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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5 AM

墨苡墨 -【庶女出沒】《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22 06:39 PM 編輯

【書名】:庶女出沒

【作者】:墨苡墨

【內容簡介】:

  前世的白玉瑄隱忍不爭,最後卻換來了被剜雙目,密室絞死的悲慘結局……

  重生歸來,小小庶女依然選擇隱忍,至於爭不爭的,佛曰:不可說……

  畢竟,重活一世,空間在手,外掛升級,金手指全開!有些事,當真是身不由己……

      那麼,顫抖吧,渣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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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5 AM

楔子

  寧國一百四十三年,夏。

  七月的錦城,正逢雨季。

  這一天,正午剛過,天空黑壓壓一片,伴著一絲風都不透的空氣,壓抑著人心裡慌慌的,尋不到著落。

  衛國公府安虞花開小院內,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沉寂的天空,陣陣淒厲的哭聲,撕扯著人們脆弱的神經。

  “衛承宇,你我七年夫妻,你便如此對我嗎?”月白色對襟短衫配著一襲青嫩色月華長裙的白玉瑄,此時正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右臉,帶著幾分質疑的高聲問向站在自己面前,正溫柔的摟著嬌艷明媚小妾的夫君——衛承宇。

  “姐姐是聰明人,為何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卻還是在假裝糊塗呢?就算你裝糊塗,夫君也不會心軟的。”上好錦緞精心裁出的玫紅短衫配著高貴雅致的鳳尾長裙,相比白玉瑄這個衛國公府的正室夫人,此時小妾趙嫻月的風華明顯要高過她。

  聽到趙嫻月如此說,白玉瑄面上帶著幾分不屑的冷冷一笑:“你一個妾室,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老實閉嘴。”

  “啪。”白玉瑄的話音剛落,她完好的左臉又印上清晰的五個爪印,在她微微白皙的容顏上,顯得格外刺眼,甚至是帶著幾分深深的諷刺。

  “瑄兒,這些年你的聰明都跑到哪裡去了,我這話可是說的很明白,月兒以後就是衛國公府的正室夫人,什麼妾不妾的,太難聽。莫不是瑄兒沒聽清?”一身玄色錦袍的衛承宇輕輕的撣了撣他剛打過白玉瑄的手掌,似乎是帶著幾分嫌棄。

  “正室夫人?”白玉瑄微微側著頭,眸底噙滿了淚水,可是她卻在強忍著,甚至在某個瞬間,狠狠咬著嘴唇,不想眼淚落了下來。聽衛承宇如此說,白玉瑄似是反問,又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四個字。

  她定定的看著衛承宇與趙嫻月,耳邊依稀還回響著當年衛承宇要納趙嫻月為妾時的輕軟耳語,那時的衛承宇說:“瑄兒,我只是覺得她可憐,而且她又是我好友的妹妹,在衛家耽誤這麼多年,總歸名聲也受了影響,我若不娶她,怕是她這一輩子就毀了。瑄兒放心,你永遠都是我衛承宇的妻,她只是妾,永遠只能是妾。”

  既然永遠是妾,那麼,此時衛承宇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那些話,過了那麼久,白玉瑄依然一字一字的都記得清晰,可是如今抽在臉上的疼痛,又是為什麼?

  “姐姐莫不是被夫君打得有點犯糊塗了?我這麼跟姐姐說吧,我與夫君自幼相識傾心,只是夫君不是嫡長子,想掌這衛家的大權,可是要費不少心思,可偏偏我這身子骨又不爭氣,好巧不巧的,姐姐就在這麼個時候入了夫君的眼,這七年,也難為姐姐為夫君做的這一切了。”看著白玉瑄愣愣的呆傻模樣,趙嫻月看似憐憫的對她軟語著,可是眸底卻閃耀著高傲與炫耀,輕輕撣了撣衣擺,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再者說了,姐姐的手裡到底還是握著玉氏寶藏的鑰匙,不管沖哪一點,夫君自然是要娶你的。”

  此時的白玉瑄,只覺得,心底如這外面的天空一般,透著喘不過氣的壓抑。慢慢深吸了口氣,白玉瑄突然帶著幾分瘋狂的沖向衛承宇,嘴裡狠狠的吼著:“衛承宇,你沒有良心,我這麼多年,為了讓你名正言順的繼承衛家,付出了多少,難道你不知道嗎?如今,你居然如此對我。”

  白玉瑄力氣再大,到底還是個養在深宅裡的婦人,剛沖到衛承宇身前,便被衛承宇不帶感情的推到了一邊。白玉瑄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最後搖搖晃晃的撞到了身旁的柱子上,後背一瞬間襲來的鈍痛,卻遠不及她心底的疼痛。

  “真是瘋了,月兒如今懷著身孕,你是想要我衛家斷子絕孫不成?”衛承宇一隻手推開了白玉瑄,另一隻手忙急急的將趙嫻月護到了一邊。

  而本來因為衛承宇的背叛還沒反應過來的白玉瑄,此時只覺得腦袋嗡嗡的疼,身孕?趙嫻月居然已經有了身孕?

  想到這裡,白玉瑄苦澀一笑:“夫君莫不是因為我沒辦法為衛家傳承香火,便如此對我?”

  衛承宇還未說話,趙嫻月卻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明媚的淺淺開口:“衛府的長子嫡孫,自然是由我來生養,姐姐莫不是糊塗了?”

  趙嫻月的話音剛落,白玉瑄帶著幾分震驚的看向衛承宇,似乎是想要尋一個答案。本來她以為,七年夫妻,她都不曾有孕是她自己的原因,可是如今聽趙嫻月這樣一說,她猛的驚醒。

  而此時的衛承宇卻並不看她,只是神色從容的輕輕安撫著趙嫻月,溫暖的眉眼,比當初對自己還要繾綣上幾分。

  不用多說什麼,白玉瑄也能明白,不是自己不能懷孕,而是衛承宇不想讓自己懷孕。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決絕的瞪向趙嫻月的肚子,似是想將那孩子瞪沒了一般。

  而她的這個眼神卻看得趙嫻月陣陣心驚,本能的護著肚子,嘴上輕聲嘀咕著:“夫君,你看她的眼睛,好可怕。”

  衛承宇一回頭,便看到白玉瑄決絕狠辣的眼神,眉眼緊皺,一個回身,快速伸手,凶殘的戳向了白玉瑄的雙眼。

  心下有一瞬間的停滯,錐心的痛意漫延全身,甚至這痛意已經讓白玉瑄失去了呼喊的力氣,明明眼前已經一片黑暗,可是為什麼,她卻隱隱的覺得,一片鮮紅漫過眸底,漫過她荒蕪的心底,減字成灰。

  痛意抽打著她的神經,那些埋在心底的質問還沒問出口,便聽到衛承宇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豐,瑄兒夫人意欲謀害衛府子嗣,拉入密室,施以絞刑。”

  之後所有的痛苦,都不及衛承宇親手剜下白玉瑄雙眼那一瞬間來得明顯且森然。

  緋紅的血色漫紅了眸底,這一刻白玉瑄才恍恍的明白過來,原來衛承宇這麼多年真正愛護,真正想守護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他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真正深愛的人,推至風口浪尖,任人算計。

  原來,這些年,自己不過是做了他的槍手,替他除去了障礙,幫他奪下了衛家,為他提供了寶藏,為他心愛之人鋪平了道路而已。

  所謂七年恩愛,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最後一絲知覺抽身離開之前,白玉瑄在心底絕望的嘶吼:若是有來生,若是還能遇上這些人,那麼她決絕不會心軟,血債血償,亙古不變……

  沉悶了幾天的錦城,終在這一天暴雨如注,隱隱的,似乎在沖涮著罪惡與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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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6 AM

第001章:死而復生?

  渾身被碾壓一般的疼,甚至輕輕動一下手指,都帶著四肢百骸,撕裂一般的疼痛,這是白玉瑄恢復知覺後的唯一感覺。

  緩緩的睜開雙眼,微微白光刺激著她,帶著少許的不適應。半天之後這才勉強全部睜開,可是,自己的眼睛不是已經被衛承宇剜掉了嗎?為什麼現在還能睜眼看東西呢?

  而且自己最後隱隱的還聽到衛承宇命人將自己施以絞刑,莫不是最後心軟了,沒有對自己下手?

  可是,衛承宇,就算你心軟了,白玉瑄的心卻再也不會軟了。想到這裡,白玉瑄錦被下的秀拳握的死死的,哪怕這微微用力的一個動作,已經牽扯著她渾身上下,錐心一般的疼痛,可是,她還是握緊了,因為心底的痛,也因為心底的恨!

  慢慢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一身灰白錦袍的白鴻禮,正坐在自己床邊,帶著幾分關切的看著自己。

  白玉瑄的心底雖然劃過陣陣錯愕,可是多年的城府,已經讓她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所以,面上卻仍是平和一片。

  此時身邊的環境對她來說,其實不算陌生,只是自己不是已經被衛承宇絞死了嗎?如今怎麼會這樣平靜的躺在床上呢?而且,此情此景,更是多年以前的舊日時光……

  隱隱記得,十五歲生日將至的時候,白玉瑄聽信嫡姐白玉瑾的鼓動,獨自帶著婢女去長生觀進香,想著為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有哥哥祈福,同時,也想著為自己求一門好姻緣。

  只是,她人還未至長生觀,卻在半路遇到了登徒子,奮力反抗之下,滾到了山坡下。

  白玉瑄清楚的記得,因為這一場變故,自己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也是因為這次變故,之後,錦城便傳著壞她名聲的流言。一時間,錦城上下,不管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還是窮酸書生,都對她避之不及。

  而衛承宇,便是在這個時候,慢慢靠近她,溫暖了她日漸冰冷的心底,前世的白玉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誠心終於感動了老天,所以才許了她一樁好姻緣。只是沒想到,到頭來,不過陰謀算計一場,自己連身家性命都賠上了。

  想到這些,白玉瑄心底冷冷一笑,原來這麼多年,衛承宇從來就沒有真心愛過自己,他不過是看中了自己玉氏傳人這個身份,不過是看中了母親留給自己的這片寶藏。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人是阿貓阿狗,衛承宇也會娶,反正等他目的達到了,都是被無情的棄掉,七年夫妻,到頭來,她白玉瑄不過是一顆棄子。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合上雙眼,任由悲傷在心底漫延。

  “瑄兒,瑄兒?”坐在床邊的白鴻禮,低低的喚著,心裡卻是暗暗嘀咕著,剛才他明明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醒了,為什麼又將眼睛閉上了呢?

  聽到父親帶著幾分慈愛的聲音,白玉瑄心底又湧起陣陣難過,曾經,自己雖然只是白府的庶女,可是,父親卻打心眼裡寵著自己,愛護著自己。

  只是,因為父親反對自己嫁給衛承宇,自己心裡憋著一口氣,嫁進衛府七年,都不曾回府看過一次他老人家。

  白玉瑄努力掩了掩心底的悲傷,帶著幾分吃痛的又一次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直直的撞到了白鴻禮溫和從容的笑顏。

  如此溫和從容的笑顏,自己有多少年不曾見過了?曾經的自己執迷不誤,而現在看來,應該是老天憐憫於她,又給了她一次生命。既然如此,那麼這一世,她定要守住這些,曾經因為偏執而失去的人和事。

  看到白玉瑄又一次睜開眼睛,白鴻禮偷偷松了口氣,溫和一笑“瑄兒,你醒了?”

