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顏竹佳 -【我,來自一千年前】《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4:48 PM

顏竹佳 -【我,來自一千年前】《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29 06:13 PM 編輯

【書名】:我,來自一千年前

【作者】:顏竹佳

【內容簡介】:

  一千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當你發現自己來到一千年後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興奮,害怕,亦或是茫然?

  一夢千年,林箋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千年後,父親是帝國一級上將,家中有著三個優秀的兄姐。

  就像是再美麗的鑽石都會有些許的瑕疵,而她就是那個瑕疵。

  這個身體的前任給她扔下了一個爛攤子。酗酒,打架,被拒婚,十七歲而已,她已經名揚帝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03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1 我,來自一千年前

  「我是家族的敗類,所以我去死就好了,對不對!」

  「你也是騙子,所以,不如我們一起死掉算了!」

  「林箋,你的驕傲就是用來傷害關心你的人,是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去死吧!」

  「對了,我忘記了,你身上從來就沒有『驕傲』這個詞!你的存在就是林家的恥辱!」

  連串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同時貫穿於腦海的,還有一些嘈雜的人聲,所有人都在痛斥,都在責駡。

  林箋恍惚著被人拉扯著,胳膊上傳來的刺痛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周圍到處是非金屬物質燃燒後散發出來的刺鼻的嗆味,伴隨著爆炸聲,救護車刺耳的聲音也由遠及近。

  「啪!」正被人拖著行走的林箋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耳光,也讓她徹底的醒了過來。

  抬眼看去,卻只看到一片血紅,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手背上一片殷紅,額頭,流血了。

  林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滿面怒容的女子,她看起來也不怎麼好,額頭一片淤青,頭髮散亂,此時正氣的渾身顫抖,姣好的面容鐵青一片。

  「林箋,齊西亞對你那麼好,你居然想撞死他。他把你當做親妹妹一般,即便你被全世界唾棄,他還是覺得你只是因為缺少關心而鬧彆扭的孩子。可是你居然想殺死他!我們都錯了,你是個沒有心,惡毒的人!」

  林箋面無表情的捂著被臉,看著面前就連罵人都沒有不帶髒字的女人。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來告訴她,那個什麼「齊西亞」到底是哪路人馬?

  為什麼飛車追毒販的她此時會出現在這裡,林箋看著從空中飛馳而來的救護車,終於面無表情的倒下了。

  ===============

  睜開眼,光線很柔和,並不刺眼。

  林箋忍住頭痛,有些吃力的扭頭看向四周,一間病房,單人間。看起來相當的豪華,正對著床頭的是一台液晶平板的電視,看起來至少有四十寸。

  遙控器就放在她床頭的矮桌上,上面還擺了一隻瓷瓶,裡面插了幾朵花,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粉色的小花,細長的花瓣,數了一數,居然有十二片,這是什麼花?林箋皺起眉頭。

  手背有些刺痛,正在輸液。林箋動了動,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一般。重新閉上眼,林箋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再次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剛才見到過的景象。

  這一切都不是夢,雖然匪夷所思,但是真的發生了。

  液晶平板很容易的將她的影像顯示出來,躺在床上的少女,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瘦的形銷骨立,一頭長髮此時雜亂無章,這明顯不是自己。

  林箋費力的抬起了手,指甲上染著黑色的甲油,尾指上紋著一圈花紋,看起來像是一串字母的花式體,林箋看不明白。

  躺了不知道多久,這間病房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林箋覺得小腹有些墜漲。看了一眼輸液架上那一大瓶快到底的液體,苦笑了一下。

  這麼一大瓶水喝下去都會想要去廁所的吧。

  雖然,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處,是何身份,但是人有三急,這是等不得的。

  扭頭看了看四周,右邊的牆壁上有一間門,應該是內置的衛生間吧。

  輸液瓶中的液體剩的不多了,林箋自己熟練的拔了針,又在矮桌上拿了棉簽壓住針頭的部位,按了一會,下床朝著廁所走去。

  在衛生間中痛快的放完水的林箋,洗了手,剛要開門,卻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握著門上旋鈕的手鬆了下來,林箋將耳朵貼到了門板上。

  「人呢?」男人的聲音,清亮簡潔,卻有種無所謂的感覺。

  「我怎麼知道。」女人的聲音,冷漠短暫,卻帶著一絲煩躁。

  「又丟了的話,老大會不會發怒?」說著擔心的話,語氣中卻沒有半點擔心。「也許任她自生自滅也不錯,何苦連累我們總被大哥罵個半死。」

  「你以為你的那些爛桃花帳比林箋的事能好多少。」

  「哎呀呀,總是這麼說話刻薄的話,會嫁不出去的。」

  「不勞你操心。」

  「好吧,要不要對林箋進行全球通緝!」

  「同意,反正丟人也不是丟我的人。」

  聽到這裡,林箋再也不能無動於衷的聽下去,旋動把手推門走了出來。

  病房內一男一女同時轉身看向林箋,其中的男子正攥著電話,看起來全球通緝不是玩笑。

  林箋踢踏著拖鞋爬回到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人。

  銀灰色布料製成的制服,肩膀與前胸處裝飾著黑色的花紋,肩部的肩章處則裝飾著銀色的星狀物。林箋看到,男人的肩膀上是兩顆五角星,而女人的肩膀上則是三顆四角星。

  這是代表軍銜的肩章?這是林箋的第一反應。

  病房內一陣沉默。

  看著躺在病床上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的林箋不出聲的打量著自己,林梓與林弘心裡都有一定程度的驚訝。

  這小妹妹是撞壞腦袋了麼?她最正常的反應不是逃跑或者站在病床上對他們聲嘶力竭的控訴麼。難道終於開始進化了,知道無聲的反抗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咳!」林家老二林梓決定先發制人,「關於你這次的事件,林默少將親自給你制定了懲罰計劃。這一個月內,你不能出門,你所有的銀行卡都將凍結,是全面凍結,即便是在紫羅蘭星球都不能用。這一個月內,你的家庭教師將開始正式工作,半年後,如果你考不上阿祖圖蘭士官學校,那麼,林元哲一級上將將全帝國通告,與你脫離父女關係。」

  手執平板通訊錄,將上面的內容讀完後,林梓挑了挑眉毛,這次的處罰夠嚴重的啊。眼光放回到依舊躺在病床上面無表情的小妹身上,林梓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倒黴樣,「怎麼樣,你有一次上訴的機會。」

  聽起來是挺嚴厲的處罰,但是林箋已經完全被這一大段話中出現的兩個人弄暈了,這林默少將是誰?林元哲一級上將又是誰,貌似是她的父親,但是一個父親會因為自己的女兒考不上一所學校就與之脫離父女關係麼?她是養女麼?

  面前這兩位又是怎麼回事?一個看起來滿臉的幸災樂禍,一個就差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林箋想了想,問道:「您二位,是誰?」

  一時間,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林箋眨了眨眼,看著面前的兩人從錯愕中恢復過來,男人翻了個白眼,女人一臉鐵青的開口:「林箋,收起你拙劣的表演。」

  就在這時,擺在病床前的液晶平板電視旁的疑似電話的東西開始發出聲響,林箋繼續眨了眨眼,看著兩人根本沒打算動作,而是將目光放在她病床旁的矮桌上,林箋拿起遙控器,按下了POWER健。

  「林小姐,你好。」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出現在屏幕中,看起來應該是大夫。

  「你好。」林箋回答。

  「啊,原來林中校跟林上尉也在,真是太好了。」電視中的男人看到在病房中的另兩位,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們看起來精神不錯。」

  你妹的精神不錯,林箋瞥了一眼依舊跟木樁一般杵在病房中依舊保持各自氣場的兩位。只是從這位大夫的語氣中,林箋確認了一件事,這兩位估計跟她也有關係,都姓林。

  「你好,諾蘭醫生。」林梓給了個笑臉,而林弘依舊一張冷臉。

  對於林弘的冷臉似乎並不在意,這位名叫諾蘭的醫生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拿起了放在身邊的一份報告書:「是這樣的,半年前,林小姐,哦,我是指林箋小姐在德拉坎得星艦學校的飛行模擬倉課程中受過一次傷,當時因為撞擊了腦部而致使課程中斷。」說到這,諾蘭醫生抬頭看了林箋一眼,隨即將目光放到林梓與林弘身上。

  林箋木然的看著諾蘭,他似乎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眼睛隨即眯了起來。

  「是有這麼回事。」看了看依舊在床上做小貓姿態的林箋,林梓點了點頭。表情開始有些嚴肅起來。

  「好的。」諾蘭醫生點了點頭,「當時受傷後,醫學檢測只是外傷,當時腦內的一個出血點沒有被發現,現在腦內發現了一個血塊,處在海馬體附近,將一束記憶神經包裹起來了。由於牽扯到神經問題,所以血塊暫時無法取出,只能靠藥物排出。我想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內,林箋小姐可能會發生突然的記憶消退情況。」看著林箋依舊一副漠然的樣子,諾蘭的表情一頓,「或者是已經出現了。」

  屋內一陣沉默,林梓與林弘對視一眼,各自掏出自己的通信器。

  這份沉默一直持續到三人坐上林梓的車,一輛拉風的空中飛行跑車,酒紅色的車身,側翼伸展出兩個類似於蝙蝠骨架般的翅膀,看的林箋嘴角一陣抽搐。

  林梓設定好自動駕駛路線,便點了一根煙,仰在駕駛座上,看著前方。半晌才悠悠的開口:「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所有人?」

  林箋坐在後排座上,想了想回答道:「有個人叫齊西亞……」

  「混蛋,哥哥姐姐都不記得,偏偏就記得那個人麼?」

  看著從前面轉過頭來那雙漂亮的卻帶著怒火的冰藍色眼睛,林箋一愣,吶吶道:「只是在車禍後聽到有人提起過。」

  「算了。」看到林箋一副木訥的樣子,林梓泄了氣,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我是你二哥,叫林梓,旁邊的是你姐姐,叫林弘,我們還有一位大哥叫林默,父親的名字叫林元哲。」

  「那,母親呢。」

  車內再次沉默。

  「去世了。」坐上車後一直沒有開口的林弘回答。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11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2 人類千年發展簡史

  林元哲一級上將的大宅子讓林箋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整棟建築有四層高,抬眼望去房間無數,車子在靠近宅邸的時候從天上落了下來。看著帶著薔薇花與劍的大鐵門緩緩的打開,建有噴水池的院子便展現在眼前。

  太腐敗了啊,看著跟皇宮似的。

  門前早有管家等候,看到車子停到門前,上前為林箋打開車門,恭敬的彎腰:「二少爺,大小姐,二小姐。」聽得林箋再次抽搐。她生長在紅旗下,祖上八輩貧農,哪裡見過這種排場。只得摸摸鼻子,走下車,餘光中看到林弘皺起了眉頭。

  管家先生有一頭梳得一絲不苟的銀髮,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二小姐請跟我來。」

  看樣子似乎已經得到了她腦殘的通知,林箋挑挑眉跟著走。

  上了三層樓梯,才到達自己的房間,管家卻並沒有離開。

  打開門,林箋走進門看了一眼,挺普通的房間,一個書櫃,裡面零零落落的沒幾本書,梳粧檯上倒是堆滿了化妝品。書桌上放著一個看起來很酷的電腦顯示器。兩面牆一左一右各有一扇門,大概一個是衛生間一個是衣帽間。

  「二小姐,林默少將指示,你的銀行卡已被凍結,如果需要使用請交代我,我會請示少將。」管家先生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平板顯示器,開始朗讀,「您的課程將從後天開始,一週五天課,週六周日可自由行動,但是不得離開本市。晚餐安排在六點,少將將會出席,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林箋摸了摸鼻子,「為什麼你對大哥的稱呼跟我們不一樣,還有,我爸爸呢?」

  「哦,林默少將在兩年前獲得帝國少將的軍銜,法律規定獲得將銜的在職軍人其行為均可脫離家族,包括懲戒與授勳,在稱呼上,成年人也必須以官職相稱。」說到這,管家又加上一句,「您今年還未滿十八周歲,依舊可以稱呼林默少將為哥哥。還有,上將閣下常年駐守德奇沙斯要塞,並不在帝都居住。」

  「哦,謝謝你的解釋。」林箋點點頭,看起來是個蠻重視軍隊的國家。「哦,對了,請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呃,我是說公元紀年。」

  「現在是公元3012年2月16日。」管家先生沒有對林箋的腦殘問題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詫異,職業素養果然了得。

  「好的,多謝。」

  「很榮幸為您服務。」優雅的管家先生臉上沒有表露出半點情緒,微笑著鞠躬彎腰離開,並體貼的幫林箋將房門關上。

  林箋扭頭看了看房間,又看到書桌上放了一摞嶄新的書籍,一眼看上去,貌似是教科書。

  「公元3012年啊。」林箋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人類近代史,「一千年後的世界還是用紙書的麼?」

  人類近代編年史概略。

  看到這個題目,林箋隨手拽過來一把椅子,坐上上面看了起來。

  公元2012年12月,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出現第一例病毒感染症狀。

  從第一個被感染的人出現,到病毒波及到全球人類居住區,只用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人類,這個統治地球長達萬年的生物此時已被這種後來被稱為「BJM-12」的病毒逼到絕境。

  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類變成了喪屍,整個地球被人類堅守住的城市只剩下波士頓。在最初的恐慌與沮喪過後,被尊為萬物之靈長的人類爆發出極為堅韌的鬥志,人們拋棄一切負面情緒,空前團結,堅定的認為他們必將戰勝災難。

  一名叫做傑拉德․班德李希的美國海豹突擊隊上尉站了出來,帶領人類開始進行反擊。(至今,不管是在帝國首都還是在聯盟首都,都有這位人類英雄的雕像。)

  2013年5月,美國生物學家大衛․D․羅斯福在具有病毒抗體的倖存者身上發現了基因排列的共有性,從而得出基因優勝的理論,同年另一位來自南美的生物學家迪亞哥․費迪南德提出了基因改造技術。

  憑藉這項技術,人類最終得以戰勝「BJM-12」,直到最後一個喪屍倒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公元2012年到2022年十年的時間被稱為「人類紀元的冰河時期」。全球近百億人口銳減至不足一千萬。

  同年,戰後統一政府成立。

  人類在經歷了近百年的重建之後,於2106年完成了空間技術的第一次重大飛躍,當年5月,人類在火星建立了第一個常駐科學空間站,並在隨後兩年時間,將空間站進一步擴大化。在隨後的幾十年間,空間技術日新月異,突飛猛進。同時,伴隨著地球資源的逐步枯竭,人類也開始積極探尋銀河系中其他可供人類居住的星系。

  2154年亞空間跳躍航行法的應用,為人類探索銀河系提供了科學的可能。

  2172年,距離太陽系900W秒差距的星系被發現其構成與太陽系完全相同,另一個奇跡在銀河系中被發現。此星系以其發現者天文學家夏爾․克帕塔․桑那的名字,被命名為「夏爾星系」。

  23世紀初期,人類開始陸續遷往夏爾星系。

  2212年,戰後統一政府結束了其一百九十年的使命,新政府命名為銀河星系聯盟。,而2212年被正式定為宇宙曆元年。

  空間技術的發展,宇宙航行技術的進一步完善,以及終於涉足宇宙的偉大壯舉,使得人類對於宇宙探索的熱情空前高漲。短短二十年間,相繼有十幾個大型壯年行星群被發現,但由於其元素及大氣構成並不完全適應於人類居住,人類的銀河開發熱情曾一度受到阻礙。

  直到宇宙曆69年,基因改造技術再次被提及,科學家法耶諾․布裡斯通過基因重組排序的方式,使人類得以在周邊類似太陽系的各個星域得以生存。

  自此,人類進入迅猛發展時代,在此後的兩百年間,人類的足跡已然遍佈銀河系。

  自人類冰河時代結束的四百年間,銀河星系聯盟的人口已由當初的不足一千萬迅猛發展到兩百億。相對於冰河時代,這段時間被稱為人類的「白金時代」。

  此時亞空間跳躍法已不適應更遠距離的航行,人類的宇宙探索受到最為嚴峻的阻礙。科學技術達到瓶頸,長時間的安定和平使得人類開始變得怠惰。同時,社會中的腐敗開始漸漸顯露。各星域相繼發生政變,一時間整個銀河系開始變得動盪,戰火燎原。

  宇宙曆312年,銀河星系聯盟解體,人類分為三大政治體系。各體系之間連年戰爭,一時間,銀河系被如煙花般絢爛的戰火所籠罩。

  宇宙曆406年,大麥哲倫星系外星蟲人襲擊銀河系,在人類危亡關頭,三大政治體結束了近百年的戰亂,第一次攜手,在歷時五十年的對抗中,人類終於再次取得勝利。

  宇宙曆460年,三大政治體系簽訂了和平條約,從此共存於銀河系。而宇宙曆460年,同時被三大政治體系定為官方曆元年。

  注:三大政治體系——銀河帝國,銀河星系聯邦,民主行星同盟。三大政治體系以三角形共存於銀河系,中間為三國共治地帶,以科學家法耶諾命名的星域「法耶諾星域」,在星域周圍各有一個要塞,德奇沙斯要塞,隸屬於銀河帝國。拉米蘭要塞,隸屬於銀河星系聯邦,古代城市婁要塞,隸屬於民主行星同盟。同時,在法耶諾星域附近,有一塊常年出現矛盾衝突的地帶,被稱為巴塔巴卡激戰地。

  看完,人類發展簡史,林箋有些發呆。原來2012年真的是世界末日,原來喪屍這種東西真的曾經存在於人類社會中。原來,在這一千年的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現在是公元3012年,宇宙曆801年,帝國曆341年。

  天色已然黯淡下來,林箋看著窗外一動不動,直到管家再次上樓通知晚飯時間已到。林箋才回過神來,跟著管家走出房門。

  走出房門的時候,林箋看到了林梓跟林弘,兩人看到林箋根本沒換衣服也沒洗澡,皆是一皺眉頭,但是似乎又有種很緊張的氛圍,林梓甚至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做了一個深呼吸。

  林弘也在身側攥了攥拳,轉頭看向管家:「林默少將到了麼?」

  「是,少將閣下五分鐘後將抵達。」

  林箋看的一頭黑線,用不用好像國家元首蒞臨一般啊,這不是自家人麼?

