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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幻 發表於 2014-9-12 11:26 PM

林家成 -【誤長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3-31 01:08 AM 編輯

【書名】:誤長生

【作者】:林家成

【內容簡介】:

  在魏國賤民唯一一次前往上界,經受鑑鏡鑑相時,鑑鏡中出現了天地始成以來,傳說中才有的那隻絕色傾城的獨鳳,所有人都在為魏相府的三小姐歡呼,樣貌平凡的我納悶地看著手,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在鑑鏡從我身上掃過的那一息間,鑑鏡中的鳳凰,與我做著同一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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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幻 發表於 2014-9-12 11:33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02 AM 編輯

第一卷 凡世間

那隻魅惑的鳳凰和化身凡人的天君

第一章 我名魏枝

  這是一個春日的下午,一縷縷棉花雲佔據著整個天空,虛空之下,青山之上,一朵朵由厚實的,重疊的白雲組成的雲車在虛空中緩緩飛過。

  大大小小,延綿了數里的雲車上,幾百個十四歲到十七歲的孩子正嘰嘰喳喳說著話。

  行駛在最前列的雲車上,全是一些衣著華麗,壓仰著興奮和緊張的少男少女。略數一數,起碼也有一百五六十個。

  他們都姓魏,全是魏國的貴介子女。

  當然,這個貴介只是在下界,只是在魏國這一國之內,想這大荒無邊無際,縱使魏國佔了九個海洋,天馬連飛十年也飛不出境,可它也只是下界中一個小小的凡人國度。

  大荒,它是神人也無法走遍的無涯之地,魏國這樣的國家,在大荒中,少說也有幾十個。

  一百多個衣著華麗的貴族少年少女交頭接耳著,飄浮在各自軌道上的雲車,時不時在主人的調度下,與另一輛雲車合併,成了一輛更大更華貴的寶駟雲夢車。

  少年們都很激動,這由不得他們不激動,想這幾百號人,怕是有九成,這一生中只有這麼一次的機會,能坐著這通往上界的雲車,一邊見識著腳下的綿綿青山,浩瀚海洋,一邊進入那飄渺莫測的上界,去測一次根骨,或者如我這等賤民一樣,在鑑鏡前,照上一照。

  鑑鏡,顧名思議,它就是鑑仙之鏡,如我這樣的賤民,輪不到仙使耗去功力,挨個挨個的測根骨,定仙脈,我們只能如凡間的鴨子一樣,一股腦兒的被趕到鑑鏡前。想那鑑鏡,號稱一照之下,可以顯現世間眾生一百年後的面目。因此,雖然鴨子眾多,雖然時人都有一百五十年的壽辰,可肖與不肖,一照之下便能現個大約,再從其中擇優秀者進入華天宮測測根骨,也就不會漏掉幾個有仙緣之人了。

  唯一可惜的是,無論是上界天人,還是凡間的鴨子,這一生,只有在第一次照鑑鏡時才有效果,以後再照,它也只是凡鏡。

  我正在仰望那些我平素可望不可及的貴人們,樂滋滋地欣賞他們臉上的緊張和興奮時,坐我左側的魏紅用肘朝我重重一擊,她不顧我痛得呲牙裂嘴,指著前方的幾輛華貴雲車,興奮地低叫道:「阿枝,你猜我看到誰了?我看到良少了!天邪!如良少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也來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飄然,「我魏紅今生今世,竟有一天能與他同走一條道,真是死而無撼了!」

  魏紅那一肘著實有點重,因此我回頭看她時,臉扭曲得有點劇烈。我看著她,「仙典雲,需測了根骨,入了仙門,方能分辬螻蟻和天人。所以,你等魏良測了根骨後,再激動罷。」

  魏紅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懂什麼?良少肯定是仙骨神胎,」她打量著一身灰衣的我,「他可不像你,你這種人呀,不管測沒測根骨,都是螻蟻賤民。」

  魏紅的話一落,飄在我們前方的雲車上,頓時傳來五六個整齊的哧笑聲,哧笑聲中,一個紮著雙丫的美麗少女,傲慢地回過頭,朝著魏紅點了點下頜後,道:「你倒有點眼光。」

  得到她的誇獎,魏紅很激動,她漲紅著臉慌亂地給少女行著禮,結結巴巴地叫道:「見,見過相府四小姐。」

  不止是魏紅,飄在附近的十數輛雲車上,所有的少年少女,都轉頭恭敬又羨慕地看向相府四小姐。同樣,因為相府四小姐對魏紅的話的肯定,做為被魏紅恥笑過的我,也被眾人鄙視又不屑地嘲笑著。

  相府四小姐用那雙美麗的眸子盯著我,曼啟櫻唇,說道:「賤民之賤,在於無所不用其極,你這樣的也姓魏,實是我魏姓的恥辱,今次回去後,我會讓父親下令,讓你們一家改姓賤!」

  轟——

  四下喧嘩聲和譏笑聲,如潮汐般湧來。

  我身子晃了晃。

  我向來自稱臉皮厚,別人辱我羞我,從不在意,可這時刻,我卻有點扛不住了。

  四周還在議論聲聲,「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啊?她就是那個魏枝啊。」「什麼魏枝?」「就是那個在明三公子的壽宴上,不知羞恥地找他求娶的那個魏枝。」「啊哈,原來是她啊,這個女子是不要臉,明三公子華貴君子,她也不照照自己,居然還敢當眾逼著明三公子娶她!」

  「是啊,魏枝此女,是我此生見過最不要臉的。」

  眾人的目光如刀如箭,令得我低著頭縮成一團。

  我看著自己的手指,耳中嗡嗡一片,眼中卻又乾又澀,沒有半點淚意。

  看來一個人被羞辱,被責罵過太多次後,連痛苦也都麻木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努力地把自己縮到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我無法告訴他們,在我和母親弟弟搬到魏都來前,我與他們口中的明三公子,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更無法告訴他們,在我爺爺不曾過逝,我父親還在時,十三歲的我,與十七歲的明三公子,在長大後第一次見面,便成了最好的朋友,更且,在他長達三年的明示暗示,溫柔相待中,我早就認定了爺爺給我們定下的婚姻。

  三年了,我用三年,接受那個人的溫柔和示愛,對他漸漸傾心,我按照他所說的,在他滿二十歲生辰那天,向他父母詢問我們的婚期……我夢到過一切美好的未來,就是從來不知道,他會突然變了臉色,以一種陌生又厭惡的口吻,當著眾多賓客羞辱了我這個不知羞恥,不知自己長得何等之醜的下賤女子!

  剛剛搬來魏都幾個月的我,就這麼在一夕之間,變成了人人皆知,人人不恥的下賤之人。

  現在,我更是要連累我的家人了。

  我低著頭,緊緊握著手指,因為握得太緊,指甲扣出的掌心血,正一滴一滴,悄無聲息地落在我身下的雲車上。

  我什麼也沒做。

  任何時候,身份地位都是不可踰越的,眾矢之下,我連辯解都會激怒這些貴介子女。更何況,現在根骨未測鑑鏡未照,我還有一線希望成為人上之人。

  我畢竟太過渺小,眾人哧笑了我一陣後,便轉過了話題。

  雲車浩浩蕩蕩,在虛空上飄過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中,我們每天一頓,吃著司路官發放的,不帶凡間濁氣,不會讓凡人想要便溺的辟榖丸,到了夜間,司路官便把下面的雲層引到我們頭頂遮住光芒,讓我們進入睡鄉,如此反覆,終於在第四天上午,我們來到了上界的天門之一——雲華門。

  雲華門外,白雲自發地疊成了宮殿,雲橋,棧道,雲河,以及道路,在那宮殿和橋樑,河泊和道路上,或站或飄著一個個來自上界的天人,或是從上界出生,特意過來湊熱鬧的凡人。

  遠遠看到我們的雲車,雲華門外喧囂震天,與他們的激動相比,我們這些人頗有點沮喪和失望。

  「居然連雲華門都進不了。」

  「我老早就聽人說上界如何如何的美,可憐終於盼到這一天,卻連門也進不了。」

  「真是太過份了。」

  就在我們嘰嘰喳喳發洩不滿時,大開的雲華門處,一道金光直逼霄漢。

  那金光一現,我們一個個噤若寒蟬。

  金光落到我身前五十丈處,光芒慢慢縮攏。

  然後,一個金甲大漢出現在金光裡。

  金甲大漢顯然功法了得,他這麼站在那裡,四下便已安靜如夜,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與其直視。

  金甲大漢目光宛若雷電,所到之處,一道道銀白色的電光茲茲作響。

  他漠然掃過眾人後,轟雷般地說道:「上仙們甚忙,爾等螻蟻,隨便照照便可。」

  轟隆隆的話音一落,那金甲大手便是右手一劃。

  隨著他右手劃過,一道金光衝出十數里,於金光一劃一帶中,我們這些人,便給截成了兩批。

  然後,金甲大漢從袖口中掏出一面銅鏡,他飛向天空,右手舉著銅鏡,朝著我們照了過來。

  彼時,我身邊的眾雲車都是埋怨聲驚叫聲一遍,此刻金甲大漢拿出鑑鏡,那些還有機會再入雲華門去找上仙鑑定根骨的貴介少年們,還只是靜一靜,如我等一生只有一次機會的庶民,已然一動也不敢動了。

  我屏著氣,看著那金甲大漢,看著他舉著鑑鏡從右邊,慢慢向我這個方向轉來。

  世人常道,十萬個螻蟻中,難得見一個天人,現在也是如此,那鑑鏡的華光照在右側的那百數個少年頭上時,浮現在虛空中的,只是一群整整齊齊的老頭老婆子,一個異像也沒有出現。

  對此,金甲大漢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便是圍觀的天人們,也不以為異。

  所有人都在期待地看著我們這個方向。

  應該說,所有人都在期待地看著魏相府那幾位小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2 11:34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03 AM 編輯

第二章 鳳凰和天君

  早在去年,魏相府的三小姐便找人測了根骨,據說她的根骨是極其罕有的天靈根,靈根純粹而粗壯,可謂魏國僅有。

  便是魏相府的四小姐,也是雙靈根,可以說,這一界的魏國尋仙之路,光是有了她們兩位,便足以自豪了。

  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我,這時也和眾人一樣,看向了美麗的相府四小姐,以及比她還要美上一倍的相府三小姐。

  眾人的注目中,她們神情驕傲,我多麼渴望,這一份驕傲也能被我擁有。

  就在我緊張得全身僵硬時,四下嘩聲漸響,那鑑鏡,漸漸轉向了我們這一邊。

  終於,我眼前一陣光芒刺目,我等候了十六年的鑑鏡,終於照到了我的身邊。

  當然,這雲車擠得這麼攏,這鑑鏡一照便是一大片。

  我迫不及待地仰著頭,目睜睜地看著虛空。

  虛空中,先是數十道光線交織後,迅速的,強光散去,一個個蒼老的庶民面孔,慢慢呈現出來。

  也許是相府有過關照,金甲大漢照到我們這一側時,是出了奇的耐心和緩慢,於是,我看了看雲車又看了看虛空,見到一個個年少而熟悉的面孔,在虛空中顯出白髮蒼蒼的模樣。

  這是百年後的他們,我望著虛空中那個蒼老得都駝了背的魏紅,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魏紅也看到了百年後的自己,她顯得很落寞,眼中都沁出了淚水,隨著她流淚,虛空中蒼老的魏紅,那皺紋遍佈的臉上,也流下了一道淚水。

  這時,鏡光略略轉了轉。

  它這一轉,便把我和相府幾位小姐同時籠罩其下。

  因為照的是相府小姐,也因為這天地之間,唯有這鑑鏡,看到的是百年後,要知道,便是擁有最了不得的根骨,也不能保證這百年之間不會殞落,所以這時刻,便是相府三小姐也在屏住呼吸。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他們一邊看著虛空,一邊看著相府兩位小姐,期待百年之後她們的英姿。

  我也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望著虛空。

  就在這時,四下突然嘩聲大作。

  我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因為什麼?

  因為,隨著鑑鏡特意照向我們幾人,那虛空中,並沒有馬上出現眾人百年後的面孔,而是一陣強烈的白光突然暴射而出,直延綿了數十里!

  白光如海,在一瞬間便暴射而出,籠罩了整個天地。

  眾人驚叫聲四起,那金甲大漢也瞪大了牛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不敢置信只是一瞬間的事。

  很快,如水一樣散滿了幾十里天空的白光散了開來。

  眾人齊齊地抬起頭來。

  虛空中,依然很亮,這是真正的明亮,是華光四射的明亮!

  金甲大漢再也無法自制,他顫抖地掏出一個符,急急吼叫道:「快,快,出現神蹟了!你們快快過來!」

  幾乎是金甲大漢的咆哮聲一落,虛空下的所有人,也終於看清了虛空中的鏡像。

  佔據了整個鏡面虛空的,是一隻五彩斑斕,華光四射的鳳凰。

  這是一隻真正的鳳凰,它高若十數丈,佔據了整個天空。它每一寸羽毛都發著華貴的七彩光,而隨著它尾羽的輕輕搧動,眾人更是被那漫天的華光刺得腿軟。

  虛空中,鳳凰那冷漠,華貴,高高在上的雙眸,漫不經心地瞟向下面的眾生。

  就在這時,金甲大漢突然驚叫一聲,他不受控制地肅然而立,朝著虛空行了一禮。

  而我的四周,再也沒有了半個呼吸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望著虛空。

  我清楚地聽到,魏國之中,那個以高冷優雅出名的良少,發出了如痴如醉的囈語。

  他說,「真美。」

  原來,那巨大的鳳凰虛影下,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影,漸漸凝聚出來。

  那是一個絕色傾城的女子,她的美,已超出了凡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們仰頭看去,只能看到漫天華光。

  就在這時,虛空中的絕色美人低頭看向了我們。

  她那一雙眸子,如夢如幻,琉璃水凈,明澈美好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還在怔怔迎著她,良少那悲涼的聲音已輕輕飄來,「她的眸光,怎地如此落寞?」

  當然,這句話我沒怎麼聽清。我看著虛空中的絕色美人,總覺得她在一瞬不瞬看著我,便忍不住歪了歪頭,蹙了蹙眉。

  這時,嘩聲四起。

  無數個「好美」「太美了」的聲音響起,此起彼伏的痴迷驚嘆中,虛空中戴著王冠,尊貴而不可一世的絕美女子,竟也嬌俏的歪了歪頭,蹙了蹙眉。

  我怔住了。

  就在這時,嘆息聲四起,卻是虛空中的絕色美人,和她身後的巨大鳳凰,同時幻化成無邊流光,一瞬而滅。

  鑑鏡的時間過了!

