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顏月溪 -【世界上最好的你】《全文完》
頁: 1 2 3 4 [5]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09:55 PM

第60章

    這一眼對視,仿佛萬年,陸誠睿不顧一切的跑上前,把果果緊緊的抱在懷裡,果果來不及逃離,他已經把臉埋在她頸窩,久久不願松開她。

    “果果,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他喃喃自語著,輕輕的在她細嫩的脖頸上吻下去,執著而沉迷。

    果果的心也是一陣狂跳,幾乎就要站立不穩,對這個懷抱,她不是沒有渴望,可她只要一想起四年前,那苦苦煎熬的一個月,每天在家裡等他盼他,等到最後卻是他和顧藻訂婚的消息,心中就對這段感情難有信心。

    等他想吻她的時候,果果輕輕的掙開了他懷抱,目光如水的看著他,溫柔道:“小誠,如果你還記著以往的情分,就把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好好想想,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要意氣用事。你好好地,我才能好。”

    陸誠睿怔住了,仿佛炎夏之際被一盆雪水從頭澆到腳,冰冷直入深心,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樣的時候,果果依然狠心至此,慍怒的松開手轉身而去,心也隨之跌進深淵。果果被他撇在那裡,怔怔的流下淚來。

    果果回到招待所,打開門看到傅桐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調整了情緒,問他:“中午吃的怎麼樣啊?”“挺好的。你那邊呢,跟他談過了?”傅桐視線追隨著果果。

    果果道:“談過了,但是沒談出結果來,小誠還是一味固執。”她並不想把自己在陸誠睿那裡受的委屈告訴他,傅桐是個特別敏感細心的人,她只要說什麼,他立刻就能猜透了。

    傅桐見她說得坦然,心裡松了口氣:“我早就說,你來這一趟必然徒勞無功,但見你非來不可,我也只能陪著你。”果果沒有答話。

    視線追隨著果果,見她眉宇間鎖著一縷清愁,傅桐建議道:“不如你跟覃叔說清楚,你勸不了小誠,小誠自己有主張,不就完了,何必煩惱。”

    “也只能這樣了。”果果歎了口氣,疲倦的回房間躺著去了。傅桐跟進她房間,見她蜷曲著身體臥在床上,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

    果果一動也沒有動,於是傅桐知道,她這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了,心下不免懊悔,自己就不該那麼失策的讓她一個人去面對陸誠睿,看她這情形,陸誠睿肯定怎麼著她了。

    果果睡著不動,傅桐也就這麼坐在床邊陪著她。過了很久很久,果果才坐起來,悵然的看著窗外,腦海裡想起以前看過的《蘇菲的世界》裡的那段話——

    生命本來就是悲傷而嚴肅的。我們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裡,彼此相逢,彼此問候,並結伴同游一段短暫的時間,然後我們就失去了對方,並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們突然莫名其妙地來到這世上一般。

    已經失去他了……果果內心沉痛無比,恨自己對他難以忘情,又恨自己對現狀無能為力。

    如果她真的拋下一切,上天又能否給她一份安定?人生太短暫,選擇太痛苦,誰知道一個意外的決定能改變生活多少?

    傅桐從身後抱住她,低聲道:“果果,你在擔心什麼?”果果暗自歎息,卻不想表達更深的情緒,向他道:“你陪我去個地方吧,有個人我想去看看她。”

    果果打電話給郭贇,郭贇向基地聯勤部要了一輛車,傅桐陪著果果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跟她一起坐車離開了基地。

    在碧水灣,果果領著傅桐去繡雲嫂家,她依稀記得繡雲嫂就住在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鍾就看到了熟悉的房子。

    對果果的忽然到訪,繡雲嫂驚喜不已,但是見到她身後的人,這種驚喜被訝異取代,怎麼小誠沒跟她一起來,來的卻是傅桐?

    她見過傅桐,兒子東東小時候有次半夜發燒,偏偏外面下著大雨,她實在沒辦法,打電話向陸誠睿求助,陸誠睿帶來的醫生就是傅桐。

    “進屋坐吧,東東上學去了,家裡就我一個人。”繡雲嫂熱情的把他倆領進屋,又是倒水又是拿自己煮的茶葉蛋給他們吃。

    “繡雲嫂你不用忙,我跟傅桐坐坐就走。”果果見繡雲嫂自從他倆來了就一直沒閒著,趕緊讓她坐。繡雲嫂坐下以後,兩人聊了一會兒。

    看到傅桐獨自在院子裡轉悠,似乎對自己和果果的話題不感興趣,繡雲嫂悄悄問:“你跟傅醫生?”“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們一起在美國念書。”果果知道她好奇,主動告訴了她。

    繡雲嫂哦了一聲,臉上頗有惋惜之色,猶豫著想告訴果果,小誠每次來都會跟自己提起她,盡管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她卻知道,這四年來,陸誠睿一直在等。

    可最終,繡雲嫂覺得,她既然都已經把傅桐帶來了,再說什麼也實在沒有必要,咽下了想說的話。

    “我中午還見了小誠,跟他談起我爸爸想讓他去海軍指揮學院進修的事,他就是不同意,嫂子,你有機會也勸勸他,為了自己的前程,不要一味的固執。”果果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來意向繡雲嫂說透徹了。

    繡雲嫂淡淡的笑著,“你的話他都聽不進,我的話就更沒分量了。小誠是個好青年,確實應該有更好的發展,可他自己若是不願意,只怕勸也沒用。”

    果果歎息一聲,明知道沒什麼希望,卻總是抱著希望,假如他真要是答應了她爸爸的安排,她也就了無牽掛的跟傅桐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心總是懸在那裡。

    跟陸誠睿在一起的時候,他倆的感情就像疾風驟雨一樣強烈,讓她總是各種揪心,一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擔心那個,患得患失,怕自己不夠好,又怕造化弄人,讓他倆不能在一起。

    分手了,跟傅桐在一起,不用有更多的情緒,他們互相了解,日子像湖水一樣平靜,哪怕偶有微瀾,也不擔心會起風浪。

    果果想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傅桐從外面進來。傅桐見她愣神,告訴她和繡雲嫂,“海面上起風了,看樣子很快就會下暴雨,果果,我們還是早點回去,晚了只怕路況會受到影響。”

    眼見天色不好,繡雲嫂也就沒有挽留,送他們出了家門,果果再三讓她別送,她才在門口停下,等他們走了,轉身回院子裡去收衣服。

    果果和傅桐離開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一個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猥瑣的目光把果果渾身上下打量個遍,傅桐嫌惡的瞪他一眼,把果果摟在懷裡。

    那中年男人見傅桐瞪著自己,有所收斂,信步而去。

    果果見傅桐陰沉著臉,輕聲勸道:“那種沒見識的粗人,你何苦跟他一般見識。”

    “我不喜歡他用那種目光看著你,很惡心。”傅桐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見那人的目的地像是繡雲嫂的家,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並沒有把這種預感告訴果果,而是拿手機悄悄對著那人的背影拍了好幾張。

    車上,果果看著車窗外,見遠處的海面上浪湧得很高,擔憂道:“不知道這種惡劣天氣會不會影響我們返程。”

    “應該不會吧,但是遇到台風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們最好這兩天就離開。”傅桐一心想早點帶果果離開北港。

    果果未置可否,還在看著窗外,傅桐說什麼,她一點也沒聽進去,心裡不由自主就在想,這樣的惡劣的天氣,他們會不會進行海上訓練,會不會有危險?

    唉,不能再想了,這樣的糾結何時是個頭,就像媽媽當年說的,就不該嫁個軍人,兩地思念、日夜牽掛,到頭來還得不到家人理解,只說女人多愁善感,耽誤男人追求事業。

    第二天下午,就在果果和傅桐商量著要離開基地的時候,郭贇的一個緊急電話把他們的行程打亂了。

    “你說什麼,小誠被碧水灣的村民扣押在祠堂裡,怎麼回事啊?”果果一聽郭贇的話,急得不得了。

    郭贇道:“當地派出所打電話到基地,說事兒鬧得挺大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現在正要帶人往碧水灣去,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我去啊,我當然要去,你在哪兒,來接我一下。”果果著急的往外走,直覺告訴她,這事兒肯定和繡雲嫂有關。傅桐隱隱聽到她和郭贇的對話,見她往外跑,趕忙跟上她。

    車上,紀康告訴他們三人,陸誠睿是因為和當地村民發生了沖突,才會被扣押在祠堂裡,像碧水灣這種相對落後的村子,民風淳樸,還保留著很多舊時代的風俗,一個村子往往由人口最多的家族把控,族長的權威比村長還大。

    “怎麼會發生沖突呢?是不是為了繡雲嫂?”果果想不到陸誠睿還能為了什麼別的原因跟村民發生矛盾,他是軍人,對處理軍民關系向來謹慎。

    紀康道:“應該是的,中午他接到繡雲嫂電話,就匆匆到碧水灣去了,下午村裡的派出所就打電話給我們,說他被扣押了。”

    “簡直無法無天,現在還有這種落後愚昧的地方,把人扣押私設公堂,這是舊社會才有的吧。”果果覺得很難以置信。

    郭贇道:“中國貧富和地區差異本來就很大,農村比城裡更重風俗,你在大城市生活慣了,哪裡知道很多偏遠地區的農村一直都是這樣,地方勢力凌駕於法律之上。”

    “小誠不會有事吧,他們會不會打他?”傅桐忽然插話。

    紀康搖搖頭,“難說,哪裡都會有野蠻無知的人,陸隊不會跟老百姓動手的,一旦動起手,萬一有人受傷,他的情況會更糟。”

    果果聽到這話,擔心的眼淚就要掉下來,萬一那些野蠻的村民對陸誠睿動手,他勢單力薄,只怕敵不過人多勢眾。

    “郭叔叔——”果果無助的看著郭贇。郭贇沉著道:“不用擔心,我們帶著人呢,當地的派出所也會出動警力跟我們去救人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跟村民發生正面沖突。”

    調動部隊來管一樁民事糾紛,這不是一件小事,因此郭贇也只私下跟蔡振海打了招呼,以救災的名義抽調了陸戰隊的十幾名隊員,只要把陸誠睿救出來就好,事情不能鬧大。

    車開到碧水灣,他們先去了當地派出所了解情況,派出所的民警告訴他們,有村民來舉報,陸誠睿跟他們村裡一個年輕寡婦有不正當關系,被他們抓了個正著,村裡人一向看重名聲,那個寡婦又是軍屬遺孀,雙方發生了言語上的沖突,陸誠睿和那個寡婦被村民們扭送到祠堂。

    “什麼不正當關系啊,分明是胡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怎麼不早點派人過去,萬一他受傷了怎麼辦?”果果急紅了臉。

    哪怕是在盛怒中,她的美麗依然令人驚歎,民警呆了呆,無奈道:“這裡就是這樣,族長說話比政府還管用,我們已經派了人過去,他們應該不敢用私刑。”

    還敢用私刑,沒有王法了。果果焦急的看著郭贇,等他拿主意,郭贇跟民警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讓民警帶路,跟眾人一起去往祠堂。傅桐跟在果果身後,緊緊的護著她,生怕她有個閃失。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09:57 PM

第61章

    碧水灣緊靠海邊,除去外出打工的村民,剩下的幾乎都是靠出海打漁為生的漁民,村裡人還算富裕,祠堂修得像模像樣,有著典型的閩粵建築風格。

    祠堂門口有兩棵巨大的榕樹,不知道生長了幾百年,看起來茂密繁盛,一行人走近祠堂,果果剛要跨進去,就有村民來阻攔。

    “外人不能進祠堂。”

    民警呵斥那個人,“誰說不能進,這是部隊上的領導。”那人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人拉住了。他們生活在蔽塞的村莊,可並不代表什麼見識都沒有,郭贇肩章上的軍銜在他們看來可是大得嚇人,更何況他們還帶了人來。

    果果一走進祠堂,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繡雲嫂向天跪在天井裡,心頓時揪了起來,可她沒法顧及,她更擔心陸誠睿此時的處境。

    “快把人松開,濫用私刑,這成何體統。”郭贇一聲令下,後面的戰士們跟上來,解開繡雲嫂身上的繩子,又脫掉軍裝披在她身上。

    在場的村民雖然多,卻沒人敢上前,軍人是不能惹的,尤其是郭贇這樣的大官,他們都知道。

    果果已經跑到祠堂裡,看到同樣被綁起來的陸誠睿,見他臉上有輕傷,襯衣也被撕破一大片,頓時心疼不已。

    陸誠睿也看到她也傅桐一前一後進來,對自己的狼狽之態被他倆看到而深感恥辱,轉過臉去。

    哪知道,果果並不介意,她走上前去,隨手執起自己連衣裙的裙角,輕輕擦拭他鼻子上和嘴角的血污,溫柔的輕撫著他的臉,用目光告訴他,她相信他沒有錯。

    “你傷著了嗎?”

    “沒有。”

    “那就好。”果果的聲音輕輕地,把臉貼了貼他的臉,安慰他,“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

    她知道,陸誠睿此時一定委屈極了,想他堂堂的海軍陸戰隊大隊長,身手敏捷、擒拿格斗更是不在話下,卻因為不能和老百姓動手,就要受這樣的窩囊氣,只怕他活了這二十多年,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紀康和另外一個戰士走過去替陸誠睿松開綁在身上的繩子,陸誠睿站了起來,無聲的把果果摟在懷裡抱緊了,此時此刻,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把她從他懷裡奪走。

    傅桐站在一旁,怒火中燒,但見陸誠睿神情狼狽,強忍著沒有說話。

    這時候,有個中年男人手裡拿著鐵鍬,帶了一幫人進來,向郭贇等人道:“你們來得正好,首長,你給評評理,你們部隊上這個人到我們村裡來勾引良家婦女,讓我們給逮住了,你們要是不處分他,我們沒法向楊川的在天之靈交代。”

    對方雖人多勢眾,見慣了大場面的郭贇卻也是鎮定自若,“據我所知,事情並不像你們說得那樣,我們這位軍官是楊川的戰友,他到碧水灣是來看望戰友遺孀。”

    “那他倆大白天的在屋裡說話怎麼把門給關了,我們好多人都看見了。”中年男人一口咬定陸誠睿和繡雲嫂之間有不正當關系。

    他身後的村民們跟著起哄,眾人七嘴八舌,說經常看到陸誠睿來找繡雲嫂,又說繡雲嫂孤身一人帶著兒子,跟村裡人也不怎麼來往,卻沒想到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陳水發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你不要再陷害好人了,明明是你整天到我家說些風言風語,欺負我孤兒寡母在先……你不得好死……”繡雲嫂聽到眾人一味指責她和陸誠睿,開口大罵。

    她也受了點傷,原本被兩個戰士架著,情緒一激動,就要撲過去和為首那個叫陳水發的男人廝打,被戰士們拉住了。

    傅桐早已想起來,這個人他和果果都見過,正是那天他和果果到碧水灣來找繡雲嫂,從她家離開時在村口遇到的那個猥瑣男人。

    “我有照片可以作證,繡雲嫂說的都是真的。”傅桐拿出手機,把之前自己拍的陳水發去繡雲嫂家的照片點開給眾人看。

    陳水發的精神有瞬間的萎頓,隨即強詞奪理,聲稱自己作為村干部,是去貧困戶家裡幫扶,不存在騷擾繡雲嫂的事。

    人群裡又是鬧哄哄一片爭吵,郭贇聽得頭疼,揮手示意眾人噤聲,“這樣吧,我們先把人帶回去,查問清楚之後,會給村裡人一個交代。另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現成的派出所,你們有事要先報警,而不是把人綁了私設公堂,這是違法的。”

    這番話威嚴而擲地有聲,陳水發和村民們縱然不情願,也只能看著他們把陸誠睿和繡雲嫂帶走,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不敢造次。

    上車的時候,傅桐本想帶著果果坐另一輛車,哪知道,果果一心只想著陸誠睿,跟著他就上了郭贇那輛車的後座,傅桐反而只能坐在副駕駛的位子。

    車上,陸誠睿向眾人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個叫陳水發的人,仗著是碧水灣大姓陳姓家族的族長,一直以來把持著村裡的大小事情。此人一向喜歡沾花惹草,以前有個凶悍的老婆管著,還能收斂一點,老婆得病去世這兩年,他便如魚得水,在村裡胡作非為。

    繡雲嫂是外鄉人,又是寡婦,跟村裡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在農村地方,家裡沒有了當家做主的男人,孤兒寡母就容易吃虧。

    陳水發沒少仗著自己在村裡的權勢占繡雲嫂的便宜,隔三差五,不是上門騷擾,就是在她外出趕海的路上攔截調戲。

    好在楊川的父親性情耿直,這麼多年在村裡很有威望,陳水發礙著老爺子在,倒也不敢魯莽,再加上繡雲嫂脾氣剛烈,經常跟他發生言語沖突,好幾次甚至拿著菜刀追著他砍,才把他給趕走。

    這半年來,楊川父親中風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陳水發自以為得了機會,變本加厲的找上門來調戲繡雲嫂,繡雲嫂忍無可忍,才會打電話向陸誠睿求助。

    “今天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郭贇問。

    陸誠睿道:“村裡有戶人家辦喜事,請了村民去喝喜酒,陳水發喝多了,跑到繡雲嫂家撒潑,想強`奸她,繡雲嫂和他扭打的過程裡把他的手給咬了,他發野把繡雲嫂打了一頓,要不是東東放學回來拿著□面杖打他,會鬧出什麼還不好說。”

    郭贇道:“所以繡雲嫂就打電話給你了?因為害怕對方再來找她麻煩?”