  看著父親的眉眼,白玉瑄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一個小小的動作扯的她全身都疼,可是心底流淌的卻是最柔軟的暖意。

  看到白玉瑄輕微的點頭,白鴻禮長長的松了口氣,轉過頭,沖著外間高聲喊了句:“秀芝,快喚郎中進來,瑄兒醒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背矮矮的駝著的老郎中快步走了進來,急急的將藥箱放到桌子上。這才打開藥箱,娶出純白的絲帕,來到白鴻禮面前,微微一施禮,將絲帕搭在白玉瑄的手腕上,之後細細的把著脈。

  看著老郎中古板的模樣,白玉瑄帶著一瞬間的恍惚,曾經她以為這樣的待遇,便只有府裡那些夫人姨娘們可以享受,自己不過是失去母親庇護的小小庶女,這些上等婦人們的待遇,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享受的到了。

  可是,自從她嫁給衛承宇,七年中,哪怕是輕微的一個咳嗽,衛承宇都會急急的喚來郎中,替她小心的診治。

  想到這裡,白玉瑄心下陣陣苦澀劃過,滄海桑田之後,再看當初的那些寵愛,只覺得,諷刺的人身心俱疼。

  玉氏寶藏的鑰匙剛到手,衛承宇便迫不及待的將自己除掉。也是,趙嫻月已經有孕在身,他怎麼可能不急,正如他自己說的,這是衛府的長子嫡孫,自然是馬虎不得。

  白玉瑄眸底的悲傷細細淌過,白鴻禮一直關注著郎中的動靜,所以沒太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而剛從外室走進來的秀芝卻將白玉瑄眸底一瞬間的變化看在眼裡。

  秀芝眉眼輕輕晃了晃,帶著幾分探究的看向了正獨自傷神的白玉瑄,卻不想本來還陷在自己世界的白玉瑄卻是猛的一個轉頭,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看向正看著自己的秀芝。

  天知道這一個轉頭的動作,扯得白玉瑄的脖子跟被人擰斷了一般的疼,緩過來之後,她在心裡暗暗的想,那時候自己心底灰暗一片,而且眸底的疼痛折磨的她之後的知覺都已經麻木了,是不是絞刑就是這樣的疼呢?

  在衛府,白玉瑄鬥倒了那麼多人,這才將衛承宇扶上高位,秀芝這一眼雖然看得不算太深刻,卻被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所以,轉過頭,純屬她本能。

  而白玉瑄卻因為自己一瞬間的魯莽動作,而暗暗咒罵了下自己,畢竟前世的自己,活的小心翼翼,怎麼會有如此敏感的直覺呢?而且還是在白府夫人身邊的掌事婢女秀芝面前。

  想到這裡,白玉瑄又強忍著疼痛,轉了轉頭,看向了秀芝身邊的桌子上,那上面有茶壺,白玉瑄想借這個角度,讓秀芝以為自己是想喝水。而站在桌子旁邊的秀芝眉眼斂了斂,她這會也帶著幾分茫然,剛才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心下雖然百轉千回,手上動作卻一刻未停,剛抬起茶壺,就聽到外間一聲尖銳的啼哭:“我苦命的孩兒啊,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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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7 AM

第002章:明艷動人的劉姨娘

  聽到這帶著幾分誇張又尖銳的哭喊聲,白玉瑄微微斂了斂眼眸,神色未見起伏。同樣的場景再一次在生命中上演的時候,白玉瑄自然不會像前世那樣,因為沒有了母親的庇護,而將自己縮在府裡的小角落,拒絕著府裡任何人的示好。

  不是她不想接受府裡姨娘們虛情假意的示好,只是白玉瑄心裡明白,自己若是有一點點越矩的地方,白府心狠手辣,又恨極自己的白夫人,指不定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呢。

  可是,在衛府七年的爭鬥生活已經讓白玉瑄明白,想要在府裡立住腳,就必須將一切可以收為己用的力量拉攏好。

  更何況,在白府還比不得曾經的衛府,畢竟在衛府,白玉瑄是正兒八經的當家主母,衛承宇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而在白府,她只是失去了母親與胞兄疼愛的小小庶女,若是自己不想辦法保護自己,僅憑父親對自己的那一點疼愛,想在白府站住腳,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到這裡,白玉瑄唇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輕輕抬了抬眼,一襲明艷艷的桃紅身影便已經立在自己床前,同樣明艷的秀帕在白玉瑄面前晃來晃去,剛進屋時尖銳的聲音也在白鴻禮帶著幾分不悅的目光下,慢慢放低:“我苦命的孩子,不過就是出去玩了一趟,怎麼會傷的這樣重?”

  “勞劉姨娘掛念。”雖然嗓子帶著微微的幹,連帶著說話都帶著幾分喑啞,可是不同於前世的怯懦,白玉瑄只是不鹹不淡的應了句。

  本來還哭天抹淚的劉姨娘明顯沒想到,昔日府裡膽小如鼠的小庶女,如今居然用如此高的姿態跟自己說話,心下雖然陣陣不解,可是礙於白鴻禮在場,她也不好表現什麼,只是幹幹的笑了笑:“哪裡,姨娘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還是知道護著瑄兒的。”劉姨娘本來想說“還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子”可是話都已經到嘴邊了,卻在白玉瑄帶著幾分淡然的目光下,變成了“保護瑄兒”。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瑄兒剛醒,你這看也看了,沒事就快回去吧。”白鴻禮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輕聲說道,雖然聲音不高,可是氣勢十足,震得劉姨娘微微抖了抖後,這才別別扭扭的沖白鴻禮一點頭,又飽含關切的看著在床上看熱鬧的白玉瑄一眼,嘴裡輕輕念叨著:“姨娘改日再來看你,這次傷的不清,可得好好將養著,莫要落下病根才好。”

  “好了,這話不用你說。”劉姨娘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生生的被白鴻禮打斷,而白鴻禮在說完這句之後,又轉過頭沖著不遠處的秀芝慢慢道了句:“秀芝,一會你去跟夫人說,五小姐最近需要休養,讓她管好後院的人,別什麼人都往五小姐小院裡面放。”

  “是,老爺。”秀芝本來還在悄悄打量著白玉瑄,試圖從白玉瑄的神態言語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如今聽白鴻禮這樣一說,才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玉瑄後,這才慢慢走出了房間。

  而劉姨娘見白鴻禮都這樣說了,自己再繼續待下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便又攜著她那一身明艷的桃紅氣息,扭扭捏捏的轉身離開。

  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卻是雙眸微瞇的目送著劉姨娘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在自己的記憶中,劉姨娘永遠都是這樣明艷動人,若是換作一般男人,怕是日日相伴也不會厭倦,可是她卻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劫——白鴻禮。

  前世的白玉瑄不明白,為何白鴻禮會如此光明正大的疼愛她這個小庶女,如今白玉瑄恍恍的帶著幾分明了,因為在白鴻禮心中一直都住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那便是自己的母親——玉明涵。

  曾經的自己因為膽小年幼,許多事情並不明白,如今想來,父親也算是滾滾紅塵中的癡心人,母親在時,他安安心心的守著母親。雖然礙不過家裡長輩的意思,最終娶了他不上心的女子為正室夫人,之後又娶了兩房妾室。

  可是他對母親,卻是十足的疼惜與愛護。而自母親離開,一直到白玉瑄上一世的生命結束,白鴻禮身邊再沒有出現過其它女人。

  隱隱的,回憶慢慢被拉長,多少次,因為擔心醉酒的父親,白玉瑄悄悄的將其扶回房裡的時候,父親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都是“涵兒”

  因為有一個人住在了心底,所以,劉姨娘再明艷動人,卻還是打動不了她最想打動的人。有些記憶慢慢的由模糊到清晰。

  白玉瑄記得,曾經的劉姨娘對府裡每個人都很好,哪怕是她最大的對頭,白府的正室夫人薛靜儀,她也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笑臉相送。

  前世的白玉瑄不懂,如今重活一世,有些事自然想的明白,如劉姨娘這般的女人,才是最聰明的女人,至少她明白哪怕沒有了男人的疼愛,她也知道如何讓自己生活的更好。

  這樣聰明的女人,這一世,白玉瑄自然不會躲,而是要同劉姨娘那般,笑臉相迎,只因為她是自己在白府立住腳的最好幫手。

  “回白老爺,五小姐除了身上的擦傷會好的慢一點,需要靜養以外,其它的都還好。”老郎中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將白玉瑄的思緒拉了回來,微微斜了下目光,看到老郎中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嘴裡也在一張一合的念叨著“五小姐這傷口可是得格外小心,不然不容易長好,這一點可是要切記的。”

  “多謝郎中。”白鴻禮見老郎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忙站起身來,客氣的向老郎中道謝。

  “白老爺使不得啊。”錦城安國公白府,雖然這幾年手裡已經沒有了實權,可是卻也是受皇家庇護之人,老郎中自然惶恐不已,忙弓著已經彎得不能再彎的背沖白鴻禮行禮。

  白鴻禮溫和一笑,帶著幾分淡然的儒雅,正欲開口,卻聽到外間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五小姐可真是身嬌肉貴的,不過是被幾個登徒子欺負了下,就要在床上靜養,真是讓妾身好生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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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8 AM

第003章:粉墨登場

  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白玉瑄心裡的想法不是害怕,而是隱隱的帶著幾分興奮,曾經在生命的盡頭,她在心底告訴自己,若是有來生,若還能遇到這些人,她定然不會放過他們,血債血償,亙古不變。

  這些曾經的仇人,一個個都開始以她們曾經的姿態,粉墨登場了,衛承宇,她們都已經來了,你離我白玉瑄還會很遙遠嗎?想到這些,白玉瑄慢慢側了下身子,方便自己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

  此時的白鴻禮眉頭緊皺,神色帶著明顯的不悅,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老郎中先離開,這才整理了下衣擺重新坐回到白玉瑄床邊,目光帶著寸寸幽冷的看向了門口。

  本來以為,這些場景不過是在生命中重新上演了一次,自己老老實實看戲,若是覺得沒意思的時候,便揮揮手,調教他們一下。可是,當白玉瑄看到走進來的第一個人的時候,神情不自覺間便冷了幾分。

  有些事情,仿佛在慢慢偏離曾經的軌道。

  前世的時候,劉姨娘剛離開沒一會,白府的正室夫人——薛靜儀便帶著孫姨娘還有府裡的嫡庶小姐們走了進來。

  而重活一世,有些事似乎帶著幾分輕微的偏離。如今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一身華貴的煙色長衫,名貴的花鈿珠釵襯著本就富貴的淩雲髻更加美艷,一雙丹鳳眼透著陰鬱暗沉的精光。