  四下寂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叫,「這可怎麼辦?我們都照了鑑鏡,可除了那隻鳳凰,其他人的鑑像都給湮滅了啊!」

  「神光之下,哪容凡俗之人?」冷冷喝叫著這話的是金甲大漢,他不耐煩地喝道:「有不服者,自己去測根骨。」

  在此起彼伏的嘆息聲中,雲華門處飛來了幾個上仙,金甲大漢連忙迎了過去。不一會,一個白髮老頭廣袖一捲,我們這幾十個與鳳凰同時鑑相的少年人,便被老頭一袖子捲到了他面前。

  看著我們,老頭和顏悅色地說道:「鳳凰乃傳說中的神物,同天地而生,雖然世人總有所聞,卻從無一人得見,如今神鳳現世,我們這些老頭子很是欣慰。這樣吧,你們且隨我進入天都,再測一次根骨。」

  剛才虛空中,隨著那隻神鳳和神鳳幻化出的絕色美人一露面,旁人的鑑相便都給湮滅了。這老頭顯然是分不出誰是鳳凰真身,所以想讓我們都測一次根骨

  畢竟,鳳凰如此不凡,它的根骨也應該是不俗的。

  金甲大漢還在給剩下的少年鑑相,而我們一行人,已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步入了雲華門。

  一入雲華門,便進入了天都城。我這是第一次進天都城,它與外面不同,地面結實如鏡,街道林立樓閣處處,初初一看,與魏都還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這裡的空中處處可以看到飛翔的人影,一匹匹天馬天車在我們頭頂來來往往。

  進入雲華門後,白髮老頭又是一拂袖,我眼前一花,再定神一看時,發現自己已處於一個巨大的廣場。

  我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四周,魏四小姐的驚呼聲已經響起,「那是誰?」

  我與眾少年一道順著她的手看去。

  魏四小姐指的是我們前面的虛空,在無邊浩淼的長空裡,一個身著玄色金邊的長袍,俊美至極,尊貴凜然的青年乘坐在天馬上憑空而立。彷彿有人在後面呼喚他,他險險勒住馬韁,回頭望來。

  只是這麼一回頭這麼一望,不說是我,便是魏三小姐那等自視奇高的美人,也倒抽了一口氣,她呆呆地看著那青年,那張美麗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羞紅。

  事實上,別說我們這些少女,便是周圍的少年,這時也看得痴了呆了。

  魏四小姐對上那美男的眸子,直是腿有點發軟,她呆呆地看了好一會,突然說道:「尊長,我,我怎麼覺得他一直沒動?」

  可能考慮到我們中的某個人是眾生不得不仰視的鳳凰,白髮老人撫著長鬚,他看著虛空中的美男子,耐心解釋道:「他又不是真人,只是一座雕像,當然不會動了。」

  「什麼?這是雕像?」

  「可他的目光甚是凌人啊。」

  白髮老頭又是呵呵一笑,他一邊帶著我們朝著前方的大殿走去,一邊解釋道:「那是天界聖君的雕像,真說起來,每一年來到這裡看到聖君雕像的少年男女,還沒有一個不失神的。你們應該以他為榜樣,聖君還不到二百歲,便已修有無上神通,在整個天界,他都是實力最強大,地位最大的仙君之一。天都城之所以立了他的雕像,是五十年前,聖君就在這裡打敗了天都城所有的高手。不止是天都城,上界一百零八座城池,大半都樹有聖君的雕像。少年們,要是有哪一天你們也能在這裡擊敗所有的高手,那麼聖君之側,便會同樣給你們立一個雕像。」

  魏四小姐聽得如痴如醉,她忍不住喃喃說道:「聖君,長得真俊……」

  白髮老人不以為忤,「那是,這孩子號稱三界第一美男,長得好是應該的。」

  一側身材瘦小,一直不吭聲的黑臉老頭這時哼了哼,沒好氣地說道:「盡說這些有的沒的!聖君之尊,在於他是帝子,是將來的天帝,純以武力,怎能懾服這麼多英傑?」轉眼他又不耐煩地喝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現在你們依次進入殿中,要開始測根骨了。」

  一提到測根骨,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只有魏三小姐,時時回頭看向那位於虛空中的尊貴帝子,每看一眼,她美麗的臉上,那紅暈便深上一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2 11:35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04 AM 編輯

第三章 仙使

  這一次測根骨,幾位仙長都沒有當場把結果說出來,他們只是讓我們一個個依次入內,把手放在一面通天的玉璧上,再有一個老頭右手虛按在我們頭頂。每過十息,他們便讓測骨的少年退下,休息半柱香之後,再叫第二個。

  如此大半天后,我們這行人都給測完了。站在大殿外面,看著微微關合的殿門,我們這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頭老人走了出來,他看了我們一會,咳嗽一聲,問道:「你們都來自魏國?」

  「是。」

  白髮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呆會,本尊會派人把你們送回魏都。」

  老人的聲音一落,眾少年齊刷刷一怔,我也瞪大眼,不明白地看著老人。

  老人嚴肅起來,「你們的家人,本尊的人也會一併接到魏都,平時的傳道授業,你們也無需操心,本尊自會安排人處理好。」

  說到這裡,老人衣袖一甩,喝道:「回去罷!」

  他這一甩,我們齊刷刷眼前一花,整個人身子一晃,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已坐在了雲車上,而腳下的都城,正是魏都。

  「這是做什麼?」

  「不是說測根骨,看誰是鳳凰嗎?」

  「三姐,你都是天靈根,難道不能進入天都城學仙術?」

  驚呆了的少年們看著越來越近的魏都,忍不住叫嚷起來。就在他們叫嚷得起勁時,一個渾厚年輕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這些你們不必操心,我自會向你們的國君解惑。」

  卻是不知什麼時候,我們的後面,跟上一匹華麗的天馬。

  一個高大的青年策著天馬,從我們的雲車旁滑翔而來,他語氣溫和地說道:「開天闢地以來,鳳凰臨世這是第一遭,魏三小姐根骨最是不凡,應該就是上古神鳳。」

  我們齊刷刷看向了魏三小姐,一時之間,說不出的妒忌和羨慕湧上心頭。對上我們的目光,魏三小姐先是漲紅著臉,然後,她慢慢挺直了腰背,一轉眼間,她已高貴得比公主還要像公主!

  一側,魏四小姐的目光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妒忌,不過很快的,她便高興地朝魏三小姐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是太高興了。三姐姐三姐姐,以後啊,不管遇到誰,我都可以告訴他,我三姐姐是鳳凰轉世,是世間最最了不得的人兒。」

  魏三小姐雍容地笑了笑,她回頭看著天都城的方向一會,朝著青年優雅高貴的一禮,說道:「仙使,能不能再跟我們說一說聖君的事?」這個世間,能夠配得上她的,已只有那位天帝之子了,所以,她問問這個替人跑腿的所謂仙使,他應該不敢不答吧?

  青年看了魏三小姐一眼,溫和地說道:「聖君是這個世界權勢最大的人物之一,本身的修為又深不可測,他的事,我不敢枉談。」

  淡淡丟下這幾句,青年閉上雙眼養起神來。

  見他竟然還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魏三小姐心中一怒,不過她向來沉穩,只是雍容的一笑,道:「多謝仙使告知。」收回目光,魏三小姐傲慢地掃過我們這些人,在她的目光掃射之下,眾少年清醒過來,當下一輛輛雲車圍了上去,爭先恐後地向魏三小姐奉承討好起來。

  我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驅使雲車湊了上去。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圍在魏三小姐身邊,我要是沒有一點動作,那就太引人注目。

  魏四小姐一眼掃到我,黑著一張臉厭惡地說道:「怎麼不三不四的人也敢靠近我三姐姐?」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青年開口了,他輕輕咳嗽一聲,溫和地說道:「上仙有令,爾等三十六人,自今日起,人人列為貴等,任何人不得肆意傷害,彼此亦不可相殘!」

  就在魏四小姐一驚,免不了鬱悶憤恨時,青年右手一揮,嗖嗖嗖幾十本玉簡飛出,轉眼間這些書便落在我們的膝頭上,「自今日起,我會據守魏都,你們盡心學習這本書上的內容,若有不解之處,可以向我請教。」

  我剛把玉簡拿起,前方傳來魏三小姐雍容的質問聲,「敢問仙使,為什麼我的書與他們的一樣?」

  魏三小姐這話,提醒了眾人,一雙雙目光同時看向青年。

  青年瞟了魏三小姐一眼,微笑道:「這是上仙吩咐的,三小姐如有不滿,可以直接向上仙詢問。」一句話噎位魏三小姐後,青年手一揮,一邊驅使著雲車和天馬向著魏都慢慢降落,一邊緩緩說道:「我之居處,暫定魏相府,爾等若是有甚疑問,可至相府找我。」

  我們的雲車還在天上盤旋,魏都中已是人山人海,魏相府前,更是密密麻麻站滿了權貴,所有人都在仰著頭朝我們望來。

  魏三小姐俯視著下面的螻蟻,唇角掛起了雍容的笑。她轉頭看向仙使,道:「仙使,可否讓我的雲車先行降落?」

  她的意思是說,她應該在所有人之前,甚至在仙使之前降落,第一個去接受眾人的膜拜?

  說完這句話的魏三小姐,表情矜貴又傲慢,她靜靜地直視著仙使,雖然含著笑再無言語,可那表情中,卻分明是要仙使知道誰尊誰賤的意思。

  青年回視著魏三小姐。

  片刻後,他漫不經心地微笑道:「可以。」

  說罷,他操縱著魏三小姐的雲車,讓它第一個朝著魏相府外的空闊處降落。

  隨著雲車盤旋,魏三小姐盈盈站起,她優雅地順了順秀髮,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姿容曼妙,高貴得體。

  天馬上的青年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後,向我們緩緩說道:「我之道場,會設在皇宮西側的青碧山上,你們以後有所疑問,便去那兒吧。」

  咦,剛才不是說要設在魏相府嗎?怎麼這一會又變了?

  我們還在面面相對,盤旋而下的魏三小姐卻猛然回過頭來,她忍著怒意盯了仙使一眼,垂著眸微笑著說道:「仙使,這樣不好吧?」

  面對魏三小姐的質疑,青年雙眼微合,並不理會。

  不由的,魏三小姐怒意又起。

  而這麼一會功夫,她的雲車已從半空中越飛越下,越飛越下。

  而隨著她的雲車降下,下面的人群,給迅速地空出一條道來。

  魏三小姐恢復了雍容的笑,當雲車不緊不慢地降到離地面只有十來米高時,她向旁邊的魏四小姐瞟了一眼。

  魏四小姐接到她的目光,先是低了低頭,轉眼,她含著笑走出一步,朝著下面大聲叫道:「好教各位得知,今次鑑相,鑑鏡照出了一隻開天闢地以來,傳說中才有的鳳凰……」

  魏四小姐本有點修為,這一鼓足中氣說出,當下回音朗朗,整個魏都都在傳唱著她的話。

  對上下面眾人的喧嘩聲,以及眾人驚艷激動的表情,魏四小姐悄悄看了旁邊傲然而立的魏三小姐一眼,繼續提高聲音說道:「而經過仙尊鑑骨,那隻獨一無二,尊貴無比的鳳凰,便是我們魏相府的三小姐,魏凌月!」

  魏四小姐的聲音一落,下面喧嘩聲大作,喧嘩聲過去,魏相府裡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魏三小姐滿意地看著這場景,在雲車離地方只有五米處時,她亭亭玉立地踏出雲車,姿容萬千地朝著地面飄了去!

  看到魏三小姐這隻鳳凰飄來,魏相府裡外的歡呼聲更響了。

  青年收回目光,隨手一甩,三十四個儲物袋甩出,他溫和說道:「這裡有一些修練用的物資,以及黃金一百兩,另外還有天都城開出的證明玉珮。憑著這玉珮,你們可以令當地官府把你們的親人送到魏都來。百兩黃金,是讓你們安心修練所用。」

  聲音一落,他袖子一揮,我們的雲車,便朝著遠離魏相府的地方落下。接著,也不等我們反映過來,青年天馬一策,直接朝著不遠處的青碧山峰飄去!

  魏三小姐在雍容地接受了眾人的圍捧後,正等著仙使降落再說一遍情況,哪知她一抬頭,看到的卻是天馬朝著青碧山馳去的身影,一驚之下,她張嘴欲呼。

  不過很快,魏三小姐便閉上了嘴,回過神後,她對上眾人瞪來的目光,這些目光,剛才還是滿滿的羨慕尊敬,這一刻卻全變成了懷疑。

  莫然的,一種惱恨洶湧而來。咬著銀牙,魏三小姐暗暗恨道:區區一個跑腿的,也敢這樣對我!等我修練有成,今日的羞辱,我一定會還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3 09:01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07 AM 編輯

第四章 家人

  魏相府方向傳來的竊竊私語聲,我是過耳就忘,一下雲車,我就迫不及待地朝家裡跑去。

  隨著家門越來越近,我那小心臟砰砰的跳得又急又快。

  母親,弟弟,我有錢了,天人給我了足足一百兩黃金!我魏枝不再是廢物,不再連累你們,讓你們抬不起頭做人了!

  嗚嗚……我終於……有點用了。

  我實在太激動太急不可耐了,在把儲物袋小心藏好後,便插著近路,沿著一條山間小路爬向我家。

  這小路直通我家後門,比大路近了一半,可山路也陡峭,直爬得我氣喘吁吁。

  我堪堪一個斜衝沿著滑坡溜到後門處,便張著嘴大口地喘息起來。

  我喘息著喘息著,聽得了前面傳來房門開合的吱呀聲。

  是母親或者弟弟在開門!

  我興奮得漲紅了臉,嘴一張便準備叫喚。

  就在這時,一個高亢的,激動昂揚的,屬於二姨的響亮聲音傳來,「我家魏紅可是說了的,魏枝那丫頭也是個無根骨的。我說大姐,魏枝這下根骨也測了,你也該死心了,我上次說的親事,考慮得怎麼樣?」

  親事?什麼親事?我不由一驚。

  就在我屏住呼吸聽去時,母親那提到我的名字,便總有幾分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家葉兒相中的是春伍家的小姐,魏枝嫁人可以,要麼,你讓麻臉婆子出三十兩黃金的聘禮,我就讓枝兒嫁過去,要麼,你就去跟春伍家說說,如果我家的枝兒願意嫁給他們的癱子老大,是不是他家的女兒就嫁與我家葉兒。」

  二姨扯著嗓子叫道:「三十兩黃金?這個價你也開得出口?」

  我母親嘆息道:「我也是沒辦法啊,葉兒非要娶春伍家的小姐,你也是知道的,他們家小姐說是個有根骨,雖然自己修練不行,卻是可以生出天人後代的。他們開的聘禮就是三十兩黃金啊。」

  二姨說道:「姐,你這心可真夠狠的,我介紹的麻臉婆子,她家兒子雖然年近四十了,性格還是個好的,春伍家那個癱子,可是折磨死了兩個媳婦……」

  我母親馬上接了口,「這個你放心,魏枝是剋死了我公爹和她父親的,她的命硬著呢,說不定這一嫁過去,那個癱子就壽終正寢了.」

  我聽不下去了。

  手腳並用,我重新爬上了坡,我一步步向後退去,一步又一步,不知不覺中,我已重新回到了山林。

  靠著一根樟樹,我抱著膝呆坐。

  我早知道母親不喜歡我,也早知道弟弟看不起我……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證明了自己有用,也許他們就會重新喜歡我了。剛才揣著這一百兩黃金,想到它可以讓母親和弟弟開懷,我那麼激動著。

  抱著膝呆坐了一會,我露出一個笑容,高興地想著:我不難過,我一點也不難過,他們厭惡我,我就遠離他們,他們想把我嫁掉,我偏偏不讓他們得逞,我要讓他們的算盤打到空處,難受死去!

  想著想著,我又振奮起來,我從草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的灰,轉身朝著青碧山走去。

  仙使一個人呆在青碧山,定然挺孤單的,我可以給他做伴,還可以給他洗衣煮飯,可以像婢女又像弟子一樣服侍他。而他本事那麼大,我的母親就算知道,也沒膽量找他要人。

  所以,得趁太陽還沒有落山,我投奔仙使去。

  青碧山並不遠,我又熟悉這裡的山路,七拐八拐,在太陽落山時,我終於爬上了青碧山,並遠遠看到了山峰頂上的一座樓閣。

  這樓閣以前沒有,仙使真有本事,居然憑空把它變了出來。

  我越發手足並用,還不到二刻鐘,我在太陽終於沉下地面,漫山染遍霧靄時,來到了樓閣處。

  樓閣金碧輝煌,美麗至極,我看著它,突然的沒了踏足的勇氣。

  呆站了一會後,我見自己的心越發砰砰亂跳,便轉過彎,沿著樓閣的外圍,朝著後面的樹林中走去。

  ……我得找個有水的地方,把自己料理干凈整齊了,再去叩見仙使。

  我一入樹林,便聽到了水流潺潺聲,連忙腳步加快。

  轉過兩個小坡,一個碧波蕩漾的水潭終於出現在我眼前。

  就在我跑到水潭旁,剛剛準備彎腰時,我眼睛瞟到一個人影,不由僵住了身子。

  在離我二十米不到的草地上,一個披散著濕淋淋的長發的青年,正彎腰從地上拾起腰帶。

  他白皙而長的手指,堪堪勾到那腰帶,便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於是他轉頭看來。

  瞬時,一張俊美無疇,宛如天神,眼眸深邃如星空,隱約有點面熟的臉孔,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也許是我痴呆的模樣提醒了青年,轉瞬間,一陣霧氣在青年的頭臉飄過,霧氣散去時,青年已換成了一張憨實平凡的臉。

  這是那個仙使的臉。

  變回模樣後,仙使漫不經心地攏了攏自己的外袍,把濕淋淋的長發,和滴向精緻鎖骨處的水滴拭去後,他溫柔地開了口,「魏枝,你來此做甚?」

  我清醒過來,連忙朝著仙使一福,結結巴巴把自己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遍。

  說完後,我眨著眼,巴巴地看著他,「仙長,我很能幹的,我會做飯,我會洗衣,我還會掃地,我什麼都能做……」

  在他那雙明亮的,宛如星空一樣,平靜而又漠然的眼眸中,我的話說不下去了,嚅了半晌,我忍不住帶著哭腔說道:「真的,我什麼都能幹,仙長,你讓我留下吧。」

  仙使慢慢走到我面前。

  低頭打量了我一會,仙使說道:「你什麼都能幹?」

  我連忙點頭:「是的是的,我很能幹的。」

  仙使又是一笑,他輕而溫柔地又道:「只要能留下來,你幹什麼也願意?」

  我忙不迭地點頭,「願意願意!」

  仙使挑了挑眉,他似是在審視我,過了一會,仙使問道:「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了。」

  「十七?」仙使溫柔地說道:「於凡人來說是剛剛成年,於天人來說,甚是幼小。」

  我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便眨巴著眼看著他。

  仙使見我這樣子,又是一笑,「眸光倒是楚楚。」他若有所思地端詳我一會後,又道:「你可懂侍寢?」

  什麼?侍寢?

