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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02:04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分

      四姑娘把採買的工作交給了她們,那她們這個正管事的做什麼?

      而且她們可以確定,幾位副管事的能完成任務,那意味著……她們會退位讓賢了。

      幾位管事的心急如焚,偏無計可施。

      方才說不能再少的可是她們,這會兒再反口,那不是明擺著耍四姑娘,欺負她初次管家不懂事嗎?

      背脊發涼,手腳冒汗,後悔的恨不得去撞牆,等孫媽媽讓丫鬟送她們出去時,管事們都覺得身子乏力,幾乎要摔倒在地。

      孫媽媽望著翻著賬冊的安容,眸底全是讚賞之色。

      這招以敵制敵的法子用的妙絕,怕是老太太都想不到,一下子就把幾大管事的權利架空了,偏她們還不敢有半句微詞,有的只有懊悔。

      四姑娘這般提拔那些副管事,她們不傻,該明白大夫人如今禁足,世子夫人即將進門,老太太病的寧願把管家權交給什麼都不懂的四姑娘,也不願意放大夫人出來,就該明白一二。

      等安容走後,老太太醒來,問孫媽媽安容管家可行。

      孫媽媽笑著把暖閣的事稟告了一番,笑道,「老太太您大可放心養身子了,四姑娘管家絕對可行,只是四姑娘對還未進門的世子夫人似乎是喜歡極了,讓福總管準備了極厚的禮。」

      老太太聽到安容把她準備的禮加了一倍,眉頭皺了皺。

      之前喜歡顧家大姑娘,喜歡的莫名其妙,柳記藥鋪的股隨便送,這會兒對蘇大姑娘又是如此,著實怪異。

      不過這是安容第一次管家,面對福總管和孫媽媽雙重質疑,她依然初衷不改,老太太還能說什麼,只能由著她了。

      好在她說了一句不合規矩處,從玲瓏苑拿,即便不真的拿,有這句話,往後不論誰管家,都沒法隨意來。

      安容從松鶴院出去,原是打算回玲瓏苑的,可是半道上改了主意,轉道去西苑。

      聽到丫鬟稟告安容來了,躺在小榻上看書的沈安溪要起身,被綠柳攔下了。

      正巧這時,安容邁步進來,瞧了便道,「六妹妹怎麼忽然跟我這麼見外了,是怪我偏袒三姐姐,幫她隱瞞玉玲瓏的事嗎?」

      沈安溪微微一愕,怔然的看著安容。

      半晌,苦澀一笑,「四姐姐你救我一命,可我卻妨礙了她們,我若知道梅花宴對她們那麼重要,重要到連我的命都可以罔顧,我不會去,也不敢去。」

      安容繼續邁步,眼睛掃到綠柳,又掃向窗外,嘴角緩緩弧起。

      綠柳先是納悶,隨即一怔,湊到沈安溪身側,輕聲道,「姑娘,那日奴婢偷聽的事,四姑娘她知道。」

      沈安溪猛然抬眸看著安容,眼眶微紅,「四姐姐,你……。」

      沈安溪眼中含著懊悔之意。

      那日安容走後,她聽了綠柳的稟告,心中憤怒,卻更多的是傷心,覺得自己不如沈安姒在安容心目中重要。

      在侯府,除了老太太和未回來的三老爺三太太,安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比得上她親哥沈二少爺了,被至親的人傷,那才最心疼。

      跟最親的人,要講規矩,但不是無時無刻都謹記規矩二字,她心傷,才會不顧身子,規規矩矩的給安容行禮。

      刻意的規矩,是生分。

      但是她沒想到,安容知道綠柳偷聽的事,若是她真有心替沈安姒隱瞞,肯定會攔下綠柳的。

      安容知道綠柳在偷聽,當時在屋子裡,她看了眼玉玲瓏就變了臉色,沈安姒又苦苦哀求,這些丫鬟既聰明機靈又不缺八卦之心,能不發現點特別之處?

      她是想直接把事情捅給沈安溪知道,可是沈安姒苦苦哀求,她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軟。

      她也不想沈安溪了解到那些醜陋的事,在府中姐妹的心中,她的命連張請帖都比不上,怕她傷心加重病情。

      可是她最厭惡的還是被人害了還被人蒙在鼓裡,她不能時時照顧她,萬一哪天她真被人害了,後悔的那個還是自己。

      正值兩難之際,她發現了綠柳,安容就順其自然了,既然綠柳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沈安溪,讓她自己拿主意,是告訴老太太還是替沈安姒隱瞞。

      不論沈安溪怎麼做,她都可以無愧於心。

      她以為沈安溪會了解她的苦心,可是安容知道她沒有,那日在松鶴院,從沈安溪的疏遠就知道了。

      她幫著沈安閔進瓊山書院求學,這麼大的事,沈安閔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包括他們下瓊山書院時的危險,都會告訴她,她卻刻意壓制那想問的關懷,一臉的疏遠,是在生她的氣。

      安容以為她氣會兒就消了,誰想兩天了,愣是沒搭理她,老太太都病了,按理她肯定會來請安的,誰想因為她在松鶴院,她連給老太太請安都省了。

      她要再不來,這隔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除。

      沈安溪要起身給安容賠不是,安容快步走過去,摁著要起來的沈安溪,笑道,「再這樣,可真的生分了,府裡生分的姐妹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再多一個。」

      沈安溪漂亮的眼眶漸漸濕潤,修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隨著眨合間,匯聚成一條小溪。

      她誤解了四姐姐,四姐姐惋惜她們的姐妹之情,不忍生分,才會主動來解釋。

      她卻覺得委屈,心存抱怨,四姐姐救過她的命,幫過爹爹,還幫了二哥,對她們三房是大恩大德,她實在太忘恩負義了。

      可是聽綠柳說四姐姐幫著三姐姐隱瞞時,她真的很傷心,很氣憤,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三姐姐搶了的感覺,她才沒有攔著綠柳去跟老太太稟告。

      安容幫著沈安溪擦乾淚珠,兩姐妹相視而笑,前嫌盡釋。

      兩姐妹閒聊,外面,沈安閔火急火燎的進來,一臉苦色道,「四妹妹,你在這兒正好,你可得幫幫我啊…。」

      安容正在剝堅果,聞言起身,見沈安閔眼臉下有黑眼圈,不由的詫異,「二哥,你的眼睛怎麼了?」

      沈安閔臉色閃過一抹紅暈,頗尷尬的咳了一聲。

      沈安溪嗔了沈安閔一眼,拉著安容道,「你不知道,我二哥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熬夜苦讀呢,一時不適應,就這樣了。」

      安容捂嘴輕笑,「我還以為是被人給打了呢,二哥,你昨兒什麼時候睡的?」

      沈安閔一臉疲乏,「從瓊山書院回來到現在,我就睡了兩個時辰。」

      安容一臉怔愣,還真的是熬夜苦讀了,就算變的勤奮好學了,也不用這樣吧?這樣極容易傷身子。

      安容勸沈安閔,沈安閔搖頭,「那麼滿滿兩櫃子的書,明年開春前必須都讀會,不廢寢忘食,根本讀不完。」

      沈安溪知道她二哥執拗,難得奮進一次,不知道能堅持幾天,只要吃好喝好,趕明兒老太太身子好了,去告一狀,二哥就會乖乖聽話了。

      「二哥,你找四姐姐有什麼事,不會是書看不懂,找四姐姐求教吧?」沈安溪打擊沈安閔道。

      沈安閔一瞪眼,他有那麼差嗎,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沈二少爺!

      可是氣勢一下子就弱了,真的沒有假的厲害。

      沈安閔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紙,遞給安容道,「這是安平侯府董二少爺派人送來的,說是先生出的題,他不會,讓我幫著解答。」

      沈安閔真想哭,那日被大家捧的飄飄然,不少學子說,有不會的就來求教他,他當時高帽子戴的舒服,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誰想,還真的給他送了問題來,他哪裡會啊?

      他是沒輒了,可又不想那麼華麗高貴的牛皮就這樣戳破了,只能舔著臉皮找安容幫忙了。

      本來還有些猶豫,打算找大伯父問問,誰想正巧了,安容來了西苑。

      其實沈安閔是這樣想的,要是大伯父也不會的話,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找安容了……

      安容看著紙條上寫著:人生九氣、九局、九品、九悟、九雅。

      安容略微一思考,便笑道:

      閒時多讀書,博覽凝才氣;

      眾前慎言行,低調養清氣;

      交友重情義,慷慨有人氣;

      困中善負重,忍辱蓄志氣;

      處事宜平易,不爭添和氣;

      對己講原則,堅持守底氣;

      淡薄且致遠,修身立正氣;

      居低少卑怯,坦然見骨氣;

      卓而能合群,品高養浩氣。

      「應該是這九氣,我應該沒有記錯,」安容笑道。

      沈安閔驚呆了,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安容真的會,這未免也太打擊人了吧?

      「那九局呢,」沈安閔迫不及待的問。

      安容淡然輕笑,眸底彷彿有光芒閃耀,「二哥,玲瓏閣有本書叫《人生之九》,你去找找,上面全部都有。」

      人生之九?

      沈安閔恍然抬頭,挑選書時,他見過這本書,只是覺得書名不大好聽,就一掃而過了,沒想到……

      往後再不能以書名選書了,沈安閔朝安容一作揖,趕緊去玲瓏苑。

      看他跑的那麼快,沈安溪都詫異了,「我二哥回來才幾天,就脫胎換骨了?」

      「這是好事,」安容笑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02:12 PM

本帖最後由 小叛叛 於 2015-2-11 02:12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剁手

      沈安溪想到他們一家,就想跟安容道歉,又怕安容覺得生分了,生生忍下了,在心中堅定道: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堅定不移的相信四姐姐。

      沈安溪拉著安容坐下,卻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安容手腕上的鐲子,她便看了一眼,笑道,「四姐姐這鐲子是誰編製的,好漂亮。」

      安容抬起皓腕,紫藍繩鐲呈現在沈安溪眼前,高興不起來的安容,嘴角擠出一絲笑道,「是芍藥編製的,你要是喜歡,趕明兒讓她給你送兩個來。」

      要是能取下來,安容都恨不得把手腕上這個送給沈安溪。

      「我喜歡這個,我拿手腕上的跟你換,」說著,沈安溪把手腕上的白玉鐲取了下來。

      安容心堵的慌,這是沈安溪變相的賠罪啊。

      安容把胳膊一抬,憋屈道,「你幫我取下來,我送你一個白玉鐲。」

      沈安溪一臉茫然的看著安容,安容又把胳膊抬了一抬,沈安溪真的去摘了,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就是拽不下來,倒是因為用了力氣,臉都紅了。

      「為什麼摘不下來?」沈安溪不解道。

      安容轉悠著木鐲,苦惱道,「我做夢都恨不得摘下來。」

      「那豈不是要戴一輩子了?」沈安溪訝然的捂著嘴巴道,大家閨秀要經常換手鐲戴的,不然別人還以為她窮的只有那麼一隻鐲子。

      安容哀怨的看著沈安溪,要是鐲子是自己的,戴一輩子就算了,可這鐲子不是啊。

      安容默默的在心底問候木鐲的主人,之前那點救命之恩,感激之情早被這木鐲磨的乾乾淨淨了。

      而此刻,蕭國公府外書房內,一個被蕭老國公傳召的男子,剛要開口,一個噴嚏打了。

      蕭老國公正在看書,聽到噴嚏聲,抬眸看著蕭湛,眼睛落到他的衣裳上,眉頭皺了皺,湛兒身子骨很好,寒風凜冽時,穿件單衣也不會覺著冷,這多穿了兩件,就著涼了?

      「天氣驟然變冷,記得多穿幾件衣裳,」蕭老國公關心道。

      蕭湛瞅著身上的衣服,雪白的錦袍,顏色太亮,穿著總覺得彆扭,「外祖父,我不冷。」

      「外人瞧著暖和最重要,」蕭老國公還是這句話,每回看他穿那麼點,他都忍不住要問冷不冷。

      蕭湛無可奈何。

      「暗衛說木鐲你送給了沈四姑娘,她戴上了沒有?」蕭老國公回歸正題。

      一想到暗衛稟告的,自己的外孫兒送木鐲的方式,蕭老國公就滿臉黑線,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那樣送的,四姑娘收了手鐲,還有對他的一心愧疚。

      蕭湛正想找個機會跟蕭老國公說木鐲的事,抬眸道,「她說木鐲不小心戴在了個丫鬟手上,取不下來了,外祖父,那木鐲有何奇特之處?」

      「真的戴上了?」蕭老國公一臉激動,那丫鬟二字自動無視了。

      蕭湛猶豫了會兒,點點頭。

      這麼點小事,她還不至於欺騙他吧,而且,那樣的手鐲,她應該不屑戴。

      蕭老國公激動啊,激動的站了起來,道,「真的能戴上,不論是她是丫鬟,還是主子,都必將是我蕭家人,可惜不是四姑娘,不過沒關係,蕭家兒郎也不少。」

      蕭湛抬眸看著蕭老國公,外祖父的意思是讓府上表弟們去取那個戴著木鐲的丫鬟?

      蕭老國公恨不得即刻就把那戴著木鐲的丫鬟迎娶回來,蕭湛見了直蹙眉,那木鐲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蕭湛回了臨墨軒,看著立在迴廊上的白鴿,邁步進了書房。

      當安容從琥珀苑回玲瓏苑時,芍藥站在二樓迴廊上,笑的見牙不見眼,「姑娘,又來了隻白鴿呢。」

      安容微微一愕,邁步進屋,才走到樓梯處,芍藥就迫不及待的把小竹筒遞了過來。

      安容臉頰微微紅,接了小竹筒,快步上樓。

      冬梅要跟上,卻被芍藥攔下,不由的氣紅了臉,「你攔著我做什麼,一封信而已,為什麼你能看,我不能?」

      「我不識字!」芍藥理直氣壯道。

      她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看了也看不懂。

      冬梅差點被氣抽過去,沒見過不識字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芍藥見她生氣了,忙討好的拉著她賠禮道,「我不是故意的,姑娘說不能告訴第三個人,我當然不能說了,不過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偷偷告訴你,不過你要先發誓。」

      冬梅氣的咬牙,真想說不說算了,可是心跟貓撓似地,還是舉起三根手指。

      芍藥這才道,「其實姑娘新認識了個大家閨秀,小七和小九就是她的,姑娘和她在探討詩詞呢。」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還要瞞著不告訴第三個人?」冬梅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芍藥撲哧一笑,「可是對方當咱們姑娘是個世家少爺啊,姑娘又不忍心告訴她,免得人家姑娘芳心碎一地。」

      冬梅睜圓了眼珠子,半晌不知道闔上,眨眼時,芍藥已經上樓了。

      芍藥在心底默默道歉,那荀少爺也救過她一命,她卻胡言亂語,不過她也是被逼無奈,只有這樣說,姑娘才能正大光明的和他飛鴿傳信啊,她是一片苦心。

      芍藥覺得自己好像叛變了,她是希望蕭表少爺做未來姑爺的,可是荀少爺對她有救命之恩啊,她的天平一下子就傾向荀少爺了,其實都帶著面具,也差不多啦,就是一個冷點,一個暖和點而已。

      芍藥走到珠簾處時,安容又趴床上揉捏她的抱枕了,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走近還能聽到牙齒磨的咯吱響的聲音,芍藥忍不住想捂耳朵,心道,荀少爺這是把姑娘怎麼了,姑娘好像氣的恨不得啃了他了。

      安容再狠狠的錘被子,手裡那張紙條拽的緊緊的,心底氣翻了。

      到底這鐲子有什麼重要的,荀家不惜要娶個丫鬟了!

      要真是個丫鬟就好了,她送上一大份嫁妝,八抬大轎送她出嫁,可是那個丫鬟根本就是莫須有啊,戴木鐲的是她!

      可越是這樣,安容越是心煩意亂,連個丫鬟都要娶了,何況是她了。

      安容翻身,看著天藍色的紗帳,猶豫著要不要讓人去東城荀家查查他的背景,要是尋常的話,送上救命之禮,然後一刀兩斷?

      可是手鐲怎麼辦?

      安容鬱悶的想吐血,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咬牙爬了起來,寫了回信:你不是開玩笑吧,荀家高門大戶,要娶個丫鬟做嫡妻?

      蕭湛拿到小七帶回的信,眉頭皺了皺,她似乎反應過於大了些,武安侯府的丫鬟嫁給蕭家做嫡妻,不可以嗎?

      很快安容就收到了回信:木鐲乃家傳之物,送給一個妾不合禮數,祖父言,便是乞丐,只要能戴木鐲,也是我荀家媳婦,另,祖父有意儘快迎娶木鐲回來。

      安容差點吐血,尤其是那四個字:迎娶木鐲。

      荀家只要木鐲,管你丫鬟長的是高是矮,是胖是醜,是博學多才還是目不識丁,只要能戴木鐲即可。

      安容回信:你荀家挑選媳婦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竟然交給一隻木鐲,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蕭湛回信:木鐲並非是誰都能佩戴,凡是能佩戴之人,必心地純善。

      安容回信:純善?我家丫鬟最小心眼,愛斤斤計較,愛偷懶,還偷奸耍滑,你家木鐲是不是太殘破了,所以選人時出岔子了?

      蕭湛回信:你捨不得丫鬟。

      安容回信:你說對了,我就是捨不得她,總之,她不會嫁的,除了嫁,你想想別的辦法。

      蕭湛回信:剁手。

      安容回信:友盡。

      又是友盡!

      蕭湛看著天藍色花箋上「友盡」二字,眉頭緊鎖,這兩個字似乎表示她的怒氣?

      她為什麼要生氣,什麼丫鬟這樣好,她會這般不捨?

      望著桌子上的小冊子:沈四姑娘日常起居喜好。

      蕭湛拿起來翻閱。

      很快翻到最後一頁,眉頭隴著,莫非就是那日隨手救的小丫鬟?