    “是的,我來的時候看到她家裡亂得不成樣子,便跟她一起收拾,想把她和東東先帶回基地找個住處安置,哪知道,陳水發帶了一群村民進來,不由分說就說我跟……我怎麼解釋,他們也根本聽不進去,派出所來人也沒勸住,村民們把我跟她帶到了祠堂。”陸誠睿說著說著一陣咳嗽。

    傅桐在前座道:“我以前就勸過你,農村裡寡婦門前是非多,未免瓜田李下之嫌,你去她家最好再找個人作伴,你總是不聽。”

    陸誠睿沒說話,又是一陣咳嗽,傅桐說的沒道理嗎?肯定不是,只是這番話現在聽來,多麼諷刺啊,可他也知道,哪怕他和傅桐之間因為果果的緣故,二十年的友情有了嫌隙,傅桐卻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

    果果輕拍他後背,“你歇會兒,別說話了,你不還手,才讓他們逞了威風,是他們愚昧無知,那個陳水發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看他一直在煽動村民情緒,估計平常也沒少做偷雞摸狗、仗勢欺人的事。”

    陸誠睿緊握著果果的手,雖然無聲,卻也知道,果果是懂他的。在幫助繡雲嫂這件事上,從頭到尾沒有質疑過一句的只有果果,其他人都勸他明哲保身,不要多管閒事。

    今天這樣的情況,他真要是跟當地村民動手,被人拍照傳到網上的話,不明真相的人必然會以軍民關系做文章,影響會非常惡劣,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郭贇道:“我們先去醫院,你和繡雲嫂都要檢查檢查,回頭我還要跟碧水灣派出所聯系,讓他們派人過來做筆錄,聚眾打人,造成輕傷害的話,夠得上刑案了。”

    眾人都沒再說話,果果忍不住看著陸誠睿,卻見他臉上雖然帶著傷,表情卻不像先前那麼沉重,悄悄的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陸誠睿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知道她是礙於郭贇就在一旁、傅桐又在前座,也就當做沒在意。傅桐之前站出來作證,又在他倆之間增加了一道無形的壁壘。

    車開到基地以後,果果主動和傅桐先下了車。

    “我們先回招待所了,小誠,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果果望著陸誠睿,囑咐他兩句之後,就和傅桐並肩而去。

    陸誠睿望著他倆的背影,心像是被生生的挖空了一塊,疼得他想吐一口血,原本他以為果果會陪他一起去醫院檢查,哪知道她還是為了傅桐下車去了,她關心他,卻不得不避嫌。

    招待所裡,果果把沾了血的裙子換掉,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看到傅桐坐在客廳裡,眼神復雜的看著自己,有點心虛的問:“你怎麼了,老看著我干嘛?”

    “果果……你那麼愛他?”傅桐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裡。果果噓了口氣,“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是擔心他會受傷,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嗎?”

    對她這個明顯推脫的借口,傅桐沒有正面回答,話鋒一轉,“你完全相信他和繡雲嫂沒有一點私情對嗎?”

    “你什麼意思啊?”果果有點生氣,覺得他這是在質疑陸誠睿的人品。哪怕她不跟陸誠睿好了,也從來沒懷疑過他人品的正直。

    傅桐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裡的生硬,對她誤會自己的意思輕歎一聲,有點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你不顧一切跑過去找他,全然的信任,沒有任何責怪和懷疑,讓我不得不產生這種想法,你比你自己能感覺到的要更愛他。”

    果果走到他身邊坐下,主動依偎著他,“他是我們的好朋友嘛,我擔心他而已,是真的擔心,他心地很好,幾年如一日對戰友的遺孀那麼照顧,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我不願看著他做了好事還要平白無故受委屈,這跟我喜不喜歡他沒有關系。”

    傅桐卻沒有接受她這份事後彌補的柔情,不領情推開了她,“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把我當成傻瓜。”說話間,站起來走開了。

    他可不會忘記,在祠堂裡,果果見到陸誠睿受傷被綁時那種心痛的神情,明知道他在場,她還是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安慰陸誠睿。那怎麼可能是朋友之情,明明就是見到心愛的人受委屈時的忘形。

    果果見他摔門而去,癱坐在沙發上,頗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基地醫院裡,陸誠睿打好了破傷風針以後,去病房看望繡雲嫂。繡雲嫂傷得比他重,身上多處肌肉組織大面積挫傷不說,頭發也被揪掉了一把,隱隱可見頭皮。

    “對不起,連累了你。”繡雲嫂眼含著淚,想從病床上坐起來。陸誠睿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起來,“嫂子,你沒事就好。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沒有多說什麼,他離開了病房,往自己宿捨的方向走,身上的襯衣已然撕得破破爛爛,他必須要在接受審查之前換一件干淨衣服。

    迎面遇上傅桐,陸誠睿略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是好。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09:59 PM

第62章

    傅桐迎上來,主動道:“你的傷沒事吧?”“沒事,謝謝你關心。”陸誠睿語氣淡淡的看著傅桐,曾經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到如今只剩客套。

    “果果擔心你,所以我過來看看,繡雲嫂傷得怎麼樣,重不重?”

    “都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不要緊的,住幾天院就能回家。”陸誠睿聽到他這麼說,立刻明白他心思,他這時候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看他,而是要跟他談談果果。

    兩人沿著醫院前的林蔭道散步。

    “楊川不僅僅是你的老連長那麼簡單吧?”傅桐出其不意的問。陸誠睿心裡一沉,到底還是他心細,悶著嗯了一聲。

    “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剛入伍的時候,有一次沼澤地生存訓練的時候,我對地形不熟悉,冒失的闖進了死亡區域,要不是有他豁出命救我,我恐怕就出不來了。”陸誠睿把壓在心底幾年的事告訴了傅桐。

    “他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關?”傅桐尖銳的問。

    陸誠睿一怔,才緩緩道:“他出事時開的那輛車,我之前也開過,剎車制動有點不太靈,但是我沒當回事,也沒有及時跟聯勤部機修班說,哪知道,幾天後他借了那輛車外出,在路上出事了。”

    “這些事繡雲嫂都知道嗎?”

    “她知道,我後來跟她說了。”

    “你會把這些告訴果果嗎?”傅桐審視的看著他。陸誠睿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和他對視,“如果她想知道,我會告訴她。”

    傅桐察覺到他語氣中有點敵意,便聰明的沒有再說這件事,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們訂了三天後的機票回北京。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對她說的,這兩天就對她說,不說的話,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機會。”

    不等陸誠睿開口,傅桐闊步而去,陸誠睿愣在原地,他最後那句話讓他體會到了苦澀,傅桐是在警告他,沒錯,就是在警告,警告他不要再騷擾果果。

    對他的警告,陸誠睿雖有些郁悶卻也不生他的氣,在他們這段三角關系裡,又有誰不是苦澀的?

    原來一個人的愛和恨,並不像字面那樣簡單,面對認識了二十年、可以說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哪怕他在跟自己搶奪心愛的人,仇恨二字在他倆之間也不存在,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難以言表的情緒。

    陸誠睿後來仔細思考過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發現自己的確是從一開始就忽視了傅桐對果果的感情,以傅桐那樣冷清的性格,若不是喜歡,又怎麼會對果果那麼關注,而且對她百依百順,病房裡那一次,哪怕被他揍了一頓,也是死硬到底、直言不諱的表達,反觀他自己,在這方面是缺乏勇氣和魄力的。

    他總是想得很多,替自己也替別人考慮,以至於事情不能按設想去發展的時候,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陷入被動,不幸的是,在愛情這方面,被動的人往往會輸掉時機。

    傅桐回到招待所,去敲果果房間的門,哪知道敲了半天也沒回應,才知道她出門去了。

    不放心打了個電話給果果,她告訴他,她在郭贇那裡。傅桐放下電話,沒有再說什麼,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知道,果果去找郭贇,肯定是想讓郭贇出面幫陸誠睿處理好這件事,以郭贇的職位和他平常為人處世的圓滑世故,處理這種糾紛不在話下。

    郭贇的房間裡,商量了事情以後,果果忽然問郭贇:“郭叔叔,你會不會覺得我跟傅桐在一起對小誠太無情了?”

    郭贇微怔,隨即道:“怎麼,你後悔了?”果果搖了搖頭,“也不是……只是我覺得,他不管做什麼,都過於執著,一根筋到底,老讓人替他擔心。”

    “執著不好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想做大事的人,都得定得下心,今天想這樣,明天想那樣,才會一事無成。”郭贇道。

    “可他的執著,我真的很揪心,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太認真了。”果果歎氣道。到如今,能讓她信任,說說心裡話的,反而是郭贇。

    “果果,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的每一次選擇都是經過反復考慮的,可你想過沒有,有些事不用考慮那麼深入,你只要遵從自己的心,一切留待歲月去磨練,你才二十出頭,這麼好的年華,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沉重?”郭贇像長者那樣心平氣和的引導她。

    果果被他說到心裡的痛楚,情緒有些失控,捂著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眶裡的濕潤,聲音很輕的自言自語:“我就是老擔心他,總是怕失去他,那種失去的痛苦,我是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再有一次,我得死了,所以我跟自己說,跟他分開算了,了無牽掛,沒有他的世界,我才能活得輕松一點。”

    她的聲音很小,郭贇並沒有聽得很清楚,可他卻也明白果果話裡的意思,沒有再勸她什麼,只是想起了那句偈語——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只是她小小年紀,為何如此悲觀?郭贇不由得心疼起來。

    碧水灣的糾紛調查清楚以後,基地方面並沒有公開給陸誠睿任何處分,而是派了專人到村裡去協調,很快把這件事給妥善解決了,然而在私底下,這件事對陸誠睿卻是個不小的沖擊。

    他被停職了。

    醫院裡,繡雲嫂勉力從病床上下來,想去洗手間,哪知道洗手間被隔壁床的病人占了,她又比較急,只得去病房外走廊上的洗手間。

    方便之後,她走到洗臉台邊洗手,無意中聽到兩個護士對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次也該他倒霉,聽說被村民給綁到祠堂,基地派了部隊過去,才把他救出來。”

    “我不相信陸隊是那種人,他條件那麼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去找一個寡婦,這裡面肯定有別的事兒。”

    “當然有事兒啦,不然老蔡能狠心讓他停職嗎,要知道,他一向是老蔡心頭肉,比親兒子還疼。”

    “總之我不相信,陸隊不是那種人,停職只是讓他養傷的借口。”

    “切,你啊,真真對他走火入魔了。”

    護士們的對話讓繡雲嫂心裡一震,陸誠睿被停職了?他明明沒有錯,上級為什麼要讓他停職,會不會是因為自己?

    回到病房裡,繡雲嫂越想越不安,終於決定去找醫生辦理出院手續,她不願再在這裡連累陸誠睿了。她欠他的已經夠多。

    醫院打電話給陸誠睿,告訴他說繡雲嫂要出院的消息,陸誠睿匆匆趕往醫院,哪知道還是晚了一步,繡雲嫂已經帶著兒子離開了。

    看著空蕩蕩的病床,陸誠睿歎了口氣,卻也沒有深究。繡雲嫂的脾氣他知道,她總是不願意受人恩惠太多,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他。

    假如她早點把被陳水發騷擾的情況告訴他,他早點采取行動,也不會造成那天的局面,只能說,有時候事情鬧到不可開交,很大程度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

    然而,他在這件事上也確實是無能為力。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他竟然走到了招待所樓下,這幾年間,他曾經不止一次來到這裡,每次都只為望一望那扇窗,幻想著她會在窗前出現。

    這一次,當他抬頭的時候,奇跡真的發生了,果果正站在窗口看天色。

    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對,仿佛一生那麼遙遠,他們無法向對方說出心裡想說的話,只能就這麼默默的對視著。

    心口一熱,陸誠睿用啞語比劃了幾個手勢,果果看到他那個手勢,淚水奪眶而出,多想就這麼飛奔下樓,可沒等她動,他已經轉身而去。

    看到果果走過來,還輕拭著眼角,傅桐的視線從電視上移到她身上,不禁有些好奇,走到窗口去看,卻只看見陸誠睿遠去的背影。

    “小誠怎麼沒上來?”傅桐有意問。果果道:“也許他覺得沒有必要上來吧。”“他知道我們明天走。”傅桐觀察著果果的表情。

    果果驚訝道:“你告訴他的?”

    這兩天裡他幾乎是形影不離的陪著她,不管她去哪兒,他都會不放心的跟著,仿佛生怕她會去見陸誠睿,他是什麼時候把他倆要走的消息告訴陸誠睿的呢?

    “對。我不希望他再繼續糾纏你,你倆的緣分盡了,果果。”傅桐鎮定的說。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會來,會說那句話,果果傷心之余又有些惱火,無聲的瞥了傅桐一眼。

    傅桐自然能領會她這個眼神裡包含的意思,看著她,“你想清楚,我和他不可能永遠擺在你面前任你選擇。”

    果果無聲的越過他,開門出去了。

    在基地裡轉悠了半天,終於還是走到了陸誠睿宿捨樓下,看到他房間的窗戶緊閉,猜到他不在家,摸摸口袋,出來的匆忙,連手機也沒帶。

    等了很久,沒見他回來,不禁想起之前傅桐的話,心頭一陣壓抑,看來自己和他之間緣分真的已經盡了。

    信步往女兵中隊的方向走去,果果跟門口執勤的女兵打聽南珂,卻被告知,南隊長早已調離了北港。

    張大山走了,江瑟瑟走了,南珂也走了……原本那些熟悉的人,個個都走向自己的天地,而留在這裡的人,注定孤獨。

    果果漫無目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發現周圍的景物有些熟悉,才發現這裡正是那時她和陸誠睿、傅桐、顧藻一起吃飯的那家飯店所在的地方,注目看去,那家飯店已經改換了門面。

    望著天空,幽幽的歎息一聲,是真的都過去了,什麼都沒剩下。

    果果和傅桐離開北港當天,車在高速上還沒開到機場,就遭遇了罕見的暴風雨,出於安全考慮,只得返回基地等待天氣好轉以後再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一場強台風光臨北港,把天地都席卷在狂風暴雨之中,連續兩三天高強度持續降雨,一次次刷新警戒水位,讓這個海邊小鎮遭遇了幾十年難遇的洪水。

    附近的農村幾乎都被淹了,好幾萬人圍困在洪水中等待救援。

    基地方面接到當地政府請求部隊支援的電話,立即組織官兵連夜幫助村民撤離,海陸空部隊能調動的力量全調動了,以期渡過雨大風急的台風之夜。

    陸誠睿的停職命令剛剛執行了不到兩天,上級就不得不撤銷了停職決定,讓他帶隊去搶險救災。

    眼看著風雨不停,傅桐倒沒什麼,果果卻有些坐立不安,不時的跑到窗口去看,企盼著風雨能小一些,那個她牽掛的人在外面能平安歸來。

    她活了二十多年,沒見過這麼大的暴風雨,明知道這種台風造成的災害天氣在北港的夏天每年都會發生,依然放不下心。

    在招待所餐廳吃飯的時候,果果也是心不在焉,吃了幾口就推說不餓,早早離開,回房間去了,哪知道她剛回到房間,就接到紀康電話,對方告訴她,小誠受了點傷,已經被他們送回來。

    果果一聽這話,急道:“他傷得重不重?”紀康怕她擔心,忙道:“不重,護送村民的時候遇到山體滑坡,他不小心滑落到山下,腿擦傷了。”

    果果稍微放了點心,又疑惑:“他怎麼那麼不小心,會滑到山下?”

