素香扶起來,讓她站著回話。只是素香卻不肯站起來,反而哭哭啼啼倘眼抹淚了起來:「二小姐,昨兒二少爺一夜沒回。奴婢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話不僅是將顧婉音嚇了一跳,連帶著丹枝她們也是驚詫莫名,都忍不住看向了素香。

  顧婉肯定了定心神,勉強一笑:「你也別急,指不定哥哥昨日和哪個朋友一司吃酒,喝醉了也是可能的。哥哥自有分寸,哪裡就出了什麼事情呢?」

  素香卻是用力搖頭:「以往少爺也有喝醉的時候可是不管怎麼樣都要回來的。就算不回來少爺身邊也跟著兩個隨從,總要差人回來說一聲。可是昨兒夜裡少爺一夜未歸不說,隨從也沒有回來稟告一聲。若說是沒事,斷不會如此。」

  被素香這麼一說,顧婉音忍不住皺起眉頭,心底也升起一股不安來。顧綜瑞不像是沒交代的人,辦事也都是妥妥帖帖的,的確不像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素香仍日哭個不停,顧婉音給素琴打了個眼色,然後吩咐丹杖:「你去找管家讓他派人去找找。這事兒別驚動了旁人,尤其是祖母。」

  丹枝點點頭,司素琴一起將素香拉了出去,「我省得。小姐也莫要擔心,說不定二少爺是被朋友纏住了脫不開身,這才沒能回來。」

  「希望如此……」顧婉音點點頭,盡量讓自己不去多想。

  丹枝走後,荷露便接手丹枝沒做完的活,替她梳妝之後便跟著她一司往老夫人處去請安。

  老夫人今日情況仍是不太好,昨日下午已經是強撐著雖說夜裡吃了藥,可是今日到底還是比昨日情況更差了些。聽伺候的丫頭說夜裡醒了幾次,睡得也不太好。

  顧婉音親自上前看了一回,見老夫人臉上顏色不好,便親自囑咐丫頭要看著老夫人喝藥,飲食上也多多注意。

  正說話間,齊氏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說是想著這幾日老夫人心情不好,怕沒有食慾,所以特特做的一些容易克化的點心和粥。

  顧婉音看著齊氏細細吩咐丫頭將粥放在小銀吊裡熱著不由笑道:「姨娘真是細心。」

  齊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看上去很是溫婉:「我不過做些自己能做的罷了。比不得二姑娘你能幫老夫人管家。」

  從稱呼上看來,齊氏的確是有了不少改變。以前齊氏總是以奴婢的身份自居,將他們都喚作少爺小姐,可是如今……顧婉音看著齊氏唇角淡淡的笑容,忍不住也翹起了唇角。齊氏越來越有主子的風範了。

  尤其是最近,在老夫人態度轉變下連帶著家裡的下人丫頭也對齊氏改觀了。齊氏,漸漸的竟是和莉夫人差不了多少了。

  想著便又問起昨日老夫人讓齊氏去打探那位齊家大少爺的事情,「對了,祖母說讓姨娘去問問平北王府上那位少爺的情況姨娘打聽得如何了?」

  齊氏一愣,隨即收斂了笑容微微皺起眉頭還未說話便嘆了一口氣:「雖說是嫡長子,可是聽說小時候受了傷,腿不能用了,只能坐在椅子讓人抬著。因為殘疾,所以世子的位置也由嫡次子繼承了。更甚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人道。」

  說這個詞的時候,齊氏看了一眼顧婉音。

  顧婉音臉上一燙,不自在的低下頭去。她畢竟還未出閣,聽見這種事情,自然有些抹不開臉。

  齊氏又接著說下去:「聽說脾氣也不好,約莫是身子不爽快,所以格外的暴躁些。聽說屋裡的丫頭都被折磨得死了好幾個。議了幾回親,也都沒成。平北王妃為了這個很是著急。」

  怪不得莉夫人和榮妃會相中平北王府。平北王妃這樣急切,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顧瓊音做的那些事情。畢竟只是醜聞,清白還在。而且事情也沒有走漏半點風聲。又或者,莉夫人和榮妃根本就瞞著平北王妃。

  顧瑢音想必也知曉了對方的情況,所以才不願意吧?