      她能戴上木鐲嗎?若是真疼那個小丫鬟,應該為她高興才對吧?

      蕭湛深邃的眸光望著花箋出神。

      漸漸眼神變暖,嘴角弧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差點叫她糊弄了。

      玲瓏閣。

      安容正看書,眼睛盯著書本一眨不眨,看似很認真很認真,其實不然,那頁書她已經看了兩刻鐘了。

      丫鬟故意走過來饒過來,來來回回很多次,也不見安容煩躁的訓斥她們,太不尋常了。

      幾個丫鬟放棄了,該做什麼做什麼。

      咚咚咚,有上樓聲傳來。

      秋菊抱著一長錦盒上樓,見到樓梯口的芍藥,她臉色微微一變。

      芍藥巴巴的看著她,摸著自己的臉道,「怎麼看著我就變了臉色?」

      秋菊問道,「你昨兒丟失的肚兜上面是不是著一朵芍藥花?」

      「是啊!」芍藥點點頭。

      秋菊一臉同情的看著她,「芍藥,我對不起你,今兒在青玉軒,我聽見有好些人在談論肚兜,就是那撲向李黑將軍的肚兜,我一時好奇,就問了一句,剛巧李黑將軍就在咱們府不遠處巡視被肚兜撲了面,又剛好是芍藥花……。」

      冬梅走過來,一臉震驚,「你不會說漏了嘴吧,府裡下令不許談論芍藥被風吹走的肚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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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10:16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發呆

      秋菊苦著張臉,「我這不是在外面,不知道嗎,現在怎麼辦,有好些人都知道肚兜是芍藥的了。」

      秋菊只是好奇的問一句,上面是不是繡著芍藥花,芍藥自從取名芍藥後,就格外的喜歡芍藥花,不論是簪花還是木簪耳墜,便是衣服上的花紋,大多都是芍藥。

      誰想她一問,那些人齊刷刷的看著她,逼問她,她就招認了。

      芍藥站在那裡,已經成呆滯狀態了,幾個丫鬟安慰她,越是安慰,芍藥越是想哭。

      因為冬梅是這樣安慰的,「芍藥,你還是多燒幾柱香吧,今兒李黑將軍和孫陸將軍因為肚兜的事打了起來,還連累二老爺崴了腳,可想李黑將軍有多恨那肚兜了,他要是遷怒侯爺,侯爺估計會把你丟出去。」

      芍藥恨恨的看著冬梅,她就知道她們沒安好心,見她得了姑娘的寵信,巴不得她倒霉。

      芍藥哭著去找安容。

      安容聽了事情的始末,嘴角輕抽了一抽,「李黑將軍好歹也是一位將軍,不至於為了件肚兜就遷怒你一個小丫鬟,放心吧。」

      芍藥這才稍稍放心,扭頭對著秋菊和冬梅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

      冬梅和秋菊兩個差點炸毛,「誰是小人,那本來就是你的肚兜,我們又沒有說錯!」

      「什麼是我的肚兜,你見著了嗎?」芍藥唇齒相譏,「沒有見到,我才不會承認呢!」

      「這麼湊巧的事,不是你的還能有誰的?」冬梅氣道。

      芍藥叉腰瞪回去,「本來我都沒事了,我要是倒霉了,趕明兒我拿了你們肚兜爬牆頭上去挨個的扔!」

      幾個丫鬟臉皮一熱,追過來打芍藥。

      屋子裡鬧成一團,安容瞧的忍俊不禁,一件肚兜也能引發這麼多事來。

      笑鬧完,冬梅把畫卷送到安容跟前,打開給安容看。

      其實不用過目,安容都知道不會有錯,合著海棠買回來的頭飾還有帕子,安容讓秋菊小心的裝好,給福總管送去。

      秋菊和冬梅兩個邊收拾邊閒聊,聊著聊著,冬梅的聲音忽然就拔高了。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宣平侯府根本沒想娶大姑娘做平妻啊!」冬梅睜大眼睛道。

      聲音太大,驚動了正在抱雪團的安容。

      「怎麼了?」安容蹙眉問道。

      秋菊忙把包裹塞給冬梅,她一路頂著寒風回來,都快凍僵了,可不想再跑前院去了。

      忙走到安容跟前道,「奴婢今兒在外面聽到不少流言蜚語,說宣平侯世子和大姑娘的事,外面說宣平侯府重情重義,說愧對大姑娘,要以平妻之禮迎娶大姑娘過門。」

      安容聽得挑眉,這流言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了,今兒宣平侯才拿了銀票給她爹,要低調的把沈安芸納回府給宣平侯世子做妾,怎麼外面的流言卻是要迎娶沈安芸做平妻?

      芍藥站在一旁,朝秋菊呲牙,「說不定就是大姑娘院子裡哪個小丫鬟跟你一樣,在外面亂說話傳出來的。」

      對於秋菊把肚兜的事抖到人盡皆知,芍藥已經記恨上她了,現在的芍藥都怕出玲瓏苑的門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大家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衣裳,想看她的肚兜,丫鬟婆子還好,要是遇到小廝,芍藥怕一個忍不住去戳瞎人家雙眼。

      秋菊氣煞了,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

      不過卻給安容提了個醒,這事像是沈安芸做的,安容摸了摸雪團的絨毛,笑道,「去紫竹苑打聽一下,看昨兒下午以後,都有誰出去過,都做了什麼。」

      八卦誰都喜歡,可這天寒地凍的,還出去打聽消息,誰樂意啊,反正誰打聽回來都得告訴姑娘,到時候就知道了,何必麻煩自己跑一趟?

      秋菊才回來,她假裝渴了去喝水。

      冬梅懷裡還抱著畫軸和包袱,想去也去不了。

      海棠原本手裡就拿著抹布,再者之前她還去挑選了頭飾。

      好吧,二等丫鬟中,還有半夏和白芷,可是這兩個丫鬟有些著涼,喻媽媽沒讓兩人上樓伺候。

      輪來輪去,就只有今兒沒出玲瓏苑的芍藥了。

      芍藥想哭,不帶你們這麼欺負人的,她自從肚兜飛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她羞於出院門,更怕那些老婆子打趣她:芍藥啊,你那飛出去的肚兜飛回來沒有?

      她恨肚兜,更恨外面的狂風。

      可是安容一句話吩咐,總得有丫鬟去吧,芍藥去求海棠,海棠笑道,「習慣了就好了。」

      芍藥一口老血沒差點噴出來。

      一氣之下,噔噔噔的踩著樓梯下了樓,很快,大家就從二樓迴廊上見到芍藥在寒風中哆嗦的背影。

      幾個丫鬟偷偷捂嘴。

      半個時辰後,芍藥就回來了,凍的她睫毛上都有一層小冰棱。

      回來之後,芍藥趴在安容耳邊嘀咕了兩句,然後扭頭看著好奇的秋菊幾個,分外得瑟,「想知道嗎,就不告訴你們。」

      秋菊和冬梅恨不得拿鞭子抽她了。

      安容也不管她們幾個你望著我,我瞪著你,她只在蹙眉。

      沈安芸為了嫁進宣平侯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派了親信丫鬟出去散播謠言,誇宣平侯府重情重義,覺得梅花宴上的事愧對於她,許以平妻之位,要不是知道宣平侯府的態度,她估計會信以為真。

      宣平侯府要是出來澄清,那就是無情無義,是給自己一巴掌。

      武安侯府出來澄清,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多裝作不知道,丟給宣平侯府處置。

      不過,這樣一來,似乎會激怒宣平侯夫人,沒準兒就以為是侯府的算計,整個侯府給她沈安芸背了黑鍋,偏偏這個黑鍋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只能私底下罰沈安芸。

      安容嘴角微弧,就算沈安芸最後得償所願,可她又知道給自己挖了多少個坑,每一個坑都可能是致命的。

      冬梅送畫軸和包袱去前院找福總管,為了把禮物寫進禮單,福總管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覺得額頭泛疼。

      「四姑娘真打算把這些送給未來世子夫人?」福總管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冬梅不想點頭,可這是事實,「福總管,奴婢幾個和喻媽媽勸過四姑娘好多次了,四姑娘固執,怎麼勸都不聽,你就把這個送去吧,畫軸裡還有一封給未來世子夫人的信,一定不能丟了,這是四姑娘千叮萬囑的。」

      福總管點頭,信和畫軸一起,要丟也是一起丟,這丟的是東西,也是送信人的命,斷然不會馬虎的。

      冬梅說完,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遞給福總管道,「四姑娘從書上了解到原州有不少土特產,都寫在了信裡,讓人照著買回來,這裡面還有一百五十兩銀票。」

      冬梅打心底覺得這錢沒必要花,侯府給原州蘇家送了那麼厚的禮去,蘇家怎麼可能不回禮呢,那土特產還能少了?

      只是姑娘說的也不錯,蘇家送來的回禮肯定要貴重些,可是一些小吃才最地道,姑娘就愛吃那個,左右也不費幾個銀子,難得遇上。

      福總管拿著信,覺得腦殼生疼,四姑娘送一次禮,幾百兩就沒了,這錢花的也太浪費了,不過都送來了,除了點頭,他也別無他法了。

      吩咐人把所有東西打包裝好,明兒一早就送去原州。

      正巧,柳記藥鋪又送了一箱子藥了,福總管扯著嘴角讓七福送去玲瓏苑。

      有了製藥打發時間,安容忙活了一晚上,看著調製的藥膏顏色越來越黯淡,安容的心都雀躍了起來。

      幾個丫鬟撇撇嘴,都不知道她瞎樂啥,這藥是不是真有效還不知道呢,就高興成這樣了。

      質疑打擊的話,幾個丫鬟沒敢說,這天都漆黑如墨,早該歇息了,就她們姑娘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非得調製出晶瑩剔透的膏藥出來,好在藥不多,不然她們要懷疑她打算通宵熬夜了。

      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四盒藥膏,顏色從狗皮膏藥到晶瑩剔透,過度的很和諧,但是安容知道,這藥效果其實是一樣的。

      拿了顏色最淺的兩盒,安容遞給秋菊道,「明兒讓福總管派人送瓊山書院去,告訴世子爺,藥效果一樣,就是顏色有些區別而已,淡一點的白天用,顏色深一點的晚上用。」

      秋菊接了藥膏,心道:什麼都不用說,世子爺也該知道怎麼用。

      吩咐完,安容揉著脖子去輿洗,幾個丫鬟把糟亂的屋子收拾如初。

      一刻鐘後,安容躺在床榻上,幾個丫鬟打著哈欠下樓。

      夜,涼如冰。

      睏乏的冬梅都睡著了,安容還望著紗帳發呆。

      後天是大夫人的壽辰,再過兩日就是下冰雹的日子了,大哥應該不會和前世一樣被冰雹砸傷了吧?

      想到那場冰雹災難,安容就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叫柳大夫做了充足的準備,可是這遠遠不夠啊,明明可以避開,為何要受傷呢?

      還有她的玲瓏閣,被冰雹砸破好幾塊瓦片,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呢?

      安容越想越發愁,睜著眼睛望著紗帳上低垂的鏤空香球發獃。

      忽然,美人榻的屏風後,特地留著通風的窗戶傳來吱嘎聲,安容扭過頭去,打算喊冬梅。

      誰想屏風上映照出一個黑影,嚇的安容眼珠越睜越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11:34 PM

第一百三十八章 算命

      要不是手快捂著自己的嘴,她都要驚嚇出聲了。

      忍著心中膽懼,心底咒罵和祈禱,該死的賊,他應該是偷竊,不是採花的吧?

      安容不敢喊啊,一屋子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婆子,能敵的過躍上二樓的賊嗎?

      只要一喊,清譽就沒了。

      安容在被子下面摸了摸,心中後悔沒買點迷藥,匕首什麼的,哪怕擱支簪子也行啊。

      安容扭眉,前世那麼多年,也沒遇到過半夜爬她窗戶的賊啊,為什麼這一世有了?

      本該懼怕的安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被戳了個洞的窗戶紙,心底大怒,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屋子裡來過賊!

      指不定就是這個!

      躲在被子底下的安容,側著身側瞄著屏風。

      屋子裡留著兩盞燭火,都在近處,看的很清楚。

      雪青色的錦袍,下面著的好像是木槿花,天藍色的錦袍,還有玉佩……

      好像有些眼熟。

      安容眨了眨眼睛,眼睛往上看,只一眼,身子就怔住了。

      怎麼是他!

      虧得還以為一表人才,是個如玉君子,沒想到竟然喜歡半夜做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還有雪團,你好歹是條狗啊,進了賊,你睡的比誰都熟,好歹你叫一聲,嚇唬嚇唬他啊!

      隨著腳步聲走動,雪團真的醒了,扯著嗓子叫了一下,安容樂了,看來養條狗還是有好處的。

      可是很快她就傻眼了,因為雪團圍著荀止的腿打轉。

      安容臉都氣黑了,不是被荀止氣的,是被雪團氣的,因為雪團搖尾乞憐,人家理都沒理他,跟她截然相反,都是她逗雪團,雪團懶得搭理她!

      本來很膽怯的安容,發現來人是荀止的時候,心忽然就安定不怕了,人家救過她一命,要是真想害她,還救她做什麼?

      可是他為什麼要半夜三更闖自己閨房?

      安容想不通,想不通的她緊閉眼睛,裝睡。

      蕭湛走到她床榻前,帶著面具瞧不起他的臉色,但是深邃的眼神早不復存在了,而是帶著質疑。

      她好像在裝睡。

      常年習武的人可以通過很微弱的呼吸判斷一個人是真睡還是裝睡,而且她心跳的有些快,眼瞼輕眨,像是蝴蝶顫動的翅膀。

      對於安容的裝睡,他嘴角微微弧起,朝冬梅走去,伸手一點,冬梅的呼吸就綿長了起來。

      見他朝冬梅走去,安容果斷的掀開簾子,朝他望了一眼,只見到燭火映照下,兩隻耳朵像血玉一般晶瑩剔透。

      他不會是來拿木鐲的吧?安容揣測的想。

      安容還以為他會偷偷檢查冬梅手腕上有木鐲沒有,可是他點了穴,就轉了身。

      安容嚇了一跳,猛的把腦袋縮回來,因為激動了些,砰的一下撞到了床頭木板上,疼的她呲牙。

      蕭湛難得額下有黑線滑下,發現屋子裡有了人,還是個男人,她非但不怕,還偷看,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反應嗎?

      安容裝不下去了,掀開被子捂著自己,一臉羞紅,緊緊的靠著牆壁,狠狠的瞪著他,「你來做什麼,我說了,那木鐲被丫鬟戴了取不下來。」

      「祖傳之物,不可遺失!」蕭湛的聲音沉冷如水。

      安容氣噎,她又沒想你遺失,那只是個意外,「你木鐲也沒有丟,在丫鬟手上嘛,等哪一天取下來了,再還你就是了,我保證不會丟,還有,你們家的鐲子很奇特,應該有特別摘取的辦法吧?」

      蕭湛眉頭攏了攏,他問過外祖父,外祖父也不知道,唯一知道摘取辦法的太夫人早過世了。

      鐲子既然能戴,為何不能摘?

      原本外祖父就極為滿意她,滿意得讓他眉頭皺隴,他想起了蕭老國公那句話:她要是打你,你不許躲。

      可是外祖父聽到木鐲能戴上,激動不已,要不是他攔著,估計都下聘了,哪怕只是一個丫鬟。

      蕭湛抬眸看著安容,燭火照應下的她,面帶酡紅,眸光瀲灩,還帶了一絲警惕和審度,更像山林中迷路而膽怯的麋鹿。

      「有沒有別的辦法?」見他不回答,安容又追問了一句,緊接著又趕緊加了一句,「除了剁手。」

      「沒有。」

      安容嘴角輕撅,被子下兩隻手趕緊摘手鐲,她可不想被剁手。

      蕭湛看著被子下的動靜,很確定,鐲子在她手上無疑。

      其實,之前她扯被子的時候,他就見到她皓腕上紫藍繩編製的手鐲,心中便明了了。

      今天,他來除了這一件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或者說,這件更重要。

      「為何你要求我想辦法讓京都四天後萬人空巷?」蕭湛問道。

      安容癟了癟嘴,那會兒是存心刁難你,讓你知難而退,乖乖把《秋窗易讀圖》教我,誰想就沒有下文了。

      還以為他裝傻充愣當沒看到,沒想到他還記得呢,可是萬人空巷是那麼好辦到的嗎?

      「那天會下冰雹,最小的冰雹也有鴿子蛋那麼大!」安容一本正經道。

      蕭湛眼神一凝。

      京都多年沒有發生過冰雹災害了,前朝覆滅前兩年,京都曾發生過一場前所未有的冰雹災害,砸傷砸死不知道多少人。

      外祖父說當時是哀鴻遍野,不過那會兒冰雹災害發生在春季,砸毀了很多農作物,當年砸死很多人,又因為急慌餓死無數。

      再加上當時皇上荒陰無道,奢靡無度,國庫空虛,根本拿不出銀錢救濟災民,激起民憤,各地難民紛紛舉旗造反,百年王朝,毀於一旦。

      若是沒有那場冰雹災難,前朝最少也會晚覆滅十年。

      蕭湛望著安容,他沒有質疑安容在欺騙,他見識過安容的本事,能預測到下雨,那預測到下冰雹又算的了什麼?

      只是一個大家閨秀會卜算天氣,是不是太奇怪了些,而且還有那日梅花宴上,她和顧家大姑娘的話,著實叫人費解,顧家大姑娘是北越朝傾公主?