    紀康這才道:“他心情很差,碧水灣也被水淹了,繡雲嫂剛從基地醫院回到那裡,母子倆就被水困住了,我們去得太晚,救出了東東,卻沒來得及救出繡雲嫂,她被洪水卷走了,下落不明,只怕凶多吉少,陸隊特別自責,再加上這兩天忙著到處救人,也沒有休息好。”

    “繡雲嫂被洪水卷走了?”果果眉心微蹙,擔心陸誠睿的傷勢,更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紀康聽出她語氣裡的關切,乘勝追擊:“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會把他受傷的消息告訴你,果果,你來不來看他?”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1 PM

第63章

    果果聽了這話,哪裡還能再猶豫,當即問他:“他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他。”紀康道:“這幾天暴雨成災,好多地方山體滑坡,基地醫院都住滿了,陸隊也不願去占傷員床位,我們把他送回宿捨去了。”

    果果謝過紀康,顧不上多想,匆匆離開房間,搭電梯下樓。從電梯出來,卻和傅桐撞了正面。

    傅桐拉住她胳膊:“外面風急雨大,你干嘛去,連個傘也不帶。”果果猶豫兩秒,“有點事兒,我一會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把陸誠睿受傷的消息告訴他,因為她能猜到,一旦她這麼說了,傅桐必然會跟她一起去。

    傅桐見她不肯說,也就沒問,去總台要了一把傘,塞到果果手裡,果果打著傘跑進雨裡,很快消失不見。

    敲開陸誠睿的房門,開門的是個小戰士,小戰士認識果果,主動告訴她,陸隊受了傷,他是來給陸隊送飯的。

    “陸隊困極了,睡到這時候還沒醒,我等他醒了吃了飯再走。”小戰士指了指在床上睡覺的陸誠睿。

    果果走到陸誠睿床前坐下,見他蒙著被子沉睡,受傷的腿卻露在被子外面,包裹了白紗布。

    “他的腿沒事吧?”果果關切的問小戰士。“沒事的,擦傷已經找醫生處理過了,但是扭到了筋,就得休息兩天。”

    小戰士熱心的把陸誠睿的情況告訴果果,又跟她說,他們在陸隊的帶領下,救了好幾百群眾撤離,但因為雨太大了,也有村民被洪水卷走了。

    果果看著睡得沉沉的陸誠睿,向小戰士道:“你先去吧,我來照顧他就行,你跟著紀隊他們去救人,多救一個是一個。”小戰士點了點頭,離開了。

    守在床邊,果果替陸誠睿拉了拉被角,仔細端詳,他好像瘦了,再加上受傷和疲勞過度,看起來形銷骨立,手指輕撫他臉頰。

    一直忙著在風雨裡救災,他的臉和脖子都髒了,果果到洗手間絞濕了一條毛巾,熱熱的替他擦拭著。

    陸誠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鍾頭過後,看到果果在他床邊,怔怔的看了她幾秒鍾,心愛的姑娘如今近在眼前,他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無聲的轉過臉去,視線呆呆的落在別處。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果果細心地拿毛巾替他擦擦額角的汗。

    “不想吃。”陸誠睿的聲音是嘶啞的,大概是連日在外奔波救人,過於勞累,以至於嗓子都啞了。

    “吃點吧,老不吃飯怎麼行。”果果站起來。陸誠睿疲倦的沒有說話,卻是翻了個身。果果想安慰他兩句,又不知該說什麼,手探著他肩膀,他卻紋絲不動。

    過了許久,陸誠睿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果果的目光帶著傷感和悵然,仿佛有許多話要跟她說,卻又難以言表。

    果果癡癡地看著他,他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握著她的手,她反手握住他大手。

    “上來。”他說,眼望著她。

    她這才驚醒,像碰到烙鐵一樣把手縮回去,一旦她過不了這一關,他倆就會在這種奔潰情緒的指引下融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牢牢的鉗住她,她害怕的想掙脫。

    “你好好休息,別這樣……小誠……你別這樣!”果果驚叫著,她哪裡會想得到,陸誠睿會不顧一切的把她拖上床壓在身下,哪怕他受傷了,力氣依然比她大得多。

    陸誠睿像只受了傷的豹子一樣盤踞在果果身上,啃吻著她脖子,身體上受了傷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靈上痛苦,咬著她軟嫩的皮膚,緊緊的擁抱著她撫摸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心慢慢的安置下來。

    “你不能強迫我。”果果漲紅了臉,掙扎著想推開他,哪怕他倆以前比這還親密的事都做過,他這樣一上來就咬她、撕扯她衣服也讓她又驚又怒。

    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她不放心來看看,不是送上門來給他羞辱的,他要是利用男人的力量優勢強迫她,她會恨他一輩子。

    陸誠睿聽到她的話,知道是自己粗魯的動作把她弄疼了,停下來把臉埋在她發間,過了很久很久才啞著嗓子從喉嚨最深處發出哀聲:“我愛你,果果,我要你……”

    果果被他的話語和聲音鎮住了,忘記了掙扎,他從來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我愛你”這三個字,仿佛帶著無限淒涼,說得那樣痛苦又無奈。

    很快,陸誠睿靠了過來,臉貼在她懷裡。聽到他放肆的哭聲,果果震動之余卻也不覺得意外,只是竭盡所能的撫慰著他。

    衣服被他的淚水濕透了,果果知道,他這場哭,除了是為沒能把繡雲嫂救出來感到非常內疚和痛心,更多的是因為她,她就要回北京了,從此以後和他不再相見,讓他十分傷心。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打擊接二連三,之前他還能忍得,此時是再也忍不住了。

    “會好的……小誠,不要哭……”為了安撫他,果果的手不停的輕撫著他的脊背,摸到了脊背上的幾道傷,不用看,也知道是觸目驚心。

    她的小誠哭得這樣傷心,讓她的心頓時亂了,除了給予他溫暖的懷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們就像一個靈魂分在兩個身體裡,靈魂是共有的,身體也是共有的,她的身體就是他的一部分,他需要什麼,她就給他什麼。

    所有的苦痛我都願意為你分擔,不管你經歷什麼,就跟我自己經歷了一樣,你的苦我都知道,果果深深的吻著陸誠睿的額頭,悄悄地在心裡跟他說話。

    果果溫柔的撫愛給了陸誠睿極大的安慰,這個女孩用她動人的情懷每次都在他傷心痛苦的時候都給他力量。陸誠睿把果果摟在懷裡,她的柔軟和溫順令他激動,傾注所有情感,深深的吻她,舌尖纏卷,這一吻仿佛地老天荒,觸動到彼此靈魂深處。

    窗外冷冷的風雨,身體從微涼漸漸變得溫熱,房間裡暗沉沉的,陸誠睿慢慢解開她的衣服,共五個小小的淺藍色紐扣,心中滿溢著溫柔和痛楚,手卻在感受她的變化。

    比之四年前,果果的確是長大了,百合花一樣潔白的身體再不像十幾歲時那樣青澀,柔光熠熠,該圓潤的地方都圓潤了起來,光潔的胸脯隨著呼吸靜靜的起伏,皮膚那種絲滑柔膩的觸感,屬於一個發育成熟的女人,而不再是少女。

    我就知道,你始終還是我的。好柔軟、好溫暖的感覺,陸誠睿一點一點啃著她的肌膚,讓自己融化在她可愛的身體,把這些年沉澱下來的溫柔都消磨在這場柔情裡。

    他的皮膚摩擦著她的柔軟和嬌嫩,她不自禁的發出□□,“疼,你輕點啊,小誠,松開我……”陸誠睿把她纏得太緊了,讓她幾乎不能呼吸,他的動作又猛烈狂熱,不斷消耗著她的體力。

    聽到她的聲音,陸誠睿的動作倒是溫柔了許多,可過不了多久,他又故態復萌,他太需要一個釋放的出口,這些日子以來的郁悶和心痛已經快把他逼瘋了,他要在果果這裡得到身體和心靈上的慰藉。

    果果適應了他的力度,暖暖的看著他笑,那一刻,陸誠睿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的笑融化了,就像嚴寒的冰雪遇到春天,四年間所有的守望和被思念折磨的痛都消彌在她的笑容裡。

    他向上挺了挺身,臉貼下來,吻住她的唇,把他想說的話都匯入了這個動情的吻裡。他在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整顆心都是她,她就是他的一切。

    暖暖的相擁,當他們在彼此身體裡獲得了無盡的滿足之後,才筋疲力盡的並肩而臥。

    果果支起腦袋打量著陸誠睿,見他張開雙臂,呈大字狀仰面躺著,爬到他身邊,輕撫他胸膛,感受著那份溫暖和強壯,剛才的激情仿佛還沒有褪去。

    “你已經盡力了,繡雲嫂暫時下落不明,已經被人救起來了也說不定,就算她真的遇難,也是天災,不是你能控制的。”果果凝視著他的臉,留意他的情緒,見他原本皺緊的雙眉輕輕的舒展,很是欣慰。

    扭過頭,陸誠睿也看著果果,見她臉貼在枕頭上,挨著他很近,雪白渾圓的肩頭有他咬嚙的痕跡,他一把將她抱過來,再次揉進懷裡。

    “你剛才不是說已經累得硬不起來了,這麼快就休息好了?”果果在他懷裡咯咯的笑。陸誠睿癡癡的看著她,這一刻,她又像極了四年前那個小女孩兒了,那麼嬌俏那麼靈秀,讓他喜歡到心坎兒裡。

    這一下午,他倆瘋狂的纏綿交集,數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他的體力向來是強大到可怕的,要不是前幾天忙於抗洪救人已經消耗太多,只怕能做到晚上。

    “唉,今天是不行了,我太累了……但是,我還可以抱你。”陸誠睿把果果抱緊了,又開始吻她。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清楚地感覺到,他需要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她能給他的安慰超乎他的想象,他也理解了,為什麼基地隨軍家屬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再鐵血的男人,也是會融化在這樣的柔情裡的,溫柔鄉不會消沉意志,反而會讓人生出一股力量,感情和心靈有了寄托,生活中的任何困苦都不在話下。

    “紀康告訴我,說你受傷了還昏迷了,可把我嚇死了。”果果一想起中午的情形就心有余悸,自從得知他帶隊出去搶險救人,她一直擔心他安危。

    陸誠睿詭異一笑,“只昏了幾秒鍾,我就被腿上的傷疼醒了,但我知道紀康很快就會來救我,所以我又昏了一會兒。”

    這麼說,他是故意裝作昏迷之際叫她的名字,好讓他的親密戰友紀康聽到,只因他知道,紀康肯定會跑到她面前添油加醋的說這件事。

    一線生機,就在於她聽說了以後來不來看他,他下的賭注就是她對他的感情。果果想到這裡,心裡甜甜的,輕撫著陸誠睿鬢角臉頰,撫摸著她熟悉的他的眉眼,傾注所有的愛和溫柔。

    陸誠睿一天沒吃飯,果果怕他餓,想下床去做點吃的給他,哪知道她剛一動,陸誠睿就把她抱緊了。

    “你別走啊,別走!”他很怕這又是他的夢境,四年裡,他無數次夢見她,夢裡再怎麼親密,醒來她還是不在身邊。

    果果拉過被子替他蓋住身體,安慰的輕撫他臉頰,微笑道:“我不走,你要是不愛吃食堂那些,我給你做別的,你喜歡吃甜粥還是鹹粥?”

    “什麼都無所謂,只要能把肚子填飽就行。”陸誠睿戀戀不捨的看著果果下床去穿衣服,視線捨不得離開她一點。

    看到房間裡有點亂,皺巴巴的髒衣服也扔得到處都是,果果皺眉道:“你多久沒洗衣服了,也太髒了,還有沒有干淨的,去換一身,我幫你把被套、床單換了,這麼髒我看不下去。”

    “我身上也髒了,這幾天忙著搶先救災,吃住都在帳篷裡,好長時間沒洗澡了,你把我也洗洗吧。”陸誠睿笑道。平日裡嚴肅正經的他,也只有在果果面前才會變得俏皮話連篇,那是一個人最放松的狀態,可以盡情的口無遮攔。

    果果溫柔的摸摸他後頸,笑道:“你胳膊上和腿上的傷不能沾水,我可以幫你擦擦。”陸誠睿一把抱住果果,久久不願放開她,失而復得有時候比一帆風順更加珍貴。

    果果把陸誠睿的床單和髒衣服拿到洗手間,沒等泡上水,外面有人敲門。敲門聲很急促,果果趕忙過去打開門,哪知道卻見傅桐站在門外。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2 PM

第64章

    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兩張臉都是慘白的,傅桐沒想到果果真的在陸誠睿這裡,而果果也沒想到他會找來。

    “傅……”看到傅桐凌厲的表情,果果本能的叫他名字,聲音卻像是哽在喉嚨裡。

    啪——沒等果果叫出他名字,臉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耳光,果果瞬間有種暈眩感,耳朵裡嗡嗡嗡一陣響,往後踉蹌、差點就要摔倒,臉上火辣辣的腫痛。

    “你有種跟我打,別碰她!”陸誠睿看到這一幕,心疼不已,勉強支撐著想下床,受傷的那條腿卻怎麼也使不上力,稍微一用力,還拉扯的生疼。

    傅桐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果果呆呆的站在門口,淚水盈眶,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去看陸誠睿。

    “要不要緊?”果果見他一副吃痛的神情,關切的問,全然不顧擦去臉上的殘淚。陸誠睿早已忘了腿上的疼,輕撫她紅腫的臉頰,“讓你受委屈了。”

    果果淚眼盈盈,低頭抽泣著:“是我對不起他,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該勉強自己接受他。”哭了一會兒,她站起來說要先回去。陸誠睿知道她是要去找傅桐說清楚,沒有阻攔她。

    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樓的時候,耳鳴比剛才更厲害了,果果扶著欄桿站了好一會兒,摘掉助聽器揉了揉耳朵,才勉力往前走,

    回到招待所,她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直接去敲隔壁傅桐房間的門。過了很久,他才來開門,表情雖不似剛才那麼凌厲凶狠,卻也是陰沉沉的。

    關上房門,兩人都沒說話,果果看到行李箱打開著,而床上也堆著衣物用具,便知道他這是想返回北京。

    “天氣不好,航班都停飛了,這時候你走不了的。”

    “我坐車去廣州,從廣州飛北京。”傅桐忍下所有怒火和疑問,聲音聽起來冷冷的。

    “對不起……”果果提起勇氣,向傅桐道歉,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蒼白無力。

    傅桐此時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看到她回來,忍不住手握著她肩,動情道:“你現在跟我回北京去,不要再管這裡的一切,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嗎?”

    果果搖頭,“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什麼都發生了。他救災受了傷,我去看他……我也不想再騙你,我不忍心再騙你。”

    只要到了北港,她就無法丟下小誠,不知道他是她的宿命,還是這個小鎮才是她的宿命。這裡有她愛的人,她只要一回來,看到熟悉的景物,就再也無法離去。

    “為什麼?果果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當初你跟他在一起不過短短的兩三個月,而我,整整陪了你三年,你只看到他等你幾年,卻從來不會想,我等的時間並不比他短,而且我還得忍受,你心裡有另一個人。”傅桐語氣激動,語氣裡深深的哀傷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憐。

    果果的眼淚掉下來,泣不成聲:“我哪裡知道為什麼……我要是知道,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了……不是你不好,是我,心裡先有了他,不管我怎麼努力,還是無法忘記他。”

    陸誠睿注定是她命裡的克星,為了他,能放下一切驕傲和自尊,放下一切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變得不再重要。

    克制住情緒,果果又道:“你跟我就是太過相像了,所以我能跟你成為朋友、知己,但就是成不了刻骨銘心的愛人。小誠的性格裡有我沒有的東西,我很欽佩他身上那些品質,剛正耿直、富於同情心,在這個時代,他那樣的人越來越少,多得是精致到無可挑剔骨子裡卻冷血的人。”

    傅桐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死死的盯著她,“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北京?”“我要陪著他。”果果的態度很堅決。

    “好!好……我走!”傅桐失魂落魄的坐下,把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裡扔,整個人失了神一樣,動作機械而遲鈍。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局面,遇上了,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

    果果走上前,按住他胳膊,“不要這樣,傅桐,你這樣我很傷心,我對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會原諒我,只希望你忘記這一切,重新找回你的人生。”

    傅桐一把抱住她,臉枕在她心口,“那你跟我走,果果,跟我走,我們回美國去,你繼續上學,我留在那裡找工作,我們不回來了……”

    果果推開他,不願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她的遲疑只會傷害他更深。傅桐滿眼的傷痛,看著果果離去。

    冒著大雨,果果返回陸誠睿的宿捨,狂風暴雨中,拿著傘的她像片單薄的樹葉一樣在風裡飄搖。耳畔除了雨聲,就是陣陣令她暈眩的耳鳴,這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等不及她想清楚這件事,就看到陸誠睿艱難的扶著門站在宿捨樓下的門廳裡,趕忙跑上前。

    “你的腿不方便,怎麼下樓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回來的嘛。”果果扶著他。陸誠睿握緊她雙手,啞著聲音道:“我看你過了那麼久都沒來,很擔心,傅桐沒有為難你吧,他有沒有為難你?”

