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皇邪兒 -【一級孽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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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01 AM

209

    魅殃在碼頭收到香寒跌入楊明河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這一個月,天朝局勢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太子簡雨澤帶人查封了簡驚曜和簡庚福的鋪子酒樓,簡庚福大怒之下與簡雨澤發生衝突,被簡天祈派兵鎮壓。

    而簡驚曜則是聰明的按兵不動。他已經隱隱的嗅到了簡雨澤背後支持他的除了有簡天祈的軍隊,還有江湖上的邪教教主玉痕和武林盟主魅殃。

    更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波斯!簡嘉勛帶著風月逃回了波斯,這是他簡驚曜的另一個潛在威脅。

    簡雨澤似乎是等不及了,提前對簡驚曜動手。六王府被查封的時候,簡驚曜已經率軍抵達了邊關,至此,簡驚曜徹底與簡雨澤翻臉。

    雙方各占據半壁江山!

    而香寒,卻是在這天翻地覆的時候……失蹤了。

    魅殃四處找她,不管是非誠勿擾還是夢境,都沒有她的影子。他知道她是傷透心了,但是他那天早上完全是權宜之計。

    有些事情的真相不方便說出來。

    其實那天晚上他就完全恢復了,見香寒很累,小臉蒼白無光,他不忍心叫醒他。

    誰知半夜的時候師傅突然來了,師傅全身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他這才知道,師傅去采藥的時候看到冷雪柔跟簡驚曜見面,被簡驚曜發現險些殺人滅口,師傅好不容易才撐著回來,要魅殃暫時拖住冷雪柔,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活著回來的消息。

    特別是冷雪柔,她身邊肯定還有簡驚曜安插的探子。

    簡驚曜這麼做,證明他隨時都會發動進攻。並且讓魅殃通知簡雨澤立刻行動,一定要趕在簡驚曜動手之前掌握全局。

    魅殃將吳尚子交給蓋猛,讓蓋猛偷偷帶他去簡雨澤那裡療傷。等他準備早上根香寒說清楚一切的時候,冷雪柔卻在這時候敲門。

    他不得已,見冷雪柔脫了衣服上床,在他醒來後還騙他,是她陪了他七天七夜。魅殃雖然恨不得立刻殺了冷雪柔,但是那樣勢必會暴露師傅的蹤跡,一旦簡驚曜動手,首先要對付的肯定是香寒。

    魅殃只能故意當著冷雪柔說出那些話,他知道自己傷透了香寒的心。特別是她說出喜歡他的時候,那一刻,他差點忍不住就要殺了冷雪柔,繼而將香寒抱在懷中。

    但是整個武林,乃至身邊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裡,他必須冷靜。

    他在簡雨澤動手對付簡驚曜之前,派人保護非誠勿擾和夢境,還讓金奪暗中保護香寒。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金奪失去了香寒的行蹤。

    再次見她,才知道,她竟是被簡驚曜的人抓住了。香寒掙扎間跌入楊明河中。

    這一夜,魅殃站在河邊整整一夜。從未哭過的他,淚水沿著面頰輕然劃過,卻像是刀子割過心頭的感覺。

    痛徹心扉!

    「香寒!!」

    「香寒!!求求你……不要有事……」

    「香寒……我是阿殃……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那天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香寒……你不能有事……」

    任憑他如何呼喊,回應他的只是湍急而過的楊明河水。

    魅殃看著黑漆漆的河水 ,一瞬,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他還記得,曾經,他的香寒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河水,那般平靜而恬淡的容顏,一瞬間深深地醉了他的心。

    那一刻,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護著她,寵著她。

    一點一點的用自己的努力來融化她心底的堅冰。不要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他見不得香寒在自己身前築起一道高高的城墻來自我保護。

    他想走進她心底!