  更甚至,對莉夫人生出怨恨。那麼這個時候她會聽齊氏的,也就說得通了。

  就連莉夫人,只將這個婚事當成救顧瑢音出火海的機會,卻沒想到突然周家又改變了主意。反而害了顧瑢音。讓其陷入兩難的境地。

  顧婉音低頭想著,覺得幾乎已經觸摸到事實。

  不經意的抬起頭來,卻不曾想卻與齊氏的目光碰了個正著。齊氏目光一縮,旋即低下頭去,看不出一絲異常。

  顧婉音也不理會,又掛心顧琮瑞,便只說還有事,就往外去了。而齊氏則留下來照顧老夫人,倒是慇勤。

  還沒出老夫人的院子,就看見丹杖匆忙過來,見了顧婉音頓時又加緊了腳步,待走到她耳邊後邊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顧婉音驚疑不定的看著丹杖,駭得瞪大了眼睛險些驚呼出聲。

  丹枝又重複一次,這次顧婉音聽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再錯。

  只是內容卻是讓她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有一種天旋地轉之感。

  緊緊攥著丹枝的手,顧婉音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忙往後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這邊,這才拉著丹杖急忙往自己院子走去。

  她只覺得心急如焚,卻又有些茫然失措她實在是慌了手腳,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倒是丹枝鎮定如常,輕聲開口勸慰道:「小姐莫怕,管家已經派人詳細打聽了。只是小姐要盡快拿個主意才是。少爺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自己。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只怕很快家裡都會知曉,若是不盡快處理。」

  顧婉音扭頭看著丹杖,慘然一笑:「你認為這件事情還能有法子掩蓋?」。

  丹枝一愣,旋即沉重搖頭,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面色更是遲疑,良久她才又開口道:「那小姐覺得該怎麼辦?」

  顧婉音也是無錯,沉思半晌之後也只得苦笑搖頭:「不能怎麼辦,這事兒咱們不能辯白,更不能想辦法藏著掖著。否則只怕事情越鬧越大。更何況,如今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們好歹去鎮南王府上解釋一聲。」丹枝急了,這句話幾乎是衝口而出:「否則若是鎮南王府相信了,只怕婚事……」

  顧婉音咬咬牙:「解釋了只怕人家也不信。你不是說了麼,那人說還有信物,到時候我們怎麼辯解別人也不信的。若是婚事就此作罷,咱們也沒有法子。」

  事到如今,她們顧家有任何的反應,都會立刻被人關注。

  她如何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的疏忽,竟被人鉆了這樣大的空子。

  丹杖臉上一陣難堪:「那小姐的名聲……」

  「人家都那樣說了,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顧婉音與丹枝相對苦笑。

  「不管怎樣,小姐總要想想法子……」丹枝勸道,神色有些淒然。

  顧婉音點點頭,咬咬牙道:「你去備車,我去見大伯和三叔。另外,讓人在應天府外候著,一有情況立刻讓人回來稟告。還有,千萬記得瞞住老夫人。老夫人情況很不好,若是聽了這個,不知會如何。」

  丹枝略一猶豫,遲疑了片刻才問道:「那二老爺呢這邊呢?不跟他說一聲?」

  沒想到丹枝會說這個,顧婉音也是一愣,旋即點點頭,有些艱澀道:「若是能找到他人,就告並他一聲。若是找不到……也就罷了。」

  丹枝聽了顧婉音這樣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楚,險些就落下淚來。不過她也明白這是緊要關頭,沒時間浪費,當下便又匆忙的去安排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6-2 01:09 AM

第一零二章 劉媒婆

  顧婉音緊緊的掐著手裡的絲絹,直到手指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才陡然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才發現好不容易留起來的指甲從指尖處斷裂了一個口子,一絲殷紅從斷裂處滲透了出來。

  一旁的荷露和素琴見了,都是驚呼一聲,忙去尋了剪刀來,小心翼翼的將指甲剪斷,然後又抹上了一層藥膏。

  只是整個過程裡,誰也不敢貿然開口發出一點聲音。

  感受到兩個丫頭的緊張,顧婉音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沒事了,你們去忙吧……」說完這句話,她便是一句話也不想再說,靜靜的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一片深濃淺淡的翠色。

  時值仲夏,早過了百花爭艷的時節。加上她刻意為之,所以窗外幾乎看不見一絲花色。

  花開一時妍。然葉子卻能一直蒼翠,就算鬥不過寒冬,可是也比那些美麗的花朵活得更長,也生長得更茂盛。她不欲做那些鮮艷一時最終卻零落成泥的花朵。只想做一直茂密生長的杖葉。