    他神經質一般的上下打量她,摩挲著她。果果道:“沒有,他要回北京去,我說我不跟他一起走了,我要照顧你,等你傷好了。”

    “那我寧願傷永遠也不好。”陸誠睿在她的攙扶下勉力往前走。雖說只是扭到了筋,可若是不好好休息,就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果果道:“你這麼不老實,我看呀,得去醫院借一個輪椅給你坐著,免得你到處亂跑又傷了。”陸誠睿寵溺的擰了擰她鼻子。

    詩人說的沒錯,真正所愛的人,情脈是斷絕不了的,哪怕隔了幾年,只要他倆在一起,當初的感覺很快就會在心底湧起。

    天黑了以後,果果本想去超市買些食材,陸誠睿怕風雨交加她會有危險,打電話給之前那個小戰士,讓他按照果果列的清單去把她要的東西買齊了送來。

    “你還沒當上師長呢,就先用起勤務員了。”果果打趣的說。

    陸誠睿笑道:“外面風大雨大,萬一把大小姐你跌了碰了,或者被台風卷進大海裡,你爸爸不會放過我的,就算他放過我,我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我不願你去冒任何險。”

    果果打量著他笑顏,手指點點他臉頰,“幾年不見,你口齒伶俐許多,竟也會挖苦人了。”

    小戰士送來整整兩大袋食材過來,又送來一口鍋,陸誠睿這裡現成的電磁爐,果果因地取材,把新鮮的海蝦剝了殼切好,和香菇、青菜拌在一起,熬蝦仁粥給他吃。

    看到果果忙碌,陸誠睿握起她一只手,仔細端詳,這只手哪怕是在下廚做羹湯,也依然春蔥白嫩,既能帶給他*的快樂也能帶給他平靜的幸福,他把這只軟馥的手貼在臉上摩挲,這樣的場景,他足足等了四年。

    四年的時間不算長,對他來說卻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煎熬,但是他始終相信,她在大海的那一邊也在愛著他。

    “果果,你做的粥真好吃。”陸誠睿胃口大開。果果笑道:“是我爸爸教我的,我在美國經常自己做各種好吃的,要不然,一個人在外面光是學習多沒意思。”

    “你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最美的時光是什麼嗎?”陸誠睿如水一般的目光看看燈光下的果果。果果一邊吃飯,一邊用明亮的雙眸望著他,“什麼呢?”

    “一起吃飯和做`愛的時候,人間的煙火。”陸誠睿笑道。

    果果臉上微紅,動容道:“我曾經在拜倫的詩集裡看過這樣一句話,假如我又遇見你,隔著悠長的歲月,我將如何致意,以靜默、以眼淚……之前想過很多次,再見到你,我會怎麼樣,結果我既沒有沉默,也沒有流淚,反而你哭了。”

    “你弟弟叫什麼?”陸誠睿問。果果道:“叫天意,小名叫小樹,他好可愛的,大人一逗他,他就咯咯咯的笑,還特別聰明,想要什麼,就指給我們看,不給他,他就一直拽大人衣服,就像這樣——”

    果果比劃著,拽陸誠睿衣服,“小誠,你一定會喜歡他的,他也會喜歡你的,叫你哥哥。”陸誠睿笑起來,“叫什麼哥哥呀,明明是姐夫,他為什麼叫天意啊?”

    果果說起弟弟,開心的笑:“因為我爸媽都沒想到會有這麼個小家伙,我媽懷上他的時候,一開始也沒在意,過了很久才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嚇了一跳,居然都懷了快三個月。我爸高興死了,讓我媽一定要生下來,我也跟我媽說,要把小弟弟生下來,我一直很想有個弟弟。”

    “真沒想到覃叔和施阿姨還能復合。”

    那四年,他在北港,對覃家的事知道得不多,後來回家探親才聽朋友告訴他,覃嘉樹和前妻復婚了,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很欣慰,果果的願望終於還是達成了。

    果果瞄他一眼,嘀咕道:“你沒想到的事兒還多著呢,要不是我替他們穿針引線,不知道他們要耗到猴年馬月。”

    “你秋天還要回美國去?”陸誠睿想到這個問題,心情就很沉重,好不容易跟她重歸於好了,他們還是要分居兩地。

    “嗯,我的研究生入學申請批下來了,本來我就在學院裡給教授當過一年助理,所以他們都願意給我寫推薦信,我的成績更是沒有問題。”果果對自己的學業很樂觀,在這點上,她聰慧過人,從來也不用犯愁。

    “那我怎麼辦?我已經等了這麼久,你再讓我等,我怕我會熬不住,果果,我熬不住了。”陸誠睿半開玩笑半恐嚇道。

    “你不是一向最能忍耐了嗎,你不是叫石佛,又叫陸小仙兒嗎,怎麼會熬不住,你再忍忍,真了成仙豈不是好。”果果開玩笑的說。

    一晚上的時光就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中度過,果果不忍心破壞這樣的氛圍,沒有把自己持續耳鳴的情況告訴陸誠睿,心裡想著,也許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天氣終於放晴了,持續了多日的暴風雨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果果早起後推開窗戶,讓清新空氣透進來。

    只是,這個早上似乎有點不一樣,周圍太安靜了,明明能看到鳥兒在樹叢裡跳躍,卻聽不到一點鳥鳴聲。

    “果果——你干嘛呢?怎麼不回答我啊?”陸誠睿的聲音忽然響起,把果果嚇了一大跳。回頭去看他,見他已經站在她身後。

    “你怎麼起來了?快躺著去。”果果推他。

    陸誠睿有點擔心的端詳她,“我叫了你好多遍,你都沒聽見嗎?”“啊——沒,可能我精神太集中看窗外了吧。”果果勉強笑著。他說他叫她很多聲,可她竟然什麼都沒聽到。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3 PM

第65章

    清晨的陽光下,果果的笑容明艷無比,陸誠睿忍不住輕捧著她臉,輕輕吻在她臉頰上、鼻梁上、下巴上,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買了早點兩人吃下以後,果果洗前一天他換下的髒衣服,陸誠睿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你身體還沒好呢,有什麼好看的,非得這時候看?”果果端著洗好的衣服出來,一邊晾在陽台上,一邊扭頭看著陸誠睿。

    陸誠睿道:“沒什麼,我的腿暫時不方便動,胳膊好好地。”

    明明看到他嘴巴在動,卻聽不清他的聲音,果果晃了晃腦袋,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那一陣陣耳鳴的困擾,於是趕快把衣服晾好了,走到他身邊看向屏幕,他正在敲打的文檔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結婚報告?你要結婚了,跟誰結婚?”果果開玩笑的問。

    “跟你啊。”陸誠睿一本正經的回答,“你過段時間又要回美國去,也不知幾年才能回來,不把婚結了,我怎麼能放心。”

    果果輕撫著他脖頸,調侃道:“誰說要跟你結婚了,你別自作多情好不好?我還要回美國上學呢,大把的帥哥等著我,我才不要你。”

    陸誠睿冷冷一笑,並不停下打字的手,只是道:“要是你肚子裡有了呢,怎麼辦,你想讓誰喜當爹?”

    “去你的!你這家伙越發貧嘴討厭,誰有了,我才沒有呢。”果果摟著他脖子笑,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道:“你父母不答應怎麼辦?”

    “他們會答應的,如果他們不答應,大不了我不回家了,等他們同意我再回家。”陸誠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果果結婚,誰反對也不聽。

    那天在祠堂裡,他受到那麼大的羞辱,要不是果果及時的出現,用溫柔和善解人意撫慰了他,他不知道他的心情要多久才能回復,當時他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娶不到她,他寧願終生不娶。

    果果親了親他臉,“你太好了。”陸誠睿把她拉進懷裡,深情的看著她,“果果,你才是最好的,我這輩子非你不娶。”

    果果咬著嘴唇笑,伸出右手小拇指,“那我們拉鉤,你這輩子都不變心,你要是變心,我殺了你。”陸誠睿跟她勾著手指,發誓永遠只愛她一個人。

    “果果,其實我一點都不好。”陸誠睿悄悄在果果耳邊道。果果翹起腦袋,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

    陸誠睿臉貼著她頸窩,笑得曖昧又輕快,用模糊的聲音道:“別人都說我淡定,其實我什麼耐性,一生氣就喜歡借題發揮發脾氣,生悶氣不愛說話,不是因為我喜歡保持沉默,而是我理屈詞窮,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所以我寧願不說話。”

    果果笑起來,“總結的很好,你就是這樣,發脾氣的時候一抓狂就胡亂找茬,卻不肯告訴人家你為什麼生氣……還有別的嗎?”

    “我還特別貪心,曾經有人說我不近女色,要成仙兒了,其實不是的,我是覺得她們都不好看,果果,你剛到北港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你的美長在我心裡。”陸誠睿笑著把臉埋在果果長長的秀發間,喜歡聞她頭發的味道。

    果果抱緊他,大笑道:“那我要是變丑了,豈不是會讓你很失望,我老了丑了的時候,你會不喜歡我了吧。”陸誠睿搖頭否認:“不,果果,我會比任何時候都更愛你,比起你現在年輕時的美貌,我更愛你備受歲月摧殘的容顏。”

    “你不是說你不看杜拉斯嗎,你什麼時候看的?”

    “你走了以後,我把你喜歡的一切都回味了一遍,你喜歡的書,你喜歡的花,你喜歡吃的菜,還有你喜歡的顏色,紅色,我知道你喜歡紅色。”陸誠睿帶果果到他的衣櫃旁,打開給她看。

    果果驚呆了,衣櫃裡整齊的擺放著幾十雙女鞋,有大紅有粉紅有玫紅、有高跟有平跟有坡跟,有夏天的涼鞋,也有春秋天的單鞋,看得出來他花了相當的心思挑選這些鞋。

    “這都是你買的?”果果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陸誠睿嗯一聲:“每次一休假我就會去廣州,看到漂亮的紅鞋就會買回來,這些鞋讓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穿。”

    有時候,他也想,上天讓他們分開四年並不是沒有意義,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痛苦,讓他更加懂得了生活的意義,讓他的愛情沉澱了激情之後變得更加綿長,一生一世的守候不是一時的*,而是從心底裡渴望去愛一個人,渴望被那個人所愛,知道自己此生非她不可。

    真愛,永遠沒有第二個人能取代。

    “小誠,你讓我說什麼好呢?所有的語言都不能描述我的心情。”果果感動極了。陸誠睿握著她手:“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在我的結婚報告上簽字,確認你是自願嫁我。”

    果果這才笑起來,從衣櫃的架子上拿起一雙鞋穿在腳上,鞋子很合腳,她抬頭跟他笑,視線又被邊上一排襯衣吸引,“怎麼都是白襯衣,沒有一件別的顏色?”

    陸誠睿告訴她,因為她說過喜歡他穿白襯衣的樣子,那以後,他穿便裝的時候便只穿白襯衣。果果動容的摟緊了他,淚水從眼角滑落,嗔道:“傻子,你真是個傻子,你穿什麼都好看的,小誠,你穿什麼都好看。”

    陸誠睿把她抱起來,逗她:“那你嫁我,來,在報告上簽字。”把果果放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著,陸誠睿把筆放到她手裡,期待的看著她。果果低頭在報告上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看到兩人的簽名靠在一起,陸誠睿心裡很是高興,親熱的摟著果果,柔聲問:“果果,能不能在基地多陪我住一段時間,你就要回美國,我捨不得你走。”

    “我要秋天才回去的,現在還早。”

    “那我們可以在這之前結婚,或者,等你生了孩子,再去美國讀研讀博士,豈不是更好。”陸誠睿狡獪的笑。

    “好什麼呀,我才不要生了孩子出國呢,生了孩子,我會每天惦記,誰會捨得丟下吃奶的寶寶自己出去。”果果知道陸誠睿安的什麼心,把他的荒謬建議給否決了。

    陸誠睿笑起來,扶著她的肩,端詳她秀氣的耳朵,又問:“這幾年在美國有沒有找醫生看看你的耳朵,那裡醫學發達,說不定有辦法治療。”

    果果剪水般的雙瞳直視著他片刻,忽而道:“沒有,我不想去看。”

    陸誠睿怕她誤會,忙道:“你還是應該找醫生看看的,以前傅桐也說過,你的右耳尚有部分聽力,可以通過治療刺激耳神經恢復一些的。”

    果果默不作聲,臉上的表情卻帶著憂傷。陸誠睿誠摯道:“果果,不要諱疾忌醫。”

    果果有點難過,他在這方面到底還是不能感同身受,勉強道:“我去美國念書之前的好多年裡,我爸爸不知道帶我去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中藥西藥都有,吃藥吃得我的胃都不好了,並沒有半分效果……你要是嫌我耳朵聽不到,怕將來影響下一代,你大可不必跟我結婚。”

    陸誠睿知道果果這是誤會了,趕忙又哄她:“誰說我嫌你聽不到了,我是希望你不要放棄治療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去嘗試。”

    “可你哪知道滿懷希望而去,又不得不失望而歸的心情,我已經忍受了不止一次,每次都抱著希望,到最後還是落空,我不想再忍受了。”果果抱著頭捂著耳朵抽泣,眼淚落下來。

    陸誠睿心疼不已,抱緊了她,“是我不好,果果,你別傷心,乖,別哭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果果抽泣了一會兒,漸漸地止住了淚,把臉埋在他懷裡。

    “你這裡消炎藥不多了,我去給你買點消炎藥吧。”果果找了個借口,想去基地醫院檢查耳朵。

    陸誠睿不明就裡,“不是還有兩盒嗎,昨天醫生給開的。”果果道:“不夠的。正好我還要超市買些吃的給你。”不等他同意,果果就離開了。

    去醫院檢查過後,醫生告訴果果,她一側耳朵的鼓膜穿孔,需要立即進行外傷消毒處理,還要輔以藥物治療,並且在這段期間,她不能感冒發燒,否則的話,一旦引起耳神經炎症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沒想到,傅桐那一耳光竟然讓她右耳的鼓膜穿孔了,一直以來,她的聽力主要靠右耳,鼓膜一旦穿孔,聽力減弱是不可避免的,正常人尚且如此,對於弱聽人群來說,這更是雪上加霜。

    去藥房買了藥出來,果果心事重重,可又不能多停留,陸誠睿還在等她呢,她要是回去晚了,他肯定得擔心。

    按照醫囑,她每天都很注意外耳清潔,也按時吃藥,耳鳴的現象有所好轉,可聽力卻始終沒有恢復到之前的水平。

    陸誠睿偶爾跟她說話,見她不答話,反而有種茫然的表情,心裡好奇,“怎麼了,果果,你這兩天都心不在焉的。”果果看著他表情和口型,連蒙帶猜才知道他說什麼,只說沒事。

    她常看醫書,知道治療鼓膜穿孔沒有特別有效的辦法,醫生一般也不會建議手術治療,只能服用藥物,讓鼓膜自我修復,因此也不想告訴他,讓他擔心。

    更何況,要是讓他知道了,是傅桐那一耳光讓她這樣,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發生了,哪怕鬧得再大,對她的恢復也是於事無補。

    傅桐獨自回了北京以後再也沒登過覃家的門,果果知道自己和陸誠睿的事也瞞不過誰去,打電話回家的時候也就跟父母坦陳了這件事。

    施念晴驚訝無比,“果果,你真的想清楚了?婚姻可不是兒戲,你今天選這個明天選那個,到頭來搞不好兩邊都傷害。”

    “想清楚了,我還是愛小誠,媽媽,四年過去我還是愛他,想跟他在一起。”果果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跟母親講述,她是離不開陸誠睿的,再怎麼想狠心了斷,也狠不下心。

    施念晴歎口氣,“可陸家人能同意嗎,你們這樣倉促就要結婚。”果果道:“小誠說,不管他家裡同意不同意,他都要跟我結婚的。”

    施念晴愣住了,這話多麼耳熟,二十多年前,果果爸也是這麼跟她說的,不管家裡有多少壓力,一定要娶她為妻,可是,娶了她以後呢,她們在婚姻之初並沒有和睦相處,反而鬧到離婚,一分手就快十年。

    人生有幾個十年可以蹉跎?要不是為果果戀愛的事她回國來看女兒,也許她和覃嘉樹的一輩子也就那麼錯過了,如今,女兒遇到的情況和他們當年何其相似,難道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重蹈當年的覆轍?

