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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22 PM

第三十章 嫌棄

      安容歪著腦袋,臉微微紅,對著柳大夫道,「要不柳大夫你送一成給我表哥吧,舅舅不要,表哥可以要啊?」

      柳大夫哭笑不得,那是你表哥,該是你讓利才對,怎麼要他讓了,不過今兒給的震撼太大了,柳大夫也不會小氣了,他總覺得四姑娘手裡的東西遠不止這麼多,連麻醉藥的秘方都有,「行,我就再讓一成給江大少爺。」

      要是安容讓利,江觀就不要了,不過柳大夫讓的,江觀是不要白不要,笑道,「回頭讓你表哥好好謝謝你。」

      江觀事忙,以為安容有事,才急急忙趕了來,見沒什麼事了,就要告辭了,柳大夫也告辭了。

      出了侯府大門,兩人還同行了一段路,柳大夫才從袖子裡掏了張紙給江觀,江觀愣了幾秒,「這是?」

      柳大夫羨慕的笑道,「這是你外甥女四姑娘孝敬你的,江大少爺那一份,容我回去寫好,再送到府上。」

      安容給的?江觀回頭看了看武安侯府大門,眸底閃過一絲笑意,大大方方的接了,打開一看,還真嚇住了,竟然是五成股。

      真是沒白疼她,這麼孝敬舅舅,朝柳大夫道賀道,「祝柳記藥鋪生意蒸蒸日上。」

      柳大夫高興的捋著鬍鬚,「托四姑娘的福,大家受益。」

      心裡卻想著,一會兒還得去孫醫正府上一趟,一起研究麻醉散,那股份還得分他一成,哎呀,淨讓他佔便宜了。

      松鶴院,正屋。

      老太太看著三張合同,只寫了藥丸名字,也不知道哪個生意好,安容隨手拿了一張,「就把這個給大哥吧,他就幾十兩的月錢,每回從書院回來,還給我買東西,他每次都說是從牙齒縫裡節省出來的,那我就送他一塊大肉,讓他吃噎著。」

      老太太聽得伸手去戳她腦門,「好好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緊著你大哥用錢,那是怕他心性不定,錢多了就容易學壞,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

      安容揉著腦門,「那就不給大哥了?」

      老太太笑道,「明年開春,他就要娶媳婦了,不用跟之前那樣束縛他了,身上有些銀子,也能請客與人打好關係,將來入了官場,路也好走一些。」

      安容小心的把合同疊好,「等過兩日大哥回來,我給他這個驚喜,我的那份,祖母你幫我收著。」

      老太太也沒拒絕,叫孫媽媽拿去收好。

      沈安玉還是不滿,「就因為藥方子的書上寫了記著顧家人的好,四姐姐就給顧大姑娘那麼多好處,若是真比養榮丸好,那可是幾千兩銀子,便宜外人,你怎麼不便宜我呢?」

      沈安姒也贊同,「就是,我們還是自家姐妹呢,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安容一臉的憨傻,「俗話說,吃水不忘打井人,那是人家顧大夫寫的書,念著顧家人的好是應該的,你要是姓顧,那我也給你。」

      「那弋陽郡主呢?」沈安玉咬牙反問。

      安容有些不耐煩,東西是她的,她愛給誰給誰,「那是因為柳記藥鋪要找人做靠山,現在濟民堂名聲顯赫,回頭柳記藥鋪生意好了,大家肯定眼紅,到時候送上門做靠山的肯定不少,弋陽郡主待我很好,我就想著她了。」

      老太太擺擺手道,「好了,這事莫要再提了。」

      幾人懨懨的住了口,沈安芙轉了話題道,「四妹妹,你明兒要去瑞親王府,帶我一起去吧?」

      沈安玉更氣,竟然被人搶了先,安容扭了扭眉頭,「弋陽郡主請我去喝酒,我都是求了她半天才有的,帶你去肯定不行。」

      老太太端茶輕啜,想著早上小夥計的話,道,「瑞親王妃的頭痛症犯了,弋陽郡主估計沒心思請你們喝酒,會不會延期還不知道,要是真去的話,安容可不要吵著瑞親王妃不安生。」

      幾人很失望,心裡妒忌的直冒泡,怎麼她就那麼運氣好,爹帶她進一次宮,她就迷路闖到太后那裡了,給太后做了回肉盾,認識了太后寵愛的弋陽郡主。

      鬧了一上午,就快到吃午飯的時辰了,老太太沒有留她們一起用飯的意思,主要是怕她們太拘束了,吃不安生。

      幾人出了松鶴院,對安容尋到藥方子事還是很好奇,約好了去玲瓏閣找書看,碰碰運氣。

      安容聳聳肩,一臉就看你們運氣的表情,「你們要找,我還不是隨你們,不過現在快吃午飯了,我可不留你們吃飯。」

      沈安姒用帕子打她,「知道了,不與你一起用飯,一會兒叫丫鬟把飯菜送到竹苑,我們在那裡吃。」

      竹苑也在玲瓏苑內,一片竹林,旁邊建了個小木屋,裡面有琴棋書畫,平常她們都喜歡在哪裡玩。

      安容興緻不高,回去吃了午飯,本來還想睡會兒的,可是樓下翻書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只好繡針線了。

      樓下書有幾百本,要找方子談何容易,秋菊端了茶點過來道,「姑娘不妨直接告訴她們書在哪裡吧,這樣吵鬧,姑娘也沒法休息。」

      安容眼神冷冷的,哼道,「我都不嫌棄她們煩,你倒是嫌棄起來了,記著藥方的書就一本,擱在內屋的箱子底下,要是秘方洩露了,你負責?」

      秋菊眼神微閃,芍藥就道,「姑娘怎麼說出來了,屋子裡進進出出的,奴婢覺得放在箱子裡不安全,不如還是送去給老太太收著吧?」

      秋菊不贊同道,「老太太既然讓姑娘收著了,怎麼好事事都麻煩老太太?」

      安容低頭繡針線,誰也沒理會。

      秋菊和芍藥兩個卻是大眼瞪小眼。

      樓下鬧騰了好一會兒,沈安玉幾個沒找到書,還上來找安容抱怨了幾句,安容沒理會她們,幾人覺得無趣,這才作罷。

      這一天,安容邁步出玲瓏閣,白狐狸毛滾邊的銀藍色折枝梅大麾,露出一角桃花泥銀散衣裙,上面著白梅朵朵,頭上梳著尋常髮髻,簡簡單單兩支白玉簪,耳畔墜著兩顆瑩白的珍珠,隨著走動,搖曳生輝。

      秋菊穿著青色裙襖跟著後面,頭上戴了珠花和銀簪,圓潤的耳朵上是丁香花耳墜。

      一路走著,在松鶴院門口,竟然見到了沈安溪,許是瞧見了她,停住腳步等她。

      待安容上前,她便福身行禮,安容忙扶著她,摸著她的手,即便套著袖筒,還是很涼,便有些責怪的看著她,「你身子還沒好,怎麼出來了?」

      沈安溪心裡暖暖的,和她一路進院子,笑道,「在屋子裡悶了好幾天,再不出來,這雪都快化完了。」

      「不就是雪嗎,這一次看不到,還有下一次,今年的雪不止這一場。」安容笑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31 PM

第三十一章 麥芒

      老太太早聽丫鬟稟告沈安溪來了,跟安容一樣,又是高興又是責怪,摟著沈安溪,像是看寶貝似的打量著,「消瘦了不少,吃藥的時候又不能吃油膩了,回頭身子好了,好好補補。」

      又問道,「夜裡沒有鬧得睡不著了吧?」

      沈安溪連連搖頭,「昨兒夜裡好多了,只是出了些汗,沐浴過後,睡的比以往都熟,咳嗽也比往日少了很多。」

      老太太瞥了綠柳一眼,綠柳忙福身道,「老太太,六姑娘這回可不是故意寬慰你的,是真的咳嗽比以往少了很多,不然奴婢也不會許她出來。」

      「那就好,」老太太這下才真高興,又問起安容來,安容一臉的醋味,「我就知道六妹妹在,我要排後面,你得趕緊好才是。」

      老太太嗔怪了她一眼,吩咐孫媽媽道,「去把新送來的絹花拿來,讓四姑娘先挑,免得又說我把她排後面了。」

      孫媽媽應了一聲,去拿了錦盒來,裡面各色絹花,製作的幾乎以假亂真,安容挑了對茉莉花,老太太幫她插到髮髻上,見她俏麗乖巧,滿意道,「就兩隻簪子,素過頭了,這樣瞧著好多了。」

      安容伸手撫弄著茉莉花,笑的見牙不見眼。

      外面,沈安玉幾個打了簾子進來,見安容也在,詫異了下,「四姐姐你怎麼也在?」

      安容起身回禮道,「先來給祖母請安,一會兒給母親請安後,就直接出府。」

      想到安容可以去瑞親王府,沈安玉就有些妒忌,侯府雖然門第也高,可是離王府還差遠了呢,瑞親王世子才貌雙全,要是能嫁進去……

      忽然,沈安玉又笑了,沈安容配不上瑞親王世子,去再多次也沒有用。

      想著,心裡又有些釋然。

      玩鬧了一會兒,安容便帶著秋菊去給大夫人請安,然後出府。

      這回出門就安容一個,就準備了一輛馬車,秋菊伺候在馬車裡。

      昨兒晴了一天,雪就融化了七七八八,道路上的行人多了,擺攤子的也多了。

      武安侯府離瑞親王府不遠,就隔了兩條街,那一帶住的都不是一般人,要麼是皇親國戚,要麼是天子近臣,皇上跟前的紅人兒。

      冬日上朝,雞鳴第一遍,住得遠的官員就要起了,一路上凍的直哆嗦,住在這裡的,還在被窩裡溫存著。

      好處,不言而喻。

      瑞親王府朱紅的大門飛檐斗拱,兩隻威武的石獅子蹲伏在路邊,金燦燦的鎏金匾額在陽光照射下,反耀出奪目的光華,門口立著的護衛神情嚴肅。

      瑞親王府的尊貴從門上七排九粒的銅扣就能看的出來,僅比皇宮正門九排九粒少。

      瑞親王並非皇上的胞弟,卻與胞弟一般無二,他早年喪母,太后憐惜他,就抱在膝下養大,和皇上更顯親厚。

      安容因為太后的緣故和弋陽郡主走得近,也來過瑞親王府幾回,這些護衛也認得她。

      門裡走出來個微胖的婆子,笑起來兩眼瞇瞇的,很是熱情,「趕巧了,郡主一催奴婢趕來就見到四姑娘了。」

      「讓郡主等急了,」安容歉意的笑道。

      安容才要邁步上台階,便聽見陣陣馬蹄,帶著一陣風似的,三匹駿馬便奔馳而來,安容下意識的回頭。

      只見到陽光下,一少年騎在雪白的駿馬上,身姿挺拔如,如玉般豐神俊朗。

      安容的心微微窒息,又帶了絲苦笑,以前想盡辦法巧遇,不一定碰得到,這回沒想過相遇,竟然見到了。

      他還是那麼耀眼,在人群裡,一眼就能見到他……

      可是一想到那抱著清顏離開的背影,安容的鼻子就泛酸。

      上輩子,他不愛她。

      這輩子,她不愛他。

      安容笑了笑,眼裡不再只有他。

      黑色駿馬上是個衣著淡雅的長袍男子,修眉俊目,氣度清貴,一眼看去,就覺得他天生就應該在竹林梅雪間,煮茶喝酒,獨自對弈的人物。

      棕色駿馬上是個豐神俊朗的少年,比兩人年紀稍小一些,身著翡色蝙蝠紋錦袍,頭上是一支碧玉簪,眉清目秀,輕輕一笑,墨黑的瞳眸像是光華璀璨的夜明珠,閃耀著爍爍光華。

      只是說話略顯輕挑,「這姑娘是誰?長的真不賴。」

      三人翻身下馬,瑞親王世子笑道,「她是武安侯府四姑娘。」

      安容忙給三人行禮,還沒起身,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冷哼,「就是你嫌棄我大哥毀了容,性子冰冷,殘忍嗜血?我看你長的也不怎麼樣嘛!」

      安容頭有些大,她怎麼這麼倒霉,遇到了毒舌,靖北侯世子連軒。

      他雖然姓連,卻是蕭湛的親弟弟。

      靖北侯夫人在京都大名鼎鼎,因為她身懷六甲,還與夫君和離,生下蕭湛後,嫁給了靖北侯,靖北侯只有她一個夫人,沒有納過妾,連軒是獨子,故而性子驕縱了些。

      安容自知退親有虧,可蕭湛都沒說什麼,關他毒舌什麼事,還大庭廣眾之下奚落她一個姑娘,安容抬眸看著他,笑的淡雅出塵,「不及靖北侯世子一半漂亮,慚愧。」

      一聲悶笑傳來,靖北侯世子的臉黑成了一團,牙齒咯吱響,偏安容還擔驚受怕的四下看,「瑞親王府門前還有老鼠嗎?」

      這下就連蘇君澤也笑了,拍了拍連軒的肩膀,一臉的感慨:你遇到對手了。

      靖北侯世子又羞又怒,冷哼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

      說完,輕蔑的撇了安容一眼,邁步進府。

      蘇君澤朝安容笑了笑,就追著連軒走了,倒是瑞親王世子笑道,「他性子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安容眼角注意到連軒回頭看著他,不由的一揚眉,「大人不記小人過。」

      針鋒相對,旗鼓相當,根本就是針尖對麥芒,連軒差點氣爆,誰是小人?誰是小人!

      蘇君澤摁著他,憋著笑,三言兩語就讓靖北侯世子氣成這樣的,她是第一個,一開口就戳中了人家的痛處,連軒最討厭人家說他長得漂亮,「不是說好了好男不跟女鬥嗎?」

      武安侯府四姑娘,他也見過幾次,每次見到他臉都通紅,連話都說不利落,還以為是個溫婉的姑娘,沒想到這般牙尖齒厲。

      瑞親王世子輕搖了搖頭,請安容先行進府,安容也不客氣,盈盈福身就轉了身,路過連軒身邊的時候,脖子昂的高高的。

      「幸好我大哥沒有娶她,不然還有好日子過嗎?」連軒一字一頓,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眸底閃了閃。

      安容背脊一陣發涼。

      安容步子小,路又只有那麼一條,她都恨不得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36 PM

第三十二章 尷尬

      連軒緊緊的盯著她,據他的經驗,穿著長裙走路飛快,容易跌倒,想到這裡,他眉頭皺緊,他又不是十惡不赦之徒,走那麼快做什麼!