      她對顧大姑娘了如指掌,對北越朝傾公主的事更清楚,太匪夷所思了。

      「你確定那日會下冰雹?」蕭湛皺眉問道。

      安容不多廢話,舉起三更手指,「我發誓,絕對會下冰雹。」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蕭湛問出心中疑惑。

      「我會算命!」安容胡謅道。

      蕭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既會算命,為何算不出自己有危險?」

      安容滿臉窘紅,吹牛又撞釘子了,能不提她狼狽的事嗎,一想到自己把他當芍藥給抱了,安容臉就火辣辣的燒著,連目光都有些飄忽躲閃,「醫者不自醫,算命的人當然不能算自己了。」

      安容發現蕭湛一直盯著她,臉上的溫度又升了一層,故作疲憊的看著他,你該回去睡了,我睏了啊。

      蕭湛眉頭蹙了下,轉身要走,可是才轉身,又回來了,正巧安容一個姿勢坐的難受,正跪起來要換個姿勢。

      好麼,他一回頭,就見到安容半彎著身子,寬鬆的褻衣,可瞧見裡面的肚兜上繡著的寒梅。

      安容發覺他轉了身,趕緊捂著被子,惡狠狠的瞪著他。

      蕭湛沒想到會這樣,俊冷的臉上有些尷尬,其實他只是有一個疑問而已,不問不快。

      「你退蕭國公府的親真的是因為膽小?」他問道。

      安容翻白眼,她退不退親,不關你事吧,你管的也太寬了,安容不說話。

      蕭湛朝床榻走近一步,嚇的安容沒叫出聲來,急慌急忙道,「我說,我說,你別過來,我是比較怕他。」

      「為什麼怕他?」蕭湛不解了,他又沒有當著她的面殺過人,更沒嚇唬過她。

      更叫人鬱悶的是,他不過是換了身衣裳,外表跟以前不一樣了,說話不再如以前那樣惜字如金,她就不認得自己了,這樣的怕,似乎太淺顯了吧?

      安容縮在被子裡,一臉憋屈,你又不是蕭湛,你管我怕不怕他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安容又想起了,那次在歸龍山,聽他說話時的感覺,那一瞬間,她真把他當成蕭湛了。

      就是現在,她也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和蕭湛有七八成相似,安容望著眼前的人,再和腦海中一身王袍,渾身冒著茲茲寒氣的湛王一比,安容撇撇嘴。

      要因為她重生,這一世的蕭湛就變成了他這樣,她估計要猶豫下,是不是要以死謝罪了。

      再說了,他沒必要騙自己啊,前世的蕭湛說一不二,敢作敢當。

      「你那麼關心蕭湛做什麼?」安容納悶的看著他,眸底帶了質疑。

      蕭湛微微一愣,竟有些回答不上來。

      可是不等他回答,安容就替他找到了理由,他跟蕭湛一樣帶著面具,估摸著也毀容了,安容想問,但是不好意思問,不能揭人家傷疤。

      蕭湛深邃如夜空的眼神望著安容,安容臉頰飄過朵朵紅暈,只聽他問道,「你怕他不是因為算出他天煞孤星的命?」

      「天煞孤星?誰?」安容有些懵怔,修長的睫毛輕眨,半晌才回過神來他說的是蕭湛,「我不是因為這個怕他,再說了,哪個半吊子算命的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明明……。」

      安容戛然而止,她不是真算命的。

      聽到有人說瞎眼神算是半吊子,蕭湛嘴角勾了勾,「明明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11:46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吹牛

      安容白皙的脖子一昂,「天機不可洩露。」

      蕭湛哭笑不得,這下真像是算命的了。

      蕭湛轉身朝桌子走去,穩穩的坐下,給自己倒了盞茶,茶水沒有一絲的熱氣,可是他喝起來,竟不覺得冷,虧得安容都覺得嗓子涼颼颼的。

      可是,很快,安容就發覺不對勁了,這廝坐下做什麼,你渴了回家喝茶啊。

      安容想下床轟人,可是衣裳不整,她不敢下床,只能用眼神轟人,你快走啊,走啊啊啊!

      「明明什麼?」蕭湛邊喝茶,邊問道。

      那優雅姿態,好似那是千金難買的茶,茶香沁人心脾。

      安容氣結,這廝坐下,還問這問題,顯然她要是不回答,他就不走了。

      她真的好想一甩被子:你不走我走。

      可是這會兒她除了妥協還是妥協,安容憋屈道,「他不是天煞孤星的命,相反,他的命比誰都好,他兒女雙全,不出四年就會封王,雖然沒有三妻四妾,卻有天下最好的女子陪伴左右,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

      蕭湛眉頭皺緊,「你不是在吹牛?」

      「不信算了,」安容氣的胸口直起伏,她說的都是事實!

      蕭湛肯定不信啊,比起安容,他當然相信瞎眼神算,他親眼見到他在替自己算命的時候,沒了一隻眼睛,雖然外祖父和他都沒說過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與一般人不同,至少很硬。

      只是娶天下最好的女子為妻,有人會這麼誇自己嗎?

      好像以她的性子,說不出來,而且她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蕭湛不解了,既然他這麼好,為何她不嫁?

      「那個天下最好的女子是誰?」蕭湛問道。

      「清顏啊!」安容脫口道。

      蕭湛臉黑了,「顧清顏,顧家大姑娘?你確定不是糊弄我?」

      安容想罵人了,不信她的話,為何要一再追問,可是到嘴邊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她能說現在的清顏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嗎,明明現在的是朝傾公主!

      最好安容只能扭眉道,「我也不知道他命裡的女子跑哪裡去了。」

      說完,感覺到對方還不信,安容氣道,「我算不出來,反正不是我!」

      蕭湛深邃的眉頭蹙緊。

      雖然安容說的比較亂,但是他聽懂了。

      因為現在的顧家大姑娘顧清顏是北越的朝傾公主,不是她算出來的那個天下最好的女子,所以她也不知道了。

      難怪她會在連軒面前那麼誇張顧家大姑娘,讓外祖父動了心,給他定了親。

      只是這算命的功夫似乎還不到家。

      蕭湛朝安容走過去,把手心遞上,「你替我也算算。」

      安容,「……。」

      為毛啊為毛,她一吹牛,大家就找茬,別過分啊,安容恨不得去拍他手了,可是他手骨節分明,手心還有不少重繭。

      安容想起另外一雙端茶的手,百分百確定,自己之前那一點點錯覺真是錯覺。

      「我替人算命很貴,不是瞎眼神算三個銅板,也不是一百兩!」安容抬眸道。

      蕭湛勾唇笑,「以你懼怕蕭湛的程度,他應該沒有付你銀子吧?」

      安容嗓子一噎,這人可真難纏,不過這也難不倒她,「那不同,我差點嫁給他,我算是替自己算命。」

      蕭湛望著她,目光落到她手腕上,安容忙把手揣被子下去,看著他眸底帶著笑意的威脅,安容氣的心肝疼。

      她就知道自己問的太多,暴露了。

      不就算是算命嗎,一百個算命裡的有九十九個是糊弄的,不就是糊弄嗎,她也會。

      安容伸出手,抓過他的手,雙手碰觸的瞬間,安容覺得身子一怔,臉火辣辣的燒著。

      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像是在邀請他上床歇息啊。

      安容裹著被子往床榻邊挪,一邊欲蓋彌彰道,「光線太暗,看不清。」

      看了看人家的手,除了那常年握劍的繭子,她壓根就沒看懂別的,安容抿了抿唇,裝的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還有那麼一絲洩露了天機會不會遭天譴的膽怯模樣。

      前世,她也是見過幾個算命的。

      只是人家這樣表情,主人家會擔心他不說,一個勁的往桌子上擱金元寶,而她,得到的卻是質疑的眼神,真是人比人,氣煞人。

      安容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不會,故作鎮定的抬頭,「八字呢?」

      蕭湛乖乖的把八字報上,安容聽後,還是不會。

      最後只能胡謅道,「看你的面相,不是,是手相,是大富大貴的命,將來能拜將封侯,不過有一點切忌,不要惹天乙命格的女子,不然你就慘了。」

      我不會告訴你,我就是天乙命。

      蕭湛連連點頭,一雙眼睛寫滿了,你果然厲害的表情,安容有些飄飄然,果然大家都喜歡聽好話,算命典型的說法,就是你命好,但有災,有忌諱。

      要是無災,無忌諱,還要他們做什麼,大家都是靠破解災難賺銀子的好嗎。

      「算完了?」蕭湛問道。

      「算完了。」

      「如何破解?」

      「這個簡單,見到繞道走就行了。」

      安容一本正經的說著。

      回應她的是低沉的笑聲,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小溪邊聽著遠山晨鐘暮鼓。

      渾厚、舒適。

      「算的很準,和大昭寺瞎眼神算算的……,」蕭湛壓抑著噴薄而出的笑意道,見安容巴巴的看著他,他笑道,「差不多。」

      安容一臉得意之色。

      蕭湛看著安容一雙清冽水眸閃耀如辰,嘴角緩緩勾起,這女人撒起慌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然沒發現他用的是真的八字,如何算出兩個命來?

      而且,略微懂點算命的都知道,天乙貴人是逢凶化吉,心地善良的神煞,其神最尊貴,所至之處,一切凶煞皆隱然而避。

      若人遇之則榮,功名早達,官祿易進,如命乘旺氣,終將登將相公候方位。

      她卻說,見了她繞道走。

      這是要氣死一批算命先生。

      悶悶的笑聲,在空蕩寂靜的屋子裡傳開。

      安容聽著,漸漸的臉就黑了,這笑聲顯然不是因為命好高興的,怎麼聽怎麼覺得是在笑她。

      「你不信?」安容沉眉怒問。

      蕭湛看著安容,深邃的雙眸盛滿了笑意,他從來沒有發覺一個人居然能這麼有趣,「不敢不信。」

      安容呲牙,不敢不信,顯然還是不信,只是這不敢二字從何說起?

      等蕭湛離開後,安容還在琢磨,望著天藍色紗帳發呆走神,她很可怕嗎?

      安容哪知道,她是一竅不通碰到了半桶水。

      而蕭湛所言的不敢不信,意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的是冰雹之災。

      想不明白的安容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丫鬟喚她起床,她還有些頭暈乎乎的,根本是睡眠不足。

      冬梅伸手揉肩膀,一臉苦色,「好好的,這裡莫名疼的厲害,居然有些淤青。」

      秋菊過來瞄了一眼,「果然是呢,尋常最多膝蓋,胳膊肘有淤青,那是不小心碰到了沒注意,你這怎麼青的?」

      安容坐在床上,撇嘴,那是人家粗手粗腳,下手掌握不住力道。

      居然一點就睡了幾個時辰,後半夜炭爐快滅了都沒人添炭火,還得自己跑起來,最後用冷水洗手,差點凍僵。

      安容怨念很大,她感覺昨晚手上的炭灰沒洗乾淨。

      安容抬手看了看,果然,黑燈瞎火的,手背上還有一絲黑乎乎的,趕緊去清洗,溫暖的水,手舒服極了。

      熟悉打扮完,丫鬟已經把早飯端了上來。

      今兒的早飯有些特殊,安容眉頭挑了挑。

      喻媽媽笑著解釋道,「廚房管事的說了,老太太昨兒特地找柳大夫要了幾張藥膳方子,天寒地凍的,吃藥膳暖和身子,比著涼了吃藥好。」

      安容端起雞湯,聞了聞,笑道,「吃藥膳很好。」

      吃過早飯後,安容披著厚厚的斗篷,帶著丫鬟去松鶴院。

      正堂裡,沒有瞧見老太太,安容便去了內屋。

      紅袖正伺候老太太吃粥,不過老太太的胃口好像不怎麼樣,吃了兩口就擺手了。

      「可是廚房做的不合口味,奴婢吩咐重做了端來?」孫媽媽在一旁勸道。

      老太太擺手笑道,「年紀大了,強打起精神,還能硬逼著自己多吃些,心裡一鬆,人就懶散了。」

      孫媽媽笑道,「老太太這話要是叫四姑娘聽見了,她該故意犯錯了。」

      正巧,安容饒過屏風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

      當即撅嘴道,「祖母,你也太壞了,明明能多吃些,早日把身子養好,接手那些賬冊,偏偏欺負我。」

      說著,站在那裡一臉哀怨的生悶氣,叫老太太哭笑不得,她幾時欺負過她了。

      孫媽媽趕緊給紅袖使眼色,紅袖把碗端給安容,安容捧著碗走到床邊,看著老太太道,「全部吃完,祖母就沒有欺負我。」

      「好好,祖母吃!」老太太笑道。

      安容一勺子一勺子的餵,跟老太太談論府裡的事,沒一會兒,老太太一碗粥就吃完了。

      安容幫著她擦拭了嘴角後,老太太伸手道,「把佛珠拿來給我。」

      安容趕緊去佛前捧過佛珠,交給老太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1 11:54 PM

第一百四十章 流言

      老太太的習慣,早上起來,梳洗打扮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拜菩薩,第二件事才是吃早飯。

      手裡不拿著佛珠,就好像渾身沒有勁了一般,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靠著大迎枕,孫媽媽拿了賬冊來和安容看,老太太就在一旁瞧著聽著笑著。

      等賬冊看完,綠袖就上來稟告府裡幾位姑娘的情況。

      沈安溪還是老樣子,身子有些虛,但是沒大礙。

      沈安姝被禁足,胳膊好了很多,留疤的可能比較小。

      沈安姒病情大好,雖然還在床上躺著,綠袖去的時候,沈安姒還和她說了幾句話,藥也按時按量吃的,燒完全退了,估摸著兩天就能出屋子了。

      再就是沈安芸,她是受了傷寒,不大嚴重,但是咳嗽的比較多。

      至於沈安玉,她倒是很好,綠袖去看她,頭髮雖然燒掉了一點,但是完全看不出來,只是手,傷疤有些大,有小指甲蓋那麼大。

      綠袖最後說沈安玉,說完道,「五姑娘說,她好心好意去安慰大姑娘,卻被燙傷,她很傷心,受傷留著那麼難看的傷疤,她以後都不出府見人了。」

      老太太聽了綠袖的話,擺擺手,綠袖便出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了。

      見老太太神情有些黯淡,孫媽媽寬慰道,「幾位姑娘都在好轉,要不了幾日就活蹦亂跳了,老太太莫要擔憂。」

      老太太沒有說話,神情莫名,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半晌才聽到老太太感慨一句,「同樣是庶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

      安容斂了斂眉頭,沒懂什麼意思,倒是聽到孫媽媽一聲嘆息。

      安容望著孫媽媽半天,才想起來,老太太指的是武安侯府大姑奶奶,她的大姑母,那個老太太盼著能有點兒脾性早點分家盼了幾年的大姑母。

      這時,外面有丫鬟進來稟告,「老太太,宣平侯夫人來了。」

      老太太眉頭挑了一挑,讓孫媽媽扶她起來,孫媽媽攔著她道,「宣平侯夫人是晚輩,您身子不適,就在內屋見她也無妨,便是不見也不算失禮。」

      安容在一旁連連點頭,她很想說她去應付宣平侯夫人便是,只是關乎沈安芸的終身大事,她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沈安芸已經是他們宣平侯府的人了,又急著把她嫁出去,不見總是不行。

      孫媽媽沒法,只好把宣平侯夫人迎進了內屋。

      她伺候老太太幾十年,在內屋見外客還是第一次。

      而宣平侯夫人也頗尷尬,她不知道老太太病了,來的時候更是空著手的,著實失禮。

      不過宣平侯夫人嘴甜,進門便認錯,「老太太見諒,我不知道您病著,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可是有些事又必須弄清楚了,實在是對不住您了。」

      老太太讓孫媽媽請宣平侯夫人坐下,方才笑道,「府上最近事情比較多,加上天氣多變,身子稍有不適,慢待你了。」

      「不敢當!」宣平侯夫人笑道,她當然知道武安侯府上最近糟心事多,先是大夫人兄妹偷竊被皇上懲治,再就是兩個孫女兒先後出事,年紀大的人,都難受的住這樣的打擊。

      可是她體諒老太太,只能用心體諒了,行動上做不到,她也煩著呢。

      宣平侯夫人直接開門見山道,「本不該來打擾老太太,可是我這頭也犯疼的厲害,不儘早解決了府上大姑娘和我兒的婚事,我是夜不能寐。」

      「昨兒,也不知道是誰傳的流言,說宣平侯府重情重義,覺得愧對府上大姑娘,欲娶為平妻,就昨兒一天,大半個京都都知道了,這是莫須有的事啊!」

      老太太眉頭一皺,望著孫媽媽,「京都有這樣的傳聞,我怎麼不知道?」

      孫媽媽也是一臉疑惑,搖頭道,「府上病的病,傷的傷,連管家這樣的事您都交給了四姑娘,哪敢為了點小事來打擾您休養。」

      宣平侯夫人微微一愣,掃向一旁站著的安容,神情頗詫異,沒想到偌大個侯府,竟然交個未及笄的姑娘管,武安侯府真是,難道沒個能管事的大人嗎?

      老太太嘆息道,「兩個兒媳婦,一個禁足,一個閃了腰,我老婆子身子又不中用,只能難為她一個女兒家了。」

      宣平侯夫人恍然,笑道,「四姑娘聰慧,又有老太太您教導,斷然不會有錯,再說了,你那三兒媳不也快回來了嗎?」

      武安侯府一天之內,兩個嫡出老爺同時陞官,一個升一級,一個升兩級,偏兩人都還不在京都,可是轟動朝野啊。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差不多快回來了。」

      宣平侯夫人羨慕的看著老太太,其實要不是沈大姑娘身份差了些,她還真願意娶回去做正妻,可惜,是個庶出,還是先定個庶子,說出去總是臉上無光。

      而且,她懷疑那些流言蜚語就是從武安侯府傳出去的,宣平侯府沒人敢。

      宣平侯夫人拿出銀票,遞給老太太道,「府上姑娘,不論是才藝,還是容貌我都滿意,可惜犬子定親在前,她又曾說給二少爺,實在給不了平妻之位。」

      若不是武安侯仕途順暢,武安侯世子更是拜了周太傅為師,沈三老爺也是三品大員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她又怎麼捨得拿娶平妻的聘禮來娶個妾回去呢?