    施念晴思忖片刻才道:“果果,你不該那麼快答應他的,起碼要他跟父母談妥了這件事,你再答應他,你這個孩子,總是感情用事。”

    “可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果果再次表明心跡。

    “結婚可不是你倆在一起那麼簡單,好吧,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要跟你爸爸商量商量,聽聽他的意見。”施念晴看看手表,丈夫就快回來了,她要跟他好好談談。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4 PM

第66章

    夜晚,覃嘉樹應妻子的要求,沒有去書房工作,而是早早回臥室陪她說話。施念晴把兒子小樹交給保姆帶著,哄他睡著了才回到房裡。

    夫妻倆在床上談起女兒的事,施念晴把果果的話轉告給丈夫,覃嘉樹也是驚愕不已,“這麼說,她又要和小誠結婚了?”

    施念晴本是滿心擔憂,聽到丈夫這句可笑的感歎,忍不住哧的一笑,“什麼話,什麼叫又要跟他結婚?”

    覃嘉樹摟著妻子,無奈道:“幾年前她不是鬧著要跟小誠結婚嗎,說非他不嫁,後來兩人鬧僵了,她又說再也不見他,跑去美國不回來,回來以後她又跟傅桐好,說傅桐是她男朋友,怎麼去了一趟北港,又要跟小誠好了?”

    施念晴輕拍他一下,嗔道:“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一點也不懂女兒的心,果果心裡何曾忘記過他,當年不過是賭氣,後來一個忙學業一個忙事業,沒有再聯系,但是他倆互相都是愛著對方的,這回去北港,自然是故地重逢、舊情復燃了。”

    “那不是跟咱倆一樣?”覃嘉樹忍住笑。施念晴又拍他一下,“誰像你呢,一點也沒有心,七八年間,我回國好多次,你一次也沒有去看過我。”

    覃嘉樹默不作聲,他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陸家和顧家的婚約作罷了,不代表陸家人就能坦然接受果果,萬一和自己家當年一樣,哪怕是結了婚,陸家人也不接受果果這個兒媳婦怎麼辦,自己能忍心看著女兒去人家受苦?

    施念晴見他沉默,以為是自己無心的玩笑話惹他不高興,安撫道:“嘉樹,你怎麼了,生我的氣了?怎麼不說話?”

    覃嘉樹道:“我是擔心果果,她現在嫁給陸誠睿並不是時候,陸逸東兩口子能不能接受她還不好說。”

    他的話正說到施念晴心坎上,施念晴道:“是啊,我正想說這話,下午我跟果果也是這麼說的,要是陸家人不接受她,那他倆這個婚結得勉強,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大部分男人耳根子都軟,聽自己父母的。”

    覃嘉樹低頭看她,皺眉:“你還真是抓准了一切機會挖苦我。”施念晴搖頭,“我挖苦你干什麼,就事論事而已,咱倆當年的事就是教訓,難道眼睜睜看著果果重蹈覆轍?”

    “我也怕這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怎麼會跟咱倆當年的情況一模一樣,照幾年前那情形,陸家人只怕更喜歡顧炎濱的女兒,果果就算嫁到他家,他家也不疼。”覃嘉樹愛女心切,一想到女兒有可能會受委屈,心裡就不好受。

    施念晴往丈夫懷裡靠靠,緊緊的依偎著他:“誰說不是呢,之前她跟傅桐好,我還松了口氣,以為她終究是想通了,哪知道你又叫她去北港,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存心哪?”

    對她的疑問,覃嘉樹並沒有隱瞞,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要說我沒一點私心,那是騙你,我總覺得傅桐那小子有點讓我不安的地方,心太深了,不像小誠那麼敦厚純良,但果果真要是選了傅桐,他當了我女婿,我也還是喜歡他的。”

    “我看你對傅桐,哪怕是喜歡,總歸不甘心,他不是你最看重的。我跟小誠沒有接觸,不知道你到底看重他什麼,首先他是陸逸東的兒子,我就不喜歡。”施念晴對傅桐印象很好,覺得他是學醫的,家庭條件好、長得英俊又斯文得體,對果果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歸宿。

    覃嘉樹笑一聲:“難道你信不過我的眼光?我觀察小誠也不是一年兩年,各方面對他的評價我都很留意過,除了工作上的表現,還有他的人品,之前我心裡的人選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但到了最後,比較下來還是他最優秀。他是陸逸東的兒子,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我更看重的是他這個人本身,有前途、人品又靠得住,果果需要找一個這樣的人來愛護她,不會讓她吃虧。”

    “所以你一心想提拔他,也是有目的的。”施念晴笑道。覃嘉樹道:“誰說不是呢,關系到兒女之事,難道不為自己孩子打算,天下父母心本都如此,我就不信誰能例外。”

    “好吧,既然你也這麼說了,那我得趕快跟果果說說,讓陸誠睿盡快跟家裡提這件事,看陸家人如何表態,我們再作計較。”施念晴明白丈夫的心,他心裡喜歡小誠這個准女婿,更是出於對女兒的愛。

    父女情總是讓她動容,只因透過這份情意她也看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父親愛孩子固然是一方面,深愛著孩子的媽媽只怕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也正因為這樣,才讓她有信心跟他第二次走進婚姻。

    在果果的精心照顧下,陸誠睿的傷好得很快,已經能下地走動,只是用力的時候腿還是有點疼。

    幾天來,他陷在溫柔鄉裡,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果果的溫柔體貼。白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夜晚則幸福的把臉埋在果果小小的懷抱裡,甜蜜的享受著心愛的人給他的撫愛。

    看到果果蜷曲著身體睡在沙發上,睡意沉沉像是很疲憊,陸誠睿在她身畔坐下,端詳著她,輕撫她頭發。

    果果醒過來,看到他,高興地摟著他脖子,跟他親熱了一會兒。陸誠睿依戀的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發,正色道:“果果,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見果果整好了助聽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陸誠睿有意放慢了語速,“我剛剛給紀康打了電話,他說還沒有找到繡雲嫂下落,已經好幾天過去了,我估計她是凶多吉少,東東現在跟著救援隊住在帳篷裡,那個可憐的孩子,才七歲。”

    “你想收養他?”果果已經猜到陸誠睿的意思。陸誠睿點點頭:“他已經成了孤兒,爺爺奶奶又上了年紀,我想把他送到北京去,讓我父母照看他,資助他上學。”

    “哦,我還以為,你要認他當兒子呢。”果果笑了笑。陸誠睿道:“這倒不是,東東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很懂事了,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定的環境,能讓他不必孤苦伶仃。”

    兩人正商量著,陸誠睿的手機忽然響了。拿著手機,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向窗口,果果聽不清他說什麼,卻見他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很高興。

    “太好了,我這就去,對了,我要先去接東東。”陸誠睿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告訴果果一個好消息,繡雲嫂並沒有死,她被附近一個村子的村民救了,因為洪水沖斷了通訊線路,她才一直沒有辦法跟他們聯系上。

    “真的?那太好了,這下子東東不是孤兒了,太好了!”果果一聽說繡雲嫂幸免於難,也很高興。

    陸誠睿激動的把果果抱起來轉了一圈,只顧著興奮,卻沒注意到果果的臉色變了,強烈的耳鳴讓她腦袋裡嗡嗡作響。

    “果果,你跟我去,我們這就去救援隊的駐地接東東,我要帶他去看他媽媽。”陸誠睿這就要帶著果果出門。果果本想在宿捨裡休息休息,不想掃了他的興,只得跟著他。

    帳篷裡,東東坐在小板凳上寫作業,看到小誠叔叔忽然來了,還帶著個漂亮的阿姨,以為他帶來了什麼不幸的消息,站起來跑向他。

    “小誠叔叔……”可憐的孩子髒兮兮的小臉上掛著大顆大顆的淚珠,眼睛裡又是驚恐又是難過,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已經有所了解。

    陸誠睿蹲下來,拿紙巾替他擦了擦臉,“拿好你的小書包,叔叔帶你去一個地方。”東東的眼淚湧出來更多,哭道:“叔叔,是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不是死了?他們都說,找不到她。”

    “沒有,你媽媽沒死,叔叔現在就是要帶你去找她。”陸誠睿安慰著他。一聽說媽媽沒死,東東頓時高興起來,很快收拾起自己那幾樣文具裝進書包裡,跑上前牽著陸誠睿的手。

    一手摟著果果,一手牽著東東,陸誠睿帶他倆上了一輛吉普車,按著紀康說的地址,驅車前往那個村莊。

    那個村子離碧水灣有十幾裡路,車開到以後,三人下車。果果打量四周,這裡雖然也有房屋倒塌,但大部分建築物還是完好的,可見受災情況不是很嚴重。

    村裡的小孩看到他們幾個人從吉普車裡下來,陸誠睿還穿著軍裝,好奇的跟在他們身後,陸誠睿向他們打聽救了繡雲嫂的那個木匠家,孩子們熱心的把他們帶到那一戶人家門前。

    王木匠正在自家院子裡做木工活,老遠就聽到一群小孩嘰嘰喳喳,好奇的伸頭去看,卻見那群孩子簇擁著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進來,心知這幾個人應該是來看繡雲嫂的,趕忙放下活站起來迎接。

    “媽媽,媽媽——”東東一聽說媽媽就在屋裡,大聲叫起來。繡雲嫂正用夾板吊著受傷的胳膊坐在床上休息,聽到兒子的聲音,激動不已,一瘸一拐的下床迎到門口。

    母子劫後重逢,親熱無比,繡雲嫂用沒骨折的那只手臂緊緊的摟著兒子,眼淚嘩嘩的流淌。王木匠在一旁看著,見她體力不支,想扶她,當著外人的面又沒好意思。

    陸誠睿見這王木匠約莫四十歲年紀,待人很客氣,便和他交談起來,原來他們村子也受了災,但災情不是很嚴重,台風過後,他幾乎每天都會外出幫忙救人,繡雲嫂就是他救回來的。

    王木匠看到繡雲嫂的時候,繡雲嫂已經被齊腰深的大水沖泡地奄奄一息,雙臂卻還緊緊地抱著一棵樹,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拖上木桶。

    指了指放在牆角的木桶,王木匠道:“就是那個桶,我自己做的,特別結實,我靠著它救了好幾個人,但誰也沒有她傷得重,我幾乎要掰不開她胳膊,她看到我時,雖然說不出話,但是眼睛裡那種求生的渴望,讓我很感動,所以我拼了力氣,把她拖到桶裡帶了回來,可是她的胳膊也骨折了。”

    “能活著就很好了。”陸誠睿帶著果果跟王木匠一起進屋,打量著他的家。

    這個樸素的家,雖然不算富裕,但比繡雲嫂的家就強多了,各種電器俱全不說,房間也有好幾間,甚至還有個像樣的水沖式廁所。

    王木匠見陸誠睿打量著廁所,憨笑道:“我在城裡幫人打家具的時候,看到城裡人都用抽水馬桶,我研究了一下構造,回來就自己做了一個,通了下水管道,做得粗陋,讓你們見笑了。”

    他倆說話的時候,果果在一旁看著繡雲嫂和東東,東東這些天受了驚嚇,在媽媽懷裡撒嬌不肯松手,繡雲嫂一邊拿米花糖給他吃,一邊哄著他。

    看到果果跟著小誠一起來,繡雲嫂起初還有些意外,但見他倆親密的神情,便也猜到了什麼,聰明的沒有多問,只跟果果說些家常話。

    繡雲嫂說話的聲音本就輕柔,再加上傷勢未愈,聲音更輕了,果果聽不清她說什麼,只能尷尬的陪著笑,卻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繡雲嫂見她不怎麼說話,只當她是在鄉下地方待不慣,也不介意,只管跟她說話。

    在王木匠家裡一直待到太陽快下山,婉拒了對方留他們吃飯的邀請,陸誠睿帶果果離開,王木匠和繡雲嫂一直把他們送到村口。

    “他們不回去嗎?”果果問。陸誠睿道:“你看他們還有回去的必要嗎,房子被水沖壞了,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建好。我問過王木匠了,他老婆四五年前就跟鄰村的二流子跑了,他現在是單身。”

    果果道:“那正好呀,繡雲嫂一個人帶著兒子不容易,要是跟王木匠重新組織家庭,母子倆就有人照顧了。”“我看那個王木匠還挺老實的,應該可靠。”陸誠睿也期望繡雲嫂能有個好歸宿。

    陸誠睿終於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果果總是偏著腦袋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看,不解的問:“果果你怎麼了,這幾天你總是怪怪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5 PM

第67章

    “沒有啊。”果果小聲嘀咕著,回避他的視線。

    “不對,你肯定有事,告訴我,出了什麼事?”陸誠睿緊緊的抓著果果的肩膀,逼她說話。

    果果淚盈於睫,這才道:“我聽不清楚你說話,耳朵……鼓膜穿孔了。”

    陸誠睿見她神情淒楚,心疼道:“怎麼好好的鼓膜會穿孔?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我真該死,讓你洗衣服又做飯,把你累壞了吧?”

    “不是的。”果果搖頭。陸誠睿腦海裡火花一閃,猜到了,肯定是傅桐那一耳光,把果果耳朵的鼓膜打得穿孔了,當時就覺得他那一巴掌挺重,沒想到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想到這裡,陸誠睿心疼的把果果抱在懷裡親吻一番,湊在她耳邊問:“你去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鼓膜細微穿孔能自我修復,但是在這段期間,我的聽力會下降。小誠,要是我以後都聽不到了……我……”果果抽泣著說。

    “不會的,不會的。”陸誠睿緊緊的抱著他心愛的女孩兒,安慰著她,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果果陪著陸誠睿在北港住了二十天,陸誠睿的傷痊愈之後,又投入了正常的訓練中,他的結婚報告也遞了上去,卻遲遲沒有得到上級批復。上級也很為難,沒有經過覃嘉樹和陸逸東的同意,他們是批還是不批呢?報告一直被壓在蔡振海那裡。

    陸誠睿不放心,去找了蔡振海幾次,卻被對方以種種理由給支開了,這讓他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得已,他只得去找郭贇。

    郭贇自然知道他來意,也沒客氣,“你小子平時看著挺穩重,怎麼辦起來事這麼不牢靠?你以為哄得果果在結婚報告上簽了字,你倆的婚事就算成了?你一沒帶果果去你家見父母,二沒有親自登門去覃家求婚,你以為兩家父母這麼容易就能妥協?”

    對郭贇這番教育,陸誠睿總算是醍醐灌頂,暗怪自己確實想得不夠周到,婚姻大事豈同兒戲,不管父母答應不答應,兒女該有的禮節是不能少的。大概這也是領導遲遲不下批復的原因,他們請示覃陸兩家,兩家能同意才怪。

    陸誠睿和果果商量之後,決定請假返京,跟父母談他倆的婚事。誰知,沒等他的請假報告批下來,一場突如其來的事件打斷了他的計劃。

    基地附近的某片海域連續多日暴雨大風,使得兩艘出海打漁的漁船和地面失去了聯系,眼看著天氣沒有好轉的跡象,漁船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困在某個荒島上,焦急的漁民家屬們請求部隊派兵搜救,將那艘漁船找尋回來。

    傍晚,陸誠睿和紀康就接到了帶兵隨軍艦出海執行搜救任務的命令,陸誠睿傷神不已,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天,如果任務執行的順利還好,如果不順利,只怕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回來。

    紀康卻以為他想的是另一件事,道:“兩條漁船都是碧水灣的,他們也真好意思,出了事就來找我們,沒出事的時候就敢私設公堂。你要是不想去,我一個人帶隊過去就行。”

    陸誠睿搖搖頭,“人命關天,還是我們一起帶隊的好,村民愚昧,我們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他真正放心不下的是果果,已經答應了帶她回家見父母,又因為遇到這樣的事不得不耽擱行程。

    回到宿捨裡,陸誠睿把自己即將帶隊出海的事告訴果果,果果一聽到這話心就懸了起來。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看這幾天天氣都不大好,不是下雨就是刮風,我真不放心你去。”果果擔心的說。

    陸誠睿道:“有軍艦護航,沒有問題的,倒是你,果果,我放心不下你,你聽不清楚,到了外面會有危險,這幾天不要外出,閒了悶了找郭贇帶你去轉轉也行,但是不要單獨外出。”

    果果默默的點頭,陸誠睿動情的捧著她的臉,溫柔的輕撫她耳朵,又撫摸著她臉頰,捨不得離開她。

    把果果送回招待所,陸誠睿沒有留下陪她,他們接到的命令上出發的時間很早,他不想半夜吵醒她。

    回到宿捨裡,陸誠睿給北京家裡打長途電話,跟他父親陸逸東談談他和果果的婚事。

    聽到兒子平心靜氣的敘述和果果的重歸於好的前因後果,又聽說果果四年來始終對兒子一往情深,兒子受傷,她照顧他二十多天,陸逸東心裡動容了,那麼年輕的女孩兒,就那麼懂事而且關愛他的兒子,這讓當父親的怎麼能不感歎。

    “爸,該說的我都說了,同意不同意您和我媽拿個主意,反正我是不能再辜負果果的,我很愛她,想照顧她一輩子,別人我誰也不要。”陸誠睿向父親表明心跡。

    兒子眼看著就三十了,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這幾年他遲遲不肯回來,也不肯找女朋友,陸逸東心知肚明是為了果果,如今他又這麼說,父母再不同意,難道讓他打一輩子光棍?