  所以她一直都不願意太過醒目,一直一直的告訴自己,不能出頭。甚至在羅氏死的時候,她都選擇了一隻隱忍。在與人相處的時候,也不過多的計較什麼。

  可是饒是如此,也有人和她過不去。比如,這一次。

  丹枝帶回來的消息是顧琮瑞被應天府拘押了,是因為聚眾鬧事,與人爭鬥。

  她當然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若不是逼急了,顧琮瑞是絕對不會和人爭鬥的。更別說將事情鬧得這樣大。

  顧琮瑞是為了她動手的。因為那人拿著她的東西,對著別人炫耀說,顧家二小姐如何如何,還不是被我拿下?甚至,拿出一支一丈青來做證物。說是與她私會時,她贈與的。

  顧琮瑞當然認得那只一丈青是她的。但是絕不會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她一直處在深閨,縱然出門也是有人跟著的。她斷不可能有機會與人私會。

  這是污蔑,這是造謠。

  她在聽丹枝說的時候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夜寺廟中窗戶外頭那個黑影她用一丈青戳中的黑影。最後那個人受傷逃走,順帶也帶走了一丈青。

  只是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丈青最後竟然會成了所謂的信物。

  是早有陰謀,還是巧合?

  仔細的思考了許久,顧婉音覺得這是一場陰謀。否則,那人不會剛剛在鎮南王妃上門提親的時候,就拿出了那根一丈責。更不會說得確之鑿鑿。僅僅憑著一支一丈青,憑什麼認定是她的?

  除非,有人告訴他。或者,那夜窗外的那個人就是此時拿著一丈青到處招搖的人。

  若是別人說的,那麼告密的人一定是與她熟悉的人。

  顧婉音想到了齊氏。那日齊氏快速趕來,進屋之後的舉止又如此的可疑。只是,她想不透齊氏為何要與她作對。她不過是個深閨小姐,縱然現在掌握顧家權利,可是她總要嫁人,齊氏等了那麼多年,不應該現在如此心急。甚至,是在鎮南王府上門提親的時候。

  以齊氏的頭腦,不可能不知道她嫁出去之後,自然就會放手顧家反而會利用鎮南王府的勢力來幫助顧家。這樣的話,對顧家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看齊氏那樣子,分明就是知曉了什麼一樣。好似早就知道她的屋子外頭會有人想要進來。

  那麼,就算齊氏不是主謀,也是知曉此事的。

  只是,誰才是主謀?

  那人如此見不得她好,好似與她有深仇大恨。更甚至不惜毀了她的名節,敗壞她的聲譽。而且,似乎還不願意她嫁進鎮南王府。

  莉夫人。顧婉音下意識的就有了人選。

  莉夫人一直看她不順眼加上顧塔音那件事情,莉夫人也一直有怨言,說她陷害了顧瑢音。若是莉夫人真的這樣認定,那麼她們之間就有刻骨的仇恨:阻攔莉夫人扶正,阻攔莉夫人掌家,甚至還害了顧瑢音。

  莉夫人似乎有了行動的動機。一來是讓她勝敗名裂,讓她在顧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二來是為了給顧瑢音報仇。

  若真是莉夫人做的,那麼也無怪莉夫人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因為莉夫人要她嘗到顧瑢音受的苦。

  而不想讓她加入鎮南王府的理由更是簡單為顧瑢音鋪路。周家是二太太管家,若是顧瑢音嫁過去表現得好,說不定將來也能掌家。可若是她嫁過去長房長媳,又加上她有管家的經驗所以是最有可能接手管家的,到時候顧瑢音就沒有了機會。

  莉夫人絕不希望顧瑢音被她壓制。所以,乾脆鋌而走險?

  只是,莉夫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可是放了人在莉夫人身邊的。莉夫人的一舉一動她都瞭若指掌。可是,竟然沒有一絲消息。難道莉夫人做得這樣隱蔽?

  顧婉音皺眉不住的猜測,漸漸的竟是將心底的煩躁和焦灼都壓了下去,平靜了下來。

  就在此時,荷露突然進來稟告道:「二小姐,齊姨娘請您過去一趟。」

  被這麼一喚,顧婉音頓時回過神來,看一眼站在門邊的碧荷點點頭:「有沒有說什麼事兒?」

  荷露搖搖頭:「倒是沒說,只說是重要的事情,讓小姐快去。」

  「知道了。」點點頭應下,旋即便起身往外走去。只是她心裡難免納悶這個時候有什麼事情?莫非是老夫人怎麼了?