      看著那摞銀票,老太太眉頭就沉了下來,「宣平侯夫人,事先說好的以平妻之禮下聘,豈有反悔之理?」

      宣平侯夫人神情略有些尷尬,「老太太莫為難我。」

      老太太撥弄著手裡的佛珠,輕笑道,「從梅花宴出事起,你第二天就來府上了,說世子定了親,我知道宣平侯世子的事傷了親家的心,親家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

      聽著老太太這麼通情達理的話,宣平侯夫人笑的越加真誠,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老太太問道,「不知道世子定親的是哪位,我也不叫你為難,我讓侯爺去尋他說話,是做妾還是做平妻,我武安侯府自己爭取!」

      一天時間足夠老太太打聽清楚這些事了,何況梅花宴出了那麼大的事,脾性再好的親家也會登門施壓,她只要派人守在宣平侯府門前,或者買通兩個小廝就一清二楚了。

      世子爺定親,府裡上下是要打賞的,外人不知道,府裡伺候的不會不清楚。

      宣平侯夫人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了起來,嘴巴張著,回不出來話,沒有親家,如何回答?

      老太太只撥弄佛珠,不再說話。

      屋子裡靜的有些可怕,落針可聞。

      宣平侯夫人為難啊,要是讓沈安芸做了平妻,往後世子再想說門好親事就難了,誰樂意女兒還沒嫁進門就有平妻了?

      平妻可是不用行妾禮的,也不用等正妻先生下嫡長子再生,萬一正妻還沒有進門,她就先有了身孕。

      想到身孕二字,宣平侯夫人的臉色變了一變,不會那麼巧合吧,不知道武安侯府餵了避孕藥沒有,正想問一句,可是想到這都兩天了,沒餵貌似也來不及了。

      宣平侯夫人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道,「老太太,親家是誰,我不能告訴你,府上去說,指不定犬兒的親事就告吹了,我會儘力爭取,要是真同意府上姑娘做平妻,我有兩個要求,第一要正妻先進門,第二,正妻先生下嫡長子。」

      老太太眉頭蹙了蹙,不虞道,「若是大姑娘還是清白之身,她就是在府裡養個三年五載,我也無話可說,她現在可都是世子爺的人了,還一直住在府裡到正妻進門,這傳出去,不笑死人嗎,另外平妻沒有等正妻生下嫡長子再生的規矩。」

      宣平侯夫人聽了不悅了,「老太太實在是強人所難,我知道世子有錯,不該赴約,可是府上姑娘也太沒規矩了,哪有備嫁的大家閨秀去參加梅花宴的道理。」

      「我不管府上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總之,她這麼做就是錯的,老太太也是有兒子的人,做娘的不能不為兒子的將來考慮,更不願意看到他後院天天起火,您也說了,大姑娘如今已經是我兒的人了,除了嫁我兒外,只能常伴青燈古佛了,那樣兩府臉面上都不好看,你我各退一步。」

      雖然宣平侯夫人說的話尖銳了些,可是都在情在理,心中不滿沈安芸的老太太又豈會不諒解。

      這退一步,是她兩個條件中退一步。

      先進門,就得等正妻進門生下嫡長子後才能懷孕,而且嚴格執行,就算先懷孕了,也得墮胎。

      若是等嫡妻進門,第二天就迎娶她,到時候誰先懷孕,她都不管。

      老太太一時難以選擇。

      安容在一旁站著,道,「祖母,你不如讓大姐姐自己選吧,免得她將來責怪於您。」

      宣平侯夫人眉頭挑了挑,這武安侯府還真是奇怪,真像是傳聞的那般,世子窮養,二少爺富養,庶出姑娘膽大,嫡出姑娘膽小…

      嫡姑娘膽小,想到這幾個字,宣平侯夫人笑了笑,她還真沒看出來她膽小了。

      「也好,將來是她自己的,讓她自己選!」老太太擺手道。

      孫媽媽給紅袖使了個眼色,紅袖便轉身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07 AM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雲錦

      一盞茶飲盡,紅袖就回來了,湊到孫媽媽耳邊嘀咕了兩句,孫媽媽給老太太點頭。

      估摸著是主僕二人多年養出來的默契,沒有說話,老太太就知道沈安芸的選擇了。

      「七天之內,讓他們完婚吧!」老太太道。

      宣平侯夫人笑著起身,「那我就回去,準備了聘禮,讓人送來,時間緊迫,就不依照三媒六聘走了。」

      老太太點點頭。

      宣平侯夫人福身告辭,紅袖送她離開。

      屋內,孫媽媽望著老太太,不解道,「宣平侯夫人怎麼改了主意?」

      老太太皺隴眉頭,她隱約能猜到點,「一來是流言所迫,二來,怕是有求於咱們侯府。」

      孫媽媽不再說話,誰家聯姻沒點利益牽扯,一點流言還不能讓宣平侯夫人退步,希望別是什麼為難的事才好,為了一個不安分的大姑娘,犧牲太多著實沒有必要。

      「那大姑娘的嫁妝該怎麼準備?」孫媽媽問道。

      老太太想到這些糟心事就頭疼,對於沈安芸,老太太為侯府爭取臉面是一回事,但並不代表就原諒了她。

      「就依照庶出的準備吧,府裡忙著過年,就從外面買。」

      安容站在一旁,她還以為老太太會提把沈安芸掛在大夫人名下或者她娘膝下的要求,看來,老太太是真不喜歡沈安芸了。

      自此,沈安芸的親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侯府臉面有了,沈安芸也算是得償所願,宣平侯府名有了,至於利,安容眉頭蹙了蹙,要是沒有,那絕對不可能,算是皆大歡喜吧。

      希望是真的皆大歡喜才好。

      孫媽媽依照老太太的吩咐,依照庶女出嫁的規格準備陪嫁,本來這嫁衣該沈安芸自己繡,可是這會兒她還病著,孫媽媽便吩咐人去制衣坊,量了身去府外買。

      一通吩咐回來,便是天冷著,孫媽媽也累的一頭汗,不過進屋的她,臉色有些差。

      夏荷過去扶她,擔憂問道,「孫媽媽身子還好吧,要不你也去歇會兒,老太太這兒有我們伺候呢。」

      孫媽媽擺擺手,老太太便擔憂看著她,「這兩天你沒日沒夜的伺候我,也沒好好闔眼,我好多了,你回去歇著吧。」

      孫媽媽只比老太太小五六歲,笑道,「奴婢沒事,只是……。」

      老太太眉頭一隴,「又出什麼事了?」

      孫媽媽嘆息一聲,先是望了安容一眼才道,「還是芍藥那被風吹走的肚兜,老太太,您也知道外面流言蜚語,傳的快,變的也快,不知道怎麼的外面傳著傳著,肚兜成四姑娘的了。」

      安容正吃著果子,聽了孫媽媽的話,猛然一個咕隆,一顆果子沒咬,就直接吞了下去。

      臉漲成了紫紅色。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流言,就算傳也不用傳的這麼離譜吧,芍藥的肚兜都傳成了她的,安容一張臉火辣辣的燒著。

      老太太氣的直咳嗽,安容忙幫著她拍後背,寬慰道,「祖母,您別擔心,假的真不了。」

      老太太能不擔心嗎,就算那肚兜不是安容的,可是被人這樣傳過來議過去,假的也變成了真的了,女兒家的貼身之物,外人不可觸碰,便是議論也不行!

      本來老太太不惱芍藥,這會兒也氣上了,笨手笨腳的,連個衣裳都晾不好,憑白惹出來這麼多糟心事。

      可是昨天沒罰芍藥,今兒再遷怒,有損老太太威嚴,老太太氣的頭疼。

      安容也犯難啊,三人成虎,眾議成林,流言毀起一個人來那太容易了,可是她能怎麼辦,還能出去澄清嗎,能拿著自己的肚兜去跟芍藥的肚兜對比嗎?安容想想都能吐血了。

      正好這時,外面小丫鬟進來稟告,「四姑娘,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給您送雲錦來了。」

      安容微微一怔。

      老太太看著安容,問道,「給你送雲錦?」

      雲錦乃是皇宮御用或者賞賜功臣之物,雖說也能買的到,但是價格極其昂貴,而且不是等閒之人能穿戴的,便是家財萬貫的皇商,除非皇上賞賜,也不得用雲錦。

      安容也只有幾套雲錦衣裳,還是因為救過太后,太后賞賜給她的,那會兒傻,還分給了沈安玉她們。

      「那天去長公主府,提醒她金葉錦和鹽引有關,長公主和清和郡主得了皇上賞賜的綢緞,清和郡主為了感謝我,特地給我留了一匹雲錦,之前梅花宴上說讓我帶回來,後來大哥出事,我匆匆忙趕去瓊山書院,忘了拿,沒想到清和郡主還特地給我送了來!」安容解釋道。

      老太太笑著,擺手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之前長駙馬替你爹求情,這情分都還沒來得及謝呢。」

      老太太說完,吩咐紅袖道,「讓廚房多做些糕點,好好招待兩位郡主。」

      安容去迎接兩位郡主,才出二門,便見到了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

      安容福身行禮,清和郡主趕忙扶起她來,嗔笑道,「這又沒有外人,咱們姐妹間還講什麼虛禮,那日你匆匆忙離開,我們都沒好好賞梅花。」

      清和郡主一臉惋惜道。

      弋陽郡主走過來,撅著嘴,不滿道,「就是,你走後,我們都替你擔心,都沒好好玩,你大哥他沒事吧?」

      安容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是下人傳錯了話,我大哥沒有摔斷胳膊,只是有些拉傷,臉蹭傷了些。」

      「臉啊!」弋陽郡主睜大雙眼,「那怎麼辦,太后那裡沒有祛疤良藥,會不會留疤?」

      安容繼續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已經調製了一些祛疤藥給大哥送去,希望有效。」

      「你還會調製祛疤藥膏?」弋陽郡主眼珠子越睜越亮,眸底寫滿了不敢置信,「我要瞧瞧。」

      清和郡主推了弋陽郡主一下,嗔笑道,「你可別忘了,柳記藥鋪的藥丸秘方可都是出自安容之手呢,她手裡有祛疤良藥有什麼好稀奇的,就是調製……我也想看看了。」

      安容眼神囧了,還以為清和郡主慧眼識珠,知道她非同一般,沒想到話鋒一轉,竟然是秘方很好,她不怎麼樣,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兩人一定要看安容調製的祛疤藥膏,安容沒輒,只能領著兩人朝玲瓏苑走去。

      老實說,她很不想給人瞧的,她最成功的藥膏送去了瓊山書院,剩下的都是狗皮膏藥和接近狗屁膏藥。

      沒看,就這樣打擊人了,看了,安容想想那場景,就忍不住想撫額。

      半道上,清和郡主看著安容,問道,「沈大姑娘和沈三姑娘沒事吧?那日梅花宴,是府上照應不周,才讓她們被人下了藥,娘親已經查了兩天了,可惜一點頭緒也沒有,外面都在傳,你大姐姐要嫁給宣平侯世子做平妻,是這樣嗎?」

      看著清和郡主略帶歉意的眼神,安容唇瓣抿了抿,很想說,其實她和長公主根本無需覺得愧疚,這一切根本就是沈安芸自己算計的,她得償所願了,卻讓別人心懷愧疚。

      「梅花宴上的事,是我大姐姐自己的錯,她不該私自給宣平侯府少爺遞信條,結果才出了那樣的事!」安容想了想,道。

      弋陽郡主把玩著帕子道,「話是這樣說不錯,可是傳出去臉上總不大好聽,而且是做平妻,說的好聽是妻,可是距離嫡妻還差好一大截呢。」

      安容眼瞼低垂,人家志在於此,別人再惋惜也沒有用,而且她之前是嫁給宣平侯府二少爺做嫡妻,現在給宣平侯世子做平妻,以上一世和這一世她的手段來看,不論誰做正妻,都要吃不小的苦頭。

      「好好的梅花宴最後鬧出這樣的事來,最後大家都心有餘悸,明年的梅花宴該怎麼辦啊,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弋陽郡主憂愁道。

      清和郡主眼神微黯,隨即笑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母妃說了,來年不許遞紙條,不說這事了,安容,母妃聽說你三姐姐落水受了傷寒,還發起了高燒,沒事了吧?」

      「勞長公主掛心,都沒事了,」安容點頭道。

      「那就好!」清和郡主放心道,其實她們今兒來送雲錦,只是尋個由頭好來打聽些事,不然娘親會心愧不安了。

      弋陽郡主心思活乏,一路蹦蹦跳跳的,一會兒玩玩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看著被風刮的亂飛的落葉,弋陽郡主忽然想到什麼,秀眉輕挑,笑的賊兮兮的,「安容姐姐,那被風刮跑的肚兜到底是不是你的啊?」

      安容默默的舉起三個指頭,言真意切,「真不是我的,我發誓。」

      弋陽郡主咯咯捂嘴笑,「我也覺得不大可能,要是你的肚兜被吹跑了,府裡還趕緊去尋回來啊,只是聽說那肚兜是綢緞的,不像是丫鬟之物,又是玲瓏苑飛出去的,所以大家就猜測是你的了。」

      果然,肚兜最後傳成她的是有理由的。

      玲瓏閣裡有不少綢緞,有些用來給她做鞋底,有些給她做衣裳,餘下的布料塊頭太小,丫鬟見丟了可惜,就拿來做些小物件,比如荷包啊,肚兜啊,襪子啊。

      安容決定好好訓斥芍藥,以後肚兜上必須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一進屋,丫鬟就福身道,「姑娘,芍藥她偷偷溜出府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15 AM

第一百四十二章 豆芽

      安容皺眉頭,「她不是連院門都不敢出嗎,怎麼出府了?」

      丫鬟想笑不敢笑,憋的很辛苦,「芍藥聽說她被吹跑的肚兜,被人傳成姑娘的,她說不能連累姑娘清譽受損,她要去和李黑將軍說清楚這事……。」

      「然後她就偷溜出府了?」安容覺得頭有些暈,遇到這樣腦袋缺弦的丫鬟,主子也傷不起啊。

      武安侯府沈四姑娘的丫鬟去找李黑將軍要肚兜,絕對會成為京都新的話題,估計傳播程度,直接高過沈大姑娘七天後嫁給宣平侯世子做平妻。

      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已經笑的腮幫子疼了,這樣有趣又倒霉的丫鬟,怎麼她們就沒有呢?

      鑒於芍藥溜出府已經有一會兒了,讓人去逮回來也不成了,安容就聽之任之了。

      上了二樓,弋陽郡主就嚷嚷著要看祛疤良藥,安容沒敢告訴她,那叫舒痕膏。

      瞅著桌子上擺著的兩胭脂盒,那一團黑,和一團灰,弋陽郡主直接無視了,扭頭望著安容,「祛疤藥膏呢?」

      安容差點吐血,伸手挨個的指,斬釘截鐵道,「就是這兩個啊!」

      弋陽郡主閃亮的眼睛黯淡再黯淡,最後挨著清和郡主坐下,很突兀的把話題岔開,「這糕點瞧著味道就不錯,色香味俱全。」

      那個色字,咬的格外的清晰。

      說完,不用安容招呼,拿起來就啃,一邊側過臉擺手,「把那啥藥膏拿開,我一想到往臉上抹,我這小心肝就慎的慌,影響食慾。」

      清和郡主也不見外,一邊抖肩膀,一邊啃糕點,「味道真的很不錯。」

      幾個丫鬟差點笑抽風,憋著忍著到一旁才笑出聲來。

      安容臉耷拉著,一群沒眼光的,看東西不能只看外表好嗎,你們知道這一盒子值多少銀子嗎?有市無價!

      安容坐下來,和她們一起品嘗糕點,很快,弋陽郡主就出餿主意了。

      「安容姐姐,那日沈二少爺的菜我都沒嘗到!」弋陽郡主撅著嘴道。

      安容挑眉,弋陽這樣抱怨,不會是想要二哥給她做菜吧?

      額下有黑線滑下,安容伸手一抹,「怎麼會沒嘗到,不是一人一筷子嗎?」

      「是啊!」弋陽郡主點頭,頗惆悵道,「可是那天我夾菜的時候,手一抖,菜全掉桌子上了,我都沒吃到。」

      清和郡主則在一旁笑道,「沈二少爺簡直是京都傳奇了,詩畫雙絕,就連廚藝都堪比大廚,還幫著瓊山書院從高山引水,出手又一擲千金,就連他戴著面具的樣子都格外的吸引人,你不知道,現在京都好多世家少爺都喜歡戴面具了。」

      安容很凌亂,但她不得不故作鎮定。

      一群盲目從眾的世家少爺,你們越是這樣傳,二哥壓力越大啊,依著他的性子,估摸著不達到外面傳的那樣,他是不出府了。

      弋陽郡主巴巴的望著安容,一臉可憐兮兮,嘴饞的模樣,安容忍不住打擊她道,「不知道的還以為瑞親王府不給你吃的呢,趕明兒我去找王妃告狀去。」

      弋陽郡主眉頭一挑,絲毫不在意,「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母妃說了梅花宴上的事,母妃對你二哥會廚藝也很詫異呢,她還說要是有機會,倒想嘗一嘗,我要是拎幾個小菜回去,她才不會怪我呢,當然了,我不能告訴母妃,是我自己要求的。」

      安容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扭眉瞅著弋陽郡主,安容驚嘆道,「你不知道,我二哥會廚藝的事,我也是在梅花宴上才知道,祖母是病了,沒敢告訴她,估摸著二哥得挨罵。」

      「為什麼要罵他?」弋陽郡主不解的看著安容,「他又沒有耽誤學業,詩畫雙絕還不滿意呢?你二哥也太深藏不露了,估計還會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

      安容默。

      清和郡主也望著安容,她也想嘗嘗名譽京都的沈二少爺做的菜,滿滿一桌子,想想就口齒生津了。

      兩人也知道這樣要求有些失禮,所以才求安容,做哥哥的給妹妹做幾個小菜不算什麼,她們只是順帶吃兩口。

      到底誰順帶啊,安容哭笑不得。

      想著沈安芸和沈安姒的事,安容覺得武安侯府愧對長公主府啊,只能略微炒幾個小菜彌補一下了。

      安容寫了封信,讓海棠送西苑去。

      再說,沈安閔在書房裡,看書看的快走火入魔了,雖然雙眼黑腫,但是格外的精神,以前渾渾噩噩,不知道讀書之妙處,這會兒鑽研了兩天,果然其樂無窮。

      專心致志到丫鬟敲門都沒聽見,倒是把一旁睡著的小廝給驚醒了,忙去開了門。

      取了信,打著哈欠遞到沈安閔跟前,道,「少爺,這是四姑娘給你寫的信。」

      沈安閔扭了扭眉頭,接過信,一目十行的掃過去,隨即笑的很大聲,酣暢淋漓。

      總算找到一點點的成就感了,安容不會廚藝。

      「去,告訴廚房一聲,本少爺今兒要大展廚藝!」沈安閔吩咐道。

      說完,沈安閔轉身便走,想到什麼,又轉身把那本沒看完的書拿著一起去了廚房。

      小廝一臉黑線,以前二少爺為了做菜,丟了書就跑的,何時會回頭取書啊?