  跟著兄姐站到一樓客廳的門口,三人呈縱隊排列。

  林箋盯著大門,眼睛不敢眨一下。

  終於,大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林箋正要仔細定睛看去。

  「啪!」身邊兩位的同時敬禮把林箋嚇了一個哆嗦。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18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3 林默少將

  同樣銀灰色的軍裝,胸部以上滿繞著黑色繁複的紋樣,在屋內燈光的映襯下,更顯得來人面色瑩白。林箋看著他,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的身高,讓人打量他的時候不得不仰著頭。明明是一個看起來頎長清瘦的人,可是隨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那隨之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卻讓人忍不住呼吸一窒。

  肩章上是一支薔薇的花枝加上一枚六角星,這應該就是將銜的肩章了。

  他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著,同時舉手向林梓與林弘還禮,動作流暢而優美。

  這哪是皮糙肉厚動輒帶著痞氣的軍人啊,這簡直就是國際巨星的範兒啊,林箋看的是目瞪口呆。

  看著那人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已經快走到自己面前了,林箋覺得自己手心都沁出了汗水。再也不敢仰著頭看,林箋放平視線,看著那人的肩章在眼前移動。在到達自己面前的時候,似乎停了下來。

  林箋眨了下眼睛,確認那肩章確實是不動了。

  有些忐忑的抬頭,卻差點被飛來的某物體差點打中鼻樑。下意識的抬手撈住飛來物,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啥,林箋就被林默少將的目光給釘在原地。

  被林默的小眼飛刀淩遲了一會,林箋覺得自己腦門都冒汗了,她已經不敢看肩章了,頭已經低到只能看軍靴了。

  「吃飯吧。」聲音從頭頂傳來,靴子移動了,那壓迫在身上的氣場陡然消失,讓林箋瞬間有種失重的感覺。

  她終於明白了林梓跟林弘為什麼會那麼緊張了。

  摸了摸鼻子,果然出汗了,林箋低眉搭眼的跟在林弘身後朝著飯桌走去。

  林默坐在桌首,林梓坐在右邊,林箋跟著林弘坐在左邊。

  坐下的空擋,林箋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東西,一個黃色的紙袋子,裡面一遝文件,抬頭寫著「德拉坎得星艦學院退學通知」。

  靠,晦氣。

  林箋一揚手,把文件塞回紙袋中,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開始如林弘一般正襟危坐起來。

  「林梓,昨天高階軍官會議後,休斯提督特意跟我提到想要任命你為首席幕僚,這幾天任命書就會下來。」林默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語氣隨意。

  在林默說完後,林箋看到坐在對面的林梓眉頭一皺,雖然他很快便掩飾了起來,但是林箋已經明白,看起來他並不滿意這份差事。

  「第七艦隊表面看來雖然不如第二艦隊風光,但是休斯提督卻是一個相當有能力並且務實的人,而且在提攜下屬方面很大方。」似乎是知道林梓對此會有不滿,林默點了點頭,繼續道:「最重要的是,今年年底巴塔巴卡的換防交接艦隊在今天的會議上定下來了,明天就會通告全軍,接任艦隊就是第七艦隊。」

  林箋看到林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對於他們這群職業軍人來說,有戰爭才會有機會,而在目前這個至少是看起來還算和平的銀河系,除非主動出擊攻擊大小麥哲倫星系的外星人,就只有在巴塔巴卡激戰地能有艦船級別以上的戰鬥了。

  「首席幕僚與次席幕僚所承擔的責任是完全不同的,整個艦隊的軍人都可能因為你一份拙劣的作戰計劃而喪命,雖然最後的決策者是艦隊的提督。」

  「是!」林梓站起身敬禮,表情嚴肅,醫院中那個吊兒郎當的人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記住謹言慎行。」林默點點頭,隨即將目光放到林弘身上:「林弘,有關你申請調往艦隊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林箋看著林默,此時他雙手交握的放在胸前,大拇指無意識的在互相的摸索著。

  「我……」林弘猛然抬頭,與林默對視,林箋餘光看到她放在身側的拳頭攥了起來。「我不想待在後勤部。」林弘放棄了與林默的對視,別開了臉。

  「你的三次飛行模擬倉實戰成績已經表明你並不適應在艦隊工作,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林默的聲音冷了下來,林箋看到林弘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抬眼望去,林弘緊盯著桌面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濕潤。很難過的樣子,這情緒迅速感染了林箋。

  林箋有些不明白,林默怎麼能這麼冷漠。

  「後勤部是軍隊中的重要部門,後勤補給在戰爭中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一環,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個人的問題影響工作,你同樣擔負著帝國軍人的榮譽。」

  「是!」林弘沒有再反駁,只是依舊失落。

  「不適應艦隊的空間力場跳躍又不是你的問題,硬要去的話很可能會受很嚴重的傷。」林梓的語氣有些煩躁,語速相當的快,「我們都不希望你受傷。」

  原來是這個原因的,看來有些誤會林默了。林箋心中點了點頭,看著林梓,他臉上沒有那種在醫院時讀懲罰措施時的幸災樂禍,相反卻有些卻急切。

  林箋一面看著這晚餐前簡短的家庭會議,一面打量著每個人的動作細節,分析著這三人各自的性格。沒辦法,這是上一世做刑警時的職業習慣。現在好多了,當初她剛做刑警那幾年,碰上好幾個大案子,犯罪嫌疑人相當的狡猾,害的她那陣子,跟誰說話都分析人家說的是不是真話。

  「林箋。」

  正胡思亂想著,林箋被點名了。

  得,林梓和林弘都被「教育」過了,這就到她了。林箋摸摸鼻子,這估計輪到她就該是大頭了吧,吃飯前這點時間不知道夠不夠一片長篇大論。

  林箋抬頭看去,林默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上輕輕的敲著,目光似乎沒有焦點一般。隨後竟無意識的閉上眼睛開始揉著太陽穴,英挺的眉宇間鋪上淡淡的一層疲憊。

  林箋有些怔忡,從進門到現在,林默身上一直保持著一種叫做壓迫感的強大氣場,包括在教育林梓與林弘的時候皆是如此,可是在提到自己的時候,卻顯露出如此明顯的疲憊。可見,林箋這個人物在這個家庭中是多讓人操心。

  林箋不知道是否應該說點什麼,她看著林默垂下的眼簾遮住冰藍色的眸子,哦,他們三人皆有著相同的冰藍色眸子,都有著帶著點墨綠色的黑髮,只有林箋,是完全的黑眸黑髮。

  管家的到來終於打破了這份讓林箋無措的沉默,林默像是突然驚醒一般,點點頭,示意管家開始上菜,竟絕口不提林箋的事情。

  這種被吊著的忐忑讓林箋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林默的晚飯解決的很快,看得出是常年在軍隊養成的習慣。而林箋由於心裡不安,沒吃幾口也有些吃不下了,林弘似乎心情很差也沒有胃口。只有林梓因為得到了一份好差事而吃的開心。

  等到幾人都吃完了飯,林默才從餐桌上站起身,朝著林箋道:「跟我來書房。」

  看著林默的背影,林箋喝了口水讓自己保持鎮靜。她站起身看了看林梓與林弘。林梓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而林弘乾脆不予搭理。

  深呼吸了一下,林箋跟上林默的步伐朝著位於二樓的書房走去。

  「坐。」林默走進門,坐在書桌後,抬眼看向林箋。

  林箋看了看林默,在距離書桌最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默看了看她,「那東西已經看過了吧。」

  林箋知道他說的是那張退學通知書,遂點了點頭:「看過了。」

  「我,聽說了你的檢測報告。格蘭今天下午親自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你失憶了。」

  林箋看著林默,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遲疑,帶著一種很不習慣的感覺。看起來他並不適應這樣心平氣和的跟這個最小的妹妹說話。

  格蘭夏爾․馮․諾蘭,她的主治醫師。在醫院的時候,林箋已經知道了那位總是一副笑眯眯模樣的醫生的全名。

  林箋的沉默似乎讓林默有些不適應,他有些煩躁的扯開軍裝上的風紀扣,冷硬的氣場有些破裂。

  「身體怎麼樣?」這是長久沉默後的第一句話。

  林箋在心裡撇嘴,臉上依舊保持鎮定:「諾蘭醫生說除了之前受損的記憶,其他一切正常。」既然電話都打了,還能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林箋突然覺得,這位大哥其實也不是看起來的那麼高高在上,至少依舊有讓他感覺到棘手的事情,比如說跟她溫聲軟語。

  林箋不帶情緒化的回答終於小小的激怒了林默,他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成剛進門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很好,從明天起,家庭教師就會來上課。現在距離阿祖圖蘭士官學校的考試還有五個半月,我希望你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這個月內,你不能離開家門,這是對你這次闖禍的懲罰。下週一的晚上六點到九點例外,諾蘭伯爵的生日宴會你需要出席,並且要向齊西亞․馮․諾蘭道歉。明白了麼?」

  「我可不可以先瞭解一下,我到底對那個什麼齊西亞做了什麼?」道歉的話,得先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吧,林箋想了想問道。卻看到林默的臉色果然變得有些難看。

  「你連……算了,這件事你去問林梓吧,我十點還有個會議。」林默站起身,轉身將風紀扣扣好,走到門口終是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林箋,「這幾天,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看著關上的門,林箋歎了口氣,癱倒在沙發上,看向窗戶,外面似乎是起風了,風吹動樹木的枝椏來回的搖擺,像是表演拙劣的小丑。

  一時間,林箋的心裡難言的複雜。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25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4 記憶的片段

  種滿薔薇的花園中,有人在低聲啜泣,哽咽被極力的壓抑在喉間。但是大概是因為過於悲憤,還是有些微破碎的嗚咽自喉間溢出。

  林箋站在花園中,刺目的陽光讓她有些眩暈。

  她完全不知身在何處,只能朝著那嗚咽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牆角蹲著一個小男孩,就像是被人從泥水中拎出來一般,渾身都是泥土。

  額頭蹭破了皮,滲出殷殷的血絲,嘴角也淤青了一塊,一頭金色的髮絲此時也被泥水糾結成了泥塊。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正在狠狠的用骯髒的袖子擦著眼睛。

  林箋走到他面前,像是驚嚇到了他,他像是觸電一般,迅速的站了起來,眼眶中還殘留著淚水,可是一張臉卻倔強的板著,眼眸中帶著赤裸裸的兇狠。

  她在跟這個孩子平視!

  林箋一驚,扭轉腦袋看著自己,她居然也變成了七八歲時的模樣。

  「林箋,居然被你找到了。」

  「這個雜種居然躲到這裡了。」

  「路西菲爾,這就是你的弟弟?哈哈哈哈,看起來跟你還是有點像的呀。」

  「混蛋,我沒有弟弟!」名叫路西菲爾的女孩子仰著臉龐,看向男孩子的目光帶著極盡的鄙夷。

  「就是,聽說他之前是住在第十三區的,誰知道他是哪裡來的雜種。」路西菲爾身邊的看起來稍微大些的男孩子得意的說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竟然跟了四五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林箋茫然的回頭看向那個叫路西菲爾的女孩,她金色美麗的長髮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澤,一張小臉驚人的精緻,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像天使一般的孩子,嘴裡竟說著這麼惡毒的話。

  而顯然,這些話惹怒了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怒吼一聲,就像是被惹怒的小獅子一般撲向路西菲爾,一瞬間將她美麗的長髮扯掉了一縷。所有人皆是一愣,但是一瞬間大家都恢復了意識,路西菲爾身邊的大孩子上前將他一把扯了下來。而他扭身又跟那個大孩子打了起來,那小小的身軀爆發出強大的衝擊力,一時間竟把高大的雅克撞翻在地,兩人隨即在地上扭打起來。

  「雅克,打死他!」被撤掉一縷長髮的路西菲爾面容扭曲。

  一時間場面變得極其混亂,尖叫聲,怒駡聲,拳腳聲混雜在一起。

  男孩被其他幾個男孩子拳打腳踢,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撕扯著雅克,林箋看到他每次被踢一腳,都忍不住悶哼一聲。

  「不要打了。」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會被打死的,林箋上前推開了那幾個圍著孩子狂踢的少年,又把那孩子從雅克身上扯了下來。她驚訝的發現,似乎相比起那些男孩子,她的力氣反而大一些。

  幾人終於被分開了,男孩跌坐在林箋身後,看來受傷不輕,他倒在地上慢慢的蜷縮起身軀,口中發出壓抑的呻吟聲。

  林箋抬頭看向路西菲爾,後者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恨意。

  「林箋,你居然幫著這個雜種,我跟你絕交!」她精緻的面容已經完全扭曲,一時間竟顯得有些醜陋,她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孩子,「齊西亞,你等著,早晚有一天……」

  齊西亞?!林箋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的孩子,餘光中卻看到在身後的不遠處的人影。

  路西菲爾的話生生的被扼在喉間,她的目光看向林箋身後,眼眶中急速的氤氳,卻倔強的不肯讓已經彙集成滴的淚水流下來。只是狠狠的轉身,動作幅度之大讓她金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路西菲爾並一眾少年已經走遠,林箋慢慢回頭,薔薇花叢中站著一個高個少年,他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此時看到路西菲爾的離去,這才緩步走了過來。

  他身形纖瘦,表情平淡,先是看了林箋一眼,這才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的孩子。

  林箋看到他的眉頭快速的皺了一下,眸子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最終還是彎腰將那個孩子抱了起來。又轉頭看向林箋,點點頭:「你哥哥正在找你。」

  林箋依舊有些茫然,少年抱著的孩子就是那個齊西亞?那這少年又是誰?這到底是那裡,這是怎麼回事?

  正想著,卻看到那少年再次回頭,臉上竟帶上點點笑容:「你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好麼?」

  林箋頓了頓,方才點頭:「好。」

  場景陡然轉變。

  林箋坐在一架正在高速飛行的空中跑車上,車上響著重金屬搖滾樂,高速行駛產生的氣流吹亂了她的長髮。

  林箋極力的穩住氣息,看向坐在駕駛艙的背影,卻正好看到他回頭。

  年紀大了不少,卻依稀能看出當年那個倔強孩子的眉目。只是如今那份倔強已被那不羈的笑容取代。「林箋,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瘋狂的飆車了。」他的言語中帶著濃濃的興奮,「你知道,違反德拉坎得星艦學院的校規可是會被退學的。」

  林箋愣了一下,「你要去德拉坎得念書了?」

  「是啊,那個老混蛋說我畢竟是他的孩子,不能任我墮落下去。他是怕我給諾蘭家族丟臉而已。」齊西亞挑挑眉毛,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可是,誰在乎呢?我只知道我等了八年的機會終於來到了。從明天開始,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嘲笑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嘲笑你整天跟一個雜種在一起。」

  林箋愣住了,看著駕駛艙的齊西亞,他還帶著一份少年人的稚嫩,語氣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改變人生時刻的到來讓他興奮無比,所以他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野心。

  車子停靠在海邊,齊西亞跳下車子,略帶粗魯的將林箋扯了出來。

  林箋已經被飛行的高速徹底搞暈了,腳剛剛沾地,男性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她幾乎是被壓在車子上的,齊西亞的吻毫無預警的落了下來,帶著淡淡的煙草味,談不上溫柔,卻讓林箋腦中一片空白。

  嘴唇被激烈的吸吮著,齊西亞把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她在小小的空間中開始有種窒息的感覺,想要掙脫,卻完全沒有力氣。

  終於,這個讓她差點因為窒息死掉的吻結束了,她被齊西亞緊緊的箍在懷中,只聽的到耳邊喃喃的聲音:「我可以去德拉坎得了,林箋,嫁給我吧。」

  林箋有些恍惚,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只看得到遠處,銀河像一條長帶一般,遠遠的懸在天際。

  場景再次轉換。

  這一次,卻有些不同,林箋就像是看電影一般,看著坐在自家客廳中臉上帶著快樂笑容的自己,不時的走動反映出了內心的焦急。

  她在等待什麼呢?林箋默默的看著自己,不,這應該是真正的林箋。

  門終於打開了,林箋看到自己猛然的站起身來,又看到林默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到林默的表情,女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我怎麼會相信你的話!真是太可笑了。」林默快速的摘下自己的手套,帶著勃發的怒氣將之扔到遠處,「我怎麼會相信那個人會看的上你。」

  林箋看著眼前的場景,女孩臉上的錯愕瞬間轉化成憤怒。

  「我怎麼了?我知道,你們都把我看成是林家的敗類,可是我沒有努力麼?我也想努力的跟上德拉坎得的課程,你們看到我的努力了麼?你們就知道責備我,就知道罵我。」女孩的臉色已經漲紅,「你們都一樣,恨不得我這個給林家丟臉的人死了算了。可就算你們都是這樣,我還有齊西亞,我……」

  「你給我閉嘴!」林默怒極反笑:「你說你有誰?你知道你在說誰麼?你說的那個人是諾蘭伯爵的次子,是德拉坎得星艦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在二年級獲得薔薇勳章的人,你知道別人怎麼看你麼?一個廢物想要高攀諾蘭家族下一任伯爵。」說到此處,林默再也壓抑不住怒氣,一腳踹翻身邊的一張椅子。

  「我們林家的女兒,再不堪,用得著攀附諾蘭家族麼?以後你給我離那個人遠點,再讓我看到你糾纏他,我就打斷你的腿,即使你活到一千歲,林家也養得起你。只要你別在外面再給我丟人!」

  林箋看到女孩已經有些搖搖欲墜,卻倔強的不肯倒下,她沒有再反駁林默的話,只是問道:「我只想知道,齊西亞怎麼說。」

  林默看了她一眼,看樣子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只是言語依舊帶著嘲諷:「『很抱歉,我不知道何時給予林箋小姐這種錯覺,請一定替我表達歉意。我已經有心儀的女性,並且很快就要訂婚了,所以對於林箋小姐的好意,我只能說聲抱歉。』這是他的原話。」

  「是誰?」女孩的眸子已經有些赤紅。

  「我警告你……」林默眯起了眼睛。

  「是誰?」女孩的聲音已經有些聲嘶力竭,渾身已經開始顫抖。

  「德安西博公爵的女兒。」

  「我要去找他問清楚。」女孩面無表情的聽完林默的話,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不允許!」林默一把扯住女孩的胳膊,女孩一再的忤逆讓他再也壓抑不住怒氣,指著女孩的鼻尖,「林箋,惹怒我的後果你清楚。」