  這樣想著,她又用力搖搖頭,必定不是。老夫人若是出了事,只會是老夫人那邊的人過來稟告,不會是齊氏。看著架勢,齊氏似乎是私底下找她?

  顧婉音剛出了屋子,就看見齊氏身邊一個丫頭正等著她。當下便跟著小丫頭去了,只是走了一半她卻是發現去的是正屋,不是齊氏的院子。

  索性她當下也不再胡亂猜測,只是腳底下加快了腳步。

  小丫頭將她帶到了接客用的垂花廳。

  一踏進去,顧婉音就看見一個穿著妝容都格外喜慶的婦人坐在椅子上,正與齊氏不知說著什麼。齊氏臉上淡淡的也看不出端倪,反倒是那個婦人一直滿臉堆笑,看上去有些刻意的討好。

  「姨娘找我有事?。」她淡淡的開了口,目不斜視。看穿著打扮,這婦人便不是什麼貴人,也不知上門是來做什麼的。

  齊氏似是才看見她一般,笑著站起身來善愛的看她道:「婉音你來了。」

  那位喜慶的婦人頓時也站起身來,扭過頭來看。

  顧婉音垂下頭,避開了那婦人的注視。緩緩皺起了眉頭。她不喜歡這個婦人的目光,枯膩膩的粘在身上,像是看見了蜜糖的蒼蠅。又或是看見了黃金的歹人。目光辣的,帶著一絲貪婪。沒得讓人心生厭惡。

  不等齊氏介紹,那婦人便自顧自的開了口:「這位就是二小姐顧婉音吧?」那婦人笑的時候嘴咧得很大,牙齒有些發黃,加上唇上劣質的艷紅胭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粗俗不堪。

  顧婉音沒理會這位婦人。如此不懂規矩,說話那樣子也不像是有身份的。也不知究竟是上門來做什麼的。

  齊氏拉著顧婉音,將她擋在了身後,倒是遮去了那婦人的目光,也讓她舒坦了些。齊氏似不曾感覺到那婦人令人厭惡的笑容和目光,仍是帶著有禮的笑容,溫和的介紹道:「這是劉媒婆。據說是城西有名的媒婆。」

  顧婉音將目光垂得更低。城西是什麼地方,她自然知曉。三教九流,貧窮百姓,乞丐,都在城西。雖然都是京城裡,可是城西卻是和其他地方迥然不司的。但凡是家境好些的,有些本事的,都不會住在城西。

  城西的媒婆……可想而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只是,城西的媒婆不在城西說親,跑到她家中來做什麼?

  難道……

  渾身一震,顧婉音抬頭,目光冷冽的看向那媒婆。

  那媒婆沒想到一個嬌柔的小姐,會突然用這樣駭人的目光看她,登時唬了一跳,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就連臉上的笑容也險些掛不住。等回過神來之後,她倒是不敢再盯著顧婉音看,略微收斂了目光。只是,眼睛卻不住的往屋子裡那些富麗堂皇的擺設看去。

  那目光,說不出的猥瑣貪婪。

  顧婉音甚至覺得,若不是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只怕這位劉媒婆偷偷帶走幾件小物件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

  顧婉音詢問的看了一眼齊氏。到底這位劉媒婆是來做什麼的,齊氏何必與她周旋?

  齊氏輕咳一聲,避開了顧婉音稍嫌犀利的目光,看一眼劉媒婆後輕聲道:「她是來說親的。」

  「給誰說親?」雖然表面上還能維持平靜,可是顧婉音心裡卻是驚濤駭浪了。二房就這麼兩個女兒成年了,很顯然不是顧瑢音就是她。可是她直覺不是顧瑢音……

  那麼,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看一眼齊氏,顧婉音從齊氏躲閃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看來的確是她自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6-2 01:11 AM

第一零三章 好算計

    劉媒婆聽到她的問話,頓時「咯咯咯」的笑起來:「當然是給二小姐您說親了。」

    不得不說,劉媒婆的笑聲,不像是人的聲音,倒有些像是母雞下蛋的時候的那種叫聲。因為太過響亮,而讓人止不住的生出一股煩躁來。

    顧婉音冷冷的瞅了劉媒婆一眼,不明白為何此人竟是能夠如此不懂規矩——幾時見人當著姑娘家的面,直接說親的?竟是連個避忌也不懂了?