  身為十七歲的前閨秀,這兩個字我怎麼可能不懂,不由的,我臉刷地一下漲紅,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出一步。

  仙使的目光依然平靜而淡漠。

  我嚅了半晌,還是紅著臉回答道:「我懂……」我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低頭看著地面,我一邊緊張得身子發硬,一邊想道:以仙使的身份,他要找侍寢的凡人女子,那是揮揮手便有千千萬,我長得這麼平凡,他一定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我尋思來尋思去,眼光四下躲閃,就是不敢直視仙使時,仙使平緩無波的聲音傳來,「只是問你一問……你身無根骨,又非爐鼎體質,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何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不過你實於我無用。」

  他這「無用」兩個字一出口,我便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我這時什麼也顧不了,朝著他一撲,緊緊揪著仙使的衣角,我拚命地眨巴著剛被他誇獎過的「楚楚眸光」,激動地叫道:「有用的有用的,我可能幹了,真的,仙使大人要你相信我,我最能幹了。」

  見他只是漠然地看著我,我牙一咬,抓著他的衣角便向上爬,轉眼我抱住了他的腰。

  我緊緊抱著仙使,乾嚎起來,「仙使身邊,總要有幾個聽用的婢僕吧?我魏枝一個頂十,保準幹得比誰都好。嗚嗚……求求你了,仙使大人,你就收下我吧。」

  我嚎了一陣,不見他說話,便悄悄抬頭,小心地朝著仙使打量而去。

  仙使正低著頭看著我,他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是疑惑,又似有震驚。

  我們四目相對,他見我拚命的眨眼,終於又給擠出幾滴淚水,便開了口,「本……你能抱到?」

  我低頭看了看被我緊緊摟住的腰身,想道:這不是廢話嗎?

  不過我思考再三,決定還是不讓他知道他自己在犯蠢,便繼續眨著我「楚楚可憐」的眼,挺溫柔羞澀地回道:「只要仙使答應我的要求,我就鬆開手。」

  仙使低下頭認真地尋思起來。

  他一邊尋思,一邊時不時打量我一眼,過了一會,仙使突然問道:「你之長相,在凡人界如何?」

  我一呆,尋思一會,忸怩的,「一般。」

  我的回答一出,仙使便低頭盯向我緊摟在他腰間的雙手。

  我極是聰明,一看便知道他的意思,當下紅著臉繼續忸怩地解釋,「我別無優點,就只皮厚。」所以,對抱上他不放一事,一點也不難為情。

  仙使沒有想到,我居然還知道自己臉皮厚,他定定地瞟了我一眼後,又問道:「剛才過來時,你第一眼看到的我是何等相貌?」

  第一眼看到的他?

  幾乎是他這句話一落,我便紅著臉低下了頭,我用足尖磨著地面,小小聲地回道:「郎君之面貌,很,很好看。」

  我的頭頂,清楚地傳來了仙使的嘆息聲。

  他這聲嘆息,悠長而深沉,彷彿有著萬分的不解,也有點萬分的無力和無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5 12:56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09 AM 編輯

第五章 變美

  緩緩的,他衣袖一甩,在我身不由已地退後幾步後,仙使提步朝著樓閣走去。我以為他還是不要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撲上去抱住他不放時,仙使的聲音已淡淡傳來,「既是早就注定,那就隨了你罷。」

  啊?

  我呆了一會明白過來,當下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位於青碧山上的這座樓閣,原是一樣法寶,它可大可小,置於平地,便自成屋舍。

  這種法寶,是上界天人常用的,裡面傢俱事務一應俱全,我向仙使自薦時,還口口聲聲說,自己能幹,可以為他煮飯洗衣,打掃衛生,哪裡知道,樓閣中用傀儡製成的僕役有十數個,再加上仙使早已不食凡間煙火,身上的外袍也是不染紅塵的法衣,我之於他,還真除了侍寢,便再無用處了。

  明白了我之於仙使,實是多餘得不能再多餘的人後,我馬上有了臊意,忍著不安,我在西廂找了個房間就躲了進去,坐在空蕩蕩的石床上,我打開仙使所賜的玉簡,便修練起來。

  這時,已漸漸夜深,天空一輪圓月洩滿大地,我閉著雙眼專心一致地打坐。這時的我,根本沒有想到,這樓閣裡的靈氣,是外界的十倍有餘,而隨著我修練,這些靈氣已漸漸如霧一樣瀰漫成形,同時,一道月光從窗口牽引而來,投射到我身上,隨著這靈氣一罩,月光一灑,我渾身暖洋洋的,一種極致的充實和愉悅,讓我再也舍不得睜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我赫然發現,自己所坐的房間,已積了薄薄一層灰塵,而我自己,更是渾身上下都積了一層厚厚的黑垢,伴隨著黑垢的,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惡臭。

  咦,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又驚又奇時,外面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醒了?出來吧。」

  是仙使的聲音。

  我連忙應了一聲是,衝過去打開了房門,隨著這房門一開,外面的空氣一入,我突然覺得自己臭得不能忍了。

  仙使依然是那副憨厚平實的模樣,他負手而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後,說道:「引十倍靈氣閉關三月,身上紅塵垢盡去,若換作別人,少說也踏入了天人之路,你卻依然與凡人無異。」

  他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會,揮了揮袖,「去洗一洗吧。」

  隨著他這一袖揮出,我眼前便是一花,再睜開眼,整個人已撲頭撲腦地向著水潭中跌去。

  我嚇得哇哇大叫,隨著撲通一聲落入潭中,我還在尖聲嚎叫,「我不會水啊……汩汩……仙使饒了我罷……汩汩……」

  也許是我的尖叫聲太過驚天動地,仙使忍無可忍的斥喝聲傳來,「三尺深的潭水,怎地嚇成這樣?」

  三尺深的潭水?這潭水只有三尺深?

  我一怔,猛地雙腳直立。

  這一站,我才發現,原來這潭水只及我腰部!

  我老老實實閉著嘴,整個人縮在水潭中。

  因身上惡臭太重,我羞愧了一小會,便高高興興地搓洗起來。

  這一次,我足足洗了一個時辰,感覺到連指甲縫都變得紅潤白皙了,這才站出水面。

  我朝岸上看了一眼,正羞答答地想著沒有衣服換怎麼辦時,一陣腳步聲響,卻是兩個傀儡侍女捧著衣服走了過來。

  我穿上衣服,也許是紅塵垢盡去的緣故,我直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忍不住蹦跳幾下,快快樂樂地朝著樓閣竄去。

  跑了幾步,我無意中對上樓閣光滑如玉的墻壁時,整個人一驚。

  玉璧時,出現了一個青絲披到臀部的美麗少女,隔這麼近,我依稀聞到少女的身上,傳來一種無法形容的,極好聞的體香。

  這個少女,肌膚如水般光滑,一雙眼眸明亮又純澈,裡面彷彿蕩漾著無窮無盡的活力,她柳葉眉櫻紅嘴,整個人清麗明透,唯一有點不好的就是,那五官隱約有點與我相似……我那看了十七年的平凡相貌,那是沾上一點都顯俗。

  不對!

  這特麼不對!

  我左看看右看看後看看前看看,好像這附近,只有我一人……

  也就是說,玉璧中照出的那小美人,就是我?

  我張著嘴與玉璧中的人你瞧我我瞧你一會,突然哇哇尖叫起來。

  我一邊尖叫,一邊胡亂衝著,轉眼衝到仙使的房間,看到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望著我,我衝過去撲到他腳前緊緊揪著他的衣袍,顫聲的,「仙,仙使,我變化雖然大了些,可我真是魏枝,是那個除了紅塵垢的魏枝。仙使,你要信我!」

  除紅塵垢,在這個遍地修真的世界並不罕見,便以我的孤陋淺聞,也見識過好一些,可他們最多是添了點仙氣,從來不像我現在這般,宛如換了一個人,由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世間少女,變成了一個不輸於魏四小姐的美人。

  這特麼太讓人驚駭了!

  也不知仙使相不相信我的話?萬一他覺得不妥,把我當墮落界的妖女給順手除了可怎麼辦?畢竟,我閉關三月卻依然是凡人,這已引起他的疑惑了,外表再變化這麼大,他不信我怎麼辦?

  仙使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見他眉頭微皺,又是若有所聞,不由伸出爪子摸摸索索又向上爬,我爬啊爬,爬啊爬,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腰,手指捏了捏,嗯,這肌肉甚緊實,腰線也美,感覺好幸福……呸!這節眼骨上,我這是做什麼?

  我迅速地收回自己的爪子,拚命眨著被他稱讚過的楚楚之眼,一時之間,不知是向擅自捏了他的腰向他道歉,還是繼續求他,讓他相信我真是一個普通人。

  仙使還在皺著眉,冷著一張憨厚看不出冰山原貌的臉,靜靜地瞅著我。

  他實在盯了我太久,盯得我忍不住打起哆嗦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仙使慢慢說道:「剛才你大呼小叫衝過來時,本……我為防你衝撞,特意還給自己加了一層上品防護罩。」仙使眸光深深,「魏枝,你且說說,你這般想撲則撲,想抓我裳便抓我裳,想抱便能抱到……到底是何緣故?」

  我思考再三,決定結合自己的人生經驗提醒他,「仙使你買到假貨了!」對於買假貨,我非常有經驗,我肯定地點頭,「一定是仙使你太溫和太好說話,被奸商騙了。」

  仙使嘴角抽了抽,他正要說話,一個清亮的女聲溫柔地傳來,「仙使可在?魏凌月,魏靜月求見。」

  居然是魏三小姐和魏四小姐來了。

  要說這個魏都我最怕誰,魏府這兩位小姐是一定有份。此刻聽到她們的名字,想到我面貌大改,也不知會被她們編排成什麼去。於是我立馬打了一個哈哈,朝著仙使謅媚地說道:「仙使要接見兩位相國府的小姐,魏枝位卑人醜,還是避一避的好。」

  話沒說完,我身子一轉便準備開溜。

  我溜啊溜,溜啊溜,眼看三步並兩步就要衝到偏殿了,突然背心一緊,整個人像烏龜一樣被扣背提起。

  ……

  這是魏相府兩位小姐第一次來青碧山。

  上次在相府外,仙使那一走,著實讓魏三小姐丟了一個大人。

  不管眾人當面如何,背後卻是紛紛說著魏三小姐的那個鳳凰,是她自封的。如果她真有那麼珍貴,仙使不可能不給她面子。

  丟了那麼大臉後,魏三小姐自是對仙使恨之入骨,而魏四小姐把事情原由跟魏相說過後,魏相雖然非常寵愛這個三女兒,還是免不了一陣教訓。

  因此種種,魏三小姐修練上遇到難題,已不願意前來請教,她選擇去詢問皇宮裡的那些供奉。

  可惜,那些供奉所知極為有限。魏三小姐在照著玉簡修練了三個月,發現進展與魏四小姐沒有區別時,終於忍不住了。這一天,她便帶著魏四小姐,以及十幾個一同修練的少年,再加上風度翩翩的明三公子等人,來到了青碧山。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到青碧山腳下時,溫潤俊秀,翩翩如玉的明三公子,一眼看到了侷促地坐在茶棚裡的魏枝的母親和弟弟魏葉。

  他輕咦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僕人上前。

  不一會,那僕人便領著魏母和魏葉過來了。

  母子倆先前不知是誰家貴人有找,這一定神看到是明三公子,母子倆的臉色便是一變,頓時不好看起來。

  明三公子也不計較,溫文爾雅地問道:「魏伯母,阿葉,你們這是?」

  年已十六的魏葉濃眉一豎,正要冷笑,一側的魏母已擠出一個笑容,「阿枝不見了,我們聽說她是仙尊賜為甲等的三十六人之一,平常是要在仙使身邊聽教的,便想著她可能來到青碧山了,所以過來找找。」

  魏母在提到「仙尊賜為甲等」幾個字時,雙眼亮度驚人,一旁肥胖的魏葉,也是胸脯一挺,一臉的興奮。

  明三公子看了這母子一眼後,連忙說道:「既是這樣,不如伯母和阿葉上我這馬車,我們一道拜見仙使去?」

  這一次,魏母還來不及說話,魏葉已毫不客氣地回話了,「不必了,這裡離山頂不遠,我們走得上去。」說罷,他扯著魏母離了開來。

  明三公子看著這母子倆遠遠退到一側,直到他們的隊伍過去了,才跟在後面,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魏三小姐這一行人,聲勢浩浩蕩蕩,來得也極快,不一會,他們便爬上了青碧山,站在了仙宮外的白玉廣場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6 12:26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10 AM 編輯

第六章 都來了

  望著這一看就是極品法寶,說不定還是仙器的玉宇瓊樓,魏四小姐忍不住小聲說道:「三姐,我聽人說有一種樓閣類極品法寶,裡面的靈氣會是外面的三倍呢。」

  魏三小姐雍容華貴地站在那裡,她感覺著仙宮那逼人的靈氣,銀牙一咬,淡淡命令道:「呆會仙使出來後,你讓人問一問他,這仙宮如此靈氣充盈,是不是仙尊拿給他,讓我們修練用的?」

  魏四小姐聽完,低頭遲疑了一會,見魏三小姐已面色不善了,連忙應道:「好的三姐,我這就去交待。」

  這一邊,魏三小姐如仙鶴亭亭而立,魏四小姐和眾同門少年如眾星拱月,明三公子等凡人站在後面,魏母和魏葉則躲身一顆榕樹下,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已越來越安靜,一切,只等著仙使露面。

  在魏四小姐喊到第二遍時,仙宮的大門,終於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仙使緩步走了出來。

  在仙使走出來的那一刻,眾人眼前一晃,只覺得前方霧氣瀰漫,那從靈霧中走出來的身影,似是龍章鳳表,說不出的尊貴,說不出的氣勢凌人,可當魏三小姐和魏四小姐定睛一看時,對上的還是仙使那張憨厚平凡的臉。

  當下,魏三小姐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她率領眾同門,向著仙使躬身一禮,「見過仙使。」

  眾少年,「見過仙使。」

  仙使點了點頭。

  他走出大門後,腳步凌空一跨,便這樣跨出幾步,整個人已虛坐在半空中。

  低頭看著眾少年,仙使溫和地說道:「你們各自修習了三月,今日前來找我,可是有所疑問,有所領悟?」

  因為這些少年都以魏三小姐馬首是瞻,所以她沒有上青碧山討教,他們也不敢前來。可以說,三個月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上山請教。

  魏三小姐上前一步,說道:「稟仙使,我確實有些疑問。」

  仙使淡淡地看著她,道:「直說便是。」

  魏三小姐道:「這本功法第一條,是讓人於靜室守陰抱陽時,能引明月入懷,讓人吸取月之精華,朝陽之清華……敢問仙使,我修習此法三月有餘,那朝陽之清華自是能夠吸取,可那引月入懷,卻一直難以做到,不知此是何故?」

  魏三小姐這話一出,眾少年頻頻點頭,很顯然,這也是他們共同的疑問。

  仙使淡淡說道:「引月入懷,不是三月之功,只要你們三年內做到,二百年後的大荒之地,便能有你們一席之位!」

  「哇——」

  「原來如此!」

  「太好了!」

  在少年們興奮的叫嚷聲中,魏三小姐瞟了妹妹一眼。

  於是,在魏四小姐的暗示中,一個少年走了出來,他朝著仙使行了一禮後,大聲說道:「敢問仙使,我們眼前的這座仙宮,可是傳說中能聚集靈氣,讓人修行時增效數倍的極品法寶?」

  仙使淡淡地掃過魏四小姐和那少年,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不是極品法寶。」

  在魏三小姐等人不信的目光中,仙使道:「它是仙器,能聚十倍之靈氣。」

  十倍靈氣?

  仙器,是能聚十倍靈氣的仙器!

  一時之間,眾少年沸騰了,魏三小姐更是一顆心砰砰直跳,她無法自抑地想道:能聚十倍靈氣的仙器?那是不是在這裡面修練,那速度是外界的十倍?