  「好啊,我這就去找記者,通告全國,我林箋與林家脫離關係……」

  「啪!」

  一記耳光將女孩幾乎打飛了出去,也徹底驚醒了林箋。

  林箋坐在床上,黑暗中只看得到被風吹開的窗戶,不停的來回搖動拍打著窗框。

  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的汗,胸口依舊帶著鈍鈍的痛,心臟急速的跳著,讓她瞬間有種供血不足而造成的眩暈。

  一陣冷風吹來,林箋打了個哆嗦,記憶開始大段的湧入腦海中。

  頭痛欲裂,林箋抱著頭蜷縮在床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31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5 炮術士官

  林箋是被陽光晃醒的。

  想要用手背遮住陽光,卻感覺到一陣刺痛。眯著眼睛,看到輸液的瓶子。

  「醒了?」耳邊響起聲音,比這刺目的陽光可柔和多了。

  林箋歪頭看去,來人看著眼熟,再想想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諾蘭醫生麼,他今天沒有穿醫生的白色制服,而是很隨意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這讓林箋一時沒有認出他來。

  看到林箋醒了過來,格蘭夏爾․馮․諾蘭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走到林箋的床前,俯身看了看,隨即點頭:「看起來精神不錯。」

  這位大夫是不是只會說這一句話啊,林箋記得上次看到他,他也是用這句話打頭。

  「我生病了麼?」林箋覺得似乎有些頭暈。

  「有些著涼。」格蘭夏爾將手覆到林箋額頭上,笑了笑:「燒已經退了,感覺怎麼樣?」

  格蘭夏爾的笑容其實很淺淡,但是卻給人一種相當溫暖的感覺,林箋本就被陽光刺得有些恍惚,再看到格蘭夏爾放大在眼前的笑容,一時間有種發怔。

  看到林箋發呆,格蘭夏爾疑惑的眨了眨眼,他與林默從小交好,向來把他的弟妹看成自己的弟妹,事實上他對於自己的弟弟妹妹其實更冷淡些。此時看到林箋發呆的樣子,心裡一時有些感歎。

  林默那個傢伙,實在是太嚴肅了,其實他心中是很在意這個最小的妹妹的。但是卻總是用最壞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關心。這孩子大概極少得到林默的笑臉吧,林梓,林弘跟她的年紀相差的也有些大,平日裡也忙於自己的事情,她應該是很寂寞的吧。

  想到這裡,格蘭夏爾的語氣又放柔了一些,「要不要起來坐一會。」

  感受著美男的溫柔,林箋呆愣愣的點了點頭,便被格蘭夏爾扶著坐了起來。

  屋內被從窗子外透射進來的陽光照射的一片敞亮,林箋慢慢的回過神來,看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格蘭夏爾。

  剛才直覺的他的笑容柔和,此時卻覺得他彎起嘴角的樣子依稀有些熟悉,雖然氣質上有些與腦海中的印象不太一樣,但是林箋還是很確定。他,就是那晚出現在她夢中的,在那個男孩子到地上將之抱起的少年。

  雖然金髮已經長及肩膀而被隨意的束起,身量也拔高了許多,但是他彎起嘴角眼簾下垂的模樣,讓人印象很是深刻。

  再加上他的姓氏,林箋確認,他大概跟那個齊西亞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兄長?

  那麼關於她的那些種種事件,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思及此處,林箋便扭頭盯著那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書的男子。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出一些情緒的痕跡。他對於她應該也是有些不屑或者厭惡的吧?或者是冷眼旁觀,看好戲的姿態?雖然到現在為止,他給予林箋的感覺絕對沒有以上那些負面詞匯所表達的情緒。

  被林箋的目光注視許久,格蘭夏爾終於合上書,看向林箋,表情有些無奈:「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你不討厭我麼?」

  那晚在被林默訓話後,林箋聽話的去找了林梓,瞭解自己的情況。林梓得到心儀的職位,脾氣也好了很多,言語間也婉轉了很多,但是就是這種帶著保留意味的說法也讓林箋聽得眉頭越皺越緊。

  蠻橫跋扈,性格古怪而暴戾,為了壓制心裡的狂躁,小小年紀便使用鎮靜類藥品,有嚴重的藥物依賴症。頭腦不算很好,走後門進了德拉坎得星艦學校卻因為一年終結考試全面紅燈而被退學。

  林梓沒有對林箋說起過齊西亞的事情,但是林箋知道,這大概也是一項很嚴重的罪名。只是以她的「重重劣跡」,那個齊西亞居然還能喜歡她,林箋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年紀還小的前身可能看不清楚,但是林箋看的卻很明白,齊西亞對於前身絕對是有感情的,雖然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讓他做出這種選擇,但是那晚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

  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大概只是小女孩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而這位諾蘭先生,心裡會怎麼想呢?林箋雖然並不在意,但是卻有些好奇。

  格蘭夏爾一怔,而後反應出來林箋在說什麼,他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我對你的瞭解並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從林默那裡聽來的。」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笑了笑:「他每次說起你,雖然很生氣,但是到最後卻總是會將責任歸結於自己身上,所以,但就我所聽到來看,你也不是天生就是這個樣子的。我也沒有立場去討厭或者責備你。」

  「齊西亞……」眼前這人確實是個君子,林箋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貌似是前身開車撞了人家的弟弟,一時間覺得是不是應該道歉一下。只是不想對方卻有些誤解自己的意思。她看到格蘭夏爾又彎起了嘴角,只是這次卻帶上了些許諷刺的意味。

  「我比你更瞭解自己的弟弟。」格蘭夏爾打斷了林箋的話,顯然並不是很想討論這個話題,「比起這個,我想你更需要談談以後的事情,比如阿祖圖蘭的入學考試。」

  林箋看著格蘭夏爾,半晌才點點頭,這身體目前只有十七歲,上學是理所應當的,她來自一千年前,對於目前的這個世界,還是一無所知。這個世界於她太過陌生,瞭解他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學習。而學校則是一個最好的場所,至少以後也可以有個一技之長能養活自己,雖然這學校聽著有些像軍校。「諾蘭醫生有什麼建議麼?」

  「雖然我現在的確是你的主治醫師,但是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我也是你的家庭教師,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格蘭夏爾。」格蘭夏爾笑笑,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遝資料翻看起來:「我看過你在德拉坎得的成績,坦白說,不怎麼好。」

  「是麼。」林箋笑笑,並不在意。

  對於林箋的不在意,格蘭夏爾有些驚訝。以林默的說法,這位林家的小女兒雖然脾氣暴躁而乖戾,但是卻有些好強,當初她執意要進德拉坎得星艦學校讓林默很是高興了一陣,但是卻因為天賦問題,完全無法趕上其他學生的進度。在因為脾氣問題被大多數同學排擠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但是,即便如此,以林箋的性格得到他這種評價,還能這麼淡定,卻有些奇怪了。

  「相比起德拉坎得,阿祖圖蘭的成績要求低一些。但是他畢竟是最好的士官學校,要考進去也不算容易。」格蘭夏爾拋開心中的疑惑,開始講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請等一下。」對於軍校,前世是刑警的林箋其實是很有興趣的,她原本是很想去軍校的,但是無奈於老爸的高壓才不得不報考警校,她老爸就是一個警察。而現在是一千年後,這時的戰爭可不同於一千年前,這時星際間的大戰的,想想這些,林箋就有些熱血沸騰。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這句話是人類在一千年前的夢想,但是即便是夢想也讓人熱血沸騰。「能具體的介紹一下德拉坎得與阿祖圖蘭之間的區別麼?」

  也許是林箋眼中的期待讓格蘭夏爾想起了什麼,他臉上的笑容重新的濃烈了起來,「很高興你會對於這個問題有興趣,這表示你終於真心的想要學習了麼?」

  林箋一愣,臉上有些發燒,看來這傢伙也知道她的前身進德拉坎得的原因。心裡不免有些惱怒,「說不說啊。」

  「呵。」格蘭夏爾被林箋惱怒的神情逗樂了,「德拉坎得星艦學院成立於帝國曆200年,距今有將近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主要為艦隊培養戰略戰術方面的人才,你的哥哥們都是畢業於這所學校的,哦,這你應該是知道的。而阿祖圖蘭士官學校其實歷史比德拉坎得更加悠久,今年正好是學校成立的第兩百年。主要為艦隊培養具體操作的技術人員,以及後勤補給人員。哦,阿祖圖蘭最享譽全國的是他的單體飛行學院以及陸戰學院。」

  原來是這樣,林箋撇撇嘴,合著德拉坎得是培養當官的,阿祖圖蘭是培養幹活的。

  這時,輸液瓶中的液體終於見底了,格蘭夏爾將針頭從林箋的手上拔了下來,並將一張報名表放在了林箋的腿上,「這是阿祖圖蘭的學院系別,你看看,哪一個比較有興趣。」

  格蘭夏爾在收拾工具,林箋按著手背低頭看著放在腿上的報名表。

  分類很是詳盡,後勤補給她沒興趣,單體飛行,陸戰學院雖然很有名,但是與前年前的空軍,陸軍似乎有些相似,她更感興趣的是戰艦。

  就是船艦學院,分類也很詳細,具體也能看出是主要側重哪一方面的,比如艦船操作,這明顯就是教駕駛員的。艦船運動,這是培養艦船行進指揮的。炮術士官,這是培養炮手的。這三樣是比較吸引林箋的,至於後面那些艦船維護,通信技術之類的純技術工種,林箋不在考慮之內。

  讓林箋很開心的一點是,如果一年級考試成績達到一定的優秀程度,學生可以在第二年選擇第二學位,就是說,如果她成績優秀,她可以選擇另外一個感興趣的科目。她剛才一直在艦船運動與炮術士官中猶疑,看到這一條,林箋有些意外的驚喜。

  這時,格林夏爾收拾好東西走了進來,「怎麼樣,對哪個比較感興趣?」

  「炮術士官。」林箋拿起筆在炮術士官一欄上打上了對勾。

  聽到林箋的話,格蘭夏爾沉默了一會才說:「炮術士官絕大多數都會被分派到戰列艦,而戰列艦在戰爭時,處於最前線,你確定麼?我想你的哥哥更希望你選擇後勤補給或者通信技術戰時聯絡之類的。」

  「我確定!」林箋沒有退讓,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覺得哥哥他會這麼想。」

  格蘭夏爾看著林箋,終是點了點頭:「好吧,也許你是對的,但是這還是要通過林默少將的同意。」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51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6 改頭換面

  「炮術士官?」林默看著辦公室牆壁上的通信器顯示屏中格蘭夏爾,皺起了眉頭。

  「你覺得怎麼樣?」格林夏爾看到林默的表情,聳聳肩:「我對她說你大概不會同意,但是她卻不這麼認為。」

  林默右手放在桌上,無意識的敲著桌面,格林夏爾並沒有打斷他,只是默默的等著。

  「你覺得怎麼樣?」

  「你問我?」格蘭夏爾有些驚訝,林默少見的猶豫不定讓他感到驚訝,雖然兩人是至交好友,但是格蘭夏爾此時卻並不是很清楚,林默的猶豫出自什麼理由。所以他只能根據自己的想法:「我告訴過她了,炮術士官大多會被分派到戰列艦。不過,你妹妹似乎對於被派往前線戰艦相當感興趣。是不是你們家的基因中都有這種所謂的『好戰因子』?」林默的另一個妹妹林弘也很想到戰艦上工作,這件事林默也曾對格蘭夏爾抱怨過。

  「你這一段話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建議,如果你是我的幕僚,我會把你送回學校重新回爐一遍。」聽了格蘭夏爾的揶揄,林默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瞬間就像是來自納斯達亞平原的風在初春吹融了西風江上的冰蓋一般。

  這笑容直接晃暈了進來送文件的副官,希爾菲絲少尉。這位剛從德拉坎得星艦學院戰術指揮系以第二名成績畢業的女軍官,在德拉坎得星艦學院所有女學生羨慕的目光中成為帝國最年輕少將的副官。長官前途無量,更兼具英挺帥氣的外形,這讓希斯菲爾少尉很難不心生仰慕。

  林默從副官那裡接過軍務省傳達來的文件,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希斯菲爾少尉略帶遺憾的走出辦公室。

  將文件放回到桌子上,林默繼續與格蘭夏爾討論。「我記得阿祖圖蘭規定,成績出色的學生可以選修第二學科?」

  「這個問題我問過你妹妹了,她似乎是在艦船運動與炮術士官中有些猶豫。」格蘭夏爾回憶道,然後又綻開笑容:「這都是戰鬥系的科目。」

  「很好,讓她去艦船運動系,如果第一學年的成績達到標準,我允許她將炮術士官當作第二學科。國家給予她優渥的生活,她就必須為之付出自己的貢獻。」林默點點頭,卻看到格蘭夏爾挑起眉毛的樣子,「怎麼了?」

  「不,沒什麼。」想起林箋的話,格蘭夏爾笑了起來。

  哥哥一定會答應的,我這麼不學無術,即便是能順利畢業,大概也就是被分派到某個士官學校做一個炮術教員吧。

  兩兄妹的想法看起來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卻起到了相同的作用。

  反正,林箋得到了她想要的。

  「格蘭。」林默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看向格蘭夏爾的眸子中帶上了一絲歉意:「艦隊的任務書已經下來了,明天我就要去費斯切拉,可能要半年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林箋你幫我照看一下。林梓下個月就要去第七艦隊報到,林弘我也放心不下。」

  「好了,我知道,我們相識多年,不必如此客氣。」格蘭夏爾笑了笑,費斯切拉位於獵犬座M51旋渦星系的最外端,距離夏爾星系相當的遠,那可以算是銀河帝國的最遠端,即便是亞空間跳躍法行駛法,也要近一個月才能到達。

  林箋並不知道自己未來半年的時間已經被林默託付給了格蘭夏爾,這一個禮拜的時間裡,她幾乎不抬頭的在惡補各類的知識,大到銀河帝國的歷史,小到各種家用電器的使用方法。

  反正林默已經將她禁足一個月,而林箋也不太想出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進一個禮拜的時間,林箋沒有再看到兩位哥哥。據格蘭夏爾所說,林默已經率領第三艦隊出征平叛發生在遙遠小行星上的叛亂,這倒是讓林箋很是羨慕了一陣。

  想到自己如果能從士官學校畢業,也能進入到軍隊,直至可以參與戰鬥,林箋對於枯燥的學習更加的上心。

  而林梓因為在軍區有自己的士官宿舍,平時也並不在家居住,再過不久,他也要隨第七艦隊去巴塔巴卡激戰地進行防禦交換任務。

  就在林箋在家中讀書讀到昏天黑地的時候,姐姐林弘帶來一個消息,因為第七艦隊的出動後勤部最近很是忙碌,作為新近人員,她要加班工作,所以晚上某人的訂婚儀式將只有林箋一人代表林家出席。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林箋幾乎調動了臉部的所有神經才讓自己忍住了嘴角的抽搐。

  尼瑪,她來到這世界上除了這一家四口外加一個管家,誰都不認識啊,哦,對了,還有一個格蘭夏爾。

  再加上她還擔負著「道歉」這讓人鬱卒的任務。

  所以,一整天的時間,林箋小姐很煩躁。

  在她將枯燥的《銀河帝國編年史詳解》第三次摔到桌子上後,格蘭夏爾才像是終於發現林箋的失常,將自己手中的書放下,好暇以整的道:「晚上我沒有女伴,你要不要……」

  「要!」林箋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格蘭夏爾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看著她不安了一上午,此時面容憔悴的樣子,格蘭夏爾搖了搖頭。

  「那你是不是要去整理一下,我可是很挑剔的呢。」

  格蘭夏爾的話讓林箋一愣,不自覺的看向放在一邊的鏡子,說實話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有些排斥看鏡子的,每次看到鏡子,她總會覺得世界已經完全改變,她已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名叫林箋,家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的十七歲少女。她怕失去本來的自己。

  鏡子中的女孩子,消瘦而憔悴,長髮雜亂沒有光澤,臉色蒼白,下巴尖的幾乎紮人,一雙失神的大眼睛下是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即便林箋不是個非常在意外貌的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尖叫。幾乎是捂著臉衝進洗手間,可是,面對著洗手間盥洗臺上那一大堆琳琅滿目的化妝品,林箋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很多東西她不會用……

  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鐘,格蘭夏爾聽到林箋從衛生間中傳來的悶悶的聲音:「我可不可以去趟美容院之類的地方,至少讓我剪剪頭髮。」

  格蘭夏爾失笑,右手卷成桶裝,放在唇下輕咳了一聲:「好吧,我想林默應該不會反對。」

  作為一個單身漢,還是一個出生富貴之家的黃金單身漢,格蘭夏爾有自己固定的髮型師,於是他帶著林箋同學到了這家名叫「布拉琪」的形象設計會所,林箋瞥了一眼門口巨大的招牌,「布拉琪」是北歐神話中美之女神的名字,林箋覺得有些惡俗。

  走進去後看到陳列在大廳內的有名設計師的經典作品,林箋才知道這裡還提供出席各種場所的禮服。果然是騷包的上層社會人士出入的場所。

  林箋被格蘭夏爾交給一個男人,男人有著一頭長及腰際的水藍色長髮,這讓林箋很是驚訝,以至於在進入髮型設計間後,她數次想要撫摸一下男人的長髮。

  男人瞥了她數眼,在終於明白這個女孩根本不會看人眼色後,才沒好氣的說:「染上去的。」

  「可我從沒見過這種像大海一樣顏色的藍色。」林箋猶自對於那個顏色很在意,滿眼的羨慕。

  「這是出自織女星系一種特殊植物提煉的,目前帝國還沒有大規模使用,所以沒有見過也是正常的。」大概是林箋羨慕的口氣讓男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他的口氣聽起來緩和多了,此時林箋已經坐到了椅子上,男人開始認真打量林箋。然後他皺起了眉頭:「你的髮型設計師建議你留長髮?」

  格蘭夏爾將她交給自己的時候,示意她今晚要出席一個大宴會,從她原本的穿著來看應該也是貴族女孩,而貴族女孩一般都有自己專屬的髮型設計師。蒂亞諾皺著眉頭看著林箋盯著鏡中的自己,這女孩眼中有種隱藏的銳利,雖然不知道這份銳利來自何方,但是她周身的氣質明顯不適合長髮,於是他撇撇嘴:「我建議你剪短髮,如何?」