  白玉瑄面上不見喜悲,心底卻是冷冷一笑,沒想到,這個在前世因為早年寡居,而想法偏激,最後壞事做盡的姑姑——白鴻蕊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也好,大家能一起來也不錯,省的她還要一個一個對付,傷心勞神的,也不太值得。

  想到這裡,微微抬了抬眼,帶著幾分淡笑的看向了之後進來的那群人,除了白鴻蕊這個異數,其它人還不錯,至少,都是按照記憶中的順序走進來的。

  而之前的那句尖銳又帶著幾分刻薄的聲音,自然是自認為很聰明,卻總是被薛靜儀當槍使的孫姨娘。如今一進屋見眾人都不說話,而自己又沒得到薛靜儀的暗示,只能乾巴巴的笑了笑:“姨娘這個人素來說話直,五小姐可莫要往心裡去才好。姨娘自然是心疼你的。”

  “勞孫姨娘掛念。”白玉瑄的神色一如從前,開口的話甚至都懶的再換一句,不過是一句客套的話,她也懶得再費心神,索性將剛才應付劉姨娘的那一句拿來再用一次。

  只是她話音剛落,走在最後面的秀芝卻是腳下一頓,帶著幾分不明的輕輕低了低頭。

  “瑄兒不過是受了點輕傷,怎麼勞得姐姐親自過來探望。”嘴上的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是此時白鴻禮的神色卻並未見有多客氣,甚至帶著幾分微微的不耐,只是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姐姐,再不耐還是要留幾分薄面。

  聽到白鴻禮的話,白鴻蕊眸底狠狠的沉了下,交替疊放的雙手不自覺間換了個位置,而身後的白玉瑛自然是注意到這個動作,忙急急的說了句“不管怎麼說五妹終究還是白府的小姐,如今受了傷,姑姑不放心,過來探望一下,也沒什麼錯啊,爹爹,姑姑也是關心五妹妹。”

  聽到白玉瑛如此說,白玉瑄心底帶著幾分無奈的笑了笑,這個白玉瑛在府裡排行老四,只比自己大幾個月。本來是劉姨娘的小女兒,只是劉姨娘產後體虛,她便一直養在薛靜儀房裡。不曾想,長大後,為了討薛靜儀歡心,卻是如何也不肯回劉姨娘的院裡了。

  只是最後又怎麼樣,白玉瑾為了入主中宮,將她獻給了好色的右相做了妾室,白玉瑛以為自己聰明的靠對了大樹,不曾想,最後卻成為了白玉瑾成功的鋪墊。

  想到這裡,白玉瑄才意識到,其實前世在府裡,她最大的敵人不是這些姨娘庶女,而是薛靜儀母女。

  “夫人是不是應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兒,如今長輩在說話,她卻在中間插嘴,夫人這幾年莫不是沒有教瑛兒禮儀廉恥?”白玉瑛話音落下的同時,白鴻禮緩緩起身,輕輕撫了撫衣擺,帶著幾分不耐的沖薛靜儀說了句,同時帶著幾分幽深的看了白玉瑛一眼,驚得白玉瑛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夫君教訓的是,是妾身疏忽了,今後自當好好引導。妾身身為當家主母,府裡的小姐不管嫡庶,妾身都是將她們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等瑄兒傷好了後,妾身就將教引姑姑請進府裡,好好教導女兒們。”薛靜儀一臉淡笑的應著,心裡卻是狠狠的剜了白玉瑛一眼,本來她以為將白鴻蕊請過來,至少可以震一震白玉瑄,不管怎麼說,還是白鴻禮的姐姐。

  只是沒想到,白鴻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開口不說,自己還因為白玉瑛這個不長腦子的先被白鴻禮教訓了。

  心下轉了轉,正準備示意白鴻蕊,站在她身後的白玉瑾卻是帶著幾分柔柔的開口:“瑄兒妹妹現在可是感覺好一點了?自你受傷以來,娘親就一直擔心你的身子,昨夜更是不顧勸阻,誠心在佛堂跪了一夜,今兒過來的時候,膝蓋還帶著酸酸的疼呢。妹妹以後可是不能這樣調皮了。”

  這話表面聽著是因為薛靜儀擔心白玉瑄的身體,所以跪在佛堂求了一夜,可是慢慢延伸,怕就不是這麼個意思吧。特別是這麼個時候,白鴻蕊還在場,這話聽在她耳朵裡,怕是又有另一層意思:白玉瑄自己不知深淺的跑出去胡鬧,受了傷回來,卻累的當家主母跪佛堂為她祈福。

  這個白玉瑾,還是一如繼往的惡毒,前世白玉瑄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對付她,這一世,誰輸誰贏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白玉瑄斂了斂眸子,帶著幾分虛弱的正想開口,卻聽到自進門一直未開口的白鴻蕊帶著幾分陰郁的冷冷哼了一聲,之後,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坐在了靠近一側牆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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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28 AM

第004章:暗劍傷人

  白玉瑄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因為白鴻蕊一聲冷哼,又咽了回去,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人,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羽翼未滿,大仇未報,自己現在又是這樣一種情形,該忍的時候,白玉瑄還是會小心的隱忍。

  “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受的又是這麼一點輕傷,居然勞的當家主母親自為她祈福,當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白鴻蕊說完,輕輕的啜了口婢女遞上來的新茶,又幽幽的說了句:“鴻禮,你可是別太嬌縱著小五,這以後為白府長臉的,總歸還是嫡子嫡女,庶女,到底還是上不了檯面。”

  白鴻蕊的話音剛落,之前還趾高氣揚的白玉瑛目光緊了緊,慢慢的低下了頭,看不清神色,想來也不會太好看。

  而一直跟在孫姨娘身邊並未說話的三小姐白玉珂,清秀的小臉也是白一陣紅一陣,算不得多好。

  只是出乎白玉瑄意料之外,向來沉不住氣的孫姨娘此時神色卻並未見有多大變化,只是微微揚了揚頭,帶著幾分不在意的目光隨意飄著。

  不過轉念一想,白玉瑄也能明白,當年,她既然以妾的身份進了白府,心理素質自然是過硬的,若是因為白鴻蕊一句話就被打擊的士氣全無,那也枉她在白府生活了這麼多年。

  其實白鴻蕊的本意不過就是想打擊一下白玉瑄,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她就是看不上玉明涵,哪怕她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白鴻蕊還是對玉明涵有著深深的偏見,順帶著白玉瑄,她也不喜歡。

  只是,她自幼就在白府的呵護中成長,家裡將她這個嫡長女保護的滴水不露,什麼明爭暗鬥的,她自然不諳其中的變數。而嫁到夫家不到兩年,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夫君就突發疾病過世,害的她年紀輕輕就守寡。

  自夫君過世後,她就一直留在夫家的別苑中,很少回去,偶爾沒事了,也回白府小住一陣,所以相比那些穩坐深宅的婦人們,白鴻蕊到底少了些磨礪的機會,如今不過一句話,就將府裡的庶出小姐們都一棒子傷到,這種結果,顯然,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而且,屋裡兩位庶出小姐都多多少少變了變臉,而一直在床上躺著,面上安靜一片的白玉瑄,甚至連眉眼都不曾抬一下,白鴻蕊自然是更加看不上,不由又狠狠的加了句:“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白玉瑄心底緊緊的抽了下,說她什麼她都可以忍,可是這個白鴻蕊居然不知好歹的詆毀自己的母親,白玉瑄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卻見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的白鴻禮輕輕抬手示意了下白玉瑄,之後才帶著幾分幽冷的淡淡說道:“姐姐在府裡住了也有些日子了,這裡到底比不得高府的別苑,左右還是會招人閒話,姐姐休息兩日,就早些搬回別苑裡吧,得了空,再回來。”

  在白玉瑄的印象中,白鴻禮素來都是溫潤儒雅的模樣,如今見他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保全娘親的名聲,居然不加掩飾的趕自己的親姐姐走,說不震驚是假的,可是那些震驚只是留在心底,面上,是慣有的素雅淡然。

  “你你你……”聽到自己的親弟弟居然開口趕自己走,白鴻蕊氣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的右手帶著微微的顫抖,一時氣急,便只是語塞的指著白鴻禮,帶著幾分滄桑的容顏,泛著微微的青色。

  剛進門就碰了釘子的薛靜儀心下快速的計較著,要如何開口,才能既保了白鴻蕊的面子,又不惹的白鴻禮厭惡。只是,她還未考慮好,剛剛因為白鴻蕊那一番話,心底暗暗得意的白玉瑾帶著淡淡的淺笑軟軟的開口:“姑姑莫生氣,爹爹不過是跟姑姑說句玩笑話,這府裡誰不知道,爹爹是最敬重姑姑的,考慮到姑姑前些日子身子不適,這才特意派人將姑姑接回府中,姑姑安心靜養就好,可不能再動氣了,說到底還是在五妹妹的房間裡,若是氣壞了身子,這傳出去,人們還是會說閒話的。”

  白玉瑾說完,見白鴻蕊還是一臉震怒的站在那裡,便蓮步緩挪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挽著白鴻蕊的手臂,帶著淡淡的撒嬌:“姑姑不是最疼瑾兒的嗎?若是氣壞了身子,瑾兒可是會傷心的,對了,茯苓那會兒跟瑾兒說給姑姑燉了燕窩,這會兒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瑾兒陪著姑姑去好不好。”

  白玉瑾做事向來圓滑的很,這一點,在前世,白玉瑄已經領教過了,哪怕是害自己,她都是間接的假他人之手。而她自己從來都是撇的幹幹淨淨。

  她剛才的話不過就是點了這麼一句“這是在五妹妹房間裡”,有心思的人自然會用這個來當話題,將這件事無限可能的擴大下去,暗劍傷人,從來都是白玉瑾慣有的手段。

  再細細的回想,自己這次受傷的事,其實白玉瑾也只是稍微一提,便沒再說其它的,而向來以討好薛靜儀與白玉瑾為目的的白玉瑛自然明白了自己的任務,將去長生觀進香說的天花亂墜,最後白玉瑾不過就是點了一句,清修靜地,總歸是躲避塵世最好的地方。

  一句話,向來不喜歡參與府裡爭鬥的白玉瑄便帶著幾分決絕的去了。卻不知,白玉瑾不過就是打蛇打七寸的將話點在她最在意的地方,然後讓自己走進上一世的悲劇之中。

  現在回想起來,白玉瑄自己都理解不了,前世的自己是那樣的不喜爭鬥,最後卻為了衛承宇將自己修練成了宅鬥高手,衛承宇,你何德何能?白玉瑄心下冷冷一笑,目光微轉的看向白鴻蕊。

  若是前世,白玉瑄還會天真的以為,白玉瑾這是想息事寧人,將白鴻蕊勸走,可是重活一世,白玉瑄卻是溫和從容的等著看白鴻蕊今天帶給自己的重頭戲,心中的怒火還沒發出來,白鴻蕊怎麼可能輕易的離開?