      莫名其妙的心口就堵了一團氣。

      「打聽到那兩首詩是誰寫的了?」

      忽然,耳畔傳來蘇君澤的溫潤如玉的聲音,連軒怔了一下,才發覺不是問他的。

      瑞親王世子莫翌塵搖了搖頭,「那日去大昭寺梅林的人不多,並沒有才情如此卓絕之人。」

      連軒伸手去逗掛在迴廊邊的鳥籠,吹著小口哨,「你還真打算找到她,然後娶她啊?就憑兩首詩就得到堂堂瑞親王世子的青睞,她福氣真不小,你不如張貼個告示,到時候人家主動就送上門來了。」

      蘇君澤看著他,笑道,「說到娶,第一個就該是你大哥,要不是尋著那腳印,我們也不知道你大哥會暈倒在溫泉旁,那姑娘可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呢。」

      連軒想想也是,隨即又怒道,「本來大哥臉上就有傷了,她倒好,把我大哥當衣服縫起來,還縫的那麼難看。」

      「又有才情,還會醫術的大家閨秀,還真沒聽說過。」

      秋菊見安容走的有些氣喘,回頭看了一眼道,「姑娘,他們走另一條道,你不用這麼急。」

      安容停住腳步,深呼了一口氣,見領路媽媽笑著,安容臉有些紅,岔開話題問,「昨兒還聽柳大夫說起瑞親王妃的病,她身子大好了嗎?」

      領路媽媽神情有些傷懷,「王妃是老毛病了,每回一犯病,就要折騰好些日子才會好,吃藥也沒多大的效果,叫人心疼。」

      瑞親王妃的病,安容知道,現在還好,四年後會癱瘓在床上,口不能言語,半年後吞金自殺了。

      能活四年,還是清顏替她治的,不然連四年都熬不過去,不過清顏替瑞親王妃治病還是半年後的事,不知道若是提前半年的話,她能多活多少時日?

      前世,清顏把各種醫典拿給她看,其中就混夾了瑞親王妃治療的病例,還和她討論過,只是因為要在頭部施針,一個不小心,就會讓瑞親王妃喪命,她那時候膽小,說只要學一般醫術就好了,在人家腦子上動針的事,她不要學,清顏笑笑,也沒有強求,只說到等醫術學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她還是會學的。

      針灸入多少,多少時間,她都一清二楚,安容有些猶豫,是等清顏幫瑞親王妃治病,還是她去找清顏幫忙?

      忽然,安容格外的想學醫了,那種明明自己可以,卻偏偏不行的憋屈感,讓她抓狂。

      領路媽媽領著安容去了瑞親王妃的院子,在門外接下大髦,才邁步進去。

      屋子裡,熏香裊裊,饒過折枝梅花的屏,就將屋子裡的情形一覽無餘。

      瑞親王妃坐在首座上,神情慵懶,臉色還有些蒼白,生的極美,一旁坐著另外一個貴夫人,雍容華貴,細細看還與靖北侯世子有三分相似。

      前世,安容曾見過她,靖北侯夫人,她一直知道她美,沒想到年輕幾年的她,美得不似人間絕色。

      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正是柳大夫。

      見安容過來,一個年紀約莫十四歲的姑娘走過來,身著天藍色裙襖,上面著五彩蝴蝶,隨著她的走動,竟似飛起來一般。

      她臉上掛著暖暖的笑,像是一朵盛開的芙蕖,上前親昵的拉著她,「你可算是來了,我沒想到你有了好東西都想著我,虧得我還捨不得把梅花釀給你呢。」

      竟是有些愧疚。

      安容想應該是柳記藥鋪的事,上前給瑞親王妃,靖北侯夫人還有柳大夫都見了禮。

      瑞親王妃看安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一側的靖北侯夫人就不那麼和藹了,上下打量了安容好幾眼,笑道,「我瞧著也沒那麼膽小,怎麼就怕湛兒呢?」

      弋陽郡主有些擔憂的看著安容,替她打圓場道,「弋陽也有些怕湛哥哥,就連大哥都有些怕。」

      「誰怕了?」屏風處,傳來莫翌塵打趣的聲音。

      弋陽郡主有些臉紅,跺了跺腳道,「難道你不怕嗎?」

      莫翌塵被問的啞然,俊臉微紅,他那不是怕,是打不過他。

      三人先後進來,給瑞親王妃行禮,莫翌軒擔憂的問,「母妃身子好些了沒有?」

      看到兒子這麼俊美,瑞親王妃臉上都是笑,「吃過藥,又有柳大夫幫著施針,好多了。」

      靖北侯夫人見自己的兒子從進門起,幾次瞄安容,還被人家瞪了,臉色微慍,「軒兒,不得無禮。」

      連軒耳根子微微紅,坐在那裡一本正經的喝茶,安容憋笑。

      柳大夫放下茶盞,望著安容道,「昨兒去了顧府,顧大姑娘收了東西,讓我代她向你道謝。」

      安容有心想問幾句清顏有沒有說別的,可是又怕惹人起疑,回頭得尋個機會去見見她才好。

      靖北侯夫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安容兩眼,方才柳大夫說藥丸的事時,她就在屋子裡,沈四姑娘竟然為了書上幾句記載的話,就讓出這麼多的利潤,可見是個純善之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對她臉色沒有那麼差,不然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莫翌軒見弋陽郡主那麼高興,有些好奇了,「你高興什麼?」

      弋陽郡主樂不可支,「我當然高興了,安容姐姐送了我兩成股呢,那藥丸據說比養榮丸還要好,對母妃的頭痛之症也有好處呢。」

      比養榮丸還要好的藥丸的股給了弋陽兩成,連軒眼睛猛然睜大,那女人腦子壞了嗎?

      安容被他們盯的臉紅,抬眸惡狠狠的剜了連軒一眼,連軒眼神有訕然,她好像也沒那麼難看。

      弋陽郡主則跑安容身邊坐下,眨巴一雙美麗的眼眸,「你和顧家大姑娘是好朋友嗎,她人怎麼樣?」

      安容想起那張絕美的容顏,鄭重的點頭,「你想像不到的好,我見她一面,沒說話就喜歡她了。」

      弋陽郡主一張臉寫滿了驚訝,莫翌軒幾個也都怔住了,連軒呲之以鼻,「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好的人?」

      安容白了他一眼,「怎麼沒有,靖北侯夫人我第一眼見到也格外的喜歡啊。」

      連軒舌頭打結,這一次他不得不佩服了,這女人的口齒不是他能比的,踩著他,還捧了他娘一把。

      靖北侯夫人面上一樂,對安容那點子不快煙消雲散,從腰間解下塊玉佩給了安容,安容忙推辭,靖北侯夫人笑看著她,「不是愛屋及烏嗎,我這玉佩不好?」

      安容這才紅著臉收下。

      瑞親王妃也忍不住笑起來,可是忽然又捂住了頭,弋陽郡主忙去幫她揉起來,瑞親王妃擺手道,「連笑都頭疼了。」

      安容有些愧疚,靖北侯夫人道,「要不你歇息會兒吧?」

      瑞親王妃艱難的笑著,「難得你來一趟,多陪我說說話,我擔心哪一天我就張不開口了。」

      弋陽郡主眼眶通紅,「母妃,你的病會好的。」

      然後抿著唇瓣看著柳大夫,柳大夫有些尷尬,尤其是在安容面前,他好像醫術確實不怎麼樣,治不好沈六姑娘,也治不好瑞親王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41 PM

第三十三章 流行

      安容見瑞親王妃額頭都疼出了汗珠,心也糾了起來,捏緊了緊拳頭,驀然望著柳大夫道,「不知道柳大夫可敢在瑞親王妃的頭上施針?」

      屋子裡的人都望著安容,然後看了看柳大夫,卻見柳大夫激動的有些站不住,「敢,不知道四姑娘手裡有沒有奇方?」

      安容一臉窘紅,「是不是奇方我不知道,但肯定對症,就是分量可能要斟酌一番,要不我先寫下來,你回去研究一下再替瑞親王妃治病?」

      畢竟半年後和現在還隔了半年,要是藥下重了量,那也是要人命的事。

      要是之前,大家可能會呲之以鼻,不過比養榮丸好的秘方都是她的,她要是會開方子,沒人會懷疑,尤其是柳大夫迫不及待的態度。

      連軒詫異,有些對安容刮目相看,「你還會醫術?」

      安容臉紅,這人問題真多,少問兩句不行嗎,「看過兩本醫書。」

      連軒嘴角抽了抽,看過兩本醫書就敢治瑞親王妃的頭痛痼疾了,這女人真不知道何為天高地厚啊?

      弋陽郡主卻拉著安容,對著連軒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安容姐姐,她那兩本醫書可不一般了,她隨便寫個方子就把她六妹妹胎裡帶出來的病症給治好了,要是把母妃的病也治好,我給安容姐姐當牛做馬都行。」

      說完,拉著安容去寫方子了,在一旁像個丫鬟似地伺候筆墨。

      有三張方子,一張是針灸的穴位,一張是治病的方子,一張是調理身子的。

      柳大夫看的眼睛放光,驚嘆道,「這就像是專門替瑞親王妃開的方子似地,要不是你沒有替瑞親王妃把過脈,我都要懷疑你是神醫,拜你為師了。」

      「要不我拜你為師吧?」安容慎重的道。

      等我把腦袋裡的醫書吃透,做你師父也差不多了。

      柳大夫一臉黑線,拿了方子去跟瑞親王妃告辭,說話聲還帶著顫抖,「我先拿了方子去找孫醫正研究一番,明兒再一起上門給您治病,有此良方,王妃的病又不算太嚴重,治癒的可能很大。」

      瑞親王妃很神情從容,但是眸底依然激動,最激動的莫過於莫翌塵了,給安容作揖道,「多謝四姑娘贈藥方。」

      安容連連擺手,有種搶了人家功勞的感覺。

      連軒眼裡帶了抹笑意,「你手裡的醫書專治怪病,我大哥臉上的傷疤你能治好嗎?」

      安容眨著好幾下眼睛,問出了她一直以來好奇的問題,「你大哥臉上真有傷疤?我一直以為他戴面具是裝酷用的。」

      前世,她見過蕭湛臉完美無缺的樣子,不過也正因為太美了,所以戴了面具。

      蘇君澤嘴抽了一下,想笑不敢笑,靖北侯夫人也是揉太陽穴,連軒看安容的眼神就跟你是白痴似的,雖然他也覺得大哥戴面具有裝酷的嫌疑,可是明明就毀容的好嗎!

      本來想鄙視安容一番,結果說出口的話卻是,「你也覺得戴面具很酷?」

      安容點點頭,連軒就笑了,「我也有塊銀色面具。」

      靖北侯夫人眼神閃了閃,這小子今天話真多,不會是?

      柳大夫走後,弋陽郡主找莫翌塵道,「大哥,安容姐姐幫母妃治病,你不會捨不得幾罈子酒吧?」

      莫翌塵啞然失笑,臉有些窘紅,「你們要什麼酒,大哥隨你挑。」

      弋陽郡主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拉著安容就出了門,邊走邊道,「要我大哥的酒就跟要他命差不多,難得他今兒這麼大方,咱們多搬幾壇回去慢慢喝。」

      莫翌塵很想把弋陽郡主給逮住,有這麼說你大哥的嗎,你大哥幾時那麼小氣了,也不怕人家誤會你大哥了,莫翌塵忽然一怔,自己竟然有些擔心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晃了晃腦袋,把這想法拋開。

      安容和弋陽郡主在前,莫翌塵幾個人在後,朝同一個地方走去。

      進了莫翌塵裝酒的地窖,安容見到各種各樣的藏酒,有些咋舌,「這麼多酒啊?」

      弋陽郡主有些得意,「其實這不算多,父王的藏酒才多呢,有好些這裡都沒有,而且父王的酒窖不許我們進去。」

      安容想起了後世,清顏一杯酒就讓莫翌塵折服的事,他還記得莫翌塵說,「喝顧姑娘一杯酒,才知道以前喝的全是水。」

      她不懂酒,不過清顏釀的酒她都不敢入口,辛辣不失香醇,她是一杯倒。

      安容有種想把這些水全搬回去的衝動。

      弋陽郡主問安容,「你喜歡什麼味道的酒,有梅花的,有桂花的,有菊花的,還有蘭花的……足有十幾種,咱們隨便挑。」

      沾了安容的光,蘇君澤和連軒也下了地窖,見安容手從酒罈上摸過去,連軒心裡有些怪怪的,他竟然羨慕那酒罈子,他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連軒假咳一聲道,「既然挑花了眼,不如都取一小壺,咱們都嘗嘗味道,今兒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安容覺得這提議甚好。

      莫翌塵吩咐小廝取酒,小廝很肉疼,一樣一壺,這裡的酒有百種啊!