    可是,恰恰,傷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冷風割過面頰,黑金色的袍角在身後翻飛。他整個人卻如同被他掏空了全部的力量一般,再也無心承受任何。

    ……

    一個月後

    天朝局勢出現了暫時穩定的情況。

    簡雨澤和簡驚曜的部隊在楊明河一左一右,劃河共存。簡驚曜自立為王,建國號曜!自稱明曜帝。

    而簡雨澤也知道這些年來簡驚曜的勢力滲透在天朝多深,要想根除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如今這並存的局勢至少能維持三十年。

    簡庚福也率部投靠到簡驚曜旗下。

    簡天祈有意退位,但簡雨澤卻說一切都等找到香寒再說。

    簡天祈憤怒之極,質問簡雨澤,如果青陽香寒十年二十年都找不到,難道他簡雨澤就不當這個皇帝。

    簡雨澤態度堅決,在金鑾殿上將簡天祈氣的吐血。當夜,簡天祈將戴秀震召入宮內,盡情殘暴的折磨了一夜。

    簡驚曜走的時候自然不會帶上戴秀震。而戴秀震仍是默默地順從簡天祈,漸漸地,簡天祈對戴秀震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關注。

    魅殃幾乎出動了武林所有的勢力尋找香寒,但是香寒仿佛人間蒸發,一點消息都沒有。

    魅殃在一次次的希望和絕望中交替,整個人愈加的沉默且冰冷,如同十二月的冰稜一般,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冽冰封。

    香寒失蹤第二晚,魅殃就挑斷了冷雪柔的手筋腳筋,交給大病初愈的吳尚子處理。這種方式遠比一刀殺了冷雪柔來的殘忍,魅殃就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雪柔想咬舌自盡,魅殃就派人扒了她所有的牙齒,割了她的舌頭。

    吳尚子扼腕嘆息,當時一念之差分開了魅殃和香寒,而今,他已經想要接受魅殃和香寒,可香寒卻不見了。吳尚子豈止是後悔二字。



210

    天朝江山一分為二。

    楊明河左邊是簡天祈的天朝,右邊是簡驚曜的曜國。

    陽春三月,微風拂柳。岸邊楊柳青青,嬌小身影懶懶的走出房間,眯著眼睛看向頭頂驕陽。

    身後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香寒,你倒是在這裡逍遙快活了,河對岸找你都找瘋了。」一身便裝的簡雨澤,易容出現在香寒身後。

    他趕在魅殃之前找到了香寒,但是香寒卻執意住在簡驚曜統治的這半邊江山。簡雨澤知道她不想見魅殃,所以才選擇留在這裡。

    但是這畢竟是簡驚曜的地盤,雖說這裡十分偏僻,但是保不準簡驚曜的探子能找到這裡。

    「你說過會幫我保守秘密的,我都原諒你騙了我這麼久。」

    香寒淡淡開口,旋即挑眉掃了眼身後的簡雨澤。

    簡雨澤搖頭無奈的看著她,「我拼死換回你的一次原諒,到頭來,還是被你算計進去了。」

    「是嗎?我沒覺得。」香寒無辜的眼神讓簡雨澤很無奈。

    「非誠勿擾和夢境那邊,魅殃都給你打理的妥妥當當。你就真的不想回去看一眼?」簡雨澤說著,抬手自然地將落在香寒肩上的一片樹葉揮開。

    屬於她的氣息,清冽純淨,絲縷沁入他肺腑之間。

    「不想去看。這裡有山有水,安靜清幽。」香寒說完,轉身走回簡陋的木屋裡面。簡雨澤看著她背影,心底驀然一怔。

    「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 我信你才繼續留下來,別讓我失望。」香寒進屋後冷淡開口,涼涼的聲音讓簡雨澤一瞬只剩下無奈的嘆息。

    簡雨澤走後,香寒繼續住在這深山裡面。有簡單的木屋,還有小橋流水,春光山色,這般景色不知道在夢中出現過幾回。

    一個月後,香寒去後山打水的時候撿到了一個昏迷在小溪邊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像是波斯國的人,頭上是五顏六色的絲帶,將頭髮綁成一根一根的,衣服也是翠色搭配艷麗的顏色,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個五彩斑斕的燈籠。女子相貌平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

    香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帶回自己居住的木屋。這女子一直昏迷著,香寒只好守在旁邊,等了近一個時辰他才醒來。

    「你醒了?」香寒淡淡開口,語氣淡然冷漠。

    女子翻身起床,看到香寒不覺感激的笑笑,「姑娘你救了我,謝謝救命大恩!」

    香寒蹙眉,「不過舉手之勞。」心裡卻想著,你還真是夠沉的。

    「對了,你身體如果沒事的話可以走了,我喜歡清靜。」香寒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她想要一個人住在這裡,感受山林的寧靜悠遠。不想再跟任何人有任何關係。