  白玉瑾的話,看似心平氣和的勸說著白鴻蕊,實際上就是在激起白鴻蕊心底最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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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0 AM

第005章:撒潑

  果然,白玉瑾的話音剛落,白鴻蕊順手抄起案幾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摔在了白玉瑄的榻邊,甚至有幾滴水都濺到了白玉瑄臉上,好在,只是溫溫的熱,不然白玉瑄都不知道自己這張臉會怎麼樣?

  白鴻蕊摔完茶杯,本來就顫抖的右手抖得更厲害,緩緩平復了口氣,開口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顫抖:“鴻禮,你居然為了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要將你的親姐姐趕出府,你你……”

  身側扶著白鴻蕊的白玉瑾眉眼微轉,扶著白鴻蕊的手臂動了動,雖然只是輕微的一個動作,卻被一直關注著這邊的白玉瑄看得清楚。

  此時的白鴻蕊正在氣頭上,白玉瑾這樣,不過就是摸准了白鴻蕊的一個弱點,她生氣的時候,若是有人在旁邊輕微的觸碰她,只會讓她的怒火升的更厲害。

  這一點,其實是在白玉瑄嫁進衛府幾年之後,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時候白玉瑾在宮中步步驚心,自己在衛府步步為營。而白鴻蕊那個時候會去衛府探望,自然不是因為她這個在白鴻蕊心裡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而是因為孫姨娘的親生女兒,自進了屋中一直都不曾說話的白玉珂,這個上得了檯面的庶女。

  前世,除了白玉瑛,白府的女兒可以說是個個風光,哪怕是庶女,也是嫁為大戶成了正室,名正言順的直了回腰板。

  而白玉珂是先自己一步嫁給了衛承宇的親弟弟衛承夜,雖然衛承夜是衛府的嫡子,但是卻一直被自己的親哥哥壓制著,並沒有得到多少施展。但是到底還是衛府的少爺,白玉珂嫁過去又是做的正室,自然算不得委屈。

  “姐姐,不管怎麼樣,瑄兒是我的女兒,不管是嫡是庶,只要我一視同仁,便沒有嫡庶之分。如今姐姐這樣處處針對瑄兒,我身為父親,自然不可能讓瑄兒受了委屈,卻也不想姐姐在府裡住著不開心,所以,只能先請姐姐回高府的別苑小住段時間,待瑄兒身子好了之後,再接姐姐回來。”聽到白鴻蕊句句話都離不了上不了檯面的庶女,白鴻禮怎麼可能不生氣,到底還是自己最心愛女人的孩子,哪怕自己再無能,卻還是要護著她不受傷害的成長。所以,話語上絲毫沒給自己的親姐姐留面子。

  本來白鴻蕊以為白鴻禮剛才說的話,不過就是因為一時氣急的口不擇言,如今又是這樣嚴厲的告訴自己,他要護著在自己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庶女,白鴻蕊徹底被激怒了。

  愣愣的看著白鴻禮,不過是轉瞬之間,白鴻蕊便不顧其它的跌坐在椅子上號啕大哭,甚至帶著幾分氣惱的捶著桌子:“我怎麼這樣命苦啊,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如今唯一的親弟弟又不待見我,還要如此嚴厲的將我趕出府,老天爺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讓我受這麼多苦,啊……”

  見到如此失控的白鴻蕊,白鴻禮本就緊皺的眉頭皺的愈加厲害,雙手微微不耐的負於背後,只是身形未動,甚至連上前勸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冷眼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在那裡撒潑。

  一直在門口那裡降低存在感的薛靜儀還有孫姨娘眾人,此時更不敢輕舉妄動,一個是白府的老爺,一個是白府曾經最得寵的大小姐,如今僵在一處,若是勸的不得當,得罪哪個,她們都承受不起。

  所以,此時,她們只是暗暗轉著各自的心思,小心的盤算著自己的利益,既然白玉瑾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她們當然能退就退。

  微微沉了沉心思,薛靜儀悄悄看了看女兒的神色,見她只是偷偷給了自己一個放心的眼神,她這才在心裡松了口氣。雖然女兒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險些要了性命。可是,自那次之後,女兒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凡事都考慮的比她周到。若不是親眼看著女兒長大,薛靜儀真懷疑自己的女兒被人調了包。

  白鴻蕊的哭聲一直繼續,甚至有越來越高的意思,白玉瑾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在床上不動聲色的白玉瑄,心中暗暗思量著,怎麼說自己也是自二十一世紀而來,莫不是還怕了這些思想落後的古代人不成?饒是白玉瑄再淡定,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自己兩世的年齡加到一起,都可以給她當媽了,莫不是還鬥不過她一個小小的庶女不成。

  想到這裡,白玉瑾輕輕抿抿了嘴唇,素手輕抬,慢慢平復著白鴻蕊因為氣急而起起伏伏的後背,同時將目光放到了床上的白玉瑄身上,向來柔柔的聲音,此時也拔高了幾分:“五妹妹,姑姑也是因為你的事情,才與爹爹鬧成這樣,不管怎麼樣,骨子裡咱們都是白家的人,自然心裡都是疼你的。總不能因為這個事,再將姑姑身子氣壞了,還不快給姑姑認個錯,莫氣壞了姑姑的身子。”白玉瑾說的輕描淡寫,甚至是不見起伏。

  而床上的白玉瑄卻在心裡冷冷一笑,前世的這些招數對白玉瑄還算有效,重活一世,你若不拿出來點新鮮的東西,這誰輸誰贏,還真的很難說。

  白玉瑾看似是在勸慰白鴻蕊,實則就是想將今天挑撥父親與姑姑血親關系的罪名,安到她身上。前世的自己,懶得與這些人計較,便隨了她們的願,如今還想讓她認錯?

  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錯,就是真錯了,就沖白鴻蕊剛才那樣詆毀自己的母親,白玉瑄,便是死,也不會認今天的這個錯。更何況她根本就沒錯,自她們進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白玉瑄除了開始說了句“勞孫姨娘掛念”便未再多說一句話,她是很想知道,白玉瑾到底想怎麼樣將這個罪名給自己坐實了?

  聽到白玉瑾如此說,門口的眾人自然都是個中高手,這種話聽的比誰都明白,此時事不關己,自然是抱著看戲的態度。

  而白鴻蕊在聽到白玉瑾的聲音之後,號啕的聲音似乎也壓低了幾分,甚至目光帶著淡淡的陰暗瞥向了床上的白玉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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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3 AM

第006章:想死不攔著

  本來一直側著頭看熱鬧的白玉瑄,此時稍微正了正身子,不再看向他們,只是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床幔上,神色淡淡的,隱隱的劃過笑意,微啞的聲音連半分起伏都聽不出來:“姐姐倒是說說,妹妹錯在了哪裡,自姑姑過來,這是我開口說的第二句話,妹妹還真不明白,什麼都不說也能惹的姑姑動這麼大的怒。瑄兒何時有了這樣大的本事了?”

  白玉瑄的話音落下後,屋裡有一瞬間的沉寂,眾人明顯沒想到,這位白府裡最不喜歡爭鬥的五小姐,如今居然如此風輕雲淡的面對大小姐刻意的陷害。

  其中神情最復雜的要屬一直緊皺著眉頭的白鴻禮,玉明涵的性子柔弱溫和,所以自小白玉瑄便溫溫和和的,不喜歡與府裡的其它人爭什麼或是搶什麼。白鴻禮一直當這是隨了她母親的緣故,再加上,他素來也欣賞玉明涵的性格,女兒這樣,也得到了他更多的疼惜。

  可是向來不爭不搶的小女兒,如今面對白玉瑾的陷害,卻是帶著幾分冷靜的輕輕反問質疑,白鴻禮隱隱的覺得,這麼多年,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疼惜自己的這個女兒,為什麼,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居然如此的陌生。

  本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白玉瑾在聽到白玉瑄的話後,如水的瞳底劃過一絲黯淡,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手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個不穩,輕輕觸碰了下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扶著的白鴻蕊。

  因為白玉瑄這一句話而愣在當場的白鴻蕊,被白玉瑾這樣一刺激,剛剛平復的情緒又一次失控,甚至比上次號得更加厲害:“我那早死的夫君,你可是看到了,你留下我一個無用的婦人就走了,看看如今我的境地,連一介小輩都敢隨意的頂撞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白鴻蕊邊說邊捶打著桌子,說完最後一句,騰的起身,沖著房間裡的柱子就要撞過去。

  而守在身邊的白玉瑾自然不可能真的放手讓她撞上去,邊拉住白鴻蕊的手邊沖著床上的白玉瑄急急的喊著,甚至失去了平時高雅的素養:“五妹妹你快快認個錯吧,姑姑一把年紀了,你當真忍心看著她就這樣一頭撞死嗎?”

  躺在床上的白玉瑄一動未動,甚至連目光都未轉動一下,心下陣陣冷意漫延,白玉瑾果然好手段,這麼個時候了,居然還揪著自己不放。想想也是,若是她沒點手段,前一世,怎麼可能將自己算計的那麼慘痛,白玉瑄隱隱的覺得,自己這一次會有這樣的意外,說不定就是白玉瑾跟衛承宇的聯手。只是,有些記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似乎帶著點模糊。

  衛承宇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東西,而白玉瑾不過就是借把手就將自己弄出了府,父親最疼愛的女兒離開了白府,那麼最受重視的,自然是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嫡女,而她這個嫡女的最終目標,就是入主中宮。

  只是,最後白玉瑾不是敗在了皇后的手裡,而是敗在了另一個,她素來就沒瞧上的女人手裡。

  薛靜儀見白玉瑄紋絲不動,冷了冷臉,帶著幾分不悅的高聲喊了句:“真是孽女,姑姑自小那麼疼你,如今卻是如此氣她老人家,當真是不孝。”

  而聽到薛靜儀的這句話,白玉瑄只是在心底淺淺的笑了下,相比白玉瑾,其實薛靜儀算不得多大的威脅,真正出謀劃策的人是白玉瑾,真正可怕的人也是她。

  薛靜儀不過就是白玉瑾前進的一塊鋪墊,甚至是一塊基石,都是幫著自己上跳的助力,只是相比其它人,薛靜儀到底還是白玉瑾的母親,她不可能像對其它人那麼翻臉無情。

  “姑姑若真是想撞,瑄兒自然不敢攔,只是郎中剛才也說了,瑄兒現在需要靜養,所以,瑄兒勸姑姑還是換個地方撞比較好。”白玉瑄確實覺得有點乏了,也懶得再跟他們爭這些口舌,索性帶著幾分涼薄的淡淡開口,整個人也順勢將頭偏進了床裡,之後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爹爹若是真疼惜瑄兒,還希望看在瑄兒早年過世的娘親分上,讓瑄兒能好好靜養些日子。”

  白玉瑄知道白鴻禮的弱點在哪裡,所以,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並不是想刻意利用這一點來做什麼,只是,她確實累了,所以才用了手段。