      弋陽郡主怕地窖掉灰,拉著安容出去了,「大哥,我們在竹林小屋等你們,你們快些。」

      安容有些不想去,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她們怎麼能和莫翌塵他們一起呢,而且是喝酒啊,而且蘇君澤也在,她怕一會兒喝醉了會失態。

      弋陽郡主捂嘴笑道,「沒事啦,那是我大哥,我們又是兩個人,還有一群丫鬟婆子,不會有事的。」

      要真是怕毀了清譽,你就嫁給我大哥好了,我大哥人很好,你也好,很相配啊,弋陽郡主腹誹道。

      隨即又說道,「前些時日飲酒,我們是對詩的,取意境最美的詩,只要蓋過他們,就可以飲一杯酒,咱們今天繼續。」

      頓了頓,又繼續道,「最近京都流行一個分手詩,你聽過沒有?」

      安容還沒有點頭,弋陽郡主便笑道,「就是專門退婚用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流行起來的,我還特地為此翻了好多書呢,可惜沒尋到兩個。」

      兩人先到竹林小屋,是個極為僻靜的地方,比安容的竹苑僻靜空曠的多,裡面藏書很多,琴簫棋都有。

      弋陽郡主拉著安容這裡瞧瞧,那裡看看,抱怨道,「我大哥的竹林小屋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許我來的,今兒是沾了你們的光了,上回你送我的詩集,被我大哥搶了去。」

      安容拿了本書,靜靜的翻閱著,神情溫柔而靜謐,纖細的手指宛若一把玉蔥似地,一頁一頁的翻著,看在進門的莫翌塵等眼裡,竟覺得那書很有福氣。

      小廝端了酒水來,還有小几,動靜太大,把安容給吵到了,忙合上書,抬眸見幾人望著她,臉不由的有些紅。

      莫翌塵望著弋陽郡主,用眼神在詢問,你不是說她不愛看書嗎?

      弋陽郡主眨巴眼睛,她是不大愛看書啊,是她自己說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47 PM

第三十四章 蕭郎

      安容忙把書還回去,尷尬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弋陽郡主拉著她道,「別拘束啊,當他們是哥哥就好了。」

      他們幾乎是從小玩到大,很熟悉,安容做不到她那麼坦然,好在是有兩人,並不是獨處。

      要真是獨處的話,弋陽郡主也不敢來。

      小屋很大,中間有很大一塊空地,鋪了青錦繡毯,跪坐在上面,也不會難受。

      連軒見桌子上擺滿了小酒壺,眉頭挑了挑,問莫翌塵,「是比意境嗎?」

      莫翌塵點點頭,安容問道,「不是自己作詩吧,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不會。」

      「不必。」

      蘇君澤緩緩吐出兩個字,讓安容的心漏掉了幾拍,低斂住神情。

      見安容不樂意跟他說話,蘇君澤心裡也悶悶的,他好像沒有得罪她吧,之前幾次不都好好的?

      莫翌塵的小廝青石做裁判,負責倒酒。

      弋陽郡主看那一壺酒,有些挑眼睛,「可以只飲小口,或是留著以後喝嗎,我們酒量不大,一會兒暈了就不好玩了。」

      莫翌塵點頭同意了,這些酒確實比較多了,弋陽郡主見他同意了,給安容擠擠眼,「你不是說你大哥也愛酒嗎,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

      安容想了想,覺得很對,這樣的機會確實不多見,笑道,「只要不是作詩,我還是有三分勝算的。」

      她雖然不愛看書,可是記性卻不錯,雖說不上過目不忘,可看三遍,也能記住了。

      意境很美的詩,她見過很多,前世這樣的遊戲她也玩過很多次。

      青石擲骰子決定先後,安容是五號。

      莫翌塵、蘇君澤、連軒、弋陽郡主、安容。

      青石擲骰子,第一個是連軒。

      只聽他道,「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弋陽郡主接道,「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輪到安容了,安容想了想道,「一帆一江一漁舟,一個漁翁一釣鉤。一俯一仰一場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好個一江明月一江秋!」蘇君澤贊道,溫和的雙眼光亮一片,「這一局,我認輸。」

      「我也認輸,」莫翌塵笑道。

      青石拿了一酒壺過來,給安容倒了小半盞,安容嘗了嘗味道,弋陽郡主就忍不住問了,「味道如何?」

      莫翌塵緊盯著安容,好像有些擔心她說不好,就聽安容道,「好香的酒。」

      弋陽郡主厚著臉皮道,「要不你借我點吧,一會兒贏了我還你半盞?」

      還帶借的啊,安容笑著給她倒了半杯,弋陽郡主挑釁的看著對面三個人,像一隻鬥勝的公雞旁邊的小跟班,與有榮焉,「大哥,要是我們兩個贏得酒水比你們三個多,你們三個可要一人許諾我們一件事。」

      連軒大笑,頗有些自大道,「我們三個還會輸給你們兩個,不過才贏了一回而已,只要你們贏了,不就是一件事,我應了!」

      莫翌塵也點點頭,蘇君澤也沒有意見,安容覺得這想法不錯,她還真的有事需要他們幫忙呢,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

      現在比試變了,一方只要出一首詩就可以了,不過詩詞要寫下來。

      蘇君澤念詩道: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

      捲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弋陽郡主念道: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一種壓力感撲面而來,連軒掩嘴輕咳了兩聲。

      繼續。

      酒壺一壺接一壺的端到安容和弋陽郡主跟前,莫翌塵那邊也不是沒有,不過只有寥寥幾個。

      豈止是壓力,臉都丟差不多了。

      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思考,她們給出的詩意境太好,品位都來不及呢,他們就不懂了,為何這麼多詩他們都沒有聽過?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桌子上還有二十壺,就算全部給莫翌塵他們,也贏不了她們了,弋陽郡主得瑟的笑著,白皙的脖子昂的高高的,「還不認輸?」

      連軒尷尬的笑著,「真是白讀了那麼多年的詩詞了。」

      弋陽郡主咯咯的笑著,「那我們對分手詩吧,那個比較簡單,說幾個拿幾壺。」

      這個簡單,連軒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從此蕭郎是路人,」安容脫口道。

      「咦,蕭郎?這個合適我大哥,」連軒憋笑道。

      安容滿臉通紅,恨不得把舌頭咬斷才好,恨恨的瞪了連軒一眼。

      連軒一臉無辜。

      其餘幾人低笑,他們都想到了安容退蕭湛的親。

      「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長和短,」蘇君澤道。

      他的眼神溫潤,可是詩詞卻無情的很,安容的心驀然一疼。

      她想到了他如暖日般和煦的笑容下,一顆她永遠也捂不暖的心。

      「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風雨無憑,」安容苦澀道,眼角有些酸疼。

      蘇君澤背脊一怔,他竟然有種曾經給她寄過錦書的怪異感覺。

      「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郎心似鐵。」

      「此情本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便休。」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安容一口氣把能想到的說了出來,她是看著蘇君澤說的,這是她上輩子死前最渴望的事。

      說完,她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心中苦澀盡去,再抬眸時,燦若朝陽。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青石端著酒壺過來,安容望著弋陽郡主,嫣然一笑,「你說吧,我是想不出來了。」

      弋陽郡主捂臉,把羞愧兩個字遮起來,嘴上卻抱怨,「虧得上回你說你不愛讀詩,你這算是不會讀詩的嗎?」

      安容愕然,尷尬的撓了撓額頭,「這都是聽別人讀的。」

      「誰?」弋陽郡主驀然抬眸,一雙眼睛好似琉璃,異彩流光。

      對面幾人也都望著她,對讀詩給她聽的人很好奇,不知道那會是何種模樣性情的人?

      安容不知道如何回答,弋陽郡主就自己猜了,「你認識的人有才情的我都知道,就除了一個,顧家大姑娘,顧清顏。」

      安容腦海中飄過一張絕美的臉。

      天生麗質難自棄,氣韻天成。

      蛾眉淡掃,臉上淺淺的抹了一層胭脂,便已是美不勝收的驚人絕色。

      好似花園裡盛開的最雍容的花王牡丹,潤光四射,縱使百花盛開,也會在她的璀璨光芒下黯然失色。

      她就是顧清顏。

      艷冠群芳的顧家大姑娘。

      前世她最好的閨中好友。

      蘇君澤放在心底愛了六年的女子。

      安容輕輕一笑,算是默認了。

      三個男子面面相覷,京都竟然還深藏著這樣一位才情非凡的姑娘,真是映照了那一句:養在深閨人未識。

      清顏,清新脫俗的容顏。

      好美的名字。

      這一刻,顧清顏三個字印在了三人心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53 PM

第三十五章 驚嚇

      弋陽郡主對顧清顏的興趣要小的多,她想見她還不容易,送張請帖去顧府就成了,顧府門第不高,不敢擺譜。

      「繼續啦,」弋陽郡主催促道。

      安容細緻的品酒,聽到他們你來我往的讀詩,有種醉了的感覺。

      弋陽郡主自是敵不過他們三個,酒壺全部到了他們那一邊,不過贏的還是她們。

      弋陽郡主數著酒壺,心裡想的卻是,若是那顧清顏真如安容姐姐說的那般好,下次比詩的時候把她也叫上,準保他們一壺酒也沒有。

      連軒倒著酒,牛飲問道,「輸了答應你們一個要求,什麼要求?」

      弋陽郡主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到,她只是隨口說的,沒有真想過會贏。

      弋陽郡主白凈如蓮花般的臉龐上蕩漾起一抹笑來,如花般燦爛,「先留著,我以後想到了再說。」

      「我也先留著。」

      安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笑意深深。

      竟叫人對她的要求心生了些許期待。

      贏了酒,贏了許諾,再留下只能喝酒了,弋陽郡主不捨的和安容走了。

      至於安容的酒,則會被裝好,一會兒她帶走。

      窗外,綠意濃濃,風乍起,萬竿搖空,碧色慾滴。

      忽然,一葉飄落。

      她隨手接住,輕撫了撫,置於唇瓣間。

      一首小調緩緩在竹畔流竄。

      似清風,似明月。

      「風過有聲留竹韻,明月無處不花香。」

      有人輕聲呢喃。

      走出竹林時,弋陽郡主也拽了一片竹葉,要安容教她吹曲子。

      一路玩玩鬧鬧去了正院。

      屋內,瑞親王妃見弋陽郡主高興的眉飛色舞的,笑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弋陽郡主規矩的行過禮後,挨著瑞親王妃坐下,親昵的道,「母妃,你不知道,方才我和安容姐姐兩個贏了大哥他們三個呢。」

      瑞親王妃微微詫異,看了眼安容,見她溫婉和順的給她和靖北侯夫人行禮,不卑不亢,氣度嫻雅,不由得心生喜歡,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安容,總覺得今天的她沉穩了許多,不過兩人贏了世子他們三個,她是怎麼也不信的,她是弋陽郡主的母妃,對自己的女兒了解的很,安容雖說有些才情,可是連連軒都比不上,怎麼比得過翌塵和東欽侯世子?

      瑞親王妃嗔笑了弋陽郡主一眼,「那是他們三個讓著你們,也不知道低調點兒,尾巴都翹天上去了。」

      弋陽郡主嘟著唇瓣,撒嬌道,「誰說是讓著我們的,明明我們就是憑真本事贏的,不信回頭你問大哥他們,連軒哥哥都甘拜下風了呢。」

      靖北侯夫人這回是真詫異了,連軒性子倔,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讓他甘拜下風的,看來是真有本事,靖北侯夫人看安容的眼神愈加不同。

      坐了會兒後,安容見時辰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弋陽郡主送她到二門,還依依不捨的道,「回去之後你可得記得給我下帖子,我也去你的玲瓏苑玩。」

      安容連連點頭,笑道,「記得呢,不會忘了。」

      出了門,馬車已經等候在那兒了,秋菊扶著安容上了馬車後,自己也鑽了上去。

      安容坐在絨毛墊上,閉眼假寐,秋菊則看著她發呆,清秀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是四姑娘沒錯啊,可是她什麼時候認得的顧大姑娘,還聽她讀過詩?

      還有,她也認得字,四姑娘什麼時候讀過醫書?

      她認得四姑娘的字,幾日時間,忽然就變得溫婉雋秀,頗具大家風範了?

      還有刺繡,明明以前只能勉強齊整,現在卻透著靈巧,像是活了一般。

      太奇怪了。

      四姑娘還是以前的四姑娘,偏偏感覺又不像是她了。

      秋菊想不通,低垂眼睛,卻猛的一怔,「姑娘的荷包去哪兒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假寐的安容給驚醒,低頭看,腰間空空如也,不由的也急了。

      荷包可是貼身物件,若是被男子尋了去,她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安容迫使自己鎮定,安慰自己道,「荷包是海棠給我的,上面沒有標記說是我的,外人拾了去也沒什麼。」

      秋菊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又不能回去找,只能祈禱了。

      梅林小屋。

      三人在痛飲,青石邁步進來,手裡拿了個荷包,道,「我在來的路上,在草蔓裡撿到一個荷包,不知道是誰的?」

      來過梅林的除了郡主就只有沈四姑娘,這荷包雖然有些濕,不過還算乾淨,應該是才留下的。

      連軒一眼就認出那是安容的荷包,忙起身拿在了手裡,鼻尖是一股幽蘭清香。

      「這會兒她應該還在府裡吧?」連軒問道。

      青石搖搖頭,「我走的時候就見到她帶著丫鬟出府了。」

      出府了?!

      連軒臉色大變,來不及告辭,撒腿就往外跑,像是被火燒了眉毛一般。

      莫翌塵和蘇君澤面面相覷,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再說此刻的安容,正在驚慌失措中,手緊緊的抓著馬車,可是馬像是瘋了一般,一個勁的往前跑。

      安容忍著左撞右晃的疼痛,心裡將連軒咒了個半死。

      因為丟了荷包,安容嘴上說不擔心,心卻是提著的,秋菊怕她嚇壞了,就要給她倒杯茶,壓壓驚。

      誰想壓驚變成了受驚。

      馬車小箱內暖的有茶水,秋菊打開一看,當時就嚇白了臉,三隻老鼠在暖茶的匣子裡。

      秋菊一聲驚叫,把手裡的暖壺扔了,三隻老鼠在馬車裡躥來躥去,出去的時候撞到了車夫。

      車夫一驚,沒有拉住馬。

      然後,馬就發了瘋似地狂奔,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小攤子。

      安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看著就要撞到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忽然一道黑影把孩童一拐,放到路邊,趕緊追上馬車。

      一輛奔馳的馬車,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可是對方卻拉著韁繩,硬生生的把馬給拽停了。

      待馬車停下之後,安容揉著肩膀,忍著腦袋的撞疼,掀開車簾,見到的卻是……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緩緩倒下。

      臉朝下。

      男子身穿雪青色錦袍,上面著木槿花暗紋,腳上的靴子用金絲銀線了冰紋,絕非等閒之輩。

      細細看,會發現他肩膀處有濕潤,好像是血。

      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安容忙下了馬車。

      秋菊知道自己闖了禍,再看安容不顧大家閨秀的禮儀,直接就跳下了馬車,就更加的後悔了,她要做什麼倒茶!