  無比的激切中,她連忙捅了捅魏四小姐。

  魏四小姐也從激動中清醒過來,她轉頭盯向那開口的少年。

  少年連忙再上前一步,激動地大叫道:「如此仙器,定是珍異非常!它一定是仙尊賜下來給我們修練的吧?」

  四下嗡嗡聲一消。

  眾少年都抬起頭,迫不及待地盯向仙使。

  仙使的目光瞟過魏三小姐,轉向魏四小姐,又轉向那少年。

  一一掃過後,他唇角微微一揚,說道:「不是。」

  四下嘩然。

  少年大叫起來,「這不可能!」他騰地轉身指向魏三小姐,嚷道:「這仙宮便不是賜給我們用的,也至少是賜給魏三小姐用的!她可是鳳凰轉世!」

  在少年指來時,魏三小姐抬起了下頜,她嚴肅也嚴厲地向仙使看來!

  仙使淡淡說道:「我說了不是,便不是。」

  少年激動起來,他跳腳嚷道:「喂喂!你這人怎能這樣?你是不是不懂鳳凰轉世的意思?現在我們尊稱你一聲仙使,可過不了十幾年,甚至幾年,你會就被鳳凰殿下拋得遠遠的。你這樣不知輕重,不識好歹……」

  他沒有說完。

  就在他滔滔不絕時,仙使右手一揚。於是一道白光閃過。

  那白光如雷如電,「茲茲」作響,它嗖地一聲劃過眾人,點在了口沫橫飛的少年額心上。

  緊接著,少年的額心處,出現了一個手指大的血洞,隨著那洞口血液汩汩流出,隨著一線線白色的腦漿迸射而出,少年的叫聲已戛然而止。

  不久後,砰的一聲少年屍體落地。

  這大荒之地,怪獸林立,種族頗多,死亡並不少見。可這少年的死,還是震住了在場所有人,魏四小姐直到這個時候,彷彿才明白過來,不管自家將來如何,在眼下,這個仙使是想取誰的性命,便能取誰的性命!

  在空氣都變得僵滯中,仙使那溫和的聲音傳來,「爾等還有何疑問?」

  沒有人吭聲。

  仙使又道:「但有所問,盡可道來。」

  魏三小姐清醒過來,她清咳一聲,說道:「仙使大人,小女子府中也有幾本修仙功法,可是那些功法,似與仙使大人所賜截然不同。敢問仙使大人,我們修習的功法,是上品功法嗎?」

  仙使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們所習,是仙品功法。」

  這仙品功法四字一出,四下再度嘩然大作,包括魏三小姐在內,眾少年都歡喜振奮起來。仙品功法啊,這可是傳說中的仙品功法啊!

  無比的興奮狂喜中,眾少年已掃去了懼意,一個個挨著上前詢問起來。

  一個時辰後,眾少年問得差不多時,魏葉掙開魏母的手竄了出來,他朝仙使施了一禮,大聲問道:「仙使,我姐姐魏枝來找過你麼?她消失好幾個月了。」

  魏葉此舉有點無禮,魏母正自擔心時,只見盤坐在空中的仙使嘴角微微一揚,說道:「魏枝?」他說:「她在我這裡。」

  仙使聲音一落,四下便是一靜,魏三魏四和各位少年,是不敢置信:為了獨佔這十倍靈氣的仙宮,這仙使不惜殺人,可他剛才說什麼?魏枝一直呆在他身邊?呆在這十倍靈氣的仙宮裡?

  就在眾人同時止了聲,同時望來時,仙使微微一笑。

  在這與往常大有區別的笑容中,只見他右手朝後隨意的一抓,瞬時,一個墨發及臀,窈窕而又清麗的女子,便落在了他掌中,再被他放在了地上。

  我剛才抱著仙使的大腿千求萬求,總算求得個允許,可以在仙宮躲一會。可萬萬沒有想到,我還在門後聽熱鬧聽得歡呢,這一轉眼功夫,他便把我捉烏龜一樣捉出,扔到了大庭廣眾中。

  身子落下時,我腦中飛快地轉過好幾個主意,可所有的主意似是都不成。我想了又想,事已至此,我只能死鴨子硬撐。

  眾人看著我,先是一怔,轉眼再又一怔。母親和魏葉這時也都瞪大了牛眼,特別是魏葉,他一邊用力地揉著眼睛,一邊費力地向前擠來。

  明三公子也是一僵,疑惑地朝我死盯不放。

  仙使這時已緩緩降落,他瞟了我一眼後,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入了仙宮。

  而隨著仙使一入內,嘩的一聲,眾人裡三圈外三圈把我圍了一個不透風。

  最先擠到前面開口的,是魏四小姐,她皺著眉不高興地叫道:「剛才仙使說你是魏枝?這怎麼可能?」

  這當然可能……

  我不敢與魏四小姐直視,便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恬淡樣。

  魏四小姐見我不答,眉頭一挑便要發怒,一眼看到開著的仙宮大門,便又壓抑住了脾氣,「我問你呢!你到底是不是魏枝?」

  我想,魏四小姐最強橫,她也不敢在仙宮前面動手,我可以不理她。於是我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就是死也不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7 12:49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12 AM 編輯

第七章 故人

  魏四小姐瞪大了眼,見她要發火,一側的魏三小姐喚道:「四妹。」

  一聲喝令使得魏四小姐立馬噤聲後,魏三小姐溫溫柔柔地說道:「不管她是何人,都不值一提……行了,我們走吧。」

  說罷,她雍容轉身,率著眾人,朝著山下走去。

  魏三小姐走得有點急,不管是十倍靈氣的仙宮,還是正在修習的仙品功法,對這偌大的魏國來說,都是罕見物事,她得趕回去跟魏相商量下面的動作。

  因此,她對我這個分明還是凡人的魏枝,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魏三小姐這一走,擠了一廣場的人流,便少了大半。

  得罪不起的人走光了,魏葉和緊拉著他的母親也上前了。

  我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在我前十七年的生命中,佔據了最大份量的親人。

  也是奇怪,明明三個月前離家時,我還有著怨恨痛苦,現在看著他們,我好像挺平靜的?

  魏葉疑惑地盯著我,叫道:「你真是姐姐?」與此同時,母親也叫道:「你是枝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一躲就是三個月!怎麼,得了天人給的好處,就翅膀硬了,連母親和弟弟也不想認了?」

  母親叫到這裡,右手朝我一伸,「那一百兩黃金呢?拿出來!」

  魏葉連忙在一側補充道:「母親,還有那儲物袋也是好東西,我有用。」

  我垂下眸輕聲回道:「黃金交給師傅了。」

  母親立馬大怒,「簡直胡說八道!他是天人,他要這俗世黃金做什麼?再說這黃金還是他發給你的!好你個魏枝,好你一個騷蹄子,不過三個月不見,就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這種瞎話也敢拿出來訛你母親弟弟!」

  我依然垂著眸,細氣細氣地回道:「真是師傅拿走了,他說我在這裡白吃白住,便讓傀儡人拿了黃金去購置我的生活用品了。」

  母親怒從中來,她忍不住咆哮道:「你還胡說?那可是一百兩黃金。」在提到一百兩黃金時,她牙痛地頻頻吸著氣,不用抬頭,我也知道她現在的模樣是多麼剜心剜肺的難受。畢竟,一百兩黃金,不但可以替魏葉娶一個上等的親事,還可以讓她的後半生過得舒舒服服。

  我越發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師傅乃是天人,他不懂這些俗物的價值的,他說那是供我日後花銷所用,我就給了。」

  「你這個蠢貨!」母親怒不可遏,她右手一揚,一個巴掌便朝我重重扇來。

  我要是以前,是肯定躲不過的,可我現在身手輕盈,幾如飛燕,只是略略一退便避了開。

  見我敢躲,母親更加火大,就在她追上前準備再打時,魏葉一把扯住了她。

  魏葉忿恨地瞪著我,少年發育期的嗓音尖嘶地低喝道:「魏枝,那一百兩黃金,是仙使令你用來安置我與母親的,你要是知道好歹,就把它拿出來。不然的話,休怪我這個當弟弟的,這一輩子都不認你,以後你嫁了人受了委屈,也斷斷不護你!」

  我歪著頭想了想,疑惑地說道:「阿弟長到十六歲,平素對我非罵則打,原來這當弟弟的,還有保護姐姐的責任啊?怎地從來無人跟我提起過?」

  魏葉一僵。

  我又轉向母親,她一張保養得宜的臉此時已鐵青得扭曲,我向後退出一步,嚅嚅說道:「師傅說了,入了他的門,便與凡人再無瓜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罷,我也不等她有什麼反應,腳尖一點飄了開來,轉身便向仙宮跑去。

  如果這一次驗骨,我是與魏紅一道回來的,現在已被母親做為交換品,嫁給那個喜歡虐殺妻室的春伍家的癱子吧?

  隨著我飛奔入內,砰地一聲把殿門關得緊緊的,外面還有魏葉的咆哮聲傳來。

  我越發地把殿門關緊,背靠著殿門發了一會呆後,我不知不覺中,又飄到了仙使的房門處。

  仙使的房門關得緊緊的,看來他也知道他購買的防護罩是偽造的,乾脆用這一扇木門來擋住我。

  也不知怎的,那麼多人懼怕的仙使,我一點也怕不起來。我盤膝坐在他的房門外,數著自己的手指頭,對著房門說道:「仙使,我不喜歡有親人了。」

  仙使沒有理我。

  我說道:「我也不喜歡有心上人了。」

  仙使還是沒有理我。

  我繼續自說自話,「我的家在顧城,仙使你聽過顧城嗎?那地方可美呢,我爺爺是那裡的城主,明三公子的爺爺則是副城主。那些年,我們兩家可好呢。」

  我低下頭,沉浸在思緒中。

  爺爺還在的那些年,我其實過得很風光,我雖然長相一般,可就是投了爺爺的緣,他疼我愛我,我父親也看重我,連帶的,母親也不似現在這樣對我。

  當然,母親出身小門小戶,她還需要我這個女兒在父親和爺爺面前替她說好話呢。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那一天,朝庭突然來了人,說是搜到了我爺爺對朝庭不忠的證據,接著,我爺爺和父親被砍頭,而原本是明三公子的父親,則一路高昇,由一個城的副城主,成了魏國的尚書大人。

  在朝庭派來的大官面前保下我母子三人後,明三公子便因不顧風險照顧舊人,成了聞名魏國的惇厚君子。

  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把這些往事,對著仙使的房門說了又說,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平靜下來。

  我拍拍衣裳,顛顛地爬了起來,朝著房門大叫了兩聲「仙使」,沒人理會後,我高高興興地朝外跑去。

  這一打開殿門,我母親和魏葉果然早離去了,想剛才時,這廣場上還處處人聲鼎沸,這麼一會,偌大的地方便只有夕陽落鴉。

  我走到一側,低頭看著下面的屋舍橋樑,不由有點發痴。

  就在這時,一個低而悅耳,溫柔多情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阿枝……」

  我身子一僵。

  一陣腳步聲響,明三公子走到了我身後,他神色複雜地盯著漫天霞光輝映中的我的臉,低聲說道:「阿枝,你怎麼變得這麼美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

  對上明三公子那熟悉的,令得無數個午夜,我只要一想起,便會痴痴發笑的俊臉,我彎著眼眸笑得開懷,「好久不見,公子可是安好?」

  明三公子那雙總是溫柔深黑的眼定定地看著我,從他那烏黑的瞳仁中,我看到了一抹驚艷。

  其實,我現在的姿色,與魏四小姐是伯仲之間,與魏三小姐相比,那是差了一半。按道理來說,如明三公子現在的地位,他不應該為我這樣的姿色驚艷。

  不過話說回來,我以前長相那麼平凡,他對著我,也可以說上幾天幾夜的話,我們有時到外面遊歷,甚至可以相依相伴數月不歸。他總是無數次盯著我的臉笑著說,「怪了,明明阿枝長得一般,可我與你相處,就是如沐春風,與你說話共處,老覺得事事恰到好處,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也因為那幾年中,他的說話他的動作,便是作偽也難以做得那麼滴水不漏,我才徹底相信他,才會在他生辰那日,做下那等醜事!

  我笑得太燦爛,明三公子的臉色有點難看,他與我對視良久,微微轉頭,明三公子低嘆一聲,輕聲道:「阿枝,這些時日裡,我總是忘不了你。」

  我挑高了眉,笑得眼都彎了,「公子又說笑了。」

  「我沒有!」明三公子突然激動起來,他上前一步,雙手搭在我肩上,盯著我的眼認真地說道:「阿枝,你身無根骨,這輩子注定是一個凡人。現在仙使因一時好奇收你為徒,也許過不了一年半載,他會覺得你沒有長進把你踢出門墻。阿枝,趁著你現在還是仙使的徒弟,你嫁與我好不好?」

  他激動得手在輕顫,「阿枝,你現在入門,定然能得到我家人的認可,甚至還能得到國君的認可……」

  我看著紅光滿面,雙眼放亮的他,忍不住說道:「可是不對啊,你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嗎?」

  明三公子無奈地看著我,輕嘆道:「阿枝,你又何必故意這樣刺我?我那未婚妻,她在我心中,是無論如何比不上你的。」停頓一會,他又上前一步,溫柔如水地看著我,「阿枝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與你長相廝守。」

  他顯得有點激動,語速都快了幾分,「阿枝,只要你願意,我馬上就去請陛下賜婚,你是仙使之徒,陛下一定會成願意成全你我,而有了陛下的賜婚,以後進了門,你和她也是平起平坐!」

  我眨巴著眼看著他,明三公子怎麼好似真心想讓我嫁他一樣?

  明明,明明他壽辰那天,讓人如此辱我傷我……

  明明那一天,我被所有人嘲笑時,他只是站在那裡看著……

  我一直以為,他正如世人所說那樣,認為我配他不上,認為我痴心妄想,所以,他用絕決的手段斷了我的痴念,讓我知道自己的本份。

  莫非他現在這樣,又是有什麼盤算?

  可現在的我,一無家世二無根骨,就算有個仙使之徒的名義,可誰也知道只要我還是凡人,那名義便沒甚用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9 06:40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15 AM 編輯

第八章 誓言

  我疑惑地看著他。

  對上我的眼神,明三公子俊秀的臉上,有些許的痛苦。隱隱的,我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在緊張,在屏著呼吸等我的回答。

  我瞅了他半天后,說道:「這可不行,咱們以前好的時候,你可是承諾過娶我為妻的。我父親說過,妻就是妻,妾就是妾,這就與有沒有根骨一樣,是做不得假的。」

  對上明三公子那似是難受失望的臉,我連忙收起一直笑得彎彎的眉眼,小小聲地說道:「喂,你還有什麼要說沒有?沒有的話,我可走了哦。」

  我不等他回答,腳一轉掉頭就跑。

  我匆匆跑進了仙宮,在關上殿門的那一刻,我看到明三公子把額頭抵在樹上一動不動著。

  那一邊,魏三小姐一回到家,便找到了魏相,把今天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後,她上前一步,小聲的,壓抑著激動地說道:「父親,那個仙使自以為來自上界,便目中無人自以為是,連懷璧其罪的道理也不懂……父親,要不要趁消息還沒有傳開,趕緊派些人把那仙宮給?」她做了一個「搶」的手勢。

  魏相沉吟了一會,轉頭命令道:「把離叔請過來,便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

  看到進來的衣袂翩翩的中年天人,魏相和魏三小姐連忙行了一禮,魏相親自上前把房門帶上,示意魏三小姐再把事情述說一遍後,魏相把魏三小姐修練的那本仙品功法奉到了中年天人面前。

  中年天人離叔只瞟了一眼,便把功法推開,他淡淡說道:「前些日子,三小姐四處詢問時,老夫已經知道這本功法的大約情況了。」

  離叔抬頭看向父女倆,說道:「你們可知,何謂仙品功法,仙品法寶?」

  魏三小姐馬上說道:「所謂仙品功法,仙品法寶,不就是級別更勝過法寶和靈器的好東西嗎?」

  離叔一笑,道:「不錯,仙品功法也罷,仙品法寶也罷,其級別遠在法寶和靈器之上。」他對上父女倆迫不及待的表情,慢慢續道:「不過,正因為它們級別極高,所以針對性也極強。」

  離叔拿過幾上的那本法決,漫不經心地一邊翻一邊說道:「便如這本仙品法決,當時那人輕而易舉弄出個幾十本,給你們一人發一本時,你們便沒有想過他這樣做的原因?」

  看著魏三小姐,離叔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人這樣大方的原因便是,如這種仙品法決,只有對鳳凰真身才最有用,而尋常人用了,它的效果甚至還比不上一本好的上品功法,根本不值得世家貴族不擇手段去獲取!」

  在魏相和魏三小姐同時一呆中,離叔繼續說道:「那仙品法寶同樣也是如此,它說是有十倍靈氣,可除了極罕見的幾種體質外,一般的人在裡面修練,那靈氣還不到外面的二倍,甚至比不上普通的聚靈陣。」

  離叔嘆道:「這些天人界的常識,你們不知道也是尋常。總之,這事以後你們不用再想了。」

  魏相回過神來,他急急說道:「離叔,你說這功法只有身為鳳凰真身的人修練起來才有奇效。這麼說來,如果我兩個女兒不是鳳凰真身,修練它,反而會浪費了她們的資質了?」

  魏相的聲音才落下,魏三小姐已在一側叫道:「父親,女兒就是真鳳!」她的聲音中,甚至有些許怒意。

  兩個大人沒有理她,叔搖了搖頭,說道:「它畢竟與上品功法差不太遠……老魏,你別看不起這上品功法,我知道三丫頭的資質相當不錯,可她不管進了天都山哪座山門,初期能得到的功法,最多也就是這上品功法,畢竟,用上品功法紮根基,那是仙界常識。再則,這本仙品功法我翻看了下,可以說在紮根基方面,一般的上品功法還不一定及得上它,所以,不管是三丫頭還是四丫頭,就讓她們先安心學著吧。」

  青碧山上。

  我一沖入殿門,剛剛站定,便看到了靜靜望來的仙使。

  我先是嚇了一跳,轉眼便跳到了他面前。

  仰臉看著仙使,我小聲說道:「稟仙使,最開始與我嚷叫的兩人,是我的生身母親和弟弟,剛才的這一個,是我以前喜歡過的人。」

  我悄悄透過濃密的睫毛看著仙使,嚅了半天,訥訥說道:「我,我跟他們說了,你已收我為徒,是我師尊。」

  仙使盯著我。

  見我腦袋越來越低,人也縮得越來越小,仙使說道:「你現在跑到我面前坦白,表面上是請罪,其實質是想我順勢而為,收你為徒?」

  他可真聰明!