  而聽了她的話,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白鴻禮,面色沉了沉,神情有一瞬間微微的輕恍,似乎是想起了當年溫柔似水的玉明涵。心下湧起陣陣悸動,微微歎了口氣,這才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瑄兒好生將養著就好,對了,秀芝,之前伺候五小姐的小婢女銀杏這次也傷的不輕,怕是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五小姐身邊總不能沒人服侍著,回頭撥兩個婢女給五小姐用。”白鴻禮說完,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帶著幾分幽冷的掃了門口眾人一眼,這才看向了秀芝。

  而一直在後面觀察著動靜的秀芝,這會忙緊緊的低了低頭,輕輕的應了聲:“是,奴婢曉的。”

  本來已經準備睡下的白玉瑄聽到白鴻禮別人沒喊,單單喊了秀芝,心思微微動了動,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正在撒潑的白鴻蕊早在白玉瑄開口的瞬間,就已經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她心裡想著的是白玉瑄迫於壓力,鐵定會跟自己認錯,這樣自己的面子裡子都能收回來,不過是個小庶女,想調教她,自己還是有的是機會。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她甚至帶著幾分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親弟弟,這些年,白鴻蕊心裡也明白,玉明涵就是白鴻禮的弱點,就是他的死穴,提到她,自己那個溫潤儒雅的弟弟就會變得如剛才那般,陣陣恍惚,陣陣失神。

  可是,她卻忽略了這一點,別人可以提,那麼身為女兒的白玉瑄更可以提,甚至還用這個壓了白鴻禮一招,也將自己的這點面子裡子全壓沒了。

  想到這些,白鴻蕊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白玉瑾在自己身邊,微微的咳了下,心下轉了轉,這才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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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3 AM

第007章:那些偏離軌道的事

  白鴻蕊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這會功夫白玉瑄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此時的她只覺得身心俱疲,特別是前世的種種不斷在眼前交替的時候,那些埋在心底的痛恨,更是一寸一寸漫延到全身,折磨的自己生生的疼。

  而且這一次受傷,險些要了她半條命,此時若是不好好修養,它日自己又要拿什麼去為上輩子的自己,討回公道!

  只是,她不關心,並不代表著其它人不關心,早在白鴻蕊倒下的一瞬間,已經合上雙眼的白玉瑄便聽到白玉瑾帶著幾分尖銳焦急的喊聲:“姑姑,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要嚇瑾兒啊。”

  “長姐,長姐……”薛靜儀瞥見女兒沖自己使眼色,忙快步上前,一把將白鴻蕊的另一隻手臂扶在自己手裡,嘴上看似焦急的喊著,只是她一進門就碰了釘子,這會自然不敢再跟白鴻禮硬著來,便只能沖著身後喊了句:“秀芝,還不快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婆子進來扶高夫人回房。香附,還不快去請郎中去高夫人房中先候著。”

  聽著薛靜儀帶著幾分不穩的聲音,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透著隱隱的笑意,這個薛靜儀在自己的記憶中就是一個習慣了指點江山的人,至少在白府,她習慣了安排一切,若是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絕對會讓這忤逆之人後悔莫及。

  如果這一世,白玉瑄奪了她最在意的這份尊榮,不知道薛靜儀會是怎麼一番模樣?

  薛靜儀聰明的沒有選擇去喊白鴻禮幫忙,或是連半分責備的意思都沒有,想來在心裡,她其實還是怕這個夫君的吧。

  不過那又怎麼樣,前世欠了她的,這一世,想這樣輕巧的躲過?老天爺同意,她白玉瑄都不可能同意,日子還長,她白玉瑄有這個耐心與她們慢慢磨,就當是練練手,等到她真正面對衛承宇的時候,底氣才會充足。

  香附聽著薛靜儀的吩咐,忙急急的走了出去,而被點到名字的秀芝也忙帶著兩個壯實點的婆子走了進來,幾個人合力總算將白鴻蕊連拖帶拽的弄了出去。可憐了白鴻蕊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被這樣折騰,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因為一直閉著眼睛,看不到大家的神色,但是大概的情景,她也能猜出來不少,只是重活一世,有些東西似乎真的在慢慢偏離。

  比如秀芝,那些隱在秀芝眸底深處的情緒,白玉瑄略微帶著點茫然與困惑,是不是前世的自己在無意中錯過了什麼?所以,這一世才有這樣的迷茫?

  而身後的孫姨娘連帶著兩位小姐,都因為剛才白鴻蕊打擊白玉瑄的那一番話,心中帶著幾分芥蒂,此時見薛靜儀已經帶著人離開,再看看白鴻禮的臉色也不算太好看,便都知趣的無聲的快步離開。

  自白鴻蕊暈倒到她離開房間,白鴻禮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心底隱隱的透著寒意,若是真心寵愛自己這個心愛女人的孩子,大可不必為自己樹立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如今這樣,她可以說已經成為後院所有女人的敵人了,前世自己的處境也差不多是如此,那麼,這份父愛……

  而白玉瑄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白鴻禮正帶著幾分審視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玉瑄,幽深冷澀的眸底,晃動著復雜的情緒,哪怕是此時的白玉瑄都不一定能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秀芝。”見白玉瑄久久未動,白鴻禮似是輕輕歎了口氣,之後低低的喚了一聲,只是意料之外,走進來的人卻並不是秀芝。

  “老爺,秀芝姑姑剛剛陪著夫人送高夫人回房了,走前特意吩咐奴婢,說是老爺跟五小姐身邊沒有人伺候不行,就將奴婢留了下來。老爺可是有吩咐?”進來的小婢女,中規中矩,至少言行舉止都看不出一點毛躁。

  白鴻禮的眸底又幽深了一層,目光似是無意的掃了眼床上,又快速的轉了回來,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淡淡的疲憊:“既然是秀芝讓你留下來的,那你就留下來伺候五小姐吧,正好她的婢女受了傷,身邊也沒個人伺候。”白鴻禮說到這裡,語氣微微頓了頓,目光上下打量了小婢女一番,之後才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之前是在誰的手底下做事的?”

  聽到白鴻禮的話,小婢女中規中矩的福了福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回老爺,奴婢綠兮,原來是秀芝姑姑手底下煲湯的婢女。”

  “嗯,秀芝手底下的人,總是錯不了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五小姐房裡的一等婢女,五小姐的生活起居,你上點心。”白鴻禮說完又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床上的白玉瑄,之後這才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

  聽著腳步聲逐漸淡去,白玉瑄才偷偷松了口氣。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前世的時候,綠兮也是在自己受傷之後被譴到了自己的身邊。不過好在,她只是秀芝派過來的探子,到底沒有害過自己。

  而且前世自己一門心思想嫁給衛承宇,白鴻禮一時氣急,居然沒讓綠兮陪自己嫁進衛府,而是讓另一名心思不純的婢女陪了自己七年。想起之後要來到自己身邊的那名婢女,白玉瑄眉頭在不自覺間緊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陪著自己多年的小婢女銀杏,這一次她為了護著自己,也傷的不輕,而且在不久之後……

  想到這些,白玉瑄藏在錦被下的雙手再一次緊握,既然重活一世,那麼那些可以預見的悲劇,她白玉瑄必須提前阻止!

  房裡除了綠兮收拾東西時細碎的聲響,便只有白玉瑄看似均勻的呼吸聲,忽重忽輕,若是細看,便能看出來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帶著幾分顫抖。

  心下雖然有百般籌謀算計,可是現在橫在白玉瑄面前最重要的事便是——養好身體,不然她可是連一點報仇的資本都沒有!

  “五妹妹在嗎?”就在白玉瑄半睡半醒之間,屋外忽然響起一道清幽淡雅的女聲,如涓涓流水,細細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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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5 AM

第008章:庶姐白玉琬

  本來因為疲倦已經帶著幾分睡意的白玉瑄,在聽到這一道女聲的時候,神經本能的清醒,不是說她有多恨此時快要走進自己屋子的人,而是她聯想到上一世,這個人的種種表現。

  “奴婢見過二小姐。”綠兮見到緩步走進來的白府二小姐白玉琬,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雖然只是一個庶出小姐,可到底還是這安國公府的主子,綠兮雖然是秀芝近前的婢女,到底還是奴。

  “我若是記得沒錯,你是秀芝姑姑手底下的綠兮,對嗎?”帶著幾分淡笑的看了眼綠兮,白玉琬這才慢慢走了進去,只是走到離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沒再上前。

  “秀芝姑姑平時經常跟奴婢們說,二小姐記性好,今天可是讓奴婢開了眼界,奴婢之前是秀芝姑姑手下的煲湯婢女,剛被老爺撥到五小姐房裡。”綠兮說著忙快步上前,試圖將白玉琬引領到旁邊的座位上,只是,白玉琬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未有其它動作。

  “五妹妹是剛睡過去嗎?”半晌之後,一直盯著白玉瑄的白玉琬這才淺淺開口,唇邊掛著優雅的笑意,目光似是有意的掃了一直候在一邊的綠兮一眼。

  “回二小姐的話,五小姐睡過去有一會了。”綠兮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只是心下轉了轉,微微斂了下眸子,適時停止。

  聽了綠兮的話,白玉琬若有所思的掃了她一眼之後,才繼續說道:“看著五妹妹安好,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好好照顧五妹妹,姑姑這會病著,我還得過去看看。回頭五妹妹醒了,我再過來。”

  “那奴婢送二小姐。”安國公府的二小姐,雖然在氣勢上不如大小姐那般,卻也自有一番風華,以至於她說完這番話,綠兮有一瞬間的愣神。

  “你照顧好五妹妹就好,半夏,咱們去看看姑姑。”白玉琬定定的看了眼在床上看似沉睡的白玉瑄一眼之後,這才蓮步緩挪的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白玉瑄一直緊崩的神經才微微放鬆了幾分,剛才明明睡意已經襲來,可是白玉琬的聲音卻讓她瞬間清醒,甚至在她離開後,都心明如鏡,半分睡意也沒有。

  前世的自己一顆心都撲在衛承宇身上,再加上府裡的夫人姨娘包括這些姐妹,對她都不算是太友善,不為別的,只因為白鴻禮明裡暗裡的偏袒著她,所以府裡的女人都屬於本能的嫉妒著。

  如今想想,前世她與白玉琬接觸的並不算多,甚至說兩個人的交集一隻手數的過來。可是,細想之下就會明白,白玉琬既然可以以一介庶女的身份嫁進錦城第一書香世家高家,並且成為嫡子的正妻,若說她沒點心計與手段,又怎麼可能呢?