      安容蹲下去一看,頓時呆住了。

      是蕭湛。

      難怪肩膀上有血了,傷的那麼重,還不好好在府裡養傷,又因為用力拽馬,讓傷口崩了。

      安容很無語,害她的是弟弟,救她卻是大哥。

      她打定主意要報的仇,還怎麼下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1:58 PM

第三十六章 醫書

      安容四下望了望,也沒人上來幫幫她,上次在大昭寺梅林,無人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可是這麼多人,她怎麼去扶他?

      車夫忙過來,還有秋菊,安容叫兩人扶起蕭湛,「往前面走,柳記藥鋪就在前面不遠。」

      走了約莫百步,連軒幾人就趕到了,三人一路來也知道方才驚了馬。

      連軒很懊悔,之前他不過是想對安容小懲大誡嚇唬她一番,沒想到會落得驚馬的地步。

      擔心安容會出事,一路狂奔而來,可是見到安容完好,自家大哥反倒暈了,連軒有些懵了,一時愣愣的不知道作何反應。

      安容見他那樣子,就一肚子邪火,眼神帶著冰刀,「還傻愣在那裡,再不救你大哥,他就血流而亡了!」

      莫翌塵和蘇君澤趕緊過來扶著蕭湛,將來他扶進了柳記藥鋪。

      小夥計見幾個穿戴不凡的貴少爺登門,其中一個還暈了,有些愣住,再聽安容吩咐趕緊找柳大夫來。

      小夥計經常送藥去武安侯府,認得安容,武安侯府四姑娘!

      柳大夫這兩日的高興,他們能加工錢,都是因為她的秘方!

      能和她一起的,絕非尋常人,她要尋柳大夫,豈敢怠慢,趕緊道,「先進內堂,柳大夫在後院同孫醫正商議事情,我這就喊他來。」

      不到片刻,柳大夫就急急忙趕了來,同行的還有另外一位,年紀比柳大夫稍小幾歲,一身青袍,眼神儒雅,正是孫醫正。

      聽到小夥計說沈四姑娘送了病人來,還有幾位貴公子,柳大夫決計沒有想到,這些貴公子貴到這般地步,親王世子,侯世子,國公府少爺……

      顧不得和安容說話,柳大夫和孫醫正就幫著蕭湛治療了,柳大夫還打趣了一番,「前兒你還跟我說,有了新的止血辦法,把人的傷口縫合,我還忍不住想去蕭國公府看看,沒想到今兒就如願了。」

      這話是對孫醫正說的,兩人經常在一起研究醫術,蕭湛就是孫醫正負責治療的。

      傷口太大,止血就非常的困難,用針把傷口縫合起來,這舉措實在是驚人,要知道,一般情況下受這麼重的傷的人不多,可是戰場之上,藥物匱乏的情況下,不少人就是因為血流不止而死的,若是這辦法可行,那能挽救多少性命?

      這會兒包裹傷口的紗布早被鮮血浸透,取下來一看,傷口觸目驚心,孫醫正當時就怒了,「真是不知所謂,早叮囑他在傷口癒合之前,不能用力,否則這條胳膊就廢了,還這麼莽撞!」

      大夫,對於不聽醫囑的病者總是火氣大些。

      安容低了低頭,眸底有一絲懊悔和內疚,復而又抬頭狠狠的瞪了連軒一眼。

      連軒站在那裡,早就悔恨的肝腸欲裂了,一時胡鬧,害她受驚嚇,還害了大哥。

      莫翌塵站在那裡,瞥了瞥安容幾眼,蕭湛雖是因為她弄崩了傷口,可到底是個男子,衣服脫了,她應該避開吧?

      可是安容沒走,秋菊也緊緊的看著,完全沒想起來這回事,她在擔心,要是蕭國公府表少爺因為救姑娘死了,她們會怎麼樣?

      孫醫正和柳大夫拿這麼重的傷有些無力,他們沒有縫過傷口,安容見他們半天不動手,忍不住催促道,「縫傷口的線已經斷了,先扯下來,再重新縫上吧。」

      醍醐灌頂,孫醫正驀然看著安容,「這線還能取下來?」

      安容滿臉黑線,「等傷口好差不多,不流血了,當然可以取下來了,不過好像很疼的樣子,應該會把他疼醒吧,不是有麻醉藥嗎,先備著吧。」

      蘇君澤幾個怔怔的看著安容,她竟然在教孫醫正怎麼救人?她不是只看過兩本醫書嗎?

      小夥計趕緊去把配好的麻醉藥拿來,柳大夫小心的把線扯下來,蕭湛果然疼的眉頭直蹙,孫醫正用麻醉藥捂著他的鼻子,一會兒後,他就不動了。

      扯掉斷線,又處理了下傷口,再重新縫起來,敷上藥,把傷口包紮好,柳大夫才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

      孫醫正望著安容,眸底帶著質疑和探究,「你知道他的傷口是誰縫的?」

      當然知道了,因為是我縫的,不過安容不想惹事,故作不知道,「孫醫正為什麼這麼問?」

      孫醫正也覺得不大可能,她年紀輕輕,又怎麼會有這般造詣,柳大夫說過她只瞧過兩本醫書,「只是對姑娘也知道縫合傷口有些好奇,在下唐突了。」

      說完,又道,「聽聞姑娘手裡有兩本曠世醫書,我們兩個不求觀望,若是姑娘知道縫合傷口的事,還請告訴我們,戰場之上,真刀真槍,像蕭公子這樣的傷口比比皆是,縫合傷口或許就能救他們一命。」

      這一點,安容當然知道,前世縫合傷口的事清顏並沒有隱瞞過誰,孫醫正、柳大夫上門請教醫術,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甚至連醫書都借給他們看。

      清顏說過,醫術是用來救人的,知道的人越多,受益的人也就越多。

      清顏的藥鋪雖然掙錢,可她從不隱瞞,她掙錢的是香方,她和清顏關係那麼好,也只見過兩張香方,還是不小心被夾在了醫書裡。

      不過,她曾求了清顏幫她調製了一種獨屬於她的香。

      既然醫書學了就是救人之用,她就更不會隱瞞了,安容道,「其實傷口縫合方法很多,就跟補衣服一樣,有各種辦法,有單純的縫合法,還有連續縫合法,有些傷口較淺,縫合一次就能很好的止血了,有些卻要縫合兩次,就像衣服,裡面縫一次,在外面再縫一次。」

      孫醫正驚嘆,又有了疑問,「裡面的線怎麼拆?」

      安容有些口乾舌燥,笑回道,「其實有一種線可以用來縫合傷口,卻不用拆下來,它會自己吸收掉。」

      孫醫正激動了,柳大夫忙問,「這樣的線聞所未聞,不知道哪裡有?」

      安容被問的啞然,臉頰微紅,吶吶聲道,「在羊的肚子裡……。」

      孫醫正和柳大夫面面相覷,她不是開玩笑的吧,只聽說過羊毛,可也太短了啊,就聽安容繼續道,「羊腸線其實就是用羊的小腸粘膜下層製成的,別問我具體是怎麼制的,醫書上沒寫。」

      儘管安容不知道,可是孫醫正和柳大夫已經激動莫名了,這已經給了他們莫大的啟發了,總比他們沒頭沒腦的瞎捉摸好,能少走很多的彎路。

      兩人給安容作揖,安容忙避讓,正好見到蘇君澤打量她,安容臉色微微僵硬,側過臉,又見到莫翌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安容只好望著柳大夫,眼睛落到受了傷的蕭湛臉上,銀色面具灼灼耀眼,只遮住了小半張臉,另外半張也驚為天人了。

      不知道他毀容時到底是怎麼個模樣?

      安容有些好奇,可是要她伸手去摘人家的面具,她還真做不出來。

      看著蕭湛的傷口,還是有些血跡滲出,安容不擔心他會死,但是會擔心感染,尤其是柳大夫和孫醫正治病的時候,好像比清顏教的簡單太多,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下次縫合傷口的針線最好是消消毒,還有傷口,最好是噴點酒洗洗,能消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2:03 PM

第三十七章 寵物

      柳大夫和孫醫正互望兩眼,覺得說的很有理,再看安容的時候,安容在假咳,「柳大夫,就算你不收我做徒弟,好歹借我兩本醫書看看吧?」

      柳大夫哭笑不得,只不過看兩本醫書,就能治療六姑娘和瑞親王妃了,她要是學了醫術,還有他們的活路嗎?

      可是安容給了柳記藥鋪那麼大的好處,就連救治瑞親王妃的藥方都給了他,這可是送了他一個天大的恩情啊!

      柳大夫吩咐小夥計去取醫書,笑道,「四姑娘先看著,看完了再叫丫鬟來拿。」

      只是基本入門的藥學常識,安容早背的滾瓜爛熟,可是要醫書只是第一步,回頭再磨著老太太同意她學醫。

      安容朝柳大夫道謝,然後帶著秋菊離開。

      藥鋪門口圍了很多人,手裡拿著扇子,燈籠,畫卷,森…都是破的。

      雖然圍著,但是沒人敢說什麼,他們只是小販,買賣糊口,艱難度日,得罪不起達官顯貴,可是東西被毀了,總要有個賠償吧?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自認倒霉,忍氣吞聲了,可是今天見是個姑娘,姑娘的心腸總是軟些。

      安容很頭疼,回頭氣呼呼的看著連軒,連軒撓著額頭,理虧道,「我賠。」

      說完,從腰間解下荷包,丟給了其中一個小販,小販見滿滿一包銀子,足夠賠大家的還有餘,連連道謝,「多謝公子。」

      謝什麼謝,那是他應該賠的!

      安容恨鐵不成鋼的在心裡罵了一句。

      車夫牽馬車過來,看了眼連軒,然後道,「四姑娘,馬車裡沒有老鼠了。」

      安容毛骨悚然,汗毛倒豎,連軒尷尬的恨不得扭頭就走,正要道歉,可是安容根本就不給機會,踩著凳子就上了馬車,進車之前,還丟下一個眼神:這筆賬,咱慢慢算!

      看著馬車奔遠了,連軒心裡真不是滋味兒,以前也沒少嚇唬過別人啊,嚇哭過都有,可是他也沒像現在這樣愧疚過,他好像很怕她生氣似地。

      自己怕她做什麼,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能把他砍了還是剁了?

      捏了捏袖子裡的荷包,連軒很苦惱。

      回到侯府,安容的怒氣才消了下去,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驚馬的事早傳到了侯府,二門處早有丫鬟等候。

      安容隨著丫鬟去了松鶴院,老太太眼眶通紅,不等安容行禮,就把她召到了跟前,心疼的看著她,「方才肯定是嚇壞了,可撞疼了?」

      老太太摸著安容的手,又碰她的胳膊,安容倒抽了一口涼氣,苦著張臉道,「胳膊撞在了馬車上,有些疼,我從柳記藥鋪拿了藥膏,一會兒回了玲瓏閣,抹了藥,兩天就沒事了,祖母別擔心。」

      老太太越發的心疼,臉也沉了下去,聲音沒了以往溫和,「早聽說靖北侯世子為人驕縱,是家中獨子,被慣壞了,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知道輕重,若不是救安容的是他親大哥,這事絕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靖北侯和武安侯府同是侯府,又理虧在前,老太太不會允許別人欺負到武安侯府頭上來的,忍氣吞聲只會讓人小瞧了武安侯府,往後還怎麼在京都立足?

      沈安玉幾個聽到暖壺裡放了老鼠,一個個都起了雞皮疙瘩,直搓胳膊,又吩咐丫鬟道,「回頭把那暖壺扔了,馬車也仔仔細細的清洗一遍!」

      大夫人坐在那裡,關切的看著安容,又看了看老太太,神情頗有些為難,「安容出事的時候,蕭國公府表少爺應該不知道裡面是安容,也不知道是靖北侯世子害的,於情於理都該上門道謝,只是……。」

      老太太的眉頭也攏了起來,只是安容不看好蕭國公府表少爺,硬是求到太后那裡退了親事,傷了蕭國公府的臉面,偏救安容的是她退了親的蕭湛,這麼個以德報怨的少爺,安容竟然嫌棄人家不好,這臉武安侯府有些丟不起,幸好害安容的是靖北侯世子,不然只怕道謝都會被拒之門外。

      安容坐在那裡,滿臉通紅,心裡愈加的惱了靖北侯世子,巴巴的看著老太太道,「祖母,許是那老鼠是靖北侯世子的心愛之物,下人認錯了馬車,現在老鼠丟了,咱們尋幾隻碩大的,賠給他吧?」

      一屋子人都看著她,安容臉不紅氣不喘,「冤家宜解不宜結,蕭國公府表少爺以德報怨,我也不好苛責他弟弟。」

      老太太神情莫名的看著安容,忽而眸底閃過一絲笑意,吩咐孫媽媽道,「就照著四姑娘的吩咐去辦吧,你親自去一趟靖北侯府。」

      孫媽媽哭笑不得,她出門送禮的次數不少,可是送老鼠的,還是頭一次,四姑娘真是古靈精怪。

      孫媽媽親自去集市上買了三隻老鼠,趕到靖北侯府的時候,正好碰到靖北侯夫人的貼身媽媽帶著致歉禮出來,聽見武安侯府來人了,很是詫異了下,夫人一聽說了這事,就趕緊派她去賠禮道謝,明兒再親自去一趟,怎麼武安侯府比她手腳更快?