  林箋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

  看起來這女孩子也很清楚自己適合什麼樣的髮型,是個明白人,蒂亞諾心情好起來了,挑挑眉毛開始下刀。

  剪頭髮的時間很久,久到林箋幾乎有些昏昏欲睡,在終於收拾完頭髮後,林箋睜開眼,遮住眉骨的劉海,右側稍長,而後面則是打出層次的短髮,俐落卻又帶著一絲魅惑,林箋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看著鏡中一下子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自己,林箋覺得很滿意。

  「你的皮膚怎麼這麼差,到底怎麼樣才會把一個十七歲女孩子的皮膚搞到這麼差?」

  原來這傢伙不光是髮型師,就連面子上的問題也是他來負責,林箋挑挑眉,懶洋洋的回答:「抽煙,酗酒,嗑藥,化濃妝,晨昏顛倒。這些毛病我都有,基於這方面考慮,我覺得我的皮膚看起來還不錯。」

  蒂亞諾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箋,半晌,才點點頭:「好吧,請問你是怎麼保養皮膚的,基於那些不良嗜好,我認為你的皮膚很完美。」

  揶揄過後,蒂亞諾也只能任命的為林箋改善膚質,一層又一層的來自遙遠星球的植物面膜被覆在林箋的臉上,一開始林箋還覺得臉上癢的讓人受不了,因為不同的面膜她覺得自己的臉一陣冷一陣熱。到最後她覺得自己的面部神經已經被殺死了,完全麻木了。這才又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天邊已經有些擦黑了。

  大概是睡了一覺精神很足又化了一層淡妝的緣故,林箋覺得自己看起來好極了,這副身體原本就是個美女,只是之前的精神狀況太差,看不太出來。而此時,林箋覺得自己的臉簡直在發光一般。

  「很好,非常好。」蒂亞諾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臉上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看著林箋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伸手接過助手遞過來的一件長裙:「最後一步了,這是我為你選的禮服,換上去看看。」

  不得不說,陪女人來做形象設計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即便是好脾氣如格蘭夏爾,此時也覺得快坐不住了。這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他已經看完了店內所有的雜誌,喝了四杯咖啡,格蘭夏爾對自己決定陪林箋出席晚上的宴會有些後悔。

  只是,那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對於未知的場景有著天生的懼意。尤其是今晚訂婚宴會的主角又是齊西亞,他答應過林默要照看她,所以本不打算出席訂婚宴的諾蘭伯爵長子,還是決定出席了。格蘭夏爾有些苦笑,他跟林箋的一對,大概是這次宴會中最讓人添堵的組合了。

  但是當正在大廳等候的格蘭夏爾看到林箋穿著一條銀白色的長裙有些彆扭的走下樓後,他差點像那些十七八歲絲毫不知道掩飾的半大小子一般吹起口哨。好吧,格蘭夏爾發現,林箋不是小孩子了。

  林箋穿了一條銀白色的完美展現她身材的曳地長裙,她繼承了林家良好的基因,身材挺拔而修長。長髮被一頭俐落的短髮替代,劉海微微遮住眼睛,眼角處被蒂亞諾用眼線筆稍微的挑高了一些。蜜色的肌膚搭配上枚紅色的唇色,視覺效果強烈。青澀與魅惑,英氣逼人卻又帶著一絲慵懶。格蘭夏爾看向站在一邊的蒂亞諾:「我覺得你平日裡有些偷懶。」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誇獎麼?」蒂亞諾大笑。

  「當然。」格蘭夏爾將視線轉回到林箋身上,臉上帶上笑容:「我預感到,今晚我會成為所有男士羨慕的對象,來吧,我的姑娘!」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5:58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7 伯爵家的訂婚宴(上)

  即便是在銀河帝國的首都星阿斯加特,二月份的晚上天氣也有些涼,林箋跟著格蘭夏爾步出布拉琪,隨即便被晚間的一陣涼風吹了個透心涼。

  格蘭夏爾看到林箋打了個哆嗦,眉頭皺了一下,轉頭看向將二人送出門口的蒂亞諾,這傢伙穿的倒是很保暖,像個女人似的披著一個大披肩。

  於是林箋便看到格蘭夏爾沖著蒂亞諾燦然一笑,伸手將他的披肩扯了下來,「明天還你。」說話間,便將披肩給林箋披上了。

  林箋坐上車,隨意的朝車窗外看去,卻看到蒂亞諾神色間有些恍惚。

  「他怎麼了?」林箋轉頭看向正在調試路線的格蘭夏爾。

  格蘭夏爾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朝著蒂亞諾做了一個「進去」的手勢,將車子發動起來,這才看向林箋,挑挑眉毛:「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

  林箋被噎了個白眼。

  二月的夜晚,天空晴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遠處銀河像一條長帶一般的掛在天際,恒星們散發著強度不一的光芒,將銀河整個籠罩在一片薄薄的光暈之中。

  林箋歪頭看著窗外,認真的回想,在地球上是不是曾經看到過這種美景。

  答案應該是沒有的吧,所以她此時真真切切的活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在這裡,車子可以駛上天空,沿著透明的風道,完全不用人駕駛。

  科技進步了還真不是一點半點。

  人類已經可以在宇宙中遨遊,他們已經將戰場挪至那樣廣闊的世界。此時此刻,她的哥哥林默是不是正站在戰艦的艦橋上,看著外面璀璨的星空呢。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格蘭夏爾的聲音,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一樣。

  林箋微微驚訝的轉頭看他,後者將胳膊支在窗框上,撐著腦袋,歪頭看著她。臉上看不出表情。自第一次見到他,他便總是帶著笑容,像這樣面無表情,或者說帶著淡淡恍然的神態,讓人有點驚訝。

  「在想宇宙中是什麼樣子。」

  「你,沒有離開過阿斯加特麼?」聽了林箋的話,格蘭夏爾倒是有些驚訝。

  「不太記得了。」林箋笑了笑,失憶了麼。

  「……」

  交談的並不順暢,格蘭夏爾的情緒委實有些奇怪,林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來,格蘭夏爾是諾蘭家的長子,為什麼襲爵的是本來並不受喜愛的次子齊西亞而不是他呢?

  還有就是,在這個軍人被無限崇拜的國家裡,格蘭夏爾身為貴族為什麼沒有隨大流的去從軍或者從政呢?他為什麼甘於做個不坐班的醫生,甚至跑來做她的家庭教師呢?

  相對於她的兄姐,他實在是閑的有些離譜。

  但是,似乎跟格蘭夏爾還有些不熟,林箋處於謹慎的性格,在那裡有些猶豫的疑惑著。

  只是還沒等她猶豫完,諾蘭家到了。

  車子穩穩的停在草坪上,就像是直升機降落一般,旁邊早有泊車小弟前來,在看清楚車子後驚訝的大喊:「格蘭少爺!你回來了。」

  「晚上好,達龍。」格蘭夏爾又恢復了以往笑意盎然的模樣,走下車子,並紳士的為有些僵硬的林箋打開車門,「到站了,我的公主。」

  林箋有些僵硬的走下車子,冷空氣讓她清醒了許多。

  她微微有些緊張,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上起了一小片小小的疙瘩,不知道是冷風造成的,還是由於緊張的心情,她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緊張?」格蘭夏爾將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轉頭看到林箋瑟縮了一下。

  「還好。」林箋低了頭,卻感覺到手上一熱。身邊的人攥住了她的手,那手掌乾燥而溫熱。林箋覺得那份熱量一下子便傳遞到了自己身上,奇跡般的,她剛才想要克制的顫抖停住了。

  深呼吸一下,林箋挺起腰身,轉頭看向格蘭夏爾。

  「笑一下。」伯爵府邸通明的燈火映襯在格蘭夏爾的眼眸中,讓他水藍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暈。

  林箋看著他俯視自己,感受到手上傳遞來的力量,力量漸大。她驀然明白了,這個人也是不願意來到這裡的,他今天會來這裡,想必是因為她的原因。

  想到這,林箋閉上了眼睛。

  格蘭夏爾定定的看著林箋,看著她慢慢的睜開眼,再睜眼後,那黑潭般的眸子中驀然侵染上一層流動的光華。那流轉的眸光,讓她整個人瞬間產生了變化。

  在微微的怔忡後,格蘭夏爾仔細看去,她挺直了脊樑,目光堅定而從容,嘴角微微的翹起,帶著一份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他甚至感覺到她的手加大了力度反握了回來,雖然,依舊帶著一股涼意。

  他聳了聳肩,將胳膊彎起。

  林箋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些,挽起格蘭夏爾的胳膊,兩人朝著那燈火輝煌走去。

  兩人到達的時候,伯爵家的大廳中已然聚集了不少人,真正的衣香鬢影,流轉光華。穹頂的吊燈發散著柔和的燈光,樂隊奏著輕柔的樂曲。

  站在門口,林箋便看到了真正的主會場那是在後花園中,穿過大廳便能看到。

  格蘭夏爾的到來讓伯爵家的管家很是激動,林箋看著他目瞪口呆後一副要老淚縱橫的樣子,心裡覺得有些喜感,由此想起了自己管家那副標準的格式化的姿態。心裡有些唏噓。

  一步步的邁上臺階,林箋能感覺到,周圍的嘈雜聲隨著他們二人的到來而逐漸減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箋甚至感覺到整個大廳在一瞬間有那麼一陣子鴉雀無聲。

  何至於此啊,林箋有些訝異,終於不知道是誰的低語打破了這真空,直至演化成竊竊私語。

  林箋帶著一份漠然的笑容環視四周,純粹的打量目光,卻讓與她目光相撞的人皆是匆忙的低頭。看著她們的目光與自己相撞卻猝然潰敗,然後又不甘心的抬頭瞪她,帶著各種情緒,不外乎是輕視,嘲笑,每個人似乎都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看熱鬧的心情。

  「如果我不是確實記不起哪裡得罪了她們,我真的會以為是我想多了,做賊心虛。」

  「你很在意?」格蘭夏爾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

  「當然,為什麼不?」林箋看到格蘭夏爾有些不相信的目光,笑了笑:「這至少表示我很有存在感。雖然我不太享受這份感覺。」

  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這些衣著鮮亮的男女,林箋發現,男人裡面穿著軍裝禮服的居然有不少。「你們家跟軍界有關麼?」林箋對於這個銀河帝國的高層瞭解還不多。

  「諾蘭家族是世襲罔替的貴族,百年的歷史,當然有自己的艦隊,既然有自己的軍事力量,怎麼可能跟軍界完全隔離。」格蘭夏爾從侍者的託盤上拿起一杯酒,想了想又給林箋拿了一杯。

  林箋聞言倒是真的吃驚了,首都星,皇帝腳下,貴族居然有自己的軍事力量。這符合中央集權式的社會麼?無意識的接過格蘭夏爾遞過來的酒杯,林箋小啜了一口,意外的清淺。林箋正待要詢問關於貴族的特權問題,餘光卻感受到了來自不遠處一道強烈的目光。

  雖然一直與格蘭夏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箋還是分出一些心思去關注著來自周圍的目光,那些女人們在發現自己根本不予搭理後,逐漸的失去了興致,唯有這道目光,就像是伽馬刀一般,冷冷瀝瀝的糾纏不休。

  林箋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女人的資料,看起來眼熟,應該是有些印象的吧。

  這時一個女人端著酒杯走了過去,手上還拉著另一個女人。

  「瑟琳娜,恭喜你哦!」在一片私語聲中,這句話被林箋聽得清清楚楚。

  「謝謝你,戴安妮。」

  「我聽說你之前出車禍,沒事吧,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多蘭星,這幾天才剛剛回來。」

  「我還好,齊西亞很好的保護了我。」

  「那真是讓人嫉妒呢,呵呵。」

  「我聽說是有人故意撞車造成的事故。」

  「真的麼,哦,奧丁大神在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怎麼會沒有,她不是在那邊站著呢麼。」

  「好了,不要說這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了,希望你們玩的開心,我現在要去找齊西亞了,時間差不多了。」

  瑟琳娜離場前看了林箋一眼,沒有帶著什麼鄙視的目光,剛才那糾纏不休的姿態早已經消失無蹤,在離開大廳前,她甚至朝著林箋露出一個微笑。

  而在她離開後,那些女人卻依舊聚在一起。

  林箋看著那個小圈子越來越大,女人們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討論她了。甚至就連一些男人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時不時的拿目光瞥她一眼。

  只不過,相比起女人們直白的鄙視目光,林箋更討厭那些男人們帶著探究的興味盎然的目光。林箋歎了口氣。

  格蘭夏爾瞥了她一眼。

  「有時候我覺得,男人啊,還是話少的比較可愛。」

  「其實,女人也一樣。」格蘭夏爾露出了笑容。

  這場宴會說是為諾蘭伯爵慶祝生日,但是因為伯爵此時並不在阿斯切特星,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晚的主角是伯爵家的次子齊西亞與公爵家小女兒瑟琳娜。今晚的訂婚宴才是主題。

  就在這時,門口再次有些嘈雜,林箋扭頭看去,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就像是林箋剛剛進門一樣,那嘈雜瞬間消失,場面再次真空。

  那男子有一頭銀色的長髮,如同水銀一般蕩漾在身後,淺灰色的眸子,美麗的如同無機質一般。他身形挺拔,有些刻骨的清瘦,嘴角卻帶著未達眼眸的笑意。

  「哦,神啊,那不是法萊寧上校麼?他今天也來了。」

  林箋聽到不遠處有少女小聲的驚叫。

  就連格蘭夏爾也有些驚訝的看過去。

  「那是誰?」林箋小聲的問道。

  「法萊寧․修伊伍德上校,隸屬於第一艦隊,軍務大臣的直隸。」格蘭夏爾回答,目光並沒有離開那人身上,「他是最有希望打破你哥哥二十八歲成為少將的軍中記錄。」

  「他多大?」林箋撇撇嘴。

  「二十五歲。」格蘭夏爾想了想,口氣有些酸澀:「基本上大家認為,三年內他絕對有希望晉升為少將。」

  「聽起來你不是很喜歡他。」林箋挑眉。

  「哦?你聽出來了。」格蘭夏爾笑了,「我的確不是很喜歡他。」

  「我能問原因麼?」

  「可以,不過我不會回答。」

  林箋一晚上第二次被噎住。

  不過,雖然格蘭夏爾同學不是很喜歡這個傢伙,但是他的到來總算是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林箋稍微的鬆了口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眾人的目光,女人們的目光變成了傾慕,男人們的目光變成了帶著嫉妒的不屑。

  環顧了一圈,林箋嘖嘖:「果然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面對比自己擁有更多東西的人,總會惡意的去猜想別人的陰暗面。」

  「或許吧,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格蘭夏爾點點頭,隨即卻又話鋒一轉:「不過,軍中確實流傳了一些對他不是很有利的留言。」

  林箋驚訝的轉頭看向格蘭夏爾。只是此刻大廳卻突然安靜下來。

  隨著大廳中樂曲的轉換,就連花園中的人也都聚集了過來,今晚的主題就要開始了,林箋看到一個人從花園中走進大廳,他穿著得體的黑色禮服,金色的短髮在大廳輝煌的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這是……齊西亞?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6:17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8 伯爵家的訂婚宴(下)

  那一瞬間,格蘭夏爾感覺到身邊的林箋挺直了脊樑。說實在的,他原本也帶著點看戲的心態。在與林箋相處的這近一個禮拜的時間裡,他發現林箋完全不同於他所聽到的那個樣子。

  她不是非常好相處,但卻並不是那種硬碰硬的抵觸,更不是那種林梓口中所說的,「就像是家裡有一個隨時都可能引爆的中子彈」,她不太喜歡別人擅自安排她的事情,但是在面對這種情況,她卻又能忍下來,格蘭夏爾不知道她是處於什麼樣的考慮,也許是林默這次對她施加了過大的壓力,也許是這次的教訓讓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也許是……

  格蘭夏爾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真實面目。

  所以,今晚他想看看,在面對著讓她遭受重大挫折的人面前,她會是一種什麼姿態。

  身邊的人似乎已經將全身心放在了今晚的主角身上,格蘭夏爾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借著啜酒的姿勢打量著她。

  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正在接受眾人道賀的齊西亞還有公爵小姐,表情有些複雜,卻絕不是生氣。

  唔,很有些意思,格蘭夏爾冷眼旁觀。不防備,被林箋的一句話差點嗆到。

  「你在期待什麼?」林箋轉眸看向格蘭夏爾,他顯然有些尷尬,此時表情還有些僵硬。

  她顯然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格蘭夏爾心中微微有些惱怒,因為她說完後便迅速的將視線再次轉移,目光的焦點依舊是齊西亞。

  一瞬間,格蘭夏爾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生氣,於是他獨自轉身朝著幾個相熟的人走去。

  在他轉身後,林箋回眸瞥了他一眼。

  再回頭時,便看到一雙眸子帶著灼灼的熱度穿透這輝煌的燈光直射而來。

  林箋詫異,心道,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是她甩了他,而不是他甩了她?

  不能啊,這麼大的糗事,一個兩個全大廳的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既然是這麼個情況,這位這麼瞧著她是怎麼個意思。難道是在訂婚宴上看見自己的舊情人會格外的有種自豪感?看,老相好都來捧場?