  記憶中的白玉琬對誰都是一副友善甚至是從容的態度,她這個性格像極了她的生母劉姨娘,正是因為她在府裡進退有度,就連薛靜儀都很少為難她。白玉瑄隱隱記得,最後,她是因為白鴻蕊在中間撮和,最後嫁進了高家。

  若是沒記錯,前世的白玉琬雖然面上看著一派從容,可是如今回想起來,那幽深的眸底,卻還有填不滿的欲望。怕是嫁進高家,也不是她最後的目標,只是庶女的身份讓她沒有辦法,所以選擇了止步。

  那麼這一世呢,若是自己選擇推她一把,兩個人是不是可以成為合作夥伴,畢竟現在的白玉瑄在白府,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白玉琬是聰明人,自己定要戳中她的軟肋,才可能取的她的扶持。

  可是要如何才能一招就戳中她的軟肋呢?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帶著幾分惱怒的翻了個身,只是一動起來,牽扯的疼痛,還是讓她咬了咬牙。白玉瑾送她的這份大禮,自己可是要好好籌謀,慢慢回報給她才好。

  之後的三天,白玉瑄雖然還是沒辦法起身,可是至少身上的疼痛在慢慢減輕,而且令她詫異的是,這一世的傷看著似乎比上一世的傷,要癒合的快一些。白玉瑄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自己的心境不同了,還是其它。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原因,她現在也懶的關心了,畢竟能快些癒合,她才能一點一點開始自己這一世的復仇。

  “綠兮,什麼時辰了?我怎麼聽著外面有點吵鬧?”躺在床上,白玉瑄也看不清外面是個什麼樣的天氣,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隱隱的聽到點吵鬧聲。猶豫了瞬間,她才緩緩開口問向正在忙碌的綠兮。

  “可能是婢女們在嬉戲吧,小姐不必在意。”聽到白玉瑄的問話,綠兮正在打掃的手頓了頓,神情恍了恍,輕輕抿了抿唇,這才笑了笑,不在意的回了句。

  綠兮在撒謊,這是聽到綠兮回話後,白玉瑄的第一反應。前世的時候,雖然知道身邊的兩個小婢女信不太過,但是推又推不掉,只能自己小心應對。所以,兩個小婢女哪怕舉手投足的一個小動作,白玉瑄到後來都可能看出她們暗藏的那點小心思,而抿嘴,就是綠兮撒謊時的習慣性動作。

  前世的綠兮雖然說對自己算不得多麼忠心,可是卻始終沒有暗害自己的意思,那麼她此時撒謊,就是在刻意隱瞞,不想讓白玉瑄知道外面的事情。白玉瑄甚至可以斷定,這外面的吵鬧必須與自己有關系。

  “安國公府的婢女都敢如此高調的嬉戲了嗎?”若是前世的白玉瑄聽到綠兮這樣說,哪怕是猜到綠兮在撒謊,以她原來的性子,也不會再多問什麼,可是生死都經歷過了,如今的白玉瑄,已經沒什麼可以害怕的。所以,此時倚在床頭的白玉瑄神情微冷,如水的剪瞳帶著幾分銳利的掃了眼綠兮,開口的話帶著淡淡的諷刺。

  本來就因為撒謊而心虛的綠兮,見到白玉瑄這副模樣,險些將手裡正在擦拭的花瓶摔了下去。她有點不太明白,向來在府裡與世無爭,甚至有點膽小怯懦的五小姐,居然也會有這樣聲色厲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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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6 AM

第009章:渣婢女桔梗

  “奴婢知錯。”思量之下,綠兮覺得自己再想隱瞞什麼,怕是也很難逃過白玉瑄的眼睛,忙帶著幾分慌亂的跪在地上。

  “說吧。”白玉瑄淡淡的說了句,順便將自己的手自錦被中拿了出來,有意無意的慢慢端詳。

  就是這雙手,前世幫衛承宇鏟除了在衛府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敵人,也是這雙手將自己的前世葬送。重生一回,她白玉瑄還要用這雙手,將乾坤改寫!

  跪在地上的綠兮只聽到白玉瑄不帶任何感情的兩個字,身子本能的一抖,只是到底還是跟在秀芝身邊多年的老人了。雖然年紀算不得大,但是也算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穩了穩心神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顫抖的回答:“奴婢也是怕這些事情擾了小姐靜養,所以才撒的謊。”

  “你覺得若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你還會跪在這裡跟我說話嗎?”白玉瑄說著側了側身子,帶著幾分笑意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綠兮,只是眸底的冰冷,還是震的綠兮將剛抬起的頭,又快速的低了下去。

  “這幾日高夫人的病情反反復復,總不見好,剛才像是她院裡又出現了什麼情況,所以這會府裡的婢女們都過去幫忙去了。”綠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白玉瑄也沒在意這些,只是沖著門口的方向,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半晌之後,才淡淡道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對了,那會小姐在休息,秀芝姑姑又派了桔梗過來,要不要讓她這會進來見過小姐?”綠兮本來已經起身準備離開房間,可是剛走兩步,又想起來桔梗過來的事,還沒跟白玉瑄說,想到白玉瑄剛才的神情,她心裡還是帶著幾分忐忑,如今更是半點事也不敢瞞著她。想到這裡,本能的折了回來。

  聽到綠兮的話,白玉瑄眸底一緊,面上卻半分起伏也不曾有過。桔梗,該來的人,這一世還真是一個一個,慢慢的走過來呢。這個桔梗,上輩子自己不喜爭鬥,早年的性格又帶著點綿軟,明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心腹,卻也任由著她在自己身邊與白玉瑾裡應外和的幹些害自己的勾當,只是如今重活一世,白玉瑄都已經不是從前的白玉瑄了,那麼桔梗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溫婉一笑,風華無限:“左右不過是個婢女,早晚都能見到,不在這會功夫,你去院子裡佈置一下,怎麼說也是六月的天,屋裡到底還是沉悶了些,若是天天在屋裡靜養,我還真怕悶壞了。陽光好的時候,我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

  連綠兮都知道桔梗是白玉瑾的人,白玉瑄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她此時的態度,仿佛就真當桔梗是一個普通的小婢女,來就來了,莫不是還要主子跪拜相迎不可?綠兮震驚歸震驚,可是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也算能摸著點白玉瑄的性子,相比之前的溫婉柔順,現在的白玉瑄在綠兮的眼裡,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冷。

  “奴婢這就去。”綠兮本來想暗示下白玉瑄,桔梗到底還是白府大小姐白玉瑾的人,五小姐再厲害,多少也還是要給大小姐些面子,可是看著倚在床頭,帶著微微消瘦,卻神情從容的白玉瑄,那些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是無論怎麼樣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應下了白玉瑄的話,然後慢慢退了出去。

  而自聽到屋裡說話便一直站在門口偷聽的桔梗,此時秀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眉頭緊皺,銀牙緊咬,眸底一片惡毒。她本來是白玉瑾身邊的一等婢女,如今為了幫著主子看著這位不聽話的五小姐,才跑到這裡來,不曾想剛來白玉瑄就給了她個硬釘子,當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白玉瑾留,既然這樣……桔梗微微瞇著雙眼,冷哼一聲,在綠兮出來之前,轉身離開。

  綠兮出來的時候,眼尖的抓到了桔梗離開時,怒氣沖天的背影,心下不由為白玉瑄擔心。雖然她也是秀芝姑姑派過來監視白玉瑄的舉動的,可是不同於桔梗,秀芝姑姑只是讓她來監視,卻並未有過讓她害白玉瑄的心思,如今這一鬧,指不定桔梗回去會說些多難聽的話呢。

  想到這裡,綠兮微微歎了口氣,她不過是一介小婢女,就算擔心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將主子交待的活計做好了,不然,屋裡這位,也不是純善的茬子。心裡想著,手下的動作卻一刻也未停。

  白玉瑄帶著幾分犀利的掃了眼門口,確定已經沒有人了,這才慢慢的從床頭的被子下將一枚不起眼的銀髮簪取了出來,做工粗糙,款式普通,甚至都算不得純銀的一枚髮簪,卻是許多人覬覦許久的東西。

  想想前世,自己寶貝來寶貝去,最後還是被衛承宇哄騙了去,其實,直到上一世的生命結束,白玉瑄都沒能想明白,到底是誰探出了自己是玉氏的後人?玉姓雖然不多,但總不能因為自己的母親姓玉,所以,便有人懷疑自己是玉氏的後人吧?很明顯,這不太可能,再加上,若真是玉氏後人,又怎麼可能屈居他人的妾室呢?

  這枚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髮簪,正是上一世衛承宇肖想了七年的寶貝——玉氏寶藏的鑰匙。前世就是因為這樣一枚普通的髮簪,自己過於寶貝了,所以,才讓衛承宇發現了端倪,提前下手,自己最終淪為棄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自己識人不明,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縝密。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隨意的將髮簪別在頭上,這一世,她就要這樣招搖的將玉氏寶藏的鑰匙別在頭上,任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麼金貴的東西,就在自己頭上。

  前世,若不是自己寶貝的程度太過份,怕是衛承宇也不會相信這麼一枚破髮簪居然就是玉氏寶藏的鑰匙,想到這裡,白玉瑄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放得悠遠綿長,隱隱的仿佛聽到母親臨去前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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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7 AM

第010章:寶藏鑰匙

  母親離開的那一年,白玉瑄只有九歲,那時候的自己面對突發的這些變故,除了流淚,便也只有流淚。

  如今回想起來,母親的死絕對不單純,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可是白玉瑄清楚的記得,母親臨別前吐的最後一口血,是黑色的。年幼的自己不懂,可是上一世,深宅大院裡的爭鬥,她看的多了,若不是中毒,又怎麼可能吐黑血呢?

  還有自己那只活到兩歲的哥哥,若不是母親無意中提起,白玉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面,居然還有一個親生的哥哥。可是對於哥哥的死,母親總是苦笑帶過,記憶中提到哥哥,母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沒有這個福氣留下來,怪不得別人。”

  母親溫和從容,不喜計較,哪怕天大的事,她都一笑帶過。可是臨別時抓著自己手時說的那些話裡,卻帶著深深的怨念,甚至在某個回憶的瞬間,白玉瑄都可以肯定,母親離開的時候,眸底那些湧動的,她曾經看不懂的情緒,是恨,也就是說自己溫和從容的母親,是懷著恨意,離開這個世界的。

  那麼,那個人又是誰?又或者說那些人又是誰?白玉瑄深深的歎了口氣,試圖緩解一下那些壓在胸口的紛繁情緒,只是有些東西,明明已經消散在歲月裡了,卻偏偏在某個瞬間,越來越清晰。

  母親臨別前的話,斷斷續續的又一次在白玉瑄耳邊回響,那時候的母親緊緊的抓住白玉瑄的手,久久之後,才虛弱的開口:“瑄兒,娘親之前給你的那枚不起眼的髮簪,其實就是世人都在覬覦的,玉氏寶藏的鑰匙,娘親自你外婆手中接過這枚髮簪的時候,你外婆就已經過世了。所以,這枚髮簪到底藏著怎麼樣的秘密,娘親福薄,這輩子也沒研究明白。如今這個任務怕是要落到你身上了,記著你是玉氏的後人,肩上抗著的是振興整個玉氏的重擔。你若是擔不起來,也要讓你的下一代,勇敢的擔起來。玉氏,本就不該被人小瞧了去。”

  娘親的話言猶在耳,可是上一世自己血淋淋的人生,還是跟娘親最後交給自己的那把鑰匙,脫不了關系,娘親希望自己可以振興玉氏,可最後呢,終究還是沒逃過命運殘忍的輾壓。如今重活一世,她必須要搶佔先機,利用寶藏,為玉氏在這片天下中,占上一席之地。