      玲瓏閣,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在逗雪團玩,那個羨慕妒忌啊,這樣可愛的狗,她們也想要,回頭一定要跟太后說一聲,進貢的狗,給她們留一隻。

      弋陽郡主瞧見小九脖子上掛著銀鏈子,眼珠子睜的圓圓的,「好愛俏的鴿子,好可愛。」

      清和郡主伸手去摸小九,道,「回去我也要養兩隻鴿子,這是信鴿嗎,往後我們可以用信鴿聊天。」

      「對啊!」弋陽郡主一雙眼睛蹦出光來。

      安容沒好意思說,這是別人的鴿子,不過對於用信鴿聊天,她是絕對贊同的,方便、迅速。

      正給鴿子餵吃的,樓梯口傳來噔噔噔聲,丫鬟拎著食盒上來。

      「四姑娘,二少爺讓奴婢把菜送來了,」丫鬟笑道。

      秋菊接了食盒,把裡面四個菜端出來。

      丫鬟則在一旁道,「二少爺怕幾位餓著了,就先做了幾個小菜,先開開胃,一會兒再送上他的拿手菜。」

      安容望著桌子上的菜:魚香肉絲、小炒白菜、清湯銀耳、肉炒豆芽。

      且不說味道,光是菜色,就不一般了。

      後面還有拿手菜,難怪三叔三嬸沒事就罵他,不務正業。

      活該。

      安容在想這些,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則驚嘆,「居然有豆芽?」

      安容看著那一盤子豆芽,忍不住撫額,豆五稟告她,豆芽長了一些,她吩咐豆五把豆芽送一部分去西苑給沈安溪開胃,估摸著全在這兒了。

      「府上弄了些豆芽,你們嘗嘗味道怎麼樣,」安容請兩人落座。

      弋陽郡主伸手拿起筷子,不拘謹的夾了一筷子,嘗過後,連連點頭,「我覺得比我吃過的御膳還要好。」

      「真的很好吃,」清和郡主也是連連點頭。

      安容也嘗了嘗,方才笑道,「那我替我二哥謝謝你們的誇讚。」

      弋陽郡主望著安容,抿唇道,「為什麼冬天也有豆芽?」

      安容笑道,「我讓下人自己培養的,這是長的快的,就先挑出來吃了,不過豆芽長的快,明兒估計就不少了,我讓人送去給你們,讓王妃和長公主也嘗嘗鮮。」

      「這多不好意思啊!」弋陽郡主紅著臉道。

      安容咯咯笑,她讓豆五培育了很多豆芽,絕對夠吃,冬日裡沒什麼蔬菜,拿來做人情也是好的啊。

      四盤子菜見底了,沈安閔所謂的拿手菜才姍姍來遲。

      醋雞、板栗燒雞、荷葉肉、落葉琵琶蝦、珊瑚金鉤、冬筍牛肉……

      三大食盒端出來,擺在桌子上,驚呆了包括安容在內的所有人。

      送菜來的丫鬟笑道,「二少爺說,時間倉促,就隨意準備了些,四姑娘要是想吃,要提前跟他說一聲。」

      安容怔怔的看著桌子上的菜,摸了摸肚子,還好,方才她吃的不多。

      弋陽郡主想哭,恨恨的看著安容,一臉你方才一個勁的給我夾菜,果然沒安好心的表情,別說黃河,安容是跳進什麼河也洗不清了,她是無辜的,她只是好客了那麼一些些而已。

      「我不管,方才你給我夾了好多菜,我肚子快飽了,這麼多好吃的我肯定吃不了一點點了,回頭我還來蹭你一頓飯!」弋陽郡主耍無賴道。

      安容投降,「是,隨便你來蹭飯。」

      可是很快,安容又後悔了,誰說肚子快飽了,快吃不下了,吃的最多的就是她了。

      一頓飯吃的大家肚子圓滾滾的,歇了好半天,弋陽郡主才站起來,「不行了,吃太多了,清和,咱們邊溜食邊出府吧?」

      安容也覺得有遛食的必要,不然積了食就不好了。

      一邊走一邊逛,安容送清和郡主和弋陽郡主到大門。

      等清和郡主上了馬車,弋陽郡主用小眼神盯著安容,見安容傻望著她,弋陽郡主手伸著,「我替我大哥要的扇子呢?」

      安容先是一愕,隨即假咳一聲,一臉無辜歉意的看著弋陽郡主,「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確確實實給忘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21 AM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姑母

      弋陽郡主柳眉倒豎,腮幫子鼓的圓圓的,「我就知道我來半天你都沒提這事,肯定是忘記了,果不其然。」

      安容尷尬的直撓額頭,她是真把摺扇的事給忘記了,忙賠禮道歉。

      「明兒,最晚後天,我一定把摺扇給你送去,」安容拍著胸脯保證。

      弋陽郡主望著安容,在猶豫要不要相信她,或者讓她發個誓什麼的,最後撅嘴道,「這回千萬千萬不能忘記了啊,不然我就去太后跟前告你狀了。」

      安容點頭如搗蒜。

      弋陽郡主這才心滿意滿的爬上了馬車,給安容搖手再見。

      看著弋陽郡主那白皙如玉精緻的臉龐上,燦爛的笑意,安容明媚的心情中帶著一絲憂愁。

      弋陽郡主真的好像喜歡上二哥了,只是王爺王妃能同意嗎?愁啊!

      安容輕聲一嘆,正要轉身,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安容便停下腳步,尋聲望去。

      只見由遠及近的馬車上,上面寫著個字:劉。

      安容眉頭輕皺了皺,猶豫著是進府好還是站在這裡迎接。

      很快,馬車就停了下來。

      車簾掀開,走出來一個年約三十二三的夫人,樸素的著裝,頭上也沒什麼珠釵,面色還略帶蒼白,不過衣裳洗的很乾凈,瞧著還算舒適。

      站在車轅上,她瞧見安容,微微一怔,趕緊下車道,「這大冷的天,你怎麼不在屋子裡待著,府上要來客嗎?」

      說完,她臉色閃過尷尬,要是安容迎接客人,她在這裡好像不大合適。

      安容看著那馬車,有些破爛了,估計會躥寒風,眸底閃過一抹同情之色,回道,「剛送弋陽郡主和清和郡主走。」

      大姑奶奶聞言鬆了口氣,生怕自己回來的不合時宜,撞到了貴客,給府上丟臉。

      沒錯,這位就是武安侯府大姑奶奶,老太爺三個女兒中最大的一個,夫家姓劉。

      看著她那一身樸素的打扮,連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比不上,著實叫人心酸。

      老太爺一輩子就三個女兒,全是庶出,老太太沒有女兒,將她們都視如己出,尤其是大姑奶奶,更是養在膝下,給她挑選的親事,也是三位姑奶奶中最好的一個,是安懷侯府嫡次子。

      可惜,六年前,安懷侯得罪了皇上,侯爵封號被收了回去,劉家可以說是一夜之間就敗落了。

      要說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武安侯府的陪嫁,那是足夠出嫁的女兒衣食無憂一輩子的。

      可是就有那麼傻的,拿自己的陪嫁出來幫著打點上下,可也不想想,皇上生氣了,誰敢求情,最後陪嫁敗光,不得不回來求老太太。

      老太太沒想到自己教出的女兒會這麼的傻,讓她回去提分家,也遲遲沒音訊。

      每次回來,除了哭還是哭,老太太年紀大了,受不得眼淚啊,對她是越來越不耐煩。

      有時候她遞帖子回來,大夫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丟了出去,所以她回來都不送請帖。

      左右大姑奶奶回門,下人也不怎麼敢攔著她,畢竟是老太太可心疼的,老太太惱她是一回事,大夫人慢待她又是一回事,他們做下人的可不能真當她是那窮親戚,幾個銅板就打發了。

      去稟告老太太,老太太大多時候是見她的,一來是心疼她,二來就是顧忌侯府名聲了,姑奶奶回門,被拒之門外,叫人笑話啊。

      安容還記得小的時候,她穿戴華貴的樣子,送她吃的玩的,對她也是盡心疼愛。

      只是後來就沒有了,因為沒錢,買的東西沒有府裡的精緻,不好送出手,對她們也就疏遠了。

      「老太太身子還好吧!」站在門外,頂著寒風,大姑奶奶問道。

      安容見她都沒有戴披風,替她涼的慌,不過想到老太太不大願意見她,提醒道,「大姑母,祖母身子不適呢,估計不會見你。」

      大姑奶奶眼神一黯,輕嘆道,「我也知道自己招人煩,可是今兒姑母找你祖母有事,侯府最近出了不少事,我也聽說了。」

      安容輕聳肩膀,以她對大姑奶奶的了解,要是沒事,她也不會回來,羞於見老太太啊。

      松鶴院的丫鬟瞧見她進來,都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大姑奶奶的臉有些火辣辣的,安容望著她,心中嘆息。

      孫媽媽瞧見她,眉頭微蹙了蹙,隨即笑道,「大姑奶奶回來了啊,方才老太太還提及你,估摸著這兩天你該來了,讓奴婢去取二百兩,老太太身子不適,就不見您了,奴婢這就去……。」

      孫媽媽這麼說,大姑奶奶的臉更熱的慌,像是個乞丐回來要飯一般,可是她除了道謝,沒別的可說的了。

      「我去見見老太太,我不鬧她!」大姑奶奶低聲道。

      孫媽媽讓她等著,先進屋稟告一聲,方才讓她進去。

      老太太靠在大迎枕上,丫鬟伺候在一旁,看著丫鬟頭上戴的飾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大姑奶奶越發覺得心塞。

      等她見了禮後,孫媽媽搬了凳子來,她才坐下。

      「老太太身子可好些了?」大姑奶奶關切的問道。

      老太太看著她那一身打扮,眉頭蹙攏了些,「老太爺生前,最滿意的就是你的親事了,沒想到最後卻……。」

      大姑奶奶眼眶頓時一紅,這門親事確實不錯,她也著實享了幾年福,可惜,「是女兒福薄!」

      老太太見她這樣,就一肚子火氣,「什麼福薄,好好的福氣都是被你自己折騰沒的,六年了,劉家分了沒有,我給你的那些錢,是不是又貼補他們劉家那群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老爺們了?!」

      大姑奶奶不說話,算是默認了,氣的老太太直皺眉。

      孫媽媽趕緊勸老太太別生氣,一邊對著大姑奶奶道,「老太太切忌動怒,大姑奶奶若是真孝順,就聽老太太的話,回去把家分了,你這樣,叫老太太如何幫你,莫不是又跟前年一樣,給大姑爺謀了個差事,轉過臉,就成劉大老爺了。」

      對於劉老夫人偏心,捨得前途無量的小兒子,去將就大兒子的行為,要是換做別人,心都不知道寒成什麼樣兒了,也就大姑爺愚孝,愚孝的老太太恨不得拿拐杖敲死他。

      他劉大老爺沒有泰山了嗎,劉大太太沒有娘家了嗎,侯府幫著出了力,最後得便宜的全是他,那回氣的侯爺差點吐血。

      侯爺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轉過頭就讓劉大老爺回家抱孩子去了,對大姑奶奶也沒了好臉色,再不許大姑爺邁進侯府一步。

      老太太那句話說的不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孫媽媽也不待見她了,當年可是把她也當做女兒看待的。

      對於大姑奶奶這麼傻的行為,安容也頗有怨言,因為老太太曾說過,她跟她很像,安容對著銅鏡,從頭掃到尾,她們哪裡像了,半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可是安容卻不得不承認,上一世的自己哪裡比她精明了,所以這會兒瞧見她紅著眼眶的樣子,心底越發惱怒。

      為什麼侯府其他女兒一個比一個精明,她們就變的這麼傻了呢?

      安容扭眉瞅著大姑奶奶,只聽她哭道,「母親,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府上的老爺除了讀書還是讀書,都靠我們幾個媳婦撐著,」

      大姑奶奶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大哥和三弟都升了官,正蒙聖寵,能不能幫著說句好話,我不求安懷侯府能復爵,只希望能有個一官半職,哪怕是外放,去邊關,去苦寒之地,只求能找點事做,別在日日酗酒……。」

      「日日酗酒?就憑大姑爺一杯倒的酒量,他就是想日日酗酒,怎麼酗?他幾時有想做官的心了,到手的官職都能拱手讓人!」老太太冷笑道,「又是你那婆婆和大嫂弟妹逼你來的吧?」

      大姑奶奶怔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老太太氣的恨不得拿手裡的佛珠敲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庶出的怎麼了,那也是記名在我膝下的,就是我的女兒,一頂庶出的帽子就壓的你抬不起頭來,給他們劉家當牛做馬!」

      「求官的事,你想也別想,劉家那群爛泥扶不上牆的,沒得連累你大哥三弟!」老太太嚴詞拒絕,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求了最後也是替別人做嫁衣裳,這樣的氣,受一次就夠了。

      孫媽媽安慰老太太別生氣,大姑奶奶就只知道哭,好像見到老太太,她就有流不完的眼淚。

      大姑奶奶走後,老太太靠著大迎枕,臉上寫滿了失望之色,她這女兒,哪怕只有安容一成的聰慧,安芸一成的算計,何至於落魄到今日地步?

      孫媽媽端著燕窩粥上前,老太太煩躁的擺擺手,「端下去吧,沒有胃口。」

      安容接了碗,猶豫了會兒,還是對著老太太道,「祖母,大姑母說想外放,想去邊關苦寒之地,雖然離了京都,見不著您了,可也不必被那些人欺負,未嘗不是件好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28 AM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奇葩

      老太太看著安容,眉頭皺了皺,當時只顧著生氣,都沒注意到,「她真說這話了?」

      「奴婢倒是聽見了,」孫媽媽眼前一亮。

      大姑奶奶這回有些悔悟了,知道三姑爺愚孝,謀什麼官職,最後估計還得到劉大老爺手裡去,只有外放,去邊關,去那苦寒之地,大姑奶奶這些年什麼苦頭沒吃過,挨的住,劉家老夫人和那些大老爺,太太可挨不住。

      而且,若是沒有大姑爺的認同,大姑奶奶不會來求老太太。

      雖說是逃避,好歹也算是有些長進了。

      老太太臉色好了不少,安容遞勺子過去,她也張口了。

      老太太到底心腸軟,吃了一口,便道,「那就再幫她這一回,邊關苦寒之地,空缺多,侯爺幫著說句話,這事都不用傳到皇上耳朵裡。」

      說著,又凌厲了起來,「去告訴她,這是最後一次了,她再那麼懦弱,辱沒我沈家威嚴,我不會再念及親家情分,我武安侯府想整治一個落魄的劉家,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這回求官是最容易的,六品官以下的任命,相爺同意就行了,武安侯府和裴家的瓜葛,裴相爺同意大姑爺外放,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伺候老太太吃完了粥,安容便回了玲瓏苑。

      在院門口,安容瞧見了芍藥,這丫鬟捂著袖子,跟做賊一樣,左瞄右看的挪進來。

      瞧見安容望著她,芍藥臉一紅,快步上前,喜笑顏開道,「姑娘,奴婢把肚兜要回來了,你看。」

      說著,芍藥從懷裡掏出她那著芍藥花的小肚兜。

      安容腦門上的黑線嘩嘩的掉,一群烏鴉成群結隊的飛來過飛過去,這麼奇葩的丫鬟不是她的,絕對不是!

      冬梅已經笑抽風了,捂著肚子問,「你怎麼要回來的?」

      「就是那麼要回來的啊!」芍藥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

      其實,她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了李將軍府,想跟李黑將軍說清楚,這肚兜是自己的,別讓大家胡亂猜,毀她家姑娘的清譽。

      誰想到去了李將軍家,被兩個小廝給攔了下來,她就在一旁的石獅子邊等著,等著等著,就是不見有長的黑的將軍回來。

      凍的她直哆嗦的時候,有個男子騎馬過來,看著他要進府,她就撲了過去,求帶她進去找李黑將軍。

      說到這裡,芍藥就有怨念了,瞪著秋菊道,「你騙我,李黑將軍長的一點兒也不黑!」

      秋菊早岔氣了,捂著生疼的腮幫子,「我也是瞎猜的啊,我又沒有見過他,不會你找的那個騎馬的人就是李黑將軍吧。」

      芍藥一臉窘紅,她又不知道他是李黑將軍。

      當時他納悶的看著自己,「你找我有事?」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不找你,我找李黑將軍。」

      「我就是!」李黑將軍蹙了蹙眉頭道。

      芍藥盯著他,不可置信,「為什麼你不黑?」

      一瞬間,將軍的臉就黑了,名副其實了。

      李黑將軍轉身進府,芍藥追著進去,這回小廝沒阻攔她了。

      芍藥追著李黑將軍,第一句話就是,「你能把我的肚兜還我嗎?」

      一句話說完,芍藥就覺得自己半條命沒了,冷風呼呼的吹。

      後來沒差點被扔出來,怕死的她緊緊的抓著人家的胳膊,不給肚兜,死都不鬆手。

      好一會兒後,總管大人才用帕子包著肚兜,拿來還給她。

      芍藥摸了摸自己的臉皮,今兒這臉在李將軍府算是丟盡了,不過也沒關係,她親耳聽李將軍下令說不許外洩一句,反正她以後也不去李將軍府了,臉丟盡了就丟盡了唄,重要的是此行效果顯著,肚兜要回來了。

      幾人已經被芍藥給打敗了,上門要肚兜的,京都千百年來,估計就這一個了吧?