  林箋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從這看去,齊西亞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美男,雖然看著依舊有些青蔥,學冷峻氣質還沒有到家,顯然不能跟林默同志比一比,這一想就有點天馬行空,思緒飄得有點遠,看在別人的眼裡,就有點兩兩相望,視線纏綿的感覺。

  餘光中看到瑟琳娜臉色有些發青,林箋舉起酒杯朝著齊西亞笑了笑,果然看到他狼狽後退。

  這次浮上臉是真心的笑容了,林箋轉身朝著花園走去,不太適應做膈應人的角色啊。

  男主角去輕聲細語安慰 ,她這個女配角可以清靜一下了。

  花園中的燈光幽暗,氣氛倒是不錯,很安靜,只是一下子從燈火輝煌的大廳中來到這裡,有些不適應,林箋隨手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又從侍者的盤子上端起一杯,沿著擺在花園中的長條桌慢慢的走著。

  中午只是隨便吃了幾口,現在倒是有些餓了,桌子上都是些精緻的蛋糕點心之類的,甜膩的樣子讓林箋沒什麼胃口。

  花園中的燈光有些暗淡,但是,饒是如此,天空的星辰也顯得不那麼明亮了。林箋順著開滿薔薇的路上走著,心裡開始覺得開的濃烈的薔薇園看起來很是眼熟。

  漸漸的,一陣若有似無的呻吟聲被晚間的風帶了過來。就像是記憶深處,那個受傷的孩子在嗚咽。林箋一愣,步伐快了一些。

  只是在看到了那呻吟聲的來源後,林箋華麗麗的囧了。

  阿斯切特的衛星——月神一號此時正在天幕中散發著清幽的亮光,這將小小的一方天地照射的還算是清晰。

  林箋看到一棵高木海棠樹下,正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

  林箋所在之處可以看到,那男人精壯的腰身,他將那女人壓緊在高木海棠樹的樹幹上馳騁。動作狂放而勁猛,隨著他的每一次動作,那棵高木海棠都會一陣搖擺的落下幾朵開的正盛的花朵。林箋看著已經薄薄的鋪了一層花朵的地面,心想,明早這棵樹大概就綠肥紅瘦了。

  林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打算離開,這活春宮也沒啥看頭。

  只是正打算離開,反方向傳來的聲音卻又讓她停住了腳步。

  「瑟琳娜,我很抱歉,林箋她,確實是我以前的戀人。」

  這算什麼?以退為進麼?林箋瞥了一眼,發現那如漆似膠的兩人並沒有聽到,有些苦笑,看來這兩對情人之間的距離讓他們不足以發現對方,而她則恰好處於這兩對之間的臨界點,所以她只能停下腳步,一耳朵忍受著那黏著的被壓抑著的呻吟聲,一耳朵聽著她的『前男友』跟他的未婚妻交代情史。

  「我……聽說過了,林默少將的妹妹似乎不太受家人重視……我想這一點可能會讓你覺得與她……不,我很抱歉,齊西亞,我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但是我想我真的很愛你,我為了你快要發瘋了。」

  「我很抱歉,曾經讓你那麼難過,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溫柔。

  「其實我能理解林箋,如果把我換做她,我大概也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你已經讓我瘋了。」

  「她被慣壞了,你怎麼會跟她一樣。」

  林箋聽得目瞪口呆,眼前浮出瑟琳娜在大廳中看著她燦然一笑時的場景,那看著她的眼神有多親切,只是在收回目光的一瞬間,才微微洩露出一絲被驕傲侵染了不屑。

  此時又聽到了這帶著委屈卻不帶詆毀的話,林箋笑了笑,站的有些累,她靠在樹幹上,抬頭看著天空,心裡有些悶悶的發疼。

  那邊的談話似乎已經結束了,林箋甚至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漸行漸遠。

  林箋歎了口氣。

  傻姑娘,如果你能聽到今天的話,還會不會那麼難過?還會不會對你的哥哥那麼生氣?會不會後悔那麼多年的真情投入,會不會絕望的放棄生命?

  後悔麼?傻姑娘!

  一股男性特有的帶著汗液的氣味撲到面前,林箋瞬間清醒,一抬頭,撞入眼中的是一雙被慾望濡濕的黑眸。

  林箋一驚,後背瞬間挺直,卻被那人壓到樹幹上。

  那人直逼著俯身下來,林箋只能雙手推向他,卻碰到他袒露的胸口,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前襟打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膛,林箋直覺的觸手一陣濕滑,出了不少汗啊。

  她並沒有多少羞澀,這男人其實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甚至可以說依舊是個少年,只是身材的確精壯,可惜臉上還嫩了些。

  林箋並不出聲,她不確定不遠處的齊西亞是不是已經走開,所以她只是瞪向眼前的少年,希望他識趣點。

  可惜少年卻有點混不吝的感覺,直視著林箋幾乎已經有些兇狠的目光,反而饒有興致的繼續俯身,林箋已經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了。

  你妹,酒精上頭了麼,林箋不再客氣,朝著少年的小腿狠狠一腳,那高跟鞋尖銳的鞋尖撞上了少年的腿骨,林箋聽到一身悶哼,那少年皺起眉頭,目光變得兇狠起來。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林箋皺了皺眉頭,被聽見了。

  身上卻感覺一鬆,那少年撇頭看了看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扭頭看了一眼林箋,眼神變得不耐,放開林箋,轉身離開了。

  林箋鬆了口氣,正打算趕緊離開,卻發現衣服後面被樹幹上的突起給勾住了。

  這真是個倒黴的夜晚,林箋試圖把手背過去解開那被勾住的衣服,腳步聲的主人已經到了跟前。

  林箋不得不仰起頭看向來人。

  齊西亞看著那距離自己不足一尺的臉龐,神情有些恍惚,那蜜色的臉龐就像是帶著重力場一般,吸引著他的手指不自覺的靠近。

  月神一號散發著清幽的光芒,將她的黑眸鍍上一層流轉的銀光,卻將裡面的警惕隔絕開來,看著不那麼真切。

  他就像是在膜拜一般,腦海中無數聲音在嘶喊停下來,可是他卻已經被心中的魍魎控制住心神指向撫摸那讓他思念到瘋狂的女子。

  就差那麼一點,就碰觸到了,齊西亞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尖距離那蜜色的肌膚只差一公分的距離。他的手腕被一隻消瘦的手攥住,那隻手瑩白細長,卻瘦得骨骼分明,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手背上佈滿了針孔。小指的根部,留著一圈淡淡的印痕,與周圍的皮膚顏色略顯不同。

  齊西亞真切的感覺到那攥在腕間的手隔著袖子傳來的涼意,她沒用多大的力氣,卻讓他覺得心臟都被緊緊的攥住,一瞬間疼痛的無法呼吸一般。

  林箋見他呆呆的看著她的手,有些莫名其妙,卻突然想起,那小指的根部曾經紋著一圈花紋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文字的花式體。

  是跟他有關的麼?

  林箋心中就連氣憤都沒有了,齊西亞這舉動只讓她覺得好笑,他做什麼做出一副被甩的失戀少年模樣,前一秒還在柔聲安慰美麗高貴的未婚妻,下一秒就對不良少女一往情深。

  在那燈火輝煌的大廳中,他帶著溫柔的笑意站在未婚妻身旁,沒有將半點目光浪費在被諷刺目光圍繞住的她身上,此時在她安靜的站在屬於自己的小小的空間中時,卻又來試圖喚回她往日的情分?

  這世界上哪有這樣好的事。

  林箋摔下他的手,表情冷淡而疏離。

  「林箋。」

  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聽起來很像格蘭夏爾,只是聽起來有些嘶啞,嘶啞中又帶著幾分尖銳,就像是金石相擊一般。

  「諾蘭先生,我應該恭喜你,未婚妻很漂亮。」林箋抿了一下唇,昂頭看著面前的人更加面無血色,嘴角的笑容綻開:「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的樣子,需要我幫你叫醫生麼?還是夜晚的涼風讓你心情不佳?不如趕緊回到大廳裡,那裡溫暖的很。」

  「你把它洗掉了。」面前的男人答非所問。

  「是的,我已經記不起這東西的含義了,甚至不知道這花式體的字寫得是什麼。」林箋點點頭,表情滿不在意,「我失憶了,真正意義上的失憶。有人說過,靈魂才是一個人的主體,我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人,所以我已經不是林箋了,從我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我與你,就只是陌生人了。」

  「陌生人?」齊西亞似乎有些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他的表情慢慢的變化,直至定格在一副叫做悲傷的畫面。

  林箋看著他直達眼底的真切的哀傷,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她從未被這樣哀傷的眸子凝視過,並不知道這種眼神具有這麼強烈的衝擊力。

  只是,也許他真的有難言之隱,可是一切皆已改變,沒有了半點可能轉圜的餘地。

  「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道歉。」林箋搖搖頭,將剛才胸口一瞬間的窒悶放在腦後,收斂的笑容,表情變得有些冷淡,「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道歉。」

  「我明白,需要道歉的是我,但是……」過了許久,齊西亞才開口,眼中的情緒已經被掩藏,只剩下一層絕望,「我不會求你原諒,我只要你能記住我,哪怕是因為憎恨。」

  林箋無語,她看著齊西亞眼中的火焰慢慢的燃盡,直到只剩下一層灰燼,半晌才點點頭,那火焰燃燒的過於激烈,就連她似乎也被點燃了一般,胸口的窒悶又重新湧上,心臟卻覺得隱隱的麻癢,就像是被什麼在輕輕的啃噬,帶著一種空虛的絕望。

  這感覺太詭異了,林箋克制住自己的煩躁,看向齊西亞,她需要趕緊離開這裡,所以也顧不得什麼了:「我的衣服被樹杈勾住了,幫個幫吧。」

  齊西亞一愣,點點頭,走到她身後,將林箋被樹杈勾住的衣服解救出來,手指狀似無意的劃過她裸露的脊背。

  那感覺就像是被火焰灼傷一般,林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回頭,朝著大廳的方向快步的走去。

  十分的不對勁!

  林箋很確定,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絕不僅僅是因為齊西亞的原因,而是她的身體本身出現了問題。

  林箋有些倉惶的尋找著格蘭夏爾,在看到那個安靜的站在角落中的人後,她竟無意識的鬆了口氣。心裡安定了許多,但是身上的情況卻更加糟糕了,全身都像是有細小的蟲子在啃噬一般,痛苦漸漸開始蔓延。

  「格蘭,我有些不舒服,我們離開好麼。」

  格蘭夏爾一驚,看向林箋,她幾乎搖搖欲墜,趕緊扶住她:「發生什麼事了?」

  林箋努力保持清醒:「我想,可能是毒癮犯了。」說完這句,她再也撐不住,在倒入格蘭夏爾懷中的前一秒,她看到他蒼白了的臉色。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6:23 PM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09 混亂的夜晚

  身體就像是被虛空吞噬一般,那疼痛一點一滴的加大開來,最初就好像是蠕動的蟲子在慢慢的啃噬,這種帶著麻意的疼痛漸漸的順著血管抵達全身各處。

  當劇痛襲來時,林箋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那種帶著窒息感覺的劇痛讓她伸直了脖子,她徒勞的張大嘴呼吸著,可是依舊感覺呼吸阻滯,就好像肺部被灌進水泥一般,即便是空氣也一樣無隙可入。

  「好痛苦。」林箋額頭已經佈滿汗珠,反覆的無意識的從唇邊流露出來的都是這句話。

  恍惚中,身邊竟有一個散發溫暖的熱源,林箋不自覺的靠近。

  實在是太難受了,可是意識深處卻有人在狂喊:「堅持下去!挺過去!」

  這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痛苦,讓人根本無法抵禦,林箋張開嘴將指頭放進嘴中狠狠的咬了下去,嘴中瞬間充斥了血液的甜腥味。指尖的疼痛就像是隔了一層一樣,但是即便如此,依舊讓她的注意力轉移了一些,身體深處的痛苦似乎有些減輕。

  林箋得到了喘息,立刻又要咬下去,卻被人捏住了下頜,手被強制的拿了出來。

  「不要!」唯一的緩解痛苦的舉動卻被人阻止,林箋眼眶中立刻溢出淚水,腦中混亂,眼睛迷離,眼前一片模糊,她開始掙扎,用盡全力的掙扎,卻被人緊緊的箍住,再也不能動彈半分。林箋心中憤恨,多日來的惶惑不安在最脆弱的時候終於衝破了克制的壁壘,就像是洪水重開破敗不堪的堤壩一般,傾瀉而出。

  格蘭夏爾將林箋的雙臂反剪,一隻手攥住她兩個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將她的腦袋牢牢的按在胸口,這女人力氣大的要命,他一瞬間甚至考慮把她打暈算了,但是又想到,毒癮這東西必須依靠自己的意志去克服,外力的作用其實很小。

  這麼一會時間,他的額頭已經佈滿了密密的汗珠。

  車外已經有人好奇的看過來,格蘭夏爾只得放開按著林箋腦袋的手打開自動巡航裝置,將車子升空。

  就這麼一閃神的功夫,林箋已經撐起頭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格蘭夏爾的肩膀上。

  格蘭夏爾悶哼一聲,手刀已經舉起,堪堪將要落在林箋的後脖頸上,卻在看見那雙原本清亮而此時帶著痛苦的茫然的眸子後,再次將那腦袋按在懷中。他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車窗外,窗外星空依舊。

  自從百年前,織女星系被開發出來,那裡多樣的植物種類極大的滿足了銀河帝國居民各方面的要求。這導致織女星系周圍海盜叢生,大家心知肚明,這些海盜中有不少都是被銀河星系聯邦以及民主行星同盟政府所控制的。

  那是整個銀河系的寶藏。

  可是任何事物有好的一面,就會有壞的一面。

  織女星系不僅盛產用於食物,保健,染料等各種用於民生的植物。她盛產的植物中還有一種相當有名,那就是煙草與冰罌粟。

  雖然政府明令禁止從織女星系引進冰罌粟的提取物,但是有人類的地方就會有追求暴利的謀求。冰罌粟的提取物還是遍佈銀河帝國的各個角落,甚至可以說遍佈銀河的各個角落。

  格蘭夏爾不止一次看到過吸食這種毒品然後毒癮發作的人,那種直逼靈魂的痛苦,可以將一個人所有的醜態展露出來。

  再強壯的男人,也同樣哀號著在地上翻滾,乞求著緩解這種痛苦的東西。

  格蘭夏爾甚至看見過有人實在受不了的將尖刀刺入胸口。

  可是現在,格蘭夏爾低頭看向那個被他按在懷中的人,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滑落下來,掛在不停顫抖的睫毛上,她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卻倔強的再也不肯發出聲音。

  終於,格蘭夏爾覺得自己懷中的人漸漸的有些安穩下來,低頭看了看,睡著了。

  小心的將人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格蘭夏爾終於鬆了口氣,他將車子停下,靜靜的懸浮在空中,打開車窗,這才發現剛才將自動巡航的數據搞錯了,此時車子正停在阿斯切特星最大的人工海上方。距離市區,已經不近了。

  他安靜的看著窗外的人工海,天上的繁星在海面上映射出點點的磷光,不遠處還能看到一艘艘的遊輪,上面倒是燈火輝煌,大概是那些貴族們又在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

  銀河帝國就是被這樣一些整日奢華度日的人所把持著,在銀河星系聯邦以及民主行星同盟正在大力發展外宇宙空間技術的時候,他們依舊在窮極奢華的大笑著,喝著百年分的香檳,跳著輕盈的舞步。

  副駕駛的位置上傳來一聲呻吟,格蘭夏爾轉頭看去:「醒了?」

  「嗯。」終於完全清醒過來的林箋,聲音中帶著一絲暗啞,她坐直身體,看了看周圍,想起不久前的樣子,有些沉默。

  「感覺怎麼樣?」

  林箋沉默了一會,臉上浮上一個難看的笑容:「有點餓了。」

  格蘭夏爾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挑挑眉:「好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順便換件衣服。」既然她不願意提起剛才的事情,那麼就隨她吧。

  林默啊,你的妹妹,其實挺不一般的。

  車子在行駛了將近三十分鐘後,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街道,此時已經是深夜,各家餐館基本上都關門了,可是這條街上的幾家小餐館卻依舊燈火通明。

  林箋有些好奇的看著格蘭夏爾將車子停在一個僅能容納十幾輛車的小型停車場:「這是哪裡?」

  「你不是在德拉坎得星艦學院待過一段時間麼?居然不知道這裡,這是諾丁漢街,距離德拉坎得步行不超過十分鐘。」格蘭夏爾將車子挺好,打開車門縱身跳了下來,伸展了一下,這才紳士的走過去為林箋打開車門:「這裡是德拉坎得星艦學院夜不歸宿的學生們最喜愛的地方,每家餐館都是通宵營業,並且都有自己相當出色的招牌菜。」

  林箋與格蘭夏爾並肩走在有些幽暗的小街道裡,聽著他依舊在身邊絮絮叨叨:「有些日子沒有來這裡了,這可是我跟林默當年最喜歡來的地方。」

  林箋有些驚訝:「你也是這裡畢業的?」

  「我畢業的時候,可是第一名,你哥哥是第二!」格蘭夏爾在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中閃爍著流動的光彩,表情隱約帶著驕傲,「我,林默,再加上愛德華,我們三個是那一屆的英雄。看,最裡面那間名叫『太妃糖』的餐館就是愛德華的父親開的。哦,我忘記說了,愛德華現在是你哥哥的首席幕僚,官至中校。」

  三個人中的兩人都已經官至高位,可是為什麼格蘭夏爾卻只是安於做一個小醫生?林箋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著格蘭夏爾走進那家叫做『太妃糖』的小餐館。

  木門上墨綠色的油漆有著剝落的痕跡,看起來年份有些久,推開門時,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隨之傳來。

  林箋抬頭看去,瞬間有些怔忡。

  與那條幽暗的小街道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餐館內燈光明亮,氣氛盎然,顧客相當的多,在這將近午夜的時分,幾乎三分之二的位子上都坐著人。

  看得出來都是一些學生,穿著相同的制服,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大聲的談笑著。

  服務生們忙碌的穿梭在餐桌間的縫隙中,還抽空朝著站在門口的林箋和格蘭夏爾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哦,格蘭,很久不見,你看起來好極了。」一個滿面紅光的老頭推著餐車走出來,看到了兩人,熱情的打著招呼。

  「嘿,帕克大叔,生意看起來不錯呢。」格蘭夏爾上前與大叔擁抱,「看到我身後的那個女孩子了麼?給她找件衣服吧,夏麗芬娜的就行。」

  「哦,真是漂亮的姑娘,只是身上的衣服怎麼皺成這樣子。」帕克大叔看了看跟在格蘭夏爾身後的林箋,促狹的眨眨眼:「難不成你們剛剛經歷過一場車震?」

  「咳……」格蘭夏爾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要亂說,這是林默的妹妹,我可不想被他給斃了。」

  「額,的確如此啊。」帕克大叔顯然也是一愣,隨即臉上又浮上笑容,隨手拉過一個服務生:「嗨,奈拉,你帶這姑娘去換下衣服,找件夏麗芬娜的襯衫,我記得她在這裡放了幾件衣服。」