  “小姐,奴婢已經將外面收拾好了,小姐可是現在出去曬太陽?”綠兮的話打斷了白玉瑄的思緒,緩緩的收起情緒,白玉瑄懶懶的點了點頭,看綠兮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躲在屋子裡息事寧人。

  若是換作上一世,她白玉瑄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守在屋子裡不出來,可是這一世,怎麼可能?那些欠了她的人,這一世,一個也別想逃。

  綠兮見白玉瑄點頭,眉頭微微緊了下,卻並未多說什麼,上前一步扶住白玉瑄,見她雙腿安全落地,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挽著她向外走去。

  好在這次受傷只是胳膊的擦傷比較厲害,腿上不過就是點皮外傷,並不妨礙著走路,邊上又有綠兮扶著,白玉瑄未見多痛苦的就來到外面,順著綠兮給她鋪的籐椅躺了下去。

  “還是你貼心,知道我身子不好,鋪了這麼多層,還真挺柔軟的呢。”白玉瑄溫婉一笑,帶著淡淡的從容,對於誇獎,她還不會吝嗇,只要綠兮可以收為己用,她不介意天天對著她說好話。

  “都是奴婢份內的事。”人果然都是喜歡聽好話的,聽了白玉瑄的話,綠兮帶著幾分不自然的扭捏,最後別扭的回了句,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你忠於我,我自然記得你的好。”白玉瑄掃了一眼綠兮的神態動作,面上卻未起波瀾,慢慢在仰在籐椅上,享受著陽光帶給自己最真實的溫暖,眼睛本能閉著,以至於綠兮最後那一抹復雜的情緒,她都沒抓住。

  “五妹妹當真會享受,知道這會子陽光暖和,便出來曬曬。”白玉瑄眼睛不過剛閉上一會,便聽到小院門口響起一道溫柔糯軟的女聲,白玉瑄心下陣陣歎氣,不過就是想曬個太陽,這些人都不肯放過她,那麼以後的日子,她白玉瑄又怎麼捨得放過她們呢?

  “長姐過來了,郎中說瑄兒身子底子本就不好,這次又摔的這樣厲害,能撿回半條命已經不錯了,如今自當是好好珍惜,比不得長姐,不過就是來我的小院轉轉,就一堆婢女婆子跟著,保護著。”白玉瑄緩緩睜開眼睛,側著腦袋看著一身鑲金紫華服的白玉瑾,言語中的諷刺毫不掩飾。

  一進門就端著一臉笑意的白玉瑾,此時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雖然這次白玉瑄去長生觀的事情,自己撇的其實已經夠幹淨的了。可是到底還是插了話,如今聽白玉瑄這樣一說,心中自然帶著幾分惱怒。

  不管怎麼說,自己到底還是這安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是這些上不了檯面庶女的姐姐,自己不過是好心來探望一下受傷的妹妹,居然被人這樣諷刺。

  想到這裡,白玉瑾沖身邊的白玉瑛使了使眼色,隨後便一臉隨和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一臉笑意的看著躺在籐椅上的白玉瑄,眸底的情緒,復雜難解。

  而得到白玉瑾暗示的白玉瑛忙上前一步,高昂著頭,面上的不屑不加任何掩飾:“五妹妹這話說的怎麼那麼不中聽呢,長姐好心來探望你,居然敢對著長姐冷嘲熱諷的。長姐是這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出門帶幾個婢女婆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你以為誰都有長姐這樣的好命嗎?”

  聽了白玉瑛的話,白玉瑄面上溫和一笑,甚至連眉眼都彎了彎,陽光映照下,如花的容顏愈加明艷動人,清淺的聲音如一汪潺潺的流水,靜靜的趟過在場每個人的心間,只是說出口的那些話語,卻又讓白玉瑛的神色變了又變。

  甚至綠兮都明顯的感覺到了白玉瑛的怒氣與狠毒,心中不由為自己這個新主子捏了一把汗,嫡庶有別,她這個新主子,是要往死裡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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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8 AM

第011章:三姐妹鬥嘴

  白玉瑄不過就是動了動唇角,簡單的說了一句話,明明她的唇角還揚著笑意,可是說出口的話語卻冰冷異常:“四姐說的是,我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自然不可能與長姐相比。”

  本來還高昂著頭的白玉瑛,在聽到白玉瑄的這句話後,銀牙緊咬,雙目噴火的瞪著白玉瑄。的確,她與白玉瑄都是不上了檯面的庶女,本來她以為跟在白夫人身邊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會不一樣,可是自己還是忘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這些印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會因為她討好了誰而改變。

  而本來是想等著看好戲的白玉瑾在聽到白玉瑄的話後,也是眉眼微緊,心下帶著幾分惱怒,這個白玉瑄居然拿她們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跟她比,當真以為她白玉瑾,這個安國公府的嫡小姐是好欺負的嗎?

  想到這裡,白玉瑾盈盈一笑,如花似水,淡雅素然,開口的語氣軟綿中帶著幾分暗藏的淩厲:“如今見著五妹妹安好,我這心也算放了下來,前幾日因為五妹妹的事,姑姑可是氣的大病了一場呢。也不曉的妹妹身子何時利索,也好去探望一下姑姑,她老人家如今還病的厲害呢。”

  白玉瑄帶著幾分高深的看了白玉瑾一眼,又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卻是一陣冷笑,自己壓不動人,就想拿別人來壓我?

  而且這話讓白玉瑾說的,不管是幾天前,還是現在,都是要將白鴻蕊被氣暈倒這件事扣在自己的頭上,白玉瑾當自己便只會在同意去與推辭之間選擇嗎?

  “姑姑病了,其實瑄兒也挺揪心的,畢竟一把年紀了,還來回折騰也不容易,對了,那日在我這裡姑姑不還是好好的,怎麼不過幾日功夫就生了一場大病?莫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前面的話,白玉瑄似是自言自語,可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說到後面,白玉瑄甚至是帶著幾分淡然的看向了白玉瑾。

  聽到白玉瑄的話,白玉瑾眸底一緊,帶著幾分審視的上下又打量了一番白玉瑄,心中暗暗糾結著,莫不是面前這個人也是穿越而來,難道真正的白玉瑄已經在這次意外中沒有了?

  只是兩個人穿越到同一時空,還穿越到同一個宅院裡,老天爺是不是玩大了一點?想到這裡,白玉瑾帶著幾分不明的笑了笑,面上平平和和,不見一絲惱怒:“我記得去年這麼個時候,跟五妹妹一起去後院荷花池放了幾條鯉魚,也不曉的現在它們長的怎麼樣了?”白玉瑾說完甚至帶著幾分嚮往的向後院的方向望瞭望。

  “長姐說笑了?去年的這個時候,瑄兒還在長生觀戒齋,又怎麼可能陪著長姐一起放鯉魚呢。”雖然不明白白玉瑾為何會突然這樣問了一句,但是白玉瑄卻明白了一點,白玉瑾對自己有了懷疑戒備的心思,這樣正好,她就是想讓她們日思夜想,最好是噩夢纏身。

  去年的事她記得?難道是自己想錯了?白玉瑾心中快速的算計著,面上的淡雅之色始終未變半分,片刻之後,才軟軟開口:“許是記錯了,娘親今天早晨還跟我念叨著,說是昨夜為了給姑姑跟五妹妹祈福,又是念經到很晚才睡著。不為自己,為了娘親,五妹妹也要快快好起來才是。”

  “瑄兒命硬的很,勞不得夫人如此為我操心,夫人只管替姑姑祈福就好。瑄兒,承受不起。”這個白玉瑾當真狠毒,一個罪名安不到她頭上,就換另一個,她很想知道,到底自己哪裡威脅到她這個嫡女,才讓她如此費盡心機的要對付自己?

  白玉瑾的目標是入主中宮,而自己前世的目標不過就是想找個平常人家嫁了去,這也礙著她白玉瑾了?

  白玉瑄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很多事如今回想起來,其中的曲折,也算能想明白。白玉瑾身為白府的嫡長女,自小就地位非凡,受盡寵愛。而自己卻是因為母親受寵,所以得父親多年疼惜,而且自己的母親又奪了薛靜儀的寵,不管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母親,白玉瑾針對她,也都是有根可尋。

  只是,這一切都不能成為她明裡暗裡殘害自己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現在錦城定然是傳著壞她名聲的流言,雖然沒人跟她說起,可是前世的那些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自己現在病著出不去,人們只會堅信她被登徒子毀了名節,傷了身子,所以才躲在府裡不敢出來。

  等到她身子好了,可以出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流言早就成了定論,她想翻都翻不過來。重活一世,白玉瑄也沒想過去阻止這場流言的發生,不為別的,就為她可以利用這一點,擺脫身邊所有的感情糾纏,然後一門心思的開展她的復仇之路。

  白玉瑾雖然料到白玉瑄定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如此直白的拒絕,還是讓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不自然,微微清了清嗓子,才緩緩的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娘親的女兒,疼你也是本能。只是娘親最近身子也不痛快,所以姐姐才多嘴說了一句。”

  “瑄兒福薄,還擔不起安國公府正室夫人女兒這樣尊貴的身份,瑄兒的娘親姓玉,是父親的姨娘。”面對白玉瑾的步步緊逼,白玉瑄唇角揚起的諷刺也越加濃烈,想盡法子要給自己扣一個罪名嗎?不好意思,這種來路不明的身份,她白玉瑄還不想要呢。

  而白玉瑄的話就好比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白玉瑾臉上,隱隱的,白玉瑾都覺得自己的臉帶著幾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白玉瑄又沒有真打,這種亦夢亦幻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呢?