  我努力地不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喃喃說道:「阿枝以為,仙使為我們三十六人傳道解惑,做的本是師尊之事。」

  我的聲音剛剛落下,仙使那溫柔的低語聲輕輕傳來,「所以,你就不通過我,給自作主張了?」

  他的聲音雖輕,雖溫柔,可我還是知道,他生氣了!

  我臉色一白。

  看到我不敢說話。仙使輕嘆道:「說罷,你為什麼想做我的徒弟。」

  我給他嚇得不敢造次了,「我,我想留在仙使身邊。可仙使壓根就不需要我,我,我害怕。」

  仙使定定地看著我。

  看了一會後,他越發溫和地說道:「別哭了。」

  我連忙止了抽噎。

  仙使道:「師徒之名一旦確立,便被天道制約……魏枝,你真想留在我身邊?」

  我連忙點頭:「是。」

  「不管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我馬上應著,「是的。」

  仙使盯著我上下打量一會後,緩緩說道:「你想留下,無非是現在無處可去,想借我度過此次難關。然否?」

  我低下頭,小聲的,「是,是的。」

  仙使悠悠說道:「我可以收留於你。」

  我聞言大喜,眼淚還掛在臉上,一張臉已笑開了花,我連忙巴巴地看著他直樂。

  仙使卻是面無表情,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我,緩緩續道:「但是,你得立一個誓。」

  我連忙笑了起來,「立誓啊?這是簡單事,仙使你說,我馬上就立誓。」

  我答應得這麼爽快,仙使的目光卻越發幽深神秘,他說道:「你且發誓,今日得我收留之恩,往後我若棄你負你,永不言恨。」

  原來他是怕他半途跑了,我會暗地裡怪他啊?這仙使可真是想得遠,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沒了他照顧就活不了,我只要過了這一陣,等找到自己的去處,說不定還會先他離開。

  想到這裡,我立馬認真地說道:「仙使放心。」我舉著右手,朝天發誓著,「蒼天在上,魏枝今日得……」

  我看向仙使,仙使唇一動,淡淡說道:「炎越。」

  我連忙續道:「得炎越收留之恩,往後如果被他所棄,被他相負,斷斷不會記恨。」

  幾乎是我的聲音一落,一道仙光便落在了我與仙使的額頭上,然後一閃而滅。

  我無心注意仙使的表情,逕自彎著眼眸樂呵起來。

  哇哇,我總算名正言順留在仙宮了!我總算不再無家可歸了。

  想著想著,我哼起歌來,也沒心思再去理會仙使,我身子一轉,便顛顛的朝自己房間跑去。

  我堪堪跑到房門口,突然背心一緊,整個人騰雲而起。

  一回頭,才發現自己又被仙使扣住背心,像捉烏龜一樣抓到了他跟前。

  我委屈地瞅著仙使,悶悶地說道:「仙使大人有何吩咐?」

  真是的,每次話也不先說一句就把我當烏龜來捉,真是太,太落面子了。

  仙使眸光幽深地看著我,他扣著我的背,把我拎到一個房間放下,道:「以後你住這裡。」

  啊?

  我楞了楞,把頭伸進廂房中瞅了瞅,馬上眉開眼笑了:這房間好啊,又大又敞亮,而且裡面有好大一間床榻,這麼四米寬的床,我都可以在上面打三個滾了。還有還有,看這虎皮地毯,白玉茶几,不說是人間富貴,便是仙家自在,也都佔了一個全。

  這地方好啊,太好了,比我原來那房間,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笑瞇瞇地蹦進去晃蕩了一個整圈,出來時已見眉不見眼,「仙使您可真是太好了。」

  我樂呵一會,一眼瞟到隔壁,不由輕咦一聲,結結巴巴地嚷道:「仙使,好奇怪哦,我那房間與仙使的房間是連在一起的。」

  在仙使面無表情地注視中,我越發結巴了,「還,還有,我那房間與仙使的房間相連的地方,好似開,開了一扇門……嘿嘿,仙使你說是不是挺奇怪的?」

  仙使看著我,緩緩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以後你若侍寢,這樣進出也方便一些。」

  什,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19 11:32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16 AM 編輯

第九章 妖境

  侍,侍寢?

  我眨巴眨巴著眼,楞楞地看著仙使,對上他回頭望來的深邃目光,我忍不住扯了扯發尾,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可這樣的話,我豈不是佔了仙使你的便宜了?」

  對上仙使猛然僵住的表情,我連忙又道:「幸好我洗了紅塵垢後變好看了,不然仙使你可真虧大了!」

  仙使憨厚的臉半天沒有表情,直到見我還是不好意思地直笑,他才微笑地說道:「你不會說話,以後可少說些。」

  說罷,他衣袖重重一甩進了自己的房間,我還站在外面發楞時,仙使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且準備一下,與我去一趟妖境。」

  我稀里糊塗地應了一聲是,飄著進了房間,直到我把個人物事塞到儲物袋裡,整個人還是飄乎乎的。

  妖境,它也是大荒的幾十個國度之一,因這裡的每一個國度都地域奇大,除非修了仙,一般的魏國人,這一生都是無法見到外域人的。

  所以,我一聽到仙使要帶我到大荒別處,頓時喜出望外。連帶的,要為仙使侍寢的煩惱,都給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走出仙宮時,仙使回頭打了一個禁制,頓時整個仙宮便消失在青碧山上,整個山頭,和以前一樣樹木蔥鬱,一眼可以看到頭,我望著那只有十幾步方圓的空地,實在無法想像,那麼大一處廣場和那麼大一座仙宮,居然就只佔了這麼小的地方?

  這一次仙使沒有騎著天馬,而是手一揮弄來了一輛雲車。

  站在雲車上,仙使負著手,他靜靜地看著前方,而我,則睜大眼看著夜色下的天空,看著一縷又一縷的白雲從我身邊飄過,而我每次鼓足了勁想去抓住一些時,那雲又從我指縫中流過去了。

  我在雲間玩得不亦樂乎,而仙使閉目養會神後,突然說道:「魏枝,你可聽過妖境?」

  「沒呢。」我雙手圈住一大朵烏雲,又眼睜睜看著它飄向後方,說道:「大家都說,大荒太大了,光是魏國我這一輩子都走不完,更別說別的國家了。」

  仙使聞言似是笑了笑,他隨手拋來一樣物事,「拿著。」

  我一怔,這是一個手鐲,不由奇怪地問道:「這個給我幹嘛?」

  仙使頭也不回,「妖境中的生靈,習慣了以氣息定美醜,而這東西可以遮掩人的體味。」

  我眨巴眨巴著眼,一邊戴手鐲一邊悶悶不樂地辯道:「我聞過了,我的氣味可干淨呢,絕對不會醜得把妖境人駭跑……就不能不戴啊?」

  仙使瞟了我一眼,轉過頭專心打坐不再看我。

  我悶悶不樂一陣,又玩起雲朵了,直到雲也玩膩了,百地聊賴的我開始對著仙使發呆。

  他這般背對著我盤坐,也是身姿挺拔,氣勢凜然,我看著他那彷彿高倨九天之上,讓世人無法觸及的姿態,我暗想道:真是奇了怪了,魏三小姐和魏四小姐對上仙使時,老是不依不饒的,這一點也不合常理。

  我胡思亂想一陣,見時間實在漫長,這樣漂浮著,前方的雲海無窮無際,頭頂上的虛空無窮無際,便打起坐來。

  這一打坐,那種筋骨百骸都得到清洗,整個人飄飄然陶陶然的感覺又油然而來,漸漸的,我已沉醉得不知時日之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仙使的聲音傳了來,「到了。」

  他的聲音又清又透,直從靈魂深處響起,我一下睜開了眼。

  妖境到了。

  站在雲車上,入眼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大草原上,奔跑著各種奇形怪異的野獸,而在視野的盡頭,有一處巨大的城牆,此刻城牆大門洞開,似有不少人站在城門外,抬頭朝著我們指指點點。

  仙使驅著雲車,朝著城門緩緩飄落。

  雲車一落下,站在城門處的眾人便大步湧來。我看著這些顯得格外高大悍勇的男人,想道:除了比魏國人強壯,也無多大區別。

  正如此想著,後面一陣獸嘯聲傳來,圍著我們的眾人,聽到那嘯聲迅速散向兩側,而四個做貴族打扮,身材高大,面目俊朗,頭髮披散在肩膀上的青年走了過來。

  四人一走到仙使面前,便把手在胸口一按,恭敬地說道:「可是上界仙使到來?」

  仙使淡淡說道:「正是。」

  他緩步下了雲車。

  我跟在他身後一跳而下。

  我可能跳得比較猛,配上比起這些妖境人更顯嬌小的身材,實是讓人擔心。於是旁邊一雙大手伸出,急急扶住了我。

  扶住我的,是那四個貴族中的,黑頭髮的一個。他剛扶上我的肩,整個人便是一僵。

  就在這時,仙使清冷的聲音傳了來,「魏枝,走快點。」

  「誒。」我連忙應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衝扶我的俊男一笑後,屁顛顛地跟上了仙使。

  在我的身後,那黑髮貴族還在一動不動著,直到我們走出了十幾步,他才大步跟了過來。

  走著走著,我老覺得後面有人在目光灼熱地盯著我,便回頭看去。這一回頭,我便對上黑髮帥哥那緊緊盯來的目光,對上我,他咧齒一笑,露出雪白得奪目的牙齒。

  這人眼睛賊亮的。

  我又回了他一笑,屁顛顛跑到仙使的旁邊。

  仙使不愛說話,可這些妖境人性子直爽喜歡言語,如我旁邊,一個紫發貴族便跟另一個略顯肥胖的貴族在嘀咕,「聽說上界的天君封去大半修為,自貶凡塵,只是不知他現在流落到了大荒哪個角落?」

  另一個銀發少年貴族連忙湊上去,好奇地問道:「天君封了修為自貶凡塵,為什麼?」

  紫發貴族道:「好似是要歷情劫。」

  肥胖的貴族哈哈大笑,道:「三十年前,我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天君,那人俊則俊矣,可天生便是帝子,高高在上,冷漠無情才是本性。那樣一個人要歷情劫,可是一個大笑話。」

  銀發貴族回道:「見過天君的都這樣說。也不知這些帝子怎麼搞的,居然還在過情劫那一關。」

  那黑髮貴族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說道:「帝子的情劫關我在世家的藏書中看過記錄。」

  好幾人同時看向他。

  黑髮貴族繼續說道:「記載上說,情劫關是帝子最大最可怕的一關,過得了,自此再無關礙,過不了,甚至可能禍連三界,連累兆億生靈。也因為茲事實在體大,每次帝子過情劫,都會請動知天機一族算了又算,把準備工作做得十足。」

  轉眼他又說道:「天君號稱億萬年來最優秀的帝子,他的情劫關只怕會驚天動地。我現在只是好奇,不知他要度情關的對象是哪樣的人間女子?」

  這幾人議論得歡,都沒有發現仙使的腳步是越來越快,我又想聽八卦,又害怕跟丟了仙使,只得一邊急急跟上仙使,一邊伸長了頸子豎著耳朵聽後面人的談話。

  而這時,我們已入了城池。

  妖境的這個城池,比起魏都來粗陋簡單得多,一座座石頭壘的房子四方四正地樹在那裡,街道後面連綿山峰也特別峭拔,連帶得凡是樹木,都格外高森茂盛。遠遠看去,那一根根十數丈高的樹木上,也有著一幢幢小巧精美的房屋?

  至於它的街道上,與魏都一樣繁華,不過魏都盛行的車馬,在這裡變成了一隻隻奇形怪狀的野獸,拉車的是巨獸,騎的是獸,連衣著華貴漫步而行的閒人,身邊也通常伴有一隻神駿漂亮的動物。

  我看得目不暇接,這時一眼看到迎面走來的幾個美貌女子,不由輕咦一聲,悄悄扯了扯仙使的衣袖,小聲說道:「仙使,她們看起來好奇怪的。」

  仙使還沒有回答,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後的黑髮貴族溫聲回道:「仙子是第一次來妖境吧?她們啊,都不是真人,而是由仙法製成的傀儡人。」

  「傀儡人?」

  「對,傀儡人。仙子有所不知,億萬年前,妖境的生靈,還只是普通的野獸飛禽,在一場場天地劇變後,生靈大減,上界仙帝垂憐,便賜與我等功夫,於是我們學會了修練,學會了化人。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功法的問題,生靈中的雌性,一直修練不得其法,從五百年前開始,雌性便是百不存一。無奈何之下,我們妖境只得請天人幫助製造這些傀儡雌性,以助繁衍生息。」

  他熱情和氣地解釋到這裡,見我聽得認真,便朝已走出十數步的仙使看了一眼,慢慢湊近我,朝著我的耳朵吐著氣,「仙子是真的女子吧?」

  他熱熱的呼吸撲到我的耳洞裡,怪怪的難受,我下意識地偏到一側,正要讓他退開點,前面被幾十個人簇擁著,連衣袖縫也讓我看不到的仙使,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人群中,我聽到他清冽的聲音傳了來,「魏枝,跟上來——」

  「啊,好的。」我連忙歉意地朝黑髮貴族一笑,高高興興地擠過人群,來到了仙使後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21 12:08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17 AM 編輯

第十章 興趣

  我都過來了,仙使卻還沒有提步的意思,在上百雙目光看來時,仙使微微側頭,他瞟過我,道:「你可以抓我衣袖。」

  「啊?好。」我雖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還是傻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一抓住,仙使便再次提步,隨著他走動,那寬袍大袖飄蕩而出。說實在的,他袖子那麼大,我抓住一角真不礙事,可也不知怎麼的,我就是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我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終於迎面走來的幾個嘻鬧著的貴族少年,讓我睜大了眼。

  如,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圓臉少年,他的身後便跟著一條雪白毛髮小短腿的狗,而那狗,嘴裡便噙著它主人的衣角。

  如,左側那個二十幾歲的冷峻青年,他肩膀上停著一隻似翠鳥非翠鳥,如鷹一樣大的可愛禽類,它就叨著它主人的衣領。

  還有十步處那隻用兩爪子抓在主人袍服上的雪白狐貍,右側百步外那隻掛在主人身上的黑貓……

  我猛然清醒過來。

  我向來做事謹慎,在指責仙使之前,我還特意轉頭看向一路跟來的眾人。

  果然,那百多號人,自從我的爪子抓住仙使的衣袖開始後,他們看向我時,眼神中便再也沒有那一視同仁的恭敬,他們對上我的目光,甚至理也不理……

  就在我瞪大雙眼瞅來瞅去時,那不知什麼時候起,已沉下了臉,顯得有點難過的黑髮貴族突然走出幾步,只聽他朝著仙使說道:「上界仙使果然不一般,帶出來的仙獸不但能化成人形,還這麼千姿百態,嘻笑之間盡顯天真。」

  仙獸?