      忙領著孫媽媽進府,一路上關懷的問四姑娘怎麼了,孫媽媽淡淡的回了幾句。

      正屋內,靖北侯和靖北侯夫人正在數落靖北侯世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兩人雖然寵溺兒子,可是兒子玩過了份,再不管教,將來還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事來。

      孫媽媽進屋的時候,靖北侯世子正跪在地上,一副知錯了的神情,還對武安侯府來人有些詫異。

      孫媽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上前給靖北侯和靖北侯夫人請安,靖北侯夫人賠笑道,「逆子被我們慣壞了,做事少分寸,嚇壞了沈四姑娘,正在管教呢,讓府上看笑話了,本來我打算明兒親自帶著逆子去給四姑娘賠不是,倒是麻煩你跑一趟來不知是?」

      孫媽媽代表的是武安侯府,靖北侯府又做錯了事在前,不好擺臉色,不然靖北侯夫人怎麼會對她這般和顏悅色,孫媽媽笑道,「夫人過慮了,四姑娘雖然膽小,卻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嚇著她,這不一回去,就說了這事不怪靖北侯世子,在瑞親王府贏了世子一個要求,世子忍痛割愛贈她老鼠,這樣的心胸讓她欽佩,只是四姑娘有養的寵物,無瑕分心照顧世子的寵物,枉費了世子的一番心意,四姑娘怕世子無聊,沒了寵物打發時間,特地命奴婢送了三隻小老鼠來。」

      孫媽媽說完,夏荷就領了個籠子來,上面蓋著紅綢,直接就放到了靖北侯世子的身邊。

      靖北侯世子一臉漲紅,把老鼠當寵物,這麼別具一格的嗜好,是要他名揚京都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2:07 PM

第三十八章 親疏

      靖北侯的臉色鐵青,雖然孫媽媽說的寬厚,安容知書達理,寬宏大量,沒有絲毫責怪他兒子的意思,可越是這樣,越是打他的臉,堂堂世子的心胸竟然這樣狹隘,還不及個姑娘!

      靖北侯夫人也是一臉的尷尬,要是安容哭著鬧著,她還好處理一些,這樣溫和,受了委屈還這般大度,越是叫她不知所措了,看自家兒子的眼神更加的不虞。

      孫媽媽把話送到,便福身告退了,還是之前的媽媽送她們出府。

      孫媽媽轉身走後,連軒就掀開了籠子,裡面是三隻雪白的小老鼠,可愛的緊,只是再可愛,它也是老鼠啊!

      靖北侯看到那老鼠,額頭就青筋暴起,狠狠的拍著桌子,膝下只有這麼一個獨子,平時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以至寵的無法無天了,正要罰他呢,就聽兒子道,「兒子知錯了,下次一定好好用心挑選寵物。」

      說完,又從地上爬起來,湊到靖北侯夫人身邊坐下,道,「娘,你不是嫌棄雪團掉毛嗎,你把她給我吧?」

      靖北侯夫人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那是你姨母給娘的,娘豈能隨隨便便送人?」

      連軒苦著張臉,「娘,你別捨不得啊,姨母都送你了,你就是殺了燉湯喝,她都不會怪你,下次見到姨母,我跟她說一聲就是了。」

      靖北侯夫人拗不過自己的兒子,嗔了他道,「行了,就算要送,也是娘送,還輪不到你,回屋好好反省去。」

      連軒忙站起來行禮,出門的時候又改了主意,「娘,我還是去瞧大哥吧。」

      靖北侯頭疼,「他怎麼就沒有他大哥一半的穩重呢?」

      靖北侯夫人端茶輕啜,聞言,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湛兒是我大哥養大的,性子最像他,你要是覺得軒兒輕挑了些,交給大哥養上半年……。」

      靖北侯腦子裡閃過一張不會笑的臉,臉皮抽了抽,「還是免了吧,就軒兒那樣,交給你大哥,不用半個月,准得爬回來。」

      靖北侯夫人一瞥眼,「有你這麼說你兒子的嗎,他性子這樣,像誰?」

      靖北侯當即尷尬的咳了一聲。

      玲瓏閣,浴室內。

      熏香裊裊,熱氣騰騰,偌大的花梨木浴桶裡,灑了些花瓣,女子肌膚若冰雪,吹彈可破,三千青絲用紗巾包裹起來。

      她看了看左邊的胳膊,一團淤青很是顯眼,輕輕碰觸,疼的直抽氣,用紗巾擦拭了水跡,挑了些藥膏抹上,又去看右邊。

      芍藥拎了熱水進來,不解道,「靖北侯世子那般紈劣,害的姑娘撞成這樣,怎麼那樣輕易就放過他了?」

      安容看了芍藥一眼,略帶悶氣道,「不然能怎麼樣,他是因為我退了他大哥的親遷怒於我,退親的事我的確有錯,再加上救我又是他大哥,我只能忍了。」

      芍藥望著安容,見水氣氤氳下的她,臉若桃花,有些挪不開眼,嘴快道,「奴婢覺得姑娘是被三姑娘她們給騙了,蕭國公府表少爺多好的人啊,傷成那樣還救姑娘你,聽秋菊姐姐說,他胳膊差點就廢了呢,這樣英勇捨己為人的公子可不多見,比起那些整日只知道吟詩誦雪的少爺好多了。」

      說完,芍藥又湊近一步,小聲的問,「姑娘上回在梅林救的公子是不是就是他?聽秋菊姐姐說的,奴婢覺得就是他。」

      一樣帶著面具,一樣肩膀靠近胳膊的地方受了傷,一樣縫合著傷口,巧合太多了!

      安容望著芍藥,眼神微寒,芍藥忙抿唇道,「奴婢只是好奇,不會到處胡亂說的。」

      雖然她打心眼裡覺得姑娘和蕭公子有緣,可是退了親了,還是太后說的情才退的婚,哪還有什麼機會走到一起啊?

      安容閉上眼睛,她雖然也覺得蕭湛不錯,可蕭湛不會是她的,前世她退了蕭湛的親,讓他的惡名更加廣為流傳,蕭國公府退而求其次,求娶了名聲不怎麼樣的清顏,算算日子,也就這個冬天的事了。

      她只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沒想過改變別人的。

      安容沐浴出來,就見到沈安玉幾個在她屋子裡吃糕點,有說有笑,見到安容便問,「聽說你和弋陽郡主兩個贏了瑞親王世子好多的美酒,怎麼沒帶回來?」

      安容整理雲袖,笑著走過去道,「酒水太多了,一時間找不到大小合適的酒瓶裝,我總不好一直在那裡等著吧,今兒應該會給我送來的,不過你們每人只有一瓶子,餘下的我給爹爹和大哥留著。」

      沈安姒對酒水興趣不大,笑問道,「你贏了三位世子三個請求,你有沒有想好請求什麼?」

      沈安芙掩唇輕笑,「這要求還真不好提,四妹妹不是對東欽侯世子讚不絕口嗎,他還幫你撿過風箏,對了,那風箏之前不小心弄破損了些,拿去找人照著做也有好幾日了,怎麼還不見送回來?」

      秋菊端了茶水過來,笑回道,「做風箏的師父接了一批活,趕著做呢,所以要多等幾日,估摸著這兩日也該做好了,趕明兒奴婢去催催。」

      安容神情懨懨的,沒有接話,她知道沈安芙話裡的意思,要她借著提要求,要東欽侯世子娶她呢,只是這話說出來尷尬,彼此心裡明白就成了,至於風箏,正好是她和東欽侯世子相識之物,正好可以藉此表明心意,安容想起前世種種就覺得渾身冰冷,恨不得親手撕了那風箏才好。

      沈安芙見她提東欽侯世子和風箏,安容都沒什麼表情,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以前不是一提到他就面紅耳赤加跺腳嗎?

      樓下,有腳步聲傳來,冬兒打了簾子進來道,「四姑娘,弋陽郡主派人把酒水給你送來了,是放在樓下,還是搬上來?」

      「搬上來吧。」

      得了安容的吩咐,冬兒下去後,很快六個小丫鬟就上來了,酒水擺的整個桌子都是,安容微微詫異,數了數,竟然有一百種。

      同一色的酒瓶,分量也是之前酒壺的兩倍多,瑞親王世子這麼大方啊?

      酒瓶上還貼了紙條,寫明了什麼酒。

      沈安姒幾個興緻勃勃的挑酒,一定要安容送她們兩瓶,安容捨不得道,「那不行,府裡兄弟姐妹多,我總不能送你們兩瓶,他們就一瓶吧?」

      沈安玉妒忌的看著她,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麼,親疏有別,再說了,有這麼多酒呢,一人送兩瓶,還能剩下一大半呢,你又喝不完,難不成你又要撇下咱們這些手足不送,送什麼顧家姑娘吧?」

      沈安玉說著,沈安姒幾個也想起藥丸秘方的事,用一種責怪安容胳膊肘往外拐的眼神看著她,滿含質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2:11 PM

第三十九章 沈家

      安容心中微慍,她是不怎麼愛喝酒,可是她們又幾時喜歡了,要她送酒不過是習慣罷了,要回去,指不定就放在那裡蒙塵,或者拿來討好爹爹,這輩子,她最厭惡的就是替人做嫁衣裳!

      可是有了好東西,姐妹之間不分享一下著實說不過去,安容咬咬牙,肉疼的答應了,沈安玉幾個又後悔沒要三瓶了,不管喜不喜歡,她沈安容有,她們就該有!

      等她們挑好了酒後,安容就開始轟人了,「知道我好說話,一會兒又哄我送你們酒,趕緊走啦。」

      沈安玉回頭看著她,眼角餘光卻掃到那些酒瓶上,瑞親王世子釀的酒,平常可是極難得到,便道,「你不送十瓶給娘嗎?」

      安容心裡微冷,她還真是不見外,一開口就是十瓶,安容面色不露的笑道,「母親又不愛喝酒,送給她也是留了給爹喝,我給爹留著呢,再不行,我送兩瓶給她嘗嘗味道就是了。」

      好說歹說,才把幾姐妹給哄走了,安容挑了兩瓶子叫秋菊給大夫人送去,六瓶子讓芍藥給老太太送去。

      又派人給沈安溪和沈安淮送了兩瓶子去,至於年紀小的幾位少爺姑娘,平素往來不多,就送了一瓶。

      海棠邁步上樓,安容正在吃蜜餞,這是方才芍藥送酒去,老太太賞給她的,味道很甜,見了海棠,笑問道,「見到五少爺了?」

      海棠笑著點頭,「見到了,奴婢去的時候,五少爺正在學吹簫,許是剛學,五音還不全,聽說姑娘給他送了酒,還是瑞親王世子珍藏的,一定要嘗一口,三姨娘拗不過他呢。」

      安容一聽沈安淮學吹簫,還五音不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就笑了出來,「我是沒有簫,不過大哥好像有好幾支玉簫。」

      忽然,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還有說話聲,「早知道你看中了大哥的玉簫,我就不費心思去挑什麼禮物了。」

      聽著這醇厚熟悉的聲音,安容身子一怔,鼻子當即就酸成了一團,眼淚就出來了。

      海棠站在安容跟前,見她眼淚說來就來,嚇了一跳,好好地姑娘怎麼哭了?

      安容下了小榻,迎上前去,眼淚沒來得及擦乾,把沈安北嚇住了,虎著臉問,「誰欺負你了?」

      安容鼻子更酸,她只是好幾年沒有看到過大哥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大哥的音容笑貌,她感激上蒼的憐惜。

      安容笑著搖搖頭,暗暗握緊拳頭,在心底發誓:這輩子大哥的悲劇絕對不會再上演!

      「沒事呢,就是聽到有禮物高興的,大哥,你給我的禮物呢?」安容迫不及待的問,眸底悲色不再,而是興緻勃勃。

      沈安北眸底帶著疑惑,他一個月會回來兩三次,以前也沒見到安容這樣哭啊,沈安北皺眉道,「是不是靖北侯世子欺負的你,明兒大哥去揍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安容破涕為笑,拉著他坐下,「你是我大哥,還不了解我嗎,欺負我的,我什麼時候好脾氣過,祖母也會幫我的,不說這事了,我的禮物呢?」

      沈安北這才從袖子裡拿了兩個錦盒出來,一大一小,安容打開一看,眉頭輕挑,眸底露出一絲疑惑。

      前世,大哥該明天回來的啊,送他的禮物是他新得的一隻狼毫玉管筆,不是一對珍珠耳墜和一串糖葫蘆啊!

      安容扭眉看著沈安北,「大哥,你的狼毫玉管筆呢?」

      沈安北猛然一怔,四妹妹是怎麼知道他原是打算送狼毫玉管筆給她的?

      碰觸到大哥質疑的眼神,安容心咯一下跳著,忙補救道,「我聽說瓊山書院舉行比試,彩頭就是狼毫玉管筆,大哥才情非凡,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又素來最疼我,肯定會送我的。」

      沈安北尷尬的臉紅了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哥沒能得第一,下次,下次我一定把彩頭贏回來給你。」

      安容眸底微閃,總覺得有什麼不尋常,忽然想到什麼,忙問,「大哥,得第一的是誰啊?」

      「他跟我一樣姓沈,叫沈祖琅,」沈安北笑道,只是笑容裡有些惆悵,「他是齊州解元,俊朗如辰,來瓊山書院求學,明年參加春闈,應該會是一甲之列。」

      聽到沈祖琅三個字,安容的臉色微沉,眼神冰冷一片,沈安北納悶了,嘆息道,「大哥確實不如他有才,大哥可以承襲爵位,不用與他比。」

      安容抿了抿唇,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告訴大哥比較好,便看了看秋菊幾個,擺手道,「你們先出去。」

      秋菊幾個以為他們兄妹有悄悄話要說,福身便退出去了。

      沈安北見安容這麼慎重,臉色還冷著,越發不解,就聽安容問道,「大哥還記得祖父為什麼從軍嗎?」

      沈安北點點頭,這事他怎麼可能會忘記,「曾祖父是前朝御史,前朝皇帝昏庸無道,不聽諫言,抄了曾祖父的家,幸好祖父外出遊玩躲過一劫,這事我記得呢。」

      安容捏了捏拳頭,堅定的看著沈安北,「有些事大哥不知道,我卻知道,當年曾祖父風光的時候,齊州沈家處處巴結,後來曾祖父遇難,齊州沈家就急著撇清關係,祖父逃難到齊州求庇佑,結果他們非但不幫祖父,為了表示對朝廷的忠心,把祖父綁了要送官……。」

      安容憤怒的說著,頓了一下,神情緩和了三分,「幸好有人相助,祖父才得以逃脫,後來祖父從軍,打到齊州的時候,手底下的兄弟得知齊州沈家寡情薄義,要替祖父報仇,殺了兩個沈家後輩,還燒了沈家正堂,把齊州沈家的當家族長給活活氣死了,你知道他是沈祖琅的什麼人嗎?」

      沈安北默然一怔,直勾勾的看著安容,安容閉眼道,「沈祖琅是齊州沈家嫡脈,被祖父氣死的是他的太祖父。」

      沈安北如遭雷擊,安容苦笑道,「這些年齊州沈家一直休養生息,沒有什麼人入朝為官,就是忌諱祖父,如今祖父過世了,當年知道這事的人又不多,祖父留下遺訓,要沈家成為世家名門,就是怕齊州沈家的報復,你知道國子監祭酒是沈祖琅的什麼人嗎?」

      沈安北臉色蒼白。

      「是他的表姑夫,」安容擲地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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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02:17 PM

第四十章 委屈

      沈安北的臉色又蒼白了三分,瓊山書院的院長是國子監祭酒的好友,難怪會對沈祖琅多加照拂,讚不絕口。

      如同沈安北所說的,他是世子,並不一定非要參加科舉,承爵就可以了,只是又是世子又有功名在身,仕途會通暢一些,可是明天春闈之前,大哥被污衊妒忌沈祖琅,給他下藥,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了!