    他年輕時在野戰部隊待過幾年,知道駐地偏遠的軍人生活有多苦,一點點柔情的安慰,對他們來說都是甘霖,孩子這幾年太苦了,妻子趙美貞沒少在他面前長吁短歎,因此陸逸東早已動搖,順水推舟道:“等你回京來,帶她來家裡,我和你媽媽想先看看她。”

    聽到父親松口,陸誠睿欣喜若狂,掛斷了電話之後,就想給果果打電話,看看手表,已經過了凌晨,料想她已經睡下,也就打消了念頭。

    第二天清晨,果果起床後趕到港口,早已不見了軍艦,這才知道,他們幾乎是在天沒亮的時候就啟程出海去了。

    她本想來送送他,哪知道他們已經提前出發,不由得有些失望,站在岸邊向著海面的方向張望了半天。

    海邊風大,果果覺得冷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她在雨中走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去找郭贇談點事情。

    郭贇站在招待所窗口眺望海面,聽到門鈴聲,料想是果果來了,去給她開門。

    “小誠他們已經走了吧?”

    “走了,提前出發。”

    “不用擔心,基地塔台會隨時跟軍艦聯系,還有衛星導航。”

    “誰知道呢,船只要到了海上,就沒有萬無一失這回事。”

    郭贇的聲音清朗,而且習慣了跟果果說話時放慢語速,因此果果看到他口型,倒是能勉強聽懂他的話。

    “果果,不要太悲觀,他們執行搜救任務也不是一回兩回。”郭贇看出果果神色裡有些消極,開導著他。

    果果真正苦惱的倒不是陸誠睿出海去執行任務,而是她日漸下降的聽力,這幾天失聰的陰雲一直籠罩著她,沉重的讓她喘不上氣來。

    郭贇並不知道她的煩惱,勸她:“等你們結婚了,讓他調回北京去,兩地分居總歸不是辦法,他在基層服役都七年了,可以申請調離。”

    果果點點頭,“等他這次回來,我就要跟他說,結婚之前,先去海軍指揮學院報到,我這也是為他好。”

    “你爸爸也是這個意思。”

    果果抬起頭看著他,“你跟我爸爸通過電話了?”郭贇點頭,“為你倆的婚事,他給我打了幾次電話,他說他不是不同意你跟小誠結婚,但是小誠要拿出態度和誠意,為你倆的將來負責。”

    “怪不得小誠說結婚報告遲遲得不到批復,我早該想到是我爸爸給壓了。”果果嘟了嘟嘴,卻又覺得這事兒也怪不到父母頭上,是她和陸誠睿沒考慮周到。

    想了想,果果又看著郭贇,試探道:“郭叔叔,你猜,陸家人知道了這件事是什麼態度?”郭贇道:“我看,他家應該不會反對,四年都過去了,再固執,對他們的兒子又有什麼好。”

    果果這才笑起來,放了點心,幸好郭贇在這裡,能替他倆把考慮不到的事情照顧周全,光憑她和小誠,整天沉浸在愛情裡,哪裡會考慮那麼多。

    就在兩天後,指揮部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由於海上風浪過大,派出去搜救的軍艦到達公海的某片海域之後,也和地面失去了聯系,基地方面正動用衛星、雷達和一切力量搜尋軍艦的下落。

    果果從郭贇那裡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跟著他趕往基地通訊控制中心等消息。看著大屏幕上雷達掃描圖一幀一幀的搜尋和變換區域,卻依然沒有目標軍艦的蹤影,果果的心前所未有的糾結起來。

    “因為天氣的原因,不能派飛機出海尋找,只能通過衛星和雷達,那一片海域最深處有四千多米,暗礁遍布,是艦船最容易遇上危險的地段。”控制中心的指揮人員盡責的把情況向郭主任匯報。

    整整三天三夜,果果吃住在通訊中心,餓了就隨便吃點、困了就胡亂睡一會兒,哪怕是在睡夢中,她也不得安寧,老是牽掛著陸誠睿的安危。

    七十二個小時過去了,軍艦和漁船依然音訊渺茫,所有人的心都開始緊張不安。果果早已心力交瘁,卻不肯放棄一點希望。

    郭贇見她眼圈都黑了,嘴角也因為發燒起了水泡,知道她這是過於疲累,強迫她非休息不可,哪知道,果果睡下以後,很長時間都沒醒。

    這下子,郭贇慌了,趕忙找車把果果送到基地醫院。醫生們一番檢查之後,告訴他,果果右耳鼓膜穿孔,連日的疲勞和擔憂,再加上發燒,讓她的耳神經又有了炎症,如果不及時治療,不僅有終生失聰的危險,更有可能危及腦神經。

    不敢造次,郭贇打電話回京,覃嘉樹聽說了女兒的情況,趕緊聯系基地,調了一架直升機,讓郭贇帶果果返京治療。

    當天下午,一行人就離開了北港。

    直升機上,帶著氧氣呼吸器的果果一直半夢半醒,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陸誠睿,可是無論她怎麼呼喚,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和他倆倆相望。

    神啊,果果在心裡呼喚,如果能讓他平安回來,哪怕讓我一輩子都聽不到我也願意,我不能沒有他,如果你聽到了我的祈禱,就請把他帶回來。

    郭贇一直握著果果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心越來越熱,讓護士給她量體溫,果果的體溫又升高了,這讓郭贇憂心忡忡。

    這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呢,小小年紀便失去了聽力,幾年的戀愛剛剛要開花結果偏又遭遇意外,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郭贇看著果果虛弱卻散發著堅忍的小臉,打消了消極的念頭,拿著毛巾輕輕地替她擦拭額頭的汗。

    很多年裡,果果既像他的妹妹,又像他的女兒,他對這個女孩兒始終有種模糊的感情,讓他願意一輩子關注和守護著她,哪怕他已經有了可愛的雙胞胎女兒,果果在他心裡也是個特別的存在。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7 PM

第68章

    北港基地,通訊中心的衛星終於接收到了失聯軍艦發出的信號,同時,軍艦的通訊系統通知基地,他們已經在返航途中,兩艘漁船上漁民除一人死亡外,其余人員都已經平安獲救。

    多日的陰霾終於一掃而光,基地總指揮蔡振海和其他領導親自到港口迎接軍艦返航,並且擺下了慶功宴,要犒賞出海執行搜救任務的官兵們。

    大禮堂裡擺了一桌桌的筵席,陸誠睿在人群裡尋找果果的身影,始終沒有看到她,找了好幾個人問,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打果果的電話沒打通,陸誠睿沒有心思吃飯,匆匆趕往招待所,問了前台才知道,郭贇已經帶著果果於前一天辦理退房手續離開了基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誠睿心亂如麻,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覃家人不同意果果和自己在一起,所以趁著他出海執行任務的時候,把果果帶走了。

    怎麼能這樣?陸誠睿又急又怒,想打電話給覃嘉樹問問,卻又忍住了,覺得還是應該先打給郭贇。

    哪知道,沒等他打電話,紀康和一個戰士一左一右迎上來要拖他去大禮堂參加慶功宴。

    “蔡總說了,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你,這回你的一等功是跑不了的。”紀康和陸誠睿一樣,剛剛經歷了死裡逃生的幾十個小時,正是興奮的時候。

    陸誠睿哪裡拗得過他們,只得暫且放下果果的事,跟他們一起去了。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耐不下性子跟其他人一樣吃吃喝喝、推杯換盞,更別提挨桌去敬酒,焦慮感像蟲子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讓他食之無味,領導過來敬酒,勉為其難喝了幾杯,不知道是喝急了還是心裡有事影響酒量,當時就覺得胃裡火燒一般的想嘔吐。

    酒過三巡,焦躁無比的陸誠睿才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向蔡振海打聽果果的下落。

    蔡振海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果果病了,覃司令調了一架直升機把她和郭贇一起接回北京去了。”

    “病了?果果怎麼會病了?”陸誠睿很納悶,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地,怎麼幾天內就病得要回北京?基地現成的醫院,要不是情況不妙,覃嘉樹怎麼可能派直升機來接?

    蔡振海這些日子光顧著憂心軍艦和漁船失聯,對果果的情況並沒有多做了解,因此陸誠睿的問題他也無法回答。陸誠睿等不及筵席結束,就退席而去。

    基地醫院裡,詳細詢問了果果的主治醫生,陸誠睿心如刀割,想不到自己走了不到十天,竟會有了這樣的變故,打電話聯系郭贇。

    “醫生已經替果果做了全面檢查,情況還比較穩定,沒有惡化的跡象,但是她這兩天一直半昏迷。你要來就抓緊時間,等她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你,病情應該會有所好轉。”郭贇把果果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催促陸誠睿盡快返京。

    然而,透過郭贇平靜的語氣,陸誠睿還是能感覺到果果的情況並不像他形容的那麼輕松,尤其是那句說她還昏迷的話,更是讓陸誠睿心情沉重。

    掛斷了電話,陸誠睿走出醫院的時候只覺得腦袋一陣昏沉,酒精的刺激讓胃裡那股灼熱感更強烈了,不可避免的,他當即在路邊嘔吐起來,直吐得胃都空了,涕淚聚下,才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返回宿捨。

    當下下午,陸誠睿就向領導告了假,第二天一早就坐飛機回了北京。一下飛機,顧不得回家,風塵僕僕的他直奔海軍總醫院。

    病床上,果果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施念晴見女兒忽然醒了,又驚又喜,“果果,你總算是醒了,我這就告訴你爸爸去,這幾天,我跟你爸爸就要擔心死了。”

    果果沒做聲,沒戴助聽器,其實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他的腳步聲,在腦海中盤旋不去。

    等真的看到他,她的眼前一亮,懷疑這是不是她的幻覺,這幾天來,她反反復復做著與他重逢的夢,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陸誠睿撲到床邊,緊握著果果瘦弱的手,狂熱的親吻,“果果,我來了,果果,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果果摸到他真實的臉,才切切實實意識到他是真的回來了,激動道:“小誠,軍艦回來了?你們都沒事了?”

    話一出口,果果才驚懼的意識到,她聽不見自己說話了,以前,她尚有殘存的聽力,就算別人的聲音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卻是能聽到的,而現在,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沒事了,果果,軍艦在公海上情況本來就復雜多變,關閉信號系統也是常有的事,加上暴雨和大風,雷達沒有掃描到,所以才會失聯。果果,你怎麼樣?”陸誠睿激動地說了一長串,沒有注意到果果根本沒戴助聽器。

    果果無聲的看著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張臉讓她這樣覺得親切,對他的思念之情早已占據了她一切思維,他說的話,她聽不見,但是看他的口型,她也能猜測出來他在說什麼。

    於是她比劃手勢告訴他,這些天,為了防止神經炎症惡化,醫生都不讓她戴助聽器,等她的情況好轉了以後,才能逐漸恢復正常生活。

    看著果果蒼白卻可愛無比的臉,陸誠睿把她抱起來,在她臉上頭發上又是一陣親吻,完全沒顧及施念晴就在旁邊。

    施念晴看著這個冒失闖進病房的青年,從他的慌亂中看出了他對女兒的情意,原諒了他的莽撞,沒有驚動他們,悄悄走出病房去打電話給覃嘉樹。

    她走了以後,陸誠睿才意識到什麼,比劃啞語問果果“剛才那是你媽媽?我是不是太無禮了,都沒跟她打招呼。施阿姨會不會生我的氣?”

    果果點了點頭,告訴他,她媽媽很和氣,不會生他的氣。陸誠睿這才又道:“等你父母來了,我就跟他們說,我要娶你,請他們把你嫁給我。”陸誠睿告訴果果。

    果果笑了笑,低著頭沒說話,過了半天,她才用啞語向他道:“小誠,也許我這輩子都聽不到了,以前戴助聽器還能聽見,以後可能戴助聽器也沒法聽見,我會變成真正的聾啞人,你還要跟我結婚嗎?”

    看著她滿眼的企盼,卻又強忍著悲傷的表情,陸誠睿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眼眶濕潤,堅定地告訴她:“我願意,果果,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跟你結婚,果果,你是我這一生的最愛,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哪怕是生命。”

    果果的眼淚滑落出來,卻沒有告訴他,她對他也是一樣的,只要他能平安回來,哪怕讓她奉獻一切,她也情願。

    兩人正在耳病廝磨,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覃嘉樹夫婦先後進來,令果果和陸誠睿驚訝的是,陸逸東夫婦也跟著進來了。

    他們是來看果果的,也是來看兒子,知道兒子和這個女孩兒分不開,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隨了孩子的心願。

    之前軍艦失聯幾天,他們日夜懸心,早已想明白一切,沒有什麼比兒子平安更重要的事,只要他好好地回來,他想干什麼,家裡都不再阻攔他。

    陸誠睿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卻依然緊握著果果的手。

    雙方父母看到這情形,還能再說什麼,這兩個孩子,就讓他們達成心願吧,做父母的,哪裡再忍心責難。

    覃嘉樹和陸逸東終於在果果病床前握手言和,為了自己的兒女,沒有什麼恩怨是不能化解的。

    雙方父母交談,果果雖然什麼都聽不到,心裡卻是甜蜜而激動地,只因她知道,她和陸誠睿的姻緣終於有希望了,她即將踏上人生另一段幸福的旅程。

    以後的幾天裡,陸誠睿吃住在醫院裡,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果果,就像他受傷時果果照顧他那樣,比護士還要體貼細致。

    替她梳頭發、陪她去花園裡散步、把家裡拿來的營養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下去,看著她的臉色一天天的紅潤,陸誠睿自己也有了新生之感。

    看著盤子裡的清粥小菜,果果指著粥,不滿的打著啞語:“我不想吃這些了,天天吃我都吃膩了。”“那你想吃什麼,只要醫生同意,我去給你買。”陸誠睿知道這大小姐又饞了,寵溺的輕撫她背。

    “我要吃雞絲涼面,最好是我家附近那家川菜館的,滴點麻油。”吃了幾天清淡的,果果開始想念各種美食。

    陸誠睿皺著眉,“這不行吧,你的感冒剛好,吃涼面能消化?”“有什麼不行的,我就要吃雞絲涼面,對了,午飯讓我家的保姆做芝士焗茄子。”果果飛快的比劃著。

    “好吧,只要你吃得下,但是你得答應我,如果跟你喝的中藥有沖突,你就不能亂吃了。”陸誠睿答應了,難得果果胃口大開,她想吃什麼就讓她吃好了。

    果果很愉快的點點頭。

    吃著陸誠睿買來的雞絲涼面,果果怕啞語表達不清楚,把想說的話拿著手機寫成信息給他看:“你知道嗎,在國外,我最想吃的不是什麼山珍海味,而是家門口小店的雞絲涼面,以前我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讓保姆去買一碗給我吃。”

    “是不是這碗面有家鄉的味道?”陸誠睿動情的看著她。果果抬起頭,眼睛裡清澈如水,又低頭寫了一行信息:“是讓我想到你,你就像這碗雞絲涼面,有點麻有點辣,卻是爽口的味道,讓人吃過以後再也忘不了。”

    陸誠睿溫暖的笑起來,“以後我做給你吃好了,這個不難,涼面外面有得賣,只是配料要下點工夫,但難不倒我。”果果也笑:“你還像一碗桂花糖芋頭,吃下去又溫暖又甜甜的。”

    “得,我還像什麼,你一並說了,我都學了。”陸誠睿打趣的說。果果大笑,比劃著手勢:“你像一切能溫暖人心的食物。”

    是的,溫暖,陸誠睿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帶給人溫暖,果果一早就知道了,他是個能讓人心裡踏實的人,哪怕他有時候心不夠細、考慮的也不是那麼周到,但是他,卻有一顆溫暖的心。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四年?”陸誠睿的表情嚴肅起來,輕握著果果的肩。果果低頭寫了很久,才拿給陸誠睿看。

    “離開,很多時候是不想面對失去的痛苦,從我們在一起的那天開始,我就老是擔心會失去你,我們那時回北京,這種想法越來越深,所以我干脆離開了。”

    陸誠睿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輕歎:“那你現在想通了麼?”