      奇葩。

      對此,安容只有這麼一個形容詞。

      這麼一個帶著濃濃的鄙視和無奈的詞,卻叫芍藥樂不可支,姑娘誇她是獨特而美麗的花朵。

      海棠望著興奮的芍藥,抿了抿唇道,「我覺得這個詞,應該還有別的意思。」

      「什麼意思?」芍藥扭眉問道。

      「傻到極點、缺心眼等等,我覺得只要合適你的,都是奇葩的解釋,」冬梅捂嘴道。

      芍藥怒。

      安容坐下來喝茶,冬梅提醒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去告訴二少爺一聲,讓他制一把摺扇,免得又給忘記了?」

      「也好。」安容點點頭。

      冬梅轉身下樓,樓下冬兒邁步上來,繞過她給安容請安,「姑娘,大姑娘來了。」

      安容眉頭輕蹙,沈安芸不是受了涼,咳嗽個不停嗎,怎麼還跑她這兒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懶得搭理她,「就說我頭疼,睡下了,除了老太太找我,誰來都不見。」

      說完,安容放下茶盞,轉身去了床榻,解衣睡下。

      一覺睡的香甜,醒來時,已經是日暮時分了。

      安容伸著懶腰,揉著脖子,靠在大迎枕上,根本不想下床。

      喻媽媽過來幫著把紗帳整理好,道,「大姑娘還沒走,就在樓下坐著等姑娘醒來呢。」

      安容眉頭冷沉,「我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這回不知道她又打的什麼主意,什麼事都如她所願了,現在卻在玲瓏閣苦等,是要跟她演苦肉戲嗎?

      讓丫鬟幫著穿好衣服,又梳洗打扮了一番,安容才邁步下樓。

      樓下,沈安芸坐在那裡,神情黯淡,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忙站起身來,許是因為起猛了些,頭有些暈,差點站不住。

      安容寧願相信那是裝的。

      「大姐姐不在紫竹苑安心養身子,怎麼跑我這裡來了?」安容神情淡淡的問道。

      沈安芸望著安容,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心軟如豆腐的四妹妹開始變了,不僅變的聰明了,心也變得更硬了,她拖著病歪歪的身子來,她也捨得讓她一等一個時辰。

      而且,她不是讓丫鬟請她上樓,而是下樓見她,樓下丫鬟婆子一堆,有些話雖然知道會傳開,卻當不了這麼多人的面說啊。

      安容坐下來,望著她道,「等了我一個時辰,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沒話說了,我讓丫鬟送你回去。」

      沈安芸望著安容,撲通一聲跪下了,「四妹妹,在我出嫁前,我只有這兩件事求你幫忙了,求你幫幫我,或許這輩子就這兩件了。」

      安容頗不耐煩,她討厭別人下跪求她,安容站起身來,沒有扶沈安芸起來,而是側過身子道,「大姐姐別為難我,祖母不曾虧待過你一分,需要你來求我。」

      「祖母病了,她不願意見我!」沈安芸哭道。

      安容赫然一笑,「祖母不願意見你,我也不願意,我更不願意為了你去求祖母。」

      安容隱約能猜到是什麼事,上輩子她就是以嫡女的身份出嫁的,這輩子哪怕是做平妻,她也想要嫡女身份出嫁,祖母說了以庶出之禮出嫁,她沒辦法,只能來求自己。

      層層算計,讓祖母心寒,這樣的人,安容壓根就不想理會。

      沈安芸抓著安容的衣袖,哭的是梨花帶雨,「我知道我連累了侯府名聲,讓祖母對我失望,可是那是我的終生大事啊,做平妻已經低人一等了,我不想庶出的身份被人詬病!」

      安容望著她,笑的眸底寒光點點,「誰讓你低人一等了嗎,是祖母還是侯府有人逼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事後再來懺悔,晚了。」

      「四妹妹,我求你了!」沈安芸哭道。

      安容不為所動,不耐煩的她,一把甩開沈安芸,邁步上樓。

      站在台階處,安容望著她,「第二件事是什麼?」

      沈安芸面上一喜,四妹妹到底不忍心,忙回道,「就是今兒清和郡主送給你的雲錦,我想要,祖母惱了我,都沒有幫我準備給宣平侯夫人的見面禮,我想用……。」

      想用雲錦去討好宣平侯夫人。

      「想法很好,很有孝心!」安容笑道,隨即又低頭看著沈安芸,「大姐姐不嫌我玲瓏閣地上涼,就一直跪著吧。」

      說完,掃了屋子裡一圈,眸底就一個意思,誰也不許勸她起來,都給我該做什麼做什麼。

      然後邁步上樓,安容臉上是笑,心底差點氣暈過去,恨不得叫人做了釘板來,讓沈安芸跪著。

      樓上幾個丫鬟也在心裡罵,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明知道雲錦珍貴,就跑來跪求。

      四姑娘不用打扮的美美的,就她需要討好宣平侯夫人了,還想要嫡女身份,嫡女要是都跟她這樣,四姑娘都該沒人娶了。

      玲瓏閣恢復如常,只有沈安芸跪在那裡,她在等安容改主意。

      可惜還沒等到安容改主意,老太太派了紅袖來,「大姑娘,老太太讓奴婢來問你,你是不是不滿意這門親事,若是不滿意的話,府上有很多莊子可以養活你,不必去宣平侯府找氣受,你要是等不及了,奴婢這就吩咐紫竹苑上下收拾包袱,連夜去莊子上住!」

      沈安芸面如死灰,再跪不下去了。

      等沈安芸進了紫竹院,老太太就禁了她的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36 AM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期

      樓上,丫鬟擺了飯菜,去請安容用飯,安容根本就不餓,一半是氣的,一半是中午吃多的緣故。

      喻媽媽勸道,「姑娘別生氣了,左右也沒答應大姑娘什麼,她愛怎麼求隨她,咱們不應就是了。」

      安容知道是這個理,可是她氣的是,「我就看著那麼心軟好說話好欺負嗎?她為什麼不去求五妹妹,非得來求我?」

      「怎麼可能去求五姑娘呢,大姑娘肯定連蒹葭閣的院門都進不去!」芍藥嘴快道。

      喻媽媽瞪了她一眼,芍藥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她這不是明擺著說姑娘心軟好說話好欺負嗎?

      可是她也沒說錯啊,姑娘確實心軟好說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安容氣的啪嗒一聲,把一隻毛筆給掰斷了。

      芍藥背脊涼颼颼的。

      喻媽媽勸安容道,「姑娘心腸是隨了太太,其實心腸軟點好,比旁人更容易行善積德,菩薩會保佑你的。」

      聽到行善積德四個字,安容眉頭扭了一扭,撇撇嘴,又是這四個字。

      安容望著喻媽媽,眼睛落到她手上拿著的東西上,「那是什麼?」

      喻媽媽把繡品送上,道,「這是姑娘之前打算給大夫人做壽禮的,大夫人禁足後,姑娘就沒繡了,奴婢添了幾針。」

      說著,喻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道,「雖說大夫人偷竊姑娘的秘方是不應該,不過姑娘到底是女兒,她是繼母,面子上的事要做全了,雖然不擺宴席了,這壽禮依照規矩還是得送。」

      安容撅了撅嘴,雖然心裡不大樂意,不過去氣氣大夫人也好啊。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安容便帶著秋菊和壽禮去了沉香院。

      丫鬟得知安容是來送壽禮的,不敢阻攔,安容就徑直進了大夫人的屋子。

      誰想撲了個空。

      望著空蕩蕩的內屋,安容懵了,「大夫人呢?」

      丫鬟撓著額頭,翻來覆去的找,「大夫人在屋子裡啊,一直沒有出去過。」

      可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大夫人的人,安容不解了。

      要是大夫人不在,偷溜出去了,這些丫鬟也不敢放她進來,可是屋子裡沒有大夫人啊。

      丫鬟望著安容,尋了個解釋道,「估計是丫鬟不注意,大夫人去別的屋了。」

      禁足,只要不出院門就行了,有些禁足是二門,有些是侯府大門。

      安容想想也是,便出了門,讓丫鬟去找。

      碧玉端了茶水給安容,道,「四姑娘,大夫人說這個壽辰她不過,不用送什麼壽禮。」

      安容勾唇一笑,「雖然不擺壽宴,這禮也不能廢了,既然大夫人不願意見我,我這就離開。」

      碧玉望著桌子上的繡品,嘴角輕動,福身送安容離開。

      等走到院門口,安容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大夫人是如何避開丫鬟,到了一間沒人注意的屋子裡去的?

      秋菊見安容疑惑,笑道,「估摸著是大夫人羞於見姑娘你,給院子裡的丫鬟下了封口令,不然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安容想想也是。

      完成了這件事,安容心情愉悅的去了松鶴院,繼續見管事,看賬冊。

      這一天,府裡過的很安靜,沒人鬧騰,也沒人找事。

      第二天,安容依舊吃過早飯便去松鶴院。

      不過去的有些晚,正巧碰上來給老太太診脈的柳大夫,柳大夫臉色有些難看。

      孫媽媽在一旁瞧著,心跳的有些快,要說她這輩子最怕的是誰,估計就是柳大夫了,他臉一沉,她的心就顫抖不止。

      「柳大夫,老太太身子骨還安好吧?」孫媽媽顫抖著嗓音問道。

      柳大夫掃了孫媽媽一眼,收回給老太太診脈的手,沉了聲音道,「若是老太太再這麼憂心忡忡,靜不下心來調養,縱使我醫術再高,也無能無力。」

      孫媽媽張了張口,半個字也吐露不出來,府裡事情多,又一件比一件糟心,如何能叫老太太不憂心忡忡,如何靜得下心來調養?

      雖說有四姑娘幫著打理內院,可有些事四姑娘做不了主啊。

      就拿大姑娘的陪嫁來說吧,雖然府裡有舊例可尋,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例了,可參考的地方不多,還是得老太太拿主意。

      安容站在屏風處,臉色冷沉,本來這一世老太太的身體會比上一世好,而且會好很多,可是一連幾件糟心事下來,老太太都被氣的吐血了,都是她們害的!

      安容邁步進去,就聽老太太笑道,「我的身子骨,我有分寸,等大姑娘出嫁了,我一定靜心調理。」

      柳大夫心中嘆息,偌大個侯府,一堆事,堆積在老太太身上,她不勞心勞累誰勞心勞累,可是他是大夫,他不管病人有再多的事煩,一切都要以身子為重。

      「老太太,那我給你開些安眠的藥,睡前一定要記得喝!」柳大夫慎重提醒。

      老太太笑著點頭,柳大夫無奈,是藥三分毒,他是希望病人自己能靜心調養,如今只能依靠藥物了。

      紅袖領著柳大夫去開藥方,柳大夫轉身就瞧見了安容,朝安容笑了笑,給安容做了個請的姿勢,安容便隨他到一旁去了。

      柳大夫道,「濟民堂從我這兒買了幾萬粒藥丸,四姑娘原本有一萬兩的盈利,依照當初說好了,全買了藥材和大米,只是明兒真的會下冰雹嗎?」

      安容點點頭。

      柳大夫眸光就擔憂了起來。

      等開好了藥方,夏荷隨著柳大夫去取藥,安容則陪著老太太說話。

      聊了沒一會兒,沈安溪就來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內屋,如今只有兩個人不需要稟告可以直接進來。

      一個是安容,一個是沈安溪。

      瞧見沈安溪臉色帶了些紅潤,老太太這才放心,雖然每日都讓丫鬟去西苑瞧瞧,可是老太太怕丫鬟擔憂她掛心,故意說沈安溪好了,如今親眼瞧見了,心底大安。

      祖孫三人說笑,其樂融融。

      正聊著過年要不要請戲班子來樂樂,京都權貴多,不儘早定下,往後想請都請不了了。

      「不知道如意班今年還來不來京都!」老太太也愛聽戲。

      只是如意班一年最多進京兩回,每次只待半個月。

      因為唱功好,花旦模樣美,幾乎是一進京就排滿了。

      武安侯府幾年都沒能邀請一次,去年,老太太還是去的寧王府看的戲。

      若是依照前世那般,今年也沒有武安侯府的份,可是瞧見老太太喜歡的模樣,安容想無論如何今年也要請回來。

      正想著呢,外面有丫鬟進來,福身道,「老太太,右相夫人來了。」

      沈安溪撅了撅嘴,祖母要休養,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她們才逗的祖母高興,怎麼就來客了,肯定是因為三姐姐的事來的。

      老太太眉頭皺了皺,讓孫媽媽出去迎接。

      等孫媽媽走後,老太太吩咐紅袖伺候她起來,安容和沈安溪忙阻攔,「祖母,之前不都在內屋見了宣平侯夫人嗎,就在屋子裡見右相夫人吧?」

      「還是起床吧,祖母在床上躺了幾日,背脊疼的慌,」老太太笑道。

      在床上躺著有多辛苦,沈安溪最了解了,她便扶著老太太起來。

      穿好衣裳,又梳好髮髻,戴了抹額,才由著安容和沈安溪扶著去正屋。

      去的時候,右相夫人正巧進來,老太太笑道,「裴夫人來我侯府,有失遠迎了。」

      右相夫人笑著走近,她身著湘色彈墨祥雲紋對襟袖衣,下罩百幅裙,頭上帶著珠翠簪,氣度雍容,神情溫和,眉眼皆是笑意。

      「老太太說的哪兒話,我是小輩,豈有長輩相迎的道理,前兒聽柳大夫說您病了,我是不敢來打擾的,正巧,昨兒我們相爺得了一支百年人蔘,我就給您送來了!」右相夫人笑道。

      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就送上一隻錦盒。

      孫媽媽望了望老太太,這樣的重禮,她可不敢隨便收。

      老太太笑道,「這樣的重禮,叫我老婆子如何敢收?」

      右相夫人笑的如一朵幽蘭,「如何收不得,我和相爺都盼望您老能長命百歲呢。」

      說著,右相夫人眼睛望向安容和沈安溪,轉了話題,把安容和沈安溪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兩人聽得臉皮燥的慌。

      安容和沈安溪給右相夫人見了禮。

      到這時候,右相夫人才說及正事,「不知道府上三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勞夫人掛心了,三姑娘身子已經大好,」老太太笑的溫藹,然後順勢關心了下裴七少爺,得知他這會兒已經活蹦亂跳了,老太太直念叨阿彌陀佛。

      右相夫人瞧著老太太的神情,心底就有了三分計較,原本還有些猶豫,這會兒也拋開了,正式提及梅花宴上的事。

      右相夫人相信梅花宴上只是一個意外,畢竟裴家族長可是喜歡極了武安侯府姑娘,想娶回去做孫媳婦,想必其他女兒也不會差,而且幾位姑娘的才藝容貌,她都打聽過,著實不錯。

      就這樣,老太太和右相夫人都很滿意的定下了沈安姒和裴七少爺的婚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36 PM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拜帖

      對於婚期,右相夫人是這樣想的,雖然沈安姒和裴七少爺一同落水了,但是外界的傳聞並不難聽。

      再則沈安姒年紀還小,尚未及笄,所以也就不急著成親了。

      老太太也表示婚期可以慢慢商議,不著急。

      聊了一會兒後,右相夫人留下定親信物,因為鴛鴦玉佩是一對的,所以老太太就沒把事先準備好的定親玉佩拿出來了。

      聊的甚是歡暢,老太太心情著實不錯。

      外面,有小丫鬟進來道,「老太太,李將軍府老夫人送了拜帖來。」

      老太太微微一愕。

      同樣怔住的,還有暖閣偷聽的安容和沈安溪。

      「李老夫人來府上做什麼?」沈安溪好奇道,最近來府上的都是有事的,外人知道武安侯府出了事,大夫人被奪了誥命封號,沒有事兒是不會來打擾的。

      「不會是因為肚兜的事吧?」秋菊猜測道。

      安容神情懨懨的,前世武安侯府和李將軍府沒有過往來,這一世,李老夫人卻親自登門了,除了肚兜還有別的事才怪了。

      李老夫人都送了拜帖來,老太太不可能不見的,要知道侯爺現如今在兵部當差,和那些將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右相夫人自然也聽說了肚兜的事,更知道肚兜是出自武安侯府,當即笑著站了起來,「府上有客,我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

      老太太笑著讓孫媽媽送右相夫人出去,正好迎接李老夫人。

      很快,安容和沈安溪從微開的窗戶處瞧見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披著青色織錦的斗篷,雙手套在暖筒裡。由著丫鬟扶著走進來,面色很慈愛。

      進了正屋,先是跟老太太見禮。

      老太太還是那話,貴客登門,有失遠迎。

      李老夫人笑道,「什麼貴客,就一老婆子。往常兩府也沒什麼往來。貿貿然登門著實失禮。」

      老太太看著李老夫人,這個出身鄉野,年紀比自己小上七八歲的將軍夫人。笑道,「雖然兩府甚少往來,不過我可是常羨慕你,李老將軍在世時。可是對老夫人千依百順,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若不是老侯爺早早的過世了,我還得上門去討教御夫之術。」

      李老夫人一把年紀,聽了老太太的話,臉微微紅。神情惋惜道,「哪裡千依百順了,不一樣狠心丟下我。早早的就去了。」

      老太太也嘆息,「他和老侯爺一樣。早些年戰場殺敵,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傷劍傷,留了一堆的病根,唉,不提了,我這不會說話的,盡提傷心事,雖然兩府以前不常往來,往後常來常往便是了。」

      李老夫人連連稱是。

      李老將軍出身鄉野,從軍前就娶了她,後來戰場上屢建奇功,封為將軍後,就把她接了來。

      經過十幾年的熏陶,已然看不出半點村姑的氣息,不過早些年著實鬧了不少笑話,久久容不進京都貴婦的圈子。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也不會,估計也有些自卑,不愛出門應酬,老太太對她了解的也不多。

      不過,這樣一個出身一般,甚至可以說很一般的老太太卻教出來一雙好兒女,尤其是夫婿,一輩子都不曾納妾。

      今兒一見,老太太倒是覺得以前沒來往可惜了。

      聊了好一會兒後,老太太才問道,「不知道李老夫人今兒來是?」

      李老夫人一拍腦門,頗尷尬的笑道,「看我和老姐姐你相談甚歡,把今兒來的目的都給忘記了,還是我家那兔崽子和府上丫鬟肚兜的事。」

      聽到李老夫人用兔崽子形容自己的兒子,一群丫鬟都低低偷笑。

      老太太也忍禁不俊,歉意的笑道,「府上丫鬟粗心,笨手笨腳的連件衣服都收不好,連累李小將軍受累了。」

      老夫人連連擺手,「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那兒子整天就知道練武,萬事不管,讓他陪著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誰想練了二十多年,不還是躲不過去一件小肚兜,我想到那肚兜,就忍不住直樂。」

      一屋子丫鬟婆子瞪直了眼睛,以為聽岔了,可是看著李老夫人臉上的笑意,一群丫鬟面面相覷,李老夫人今兒來莫不是感謝芍藥的肚兜吧?