    劉媒婆的笑聲戛然而止,連笑容也而有些尷尬起來。

    齊氏輕聲開口問道:「婉音你是什麼意思?」

    瞅了齊氏一眼,顧婉音有些摸不透齊氏的意思,便謹慎的看了劉媒婆一眼:「不知是誰?我可認識?」

    若沒有來頭,齊氏必定不會留著這人這樣久。

    畢竟,若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定不會請這樣的私媒。再者,也不會這樣冒冒失失的就請了媒人上門提親,必定是要先請個有頭有臉的貴婦來幫著保媒打問的,兩家先通氣,若都有有結親的意向,再去請個正經官媒上門提親。

    只能請得起劉媒婆這樣的,家室什麼的自然都好不到哪裡去。

    劉媒婆聽見她問,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活泛起來,一雙眼睛閃爍起來,張嘴就開始吹捧道:「要說那位公子,可真是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他們府上以前是做官的,家裡有田有地,宅子也有好幾處。就是他爹死得早,就一個老娘,家裡就漸漸不如往日風光了。不過姑娘要是嫁過去那是肯定不會吃苦的,而且公子還說了,嫁過去姑娘就能當家呢。」

    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劉媒婆竟是連氣也不帶喘一口的,看樣子以往說說媒的都是用的差不多的說辭罷?

    劉媒婆不僅嘴皮子翻得快,眼睛也溜刷得很,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婉音與齊氏二人的表情與反應,此時見二人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便忙收了口,適可而止。

    只是末了又飛快的添上了一句:「姑娘和公子也是老相識了,這提親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顧婉音皺了眉頭,就連伺候的丫頭婆子也皺了眉頭,齊氏更是搶在前頭清叱一聲:「還不住口?什麼話也是渾說的?敗壞了我家姑娘聲譽,看我不送你去見官一張嘴胡咧咧個什麼?」

    顧婉音有些詫異的看了齊氏一眼,心中奇怪,嘴上卻是閉口不言。不過她已經隱隱約約能猜到提親那位公子是誰了。

    當下不由心中冷笑一聲,連帶著面上也清冷了幾分。

    那劉媒婆陡然被齊氏這麼喝了一通,驚了一跳之後頓時面上有些訕訕起來,心中也有些惱了:這些個大戶人家,規矩也忒多了。在城西那塊兒,她去哪家提親,誰家不是巴著緊著的對她討好?沒想到到這裡來了半天了,除了一杯茶幾塊點心,賞錢竟是一個大子兒也沒有若不是男方賞錢給得多,她都想直接走了。

    這錢也忒難掙了。

    不過心中氣惱歸氣惱,劉媒婆最終還是揚起笑臉訕訕的伸手輕輕在臉頰上拍了幾下,諂媚道:「是是是,姑奶奶教訓得是,我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姑奶奶莫要惱。」

    齊氏見她這幅樣子,倒是也不好再發火,只得緩和了語氣耐心問道:「你說說,那家的公子到底是誰?」

    劉媒婆笑著說了一個名字。

    顧婉音頓時忍不住冷笑起來——果然和她猜想得一樣,是丹枝說的與顧琮瑞打架那人。

    當下她也就沒了耐心,霍然站起身來,冷冷的盯著劉媒婆道:「回去告訴那人,若是他非要一口咬定與我有私情,我們便報官法辦。」

    清冷鏗鏘的聲音將劉媒婆唬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訕訕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送客。」顧婉音不願與她再糾纏,冷冷的對一旁的婆子吩咐道。同時又扭頭看向齊氏:「姨娘,祖母可醒了?」

    與此同時,兩個婆子已經一左一右的將媒婆架了出去。

    齊氏搖搖頭,一臉的擔憂:「老夫人精神很不好。吃了藥迷迷糊糊的睡著呢。」

    顧婉音歎了一口氣,隨即便平靜下來:「那姨娘隨我一同去趟大伯屋裡吧?這事鬧大了,還需要伯父和三叔出面。」

    齊氏倒也不遲疑,甚至連疑惑也無便點頭應了:「既然二姑娘說了,我沒有不應的。只是這事兒,二姑娘心裡也有個準備才好,看這架勢,那人吃了虧,說不得就惱羞成怒了。一個媒婆都說得那樣難聽,保不齊還有更難聽的話。」

    聽了這話,顧婉音忍不住深深看了齊氏一眼,齊氏卻不見絲毫躲閃,坦然與她對視。

    半晌,顧婉音點點頭扯出個笑容來對齊氏道:「多謝姨娘了。」

    齊氏也笑起來,笑容真誠而自然:「我好歹也是你的庶母,不幫著你卻是幫著誰?」

    顧婉音緩緩低下頭,看似羞澀,實際上臉上的笑容卻是慢慢的收斂了,神情也一點點變的冷冽。

    齊氏這是在示好麼?只可惜,演戲太過了。特地將她叫來演了這麼一齣戲,雖然看著是情真意切,可是何嘗又不是在變相的給她難堪?