    “想通了,世間的事,所有的得到都是短暫的,失去才是永恆,而這種短暫恰恰是我應該珍惜的,這樣才會讓永恆沒有遺憾。”果果輕輕地、輕輕地把臉貼在陸誠睿懷中。

    “你不會失去我的,雖然我不相信永恆、也不相信永遠,可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果果,我們之間的緣分就是天意。”陸誠睿溫柔的摟著果果,毫無保留的闡明自己的心意。

    就在他倆緊緊相擁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果果的主治醫生和護士走進來,令他們吃驚的是,傅桐帶著一個高個子藍眼睛的外國人緊跟其後。

    離開北港後,這還是他們三人第一次見面,頗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68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09 PM

第69章

   傅桐打破沉默,告訴他倆,“這是我在哥倫比亞的博導柯賽特教授,他是全美耳神經學的權威,也是我爸爸當年在美國留學時的同學,他主持的實驗室此前已經培養出了治療神經性耳聾的內耳毛細胞,目前正在臨床調研階段,我請他過來幫果果看看。”

    陸誠睿詫異的看看那位年近六旬的柯賽特教授,見他很和藹的看著自己,低頭看著依偎在自己懷裡的果果,用手語比劃,告訴她情況。

    果果搖著頭,陸誠睿勸道:“別怕,我在這裡等你。”果果還不肯動,把臉埋在陸誠睿懷裡,陸誠睿又哄又勸比劃了半天,她這才依依不捨的松開手,跟著柯賽特教授和醫生護士們離開了病房去檢查室。

    病房裡,兩個男人面對面,過了很久,陸誠睿才道:“你學的不是骨外科嗎,讀博士的時候轉了神經耳科?”

    “嗯。”傅桐沒有否認。

    那時打了果果一耳光,很快果果就因為耳疾住院了,他一直猜測,是不是自己那一耳光打重了,若是這樣,他得內疚一輩子,索性請動他爸爸跟他一起去了一趟美國,把柯賽特教授請回國內替果果治療。

    陸誠睿心情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毫無疑問,他那時去美國留學,選專業的時候是為了果果才轉了這一科,大概是想親自尋找能治療她聽力障礙的方法。

    “在美國的時候,你怎麼不勸她去找醫生看看?”陸誠睿又問。

    傅桐道:“她不會去的,以前她跟我說過,小時候尋醫訪藥沒有成效,已經讓她產生了畏懼心理,所以我也不想勉強她。”

    “那這回,有把握嗎?”

    “百分之五十吧,毛細胞移植就算成功了,效果究竟有多大目前尚無定論。醫學就是這樣,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傅桐實話實說。

    陸誠睿沒再說什麼,無論如何,這是個機會,果果接受治療以後,哪怕沒有效果,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差,萬一能有所好轉呢,總得試試運氣。

    “由我當主刀醫生,你同意嗎?”傅桐出其不意的提議。陸誠睿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你?”

    “對,由我來主刀替果果進行耳神經毛細胞移植,柯賽特教授年紀大了,他早就不再臨床,但他會從旁指導……你同意嗎?”傅桐的聲調兒依然很穩。

    陸誠睿知道,這次機會對果果來說非常難得,一旦錯過了就很有可能耽誤治療,仔細想了想才道:“我一個人無權決定,得跟果果父母商量。”

    “我只問你,你同意嗎?”傅桐凝視著陸誠睿英俊剛毅的眼睛,似乎一定要讓他給出一個答案。陸誠睿回望著他,沉吟半晌,終於道:“我同意,但不是為了讓你解脫,而是為了果果。”

    傅桐淡淡的點了點頭。毫無疑問,小誠既聰明,又很了解他,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彌補他那一巴掌對果果造成的傷害,如果不把果果治好,他將永遠背負著不能釋懷的愧疚和遺憾。

    小誠也是善良而慈悲的,他的大氣正在於此,無論在怎樣的境遇裡,他從來不改初心,哪怕了解了傅桐復雜的心理,依然選擇了相信他,把自己心愛的人交到他手上,讓命運女神再一次把他們三人推到風口浪尖。

    在這方面,傅桐自愧不如,他深知自己骨子裡沒有這樣的熱血和溫暖,某些時候,他甚至是自私而刻薄的。

    這一刻,他終於承認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你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嗎,我弄壞了你的變形金剛,後來我買了個新的賠給你。”傅桐忽然開口問。

    陸誠睿看著他,“記得,那是我媽買給我的兒童節禮物,你不但沒說對不起,還跟我打了一架,但是暑假結束的時候你跑來還給我一個新的,說是你攢了一個夏天的零用錢買的。”

    傅桐道:“那個變形金剛真的是我自己攢錢買的,我沒跟家裡要錢,而是去我家附近的車行幫他們擦了兩個月的車。”

    陸誠睿驚訝的看著他,細細回想,傅桐滿頭大汗的把變形金剛交給他的那一天,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原本清秀白淨的傅桐曬得很黑,當時他還以為傅桐是跟父母去外地旅游,哪知道……這小子,從小時候就這樣倔強了。

    “變形金剛只是個玩具,果果不是,她對我很重要。”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全力。”

    彼此無聲,卻有一種無言的情緒在緩緩流淌,原本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堅冰,似乎有了一點融化的跡象。為了這個他們共同深愛著的女孩兒,對立只會兩敗俱傷。

    經過覃家人同意後,果果被推進手術室接受內耳毛細胞移植手術,主刀醫生是傅桐。看著手術室的門關上,陸誠睿緩緩的舒了口氣,坐回等待區,跟覃嘉樹夫婦一起等待結果。

    手術室裡,傅桐在音響裡放了一張CD,悠揚俏皮的樂曲聲輕快的飄蕩起來,沒有選巴赫的交響曲,而是選了果果喜歡的《胡桃夾子圓舞曲》。

    音樂聲很快讓他的精神振奮起來,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神聖感再次回到他心中,讓他相信,自己從事的是地球上最偉大的職業。

    緊張而精密的手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傅桐的手術服早已被汗水濕透了,額頭也不斷的滲出汗珠,護士不時拿紙巾替他擦汗。

    手術台的無影燈下,早已在麻藥作用下沉睡的果果,一張臉看起來蒼白而又脆弱,傅桐清楚地知道,他稍微一個疏忽,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因此,他不去看她的臉,只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替她,也替自己。

    縫合好最後一道刀口,手術終於圓滿結束,傅桐瀟灑向站在一旁的柯賽特教授做了個手勢。柯賽特教授贊賞的看著自己這個來自東方的學生,是他所有學生裡最優秀的一個。

    護士們收拾好手術台,剛要把果果推出手術室,被傅桐叫住了。

    “等一等,給我半分鍾,你們再進來。”

    對主刀醫生的要求,護士們沒有提出反對,反正手術已經結束,病人還沒有醒,晚半分鍾推進病房也沒有什麼關系。

    護士們走了以後,傅桐脫下沾了血的膠皮手套,摘掉口罩,擦干淨臉上的汗水,緩緩走到手術台前,無意中看到果果的右手緊握著,輕輕的掰開她的手,卻見她手裡緊握著那顆光華燦爛的珍珠。

    心裡動容,把果果的手重新握起來放回去,傅桐看著她安靜的面容,俯□在她臉頰上深深一吻。

    看到傅桐從手術室出來,陸誠睿和覃嘉樹夫婦同時站起來圍過去,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手術很順利,一小時後麻醉過去,她就會醒。”傅桐說完這話,一身輕松的走向醫生休息室。

    走進休息室,他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嘟喝下一大口,冰涼的感覺讓他的身心都從手術的亢奮狀態平息下來,籠罩在心頭多日的陰雲終於一掃而空,暴風雨過後這種平靜的感覺讓他有一種靈魂升華之感。

    小誠,照顧好我們的寶貝,她是你的,也是我的。傅桐淡淡的望著窗外綠草如茵,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

    令眾人慶幸的是,果果接受了內耳毛細胞移植手術之後,聽力雖然沒有提升到正常人水平,比她之前卻是大有好轉,有時候不戴助聽器,只要湊在耳邊說話,她也能聽到,這讓所有人都很欣慰。

    在此期間,陸誠睿應她和兩家長輩的要求,開始辦理去海軍指揮學院進修的手續。

    婚前的這段日子是甜蜜又辛苦的,陸誠睿的進修手續一天沒下來,他就得回到北港去,果果在北京籌備婚禮的一切事宜。

    好在兩家人都怕累著她,並不讓她事事親力親為,新房裝修、家具采買都有專人負責,果果只要看看設計圖,滿意以後他們才施工采辦。

    陸誠睿的進修手續辦好以後,回到故鄉北京和親人團聚。為了忙婚禮事宜,他把入學時間安排在十月裡,這樣他就有時間去找果果,陪她一起去買結婚用品,兩個人時時沉浸在幸福裡。

    這天下午,兩人一起去買婚床用品,家具定了意大利進口的全套家具,窗簾和床上用品的顏色他們沒有讓別人代勞,而是自己出來挑選。

    在賣場裡轉了好多家,各種顏色和款式的床上幾件套好看的有很多,果果決定買個六七套,反正他們婚後也用得著,到最後,東西多的提不完,只能讓店家送貨上門。

    逛累了,兩人去附近的咖啡館休息,果果無意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玻璃幕牆外一閃而過,趕忙追了出去。

    “果果,干嘛去?”陸誠睿來不及抓住她,只得伸頭去看,卻見她在店門口追了幾步,又站了一會兒,才轉進店來,一臉的失望。

    “看到誰了?”陸誠睿好奇的問。

    “好像是傅桐,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該謝謝他的,要不是他,我的耳朵只怕已經全聾了。”果果坐下。

    聽說傅桐替她做了手術之後就回美國去了,之後一直沒見過他。

    陸誠睿聽她提到傅桐,笑著調侃道:“不用謝他,他那時打你,造成你右耳朵鼓膜穿孔,我都沒找他算賬。”

    盡管傅桐沒想到自己打果果那一耳光會造成那樣嚴重的後果,陸誠睿卻沒法不恨他,換成他自己,不管果果怎麼對他,哪怕是傷害他,他也絕不會捨得對她動手。

    “你就別找他算賬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他不是找人來把我的耳朵治好了,雖然我現在還是聽得不大清楚,但比以前好多了。”果果早已忘了那些不愉快,此時充滿了感恩之情。

    陸誠睿道:“我沒說他是故意的,我要找他算賬,也不光是這個原因,那時候他明知道你是我的,還去美國找你,這就是對我不仗義。”

    “現在還說這個干嘛,都過去了。而且,誰規定我就得是你的,你對我不好,我就不是你的。”果果撒嬌的笑。

    “好吧,你不是我的,你是我兒子的媽。”陸誠睿笑道。

    果果嗔怪的看陸誠睿,故意撅著嘴:“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哪有兒子?兒子在哪兒呢?”“好吧,在我這兒,今晚就可以放到你肚子裡。”陸誠睿笑道。

    “壞蛋!”果果伸手去擰他耳朵,咬著嘴唇笑,看他出丑的樣子。

    “疼!耳朵要掉了。”陸誠睿故意嚷嚷,假裝叫疼。果果湊過去,飛快的在他唇上碰了碰,兩人對視,皆是甜蜜無比。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11 PM

第70章

晚上,陸誠睿按著老媽的吩咐,帶果果回家吃飯。趙美貞聽勤務員說他們來了,趕忙迎出來。

    拉著果果的手,趙美貞親切道:“我算算你們也該來了,果果,阿姨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待會兒你一定要嘗嘗,小誠從小就特別喜歡吃我做的菜,上大學的時候,還把菜裝到飯盒裡帶到學校去。”

    “好啊,我要嘗嘗,回頭您教我,我學會了,做給小誠吃。”果果哄未來婆婆高興很有一手。趙美貞越發喜歡她。

    三人吃飯的時候,陸逸東回家來了。

    果果正跟陸誠睿說話,看到未來公公進來,暗中用胳膊肘捅了捅陸誠睿,主動跟公公打招呼:“陸伯伯。”

    “果果也來了,不用客氣,吃飯吧。”陸逸東溫和的看著果果,笑了笑。

    趙美貞看著丈夫,奇道:“你不是說你晚上不回來吃嗎,我們沒等你,就先吃了,你吃了沒有?”

    “吃過了,你們吃。”陸逸東跟他們三人打了招呼,就回房換衣服去了。

    “吃過就行,不用管他。果果,嘗嘗這道糖醋排骨,這是我拿手菜。”趙美貞替果果夾了塊排骨放到碗裡。果果嘗了一口,果然是酸甜可口,肉質鮮嫩,吃掉一塊以後,又夾了一塊。

    趙美貞見果果喜歡吃自己做的菜,心裡很是高興,又見兒子對果果親熱疼愛、恨不得時時跟她黏在一起,更高興了,她沒有別的心願,就盼望他們小倆口能夠和和美美,也不枉兒子等了好幾年,受這麼多苦。

    飯後,一家人在客廳裡邊看電視邊說話,果果在廚房裡跟保姆一起洗水果,洗好了以後,端進客廳裡。

    果果把果盤放到陸逸東面前,向他道:“陸伯伯,吃水果。吃個桃子吧,很甜。”

    見果果主動拿起一個桃子遞到自己面前,陸逸東很歡喜,接了過去,雖然兩家曾有恩怨,畢竟已經過去,這樣的乖巧的兒媳婦,誰不喜歡,他們老倆口早就被果果征服了。

    果果見趙美貞拿了一塊芒果,細心地遞上紙巾,看到果果懂事的樣子,趙美貞和陸逸東一樣,心裡都在感歎,覃嘉樹兩口子怎麼教育的呢,女兒這麼伶俐可愛,確實比那個顧藻強多了。

    顧藻也不是沒有優點,可任性起來的時候也是真任性,不像果果,脾氣好,似乎就沒個不滿意發脾氣的時候,更不會給人臉色看。

    果果拿起一串紫靈靈的玫瑰香葡萄跟陸誠睿分享,小心翼翼的把葡萄剝了皮,塞到他嘴裡,看到他吃下去,甜甜的笑。

    “去我房間吧。”陸誠睿悄悄在果果耳邊道。果果瞥了陸逸東夫婦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不好吧,陸伯伯陸伯母都在呢。”

    “沒事兒,跟我走。”陸誠睿跟父母說了一聲,把果果帶上樓去了。

    趙美貞看著小倆口的背影,跟丈夫使了個眼色,陸逸東笑而不語。

    “果果這孩子,真是又懂事又乖巧,長得還這麼漂亮,我真喜歡。”趙美貞由衷的說。陸逸東點了點頭,“我也喜歡。”

    “我前幾天找人問過,果果這種情況,聽力障礙是後天造成的,不會影響到下一代。”趙美貞悄悄告訴丈夫。

    陸逸東一怔,低聲道:“你還真去找人問了?”趙美貞點點頭,“我們喜歡果果是一方面,可也不能不為他們的下一代考慮。”

    陸逸東深知妻子的顧慮沒有錯,卻還是覺得她這樣做不妥,勸道:“這事以後別再提了,免得覃家知道了不高興,果果那孩子,如果沒有耳疾,就太完美了,有點瑕疵也未必是壞事,太完美的,老天爺都妒忌。”

    “是啊,我那時一看到她,就是這樣想的,那孩子要不是耳朵聽不到,簡直是十全十美,長得好性格好,還那麼聰明,我看著就喜歡。”趙美貞一提到果果就是贊不絕口,兒媳婦各方面條件都是深得她心。

    “只要兒子喜歡就行,他們小倆口過得好,我們看著也舒心。”陸逸東由衷的說。

    前幾年,兒子在北港那麼苦,當爸爸的怎麼能不心疼,經常在暗中關注,希望兒子能想通,早點回家和父母團聚,可兒子執拗不願回來,他們也不想勉強他,做主替兒子訂婚那件事,他心裡一直有愧意。

    房間裡,陸誠睿從抽屜裡拿了一個盒子給果果,果果見是首飾盒,好奇的打開看看,見是一枚閃爍的鑽戒,燈光下淡淡的粉紅光澤,就像少女的臉頰,那麼透亮,那麼美好。

    把戒指拿出來戴在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果果不禁笑問:“你什麼時候買的呀?這個款式我很喜歡。”“你二十歲生日那天。”

    “什麼?”果果不相信的看著他。

    陸誠睿這才告訴她,“我請了兩天假去廣州,在你生日當天去商場買了這枚戒指,我想,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幫你戴上,裡面刻了你名字。”

    果果把鑽戒摘下來看,果然看到鉑金的戒圈上刻著自己名字的縮寫,感動不已,抿嘴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呢?”