  “你還知道自己擔不起啊,我還當你忘了呢。”見白玉瑾皺著眉頭不說話,剛才還灰頭土臉的白玉瑛此時又來了精力,忙急急的插上一句,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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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39 AM

第012章:以暴制暴

  聽到白玉瑛的話,又看著她一臉挑釁的模樣,白玉瑄優雅一笑,輕輕的換了個姿勢,這才緩緩開口:“我本來是有點忘了的,只是一看到四姐姐,卻又想起來了。”

  白玉瑄隨口一句話,又一次成功的堵住了白玉瑛的嘴,白玉瑄的意思很簡單,她白玉瑄是庶,你白玉瑛也是庶,兩個人身份上沒有差別。

  還是嫡庶的身份壓制著自己,本來她以為能從中得了便宜,沒想到,白玉瑄根本就不給她留情面。自己步步相逼,她也毫不示弱,甚至是屢屢用庶出的身份打擊自己。

  想到這裡,白玉瑛更加惡毒的瞪著白玉瑄,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釋放自己的怒火,只是看著白玉瑄風輕雲淡的模樣,白玉瑛險些氣暈了過去。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玉瑾心底湧起陣陣寒意,甚至幽冷的眸底湧動著白玉瑄看不懂的情緒,而那些看不懂的情緒,白玉瑄曾在另一個人眼睛中看到過,那就是自己的父親白鴻禮。

  想到這些,白玉瑄目光冷了幾分,看著兩個人不再說話,想著是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既然這樣,她也不介意多留她們一會,想到這裡,白玉瑄側了側頭,看向了一直候在自己身邊的綠兮:“綠兮當真不懂事,兩位姐姐都來半天了,也不知道請兩位姐姐過來坐,桌上的茶都涼了,我勉強還可以喝,可是長姐是咱們府裡的嫡女,怎麼可以怠慢?還不快去。”

  一直暗中觀察著白玉瑄的綠兮這會聽到吩咐忙上前一步,沖著白玉瑾兩個人福了福身:“是奴婢的疏忽,兩位小姐裡面請。”

  白玉瑄的話雖然奉承了白玉瑾,可是在聽了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後,如今聽她說這些,白玉瑾的心怎麼樣也放鬆不下來,甚至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難受的厲害。

  只是,她到底沒得了便宜,並不想就這樣離開,既然白玉瑄開口留了,她也就順著她給的台階往下走了。

  “五妹妹都這樣說了,姐姐若是再拒絕,倒是顯得姐姐心胸狹窄了些。”白玉瑾說完,蓮步緩挪,步步優雅的在白玉瑄的桌子旁邊坐下,綠兮手腳麻利的將桌子上的茶水換掉,同時又快速為兩位小姐,重新倒了一杯。

  白玉瑛本來是不想繼續待下去的,可是見白玉瑾的意思是留下來,她也不敢擅自離開,只能拉長著一張臉,氣呼呼挨著白玉瑾坐下。

  “沒想到五妹妹居然用這樣的茶水來招待我這個嫡親姐姐,呵呵。”白玉瑾端起茶杯,剛放到嘴邊,習慣性的掀起杯蓋,看了眼杯中的茶葉,又帶著幾分厭惡的將茶杯放下。神色帶著幾分不自然的調侃了句。

  而白玉瑛本來還想喝口茶水解解渴,聽白玉瑾這樣一說,她也是習慣性的往茶杯中一看,上面飄著的一層劣質茶葉,連她這個小庶女看著都覺得惡心。再一想之前白玉瑄對待她的態度,白玉瑛惱了,騰的起身,將茶杯一股腦的甩到桌子上,帶著幾分尖銳的喊道:“白玉瑄,你太過份了,我跟長姐好心來探望你,你居然用這種劣質茶葉來招待我們,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算了,四妹妹,許是婢女弄錯了,怪不得五妹妹。”白玉瑾雖然也很惱怒,可是卻並未急著表現出來,有白玉瑛這桿好槍在,她也不急著出手。所以,看到白玉瑛撒潑,她也只是柔聲勸了勸。

  “弄錯?若是我記得沒錯,這個小婢女應該是秀芝姑姑手底下調教出來的婢女,若是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能弄錯,也枉費秀芝姑姑這麼多年的調教了。白玉瑄,你對我們有怨有恨,可以明著來,不必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告訴你,我白玉瑛打心眼裡瞧不起你,不過是被登徒子毀了清白的庶女,你故作什麼清高?我告訴你,現在整個錦城都傳遍了,說你下賤不要臉,你以為父親還會護著你嗎?一個名節盡毀的庶女,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府裡裝清高?”白玉瑾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白玉瑛聽後非但沒有消氣,反而變本加厲的將這幾天錦城裡的傳聞說了出來。

  “四妹妹,休得胡說。”白玉瑾帶著幾分震怒的站了起來,只是眸底的不屑與得意,到底還是出賣了她本來的意思,此時她的心底隱隱的泛著些許得意。

  “長姐,我可沒有胡說,現在這錦城可都傳遍了,哪怕是三歲的孩童,都知道現在安國公府裡出了個不要臉的女人,名叫白玉瑄。”白玉瑛越說越急,甚至帶著幾分癲狂的沖向白玉瑄,胡亂撕扯著她的衣服,嘴裡斷斷續續的還念叨著:“不要臉的賤人,憑什麼你得爹爹寵愛這麼多年,我看你今後還拿什麼得意。”

  而白玉瑾雖然震怒,卻只是在一旁柔聲的勸說著,連一步上前的意思也沒有,而綠兮站在白玉瑄身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管怎麼說兩個都是府裡的小姐,她護哪一個,最後若是出了事,她怕是都脫不不幹係。心裡猶豫著,身體本能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而自始至終,白玉瑄的神情都未有一絲變化,甚至說是連一點起伏都沒有,只是冷靜的看著白玉瑛帶著幾分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看著白玉瑾連帶著一眾婢女婆子冷眼旁觀。

  前世的自己也曾受過同樣的待遇,那時的她太過怯懦,不懂反抗,任由白玉瑛將自己折騰的又多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如今?雖然自己手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可是並不代表著,自己就會退讓。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瞇了瞇雙眼,若是衛府裡的人看到她這個神情,怕是都會縮縮脖子,小心的避開。

  因為這是白玉瑄發怒前的習慣性動作,而一般情況下,她做這個動作之後的事情,都會帶著幾分殘忍的暴力。

  白玉瑾嘴裡似乎還在勸說些什麼,而白玉瑄便利用她看不到的這一個瞬間,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沖著白玉瑛的後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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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0 09:40 AM

第013章:天熱放血

  “啊……”手起茶杯落,緊隨而來的便是白玉瑛淒慘的呼喊,哪怕是已經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白玉瑛還是不敢相信,向來在府裡與世無爭的五小姐白玉瑄,居然如此凶殘的打了自己。

  一聲痛呼之後,白玉瑛帶著幾分癡傻的愣在那裡,忘記了疼痛,甚至也忘記了反抗,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神色微冷的白玉瑄,久久未說一句話。

  而其它的婢女婆子也被這一場景驚住了,看著白玉瑛久久未動,她們也半步都不敢上前。

  而此時心理波動最大的卻是最近距離目睹了這一場血腥場面的白玉瑾,她甚至已經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白玉瑄,試圖從她平靜的神情背後探尋出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她瞧了半天,除了籐椅上那個氣定神閒的白玉瑄,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不管怎麼說白玉瑾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算不得多麼風雲的人物,到底也是見過一些場面的,相比府裡的其它女眷,她反應的速度還算快一些。至少在面對這樣的場面的時候,相比其它人而言,要淡定的多。

  稍稍平復了下內心的起伏,白玉瑾又一次柔柔的開口:“五妹妹當真下的了這樣的狠手,四妹妹不過就是無心跟你鬧著玩的。看你把她嚇的。”白玉瑾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這件事遮了過去,甚至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向前一步,順手摸了下白玉瑛的後腦,而手上微微潮濕的觸感引得的她一陣驚呼:“呀,都流血了,木蓮,還不快扶你們家小姐回去,再請郎中過來包紮一下傷口,這天漸熱了,可莫感染了才好。五妹妹,你當真心狠。”

  白玉瑾說完帶著幾分怨恨的看了一眼依舊風輕雲淡的白玉瑄,之後才轉過身來,招呼跟著她過來的婢女婆子,這個時候大家才算反應了過來,忙急急的上前,將白玉瑛護在身邊。

  此時的白玉瑛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看了眼白玉瑄,之後“哇”的一聲坐在小院的地上,連喊帶罵的哭開了:“白玉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名節盡毀,卻還想拉上自己的姐姐陪你送命嗎?我這就去告訴娘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存了壞心,想殺我。”

  而不過就是動了動手就讓自己的四姐見了血的白玉瑄,此時正在用秀帕輕輕的擦著自己手上的水漬,仿佛沒聽到白玉瑛的控訴一般,神情淡淡的,連目光都放到了遠方的天空。

  六月的天剛剛好,不似初秋時候的風寒,也不似七月雨季時候那樣潮濕,最適合養在深宅裡,看著這些跳樑小丑們陪著自己玩。

  只是,七月的雨季啊,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瞇了下雙眸,隱隱的眸底的疼痛似乎又湧了上來,明明那些已經是前世的回憶了,可是,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刺骨的疼痛,還是源源不斷的在身上漫延。

  衛承宇,前世,你剜了我白玉瑄的雙眼,今生我應該怎麼樣還你這個人情呢?想到這裡,又轉回目光,看了看面前正在撒潑的白玉瑛,開口的語氣涼薄至極:“四姐姐言重了,長姐說四姐姐是跟我鬧著玩呢,我也就是想逗逗四姐姐,誰知道,這身子不爭氣,居然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四姐姐素來寬待瑄兒,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跟瑄兒一般見識吧?”

  白玉瑄的話雖然帶著幾分討好,可是她的神色從容一片,甚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水的剪瞳泛著淺淺的華澤,恍恍的,帶著幾分不真切。

  而身邊的綠兮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又細細打量了一回白玉瑄的神色,眸底的情緒復雜難解。

  本來想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白玉瑄身上的白玉瑾,此時臉色也不算太好看,雖然白玉瑄的話帶著幾分誠肯,可是那帶著幾分淺笑的眸底,又要她怎麼理解?病的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她可是親眼看著白玉瑄帶著幾分兇猛的將茶杯砸了下來,如今她想輕描淡寫就帶過去,有她這個嫡長女在,這事就不可能這樣算了。

  “四妹就算再寬待五妹,可是畢竟見了血腥,五妹妹到底還是有責任的,更何況今兒我是帶著四妹妹去探望姑姑的,想著順路過來先看看五妹妹身子好些了沒有,誰知道現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曉的姑姑見了四妹妹這幅模樣,會不會心疼,她老人家這幾天情緒可不算太穩。”此時的白玉瑛只是低低的啜泣著,而白玉瑾邊說邊將她順勢扶了起來,之後才轉過身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看向了躺在籐椅上紋絲不動的白玉瑄。

  她就不信,搬出白鴻蕊,她白玉瑄還能這樣淡定!

  看著白玉瑾眸底的得意,再看看白玉瑛面上的雀躍,若是換作前世,白玉瑄定然嚇的跪地求饒。畢竟前世,白鴻蕊素來討厭她,哪怕是一點小事,都能惹得白鴻蕊暴跳如雷。而之後無窮無盡的折磨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如今,白玉瑄只是眉眼斂了斂,微微側了側頭,帶著一絲淺笑的沖著綠兮說道:“綠兮,你當真不長記性,長姐跟四姐姐過來,怎麼可以用這麼劣質的茶葉招待呢?你若是不願意在我這院裡做事,我自然不會強求於你。犯不上用這樣的法子來陷害於我。如今我們姐妹鬧成這樣,你可是讓我如何是好呢?”

  本來就是抱著回避態度的綠兮完全沒料到,白玉瑄會在這麼個時候將她拖下水。她以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府裡小姐們的爭鬥,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有她這個小婢女什麼事。再加上,她又是秀芝姑姑撥過來,白玉瑄好歹也會給秀芝姑姑留幾分情面,只是現在這情形完全出乎綠兮的意料。

  好在,她到底是跟在秀芝身邊的老人,反應還算快,聽白玉瑄如此說,忙急急在跪在一邊:“是奴婢的疏忽,只是這已經是奴婢從咱們小庫房裡翻出來最好的茶葉了,只是沒想到還是怠慢了兩位小姐,奴婢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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