  化成人形?

  難道他是在說我?

  莫非這些人,把我當成仙使的人形獸了?!

  明白了這個事實後,我委屈起來,我氣得一磨牙,朝著那黑髮貴族吼道:「你胡說什麼?誰說我是……」

  我就說了這幾個字!

  可憐的我,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個字!

  緩步行走著的仙使,突然腳步微頓,然後他回過頭來朝我微微一笑,在那一笑讓我有剎那間的眩暈時,仙使放在廣袖下的手,打了一個玄而又玄的法訣。

  於是——

  「嗖——」的一聲,我腦袋一暈,整個人向地下一僕,再一轉眼,我發現我變成了小小一隻,而仙使正彎腰把我抱起。

  就在仙使把我抱起的那一瞬間,我從他那無盡星空般的眸子裡,看到了一隻小小的,毛髮雪白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哈巴狗。

  ——我仰望著他,從他的瞳孔中沒有看到我嬌俏的面孔,看到的只是一隻小哈巴狗!

  我使勁地眨著眼。

  我努力地眨著眼!

  眨了一會我還不相信,於是我轉頭看向黑髮貴族,在對上他一臉的失望和悵惘後,我嗖地又轉頭看向仙使。

  我定定地瞅著他烏黑的瞳仁,那隻倒映出了一隻小哈巴狗!

  啊啊啊——這個混帳——他居然為了圓謊,把我變成了一隻哈巴狗!

  啊啊啊————真是豈有此理!

  我非常生氣,我特別生氣!

  於是我朝著他怒斥幾聲,可一出口發現是一連串的「汪汪汪」後,我立馬住了聲。

  仙使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他墨發被風吹拂,行走間龍章鳳表。雖然面目還是普通,可任何人看到他,自然而然便覺得他是最閃亮的一個!

  這人太過份了!居然為了彰顯自己的上仙魅力,把我好好一個美人變成了狗狗。

  我怒不可遏的同時,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我眨著烏黑的豆子眼恨恨地瞪著他,眼見仙使那雷打不動的冷臉上,嘴角居然還在不受控制的上揚,我簡直氣從中來。

  我喘息著讓自己平靜。

  我想,我現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那是說什麼也沒用。

  可是就算沒用,我也斷斷不能讓他太得意!

  於是我尾巴一彈,小短腿向上一竄,跳到了仙使的肩膀上。

  對於完全被他控制中的我,仙使放心得很,他與周圍那些牽著寵物獸的主人一樣,任我在他身上跳來跳去。

  我跳到他的肩膀上後,低頭看著仙使披散在肩膀上的烏黑的墨發,看著那束髮的玉冠,有心想在上面扒拉幾下,又覺得還是便宜了他。

  ——有了,有辦法了!

  我嗖地向下一落,在落到仙使胸膛時,又向上一竄。

  我這一竄姿勢甚是完美,只是一個轉眼,我便兩條前腳搭在了仙使的肩膀上。

  我後腳站著仙使結實的胸膛,前腳緊摟著他的脖子,然後我嘴一抬,「叭」的一聲,準確地吻上了仙使的嘴!

  四下一靜!

  行走著的行人,這時都止了步。

  仙使顯然從小到大,不曾遇到過今天這場景,一時也給僵住。

  見到仙使一時沒回神,我瞇著眼睛得意地看著他,嘴死死堵著他的薄唇,就是不放開!想了想,我還含著他唇角舔了好一會!

  我這個動作,不可謂不驚人,四下的妖境人,雖然向來不羈,可面對這一幕,還是迅速地圍觀起來。

  這時,仙使清醒過來了。

  他右手扣向我的頸,正要強行把我扯開,一眼看到帶路的幾個妖境貴族那震驚的表情,便又收回了手。

  他把右手放在我的頸後,微瞇著眼,左手打了一個法訣後,只聽得「嗖」的一聲,我又變回了魏枝。

  然後,他再慢慢推開我的臉,優雅的從懷中掏出手帕,緩緩拭去嘴角被我舔出來的口水,再順便把我嘴邊的口水也抹了抹後,仙使朝著圍觀的眾人微微笑道:「讓各位見笑了。這位是我在人間的伴侶,她生性調皮,剛才變成獸形胡鬧,只是她的一個小小習慣。」

  說到這裡,他還順便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面大荒中並不罕見的照妖鏡,他把那照妖鏡朝著我照了照,讓眾人清楚地看到裡面只是一個人間女子而不是一隻哈巴狗後,挽回了顏面的仙使這才收回照妖鏡,握住了我的手。

  他這一握有點緊,我忍著痛,做為扳回一城的英雄,我昂著頭,雙眼彎成了一線。特別是對上仙使的目光,我越發笑得燦爛陽光。

  四下終於傳來一陣笑鬧聲。

  對於從野獸化人的妖境人來說,伴侶變成動物與自己親熱一下,那是稀疏尋常的事。

  斷定了這個來自上界,道貌岸然的仙使並沒有特別的癖好,而只是喜歡與伴侶胡鬧後,眾妖境人直覺得拉近了與仙使之間的距離,一個個圍著他笑笑鬧鬧起來。

  而我無形中又被眾人擠開,與仙使拉開了幾步。

  就在我摸上唇,開始後知後覺的羞澀起來時,身後傳來黑髮貴族低沉溫柔的聲音,「我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失望過。」

  黑髮貴族走到我身側,低頭看著我,他輕聲說道:「也不知怎麼的,自剛才扶了你一下後,我就覺得仙子異香撲鼻,絕美難言。剛才陡然聽說你只是仙使的寵物獸,我簡直難過得幾欲發狂。」

  他溫柔又慶幸地說道:「你是人,真好。」

  在我前十七年的生命中,因為長相平凡,家教頗嚴,我其實不怎麼知道男人獻慇勤的方式的。

  所以黑髮貴族這露骨的目光和話語,一時之間只是讓我不知所措,我正抬著頭呆呆地與他對視,前方走著的仙使突然叫了聲,「魏枝!」

  他的語氣不好,我因剛才佔了他天大的便宜,那是絲毫不敢怠慢,當下也顧不得正與黑髮貴族在交談,歉意地朝他笑了笑後,連忙顛顛地跑了過去。

  我一到仙使身邊,他便伸手握著我的手。

  握住我後,他側頭認真地看著我,溫聲說道:「牽著我的手,可別走脫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側的幾個貴族已笑了起來,「真是伉儷情深!」「想不到仙使與凡人一樣重情。」

  他們把話都說完了,於是我只嘿嘿傻笑。

  一行人在街道上走了這麼久,前面終於飛來了幾匹天馬。

  在妖境人恭敬地站到一側中,仙使率先飛上了一匹天馬。

  他一坐上天馬,便手拿韁繩,準備讓天馬啟步,一眼瞟到站在地上楞楞看他的我,他袖子一揮,於是我身不由已地向他飛了去,然後他手一伸,強行把我扯到了他的身前。

  這麼兩人共乘一騎的,我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坐在天馬背上,我扭啊扭,扭啊扭。

  在我扭到第七下時,仙使淡淡的聲音傳來,「剛才撲上來親我時膽子挺肥的啊?怎麼現在居然害羞了?」

  我越發不好意思了,於是我低著頭,挺慚愧地說道:「我父親說我從小便反應遲鈍……剛才還沒覺得怎樣,現在就想也不敢想了。」

  說到這裡,我眨巴著眼,好奇地朝著仙使問道:「仙使,剛才你是初吻嗎?我看你那樣子像嚇住了一樣!」為了讓他有好感,我說這話時還笑彎著眼的。

  仙使:「……」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微微笑道:「魏枝。」

  「嗯?」

  「你不會說話,就少開些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21 12:08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20 AM 編輯

第十一章 巫

  在我們說話之際,四個貴族也坐上天馬,與我們一道向著南方的一個狹谷飛去。

  狹谷並不遠,天馬飛了不到二個時辰也就到了,望著下面看不到邊際的草地和各式各樣的花海,我忍不住歡呼一聲。

  聽到我的歡叫聲,仙使神色不動,倒是那黑髮貴族,朝著我寵溺地笑了笑。

  天馬開始放慢速度,在百花之海的盡頭出現一處建在山丘上的茅草屋時,天馬開始降落。

  不一會,一行六人都停在了茅草屋前。

  眾人停下後,四個妖境貴族同時走出一步,朝著茅草屋,四人手按在胸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他們齊聲說道:「大巫可在?四世家子弟求見。」

  他們的聲音落下後,茅草屋裡傳來一個咳嗽聲。

  咳嗽聲中,一個年老渾濁的聲音傳了來,「原來是孩子們帶了貴客來了?」

  他提到貴客,仙使便上前了,他沒有行禮,只是緩緩地說道:「炎越久聞大巫之名,今日到得妖境,願求一見。」

  茅草屋裡的老人輕嘆起來,「早就知道會有貴客,老夫還特地佔了卜,從卦相上看,貴客乃天界之人,可再仔細看,便什麼也看不清了。想老夫卜卦三百八十年,這還是第一次無法卜出貴客的真實身份。」

  老人這話一落,四個貴族齊刷刷轉過頭看向仙使。他們的臉上不無驚愕。

  茅草屋中老人的神通,在整個妖境都是被神化了的,連他都無法卜出這個仙使的來歷,難不成,他是大有來頭?還是說有什麼人遮掩了他那一部份天機?

  可不管是什麼理由,都讓人不敢小看。

  在幾人驚駭的目光中,仙使無動於衷。

  這時,茅草屋裡的老人又開了口,「請問上界使者,有關鳳凰出世的傳言,是真的嗎?」

  仙使說道:「是真的。」

  老人似是激動起來,他一連咳嗽了好幾聲,說道:「可惜我妖境終是少了英才……若能也像那些魏國人一樣,上界處處有人,也不至於鳳凰出世,都不能在我妖境演化,反而要在魏國那等人類聚集的地方涅磐!」

  老人這麼激動,四個貴族不明白了,那銀發貴族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敢問大巫,鳳凰出世,對我妖境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茅草屋中的老人,卻似是沉吟了,直過了許久,他才聲音低濁地說道:「這些,現在說起來已經沒有意思了。」

  他不願意說,幾個妖境貴族都有點失望,過了一會,那黑髮貴族走上前去,清聲說道:「晚輩在自家藏書中,看到有關鳳凰的一句傳言……說是那鳳凰,哪怕洩出一點氣息,都能令得妖境中的英傑傾心相付,大巫,這是真的嗎?」

  茅草屋中的老人說道:「何止如此!」

  他顯然真不想再說,便又道:「上界仙使乃是貴人,卻不知前來老夫這裡,可有所詢?」

  他問到仙使,於是眾人的目光也轉到了仙使身上。

  仙使卻是無意讓眾人知道他的意圖,他薄唇微動,卻是與茅草屋中的老人,施展了傳音入秘之術。

  仙使的話,說得緩慢也長久,直說了小半個時辰後,他才住口。

  良久,茅草屋中的老人,緩緩開了口,「原來你……既然得君前來相詢,老夫有十字相送。」

  仙使朝前施了一禮,第一次以一種恭敬的態度說道:「大巫請直言。」

  老人低聲說道:「那十個字便是:三界各需主,因果早已定。」

  說出這十個字後,老人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而這一次咳,可以稱得上撕心裂肺。幾個貴族的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只有仙使暗嘆一聲,牽著我的手,轉身便向天馬走去。

  直到我們的天馬開始升空,茅草屋裡的老人,才慢慢停了咳嗽,隱隱中,似乎他在向四個貴族交待道:「如有一日,你們遇到一個你們一靠近便情難自抑的女子,那就不擇手段留下她吧,讓她生下孩子也好,讓她恨也好,總之,不擇手段留下她吧。」

  這是大巫的警告,幾個貴族自是恭恭敬敬地應了令,我坐在仙使身前,感覺到他似是心情不好,便只是胡亂想了想,便是對老人的最後留言最好奇,也不敢多問了。

  離開了大巫住處後,我們在四個貴族地帶領下,乘著天馬朝妖境的都城天妖城飛去。

  一路上,仙使悶悶不樂,而一側,四個貴族顯然對大巫說過的話耿耿於懷,天馬聚在一起,不時低語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貴族接到了一道傳信符,他把那傳信符朝腦門一貼後,臉色便是大變。

  驅著天馬,那貴族急急來到仙使之側,說道:「仙使,剛才傳來消息,大巫仙逝了!」

  仙使回頭看去。

  四個貴族臉色都很不好,他們眼眶發紅,一副悲痛失落的模樣。

  見仙使彷彿不明白一樣,那貴族沉聲說道:「雖然我們都知道,大巫只有一二年壽算,可斷斷沒有想到,他會提前這麼久仙逝。」

  仙使看著他,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傳令上界,讓仙尊派人前來恭送大巫轉世重修。」

  得到他這一句話,那貴族馬上朝著胸口一按,向仙使行了一個禮。

  另外三個貴族也驅馬靠了過來,我悄悄看向仙使,見他臉上無喜無怒,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剛才有個老人,替他卜算過天機後便過逝了。

  四個貴族也對仙使沒了半點不滿,他們的天馬飛在一側,彼此之間的交談時不時隨風吹入我耳中,「有消息來了,大巫過逝時,是含笑而終的。」「含笑而終?莫非大巫剛才又推算了什麼,還是對我們妖境有利的?這才折了壽命?」「這就無人知道了。」

  議論聲中,那黑髮貴族在再一次朝我看來後,突然向另外三個貴族問道:「你們說,大巫最後那句警言,是什麼意思?」

  幾個貴族一怔,都搖頭尋思起來。

  過了一會,銀發貴族笑道:「他說會有個我們一靠近,就情難自抑的女子。就是不知道大巫口中的情難自抑,是個怎麼情難自抑法?」

  另外一個貴族也笑了,「這話我也想不明白。想我們四個都是出生於大世家的嫡子,自小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咱們妖境的雌性雖少,可我們身邊,雌性是斷斷不會少的。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們這樣的人情難自抑?」

  也不知怎的,那黑髮貴族越發朝我盯來,在另外三人當笑話似地說了一陣後,那銀發貴族轉向黑髮貴族,笑道:「歐亞,你家藏書最豐,你也見識廣,你且來說說,大巫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黑髮貴族用手摸著下巴,徐徐說道:「不管那話是什麼意思,大巫口中的女子,對我們來說不是紅顏禍水。」

  另外三人一怔,這點他們倒是沒有想到,片刻後,三人點頭道:「不錯。」「是這麼回事。」「繼續說下去。」

  黑髮貴族沉思了一會後,又說道:「那女子的出現,對我們來說,不止不是禍水,應該還有莫大的好處,說不定這好處還足夠大,帶來的利益足夠的多,多得讓大巫不惜說出「不擇手段留人」的警告。」

  三人頻頻點頭……

  四人越是討論越是興奮,而我聽了一陣,發現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仙使驅著天馬,又前進了好大一截,與他們完全拉開了距離。

  妖境的大地,是典型的地廣人稀,這一路天馬飛翔而過,只見關山過了千萬重,人煙卻極稀少,低頭一看,不是大片大片的草原,便是茂盛茂盛的樹林,看著一隻隻巨大的野獸飛禽在天地間悠然自得,我感覺心曠神怡。

  深深吸了一口魏都沒有的草莽之氣,我高興起來。

  彎著眼,伏在天馬頸間朝下面的青山綠水張望了又張望,我開口道:「仙使,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一句「踏破青山人未老」的詩。仙使你說我們這一生,要是能踏破大荒的青山,看遍三界的美景,直到青山舊了,滄海填了,我們還沒有老,再回頭時一切還是依舊,那可多美多讓人快活?」

  在我以為仙使不會回答時,我的身後,仙使他低低念了一遍「踏破青山人未老」,這句詩他一唸完,驀地便是一聲縱嘯,縱嘯聲中,他朝天馬一踢,於是天馬發出一聲長嘶,載著我們朝著前方疾馳起來。

  風呼呼地吹來,它吹起我的頭髮,吹起仙使的衣袂,身邊的白雲像流水一樣飛快退去,蒼茫大地上的山水也閃電般的消逝,洗了紅塵垢,身體變得極為強健的我,一點也沒被勁風所擾,反而覺得這樣疾馳說不出的痛快愉悅。

  於是我格格笑了起來,哪知我才笑了一聲,嘴便被狂風灌住,我連忙背對著風,把臉貼在仙使的胸膛,這才高興的大叫道:「再快點,仙使,讓馬再跑快點!」

  這一次仙使沒有拒絕我,他越發催起了天馬,於是天地之間,白雲之上,我們宛如閃電一樣,在浩瀚的天際一閃又一閃地飛過。

  妖境的都城,卻是離海不遠,我們還隔得老遠,便能看到那屹立在巨大山脈下面的巨大城池。

  遠遠看到那城池,我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它的雄偉,而是在城池右側,那屹立在虛空中的天君雕像。

  這般在空中看到它,與當時在天都城看到的感覺又不同了。這般與它同一個水平線時,那天君策馬回望的眼神,直是亮如閃電,剛剛對上,便讓人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心悸和誠服。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們說過的一句話,這樣天生就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帝子,他還有情愛這回事麼?