  林箋有些拘謹,臉上努力的堆起笑容,向這位熱情的大叔表示謝意。

  「哦,美麗的姑娘,不用客氣。趕快去換衣服,然後就能吃到美味的小鹿排,剛剛煎好的,還有今天才送來的產自織女星系的蘋果酒,希望你能喜歡這裡。」

  看著老頭眉飛色舞的說著自己店裡的招牌菜,林箋也被這歡樂的氣氛帶動,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溫軟的笑容。

  看著林箋跟著服務生走向後廚,帕克大叔才回過神來朝著格蘭夏爾眨眨眼:「真是個美麗的姑娘,不是麼?」

  格蘭夏爾笑了笑,點了根煙:「是的,很美麗。」

  林箋再次出來的時候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衫,幾步走到格蘭夏爾的對面坐下,看到他挑起的眉毛,林箋撇撇嘴:「只有上衣,所以我把裙子剪短,我想蒂亞諾大概會很生氣。」

  亞麻襯衣有些小,緊緊的裹在林箋的身上,裙子被剪到膝蓋以上,倒是挺搭配,格蘭夏爾點點頭:「挺好。」

  吃著澆過鮮榨檸檬汁的新鮮小鹿排,林箋四處打量著周圍,她來到這裡一個禮拜了,除了諾蘭伯爵家,這裡是她來的第二個地方,相比起之前的宴會,這裡更有真實的生活氣息。這一切讓她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覺。

  在這段時間裡,她一直在為進入阿祖圖蘭而努力,在她的印象中,阿祖圖蘭是開放給平民的士官學校,而德拉坎得星艦學院似乎則充斥著貴族子弟。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儘然,這裡的學生們,年輕,親和,臉上帶著笑意,沒有拘束的放聲歡笑,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嚥。與自己的想像竟然有些差距甚大。

  「很驚訝?」格蘭夏爾笑了笑:「德拉坎得也有平民的,而且也有很多人並不喜歡那些老舊的貴族做派,這裡雖然看起來不夠體面,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好,很舒服。所以當初我跟林默經常來這裡。」

  這裡確實很好,林箋點點頭,甚至有些滿足的啜了一口還帶著氣泡的蘋果酒。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06:31 P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14-7-18 06:38 PM 編輯

序曲:跨越千年的靈魂 010 摯友․敵人․一生

  午夜的時鐘終於敲過了十二下,餐廳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林箋忍不住抬頭看過去,一個金髮碧眼的美人坐在一群男學生中,臉色潮紅,帶著難以遏制的快樂表情。

  帕克大叔將一個大蛋糕送了出來,放在那個女孩的桌上,臨走還朝著那女孩對面的男學生眨眨眼:「希爾,這主意真不錯。」

  林箋看到那名叫希爾的男學生赧然的撓了撓頭,看著女孩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愛意。周圍的歡呼與口哨聲讓他更加的局促起來。

  熱騰騰的菜肴散發著薄霧般的蒸汽,蛋糕上寫著大大的「愛」字,帕克大叔親自上陣拿著小提琴拉著一曲不怎麼成調的歡快曲子。

  一時間,這間小小的餐館與門外幽暗的世界與世隔絕一般。

  林箋托著腦袋看著這場面,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了笑容,相比起今晚另一場表達愛意的宴會,她覺得這看起來稍嫌簡陋的生日聚餐更能打動人心,看那女孩微微潮濕的眼眶就能明白。

  「羨慕?」格蘭夏爾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饒有興味的看著林箋有些沉思的表情。

  「羨慕?不,不,我只是……只是有些感慨,也替那姑娘高興,年輕時的愛戀總是不摻雜任何雜質。」林箋被格蘭夏爾的問題打斷了思緒,不太知道怎麼回答他,也許是有些羨慕,但是更多的是替那姑娘高興。

  「得了,她看起來可比你年紀大。」格蘭夏爾嗤鼻。

  林箋一愣,摸摸鼻子,是啊,她現在已經不是二十八歲的女人了,她現在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林箋的沉默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就在林箋想著該如何打破這份沉默,畢竟今晚真是多虧了格蘭夏爾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學生拿著一架照相機走了過來。

  「先生,能幫我們拍張照片麼?」男學生看起來喝的有些微醺,但是明顯教養不錯,動作舉止沒有半點失禮之處,看到格蘭夏爾有些疑惑的挑眉後,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是個攝影愛好者,相機都是這種古董式的膠片影相機,沒有自動對焦功能。」

  「好的。」格蘭夏爾笑了笑,站起身來將照相機拿到手裡,林箋看著相機有些驚訝,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真是古董機,碩大的鏡頭連在小小的機身上,看起來相當的給力。

  林箋也跟著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將位置讓了出來,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格蘭夏爾給那群人拍照,就連帕克大叔都讓他們拉過去舉著小提琴笑嘻嘻的站在一起。

  氣氛溫馨卻又帶著些盎然的生機,林箋看的心生羨慕,說實在的即便是上一世,都沒有過這種單純的帶著點熱血的快樂,這個一千年後的世界,遠比一千年前複雜,這裡科技文明發達,偏又因為中世紀般的社會制度而帶上了中世紀特有的優雅與繁複,甚至於軍校的學生們身上也帶有某種以前不曾見過的單純而向上的氣質,整個世界看起來就像一張嶄新的復古明信片一般,有些違和,卻更多的給她一種新鮮感。

  林箋正獨自感慨著,餐館的門打開了。

  一個人,帶著門外的冷空氣撲面而來,似乎是將餐館外的幽暗寂靜一起帶了進來。那人急衝衝的衝了進來,幾乎整個的撲到林箋身上,林箋被他帶的幾乎摔倒,那衝力讓兩人蹣跚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正好此時,格蘭夏爾按下了快門,他按下快門後,看著幾乎將鏡頭完全遮住的兩人,有些鬱悶的抬頭看去。

  這場變故讓餐館瞬間安靜下來,林箋在站穩後才看清楚這名罪魁禍首。

  竟是個個子不高的女孩子,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女孩的頭髮幾乎在滴水,身上的衣服也很是潮濕。很冷的樣子,在站穩後便有些瑟瑟發抖。

  「夏麗芬娜!」帕克大叔在反應過來後震怒的大喊:「你又這麼晚才回來。」

  「少囉嗦,老頭子!」屋內溫暖的空氣讓夏麗芬娜打了幾個噴嚏,終於緩過來後,她滿不在乎的甩了甩髮絲上的水珠,朝著帕克大叔聳了聳肩幫,從隨身帶著的背包中拿出一疊錢甩給他:「這是上個禮拜從店裡拿的錢,還給你。」

  說罷,不過帕克大叔氣的直哆嗦的抖著鬍子,滿不在乎的從林箋身邊擦身而過,還一邊嘟囔著:「都說了是拿去投資的,好像我貪了你的錢似的,用得著麼,切!」

  一時間整個餐館中的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格蘭夏爾重新給眾人拍了照片,氣氛才慢慢的恢復。

  那個時候,那架照相機的擁有者,那個普通的德拉坎得星艦學院後勤系學生還不知道,多年後,這張被林箋與夏麗芬娜破壞的意外的照片,成為他後半生的依靠。在他死後,這張照片被帝國博物館正式收藏。

  那是林箋與夏麗芬娜一生中唯一的一張合影,銀河系中最有權勢的女人與最有錢的女人。

  她們的關係一直被人猜測,有人說她們是一生的敵人,有人卻說她們是一生的摯友。

  ============================

  附帝國陣營列表

  宇宙艦隊編制為十二支艦隊,第一艦隊因為擔負首都星系費斯切拉星系的防衛任務,所以戰艦數量超然,為兩萬五千艘。其餘艦隊戰艦數量在一萬五千艘之一萬七千艘上下浮動。

  華特裡格大公(菲利普․馮․依涅茲斯塔)陣營:

  軍界:國防大臣奧赫伯爵,麾下艦隊三,四,七,九,十二。

  其中,第三艦隊司令官林默少將,首席幕僚愛德華中校,分艦隊指揮官休斯迪亞;

  第七艦隊司令官休斯少將,首席幕僚林梓中校。

  駐守德奇沙斯要塞艦隊(數量兩萬艘,是正規編制中數量僅劣於第一艦隊的強大艦隊),要塞駐守官員為林元哲一級上將。(此處可以看出林家在軍界的超然地位)

  貴族方面,帝國超過半數貴族更為支持大公即位,同樣的,會在日後不斷更新名字。

  目前已經出現在文中的有:德勃西伯爵,在殖民統治事件後自殺。

  諾蘭伯爵,即格蘭夏爾與齊西亞的父親。

  德安西博公爵,即齊西亞未婚妻瑟琳娜的父親。

  公主殿下(凱瑟琳․馮․依涅茲斯塔)陣營:

  軍界:軍務大臣,麾下艦隊一,二,八,十

  第一艦隊司令霍夫曼中將;副司令兼艦船運動執行官奧格涅少將;

  首席幕僚:法萊寧上校;分艦隊指揮官:尤金上校,西斯提上校。(從各職位軍銜上明顯高出第三艦隊這一層面可以看出第一艦隊在宇宙艦隊中超然的地位。)

  貴族方面,同樣在日後會不斷更新名單。

  已經出現在文中的有:沃爾西斯伯爵,即莫裡斯的父親。

  西米拉斯伯爵。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11:47 PM

第一卷:阿祖圖蘭盛開的玫瑰 011 重力場體能測試

  林默站在旗艦帕西法爾的艦橋上,看著外面無盡的空域。

  第三艦隊結束了費斯切拉星域的平亂,終於踏上了返航之路。

  費斯切拉星域位於獵犬座M51旋渦星系的最外端,是整個銀河帝國領土的最遠端,再向前便是一片廣闊的無法航行的空域,空域的對面,則是一片未知。

  銀河帝國的科學家們,無數次的想要探尋那片被稱為『寂靜之海』的空域對面,卻在整整一百年間徒勞無功。

  在返回首都星阿斯加特的路上,會經過幾個大型的星域,其中就有包括近五十個壯年恒星的恩克拉多斯星域。

  此時,林默的第三艦隊正從這裡以正常的行駛速度經過。

  幾個正處於活躍期的恒星爆發出奪目的光芒,將這黑漆漆的宇宙照耀的光彩奪目。恒星的風暴嚴重的干擾到艦隊的通信系統,各艦船間的聯絡都只能通過單體通訊機,更不要說接受來自帝國的消息了。

  「這片星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通過?這光芒耀眼的讓人如此不舒服。」林默的聲音中有些無奈,這位第三艦隊的司令官極少帶有如此的情緒,幸好此時他站在重力遮音場中,他的話只能被周圍五米的人聽到。否在不遠處艦橋的工作人員一定會被司令的語氣驚嚇到。

  愛德華․方連․帕克站在林默的身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是第三艦隊的首席幕僚,也是林默的摯友。

  「你會不知道還得過三天才能通過麼?我記得在學校的時候,你的星圖考試成績是第一名。」愛德華溫和的聲音在這片小小的重力場中微微的回蕩,「要是被下屬們聽到他們萬分敬仰的司令因為美麗的恒星光芒而如此煩躁,大概會相當驚恐。」

  愛德華․方連․帕克是一個有著橘色頭髮的溫和男子,習慣性的背手站在林默的身後,與他一起看著熒光幕外的空曠宇宙。

  「抱歉,我最近的確有些急躁。」

  「不要跟我道歉。」愛德華歎了口氣:「我的職責就是為你分憂。而且,我家裡也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妹妹,所以我可以理解你。」

  林默被一語道破心事,微微的有些尷尬,他自嘲般的笑了笑:「通訊被截斷前,格蘭發來消息,說是林箋考上了阿祖圖蘭,雖然成績相當的靠後,但是總歸是件好事,不是麼。」

  「哦,這的確值得恭喜。」愛德華點點頭,「不過,你會讓她進入軍校,這點還是讓我有些意外。」

  「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瞭解,只有在軍隊中,我才可能稍微的照顧她一下。」林默搖搖頭,「只是,她選擇的科系讓我有些憂慮,難道真的是基因使然,讓我們家族的人都對戰鬥有著如此高的熱情。林梓,林弘都是,現在就連林箋也是。」

  愛德華站在林默身邊沉默了一會,眼中流露出少有的疲憊:「銀河帝國已經有超過百年的時間不曾有過大規模的戰爭了。軍人們對於戰爭的恐懼在世間的流逝中慢慢的被熱血所取代。這其實很不好,也許當他們真正的踏上戰場,才會明白,戰爭到底意味著什麼。不過,相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操心一下你妹妹的學習成績。」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在做什麼?」

  林箋同學在做什麼,她在挨駡!

  「我實在是不明白,像你這種小女孩為什麼不去穿著漂亮的衣服參加舞會。我想,你就是在腦袋上頂著一大瓶香檳酒跳著圓圈舞,都不會比你剛才的動作更難看。

  你這簡直就是在浪費國家的財產,國家斥資建立學校不是為了讓你這種不動人間疾苦的小姑娘來胡鬧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通過了入學考試,但是,你聽著,即便是你通過了入學考試,如果在一個禮拜後,你的空間模擬艙行走還是這麼難看的話,如果你的1.5重力10公里越野跑不能進入三十五分鐘的話,我會讓你打包滾出阿祖圖蘭的。」

  阿祖圖蘭的新生在入校後,必須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訓練。訓練的內容包括重立場中的體能訓練,通信機的駕駛,遠程單體機的操作,以及空間無重力模擬行走。

  這裡培養的都是要踏上軍艦的戰士,所以必須保證他們的體質符合在軍艦上作戰。

  這幾項達標後,才能正式開始軍校的專業課學習。

  看著面前咬著煙頭,翹著兩撇小鬍子的教官,林箋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試圖讓自己將周圍那些竊笑的聲音無視掉,儘量保持平和的語氣,「報告!」

  「說!」小鬍子教官將嘴裡的煙頭吐掉,朝著林箋撇了撇嘴。

  「1.5重力場10公里越野跑的及格成績是三十八分鐘,為什麼我要進入三十五分鐘?」她之前的最好成績是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跑到八公里,然後嘔吐的一塌糊塗,中止訓練。這份成績單對她來說,不亞於癡人說夢。

  「因為我高興,因為這裡我說了算,明白了麼?」

  林箋看著他臉上帶著惡劣的笑容,好暇以整的正在等待著她哭喊著不公平,於是她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明白了!」

  「怎麼了?今天的訓練還沒有結束?」門口傳來溫和的聲音,所有人都抬頭看過去。

  林箋也看向門口,出現在門口的是他們的專業課老師艦船運動系的系主任,達海諾中校。軍銜不高,年過五十不過是中校,但是在場的所有學生都知道,目前服役於軍隊中的幾名艦船運動的名人皆是他的弟子。

  他們其中已經有人官至少將,成為艦隊的副司令。

  所以,沒有人會因為軍銜而小看他。

  「出了什麼事麼?」看到林箋孤零零的站在好友教官希耶羅的面前,達海諾溫和的笑了笑,「希耶羅是不是為難你了?這傢伙向來對新學員很是嚴格,但是相信他,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能說說你怎麼了麼?」

  「教官要求我1.5重力場10公里越野跑的成績要達到三十五分鐘之內。」林箋儘量讓自己的表達客觀一些,她可不希望給這位中校留下一個告狀的印象。

  「的確有些苛刻,不過……」達海諾臉上一臉遺憾的表情:「這裡是他的領地,我也無能為力,畢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林箋心中感覺到一陣的怒意,之前對於這位中校的敬仰一下子去掉了一半。軍人是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是公平呢?她不要求優待,可是卻也不能容忍偏見。

  她的教官明顯因為歧視女性而想讓她滾出軍校,難道這樣的命令也要服從麼?

  她學習的科目是艦船運動,而不是參加陸戰隊,為什麼會被要求達到這種苛刻的條件。

  「報告!」林箋看著達海諾灰藍色的眼睛,沒有回避。

  「哦,請說。」達海諾依舊表情溫和,眼中甚至帶著一絲好奇,他想知道林箋想要說些什麼。

  「我認為,要求下屬對於命令無條件服從是上位者無能的表現,因為其本身也無法解釋命令的無理之處。」無視周圍傳來的抽氣聲,無視教官的咆哮,林箋挺直了身軀直視著達海諾中校的眼睛。

  「唔。」達海諾中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如果你此刻是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說出這番話,我要為你鼓掌,因為這充分的表現出你的自信與胸襟。但是此時你的身份卻連下屬都算不上,所以我只能將你的這番話認定為不堪忍受痛苦而選擇逃避的膽小鬼,明白了麼?」

  林箋看著達海諾灰藍色的眸子,那裡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在那裡,林箋找不到一點憤怒或者……讚賞。

  「這算是我為你們上的第一堂課。」達海諾回身看向此時安靜無比的眾學生:「一次戰鬥的勝利或者失敗,並不完全取決於指揮官的判斷,下屬們的執行能力更為重要。尤其是我們作為執行艦船運動的軍官,能不能很好的執行指揮官的指令,這決定著一場戰鬥的勝與負!明白了麼?」

  「是!」

  整齊劃一的回答,在空蕩的重力模擬艙教室蕩起重重的回聲。

  在得到學生們的回答後,達海諾沒有再看林箋一眼,轉身走出教室。

  學生們都離開了,只有林箋站在不剩一人的教室中,身形依舊筆直。

  直覺的,她覺得達海諾的話是對的,當然也許只是因為他是個很好的說服者,但是,在沒有確切證據反駁這番話的此刻,林箋決定執行他的命令。

  打開通訊器,林箋按下了幾個數字。

  過了一會,格蘭夏爾的臉才在顯示屏上出現,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但是林箋並沒有注意到,她此時心裡更加的急躁。

  「有什麼事嗎?」格蘭夏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暗啞。

  「我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將重力模擬艙內的體能短時間大幅提高。」

  「體能訓練出了問題?」聽了林箋的話,格蘭夏爾表情認真了起來,「難道你也跟林默一樣?我記得他在入學的時候,重力場體能也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這是家族基因的問題?」林箋詢問,姐姐林弘貌似也是因為這個問題被拒於艦隊作戰之外,此時聽格蘭夏爾說林默也有這問題,心中有了這種想法。

  「是的,當初林默在入學後的重力場體能測試中成績相當的差。」

  「那麼他是怎麼通過考試的?」

  「想要在段時間內大幅提高重力場內的體能,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極限』。」

  「極限?」

  「對,那就是在重力場內耗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到達你身體的極限。」格蘭夏爾的表情愈加的嚴肅,「通過極限,你就能完全適應1.5重立場,體能也會大幅度提高。但是我要提醒你,這會非常痛苦。」