      也是那時候,老太太才告訴他們這些事的,這一世,她一定要大哥長點記性,別被他們害了都不知道。

      安容見沈安北的神情,撅著嘴道,「大哥是不是不信啊,這可是我無意中聽到祖母和孫媽媽談話提起的,這些年,祖母一直關注著齊州沈家呢,是不是與沈祖琅一起進京的還有一個少年,比他小一歲,叫沈寒川?」

      沈安北還懷疑什麼,妹妹連沈寒川都知道,只是那小子性子飛揚跋扈,他不喜歡。

      安容見大哥一提到沈寒川就拉長了臉,也忍不住嘆息了,事情果然還跟前世一模一樣,「大哥,你知道當年救祖父一命的人是沈寒川的什麼人嗎?」

      沈安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安容點點頭,「是他的祖父。」

      頓了頓,安容又道,「其實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飛揚跋扈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除了大哥沒能參加考試外,沈寒川同樣沒有,最後父親念著救命之恩,保舉他入了軍營,只是後來戰死沙場。

      沈寒川能進京,入瓊山書院,是齊州沈家怕他們阻攔他們入仕,故意讓沈家念著沈寒川的恩情呢,等到時候利用完了,一腳踹開,真不愧是祖父說的,薄情寡義。

      偏自己大哥什麼都蒙在鼓裡,喜歡沈祖琅,不喜歡沈寒川。

      沈安北一臉的窘紅,覺得自己忘恩負義,給祖父臉上抹黑了,「我今兒回來之前,還跟他吵了幾句……。」

      安容有些話沒敢說,齊州沈家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在祖母心裡,壓根就沒想到齊州沈家會揪著幾十年前的恩怨不放,更別提派人盯著了。

      安容笑了笑,「這些事若不是我偷聽到的怎麼會知道啊,大哥可別在祖母跟前說漏嘴了,害我挨罵,至於沈寒川,祖母說那小子人很好,為人直爽,又有才情,和大哥你對著幹,估計是想氣走你,厭屋及烏,離沈祖琅遠點兒吧,這是一番好意,回頭陪個禮道個歉,他也不好意思再和你對著幹。」

      沈安北點點頭,一臉慶幸,「幸好你偷聽到了,不然祖父在九泉之下也該惱我了。」

      「不知者不罪,祖父怪你做什麼?」安容拿起糖葫蘆,咬了一口,換了話題道,「方才說起玉簫,大哥不是有幾支玉簫嗎,正好五弟學吹簫,你就送他一個吧。」

      沈安北訝異的看著安容,什麼時候她對庶弟這麼好了,「也好,一會兒回去我就叫人送給他。」

      說著,眼睛瞄到桌子上的美酒,瑞親王世子的藏酒,名譽京都。

      安容見他渴望的樣子,推了他一把道,「你自己去挑吧,留一半給爹爹就行了。」

      既然安容都說話了,沈安北也不客氣了,挑了三十幾瓶,叫丫鬟送他院子裡,才吩咐完,安容就拿了張紙給他,沈安北疑惑的接過。

      看了看之後道,「方才在祖母屋子裡,祖母說你有驚喜給我,莫非就是這個?」

      安容打開酒瓶嗅了嗅,道,「現在只是一張紙,回頭才是銀子,大哥,你可別有了銀子就去不該去的地方,不然回頭祖母肯定說是我用錢教壞了你。」

      沈安北滿臉通紅,狠狠的瞪了安容一眼,「你大哥是那樣的人嗎?」

      安容咯咯的笑著,「我知道不是啦,不過多說一句又不費什麼口舌,祖母和母親也真是的,別的世子一出手就一袋銀子,就大哥你緊巴巴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京都最窮的世子了。」

      沈安北哭笑不得,心裡卻覺得還是自家妹妹最懂自己,沒錢確實施展不開。

      等沈安北走後,安容坐在小榻上,雙手托腮,眉頭扭緊,前世沈祖琅兄弟什麼時候進京的她不知道,可大哥送她的禮物為什麼變了?

      她重生不過幾日,難道做的事就有了這麼大的影響力,連瓊山書院都改變了軌跡?

      安容晃了晃腦袋,不管怎麼改變,她只要大哥,爹爹,祖母,舅舅他們安好,還有那些醜陋的面孔大白於世!

      因安容受了驚嚇,老太太和大夫人免了她的請安,加上得了美酒,安容一時嘴饞,就多飲了兩杯,睡的格外的沉。

      睡得正沉著呢,就感覺的呼吸不暢,鼻子被人捏住了,安容糊弄了兩下,就聽到一陣笑聲傳來,叮鈴悅耳,猶如山泉撞石。

      「四姐姐,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不起來呢。」

      安容睜開眼睛,就見到沈安溪笑容滿面的看著她,再看看外面的陽光,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責怪道,「都這麼晚了,怎麼都不叫我起床。」

      秋菊和冬梅端了銅盆來,笑道,「又不用去請早安,姑娘胳膊還疼著,起來也做不了別的事,不如睡著。」

      安容掀了被子下床,海棠拿了衣服來,芍藥幫她穿鞋子,笑道,「方才五少爺也來了,姑娘沒起,就沒許他上樓,這會兒在院子裡玩呢。」

      安容拍了拍臉頰,還是有些醉酒的酡紅,卻更顯的嬌艷,瞧得沈安溪驚嘆道,「四姐姐真美。」

      安容臉頰微熱,回頭看著沈安溪道,「六妹妹年紀還小,等你再長一歲,身子大好了,比我更美。」

      沈安溪聽了安容的誇讚,臉上飄過一朵霞雲,嬌嗔的看著安容,「我長你也長,最美的還是你。」

      安容低低的笑著,接了沾了竹鹽的柳條刷牙,許是動作大了些,柳條斷了,安容很苦惱,清顏的鋪子什麼時候開啊,前世用慣了她制的東西,都不習慣了。

      梳妝打扮過後,丫鬟端了飯菜上來,安容看著沈安溪,「你早上用了多少飯,要不要再吃點兒?」

      沈安溪搖了搖頭,「我吃的不少,這會兒還不餓。」

      安容也不強求她,吩咐芍藥道,「去把五少爺喊過來,他年紀小,又好動,肯定餓的快。」

      沈安溪坐在那裡,拿起安容的繡活看著,笑道,「四姐姐的針線做的真好,等我身子好了,你也教教我。」

      安容吃著粥,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要不嫌棄,我們倒是可以一起,也好說說話。」

      很快,芍藥就把沈安淮給叫了上來,他手裡拿著一支玉簫,玉質碧透,臉色比上一次見到紅潤了不少。

      進來便獻寶似地道,「四姐姐,你瞧這是大哥送我的玉簫呢。」

      安容也不點破,父親就三個兒子,他和大哥走的近些是好事,「那你可得好好學吹簫,回頭大哥過生辰,給他吹一曲。」

      沈安淮點頭如搗蒜,見安容給他夾餃子,他就拿了筷子吃起來。

      安容見他吃的歡,笑道,「別吃太飽,回頭午飯就吃不下了。」

      沈安淮點點頭,沈安溪則坐過來問道,「前些日子還聽大伯母說給他找先生,這都幾個月過去了,先生請了沒有?」

      沈安淮抬頭看著沈安溪,搖搖頭,「本來是要請先生的,只是六弟身子不好,這些日子都在吃藥呢,母親說等六弟身子好了,再一起請。」

      沈安淮口中的六弟,六少爺,是二房嫡子,今年五歲不到。

      安容聽得冷笑,大夫人對二房真好,委屈她爹的兒子去將就二房嫡子,也不看看五弟幾歲了!

      安容對二房實在沒好感,凡是上輩子笑到最後的人,都有可能把他們一家子當成擋路石,她不想冤枉任何一人,但是更不願意信錯一個人!

      用完早飯已經是巳時中了,沈安淮玩了一會兒就走了,沈安溪則在屋子裡看書,和安容聊天。

      芍藥打了簾子進屋,一雙清秀的眼睛帶著笑,「姑娘,靖北侯夫人來了。」

      沈安溪把眼睛從書上挪開,輕輕一笑,「是祖母喊四姐姐去嗎?」

      芍藥連連搖頭,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六姑娘猜錯了,老太太派了丫鬟來是叫四姑娘別去松鶴院呢,四姑娘受了驚嚇,得好生養著才是。」

      沈安溪詫異的望著安容,安容輕聳肩膀,笑問道,「靖北侯夫人還說了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11:00 PM

第四十一章 雪團

      芍藥兩眼泛光,「聽夏荷姐姐說,靖北侯夫人帶了一隻毛茸茸的狗來,據說是進貢的貢品,整個京都只有兩隻,一隻是皇后的愛物,一隻送來給姑娘玩的,說是給靖北侯世子不會送禮的補償。」

      安容驚了一下,眼底滿是錯愕,靖北侯夫人的狗她當然知道了,名叫雪團,前世不是送給清顏了嗎?怎麼送她這裡來了?

      「還有,老太太問起蕭少爺,靖北侯夫人說他沒有性命之憂,聽說顧家大姑娘很好,今兒早上蕭國公和顧大人已經定了口頭親呢,」芍藥有些惆悵,那麼好的公子怎麼就便宜別人了呢?

      安容笑了笑,這都是注定的事,她一點也不詫異,有了蕭國公府做依靠,清顏不用再裝傻充愣了吧?

      沈安溪秀眉輕隴,不懂靖北侯夫人跟老太太說這些做什麼,退了親,嫁娶再不相干,這是怕四姐姐因為蕭少爺救她一命,又心生傾慕,故意說這些絕了四姐姐的念頭,還是說白了,好讓沈家不必心存愧疚?

      想到靖北侯夫人送那麼名貴的狗給安容,沈安溪願意相信是讓沈家不必介懷。

      安容壓根就沒有多想,繼續繡針線。

      兩刻鐘後,紅袖抱著雪團上樓來,羨慕的笑道,「四姑娘,老太太讓奴婢把雪團給你抱來了。」

      安容扭了扭眉頭,「麻煩紅袖姐姐跑一趟了,祖母怎麼會收了它?」

      紅袖把雪團放地上,雪團脖子上繫著鈴鐺,噹噹直響,紅袖起身回安容道,「靖北侯夫人這般有誠意的賠禮道歉,老太太也不好拒絕,就收下了。」

      沈安溪早放下了書,把雪團從地上抱了起來,摸著她的毛,有些愛不釋手,「好漂亮,好可愛的狗!」

      安容也喜歡雪團,前世就很喜歡,高興的讓秋菊打賞紅袖。

      紅袖高興的拿了賞錢回去覆命,老太太聽說安容喜歡雪團,笑道,「那麼可愛的狗,我老婆子也喜歡,只是這麼貴重的禮物收了總是有些心裡不安。」

      孫媽媽安慰老太太道,「您是多慮了,靖北侯夫人是理虧才送雪團賠禮道歉的,您莫不是擔心她看上了四姑娘吧?」

      老太太瞥了孫媽媽一眼,不愧是跟在她身邊幾十年的,就是了解她,她心裡還真的這麼擔心,本來安容退了蕭湛的親,身為蕭湛的母親,她應該憤怒才對,可是對安容,她卻是讚不絕口,她心裡打鼓呢。

      靖北侯世子的家世容貌都不必說,只是那性子,實在過於頑劣,安容也是個不饒人的倔性子,兩人湊到一處去,那還不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啊!

      「或許真的是我多慮了,」老太太無奈的笑了笑。

      玲瓏閣。

      安容逗著雪團,餵她吃的,摸著她雪白的絨毛,幾個丫鬟圍著,笑鬧著。

      忽然傳來海棠的請安聲,「見過五姑娘,七少爺。」

      圍著的丫鬟忙退後兩步,安容這才看見一身散花如意雲煙裙的沈安玉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進來。

      沈安玉容妝精緻,腰間繫著蝴蝶結,簡單的髮髻沒有太多的頭飾,只有兩支蝴蝶簪子,長長的頭髮有如瀑布一般垂到腰間,正好走到窗戶處,風一吹,三千髮絲飄散開來,美不勝收。

      她牽著的小男孩,小小的臉,上頭嵌著雙黑白分明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張揚,眼仁漆黑如墨,明亮純澈,閃人耀眼的光芒。

      正是大夫人所出的七少爺,沈安孝,今年三歲。

      進來瞧見在安容手底下撒歡的雪團,就錯不開眼睛了,鬆開沈安玉的手,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直接把雪團撲倒,抱在懷裡。

      笑的很燦爛,說的話卻很霸道,「我的!」

      安容手裡正打算餵雪團的食物也被他搖晃之中給打的滿地都是,安容眸底一絲厭惡忽閃而逝,若無其事的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看著沈安玉。

      沈安玉一臉笑意,裊娜多姿的走過來,瞅了瞅勉強能抱起雪團的沈安孝,雪團在他懷裡掙扎嚎叫,叫的幾個丫鬟心疼,可是從七少爺懷裡搶雪團,還真沒人敢。

      安容眉頭稍蹙,眸底閃過一抹不虞,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安孝,望著沈安玉道,「孝哥兒也滿三歲了吧,我記得淮哥兒三歲的時候見了我會規規矩矩的叫四姐姐,想不到我這個四姐姐還不如雪團在孝哥兒眼裡來的重要,見了雪團連四姐姐都不會叫了。」

      沈安玉臉色微變,竟然把孝哥兒和個庶子相提並論,四姐姐也太過分了,可是她說的又不錯,孝哥兒確實沒有行禮,再見她說話帶笑,根本不像是貶低孝哥兒,反而是抱怨自己不如雪團受寵?