  不由自主的,我再一次被它嚇住了,這時,我身後馬嘯聲聲,卻是那四個貴族終於追了上來。

  見我一瞬不瞬地盯著天君的雕像,那黑髮貴族慇勤地說道:「這是上界天君的雕像,天君是三界有名的絕頂高手,天妖城學著上界的城池,把他的雕像立在這裡,是為了方便所有有志爭鋒的年輕人感悟……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特別凌厲?這裡面可是含著一些玄奧的,這些年來,不時有年輕人從這雕像上感悟到什麼,從而突破了現有的境界。」

  向我介紹完雕像後,黑髮貴族轉向仙使,客氣地說道:「仙使難得來一次天妖城,不知歐亞的世家有沒有那個榮幸接待您和您的女人?」

  他的聲音一落,另外三個貴族也向仙使發出了邀請。

  仙使回過頭來,他溫和地說道:「四位客氣了,我到天妖城來是有些事要做,介時會漂泊不定,就不必興師動眾了。」

  他也不等四人有所反應,手中法訣一掐,一道白光閃過,四人再睜開眼時,原地已只有那匹天馬,仙使和仙使的女人,已不知去向。

  黑髮貴族沒有想到仙使離開得這麼突然,他臉色有點難看,策著天馬來到那匹天馬前,他伸手撫向了那天馬猶帶溫熱的背。

  見他如此,那銀發貴族嚷道:「這一路上我忍了又忍,現在總算可以問了,歐亞,就算仙使的女人長得不錯,可你這樣子也太**了吧?呶,還來,還摸,居然連個馬背也不放過!」

  聽到銀發貴族的質疑,黑髮貴族似是清醒過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下面的城池一眼,轉向幾個好奇的同伴笑了笑,道:「也許我這是中了魅惑之術。」

  眾人見他自己承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只是一楞神,整個人便從天馬背上,落到了天妖城中。

  我暈暈乎乎走出幾步,一眼看到身邊的人,不由奇道:「你是仙使?」

  只見這個緊牽我手的人,一襲銀色閃著光芒的長袍,紮著墨發的玉冠精美,手中拿著摺扇,整個人從骨子裡透出一種**俊美,哪裡還是那個古板中正的仙使大人了?

  聽到我的問話,青年回頭看來,他鳳眼流轉,聲音卻是淡淡,「廢話!」

  喲,聲音還是仙使的聲音。

  我眨了眨眼,打量了仙使一陣,突然發現自己的衣飾也變了大樣,不由樂道:「仙使仙使,我也變了樣是不是?」

  仙使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頂紗帽戴到我頭上,溫和地說道:「不錯,你也變了樣子。」

  轉眼,仙使續道:「如有人問起,你就說你的小名喚「奴兒」,乃是我的爐鼎,「魏枝」那個名字,不可再說出口。」

  我呆了呆,低下頭悶悶不樂地控議道:「奴兒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爐鼎這個身份也不好聽……」

  仙使頭也沒回。

  我委屈地跟在他身後,嘴裡嘟囔著,「我不想戴紗帽,隔了一層紗,看什麼都看不清,連糖葫蘆也看不清。」

  仙使依舊沒有理我,他大步朝著一家酒樓走去。

  我小步跑著跟上,嘴裡還在嘟嘟,「仙使給我換了名字和身份,我很不快樂,我要吃辣子雞,要吃神仙果燉肉,還要吃海龍三珍……」

  仙使終於停了腳步,他回頭定定地看了我一會,終於低嘆一聲,說道:「到了酒樓,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點。」

  這話一出,我頓時笑得見眉不見眼。

  仙使無力地瞅著我,溫聲說道:「還有,你對我的稱呼也換一下,要叫「主人」,知道麼?」

  我忸怩了,用足尖在地上劃著圈圈,「為什麼要叫主人呢?我,我叫不出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22 12:45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20 AM 編輯

第十二章 不解

  半晌,我聽到仙使的聲音溫柔地傳來,「你會習慣的。」

  啊啊啊?

  他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會習慣的?

  我瞪大了眼,憤憤地朝著仙使瞪去,可他這個時候哪有理我?早就衣袖一拂入了酒樓。

  天妖城的男子,以俊朗偉岸居多,像仙使現在幻化出的這多情模樣,那是極少見的,隨著我們進入酒樓,越來越多的人朝他看來。

  仙使衣袂飄飛地入了酒樓,看到他逕自朝樓上走去,我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

  我剛剛踏上樓梯,突然的,從仙使的方向吹來一陣風,那風捲起我的紗帽,吹起我及臀的長發,吹得我的紗帽「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而隨著我的面目一露,我清楚地聽到四周的人群,發出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感覺到眾人一下子變得火熱的目光,我有點手足無措,便急走兩步跟上仙使,我眼巴巴看著他正要說話,仙使已腳步一提入了二樓。

  我連忙跟上,恰好正對著二樓,便是一個偌大的鏡墻。

  我陡然對上鏡墻中的女子,不由嚇了一跳。

  鏡墻中的我,依然還是我那洗了紅塵垢後的面容,可是她雲鬢高挽,一襲翠色紗衣修飾得身段完美窈窕,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目之間,有了一股說不出的靡艷奇異。明明是我之前的面孔,可鏡中的她,就是比我以前美上幾分。

  我連忙跑到仙使身後,扯著他的衣袖小聲的,急急地說道:「仙使,你快回頭看我一眼,嗚,我又變樣兒了!仙使仙使,我怎麼又變樣兒了呢?我不會真是什麼怪物吧?」

  見我眼淚啪噠啪噠便往下掉,仙使暗嘆一聲,回過頭來。

  在衣袖一拂,他和我之間豎起一道屏障後,仙使溫和說道:「別哭了,你沒有變樣子。」

  我抽噎地看著他,不信,「真的?」

  「是真的。」仙使暗嘆一聲,說道:「還有,你忘記喊我主人了。」

  我不流淚了,眼巴巴地看著他,「為,為什麼?」

  仙使卻只是淡淡一笑,他衣袖一拂,給撤了法術。我還沒有清醒,還在使勁地眨巴著我楚楚的眸子看著他,直到四周又有抽氣聲傳來,我才反應過來。

  我怔然抬頭看去,這一抬頭,我便看到四周有光鏡在倉促收起。這種光鏡,可以保存影像,在大荒各地極為流通。

  在我四下看去時,那一雙雙望向我的目光,一點也不知避忌,他們越發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直看。

  我連忙收回目光,小步跑到仙使身側,我緊緊揪著他的衣袖,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小小聲地求道:「仙……主人。」

  我不知道,以我現在靡艷神秘的外表,做出這種小奴的動作,越發的引人注目……

  就在我嚇得不敢抬頭時,只聽得身後傳來一個男子強忍興奮的聲音,「敢問上仙,你身邊的這個爐鼎從何得來,可能轉賣?」他掏出一樣物事,急急又道:「上仙看我這上品碧潮石如何?它來自無妄之海,如果上仙有意,我以此物換你懷中奴兒。」

  居然拿東西交換我!真是豈有此理!

  我很生氣,我很委屈,於是我越發地把臉埋在仙使的胸口上。

  就在我以為仙使會發火時,他卻手一伸,把我抱於懷中。

  抱著我,仙使坐下,他看著越來越熱鬧的二樓,淡淡地說道:「我懷中的人,不換!」

  在一陣此起彼伏的惋惜聲中,只見仙使衣袖一振,然後他前面出現了一溜的奇珍異寶,在我悄悄睜眼看去時,只聽得仙使說道:「以物換物,這些東西,換一百顆狐族美人之心,以及一百個海妖的喉骨。」

  四下一陣大嘩。

  有人在大叫道:「快看這是什麼?」「這是清羅紗!」「真不敢置信,莫非這就是吞天盅?」叫聲中,漸漸的圍觀的人有點失控,幾人看過後,便大聲呼喝起來。

  仙使袖子一揚,一個防護罩便罩在了那一堆寶物上,在他橫抱著我走到飯桌旁時,那拿著碧潮石的青年激動地上前說道:「這位上仙,我願用手中的這塊碧潮石,換那面莫沉石璧。」

  仙使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不換。」

  見青年臉色不善,他右手一揚,又是一樣弩弓樣法寶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著瞬時變得安靜恭謹了的眾人,仙使淡淡說道:「再加一把誅仙弓,換一百顆狐族美人之心,一百個海妖的喉骨!」

  四下再無聲息。

  我這時也睜大眼睛看著那誅仙弓,這樣東西,連我這個孤陋寡聞之人也聽說過,它可是封禁了十幾種陣法的極品法寶,傳說中手持誅仙弓的人,便是仙尊也可以輕易誅殺。

  很顯然,那手拿碧潮石的青年,以及幾個暗地裡有打算的人,這時也明白了,能輕易拿出誅仙弓出來的人,斷斷不會是普通之人。不說別的,光憑著這一把誅仙弓,眼前這人一怒之下毀去這個酒樓,都無人能阻攔。

  一陣議論過後,那手拿碧潮石的青年迅速地轉身離去,與他一樣著急離去的還有不少。隱隱中,我聽有人在低聲議論,「怪不得那女子如此惑人。」「是啊,換了一個最平常的女子,這般被人用狐女之心煉氣,用海妖之喉煉骨,也會變得傾國傾城。」「真是一個浪蕩小子,花這麼大手筆,就為了煉就一個房中玩物。」

  這時的眾人,再看到我時,已沒那麼在意了。

  我滿腹不解,可仙使沒有半點向我解釋的意思,於是我鬱悶難當,仙使坐在那裡等著人前來交易,害得我也一動不能動,我就更加鬱悶難當。

  如此在酒樓裡住了三天後,仙使終於得到了一百顆狐族美人之心和一百個海妖的喉骨。就在酒樓上的眾人紛紛猜著狐族和海妖一族什麼時候來找麻煩時,仙使帶著我夜遁了。

  是的,夜遁了!

  只是一個疏忽,我就再次出現在天馬上,而那天馬,正悠哉悠哉地飛馳在明月之下,虛空之中。

  我坐在仙使前面,被他虛虛地摟著腰,心裡老不高興了,我屁股動了動,忍不住悶悶地問道:「為什麼?」

  我的頭頂,沒有半點聲音傳來,便連呼吸聲也不曾有,要不是清楚知道身後還坐了一個人,我都以為抱我的是一塊石頭。

  我狠狠地瞪了他胸襟處一眼,大聲嚷嚷,「仙使,主人,天妖城發生的事,你就沒有解釋麼?」

  在我大聲嚷到第三遍時,仙使低頭朝我看來。

  他看著我,微笑,「魏枝。」

  「我聽著!」

  仙使微笑,「你有何損失?」

  什麼?

  我先是一怔,轉眼我想道,是啊,我好像是沒有損失啊。我魏枝從魏國出來時,就是這個模樣,現在回去,還是這個模樣,我渾身上下,連根頭髮絲也沒有掉。

  可是不對,好像不是這樣算的!

  我雖然覺得不對,可我一想再想,都找不出不對的地方。

  就在我冥思苦想時,天馬悠悠哉哉地在虛空中邁著步,它踩過白雲,踩過虛空,自在地駛向我的家鄉。

  我在想了三天後,抬頭瞪向仙使,「話不是這樣說的!你讓那些人以為,我是你煉製出來的玩物,你讓我傷心了!」

  仙使剛剛打坐完畢,便聽到我憤怒的指控。他睜開眼看了我一會,突然伸手撫上我的頭髮。

  雖然不明白,可我還是感覺到仙使在忍著笑,只聽他溫柔說道:「居然還真想了三天……你呀,怎麼就這麼笨呢?難道是初生之故?」

  胡說八道!我哪裡笨了?

  我嘩的一聲拍開他的手,不高興地說道:「我才不笨!」

  仙使修長的手指落上我的頭頂,輕輕摩挲一會後,他低聲說道:「你不懂……妖境的人為了得到涅槃之灰,是不擇手段的……你以後會明白我是為你好。」

  什麼涅槃之灰,什麼手段?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月,我繼續冥思苦想,可惜我一直想一直想,直到到了魏都,還什麼都沒想明白。

  因為對仙使不滿,我看著下面的集市,不高興地說道:「讓我下去。」

  仙使也不在意,他拉低天馬,在不為人注意的地方把我放下後,指著剛入妖境時,他給我的那個手鐲說道:「它有三次保命之功,如遇危機,用它抵擋但可。」說罷,他韁繩一轉,那天馬便遠遠飄飛開去。

  我胡亂朝他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朝著集市跑去。

  也是奇怪,明明我剛才還在對他生氣來著,怎麼這一忽兒又高興起來了?

  我高高興興地在市集中穿來穿去,每一想到我的儲物袋裡還有一百兩黃金可以隨便用,我就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就在我一個攤子一個攤子地看著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魏枝?」

  我回過頭去。

  站在離我五步開外地方的,是魏紅和魏花魏木幾個。

  這幾個與我一起長大,一起從老家搬到魏都來的同世家子弟,陡然看到我,都是一怔。

  直過了一會,魏紅再次小心地叫道:「魏枝?」

  我陡然記起,我洗了紅塵垢後面目變化很大,於是我點了點頭,衝著他們高興地笑道:「是啊是啊,我是魏枝啊,我洗了紅塵垢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阿紅阿花阿木,好巧啊,你們也來趕集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23 10:18 A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23 AM 編輯

第十三章 分離

  魏花魏木他們幾個點頭之際,魏紅還在神色複雜地盯著我。她盯了一會,挨到我身邊,盯著我的臉說道:「大夥都說你變得很美了,我還不信呢,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魏紅盯著我問道:「魏枝,你怎麼光洗紅塵垢就變化這麼大?是不是仙使給了你什麼好東西?」

  我對上眼巴巴望來的幾個人,搖了搖頭,彎著眼睛笑道:「沒呢,他才沒給我好東西呢。」倒是限制一大堆的。

  幾人卻是不信,魏紅又道:「魏枝,你現在真是變了,自個有了好處,就不想別人也得到。」

  她瞪著我的臉,過了一會又叫道:「聽說你連母親弟弟也不認了,有沒有這回事?」這時她語氣嚴厲起來。

  我奇怪地看著她,道:「你怎麼啦?幹嘛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魏紅的臉都板起來了,她提高聲音嚴厲地說道:「魏枝,你剛入仙門,還什麼都不是就不要生你養你的親人了,你這樣難道不是很過份?」

  魏紅的話,引得四周的人都向我看來。

  我扁了扁嘴,懶得理會魏紅了,轉過身便走。

  魏紅連忙跟上,她在我後面大叫道:「魏枝,一個人不能只看前面不看後面,你現在雖然入了仙門,可誰知道你能走多遠?你這樣不要六親,會有報應的!」

  魏紅的嚷叫聲,引得越多的人向我看來圍來。

  我突然有點生氣了。

  於是我停下腳步,瞪著魏紅不高興地說道:「你這麼緊張幹嘛?我早就說了,那些黃金一兩都沒在我身上了,我全還給仙使了。還有,那天你母親和我母親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別想再把我騙回去,讓我嫁給什麼年紀大的醜男人或者喜歡虐打老婆的癱子了,哼!」

  這一下,四周圍觀的人朝著魏紅指指點點了。

  我看到她漲紅著臉,看我的表情越發憤怒,不由掉頭就跑。

  被魏紅這樣一擾,我再沒心情玩耍了,便跑回青碧山。

  哪知,我剛來到青碧山下,便遇到了一大波人,我站在道旁,看著魏三小姐魏四小姐等人浩浩蕩蕩地迎面走來。

  魏四小姐最先看到了我。

  當下她眉頭一挑,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後,轎車向我駛來。

  駛到我面前,魏四小姐低頭看著我,說道:「聽說你得了那個姓炎的一些好處,這才面目變化這麼大?」

  她上下打量著我,嘲笑道:「可惜鴨子就是鴨子,就算換了一身毛,這看人時畏畏縮縮的樣子,還就是一隻鴨子。」

  她說得興起,語氣越發得意,「我告訴你小鴨子,你的後台已經走了,以後啊,你就別得意了!」

  什麼後台走了?