    若是真心為她好,那就該在知曉了媒婆來意之後立刻將人打出去。而不是明明已經問清楚了媒婆來意後,還特地叫她過來,當著她的面演了一出真心為她的好戲。

    齊氏這麼做,不僅讓人覺得齊氏人品好,更是直接將這件事情當著一干下人的面抖摟出來,讓她沒法掩蓋遮藏。

    換一句話說,齊氏是將她這個嫡出小姐從高高在上的地位,直接狠狠的拉了下來

    就算事情不是真的,可是這樣的事情誰背地裡不議論?更有那些黑心的,添油加醋胡說一通到那個時候,她還有什麼臉面尊嚴?

    就算是老夫人,以後聽說了這件事情,只怕也只當齊氏是個好心的。就算追究齊氏不該將她叫出來,可齊氏也大可辯解說她不太懂得這些規矩。一句話,齊氏就可以將她犯的錯推翻。還沒有人能反駁。

    齊氏這一招,很是高明。

    甚至現在,她顧婉音還不得不感謝齊氏。否則便是白眼狼

    不過,既然齊氏如此聰明,相信這件事情也能處理好罷?既然齊氏想要出頭,那就給齊氏一個機會又如何?讓齊氏來處理這件事情,處理好了,齊氏也就得一句誇讚,她也省心不少。就算齊氏處理不當,也還是那句話——齊氏不過是個妾室,本就沒有資格處理這些,她說的話做的主,怎麼能算?

    至於那個拿著一丈青到處胡說的無賴……一時之間倒是不好辦了。就看他識趣不識趣。若是不識趣——她就算是玉石俱焚,也絕不會任人誣陷

    不過,借由這件事情,她興許也能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比如莉夫人,比如……齊氏。

    顧婉音和齊氏各懷心思的聚在一處,正要往顧家大房那邊去。誰知顧昌宏卻是帶著夫人李氏過來了。顧婉音又驚又喜,同時更是心中一凝——只怕大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顧昌宏與李氏看過老夫人之後,顧昌宏便往書房去了,同時讓人快快將顧昌霏尋來。

    而李氏便直接將顧婉音拉到一邊,遣散了伺候的人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二丫頭,你跟嬸子說,到底你是不是和人私會,還留了信物?」

    顧婉音看著李氏關切焦急的樣子,心酸一酸眼睛便濕潤了,當下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哽咽道:「嬸子您從小看著我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那一丈青是我的沒錯,可是我卻不認得那人,事情不是那樣的。」

    當下她便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李氏越聽眉頭便皺得越厲害,及至顧婉音說完,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死結。

    李氏深深的吸一口氣,狠狠道:「這是哪個缺德的使的絆子?看樣子根本就是衝著你來的你是不知道,那人手裡的一丈青也就罷了。畢竟沒有記號又是死物,誰肯定就是你的?可是偏偏我們又得了消息,那人怕旁人不信,還叫了一個小丫頭作證我去查過,那丫頭的確是從你房裡犯了事情攆出來的。如今人證物證齊全,我們倒是百口莫辯了。還好那丫頭不是你貼身的,只說見過你戴這簪子,沒說你和人私會。」

    顧婉音除了苦笑之外,再沒了其他的表情。事情這樣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局,的確是針對她的。

    李氏見她不言,便又勸道:「放心,事情也不是那樣難辦。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既然沒做過,咱也就不怕。」

    顧婉音依舊只能苦笑——李氏不過是寬慰她罷了,怎麼不怕?壞了名節,不僅是她一人受損,顧家更是要受損。

    「這事兒暫時不要告訴老夫人。你哥哥那頭你也別擔心,你大伯已經想辦法了,倒是那個無賴,我們必定不會輕易繞過他。這事我和你大伯會處理好的。」李氏輕輕拍了拍顧婉音的肩膀,柔聲勸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6-2 01:12 AM

第一零四章 徹查

    顧婉音點點頭,感激的看了李氏一眼:「多謝嬸嬸費心了。」

    李氏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頗為憐惜道:「你也是個苦命的。如今老夫人也病得那樣,我雖然能替你做主,可是畢竟不是這府裡當家作主的人。好些事情,我也不好說。」