      沈安玉朝沈安孝招手,「快給四姐姐請安。」

      沈安孝抱著雪團,雪團掙扎,他根本就無暇顧及沈安玉,沈安玉臉色也有些難看了,歉意的笑看著安容,「四姐姐,孝哥兒還小呢。」

      安容走到一旁坐下,笑道,「我知道他小,我還能跟他置氣不成?」

      安容端茶輕啜,眼角餘光掃到雪團,眸底笑意更深,雪團什麼性子,她前世可是領教過的,溫順的時候很溫順,怒起來也怪嚇人的,怕雪團受折磨,安容提醒道,「五妹妹,孝哥兒可是你帶來的,雪團雖然溫順可愛,可她卻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狗,你可得仔細照看著點孝哥兒,要是被雪團嚇著了,我可擔待不起。」

      沈安玉不以為然的看了眼雪團,看著她委委屈屈的掙扎著,笑道,「雪團是進貢來的寵物,是給后妃們玩的,怎麼會不溫順,有丫鬟看著呢,不會有事的。」

      冬梅端了茶來,沈安玉接過啜了兩口,又道,「孝哥兒不知道聽誰說了府裡有隻可愛的狗,纏著鬧著娘也要一條,這樣的狗,京都只有皇后有了,母親疼孝哥兒你是知道的,奈何他不得,就讓他來跟四姐姐你要呢。」

      「所以進門便抱著雪團說是他的?」安容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沈安孝是嫡子,是大夫人的眼珠子,有什麼好東西,只要他看中了,無論如何最後都會到他的手裡,小小年紀便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

      以前父親和大哥送了她什麼好東西,沈安玉很想要,提過兩句被她回絕了之後,就去央求大夫人給她買個一模一樣的,若是沒有的話,就是沈安孝出馬了。

      他年紀小,纏著要的話,大夫人便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孝哥兒年紀還小,你是做姐姐的,就讓著他一些吧,借他把玩幾天,等玩膩了,就給你送來。」

      安容自詡是好姐姐,即便再捨不得,也會讓出來,只是從來就沒有還回來的時候過。

      安容抬眸看著沈安玉,她一臉得償所願的笑,壓根就沒有覺得不對,反而攬著安容的胳膊道,「四姐姐,孝哥兒還小呢,現在天氣還冷,娘都不許他出門玩,在屋子裡待著無聊呢,難得他這麼喜歡雪團,你就借他玩些日子吧,等玩膩了,就還給你。」

      安容扭頭看著沈安玉,撲的一聲笑了,「五妹妹,你是開玩笑的吧,孝哥兒可是個長情之人。」

      沈安玉茫然的看著安容,秀眉輕隴,不懂她為何這麼說,孝哥兒才三歲,怎麼就看出長情來了?

      安容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兩個月前從我這裡要去的不倒翁,這都兩個月了,也沒見他玩膩啊,反倒是我,要不是聽你說相同的話都想不起來,我看雪團還是等我玩膩了再送給孝哥兒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11:23 PM

第四十二章 假山

      沈安玉臉色微僵,搖著安容的胳膊道,「好四姐姐,你看孝哥兒那麼小,你忍心把雪團搶走,見他哭啊?」

      安容實在不習慣她的親昵,把胳膊抽出來,心底堵的慌,那是靖北侯夫人送給她的狗,怎麼聽在她耳朵裡,倒像是她搶了孝哥兒東西似的。

      正要拒絕呢,忽然一陣騷動傳來,安容瞥頭,就見雪團一陣風似的出了珠簾。

      沈安孝嘴裡喊著雪團,要跑過去追,丫鬟怕他摔著了,趕緊攔下他,「七少爺,你乖乖在這裡等著,雪團有丫鬟去找。」

      「它要是跑了怎麼辦,我還沒玩夠呢,」沈安孝一定要下去。

      丫鬟沒辦法,只好看著沈安玉,沈安玉起身看著安容道,「四姐姐,雪團跑了,我帶孝哥兒下去尋,等找到了,就帶回去玩幾日,再給你送來。」

      不等安容拒絕,沈安玉說完便轉了身,身後是安容的笑聲,「你要帶回去玩也行,可得保證雪團安然無恙,還有雪團會咬人,可得注意了啊!」

      沈安玉見安容同意了,臉上的笑容溫婉如水,回頭笑道,「我知道了。」

      等沈安玉走後,芍藥把狗食端起來,撅著嘴看著安容,「七少爺把雪團帶走,肯定不會很快還回來的。」

      秋菊和冬雪也有些不樂意,雪團在玲瓏閣,她們也能陪著玩,自然不樂意被帶走了。

      安容拿起簍子,看著自己繡的圖案,眼底是一絲笑意,「行了,都別耷拉著臉了,雪團遲早會回來的,給它做個暖窩,就放在鴿子籠下方。」

      海棠則擔心的看著安容,「四姑娘,雪團那麼可愛真的會咬人嗎?」

      安容把針取下來,繡了兩針,笑道,「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雪團是進貢的寵物,受盡寵愛,還沒人像七少爺那樣抱著它,性子還嬌,誰對她好,她就對誰撒歡,孝哥兒怕是很難得它歡心了。」

      前世,雪團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滾到她的腳步,她不過是把她呼到一邊去了,就這樣一個小舉動,雪團每次看到她都會吼她兩句,離她遠遠的。

      她好吃好喝的哄了好些天,才把雪團哄高興了,清顏曾笑說,「雪團比她的脾氣大。」

      就這樣的嬌脾氣,雪團會喜歡沈安孝和沈安玉才怪。

      海棠走到窗戶邊,見丫鬟牽著沈安孝追著雪團,幾乎玲瓏苑裡的丫鬟婆子都出動了,為了抓雪團,你撞我腦袋,我撞你肩膀。

      亂成一團。

      海棠瞧了會兒,抿唇看著安容,擔憂道,「姑娘,雪團跑出了玲瓏苑。」

      真會給她找事!

      安容眉頭微蹙,心底閃過煩躁,把簍子放下,邁步出了玲瓏苑。

      足有十幾個丫鬟婆子在抓雪團,雪團一邊嚎叫一邊逃躥。

      沈安玉在叫人趕緊圍過去。

      安容邁步過去。

      忽然,一塊小石頭砸在她的肩膀上。

      安容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

      走了兩步後,又有一個石頭砸過來,疼的她呲了一聲。

      再回頭時,院外一株百年老樹有一樹枝搖的格外厲害,樹葉唰唰往下落。

      秋菊、冬梅幫著抓雪團去了,芍藥站在湖畔墊腳觀望。

      安容揉著肩膀走過去,身後芍藥輕喚,「姑娘,你去哪兒?」

      「沒事兒,就在附近走走,你也去幫著抓雪團吧,」安容笑回道。

      芍藥不疑有他,這附近景緻秀美,假山林立,那邊還有個小假山池呢。

      安容走過去時,樹上的人一躍而下,是個男子,面如冠玉,目似點漆,光華璀璨的眸底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正是靖北侯世子,連軒。

      安容揉著肩膀,壓低聲音罵道,「你想害死我嗎!」

      不管他因為什麼原因來,私下相見,要是被人知道了,會被冠上私下相會的罵名,會被人唾罵死的!

      連軒拳頭攢緊,牙齒上下撞擊,「害死你,我已經被你給害死了!」

      安容上下掃視他,不懂他怒氣從何而來,難道是昨天那三隻老鼠?

      不至於這麼小的氣量吧?

      安容望了望燦爛的陽光,納悶道,「大白天鬼也能隨意出沒?」

      連軒忽然覺得腦袋漲疼,一手搭在假山上,一手扶著額頭,他真是沒事跑上門來找氣受!

      安容見他那樣,心裡的怒火平息了三分,嘴角一絲笑意忽閃即逝。

      雖然很快,可還是被連軒捕捉到了,漂亮的眼眸怒氣更甚,「你可把我害慘了,你還笑!」

      安容輕咳一聲,用一種三分無辜七分鄙夷的眼神看著他,「靖北侯就你一個獨子,視若掌中寶,根本就不會罰你好不好,不然你能安然無虞的站在這裡?」

      「我說的不是這事!」連軒拳頭嘎吱響,努力抑制住,深呼吸,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問,「我方才去顧府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安容一臉茫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去顧府看到什麼了?」

      吧嗒,假山石被掰下來了一塊。

      他忽然笑了,笑的極其憤岔,讓安容覺得似乎一個壓制不住,蓬勃的怒意能灼燒死她,只聽他咬牙切齒道,「看到了什麼?你好意思問我,我見到了你說的第一眼見到就很喜歡的顧清顏!本世子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窩囊的嫡女,被妹妹扇了巴掌,只知道哭,連還手都不敢!」

      安容嘴巴張大,一臉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安容反駁道。

      清顏雖然韜光養晦,可不至於被欺負成這樣吧,她曾親眼見過她輕柔的抓著顧宛顏的胳膊,顧宛顏疼的滿頭大汗,連連求饒!

      連軒磨牙,雙眼噴火,「什麼不可能,本世子親眼所見,還會污衊她不成,難道顧府有兩個大姑娘?!」

      大姑娘當然只有一個了,難道清顏顧忌顧家主母,所以處處讓著顧宛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有這種可能。

      只是她想不明白,清顏醫術那麼高超,為人那麼聰慧,怎麼會被欺負到那樣地步?

      連軒見安容不說話,臉上卻寫滿了不信,胸前的怒氣險些溢出來,「昨天你說她好,我去外祖父家看大哥,正好外祖母幫大哥挑媳婦,我無意中提了顧家大姑娘一句,現在外祖父和顧家定親了!那麼一個女子怎麼配得上我大哥!」

      有種想掐死安容的衝動,就顧清顏那樣的女子,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怎麼能嫁給他大哥!

      安容抬眸掃了他一眼,她還納悶清顏和蕭湛的定親怎麼提前了,原來是他牽的線。

      「你大哥勉強配的上清顏,」安容風輕雲淡的道。

      吧嗒,又一塊假山石被抓了下來。

      比之前那塊大很多。

      連軒真的想直接撞牆死了算了,他竟然相信她說的話,她本來就不看好大哥,在她眼裡,大哥配那樣一個女子都不夠分量呢!

      連軒不想再看到安容,轉身要走,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給顧家大姑娘的股,被顧家主母給搶了,因為蕭國公府提親,她庶妹污衊她用美色誘惑我大哥,本世子怎麼看,她都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且她說,她根本就不認識你!」

      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侯府。

      安容站在那裡,煙眉輕隴,清顏不認識她對,可是柳記藥鋪的股被人給搶了?

      安容忽然覺得心裡不安。

      芍藥走過來,瞧見安容腳邊兩塊石頭,再看一旁假山石,低叫一聲,「姑娘怎麼把獅子的腳給掰了下來?」

      芍藥心疼的撿起來想要接上,可是放上去,就掉了下來。

      這塊假山石可是花了五十兩銀子啊!

      芍藥肉疼。

      可是安容看都沒看一眼,吩咐芍藥道,「給顧府送帖子去,就說我邀請顧家大姑娘來府裡賞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11:48 PM

第四十三章 燕窩

      安容從假山旁走出去,就見松鶴院的傳話丫鬟上前行禮道,「姑娘,老太太喚你去說話。」

      安容帶著芍藥去了松鶴院,送請帖的事交給了海棠。

      正屋內,老太太正跪在紫檀木的菩薩雕像前念經,孫媽媽端了燕窩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放下碗後,朝老太太走去,笑道,「老太太,您先歇會兒,三老爺從任上給您送來的燕窩就是比府裡買的精細,快嘗嘗味道如何。」

      老太太誠心向菩薩乞求,孫媽媽扶她起來,老太太笑道,「他有孝心我知道,只是侯爺如今人不在府裡,他信中所求,怕是難辦。」

      安容邁步進去,正巧聽到這一句,笑著上前問,「祖母,什麼事難辦啊?」

      老太太抬頭就見安容一臉燦爛的笑,福身給她請安,老太太如今見了安容,滿心都是歡喜,笑道,「是你三叔寫了信來,聽說軍器監有了空缺,想調回京都來,只是你爹如今離京辦差,要回來還要些時日,軍器監責任重大,有實權,不知道多少人會擠破頭去搶。」

      說著,老太太嘆息一聲,三老爺離京也有兩年半了,明年開春就要回京述職調任,今年過年不知道回不回來。

      安容輕怔了下,前世她都沒聽說過三叔來信想調任軍器監的事,最後軍器監是誰的她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三叔的。

      而且明年三叔回來述職,也沒能留京,而是被調去了益州,後來益州土匪作亂,他率兵去攻打,被砍了一條胳膊,還是拿刀拿筆的右胳膊……

      三老爺是她爹的親弟弟,與她爹關係很好,對她也是疼愛有加,只是三嬸有些不喜歡她,這一世,她救了六妹妹,三嬸肯定不會再對她有偏見了。

      若是三叔能調任軍器監,那前世的悲劇肯定不會再上演!