  林箋笑了笑:「比毒癮發作還痛苦?」

  格蘭夏爾沉默了一會,看著林箋,眼中的疲憊驟然顯露,明顯的讓林箋也一愣:「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不,沒什麼,只是最近工作比較忙碌。」格蘭夏爾將眼中的疲憊稍稍掩飾,勉強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哦。」林箋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關閉了通訊器。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8 11:58 PM

第一卷:阿祖圖蘭盛開的玫瑰 012 超越極限

  「雖然我一向知道你對於新學員總是極為苛刻,也知道你不是很喜歡女性學員,但是卻沒想到有這麼嚴重。」達海諾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好友,隨意的說著,「那個學生看起來不錯,有雙銳利的眼睛,看起來她很期待成為軍人。」

  「是麼?她以往的『戰績』可不是這麼說明的哦。」希耶羅聳聳肩,表示並不認同:「在我看來,她那份可笑的執拗不過是因為被寵壞了。」

  「不過,她是林元哲的女兒。」達海諾摸了摸下巴望天:「他們家的孩子都不錯,這個也不至於很差吧。」

  「不至於?」希耶羅嗤鼻:「她可是惡跡斑斑呢。」

  「行了。」達海諾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看著他一臉的嫌惡:「我還不瞭解你麼?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希耶羅愣了一愣,甩下達海諾的胳膊,一臉的嫌惡更加的明顯:「得了,我只是不希望年底與德拉坎得的比賽中,我們的新生輸的太慘。即便是她能通過這次的體能測試,如果在年底的比賽裡太難看的話,我也會把她踢出去的。」

  達海諾看著希耶羅氣呼呼的背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學校的大門走去。

  那個傢伙對於女學員一向要求更加嚴格,是因為他不希望那些正如鮮花盛開般年紀的孩子死在戰場上,就如他的女兒一般。

  那傢伙的女兒,是他這輩子的驕傲,卻在一次小規模的衝突中,永遠長眠在巴塔巴卡激戰地。

  女人,在身體素質方面遠差於男人,所以想要上戰艦,必須做的比男人更好。這是那傢伙的觀點。

  想起剛才在模擬艙教室中那雙倔強的眸子,達海諾微微的歎了口氣,「林,你還真是捨得,把四個孩子都送進軍隊。希望那個孩子能堅持下來吧。」

  ===============

  林箋坐在自己的床上,腿上放著便攜式電腦,她正在看格蘭夏爾傳給她的關於提高體能的資料。一個禮拜後的體能測驗關係到她能否留在阿祖圖蘭,這大概算是她來到這裡後的第一次大挑戰。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體能充沛,所以她打算今晚去嘗試一下。

  從陽臺上飄來淡淡的煙草的味道,林箋抬頭看去,她的室友此時正斜倚在陽臺的牆壁上看著遠處入火的霞光。

  林箋有兩個室友,其中一個因為父親的葬禮而離開了阿斯切特星還沒有回來。

  此時在陽臺上的女子名叫陳靜蘭,這是林箋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家人後見到的第一個擁有E式姓名的人,她同樣有著黑髮黑眼,在這個混血極其普遍的世界中,如此純正的亞洲中國血統讓林箋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極為的激動。

  但很快林箋就發現她的這位室友相當的沉默,她極少說話,在第一次見到林箋的時候,她雖然有些詫異於林箋的激動,但也只是點點頭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所以,到現在為止,林箋也只是知道她的這位室友名叫陳靜蘭,在這裡學習的是單座式攻擊艇,有點像戰鬥機駕駛員,二年級生。

  林箋第一次來到寢室的時候,她正斜倚在自己的床上抽煙,而自從林箋住進來後,她便只在陽臺上抽煙了,這一點讓林箋對她的好感更勝。

  林箋打開校內網,開始查詢今日場館教室的使用情況。

  很好,今天重力模擬艙教室的課程都已經結束了,而且,大概是因為今天是一部分科系的休息日,所以晚上並沒有人預約。

  林箋站起身,將電腦放進背包,想了想,又按照格蘭夏爾說的,將從醫務室中拿到的強心劑放了進去。

  林箋做這件事的時候,陳靜蘭剛好從陽臺進來,看到強心劑,她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林箋細心的看到了這一切,笑了笑:「如果我不能通過體能測試,我就會被打包踢出阿祖圖蘭。」

  陳靜蘭了然的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床上拽下那件飛行員特製的曾讓林箋相當羨慕的外套,走出門,只是在打開門時,她停頓了一下,低聲道:「祝你好運。」

  林箋點點頭:「也祝你。」

  林箋走出寢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陳靜蘭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身形消瘦卻挺拔,帶著一般女子少有的英氣,深灰色的夾克衫式外套穿在她的身上有種格外的韻味。

  「真帥呀!」林箋感歎,原來不管是在哪個時代,飛行員永遠是人類中最帥的一個團體。一時間,林箋的沉重心情竟消失無蹤,她甚至像男孩子一般吹了個口哨,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祝我好運!」

  林箋在夜色中推開模擬艙教室的門,獨自走了進去。

  教室的穹頂是拱形的,設置了電子熒光幕,站在教室的下方,抬頭望去,可以看到整個銀河系的十倍放大星圖。幽藍色的穹頂,被放大十倍的星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很美麗。

  那是一種可以震顫心房的美麗,就憑著這幅美麗的星空圖,都可以讓人不顧一切的想要飛身宇宙,向著星辰大海而進軍。

  「真是絕妙的設計。」林箋自言自語,沒有開燈,她想,如果一會的極限突破也許真的會讓人崩潰,在意志薄弱的時刻,看看這麼讓人震撼的星圖,也許會讓人重新鼓起勇氣。

  事實證明林箋開始的想法是正確的,在進入模擬艙半小時後,她已經開始覺得難以承受。

  因為1.5倍重力場的原因,體力流逝的更加快速。在此前半年的時間裡,林箋也為了入學考試而進行了有目的的體能訓練。

  此時看來,那些訓練簡直是杯水車薪。

  懸掛在牆壁上的電子儀器不帶感情的無機質聲音冷冷的報數:「30分鐘,6.9公里。」

  林箋咬咬牙,繼續向前跑著,這個成績距離希耶羅教官的要求顯然相差很遠,看來極限法勢在必行。

  只是,雙腿此時已經沉重不堪,身上的負重在時間的推移下就像是在以次方的速度無限增長。她開始感覺肺部猶如被灌了水泥一般,拼命的想要多呼吸一點氧氣,可是卻無法做到。

  身體裡的血液就如同沸騰了一般,心臟有著被灼傷的感覺,燒蝕著全身的肌肉,化作水分從身體隔出洶湧而出。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林箋腦袋渾濁,可是身體卻對重量的感覺愈加的明顯。

  腦海中一瞬間卻回想起以前的舊事,剛剛進入警官學校的時候,帶著他們軍訓的是一群特種兵。那群教官們在訓練伊始,無情的嘲笑著他們的體能。

  他們不用大聲的斥責,只是嘴角彎起,流露出一絲不屑,便能將剛入警校還帶著滿身驕傲的小菜鳥們激的眸子赤紅。

  林箋想起,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能考上特警的,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當中有不少還是軍隊上退下來的。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在警局的時候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時候的她也跟同伴們一樣,認為自己像是無所不能。

  認為那些特種兵們只不過是自我優越感太強,根本無法理解教官們對他們的冷嘲熱諷。對於超負荷的訓練,他們每天都赤紅了眼的憤怒著,像個涉世未深的憤青一般,事實上他們那會的確是一群傻瓜。

  在渾渾噩噩中想起這些,林箋的嘴角竟然微微的彎了起來,此時她已經完全是在靠著慣性在移動雙腿,她感覺自己隨時都能倒下去。卻因為那些回憶而強撐著一口氣。

  真正瞭解了當年教官們的意圖是在三年後的一天,她隨緝毒隊出任務,當她看著隊友一個個的倒在那群窮凶極惡的雇傭兵槍下時。

  那一瞬間突然領悟,那天的陽光很是刺目,是個晴朗的秋日午後。

  駐紮在附近的特種兵們接到臨時緊急支援,他們的到來救了林箋一命,可是她的隊友們卻有五個人永遠長眠在那片美麗的山嶺。

  很巧的是,那群特種兵們就有林箋當年的教官。

  他在看見她渾身浴血目光空洞的站在陽光下時,沒有像以前那樣帶著冷冽不屑的表情,他只是走上前去將她攬在胸前,言語堅定:「你們曾經經歷過嚴格的訓練,你們每個人都很優秀,要相信自己。」

  那一刻,林箋真正的明白了,選擇了那個職業,面臨的會是什麼?

  在生死間,可以相信的唯有自己,也明白了,那些特種兵的教官們,以他們曾經經歷過的東西在教導他們。

  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林箋臉上露出了這一世最為燦爛的笑容。

  即便是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即便是此時此刻,就像是要死去一般。

  前世就明白的事,為什麼到了這一世反而看不清了呢?難道是真的被這個十七歲的孩子左右了麼?

  不可能,林箋仰起頭,穹幕中的星空愈加的燦爛,她眯起眼睛,腳下沒有半點的停滯,那一瞬間她感覺到整個模擬艙中似乎已經變成了真空,窒息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帶著一絲熟悉的難以抑制的奇異的快感。為什麼會熟悉呢?林箋不明白。

  在倒下的時候,林箋執拗的選擇仰倒,這樣她就能看著星空,她靠著最後一點意識,將攥在手裡的強心針刺進肌肉。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箋感覺到一絲甘甜的空氣流入心肺,她緩緩的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一點變化都沒有,汗水在地上洇出一個人形,林箋慢慢的站了起來。身上極度的酸痛,可是卻有種奇妙的通暢,1.5倍的重力場完全消失了一般,這算是成功了麼?

  按下控制器,電子器械的聲音再次響起:「三小時,40公里。」

  頭髮就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林箋甩了甩頭髮,汗水四濺。

  時間已經是深夜,再不回去,舍監就要關門了。

  就在林箋打算開燈時,教室的燈卻突然大亮,刺目的光芒讓林箋忍不住迅速的偏頭,閃身躲進器械後方的陰暗角落裡。動作迅速的讓林箋自己都有些驚訝。

  模擬艙外傳來嘈雜的人聲,這麼晚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這裡,難道也是來進行體能測試的?

  林箋正打算走出艙門,卻在聽清來人的對話後停下了腳步。

  「莫里斯,這地方真是不錯,我都快忘了學校還有這個好地方了。」

  「這裡打開燈的話,外面看不到的,我看莫里斯根本就是常來這裡,哈哈。」

  「閉嘴吧,你們想把學校的督察引來麼?還不把重力遮音場打開。」

  低沉的聲音傳來,林箋心中一凜,果然是他。

  在入學的那天,林箋見到了這個名叫莫里斯的傢伙,她的新生同學們帶著嫉妒的口味說起過他,陸戰隊的佼佼者,很受其教官的欣賞,三年級生,據說在前一年的與德拉坎得陸戰隊的比賽中完勝對手。據說,在與真正的陸戰隊隊員比試中也不落下風。

  但是此人卻真真正正的是個混蛋,從不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靠著他那個身處高位的父親,在學校裡囂張跋扈,據說他去年一年時間裡就讓五個女人懷孕,林箋當時聽到這點的時候,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得是多無恥的人啊。

  但是當林箋看到這人的臉時,她確信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她曾經見過他,在齊西亞的訂婚宴上,那個幽暗的小花園中。當時他正在與一個女人交歡。

  林箋一直在避免與他正面相對,雖然她不太確定他是不是還記得她。

  但是沒想到,今晚會被他堵在這裡,很明顯,他們不會很快離開,而她則會很快的被發現。

  =================

  陳靜蘭皺著眉頭看著陸戰隊的那些人走進模擬艙教室,她停下的腳步引起了身邊飛行隊同學的注意。

  「怎麼了?」內斯塔也看到了那群人進入模擬艙,但是他並不打算去管這個閒事。不知道為什麼,阿祖圖蘭歷屆的陸戰隊與飛行隊的關係都很不好,大概是因為這是唯一的兩個單體作戰的科系。所以,作為飛行隊的教官,他從不去管陸戰隊的閒事。事實上,除了飛行隊的隊員們,他懶得搭理任何其他科系的學生。

  「我要去一下模擬艙教室。」陳靜蘭掏出房門卡看了看,上面三個內嵌式小燈全是黑暗狀態,這顯示林箋並沒有回宿舍,她沒有任何朋友,此時應該還在模擬艙教室。

  「為什麼?」內斯塔皺起眉頭,顯然不贊同學生的話。

  「我要去確認一下,我的室友是不是還在那裡。」

  其他的飛行隊隊員們開始不滿,「陳,今天你的成績又是第一,這次你一定不能中途離場,我們馬上就要跟第一艦隊的飛行師們進行網上模擬比賽了。沒有你的話,我們就輸定了。」

  「喂喂!」內斯塔臉上露出怒其不爭的苦笑:「你們是不是男人啊。」餘光卻看到陳靜蘭已經朝著模擬艙走去了。

  內斯塔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安撫學生們:「你們先去,陳的室友貌似遇到麻煩了,我跟去看看,會在比賽開始前回來的。」

  「陳的室友?哦也,女生麼?我們也要去,英雄救美的事情不能讓教官獨佔,哈哈哈!」

  「喂,你們……」內斯塔再次無奈,他發現他這個教官愈加的沒有威嚴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9 12:05 AM

第一卷:阿祖圖蘭盛開的玫瑰 013 陸戰隊的隊員們

  林箋沒有在重力模擬艙中停留很久,她此時此刻沒有精力沒有興趣跟他們幾個玩捉迷藏,剛才幾乎經歷過一場生死,讓她現在全身還是酸軟無力。

  她站在重力艙的門前,聽著外面一片喧嘩吵鬧,伴隨著陣陣的哄笑與吵嚷。

  這些人似乎是在慶祝什麼事情,林箋甚至聽到了酒瓶碰撞的聲音。

  要出去的話,看起來是越早越好,否則,等他們喝多了,恐怕就不是那麼好脫身了。

  想到此處,林箋不再猶豫,推門而出。

  門外的嘈雜在林箋推門而出後,戛然而止。

  目光所及之處,七八個穿著相同制服的學生七歪八扭的坐在椅子裡,目光同時射向林箋出現的方向。他們瞪大了眼睛,有幾個還保持著舉著酒瓶的姿勢,看著這個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人。

  林箋冷冷的掃視了這群學生一眼,他們將教室的門擋住了,想要出去,必須從他們中間穿過。

  林箋的突然出現,再加上她少見的冷漠鎮定的表情,讓這群學生一時間呆愣住,短時間的怔忡之後,他們面面相覷。

  直到一聲帶著輕率的高挑的口哨聲傳來,他們才反應過來,幾乎是同時,臉上浮上不懷好意的笑容,站了起來。

  這聲讓眾人回神的口哨聲是那個人發出的,林箋心裡有些懊惱,她本來打算趁著這群人發呆的時候趕緊出去,可是一切都被這聲口哨聲給破壞了。

  林箋心中有些煩躁,疲勞讓她的耐心大幅度的降低,她環視眾人,將他們臉上各色的表情一一收進眼底,這才將目光放到那個破壞她計劃的男人身上。

  果然,他是故意的,他在一瞬間發現了她的企圖,然後很迅速的作出判斷並用最簡潔的方式破壞了它。這就是陸戰隊的一貫作風麼?在最短的時間追求一擊斃命,林箋控制不住的在嘴角處彎起一個冷笑。

  那又怎麼樣,他以為她會害怕的發抖,就憑這幾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男人」?他們已經把門口堵上了,有幾個還饒有興趣的的環著肩膀等待著她的反應。

  林箋看了看他們,臉上沒有一絲波動,除了嘴角處那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她的脊背依舊挺直,微微的昂著頭,就像個真正的戰士,繼續的大步的朝著門的方向走著。

  莫里斯稍稍的正了一下斜倚著重力艙儀器的身體,不可否認,他剛才在看到林箋的一瞬間,的確也有些愣,誰都不會想到深夜的漆黑的重立場模擬教室裡居然還有人。

  但是他在最短的時間裡反應過來,不僅如此,他還認出這個讓他們嚇一跳的人是誰,以及在第一時間裡察覺她的企圖並破壞它。

  在兄弟們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莫里斯的確以為這個看起來高挑但卻消瘦的女孩會驚慌失措,哪怕是瞬間的無措,但是他眯起了眼睛都沒有在她的臉上發現一絲一毫的驚慌,相反的,她在看到他後,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這說明,她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更說明了她是真的沒有畏懼,她對他們不屑,或者說她只是對他不屑。

  看著林箋不再將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而是直直的走向教室的門,莫里斯眼中開始閃現怒火,嘴角卻揚了起來,他看著兄弟們投向自己的視線,努了努嘴。

  眾人心領神會,臉上的笑容愈加的張狂。

  「哦哦,瞧瞧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一個漂亮的卻又……孤獨的姑娘。」一個有著深褐色頭髮的學生拎著一瓶酒率先擋住了林箋的去路,他看起來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林箋不自覺的抬起頭仰視他,冷冷的看著他。

  看到林箋的目光,褐髮學生一愣,卻又很快的恢復過來,臉上依舊是滿不在乎的笑容。

  這時又有幾個學生走上前將林箋團團的圍在中間。

  「你認識她?」卡薩拎著瓶酒笑嘻嘻的走到莫里斯的身旁,從剛才就感覺到這小子有點不對勁,臉上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是這姑娘曾經拋棄了你麼?還是她根本就拒絕了你的追求?」

  莫里斯眉頭一皺,有種被戳穿的惱火,「就憑她麼?」

  話雖如此,他腦海中不可抑制的想起那晚,在月神一號的光芒下,她看向他的眸子閃耀著清輝,卻帶著濃濃的厭惡。

  「竟然是真的?」卡薩驚訝的挑眉,嘴角已經重重的彎了起來,「喂,她是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被齊西亞․馮․諾蘭甩了,又被德拉坎得掃地出門的女人。」莫里斯帶著鄙夷的口氣說著,看到林箋挺直的脊背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一瞬間有種報復的快感讓他昂了頭。