      「李黑將軍不是她親生兒子嗎?」暖閣內,沈安溪疑惑的問安容。

      安容一臉黑線,她也懷疑李黑將軍不是李老夫人親生的了,哪有兒子倒霉,做娘的偷著樂的?

      可是李老夫人確確實實很樂。

      老太太一時接不上話,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啊,換做旁人,不該氣芍藥氣的牙根癢癢嗎?

      「不管怎麼說,也是丫鬟的不對!」老太太笑道。

      李老夫人擺擺手,笑道,「我雖然出身低微,卻也算得上通情達理,肚兜的事,實屬意外,我心裡有數,要怪還是怪我兒學藝不精,不過前兒芍藥姑娘親自登門,為了府上四姑娘的清譽,要回她的肚兜,這樣有情有義的丫鬟,我是打心眼裡喜歡。」

      一群丫鬟再次懵了,這李老夫人不愧是出身鄉野,和一般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啊,她不惱芍藥,反而喜歡芍藥?

      老太太也摸不準李老夫人此行的目的了,莫非是瞧上了芍藥那丫頭,可將軍府,還不至於上門要個丫鬟吧,這傳揚出去,外人還不得以為她小心眼,把芍藥要回去折磨替李小將軍出氣?

      「李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老太太依然笑道。

      李老夫人也不拐彎,或者說,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拐彎,當即笑道,「是這樣的,我有個胞妹,雖然幾年前過世了,可是生前一直希望有個女兒。」

      「這幾年,我也一直在幫著物色,一直尋不到可心的,前兒,我聽下人稟告了府上芍藥姑娘的事,心中一動,她那性子和我妹兒時一樣歡脫,就想著能不能讓她做我妹的乾女兒。」

      老太太眉頭輕挑,沒有一口答應,雖然芍藥只是一個小丫鬟,可畢竟那是安容的丫鬟。

      要是安容捨不得,她可不想寶貝孫女兒傷心。

      見老太太沒有說話,李老夫人忙道,「沒有要芍藥姑娘離開府邸的意思,只是偶爾能許她出府陪陪我老婆子。」

      老太太這才笑道,「能認李老夫人胞妹做乾娘是她的福氣。」

      這算是答應了,李老夫人一臉笑意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等過幾日,我尋個良辰吉日,領著她去給我那沒福氣的妹妹磕個頭,定下母女名分。」

      老太太微微一鄂,這未免也太正式了一些,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勁。

      等李老夫人走後,孫媽媽笑道,「奴婢瞧著,這李老夫人不像是找侄女,倒像是找兒媳婦。」

      「兒媳婦?」老太太挑眉。

      孫媽媽點點頭,低聲道,「這表哥表妹定娃娃親的可不少,就是指腹為婚也是有的,李黑將軍去年喪偶,膝下還有一子,都四歲了,今年開春,李老將軍又過世了,還得守孝三年。」

      「等出了孝期,嫡長子都七歲了,這樣的身份,在京都想娶門中意的親事困難不小,李老夫人又不大識字,隨便娶個庶女回去,也虧待了李小將軍,倒不如娶個有來歷的丫鬟,好好調教,再給她一個像樣的身份,可比挑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好。」

      老太太聽著,覺得有理,「你這樣說,還真有幾分可能,芍藥那丫鬟模樣清秀,人也機靈,主要是年紀小,又對安容忠心耿耿,為了主子,都敢豁出去上門討肚兜,有情有義,若真能嫁給將軍做填房,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

      暖閣內,沈安溪笑看著安容道,「你這丫鬟福氣著實不小,上門要肚兜,要出來一個乾娘,乾姨母,乾表哥,一堆乾親戚。」

      安容一臉黑線,這丫鬟的運氣著實太好了些,好的她都忍不住羨慕妒忌了,「我怕府裡丫鬟羨慕,回頭一個個站牆頭上胡亂丟肚兜。」

      秋菊站在一旁,羨慕妒忌的直咬唇瓣,之前還笑話芍藥倒霉,笑話她傻,結果呢,傻人有傻福!

      一件倒霉的肚兜,竟然有了三品將軍府做後台,難怪她天天做夢,不是大魚大肉就是撿銀子,老天爺偏疼她呢!

      安容和沈安溪一邊說笑,一邊從暖閣邁步出去。

      老太太在端茶輕啜,外面,有小丫鬟邁步進來道,「老太太,三姑奶奶回門了。」

      老太太端茶的手滯住,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擺擺手,丫鬟便下去了。

      安容和沈安溪幫著老太太捏肩膀,揉太陽穴,很快,三姑奶奶就進屋了。

      三姑奶奶穿著一身湖綠色夭襖,下罩藤紋襦裙,頭上珠環翠繞,臉上畫著稍濃的妝,貴氣盎然,和前日見到的大姑奶奶截然相反。

      大姑奶奶夫家姓趙,是個五品官太太,在趙家,她可是當家主母,說一不二。

      她邁步進屋,恭謹的給老太太請安,一口一個母親,「母親,女兒回來給您請安了,女兒聽說您身子不適,特地挑了些補品送來給您補身子。」

      說著,她身後跟著的丫鬟捧著一堆禮盒上前,堆的老高,勉強能瞧見丫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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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43 PM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官

      老太太掃了那些禮物一眼,不冷不熱道,「難為你有心了。」

      「母親跟女兒還這麼見外,這都是女兒應該孝敬您的!」三姑奶奶示意丫鬟把禮物擱桌子上。

      安容和沈安溪邁步上前給三姑奶奶行禮,三姑奶奶笑著拉著兩人的手,誇讚道,「一段時間沒見,又長漂亮了不少,姑母今兒回來,給你們也帶了禮物。」

      三姑奶奶給安容和沈安溪一人一根髮簪,還是玉錦閣的精緻髮簪。

      沈安溪和安容兩個面面相覷了起來。

      什麼時候一毛不拔的三姑奶奶改了脾性,這麼大方了?

      怎麼聞到一股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

      就感覺的手被人握著,安容抬眸,就見到三姑奶奶一臉好奇的打探,「果然真是變化不小,以前年少不懂事,為了退親都氣暈了老太太,我聽你三姑父說,蕭老國公還想求娶你做孫媳婦,這回可不能再胡亂任性了。」

      「做女兒的,不能總想著自己,還要想著整個侯府的未來,有蕭國公府幫襯著,咱們武安侯府定能完成老太爺的遺願,讓咱們侯府成為京都一流世家。」

      安容聽了她的話,心裡不大舒坦,什麼叫別胡亂任性,要為了侯府的未來考慮,除了祖母和父親,又有幾個是真心為了侯府著想的?

      安容心中嘀咕,三姑奶奶已經鬆了手,對著老太太道,「大姑娘定了宣平侯府的親,過幾日就出嫁了,三姑娘和右相府的親事應該不會有錯,大哥三哥他們又仕途順暢,北哥兒更是拜了周太傅為師,還有個名譽京都的閔哥兒,咱們武安侯府如今在京都可是炙手可熱呢。」

      說著,三姑奶奶眉間與有榮焉。

      娘家越旺盛越強大,她們這些出嫁的女兒在婆家的地位就更穩固。

      老太太坐在那裡,手裡撥弄著佛珠,紅袖給三姑奶奶端了杯茶。

      三姑奶奶繼續喋喋不休,把武安侯府誇的是天花亂墜,老太太開始聽著還好,聽的多了,眉頭就皺隴了。

      「有事說事,別一個勁的給侯府戴高帽子!」老太太打斷她道。

      三姑奶奶張著的嘴頓時闔不上了。

      安容和沈安溪兩個偷偷捂嘴笑,老太太可不是聽了幾句奉承話就飄飄不知所以然的人。

      三姑奶奶假咳了幾聲,眼神頗哀怨道,「女兒到底是侯府出嫁的,府上一連發生這麼多好事壞事,也沒個人告訴我一聲,還是我們老爺聽別人說起才知道,轉過頭來怨我對侯府關心不夠。」

      「侯府步步高升,連帶著趙家都跟著沾光,外面都說大哥幫著大姐夫謀了個官職,是真有這麼回事嗎,我記得去年,大哥還說過,以後都不會給大姐夫謀官了。」

      老太太端起茶盞,輕輕的撥弄著,看著茶杯中,君山毛峰上下起伏,神情不知所思。

      三姑奶奶見老太太不說話,繼續道,「劉家人這麼些年可勁的使喚大姐,您也多次勸她儘早分家,她就是不聽,不然何至於落魄到今日地步,還是大哥心善,當初那麼惱怒劉家,今日發達了也不忘記提攜妹婿。」

      安容站在一旁,聽到這裡,哪裡還能不明白三姑奶奶此行回來的目的,感情是聽說了父親幫著大姑父謀了個官職,也想來求陞官呢。

      果不其然,三姑奶奶語氣一頓,神情凄哀道,「我們老爺在五品官上都蹉跎了六年了,一直想進一步,我也盼著有個誥命封號盼了半輩子,如今總算是有了三分希望。」

      老太太眉頭皺隴,神情頗不虞。

      孫媽媽站在一旁,長滿褶子的臉上也有了不耐煩之色,前年,侯爺幫大姑爺謀官的時候,三姑奶奶就回來求,如今又是。

      除了過年過節,尋常時候真沒瞧見她們這些出嫁的姑奶奶回來探望,要麼一回來就是有事相求。

      侯爺是升了官,可是根基未穩,三老爺都還沒回京呢。

      再者,侯爺才幫著大姑爺謀了官,三姑爺又是正五品官,要是侯爺幫著的話,勢必會驚動皇上。

      如今侯府風頭正盛,羨慕妒忌的人多,盯著等抓侯府錯處的人就多,雖說舉賢不避親,可這也太過於明顯了吧?

      三姑爺要是有才有能,又會做人,一心想侯府繁榮的侯爺怎麼會不拉扯他,可是這樣心急相求,可就只顧自己不顧侯府了。

      好不容易侯爺才得了聖寵,要知道聖寵那東西虛無的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遭了皇上的厭惡,越是得寵越是要小心翼翼。

      三姑爺就算要求官,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等侯爺站穩了腳跟,遲早會幫他的。

      這麼等不及的跑上門,著實不應該,虧得還是一家主母,想想當初四姑娘幫三老爺求官的時候,可是有瑞親王妃救命之恩在。

      她都知道避諱,送重禮相求,若不是送到瑞親王心坎裡去了,怎麼會幫了三老爺又幫侯爺?

      侯府有今日,可都全靠四姑娘呢,結果她一來,開口就要四姑娘別只顧自己,多想著點侯府,本來還好好的,老太太聽到這一句,就不耐煩了。

      如今,是誰說四姑娘不好,老太太就厭惡誰。

      孫媽媽含笑望著老太太,只見老太太撥弄佛珠,皮笑肉不笑道,「你說的對,侯府的女兒,不論是出嫁的還是未出嫁的,都該為侯府的未來著想,大姑爺雖然愚孝,卻頗有才幹,侯爺舉薦他去邊關苦寒之地,也算是為朝廷盡心盡責。」

      「更叫外人瞧瞧,我武安侯府可不是一有權勢就替自己人攬權的人,既然你也想著三姑爺有高升的機會,侯爺能幫自然會幫,你是想三姑爺去邊關,還是貧瘠一點的地方外放?」

      三姑奶奶懵怔的看著老太太,這是要拿她家老爺來做侯府博名聲的墊腳石啊!

      「不是,女兒的意思不是外放,還是做京官!」三姑奶奶望著老太太,急忙道。

      老太太撥弄著手裡的佛珠,臉色陰沉沉的,又是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數落起別人來比什麼都溜。

      安容站在一旁,覺得自己要是不說兩句不大合適,便道,「三姑母,方才你還說我不能只顧自己,要想著侯府呢,依你所求,外放自然能官升一級,不過三年任滿就能回來了,而父親還能得個好名聲,不是兩全其美嗎?」

      兩全其美個屁!

      要是她家老爺外放了,她能跟著去嗎,不能跟著去,那老爺身邊伺候的都是那水靈靈的小丫鬟。

      等三年後回來,娃都指不定帶回來一車,自己勞心勞累給他打理趙府上下,他卻在任上左擁右抱,帶回來幾個美妾給她添堵。

      三姑奶奶扭著帕子,咬著唇瓣看著老太太,潸然欲泣道,「來之前,婆母還說您會偏心,我回來定然是所求無望,果不其然,慣常您貼補大姐姐,連累女兒在趙家都難做人了,劉家那麼無恥,那麼欺負大姐姐,侯府還那麼幫著。」

      「我呢,母親一直沒正眼瞧過我,寧願一二再再而三的幫大姐姐,也不願意幫我一次!有個顯赫的娘家又如何,跟沒有有什麼區別,我在趙家還如何抬的起頭來。」

      說著,就坐在那裡掩面哭起來。

      老太太厭惡的皺緊眉頭。

      孫媽媽向前走幾步道,「三姑奶奶,老太太身子骨還不適呢,你這樣哭,老太太心煩,於身子有礙,方才老太太也沒有說不幫三姑爺,和大姑爺一樣去邊關難道就不行嗎?」

      「大姑爺能吃苦,三姑爺怎麼就不能?哪有你想三姑爺做什麼官,侯爺就能幫著做什麼官的,侯爺還沒有權大勢大到那般地步,昨兒才幫了大姑爺,接著又幫你。」

      「趕明兒御史台該彈劾侯爺舉賢唯親了,就算要幫三姑爺,也得過三五個月,等機會合適了才能幫。」

      正說著,侯爺邁步進來,聽見三姑奶奶哭的驚天動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眉頭皺了皺。

      「出什麼事了?」侯爺問道。

      安容和沈安溪福身請安。

      「爹爹,三姑母聽說你幫著大姑父求了官,特地來求祖母,讓你也幫三姑父陞官呢。」安容一張臉,笑容燦爛,「祖母說讓三姑父去邊關,去貧瘠之地,三姑母不願意。」

      侯爺眉頭皺的更隴了,尤其是三姑奶奶抬眸看著他,「大哥,你就幫幫我們老爺吧。」

      三姑奶奶化的妝容比較濃,被淚水花了,乍一看,還有些嚇人。

      侯爺給老太太請了安,坐下才道,「你先別求我,三妹婿時常出入煙花之地,我就算有心拉他一把,御史台一封奏摺遞上去,別說求官了,指不定連我也會挨罵,他也該收斂些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三姑奶奶哭的更凶了。

      大姑奶奶哭是婉約,柔弱無聲,讓人覺得憐惜,她哭,是大雨滂沱,屋外面人估計都能聽的見,讓人覺得煩。

      安容覺得哭也是一門學問,像她這樣奔放的哭,肯定達不到目的。

      「行了,別哭了,我儘力而為!」侯爺遭架不住,轟人道,「沒事就先回府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12:51 PM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准奏

      三姑奶奶這才歇住眼淚,故作嬌柔的起來福身告退,只是沒人理會她。

      侯爺哪有心思管他,他正頭疼的揉太陽穴呢。

      老太太望著他,眉頭微蹙,低聲問,「真的是齊州沈家?」

      侯爺點點頭,小聲回答,「我派人去查了,的確是齊州沈家兩個小輩進了瓊山書院,而且進去沒幾天,就拉幫結派,和北兒他們鬥了起來,安容那天去,正巧幫著他解了圍,這樣處處針對,還有安容馬車撞翻,應該都不是意外結怨。」

      不是意外結怨,那就是舊仇了。

      老太太手裡的佛珠撥弄的飛快,老太爺說的不錯,齊州沈家不會咽下那口惡氣的,本來好好的一家骨肉親,最後卻鬧到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當年就算怕惹禍上身,大可不讓老太爺進門,老太爺心中就算有怨有氣,也不會不理解,結果卻背後放箭,偷偷舉辦,要抓他去見官,老太爺的脾氣,怎麼能忍受的了這樣一群至親。

      仇恨越積越深,到如今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難道要鬥個你死我活嗎,當年老太爺的意思是讓沈家強大,強大到齊州沈家有氣不敢出,不惹事生非便好。

      如今人家尋仇上門,還差點害了安容的性命,這口氣,她是咽不下去了。

      「查清楚,若安容的事,真是他們齊州沈家人做的,必須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否則還不然齊州沈家以為我們武安侯府好欺負了!」老太太沉眉道,眉間有股凌厲之氣。

      侯爺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那兩個小輩中,其中一個對老太爺還有恩,而且沒有確鑿的證據,還真不好處置,只能慢慢想輒了,幸好北兒有所警醒,等明兒回來,再多叮囑他幾句。

      侯爺端起茶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外面七福便進來了,「侯爺,又有人送禮上門了。」

      這個又字讓老太太眉頭蹙攏,「怎麼了?」

      侯爺一臉無奈,「跟三妹婿一樣,都是想從我這裡套近乎,求陞官的,打從我回來,都不下二十餘人上門了。」

      以前雖然也有人相求,可每月最多也就一兩個,現在,一天都有一兩個。

      也難怪,他才陞官,兩個女兒一個嫁進宣平侯府,一個嫁進右相府,昨兒長駙馬還邀請他一起冬獵,蕭老國公看著他和和氣氣的,就連蕭大將軍見了他都略帶笑意,雖然笑的他毛骨悚然,但這樣的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還有周太傅之前的弟子,沈安北的那些師兄們,個個瞧見他都笑眼彎彎的。

      幾乎可以說,他要是在朝堂上提出點什麼,讚賞通過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了。

      意氣風發是不錯,可是上門求幫忙的也多,頗有些煩惱,官場之上,處處都是學問,有時候拒絕的不好,就會結怨生恨。

      想到什麼,侯爺望著老太太道,「今兒早朝,有好些大臣跟我道謝,說豆芽不錯,府上有豆芽嗎?」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雖然免不了應酬,可是一天三頓飯總該在府裡吃一頓吧?」

      侯爺哭笑不得,「娘,我也想回府吃飯,可是一下朝,那些大臣都恨不得拖我走了,實在是盛情難卻,一會兒我還得去醉仙樓,明兒休沐,長駙馬邀請了一批人去狩獵。」

      沈安溪眼前一亮,「大伯父,你幫我獵隻狐狸回來好不好?」

      「一定!」侯爺大笑,他對自己的狩獵還是很有把握的。

      安容撇撇嘴,明兒下冰雹好嗎,上山氣候更冷,冰雹更大,狩獵不是送上門被冰雹砸嗎?