      安容望著老太太,吹彈可破的臉上掛著笑,「祖母,三叔離京也有兩年多了,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見到他,六妹妹一個人住琥珀苑,太孤寂了,沒辦法讓三叔回來嗎?」

      老太太吃著兒子千里迢迢送來的燕窩,眼眶微紅,「祖母也想你三叔能回來,只是如今你爹人不在府裡,祖母久居內宅,總不好拋頭露面去應酬,朝廷裡的事打聽可以,可是要插手還得男人去才成。」

      「那二叔呢?」安容抿唇問。

      老太太看了安容一眼,沒有說話。

      安容覺得自己傻了,要是可以,祖母怎麼會不找二老爺,若是她沒有退掉蕭國公府的親事,求求蕭國公,沒準兒這事就成了。

      老太太把一碗燕窩全部吃下,寬慰道,「軍器監好處多,卻也是個是非多的地方,正好有空缺的時候,你爹不在,或許是命裡註定的吧。」

      軍器監,負責製造兵器,有刀劍弓弩,若是打了勝戰,軍器監會跟著受益,若是打了敗戰,負責提供兵器的軍器監也是要跟著受牽連的,而且軍器監歷來貪墨多,粗製濫造,以次充好,這一次軍器監被撤掉,不就是因為貪墨。

      不過三叔為人正直,稟性剛毅,貪墨的事肯定不會做。

      老太太見安容有些走神,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聽說你把雪團給了孝哥兒?」

      安容回過神來,茫然的看著老太太,「誰告訴祖母我把雪團給了孝哥兒的?是五妹妹帶著孝哥兒去我那兒,見了雪團喜歡,驕縱性子犯了,一定要我給他,我被逼無奈才答應借他玩兩天的。」

      老太太眼神擰了擰,安容攬著她的胳膊道,「祖母,你放心,安容做事不會沒分寸的,雪團是靖北侯夫人給我賠罪用的,我要是送了人,回頭傳到她耳朵裡,豈不是說我不滿她送的禮物嗎?」

      說著,安容撅了撅嘴,抱怨道,「祖母,母親真是把孝哥兒慣壞了,哪有見了好東西喜歡的就要佔為已有的,我要是拒絕,又怕他淹了我的玲瓏閣,他年紀小,我這個做姐姐的又不好說他。」

      安容說著,搖晃了下老太太的胳膊,繼續道,「祖母,比起孝哥兒,我喜歡淮哥兒多了,只是他現在也七歲了,母親是打算等六弟身子好了,再一併請了先生教學,六弟的身子時好時壞,跟六妹妹也差不了多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安容想自己掏腰包先給淮哥兒請個先生,束脩也用不了多少,我每月少買一套頭飾就夠了,爹只有三個兒子,我可不想淮哥兒給耽誤了。」

      老太太聽著,越發覺得安容懂事乖巧,只是嫡子五歲讀書識字,庶子要晚一到兩年,也不算有錯。

      只是一想到她跟二老爺提三老爺的事,他想都沒想就推脫說等侯爺回來再想辦法,他官微言輕,他去辦這事,一準是浪費銀子,老太太覺得安容說的對,委屈淮哥兒去將就二房嫡子不應該。

      老太太看了孫媽媽一眼道,「回頭記得提醒大夫人一聲,淮哥兒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了。」

      孫媽媽點頭應下。

      出了松鶴院,安容就一直想軍器監的事,想來想去,只能找外祖父和舅舅幫忙,只是舅舅自己也才正四品官,和二老爺一樣。

      芍藥見安容走神,連路都走錯了,喊住了她,然後問,「姑娘是為三老爺的事擔心?」

      安容輕點了下頭,芍藥便笑道,「這事有老太太記著呢,侯爺要不了幾日也該回來了。」

      安容瞥了她一眼,無奈輕笑,「要是朝廷大事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官職可不會留著等爹爹回來再授命,大家在搶好不好。」

      芍藥臉熱,嘟著嘴道,「朝廷大事奴婢一個小丫鬟當然不懂了,不過聽老太太的話,不是只要人舉薦就行了嗎,太后不是寵愛姑娘嗎,還有弋陽郡主,你求求她,讓她去求瑞親王,只要瑞親王舉薦三老爺,還有什麼不成?」

      安容眼前一亮,隨即又有些苦惱,瑞親王為人剛正,不喜內宅插手朝廷的事,她去求弋陽郡主幫忙,肯定不行,不過她好歹也算幫過瑞王妃,這份情怎麼也不小吧,或許能破例?

      安容一路想著回了玲瓏閣,覺得單靠恩情肯定不夠,最後一捏拳,她記得前世清顏和蕭湛曾送過蘇君澤一把精緻的刀和一個九連弩,蘇君澤簡直愛不釋手。

      她因為羨慕妒忌,纏著清顏也要一個,好和蘇君澤湊成對,清顏耐不住她的纏,最後真送了她,還教她怎麼用。

      她記得九連弩的設計,那把刀在她看來很普通,她有一把看起來更精緻的刀,可是兩刀相撞,她的刀直接斷了,她驚嘆之下,找清顏問為什麼,清顏也不隱瞞,告訴她她的刀為何能削鐵如泥。

      安容心裡微動,可是又有些猶豫,畢竟她擅自動用清顏的東西太多了,可是為了救三叔一命,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不了她死死的拽著圖紙秘方,不讓它洩密就是了。

      安容回了玲瓏閣,直奔書房,依照記憶細緻的把前世的匕首畫出來。

      畫好之後,看天色還早,吩咐芍藥道,「拿六百兩銀子,我們出府一趟。」

      芍藥正在擺飯,聽了安容的話,有些愣住,「姑娘還沒有吃午飯呢。」

      安容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先吃了飯再出府也來的及。

      半個時辰,安容站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蹙眉,「你要出府?」

      安容點頭如搗蒜,本來出府這事跟大夫人說一聲就成了,不過她不想最後鬧得大家都去,她又不是去買胭脂頭飾,老太太撥弄著佛珠,想到安容昨天才驚了馬,她根本就不想她出去,「有什麼急著要買的,讓丫鬟去買也一樣。」

      安容揪著張臉,挨著老太太坐下,搖晃著她道,「祖母,安容不是去玩的,是有正事要辦呢,祖母,你就許我出去吧,要不我把大哥也叫上好了?」

      老太太戳著安容的腦門,嗔罵道,「你就糊弄祖母吧,你大哥好不容易得了一天假,這會兒還不知道上哪兒玩去了,你上哪兒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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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5-2-6 11:53 PM

第四十四章 鐵鋪

      安容繼續搖老太太,「我知道大哥在哪兒,祖母,你就許我出去吧,要不,你讓夏荷姐姐陪我一起去?」

      老太太看了眼夏荷,夏荷雖是二等丫鬟,可是為性子沉穩,辦事牢靠,有她陪著看著,不會出岔子。

      老太太想了想便同意了。

      高興的安容直接在老太太的臉上親了一口,把老太太給怔的,自安容學了規矩起,可還沒這樣親過她的臉呢,一時高興的心軟成一團,笑罵了安容一句,「沒規矩。」

      安容俏皮的笑了笑,福身行禮,眉開眼笑的帶著芍藥和夏荷出府了。

      還是昨天的馬車,馬車很大,坐三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上了馬車,芍藥就好奇的問了,「姑娘,咱們去哪兒啊?」

      「去寧平街,李家鐵鋪。」

      芍藥怔怔的看著安容,半晌才吶吶聲道,「奴婢還以為姑娘要去玉錦閣定製匕首呢,原來是去打鐵鋪啊,可是打鐵鋪根本制不了那麼精美的匕首。」

      夏荷也望著安容,想著出門前老太太的叮囑,夏荷道,「匕首乃兇器,姑娘該敬而遠之才是,怎麼?」

      安容笑了笑,道,「大哥生辰在即,我打算送他一把特製的匕首,不是給我自己玩的。」

      夏荷這才放心,只是心裡又有些疑惑,大少爺的生辰還早呢,還要十幾日,不用這樣著急啊,再者定製匕首這樣的小事,丫鬟來足夠了,不必費心自己跑一趟。

      安容也沒有多解釋,只是塞了個荷包過去,「今兒麻煩夏荷姐姐陪我出來一趟,一會兒想吃什麼,儘管買。」

      夏荷接了荷包,手心一沉,眼神都跟著變了,忙推了過去,猛搖頭道,「不成不成,姑娘打賞的太多了,奴婢不敢當。」

      五兩銀子,比她三個月的月錢還要多,安容硬塞了過去,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是去幹什麼壞事,不會讓你跟祖母沒法交代的,只是我在祖母心裡實在不穩重,單獨帶著丫鬟出門她不放心,偏我又不想與府裡的姐妹一道,以後少不得還得夏荷姐姐陪我出來,我哪能讓你白跑啊?」

      夏荷這才稍稍放心,可是五兩銀子也太多些吧?

      可是又忍不住心底高興,能出來玩,還得了賞賜,臉上的笑愈加的燦爛了些。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李家鐵鋪前停下。

      鐵鋪的夥計以為有顧客上門,見是三個姑娘,就站在那裡沒動,繼續擦拭刀。

      安容沒有因為慢待了氣悶,畢竟來買匕首的都是男子,小夥計肯定以為她是去隔壁買東西的。

      見安容邁步進來,小夥計愣了一下,趕緊上前相迎,「不知道姑娘來是?」

      安容掃了鐵鋪一樣,各種兵器都有,很是齊全,「我找你們東家,老李鐵匠。」

      小夥計的眨了下眼睛,有些為難的道,「老東家已經不管事了,現在負責管事的是東家。」

      怎麼會,那匕首明明就是老李鐵匠親手打的啊,安容斂了斂神情道,「我要打幾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還是找你們老李鐵匠穩妥些,麻煩小哥通傳一聲。」

      削鐵如泥四個字讓小夥計的眼前一亮,打造削鐵如泥的寶劍是老東家一輩子的心願啊,撒手不管鋪子的事,也是為了打造寶劍。

      只是東家明明不會啊,不過小夥計不敢耽擱,讓安容在鋪子稍後,他去稟告老東家。

      半盞茶的時間,老李鐵匠一身單衣過來了,年逾五十,龍行虎步,一點頹色也不見。

      見到安容,老李鐵匠蹙了蹙眉頭,說話很直白,「姑娘,老朽慚愧,還沒有學會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

      安容笑了笑,一臉的胸有成竹,「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

      老李鐵匠眼神一亮,他都說了不會,她卻這般自信,看來她是知道怎麼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啊,忙請安容進內堂說話。

      老李鐵匠的兒子也在,還是他親自給安容倒的茶,然後坐在下面,不吭一聲,只是一雙眼睛睜的很大,尤其是他的兒子,年僅十六歲的李開。

      老李鐵匠抑制不住激動,問安容,「姑娘有話還請直說,老朽打了一輩子鐵,說話也習慣了直來直往。」

      安容也不扭捏,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手裡有打造削鐵如泥匕首的秘法,我也知道老鐵匠重信守諾,只是我怕匕首之事,給我惹來殺身之禍,所以……。」

      老李鐵匠思岑了兩秒,就懂安容的意思了,當即站了起來,道,「姑娘且放心,要是真有打造削鐵如泥匕首的秘法,我老鐵匠關起門來自己打,若是真洩密了,老朽這條命就賠給姑娘了!」

      他說完,李鐵匠卻站了起來,激動道,「姑娘莫聽我爹胡說,我爹打了一輩子鐵,最愛的就是打造鋒利的兵器,他重信守諾,我卻不忍他關起門來打一輩子兵器,打了毀,毀了打,不如那些兵器售賣出去,利潤給姑娘七成如何?」

      安容多看了李鐵匠兩眼,眸底閃過讚歎之色,隨即輕笑,「李掌櫃就不怕將來李家鐵鋪有七成是我的?」

      李掌櫃的一怔,心底越加的狂熱,因為安容這麼說表示同意了他的提議,忙笑道,「我想即便只有三成收入,也不會比現在的少,而且李家鐵鋪也會揚名。」

      安容淡笑嫣然,「李掌櫃夠爽快。」

      老掌櫃的蹙眉頭,神情凝重的看了眼李掌櫃,「李家鐵鋪做到今天這樣,已經舉步艱難,若是讓外人知道鋪子能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只怕會給鋪子帶來災禍,姑娘能護住鋪子的周全?」

      京都達觀顯貴多,達觀顯貴的走狗就更多,經常仗勢欺人,強取豪奪,老掌櫃的是擔心到時候被人惦記了,非但不能揚名,還連命都給丟了。

      安容笑了笑道,「老掌櫃的放心,我會給鋪子找幾個可靠的靠山,讓李家鐵鋪做大。」

      只要有利可圖,找靠山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老掌櫃的這才放心,安容從袖子裡拿出來兩張紙,遞給老掌櫃的,上面一張是匕首的圖紙,老掌櫃的嘆了一聲精緻,下面一張看過後不說話了,帶著疑惑看著安容。

      安容笑道,「老掌櫃的不信可以試試,三天之內,我要一套精緻的匕首,就用這張圖紙,還有七把一模一樣的,這些不急,十天之內打造好就可以了。」

      安容留下五百兩銀票,便帶著丫鬟走了,老掌櫃的拿著圖紙不說話,李掌櫃的拿著五百兩銀票不說話。

      芍藥肉疼五百兩銀子,那匕首也太貴了些吧?

      帶著丫鬟在街上閑逛,給芍藥和夏荷一人買了對耳環,然後買了些吃的,就回府了。

      在馬車上,安容看著夏荷道,「夏荷姐姐,李家鐵鋪的事就不要告訴祖母了。」

      夏荷這會兒還在打鼓呢,四姑娘竟然還會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秘法,難道是與藥方子一塊兒的?

      不過想到藥方子最後鬧得把舅老爺都請了來,沒辦法,好東西大家都會搶著要,四姑娘藏著點也無可厚非,今兒能把她帶出來,是信任她,夏荷心中感動。

      「四姑娘給世子爺打造匕首做禮物,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夏荷笑道。

      安容笑了笑,心裡在琢磨能不能打造成功,若是成功了,她該找誰做鐵鋪的靠山?

      以前清顏有蕭湛保護,蕭湛身後有蕭國公,有靖北侯,有定親王妃,還他自己的親爹永寧侯,敢惹他的人不多,除了那些不怕死和找死的。

      難道她要去找蕭湛?

      安容猛搖頭,把這想法打消,開玩笑,她臉皮還沒有厚到這地步,還是找弋陽郡主吧……

      回到侯府,還未進門,就聽到一件大事,一件意料之中的大事:沈安孝被雪團咬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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