  卡薩詫異的看了身邊的好友一眼,再看向林箋的目光便帶上了一絲探究。

  那幾個圍著林箋的學生聽了莫里斯的話,都有了意外,他們都是學院陸戰隊的佼佼者,都有著卓越的觀察力,林箋身上那一瞬間便被掩飾起來的僵硬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首當其衝的便是擋在林箋身前的褐發學生,他似乎也有些詫異莫里斯的刻薄,扭頭看看莫里斯與卡薩,後者聳了聳肩表示不明所以。再看向林箋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有些尷尬。

  這要怎麼進行下去,眾人都將目光在莫里斯與林箋身上來回的轉換。

  莫里斯卻雙手環上肩膀,帶著一絲得意等著林箋的反應。

  氣氛有些沉悶,偏又帶著一絲詭異,林箋久久不動的身影讓莫里斯開始漸漸的有些煩躁。

  終於,林箋動了,她緩緩的轉身看向他,莫里斯不自覺的停止了身體。

  「明晚九點,重力艙。」林箋的聲音有些啞,那是剛才體內眼中流逝水分造成的。

  莫里斯哼笑了一聲,言語帶著不屑:「我對別人不要的女人可沒興趣。」

  卡薩聽到莫里斯的話,眉頭又是一跳,這傢伙今晚到底發什麼瘋了。

  莫里斯的話讓眾人將目光再次放到林箋的臉上,她非但沒有被莫里斯激怒,反而在臉上露出了淡笑,「決鬥!你死,或者我死。」

  林箋的話讓那不屑的笑容在莫里斯臉上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看到了莫里斯微微顫抖的身體內即將勃發的怒意。

  看到形勢不好,那站在林箋身前的褐髮男生連忙打岔:「得了,這女人耽擱我們太久了,趕緊讓她滾吧。」說著他伸手推了林箋一把,並在她身邊小聲的道:「你闖禍了,趕緊走吧。」

  聽到這話,林箋看了他一眼,那剛才還帶著痞氣的褐髮學生此時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收回目光,林箋伸手推門。

  一道閃光在門上一閃而過,電子鎖被鎖上了。

  林箋猛然轉身,目光帶著濃濃的不耐看向那個操縱者儀器的人。

  「居然要找我決鬥,很久沒有這麼大膽的女人了。」莫里斯忍住心中的怒意,臉上帶著有些猙獰的笑容朝著林箋走過來,他手裡拎著一瓶酒,遞到林箋身前:「為了你的大膽幹一杯?」

  林箋看著站在眼前的人,心中的煩躁已經快要到達頂點,看來今晚他還真的沒完沒了了,身上依舊綿軟無力,林箋閉了閉眼,抬手接過那瓶遞過來的酒。

  「喝完!」莫里斯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林箋攥著酒瓶的手有些青筋暴起,她打開瓶蓋,昂起頭,在周圍人驚訝的神色下,將那琥珀色的液體源源不斷的倒進了嗓子中。

  一股酒氣自胃中翻湧而出,林箋厭惡的將這份感覺強壓下去。

  這身體長期酗酒,讓她對於酒精的反應已經相當遲鈍。想要灌醉她,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想到這具身體以前的惡習居然在此刻幫了她一把,那種哭笑不得的情緒將林箋心中的怒意驅散了一些。

  她抬頭看向莫里斯,將手中的空瓶遞了回去,卻看到他眼中似笑非笑的得意。

  林箋瞬間的警惕起來,全身的血液似乎開始有些興奮,那感覺雖然不明顯,但是足夠讓林箋知道這瓶酒裡被他加入了什麼東西。

  他在酒裡放了致幻劑!前世的職業,讓林箋對於這一類的軟毒品相當的瞭解。

  這個人渣,居然給她下這種東西。

  心中一股戾氣勃然而發,就像是血液在一瞬間沸騰的澆在心臟中,那股灼燒的痛苦需要別人的血液來澆滅。右臂已經開始繃緊蓄力,她看著他的咽喉,腦海中閃現的一擊斃命的讓人興奮的景象讓她不自覺的戰慄了一下。就在林箋眼中閃過一絲戾芒時,重力艙的門卻突然打開了。

  「你們在做什麼?」在教室門打開的一瞬間,單座式攻擊艇的教官內斯塔恰好看到了林箋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他心中一驚,忍不住一聲暴喝。

  這聲暴喝同時喚醒了兩個人的心神。

  莫里斯是在林箋陡然聚起一身殺意的時候便發現了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反擊了。

  而林箋同樣被這一聲暴喝拉回了理智,她心裡重重的一頓,身上的煞氣一散而空。而身上緊繃著的氣息一散去,她立刻感覺到了渾身的酸軟,比剛才更累了,林箋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走回去了。

  前面的路被讓開了,林箋無力去阻止陸戰隊和飛行隊之間的爭吵,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向外走去。

  臨走前,她看向莫里斯,那傢伙也正看著她,眉頭緊皺,一臉警惕,看來剛才那一瞬間他同樣感覺到了危險。

  莫里斯看著林箋回頭看向自己,她眼中再也掩飾不住的疲憊讓他心中一驚,心中突然泛起一絲後悔,他實在是因為太生氣了,才會忍不住想要看她失態的樣子,她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要不要告訴她剛才的酒裡有些特殊的東西。

  夏洛德的那個同性戀男友說那只是會讓人興奮的小玩意,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更加疲憊,莫里斯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些許的不安。

  他走到林箋身前,能分明的感覺到她的排斥,他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複雜,道歉的話是絕對說不出口的,所以那一瞬間,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你,真是個垃圾。」林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里斯,在說出這句話後如願看到他瞬間扭曲了的臉,林箋再不看他,從他身邊繞過走出了重力艙教室。

  夏末的夜空晴朗的令人感動,銀河遙遠的掛在天際,林箋搖搖晃晃的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卻有些執拗的昂著頭,她看著那條越來越模糊的光帶,內心深處渴望尋找一些東西。

  有沒有一條可以通往回家的路?

  從這裡仰視天空,能不能看到那顆藍色的星球。

  人在脆弱的時候果然還是希望能感受到家的溫暖了。

  在倒下的一瞬間,林箋感覺到自己被人穩穩的接住,鼻尖隱約的掠過一絲消毒水的味道,在意識存留的最後時刻,她看到了格蘭夏爾有些擔憂的面孔。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14-7-19 12:12 AM

第一卷:阿祖圖蘭盛開的玫瑰 014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格蘭夏爾一手架著已經沒有意識的林箋,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向來溫和的人此刻也有些急躁。

  「現在已經是禁宵的時間了,而且今天也不是法定假日,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陳靜蘭看著眼前的人,語氣平板,眼神卻相當的堅持。

  「你看不出來?她需要治療,我是她的家庭醫生,要帶她離開。」雖然站在面前的是少有的純正血統的古亞洲人,格蘭夏爾此時也沒有心情多多打量她幾眼。

  「阿祖圖蘭的規定相當嚴格,私自外出被發現的話會被強制退學,我認為這件事應該由林箋自己決定,而非她的家人或者……家庭醫生。」

  「你要她現在怎麼自己決定。」格蘭夏爾壓抑住心中的火氣,他突然覺得,這份帶著平板語調面無表情的堅持似乎有些熟悉。

  「前面的樓就是校醫院。」陳靜蘭指了指身後的樓,上面標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

  格蘭夏爾沉默了,他明白面前的這個女孩子說的是對的,阿祖圖蘭雖然在綜合排名上排在德拉坎得星艦學院之後,但是其對於校規嚴格執行的程度卻絲毫不差。對於這所學校,他談不上多瞭解,所以,他覺得似乎應該按照這女孩子所說的去做。

  校醫院此時只有一名醫生在值班,見到率先走進來的陳靜蘭後一愣,便笑了起來:「陳,難得看見你來,難道飛行隊還有人可以讓你受傷?」

  「莫亞醫生,是我的室友。」陳靜蘭側身將抱著林箋的格蘭夏爾讓進來。

  格蘭夏爾將林箋平放在值班室中的病床上,便開始扒著林箋的眼皮開始檢查。

  「喂!為病人檢查難道不是我的職責麼?」看到格蘭夏爾自進來後便自顧自的為病人檢查,年輕的校醫臉上開始泛青。

  「我是她的家庭醫生。」格蘭夏爾頭也不回的給了校醫一句,話語中的不客氣讓小校醫的臉上更加的難看。

  在女孩子面前被人無視,是個男人都不會舒服的吧。他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個他一直很喜歡的女孩子,只可惜那人此時卻根本沒有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雙鳳目緊緊的盯著那個金髮男子。

  看了一會,她轉身走到門外的陽臺上。

  「過於疲憊,還有點脫水,給她掛一瓶生理鹽水吧。」格蘭夏爾直起身,林箋的身體情況比看起來好不少,看起來她已經用過那個方法了。

  在他告訴她極限法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傢伙果然是說做就做,真是行動上的巨人啊。格蘭夏爾疲憊的搖搖頭,看向校醫莫亞。

  「我要經過檢查後才能對病人用藥!」莫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義正言辭,可是在格蘭夏爾渾身所帶的低氣壓下明顯的有些委頓。「等等!」

  格蘭夏爾看著莫亞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剛才就覺得你有些眼熟,你不就是那個去年獲得醫學大獎的格蘭夏爾․馮․諾蘭麼?」莫亞看向格蘭夏爾的表情完全的變了,年輕的臉上此時充滿了崇拜。「能不能請您……」

  「對,我是格蘭夏爾。」格蘭夏爾不得不打斷這位熱情崇拜者的話:「先給她治療好麼?」

  「啊,很抱歉,我馬上給她輸液,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治病人,我真是愚蠢,我是說,一會能不能請您給我簽個字……」

  崇拜者喋喋不休的話讓格蘭夏爾有些頭疼,他隨口應了莫亞的話,走出值班室。

  那個與他一起過來的女孩此時靠在陽臺的圍欄上抽煙,黑暗裡,一星紅光忽明忽亮。一縷淡淡的煙嫋嫋的帶著婉轉的姿態消失在半空中。

  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轉身,順手掐滅了煙頭。

  格蘭夏爾直覺的,認為她想要說點什麼。

  果然。

  「我認識你。」陳靜蘭抬頭看向格蘭夏爾,看到他斜倚在門口,從上衣的外套中拿出煙盒,輕輕的向上一拋,將拋出一半的煙咬住,煙盒上自帶的打火機將煙點燃,整個動作看起來極為優雅,他在聽見自己說這句話後,沒有半點驚訝,顯然是看出了這一點。

  她刻意的誇大了違反校規的懲罰,將他帶到校醫院,就是為了這一刻,有一個可以單獨的說話的時刻。但現在看來,他顯然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也是,他真麼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麼會看不明白,一開始沒有發現,大概是因為林箋的狀態,讓他失去了一些冷靜。

  格蘭夏爾看著陳靜蘭,他確實在為林箋檢查的時候便想通了這一點,此時他不動聲色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認識你,德拉坎得星艦學院334年畢業生。」看到格蘭夏爾因為這句話動作一滯,陳靜蘭笑了笑,她極少笑,所以笑容有些僵硬:「你們畢業那年與阿祖圖蘭的艦隊模擬演習視頻,我看了十幾遍。」

  「所以呢?」格蘭夏爾將煙頭熄滅,開始正視這場談話。

  「三個艦隊對三個艦隊。在W35空域處,分出一支艦隊將愛德華․帕克的艦隊牽扯住,然後利用空域邊緣密集的小隕石群,就能切斷你與林默少將之間的聯繫,然後兩支艦隊將你的艦隊與林默少將的艦隊各自擊破。你覺得這個戰術可以麼?」

  格蘭夏爾看了看陳靜蘭,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皺著眉頭,看起來並不自信,這讓格蘭夏爾有些疑惑,於是他點點頭開始回答問題:「首先,你為什麼會認為,一支艦隊可以牽扯住愛德華的艦隊。再次,你為什麼會認為W35邊上的小隕石群可以切斷我跟林默少將兩支艦隊?」

  格蘭夏爾看著陳靜蘭的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態,心裡有些疑惑,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對於艦隊間的戰鬥並不熟悉,那為什麼會這麼執著的看著一場近十年前的學生比賽的視頻呢?

  「如果不行的話,請告訴我原因。」在短暫的迷茫過後,陳靜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愛德華對於艦隊的運用相當的有一套,否則他現在也不可能成為帝國第三艦隊的首席幕僚,一支艦隊能牽扯住他很難。再者,賽前我們一致認為,阿祖圖蘭與我們同屆的指揮系的那幾個優秀生確實很有一套,尤其是他們三人的配合相當的熟練,所以在一開始我們的策略中就沒有分兵作戰這一項,尤其是當時作為隊長的我,指揮的方式並不具有創造力。可以說我們三個人也是靠著很好的配合才能在三對三的比賽中保持全勝。」

  格蘭夏爾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之前仔細的計算過那個空域,小隕石雖然數量級多,但是質量卻很並不大,所以我將我的艦隊的裝甲艦數量增加了一倍,並且增加了工兵艦的數量,如果需要,我會使用空氣炸彈破壞那片隕石群,裝甲艦可以完全阻隔爆炸帶來的破壞。」

  「那樣的話,你的戰列艦數量不是會減少麼?」

  聽了陳靜蘭的下個問題,格蘭夏爾輕輕的笑了:「我相信林默,非常相信,雖然過了將近十年,我還是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對於他的信任。」雖然他從未與那兩人在真正的戰場上並肩作戰,他依舊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

  「戰場上的排兵佈陣會因為各種原因瞬息萬變,也許你相信林默少將的指揮能力,但是也許他的艦船運動執行官很差勁根本無法實現他的意圖,又或許你的炮手們打擊的精准度相當的差會讓你在占盡數量優勢的時候卻不能將優勢轉化為勝勢。」

  林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兩人同時看去,格蘭夏爾笑了:「你是在為艦船運動執行官和炮術士官們爭取利益麼?我記得你似乎是對這兩個系別很有興趣,現在就開始為提高他們的待遇而努力了?」

  林箋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到陳靜蘭身上,身後追來一個喋喋不休的醫生。

  「林同學,你得輸液,我沒有見過比你更不配合的病人了,一轉身的功夫,就不見了。」

  「用不著輸液,只要一瓶運動飲料就可以了,我有些脫水。」林箋搖搖頭。

  「還是輸液……」格蘭夏爾話沒說完便被林箋的話打斷,她用只能被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我被人灌了致幻劑,不想被他看出來,想早點離開。」

  格蘭夏爾剛剛皺起眉頭,想說點什麼,卻又被莫亞打斷。

  「唔,我覺得你還是進來再檢查一下吧,我覺得有些不對。」莫亞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林箋感覺自己眼皮一跳,不是吧。

  格蘭夏爾倒是饒有興致的看了莫亞一眼,說實話,他挺驚訝的,不用借助儀器,就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孩子觀察力不錯。

  「好了。」格蘭夏爾看到林箋的臉色古怪,上前攬住莫亞的肩膀,這種平易近人的舉動讓年輕的校醫瞬間緊張的興奮了起來,「我們的這位小姐,以前呢,有些荒唐,你知道的,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點奇怪的荒誕的想法呢?所以她雖然以前曾經有些不良嗜好,但是既然她現在已經努力想要改變自己,這一點也是可以原諒的對吧。」格蘭夏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極低,只有莫亞能聽到。

  所以林箋只能看到莫亞看著自己的目光慢慢改變,那雙眼睛中開始充滿肯定的鼓勵,林箋疑惑,不明所以。

  「而且啊,這孩子當初變壞還是因為某個男人……」格蘭夏爾看著這麼好騙的孩子,決定繼續編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所以林箋看到莫亞的眼中又充滿了憐憫。林箋被他看得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莫亞三言兩語被格蘭夏爾騙了過去,信誓旦旦的發誓為林箋保密,對於致幻劑並沒有發生太大的作用,那是因為林箋之前的毒癮,連冰罌粟都沾過了,這點小小的軟毒品,根本對她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而陳靜蘭早在得到答案後便離開了,林箋一開始有些疑惑,後來聽了格蘭夏爾的解釋才明白,原來陳靜蘭的哥哥當初就是跟他們三人比賽中的一人,後來她哥哥因為一次事故而失去了生命,陳靜蘭一直想為他哥哥詢問一下當初的三人,可惜這三人如今都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如今心願已了,她也算是鬆了口氣。

  「你到底跟校醫說了什麼?」與格蘭夏爾並肩走在路上,林箋忍不住問道,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兩點鐘,宿舍早已經回不去了,陳靜蘭去飛行隊的模擬艙跟隊友們訓練,林箋就只能跟著格蘭夏爾在學校裡遊蕩,這傢伙今天看起來格外的無所事事,竟然一副很有興致逛校園的樣子。

  「沒什麼,我只是編了故事,說你被一男人騙了,然後開始用毒品麻痹自己。以後你還會有難受的時候,雖然可能間隔的時間很長,但是至少不會到時候沒有防備,去找他就行。」格蘭夏爾想起莫亞多變的表情,笑了笑。

  「是麼。」林箋笑了笑,語氣有些自嘲:「其實也不算是編的。」

  格蘭夏爾一愣,看了看走在身邊的林箋,月神一號清幽的光芒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表情有些朦朧:「還是很在意麼?」

  「在意?不,當然不。」林箋聳聳肩,回答的相當篤定。

  這份篤定讓格蘭夏爾莫名的鬆了口氣:「那為什麼改變這麼多呢?」

  林箋一頓,抬頭看向格蘭夏爾,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道:「有句話你有沒有聽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有一半人可以成為偉人。」

  「這就是你的回答?」格蘭夏爾有些莫名其妙。

  「對,這就是我的回答。」林箋倒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即便是他聽不懂,可是她說的那是真話,只是,她以前的人生也只進行了不到一半,就算是時光倒流,頂多也只能成為一半的偉人吧。

  「算了。」格蘭夏爾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表情有些誇張的無奈:「你真讓人看不透。」

  「會麼?」林箋回他一個笑臉:「多瞭解瞭解就好,我不是個複雜的人。倒是你,我才覺得神秘莫測呢。」

  「唔,那你的確是要多瞭解一下,我還真是個複雜的人。」

  林箋的話讓格蘭夏爾笑了起來,她第一次聽到他明朗的笑聲,在寧靜的夜晚中帶著輕輕的回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