  我詫異地抬頭看著魏四小姐,不解地問道:「你說誰走了?」

  魏四小姐下巴抬得高高的,憐憫地看著我,卻是不答。倒是後面走出一個同門的少年,他衝著我說道:「炎越處事不當,令得仙尊動怒,仙尊已收回了炎越的使令,讓他回了上界,現在派來教導我們的,是巫木仙使。」

  什麼?

  我不相信!

  我呆了一會,聽到他們笑聲更大了,當下再也顧不得了,腳一提便向山上跑去。

  在我跑遠時,我還聽到魏四小姐提高的聲音,「魏枝,你母親告你一朝得勢便不敬長輩不認六親,那案子已提交到陛下面前了!」

  魏四小姐的聲音一落,好幾個哄笑聲便傳了來。

  不一會,我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青碧山,我一抬頭,便看到那熟悉的鬱鬱蔥蔥,可是,入目的也就只有鬱鬱蔥蔥的樹木,偌大的仙宮,它不見了。

  仙宮不見了!

  我呆呆地朝著仙宮所在的位置走去。

  來到仙宮原來的地方,我抱著雙臂靠著一棵樟樹坐下,一陣陣山風從我背後吹來,渾然是說不出的寒冷。

  「騙子!」

  我恨恨地哽咽起來,「騙子!大騙子!說好了要照顧我的,說好了讓我侍寢的……大騙子!」

  也不知怎麼,從在這後山深潭處遇到仙使後,我就對仙使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依賴,我喜歡呆在有他的地方,喜歡偶爾回頭時,看到那尊貴逼人的身影,那種依賴感,甚至蓋過了要侍寢的恐懼。

  我最不喜歡這樣了,明明這麼短就要分開,為什麼還要給我希望?讓我以為我還會在他的保護下,可以過上很長很長的日子?

  「大騙子!」

  我恨恨地罵著大騙子,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朝後山走去,在後山轉了一圈後,我又

  衝回仙宮曾經停放的山頭,假模假樣來到仙使的房間處,叩叩幾聲後,我小聲喚道:「仙使,我回來了。」

  我低著頭,足尖在地上磨著,「我不生你氣了,你要我侍寢,我也不在心裡偷偷罵你了,你回來好不好?有你在,我才什麼也不怕。」

  我的聲音不大,可四周還是空蕩蕩的,連個衣袂飄飛的聲音也沒有。

  我抱著膝在原地呆坐了一陣,感覺到莫名的孤寂,不由想道:聽說那些天人動不動閉關幾年幾十年的,我這麼怕孤單,果然生來就是凡人。

  就在我一動不動地坐著發呆,青碧山腳下,也絡繹來了一群知道消息的人時,我所念叨的仙使,已出現在雲層深處的某個盡頭。

  仙使所站的地方,是無盡的虛空,無盡的黑。

  仙使站了一會,一個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對於鳳凰,巫族大尊志在必得,此子

  手段惡毒,我召回你,是不想巫族大尊殺戮魏國生靈時,天道把那筆帳算到你頭上。」

  仙使面無表情地回道:「我知。」

  那聲音又道:「你到了下界不久,知天機的族長總算同意為你算上一卦,據他所算,你這般封去大半修為歷劫依然不妥,需封去全部修為,完全化身凡人。」

  仙使抬頭,略一尋思,他道:「好。」

  虛空中那聲音繼續說道:「歷劫之地也給你算好了,三日後,我送你前去。」

  仙使說道:「好。」

  那聲音再道:「那凡女可看住了?」

  仙使回道:「她的事,不必勞煩相問。」

  虛空中,這下發出一聲不滿的輕哼,片刻後,仙使轉身離去。

  臨近黃昏的山峰,風四面呼呼而來,吹得樹葉簌簌作響,似有人在說話。

  我聽了一陣,不免有點害怕,便揉搓著雙腳站了起來,轉身朝山下走去。

  我才走出十幾步,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便急急地傳來,「阿枝。」

  我抬頭。

  明三公子大步跑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低聲道:「快,從這邊跟我下山。」說罷,他扯著我沿著另一條山道朝下走去。

  我看著他的臉,見他是真著急,便沒有反抗地跟著下了山道。

  明三公子一邊抓著我的手,一邊回頭看來。他打量著我,低聲說道:「冷嗎?」他解下外袍披在我身上,溫柔地說道:「這樣好點嗎?」

  我看向他,問道:「你來幹什麼?」

  明三公子看著我,說道:「我聽說收你為徒的那個仙使回上界了,魏四小姐準備找你麻煩,就過來了。」頓了頓,他又說道:「你母親和你弟弟把你告到新來的仙使那兒,又遞了狀紙到衙門,我怕魏四小姐會藉機把事情鬧大。」

  我還在看著他,見他時不時定定地望著我,目光奇異,似是高興又似是憐惜歡喜,好奇地問道:「那你呢?你來找我,是想到什麼好法子幫我嗎?」

  明三公子見我問起,便停了腳步。

  他輕輕扳過我的肩膀,讓我面對他後,明三公子專注地凝視著我,溫柔地說道:「阿枝,你嫁給我吧。」他輕聲說道:「魏相看重我,我在他面前還說得起話,我可以讓他告誡魏四小姐,讓她別找你麻煩,至於你母親和弟弟,你不喜歡他們,那我也不理他們,如果你想扶助他們,我也願意出錢養兩個人。」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阿枝,我只想你能嫁給我。」

  我抬頭看著他,正要說話,山峰頂上一陣說話聲傳來。

  我兩人都安靜下來,朝著樹下一躲,同時抬頭看去。

  首先傳入我耳中的,是我母親的聲音,「不是說剛才上了山嗎?怎麼人不見了?」

  我弟弟道:「許是躲到樹林中去了。」

  「那大家搜一下。」

  聽著上面越來越大的聲音,明三公子扯著我沿著小道急急離去。

  一直來到山腳下,我彷彿還能聽到山上的喧嘩。

  見我一直仰頭看著山頂,明三公子扳過我的臉,他把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輕輕蹭了蹭後,他一手摟著我,一手指著不遠處說道:「阿枝,馬車就在那裡,跟我回家吧。」

  我推開了他。

  抬頭看了明三公子,我彎著眼睛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問,那天你二十歲生辰,你做什麼要當著大家說那種話?」

  為什麼要當著大家羞辱我?為什麼要當眾打我的臉,讓我再也抬不起頭?我如今的處境,表面上是因為魏四小姐和母親弟弟,實際上最根本的原因,卻還是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4-9-24 10:42 PM

本帖最後由 璃幻 於 2014-10-30 12:25 AM 編輯

第十四章 危機

  明三公子僵住了。

  見我歪著頭看著他不放,明三公子楞了楞後,低聲下氣地說道:「阿枝,你是不是還記恨我?那你打我好不好?」他抓著我的手打了他自己兩個耳光,突然伸手抱住我。

  他把我按在胸口,用下巴摩挲著我的烏髮,低聲說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對,阿枝,我以後會補償你的,我願意用一輩子來補償你。」

  我用力地掙脫他,在把他重重推開後,我對著彷彿被我傷害了一樣,又是失落又是痛苦的明三公子說道:「其實我知道你那樣做的原因。」

  我眨巴著眼看著他,「你現在身份不同了,可以聯姻到高貴人家的小姐,所以你用那一招斷了與我的婚約。」

  明三公子嘴唇連動,他上前一步急聲說道:「阿枝,不是這樣的……」

  我沒理他,我還在說道:「我還知道呢,你讓我在魏都名聲不好,是不想有好人家的公子願意要我,你其實早就計畫著納我做妾了。」

  明三公子急了。

  我板起臉,讓他不敢靠前後,認真地說道:「明三,我早就不想嫁你了。」

  我這話,明三公子顯然很不喜歡,慢慢的,他也板起了臉。

  還別說,畢竟是當官的人,這一板起臉,還挺威嚴的。

  盯著我的眼睛,明三公子說道:「阿枝,你除了我,已沒得選擇了。」他沉聲說道:「魏四小姐心胸最是狹小,她以前看你不慣,想羞辱你,也許你讓她羞辱了,她也就忘記你了。可你入了前仙使的門,讓她不但不能羞辱,還得忍著讓著,以她的性子,早就把你當成盯中釘了。」

  明三公子上前一步,聲音放得溫柔了些,他擔心地看著我,說道:「這次來的巫木仙使,原就是魏國人,他現在對魏相一家更是看護得很。你雖是那三十六人之一,可以巫木仙使的性格,是不在乎的。」

  明三公子輕聲說道:「阿枝,你要知道,你如果不跟我,你可能會死!」

  我可能會死?

  我看向明三公子的眼睛。

  從他的眼中,清楚地呈現著我的倒影。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青梅竹馬,早年就定下了婚約的男人,他此刻看我的眼是那麼明澈,一點也不像他這些年的算計那麼深沉。

  我搖了搖頭,說道:「可我如果應了,我爺爺和父親,會在天上恨我的!」

  我這話一出,明三公子僵住了。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朝山腳下跑去,而這一次,明三公子沒有追來,他看著我跑遠。

  我知道我躲不遠,所以當夜深時,有人進入客棧,踢開我住的房間時,我是和衣睡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這些魏相府的人,我是一點也不意外。

  我被他們拿出了客棧。

  把我強行反綁著丟入一輛馬車時,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是我母親和魏葉在馬車外急急問道:「魏枝,那一百兩黃金和儲物袋,你都放在哪裡?拿出來給我們。」

  母親嚷道:「魏枝,你冒犯了魏相府的四小姐,除了我們,再也不會有人替你說話了,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把黃金和儲物袋交給你母親和弟弟,這樣,明天入堂公審時,我們才會替你說兩句好話。」

  我想了想,認真反問道:「魏相府的四小姐要處理個什麼人,還需要過堂公審啊?」

  外面一靜。

  我又說道:「那兩樣東西你們別想了,我也不需要你們替我說好話。」說罷,我朝著馬車中一僕,把臉擱在手上,就這樣呼呼睡了起來。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我還在昏暗封閉,彷彿是柴房的地面上睡得天昏地暗,外面已是人語聲聲。

  我揉著睡眼坐起時,魏四小姐傲慢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把魏枝給本小姐帶出來!」

  她的聲音一落,柴房門便被人砰的一聲踢開,在刺目的太陽光中,衣著華貴鮮麗的魏四小姐,神氣無比地出現在我面前。

  對比她的光鮮,我定然是落魄的,因為在看到我的模樣後,魏四小姐流露出了一抹滿意的表情。

  她嫌棄地瞟了一眼黑暗骯髒的房間,命令道:「拖出來。」

  「是。」兩個僕人應了聲,一左一右挾著我,把我提到了魏四小姐的面前。

  魏四小姐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陣,圍著我轉起圈來,她一邊轉圈,一邊趾高氣揚地說道:「魏枝,本小姐早就說過,像你這樣的賤民,就應該姓賤,就應該像隻老鼠一樣睡在地洞裡。怎麼,你以為傍上了炎越,本小姐就奈何你不得?」

  我低著頭懶得看她。

  魏四小姐還在得意,「本小姐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討厭的賤民!整日地笑得見眉不見眼的,怎麼,你現在不得意了?不笑了?」轉眼她又冷笑道:「你是不是還在指望那個炎越能回來救你?哈,儘管做美夢去罷,一個小小的仙使,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現在怎麼樣?還不是我們魏府把狀朝上界一告,他連差事也給丟了?」

  魏四小姐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宣告一番後,嘲諷地說道:「看魏枝這個賤樣!居然還沒有死心!行!我就大發慈悲,讓她去見見新來的仙使,看看仙使怎麼說!」

  她的話音一落,便手一揮,於是幾個僕人上前,把我連拖帶扯地押著向魏府的前院走去。

  我低著頭任由他們拖扯著,不一會功夫,魏四小姐嬌軟的聲音傳了來,「稟仙使,她就是那個巴結前任仙使為所欲為的魏枝。」

  魏四小姐的聲音一落,一個略有點疲軟的男中音懶散地傳來,「把她帶過來。」

  「是。」

  不一會,兩個僕人押著我站到了堂前。

  這時,那男中音開口道:「你叫魏枝?」

  我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我便對上一張溫潤俊秀的臉,看到這張臉,我總算明白魏四小姐剛才的聲音,怎麼會變得那般嬌軟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俊秀的青年,低聲回道:「我是魏枝。」

  巫木仙使提步朝我走來。

  慢步走到我面前站定,巫木仙使上下打量我一會,突然伸手扣住了我的手。

  他抓著我的腕脈探了一會後,順手甩了開來,慢條斯理拿出一條手帕,巫木仙使把剛才碰過我的手指一根根細細地拭淨後,手帕一扔,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不過是個凡骨凡胎。」

  魏四小姐的笑聲嬌甜地傳來,「她又沒有根骨,當然是凡骨凡胎了。」

  巫木仙使以手撐頭,懶洋洋地說道:「既是凡胎,便沒什麼了不得的。」

  魏四小姐連忙說道:「那巫木大哥,我可以隨便處置她了嗎?」

  巫木仙使打了一個哈欠,「別急。」說罷,他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從腰間取下儲物袋,隨著白光一閃,一個手鐲樣物事出現在他掌心。

  說起來,這物事還挺漂亮,暗色的夜空一樣的底,上面飛過一顆顆流星,著實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

  魏四小姐一眼便看痴了去,她忍不住問道:「巫木大哥,這是什麼啊?真漂亮啊。」

  巫木仙使朝我揮了揮手,命令道:「你過來。」又向魏四小姐得意的解釋道:「這東西可珍貴著,它叫探骨鐲,凡是奇脈珍骨,戴上它後便會有所反應。」

  聽到巫木仙使的解釋,魏四小姐卻有點憤怒了,她忍不住尖聲說道:「巫木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鳳凰不是我三姐姐嗎?那什麼奇脈珍骨,關她這種賤民什麼事?」

  她聲音著實尖利,巫木仙使當下抬頭瞟了魏四一眼。

  便是這一眼,令得尖叫著憤怒著的魏四小姐聲音一嘎,剩下的話便給哽在了喉中。

  不過轉眼,她便用越發憤怒厭惡的眼神瞪向我。

  我低著頭走到了巫木仙使面前。

  他拿起我的右手,把那手鐲一套,然後朝著手鐲中輸入了一股仙靈氣。隨著他的仙靈氣輸入,手鐲開始一點一點變亮。

  看到那手鐲上的漫天流星擴散開來,直令得半個房間都映入了無邊宇宙,一時繁星點點,流星不斷的,魏四小姐突然緊張起來。

  她頻頻地朝我看來,我清楚地注意到,她的額心上甚至滲出了汗水。

  那手鐲一寸一寸地變亮,一寸一寸地把星光發射出去,直過了好一會,那仙靈氣才走完整個手鐲,令得手鐲通身發出白光,混合在它發散出的宇宙星光中,直似那一條最亮的銀河。

  這時,我感覺到一滴汗水掉落下來,只見巫木仙使臉色蒼白,臉頰上汗水大顆大顆地流下,似乎給這個手鐲輸一次仙靈氣,竟耗費了他大半的靈力一樣。

  滿室星光的奇景,過了一刻鍾不到就消散了,巫木仙使向後退出一步,他坐在椅子上,一邊掏出手帕拭著汗水,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把手鐲給我取下。」

  「是。」一個仙僕上前從我手腕上取下手鐲。

  巫木仙使接過,用手帕拭了又拭,裡裡外外拭了三遍後,他才珍而重之地放入儲物袋。

  然後,他對著還處於震驚中的魏四小姐說道:「行了,你可以隨意發落她了。」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魏四小姐的意外,她顧不得高興,不解地問道:「可是剛剛……」

  「剛才那種反應很尋常。」他有氣無力地靠著椅子,不高興地說道:「激發這探骨鐲,我可費了不少元氣。魏四,你不是想發落這個人嗎?現在我同意了,你可以隨意發落她了。」

  魏四小姐清醒過來,她連忙說道:「好,那我就把她帶走,巫木大哥你好生休息。」

  巫木仙使對他的那個手鐲,顯然是非常相信的,二個時辰後,我再見到明三公子時,他第一句話就是,「聽說巫木仙使用一種十分罕見的上界仙器給你測過骨,證明了你確實是凡骨凡胎?阿枝你知道嗎?現在外面的人提到你們,已從鳳凰鏡下三十六徒變成了三十四徒了。」

  三十四徒?我先是一楞,轉眼記起被炎越殺掉的那個。

  透過窗口,明三公子深深地看著我,沉聲問道:「阿枝,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嫁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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