    “我就知道。”陸誠睿固執的說。

    “真是個傻孩子。”果果把鑽戒放回盒子裡,交還給陸誠睿,“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幫我戴上。”

    陸誠睿抱住她,在她臉頰上吻下去,再美的鑽戒,也比不上懷裡這個人,這才是他的珍寶,曾經他失去過她,但現在,他再也不會放手。

    “一想到你九月中旬就要回美國去,我心裡就很捨不得,果果,留下來陪我吧,沒有你,我獨守空房過不下去。”陸誠睿第五百次跟果果這麼說。

    對他這樣撒嬌,果果像個長輩一樣拍他的背,“好了,親愛的,才兩年而已,你堅持一下,我爭取在兩年內拿到學位。”

    “不行,我等不了,兩年太長了,你也真是的,讀那麼多書干什麼。”陸誠睿不滿的嚷嚷。

    果果道:“我從小就想當數學家,哪怕當不了數學家,我也希望能多學點知識,要不是有你,我讀完碩士讀博士,還會再做幾年博士後研究。我要證明自己,雖然聽不見,但我不是個沒用的人,正常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而且能做得更好。”

    “那你回來做你的研究好了,反正國內大學也有博士後工作站。”陸誠睿道。果果笑而不語。

    婚禮如期而至,蜜月過後,果果返回美國攻讀研究生課程,陸誠睿也收拾行裝去了位於南京的海軍指揮學院進修,夫妻倆兩地分居。

    闊別多年,重新回到校園裡,陸誠睿感覺很好,白天精神飽滿的去上課,系統化的學習海軍實戰指揮課程,晚上則回到宿捨裡跟果果聊天,時差不同,兩人同時在線的時間只能事先約定。

    “我真想飛到你身邊去。”陸誠睿看著視頻裡的人,感慨的說。

    “等聖誕節,我回國陪你。”果果也很想念他,兩人結婚剛滿月,她就不得不離開新婚的丈夫遠赴異鄉,怎麼可能不想。

    “丁驍和鍾奕銘都生了二胎了,我們一個寶寶還沒生,不如你回來,我們生寶寶吧,生兩個,一男一女。”陸誠睿篤定的說,他早就想好了,要兩個孩子。

    每次朋友聚會,當了爸爸的幾個人總會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自家孩子,一個個還都很自豪的樣子,這讓陸誠睿心裡直癢癢,也想盡快有個自己的孩子。

    “我也想要兩個孩子。”在這一點上,果果和他想法一致,“但是——”她話鋒一轉,“還是得等我畢業了再生。”

    果果明白得很,一旦生了孩子,她就得休學,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繼續學業。陸誠睿不是不贊成她上學,是太想念她,想跟她一起生活。

    唉,陸誠睿很失望的歎了口氣。果果抿嘴一笑,跟他就孩子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才不得不下了線。

    時間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思念與煎熬中過去,等果果從普林斯頓畢業,拿到了研究生學位回國,陸誠睿已經在北京工作了一年。

    結婚兩年,兩人才得以團聚,自然是甜蜜無比,不到兩個月,果果就懷孕了,兩家人都很高興,期待著這個小寶貝的誕生。

    果果在家裡養胎,陸誠睿則每天都要去上班,他不在家的時候,她經常出門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十月的天氣,正是秋高氣爽,果果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望著藍天,愜意的吸了口新鮮空氣。

    一低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果果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會是傅桐。

    “嗨,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傅桐主動跟果果打招呼。果果看著他,見他表情清淡溫和,忍不住道:“你一個人還是跟誰一起來的?”

    “回北京探親,周玨逛商場去了,我沒興趣陪她血拼,到公園裡走走,沒想到會遇到你。”傅桐在果果身邊坐下,見她腹部微微凸起,猜測她是不是懷孕了。

    “你結婚了?”果果聽他提起周玨,好奇的問。傅桐嗯了一聲,“去年結的,家安在廣州,小誠沒告訴你嗎?”

    “沒有,他呀,他什麼都不跟我說。”果果訕笑,好像記得陸誠睿提到過一次,但她那時忙考試,並沒有在意。

    一陣沉默,果果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於是道:“你跟周玨,還是挺合適的,畢竟你倆都在一起那麼年了。”

    “是啊,轉了大一圈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挺合適我的,兩個人在一起能生活得長久,彼此適合才是最重要的。”傅桐說話時,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果果道:“對啊,找到適合自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激情總會變成細水長流的愛,守著一個人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現在就很滿足。”

    “寶寶幾個月了?”傅桐打量著果果的肚子。

    “快四個月了,還很小呢,你能看出來?”果果好奇道。

    “別忘了我是醫生,這個都看不出來,豈不是太不專業了。”傅桐終於有了點笑意。果果笑道:“是啊,我差點忘了,你是醫生。”

    “對我的事,你總是記不住……”傅桐輕聲念叨一句。

    “誰說的,好多事我都記在心裡,只是假裝不記得罷了。”果果道。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假裝不認識我。”傅桐笑著反問。果果又是一笑,“我明明就認識你,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我認識你七年了。”

    “一轉眼七年過去了。”傅桐低頭,看著身旁走過的流浪貓,想逗逗那只貓,貓卻跑遠了。

    “七年過去,你還是跟七年前那個人在一起,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都替你高興。”果果狡獪的說。

    傅桐抬起頭,看著她笑,心中一陣溫暖,視線越過她,看到陸誠睿正走過來,跟果果說了一聲之後,站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陸誠睿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他遠去的背影。

    “剛才那是傅桐?”陸誠睿看著背影,若有所思的問。

    “可不就是他,明知故問。”果果聰明著呢,陸誠睿又不是近視眼,他視力比誰都好,那麼個大活人,他沒看清楚是誰才怪。

    “怎麼我一來他就走了?”陸誠睿見果果站起來,體貼的扶著她胳膊。

    “他不想看到你唄。”果果笑嘻嘻的說。

    “我又沒得罪他,干嘛不想看到我,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麼了?”陸誠睿不解的問果果。

    他和傅桐雖然因為果果的事生了嫌隙,但自從那時傅桐替果果動手術,兩人的關系漸漸冰釋,偶爾也會聯系,哪知道今天見到,他竟然招呼也不打就先走了。

    “那誰知道呢,他一向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也許他覺得暫時跟你沒什麼話可說吧。”果果安慰著陸誠睿,不必把傅桐的態度當一回事。

    陸誠睿輕歎一聲,也就不再多想,扶著她回家。

    自從果果懷孕,兩家人就特別緊張,尤其是覃嘉樹,每隔兩三天就會來看女兒,生怕女兒有個閃失,這時候天色已晚,估摸著覃嘉樹就快來了,他倆得早點回去才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dreaming1218 發表於 2014-6-16 10:13 PM

本帖最後由 dreaming1218 於 2014-6-16 10:24 PM 編輯

第71章

夜晚,果果早早就睡在床上,自從她懷孕,整天睡也睡不夠,陸誠睿忙完了自己的事,上床陪著她,手輕撫她腹部,想象著自己孩子的小模樣,會是什麼樣呢?

    “是女兒,你喜歡嗎?”果果睜開眼睛看著溫柔的丈夫。陸誠睿笑道:“你怎麼知道是女兒?”

    “我們感覺到,而且我還夢見她了,她叫我媽媽,叫你爸爸,她抱著你的腿,叫爸爸抱。”果果抿著嘴笑。

    陸誠睿摟住她,輕撫著她頭發,動情道:“我喜歡,我們的寶寶是男是女我都喜歡。”一想到會有個小家伙叫自己爸爸,他心裡就是一陣激動。

    是啊,他想當爸爸想了好久了,想擁有一個屬於他和果果的孩子想了很久了,甚至他還想過,第一個孩子一定要是個女孩兒才好,像果果一樣漂亮,一樣有著雪白的皮膚、紅潤的嘴唇、烏黑的長發,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會撒嬌著叫他爸爸。

    看到陸誠睿發呆,果果拍他一下,“你想什麼哪?”陸誠睿親暱的吻她額頭,“在想我們的女兒,你說,給她起個什麼名字好?”

    果果見他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致,笑道:“老公,我早想好了,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都叫米粒兒,好不好聽?”

    “米粒兒?小米粒兒這只能是小名,大名呢?”

    “大名你取啊,你是寶寶爸爸,應該你來取。”果果含笑著蹭進丈夫溫暖的懷抱裡,滿心喜愛的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陸誠睿閉上眼睛沉吟道:“那我得好好想想,起碼擬定五個,到時候咱倆一起決定用哪個名字。”“對,沒選中的名字還可以存著,下次生了孩子再用。”果果早想好了,要生兩個孩子。

    就在小夫妻倆日復一日的憧憬中,他們的第一個寶寶終於降生了。護士從產房裡出來報喜,陸誠睿和一早就趕來的雙方父母聽到護士說出那句母女平安後,終於松了一口氣。

    病房裡,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握著她粉嫩的小手,陸誠睿的心被幸福包圍著,手指輕撫著小丫頭的臉,他已經這樣呆呆的看著初生的女兒看了幾個鍾頭,觀察她的小手小腳一舉一動,怎麼也看不夠。

    果果被推出產房後,已經睡了幾個鍾頭,頭發被汗水濕透了,陸誠睿拿毛巾輕輕地替她擦汗,看著她醒過來,告訴她,寶寶正是他們期望的女孩兒。

    “果果,她漂亮極了,打呵欠的樣子特別像你。”陸誠睿把女兒的情況報告給愛妻,在她額頭親了親。果果虛弱的笑了笑,示意他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看。

    寶寶睡著了,可愛的樣子讓果果心頭直顫,這就是她和陸誠睿愛的結晶啊,七年的愛情,終於等來了這個天賜的禮物,她是他們最好的寶貝,是永恆的紀念。

    就在這時候,回家去給女兒燉湯的施念晴牽著兒子小樹的手進來,告訴女兒女婿,“小樹聽說姐姐要生小寶寶非要來看不可,我只好帶他過來。”

    聰明伶俐的小樹五歲了,長得跟姐姐很像,一樣有著漂亮的大眼睛和長長的睫毛,他一溜煙跑到姐姐床前,看到小寶寶就在邊上,叫道:“快給我看看。”

    施念晴趕忙跟過來嗔道:“別吵,小寶寶睡著了,小樹,乖乖的看,別吵了你姐姐和寶寶。”小樹懂事的噤了聲,走到陸誠睿身邊,趴在床邊上想看他的小外甥女。

    “小誠,我能親她一下嗎?”小樹看著陸誠睿。這小子雖然聰明,但始終叫不來姐夫這兩個字,每次都是跟著大人叫陸誠睿小誠,好在陸誠睿從來不在意。

    “來,親吧。”陸誠睿把調皮的小舅子抱起來一點,讓他靠得更近一點。小樹小心翼翼的把小嘴湊到寶寶面前,在她嫩嫩的小臉上輕輕一吻。

    “我是你小舅舅啊。”小樹笑呵呵的跟寶寶自言自語。來的路上媽媽已經把稱呼告訴他,他知道,這是他姐姐的孩子,是要叫他舅舅的,至於舅舅是什麼意思,他並不真正知道,只知道這是個能讓他高興的稱呼。

    聽到弟弟可愛的話語,果果忍不住笑,又握住丈夫的手,“他都不叫你姐夫,叫你名字呢。”“那有什麼,小樹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了。”陸誠睿笑道。

    對這個只有五歲的小舅子,陸誠睿和覃家人一樣對他只有喜歡和疼愛,又怎麼會計較他對自己的稱呼,更何況,他年紀雖小,卻是貨真價實的小舅子。

    小樹趴在床前,好奇的看著在襁褓中蠕動的小寶寶,伸出手指摸摸她的臉,又握了握她小手,滿心的歡喜,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小孩子,一切都讓他覺得新奇。

    覃嘉樹也走到病床前,一手撫摸著愛子小樹的小腦袋,一邊看著小小的外孫女,眼角忽然有些濕潤,他的寶貝女兒果果終於也當了母親了,而這情形,就像二十多年前她降生到這個世界上時一樣,讓他激動到無以復加。

    女兒兩三個月的時候,果果把她帶回覃家去住了一段時間,頑皮的小樹每天跑上跑下,不是去看看小外甥女,就是拉著下班回來的姐夫陸誠睿陪他玩兩軍對陣打仗的游戲。

    覃嘉樹職務一升再升,能在家裡陪兒子玩耍的時間太少了,因此陸誠睿陪果果回娘家住的這段時間,陪小樹玩兒的任務就落在他頭上。

    陸誠睿耐心的教小樹怎麼擺好那些玩具士兵的位置,又告訴他怎麼擺大炮,怎麼擺飛機和艦船,當他們的海陸空三軍都擺好了以後,戰場看起來浩浩蕩蕩,而且頗具規模。

    小樹歡喜的大叫大笑,他太喜歡小誠哥哥了,頭一次有人這麼陪著他玩兒,而且給他擺出這樣大的陣仗,這讓他既高興又佩服。

    “來,你當司令,指揮這些士兵搶灘登陸,我們先派小分隊去勘察地形,建立瞭望哨……”陸誠睿饒有興致的跟小樹滔滔不絕的傳授戰斗經驗,小樹眼睛眨巴眨巴,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果果抱著吃飽了奶的寶寶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童心未泯的姐夫和調皮搗蛋的小舅子玩得不亦樂乎,兩人幾乎都趴在了地上。

    果果悄悄走過去,對著他們的屁股,一人踢了一腳,見他倆同時轉過身來,哈哈大笑:“我偷襲成功了吧,虧你們戰斗那麼激烈,竟然沒注意到敵人從身後包抄。”

    陸誠睿看到果果懷裡的米粒兒,趕忙接過來抱進懷裡,“米粒兒吃飽了?”“嗯,奶媽把她喂得飽飽的,你注意一點抱她,別讓她漾奶。”果果把女兒丟給丈夫以後,就去看她弟弟的大陣仗。

    小樹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玩具兵,興致勃勃的把他當做隊長,讓他帶領一隊士兵去偵察地形,小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些什麼,果果看他玩得高興,從桌上拿了一個桃子給他抱著啃。

    小樹啃了幾口桃子,站起來走到陸誠睿身邊,看到他正逗著懷裡的女兒,等了一會兒,才扯扯他衣服,“小誠,我們去玩。”

    “你自己先玩兒,我要把小寶寶哄睡了,再陪你玩兒。”陸誠睿輕輕的拍著就要睡著的女兒。

    小樹見他沒空陪自己,只好又去找果果,“姐姐,我們玩兒。”

    果果摸摸他頭發,把他抱起來,替他擦擦腦門上的汗,又替他脫了外套,摟著他看電視,“你看你熱的,先休息一下看會兒電視,等你姐夫把米粒兒哄睡了,你們再玩。”

    小樹聽話的窩在姐姐懷裡,一邊吃桃子一邊看電視,老實不了多一會兒,他又跑下去玩兒,果果無奈的搖搖頭,五六歲的男孩子,真是一會子都不安生。

    陸誠睿剛把睡著的女兒送回樓上的嬰兒房裡,小樹就向他飛奔過來,小手拉著他大手,“姐夫,我們玩兒。”

    姐夫?這小子終於會叫姐夫了,陸誠睿心頭一陣笑,陪著他又坐到那些玩具兵和玩具兵器旁,開始了他們的大規模作戰,小樹跟他小時候一樣,特別喜歡玩這些兩軍對陣的軍事類游戲,陪他玩玩,讓他仿佛回到了童年。

    什麼時候,有這樣一個兒子就好了,陸誠睿這麼想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抬頭看向果果,見果果也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跟她微微一笑。

    她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漂亮,哪怕是生了女兒,因為懷孕分娩比原來胖了,那張臉看起來依然年輕純真,陸誠睿迷戀的看著她,就像當年他們初次見面時那樣,充滿了炙熱的愛。

    果果靠過來,摟著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米粒兒的小爸爸,你又想要兒子了是嗎?”陸誠睿大笑起來,一把摟住她,兩人跌坐在地上,壓倒了原本排列整齊的一大片玩具兵。

    小樹見狀大叫一聲,跑過去想拯救他那些士兵們,哪知道那兩個大人根本不理會他,抱著在地上打了個滾,壓死了更多士兵,直到碰到了大炮和坦克車,才停住。

    小樹悄悄的爬過去,把那個礙事的坦克車從他姐夫胳膊旁拿走,放到一邊,看到他姐姐和姐夫像傻瓜一樣倒在地上抱著大笑,心裡不滿的哼哼一聲。

    大人就是這麼幼稚,摔倒在地上還這麼高興。小樹沒有再管他們,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指揮他的士兵們行軍布陣,征服天下去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頁: 1 2 3 4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