    「我明白嬸嬸的難處,在這個時候出頭,難免有人說閒話,只是嬸嬸莫要在意才好。」顧婉音心裡也有些酸楚,握緊了李氏的手勉強笑道。

    李氏見她仍是鬱鬱不樂,只當她是擔心顧琮瑞,當下沒有多說,只是站起身來:「我去叫你大伯過來。這件事情,須得好好商議。」

    顧婉音點點頭。於是李氏自去叫人過來不提。

    不一會,顧昌霏垂頭喪氣的跟在顧昌宏後頭過來了。顧婉音站起身來,小聲喚道:「大伯,父親。」

    顧昌宏點點頭,咳嗽一聲:「都坐下吧。這件事情咱們好生商議商議。」

    顧婉音便在末座坐了。

    「二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昌霏到底是沒有耐心,忍不住的率先開了口。

    顧婉音緊緊攥著手指,再次將事情始末說了一次。只是因方才哭過,聲音有些沙啞。

    這一次,她不僅說了那夜寺廟裡窗外有人的情況,更是道:「多虧的齊姨娘飛快的帶了許多人來,或許正是這樣才將那人嚇跑的。那一丈青,也是那個時候被賊人帶走的。方纔那無賴派了媒婆去提親,也多虧了姨娘叫我來,我才知曉了那人竟是想要如此的羞辱與我。」

    李氏聞言皺起眉頭:「什麼提親,怎麼回事?」

    顧婉音看了顧昌霏一眼,然後便將齊氏如何叫她出來面見媒婆,又如何當著她的面將媒婆訓斥一通說了。

    李氏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等到她說完,便和顧昌宏對視了一眼。

    顧昌宏也皺起了眉頭,看著齊氏挑了挑眉。

    李氏便看了顧昌霏一眼,淡淡的開了口:「二弟,要嫂子說一句,你屋裡的人也未免太不像了一些。齊氏不過是個妾,如何能做的了嫡小姐的主?還特特讓婉音出來見那媒婆,未免也太不懂規矩了。咱們家雖說只是一般,可是哪裡是那樣的人想見就能見?再者,老夫人既然病了不能見客,她縱然有心出力,也該知曉個分寸,讓人知曉咱們家妾室做主,豈不是當咱們顧家沒人了?」

    顧昌霏被說得一陣羞惱,卻又不敢反駁半句,仔細想想又覺得李氏的話也不無道理。當下便只忍了氣,一言不發。

    李氏卻像是沒看見他的不快,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再說寺廟裡,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知道婉音屋裡進了賊人,又如何能大張旗鼓的衝進去?還帶著一幫的人這是去捉姦的還是去看看情況的?」

    顧昌霏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抬頭掃了一眼顧婉音,卻還是一言不發。

    顧婉音低著頭,小聲道:「許是齊姨娘不懂得其中規矩罷。」

    「婉音你就是跟你母親一樣好心,才總是被人欺負了還不自知。」李氏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譏諷道:「不懂規矩?以前剛進門的時候,可是規矩得很。」

    一言驚醒夢中人。李氏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將顧昌霏驚得一激靈。猶如醍醐灌頂般,竟是讓他清醒了過來。他想起齊氏當初進門時候的情形,又想起齊氏常在他耳邊勸慰的那些話語,又想起齊氏教導的兩個子女如何的規矩懂事。甚至想起老夫人以前誇獎齊氏很懂規矩,不像是出身低賤。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齊氏又不懂規矩了。私自做主待客,更甚至——

    顧昌霏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可是卻又不肯相信。

    顧昌宏看著他那樣,最後到底是心軟了,當下放軟了語氣呵斥道:「不是我說你,二弟,你也該好好管管家裡的事情。你這個做父親的,也該替你的子女好好想想。琮瑞一天大似一天,他將來要走什麼路?是入仕還是入伍?還是在家中閒置?還有二丫頭三丫頭,為何這次偏偏二丫頭被針對?還不是她年紀輕輕便幫著母親管理家務被人妒忌?還有三丫頭,三丫頭如今到底要選哪一家?這些你可都想過?」