      安容在琢磨怎麼尋個理由,把父親留在府中。

      結果還沒等她想到好辦法,外面丫鬟進來稟告,「侯爺,長駙馬派了小廝來傳話,說明兒禁市,可能沒法狩獵了,要改日。」

      「禁市?」侯爺眉頭一皺,很是詫異,「好好的怎麼禁市了?」

      老太太也詫異呢,「京都多少年都沒有禁市過,怎麼忽然禁市了?」

      侯爺搖頭,他也不知道啊,早朝回來還沒一會兒呢,根本就沒有聽到一絲風聲,來的實在突然。

      「我去瞧瞧!」侯爺起身,邁步出府。

      安容站在一旁,有些呆傻懵怔,這麼巧,明天下冰雹,明天就禁市了?

      禁市,禁止市場交易,上街的人除了走親訪友,就是買東賣西,而且朝廷一下禁市令,幾乎就不會有人上街了。

      因為會有官兵巡城,你上街,誰知道你做什麼,有足夠理由懷疑你是買東西,違反朝廷法令。

      一般情況下,是寧可抓錯,不可放過,實則是抓了再說,到時候贖人那是要贖金的。

      安容莫名的就想起那夜,那個帶著面具悶聲低笑的男子,他夜探深閨,問她冰雹的事,不會是他鬧出來的吧,可是他哪來那麼大的權利要朝廷頒布禁市令呢?

      禁市令一出,原本熱鬧的街道會變得空蕩蕩的。

      只需把那些街頭乞丐趕置一處,也算是達到了她萬人空巷的要求。

      安容越這樣想,越是心驚膽戰,能輕鬆拿到禁市令的絕不是等閒之人啊,虧得她之前還想,他要是家世背景一般,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禁市令,下的莫名其妙,京都就沒一個能諒解的,文武大臣急急忙進宮,求皇上收回成命。

      御書房內,文武大臣跪了一地。

      「皇上,歷朝歷代都是晚上禁市,從沒有白天禁市過啊,這樣貿貿然禁市,實在叫人匪夷所思,是在毀我大周根基啊!」右相苦苦勸道。

      而某個坐在龍椅上的皇上,一臉憤岔,還有一絲有苦說不出的鬱悶。

      他能說下棋輸了個條件,這個條件就是禁市一天嗎?

      他要知道是這樣刁鑽的要求,他還會下棋嗎,根本不會!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啊,皇帝扭頭,狠狠的剜著總管公公徐達。

      徐公公腿軟恨不得跪地上去,皇上答應蕭小將軍的要求,只要不殺人放火,不是壞事,隨便什麼條件都准奏。

      那奏摺是他看的,上面明明寫著開市啊,晚上開市一天,這樣的情況,又不是第一次見,誰知道蕭小將軍出了宮,就變成禁市了?

      到現在,徐公公也覺得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要是求開市的話,大可以直接求,犯不著下棋贏皇上,可他記得明明是開市啊!

      「就禁市一天,不必大驚小怪,」皇帝大人不得不死鴨子嘴硬了,那張貼的告示上可是蓋著他的玉璽呢,這黑鍋他不背誰背?

      可是一天也不行啊,有多少人等著買米做飯,有多少人等著賣東西,有多少人會突然發病等著看大夫。

      一連幾個有多少人,聽得昭文帝額頭直顫,狠狠的拍著桌子道,「不過就是禁市一天,能餓死幾個人,而且提前發布禁市通告,今兒不能買米嗎?!」

      可是這不是一天的事,而是以前從沒有過先例,好好的,你為何要禁市一天?總要有個理由吧?

      昭文帝被問的啞口無言,理由是什麼,理由是朕下棋輸了,這麼沒臉的話,死都不能說!

      忽然,昭文帝有些厭惡下棋了,小小棋子,毀朕一世英名,肯定是蕭老國公出的餿主意,讓萬民怨恨朕。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公公稟告蕭老國公來了。

      昭文帝氣的頭疼,尤其是蕭老國公求皇上收回聖旨的時候。

      皇上大人差點氣瘋掉,橫也是你們祖孫,豎也是你們祖孫!

      有疑問回家問你寶貝外孫去,別來煩朕。

      昭文帝一肚子苦水,無人傾訴,只能默默吞咽。

      很快,皇帝大人的怒氣又加大了一倍,因為外面有人來報,不止京都,就連京都附近幾個鎮子,都禁市了,而且下令,明兒不許外出耕作,都在家安心抱媳婦抱孩子。

      這是要附近方圓百里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啊。

      昭文帝心中疑惑,臉上卻很鎮定,他能表現的一無所知嗎,一無所知還下聖旨,他又不是昏君。

      「禁市令已頒布,斷無收回來的可能,此事不必再議,沒事就都回去吧,」昭文帝站起身來,轉身走了。

      真是說不過就只能跑了。

      身後一批大臣,跪求皇上三思。

      昭文帝想吐血,不用你們說,朕都五思六思過了!

      下棋誤國啊!

      松鶴院,正屋。

      老太太乏了,安容正要扶她進內屋休息,外面小丫鬟送了張請帖進來。

      「四姑娘,建安伯府給你下了帖子,說是難得遇到表少爺休沐,他的生辰提前兩日辦了!」丫鬟稟告道。

      安容接過請帖,瞄了一眼,眉頭輕挑,竟然是江沐風親手寫的請帖。

      上面明言了,讓她千萬千萬別忘了他肖想已久的生辰禮物。

      這樣死乞白賴要生辰禮物,還是寫著請帖要的,除了弋陽郡主,她還真沒瞧見過別人。

      呃,弋陽郡主的摺扇。

      二哥,你辦事也太磨蹭了吧,她又險些把這事給忘記了,回頭弋陽郡主估計真的要死命的瞪她了。

      老太太瞅著那帖子,眉頭稍蹙,問丫鬟,「請帖什麼時候送來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12 01:03 PM

第一百四十九章 娘家

      「一大清早就派人送了來,福總管有事忙忘記了。」丫鬟回道。

      老太太皺眉頭,「朝廷禁市,雖說沒有下令不準走動,可到底穩妥些才好。」

      安容拿著請帖,望著老太太道,「祖母,沒事的,我吃了午飯再去建安伯府。」

      老太太有些猶豫,私心裡她是不想安容出門的,畢竟朝廷因為什麼緣故禁市都不知道。

      可是建安伯府下了請帖。

      雖說是給安容表哥過生辰,可兩府最近矛盾頗多,要是不許安容去,只怕建安伯心裡該不舒坦了,世上可沒有祖母禁止外孫女見外祖父的道理。

      下午去正好,上午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要是有人走動,就讓安容出門,若是沒有,到時候建安伯府也不會有什麼微詞。

      其實安容也想尋個機會去建安伯府,明兒下午去正好。

      拿著請帖,安容出了松鶴院,沒有回玲瓏閣,而是去西苑。

      直接去了西苑外院,沈安閔的書房。

      才邁步進院門,遠遠的就瞧見敞開的窗戶處,沈安閔煩躁的揉捻紙團,隨手一丟。

      繼續埋頭。

      安容攏了攏袖筒,邁步進去,才走到門口,就瞧見小廝端著炭爐走近。

      小廝瞧見安容,當即笑著請安,隨即趕忙朝內屋喊一嗓子,「少爺,四姑娘來了。」

      安容微微一笑,隨即滿頭黑線,因為屋子裡在乒呤乓啷直響。

      等安容邁步進屋的時候,沈安閔手捧書本,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如果不是那又黑了兩圈的眼睛,安容真要為他傾倒了。

      安容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發覺他剛隨手丟的紙團不見了,可見方才是忙著收拾屋子,手腳夠麻利。

      「四妹妹,這天越發的冷了,你怎麼來了?」沈安閔問道。

      安容假咳一聲。道。「弋陽郡主替她大哥要的摺扇,這都快兩天了,明兒又禁市。再不送去,她可是要惱我的。」

      沈安閔臉頰閃過一抹異樣的紅,眼神尷尬道,「畫早早的畫好了。就是題詩……。」

      他對自己的畫是信心十足,可是詩詞。他就不擅長了,要是隨便提首大家的詩詞,倒也可以,可哪有送人送古人的詩詞的。那多不合適啊,尤其是之前那把摺扇,寫詩可是妙絕。

      他不能墮了「沈二少爺」的名聲。這不,為了寫首蘭花詩。他是做夢都在琢磨,倒也寫了七八首,就是不甚滿意。

      沒想到安容都來催他了。

      其實他也哀怨,瑞親王世子怎麼會喜歡蘭花啊,不多是女子愛蘭花嗎,憑蘭寄相思,他要這麼寫了送給瑞親王世子,他會瘋的。

      安容瞄到他書桌上的詩詞,像是剛寫完。

      為草當作蘭,為木當作松。

      松寒迎風雪,蘭秋吐芬芳。

      安容望著沈安閔道,「不如改幾個字?」

      「怎麼改?」沈安閔扭眉問道。

      安容念道:

      為草當作蘭,為木當作松。

      蘭秋香風遠,松寒不改容。

      安容念完,在心底加了一句:希望弋陽郡主能正視這首詩,別當成情詩看了,別以為她是蘭,沈安閔是松才好。

      沈安閔眸光嶄亮,也不誇安容,提筆就把詩句寫上,小心吹乾墨跡,越看越是滿意。

      可是又忍不住心塞,光是前兩句他都憋了一上午,安容隨口就接了後兩句,著實打擊人。

      摺扇算是弄好了,沈安閔還特地讓丫鬟準備了一個套,小心的裝好,遞給安容。

      安容接了摺扇,讓丫鬟和小廝退出房門,弄的沈安閔有些震訝,還有些拘束,不知道四妹妹這麼謹慎,是要跟他說什麼大事。

      他兀自猜了半天,誰想安容一開口,沈安閔傻了。

      因為安容很直截了當的問:二哥,你喜歡弋陽嗎?

      喜歡嗎?

      沈安閔想起那日在梅花宴上落水後,換好衣裳烤火取暖時,那個模樣嬌小的姑娘,帶著審度和羞意,把他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來回兩遍,一臉驚嘆:果然是沈二少爺,儀表不凡,一臉才情。

      當時他心裡就一個想法:這姑娘有眼光。

      想到弋陽郡主羞噠噠的表情,沈安閔臉也紅了,四妹妹真是的,哪有人這樣直截了當的問的,應該迂迴委婉點。

      在安容直爽的眼神注視下,沈安閔無所遁形。

      「喜歡。」

      沈安閔豁出去道,自家妹妹,還有什麼好羞澀的。

      安容略鬆一口氣,弋陽郡主是她朋友,她可不想最後弋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得替她問清楚了,要是沈安閔不喜歡,她說什麼也要讓弋陽死心。

      好在沈安閔也喜歡弋陽。

      想到弋陽郡主胃口,安容又瞄了眼沈安閔,心底有絲絲羨慕,那一手廚藝當真是了得。

      弋陽郡主現在年紀還小,二哥年紀也不大,依照他這樣奮發圖強,又名聲不錯,將來未必沒有機會在一起。

      等安容走後,沈安閔開始走神了,為什麼四妹妹會突然問他那樣的問題,他沒有表露出喜歡弋陽郡主的神情啊,他最近一直忙於苦讀,無暇顧及其他。

      漸漸的,沈安閔眼睛亮了起來,四妹妹不會是幫弋陽郡主問的吧?

      那摺扇,蘭花,不會是?

      沈安閔暗惱自己笨,怎麼都沒往那上面想,這會兒恨不得叫安容把摺扇拿回來了,要是給弋陽郡主的,他這裡有一首更好的啊。

      出了西苑,安容吩咐丫鬟把摺扇送去給福總管,讓他送瑞親王府去。

      然後一身輕鬆的回了玲瓏苑。

      邁步進院門,安容抬頭就瞧見玲瓏閣迴廊上,芍藥一臉憂傷的眺目遠望。

      安容邊看邊邁步,只見她往樓下瞄,眉頭皺一皺。再瞄一下,一臉痛苦的表情。

      如果安容沒有猜錯的話,這丫鬟想跳樓,又怕死。

      冬梅抱著暖爐走出來,扭眉罵道,「別以為有將軍府給你撐腰,活就不用幹了。才當了將軍府表小姐。就開始學姑娘講閒情逸緻了。」

      芍藥氣的跺腳,「誰閒情逸緻了,誰是將軍府表小姐。我才不是,我才不想和將軍府有什麼瓜葛!」

      一想到那天去李將軍府要肚兜,芍藥就想撞牆想跳樓一了百了,姑娘怎麼就讓老太太把她送人了呢。雖然她也想有個娘,可是不論是親娘還是乾娘都死了。有個乾姨母有什麼用?

      而且這個乾姨母還住在將軍府,一想到她抱著李將軍一隻胳膊,死都不鬆手,芍藥臉就火辣辣的燒疼。

      她壓根就不想再邁進李將軍府一步。別說進去了,就是那條道,她都不想走了。臉都丟盡了。

      偏偏一旦認了乾娘,那就是她乾表哥了。芍藥想哭。

      更傷心的是,這麼丟臉的事沒人安慰她,反而羨慕妒忌她,有什麼好妒忌的,要是能讓,這表姑娘讓你們做好了,她跟著姑娘多好。

      她後悔莽撞的去要肚兜了,果然衝動沒好事。

      芍藥腦中閃現那日自己抱著李黑將軍的胳膊吼叫道:那是我新做的肚兜,花了好幾天時間才做好的,我還沒來及穿呢,不還我,我死也不鬆手!

      芍藥捂臉。

      安容進屋,見到的就是一臉哀怨有苦無處說的芍藥,嘴撅的高高的,有種心碎的感覺,她一心為姑娘考慮,姑娘卻把她賣了,還是不要錢的那一種。

      而安容更是火上澆油,一臉羨慕妒忌的望著她,上下掃視她哪裡好,承蒙老天爺這般眷顧的表情。

      芍藥眼神一下子就耷拉了。

      海棠捂著嘴笑,邁步過來,推攘了芍藥一下,「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趕明兒給李黑將軍賠個不是,他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計較那麼多的。」

      芍藥的心剛剛暖和一點,半夏就道,「將軍當然不會了,可是將軍府那群下人呢,指不定瞧見你,就會說『看,她又來咱們將軍府了,不會又是來要肚兜的吧』。」

      一屋子人被半夏的話逗笑了,芍藥淚流滿面。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笑過後,海棠擺著她肩膀道,「好了,逗你玩的呢,將軍府老夫人喜歡你,下人巴結你還來不及呢,哪個敢議論你。」

      芍藥呲牙,她又不是沒做過丫鬟,管的了丫鬟的嘴才怪呢,她敢打包票,那些丫鬟絕對絕對會私下議論她,就算不敢說,也會用那種誰都懂的小眼神交流,她又不是沒幹過。

      芍藥捏了捏自己的臉,豁出去道,「反正都沒臉了,我還在乎做什麼。」

      安容坐下來,冬梅給她倒了盞茶,安容接過輕輕抿著,看見小九在她梳妝台上溜達,安容心中一動。

      放下茶盞,安容拿了珍藏的花箋,頗不捨的看了眼,寫道:禁市令是你弄的?

      抓過小九,安容把花箋塞竹筒裡,綁小九腳腕上,走到迴廊上朝空中一丟。

      小九便撲騰著翅膀飛遠了。

      話說小九這次回娘家比較倒霉,誰想到還沒進娘家門,就被一把逮住了。

      被人緊緊的拽著,小命堪堪危矣。

      連軒站在牆頭上,抓著小九,惡狠狠的盯著牆內幾個黑衣暗衛,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們懂不懂什麼叫睜隻眼閉隻眼啊,我好歹也是外祖父的親親外孫兒,我進自己的外祖家,一不偷二不搶,既不殺人也不放火,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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