    女子一愣,旋即小心翼翼的下床來到香寒面前。香寒這才驚覺,站起來的她更顯高大清瘦。這般感覺,隱隱有些熟悉。

    她搖搖頭,轉過身去。

    那女子卻在她身後輕聲開口,

    「姑娘,我叫……小翠,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再也沒什麼親人,先前是餓暈了才會昏倒的,求姑娘……」

    「後院廚房有吃的,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了東西就走吧。」香寒打斷她,似乎已經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

    小翠一愣,咬著牙,眸中的光芒卻是勝過璀璨星空一般的耀目。讓香寒隱隱想到了一個人……不覺,恍惚一下。

    「姑娘,我可不可以留下來?我無親無故,很喜歡這片山林,我想留在這裡,我保證,不會打攪到你的生活,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姑娘……」

    「我說了,我喜歡清靜。」香寒很堅決。

    她已經漸漸習慣了一個人,不去想塵世的一切,不去想深深傷害她的那個人。

    小翠卻很執著,見香寒不說話,不覺主動幫香寒收拾屋子。

    可她實在是太高大威猛了,不過是擦個桌子,都能將桌子擦的斷了一條腿,他又去受死吧被褥,愣是將被面扯開一個大口子。

    香寒聽到刺啦一聲,不覺皺眉。

    「我現在出去一趟,希望我傍晚回來之前你能離開。」香寒說完,冷漠的轉身離開。

    留下小翠一個人黯然神傷的站在原地。

    香寒在河邊安靜坐著釣魚,魚簍裡面已經裝了十幾條魚了。這深山之中鮮少有人來,因此這河水流經的地方,魚資源繁盛。

    香寒想著自己手頭的那些銀子省吃儉用的話自然是夠用的,但是這些魚可以拿去集市賣掉,她喬裝打扮一番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不知不覺,一個人坐到天黑。提著一簍子的活魚往回走,卻看到夕陽西下的小院子裡,站了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正笨拙的往繩子上晾衣服。

    那高大身軀乍一看,實在是跟女子的嬌小玲瓏扯不上邊,但那一身紅紅綠綠的裝扮,還有頭上那如同盛開鮮花一般的辮子,著實是個不怎麼會打扮的女子。

    香寒挑眉,小翠見她回來,不覺顛顛的跑過來。

    「姑娘,你去釣魚了?哇……這麼豐盛。我幫你……」小翠討好的看著香寒,見她袖口有些濕了,不覺快步跑回屋子找了件新衣服遞到她面前。

    「姑娘,先換下濕衣服吧,要不該著涼了。」小翠認真的看著香寒。

    香寒抬頭凝視她,只覺得她這雙眼睛甚是熟悉,儘管她總是低著頭,眼神飄忽迷離,但偶爾綻放的璀璨光芒,還是香寒熟悉的。

    她看著小翠的眼睛,一瞬,恍惚。

    似乎是透過她,隱隱的看到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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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02 AM

211

    小翠很執著,無論香寒如何漠視她,不理她,她就是不走。

    香寒性子很冷,也不願意多跟她說話,小翠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幫她洗魚,幫她收拾屋子。