    顧昌霏被質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辯解。這些事情,他的確都沒想過。他總覺得……

    顧昌宏歇了一口氣,看著顧昌霏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歎了一聲:「你總覺得母親還在,能幫著你管好家裡,是不是?可是你想想,母親一天天老了你去看看母親現在的樣子她原本該享清福的,可是卻不得不繼續辛苦二弟啊二弟,你都不愧疚?還有二丫頭,小小年紀沒了母親,莉娘又是那樣一個性子,你自己說說,她能過得多好?二丫頭自己爭氣,也有能力,看著幫忙管家是威風了。可是實際呢?莉娘和齊氏都是她的庶母,是長輩她能拿她們如何?而且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那些管事能服氣?若不是有老夫人壓著,只怕早就鬧翻了天再比如今日,若換成是二弟妹還在,會不會平白讓二丫頭受了如此的羞辱?」

    若換成羅氏還在,今日不用誰開口,那媒婆必定是連顧家的門都進不了的。更別說能親自見到顧婉音。羅氏縱然再好的性子,可也會護著自己的子女。

    觸景生情,顧婉音情不自禁的雙目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當下忙用帕子擦了去,不敢讓人瞧見。

    李氏也背過身子去抹了抹眼淚。

    顧昌霏只覺得羞愧難當,顧昌宏一席話,猶如當頭棒喝,將他從原來的自以為是中打醒。只是這樣一清醒,卻越發的覺得現實可怕。

    李氏又開口勸道:「二弟,你哥哥也不是沒有妾室,三弟也不是沒有妾室。所以你有幾個妾也不算什麼。只是你要明白一點,這人心最是容易變,以前懂規矩的,現在未必就還願意懂規矩。莉娘在二弟妹死了之後,處心積慮的想要讓老夫人給她扶正,你不是不知道。可見人都是貪心的。得了一樣,就想要另一樣。你這個當家老爺若是不能平衡壓制好她們,難保就會家宅不寧。」

    李氏和顧昌宏這番輪番上陣,只將顧昌霏說得老臉通紅,慚愧不已。

    顧昌霏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個疑問——莫非齊氏真的是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只是面子上顧昌霏當著顧婉音的面,總不好承認是他錯了,於是只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道:「大哥,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這事兒不好辦。」顧昌宏歎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琮瑞也是糊塗了,怎麼能動手呢?這下倒是好,反將事情鬧大了。打人是小事,說清楚了就能出來。可是二丫頭——」

    顧昌霏面上一凝,也想到了顧婉音這頭。一個未出閣的閨女,出了如此的風頭,這名聲……

    只是還有他還有些不可置信,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那就沒有辦法了?」

    顧昌宏面帶凝滯,遲遲沒有開口。倒是李氏恨恨開了口:「也不知是誰這樣缺德出了這樣的主意來害二丫頭。這不是生生將二丫頭往死了逼麼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聲譽了,這下可倒好——就算最後事情弄清楚了,二丫頭的婚事只怕也不好辦了」

    顧昌霏在聽見那個「死」字的時候唬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顧婉音一眼。

    顧婉音冷笑一聲站起來,看著顧昌霏道:「大不了以後我不嫁人就是了就算是拋頭露面擊鼓鳴冤,我也絕不讓那無賴繼續污蔑我等到事情完結,我自剪了頭髮做姑子去就是。」

    說道這類,顧婉音頓了一頓。還有一句話險些衝口而出:反正嫁人了也未必能如意,我一個人過日子倒清淨

    最不濟,她也不會好似母親那樣,錯付了真心,到頭來落了個淒慘的結局。

    頓了一頓後,她又繼續道:「若不能還我清白,我便一頭碰死在應天府門前以證清白。」

    顧婉音這般鏗鏘有力的話不僅震住了顧昌霏,更震住了顧昌宏及李氏。

    誰也沒想到,平日看著溫溫柔柔的姑娘家,竟然有這等的血性和剛烈的脾氣

    李氏最先回過神來,哽咽著斥道:「胡說什麼?姑娘家家的怎可拋頭露面?就是擊鼓鳴冤,也該你哥哥你父親去我就不信了,青天白日的,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你也切不可再有這樣的想法,年紀輕輕的,說什麼死不死的?沒得叫人心酸。」

    聽完李氏的話,顧昌霏不等其他人再開口,便一下子站起來,惡狠狠道:「這一次,斷不能放過那無賴,他背後的人,更要查出來不管是誰,這次我定不輕饒。」

    不僅是顧婉音,就連顧昌宏和李氏,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顧昌霏。這還是顧昌霏第一次說話如此鏗鏘有力,像是個當家老爺的樣子。

    顧昌宏點點頭,皺著眉頭附和道:「那幕後之人心腸歹毒,必須要查出來。這一次,憑他是誰,二弟你也不許有絲毫的心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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