    「行了,你拿著這些魚到集市上賣了。」香寒見小翠一副要跟隨她到底的樣子,不覺擺擺手,算是默認她的存在。

    小翠急忙點頭,提了那些魚,衝香寒一笑,這個笑容分外熟悉,莫名的又勾起了香寒心底對某個人的掛牽。

    夜裡的時候,吃過晚飯,小翠對香寒的廚藝讚不絕口。

    其實就是最簡單的飯菜,清水煮魚。但是因為是香寒親自釣的魚,因此小翠吃起來覺得甚是可口。

    入夜,香寒鋪好被子,轉身看了有些侷促的站在床邊的小翠。

    「我這裡就一間臥室,你也是女孩子家的,不能睡在外面,對身體不好。上床吧,我睡裡面。」

    香寒仍是冷淡的聲音和態度。旋即抱了自己的被子躺在裡面。小翠盯著香寒背影,咽了口唾沫,臉頰飛上兩抹緋紅。

    香寒見背後很長時間沒有動靜,不覺蹙眉淡淡道,

    「你想出去睡?」

    「不……不是。謝謝姑娘。」小翠一邊吞咽著口水,一邊爬上床。

    她修長身軀緊挨著香寒躺下,眸子貪戀的盯著她後腦勺看。 香寒睡著了很安靜,小翠抬起手來,在空中輕輕勾勒她的輪廓,那半認真而陶醉。

    天亮的時候,香寒醒來,只覺得頭頂有暖暖的呼吸吹來。她不覺一怔,驚覺自己竟是枕在小翠的胳膊上,一條腿還搭在她腰上。

    香寒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昨晚她好像做夢了,夢到魅殃了。

    夢到那七天七夜,她們歡愉之後,她靜靜地枕在他臂彎休息,他習慣性的用長腿夾住她的腰身,不許她亂動。她怎麼會做這種春夢?

    香寒要搖頭,急忙下床。翻身下床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到小翠的手,小翠孟悶哼一聲,一臉哀怨的看著香寒。

    「對不起。」香寒說完,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小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面頰莫名泛起了紅暈。

    昨晚,香寒睡著了之後翻身,下意識的尋找她的懷抱,當時她心裡酸酸的,不知不覺的就摟住了她。

    他清楚地聽到香寒在睡夢中叫著,魅殃……

    香寒走出院子,在門口的空地上澆水,她種了一些蔬菜,這深山裡面有很多野果子,簡雨澤告訴她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

    小翠跟在香寒身後,幫她澆水。

    「姑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小翠殷勤的在香寒身後幫忙。

    「香寒。」

    「好名字。」小翠嘿嘿一笑。

    「哪裡好?」香寒冷淡的問了一句。

    小翠一愣,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很想說,你哪裡對我都是最好的。

    兩個人正忙著,就看到一抹翠色身影從不遠處緩緩走來。

    香寒抬頭看到是易容後的簡雨澤,不覺挑眉,笑了笑,

    「怎麼又來了?不是說那邊事情很多嗎?」香寒跟簡雨澤熟絡的態度,讓小翠不覺有些不爽,當即甩了個臉色給簡雨澤看。

    簡雨澤冷眼看著小翠,兩個人眼神都不善,隔空廝殺。

    簡雨澤收回視線,對香寒淡然一笑,「這幾天變天,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給你帶了些點心過來。還有你上次要的種子。」

    簡雨澤說完,自然地走到香寒身邊,脫下自己身上披風蓋在她身上。

    「山裡風大,你總是穿的單薄。」簡雨澤對香寒的關心自然流露出來,香寒淡淡一笑。倒也沒有拒絕。

    「有事情單獨跟你說。」簡雨澤說著,掃了一眼小翠。

    「小翠,你幫我澆水,還有除草。」香寒指了指菜地,又指指後院準備開墾的一塊空地。

    小翠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不覺抬頭冷冷的看著簡雨澤,好像跟他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回到房間裡,簡雨澤看了眼在院子泄憤一般澆水的小翠,不覺哼了一聲。

    「她什麼時候來的?」

    香寒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忙碌的小翠,小翠正好抬頭看進來,甫一撞進香寒的視線,小翠不覺立刻將視線移開。

    「我在河邊發現了她,當時昏迷不醒,可能是餓壞了吧。」香寒輕描淡寫的帶過。

    簡雨澤笑著搖搖頭,「餓暈的?」

    「你找我什麼事?」香寒視線從小翠身上移開,總覺得她的身形和有些動作很像一個人,一個埋藏在他心底,再也不想去觸碰的人。

    但她明明是一個女子,而那個人卻是她付出全部的男人。

    「我想在這裡住幾天……簡驚曜那邊這幾天又有大動靜,他知道我來了這邊,封鎖了河岸,我暫時回不去了。」簡雨澤說完,眉頭輕輕皺起。

    香寒不覺一愣,「你住在這裡就安全嗎?」

    「至少簡驚曜十天之內不會找到這裡。」簡雨澤說完,有些為難的看著香寒。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什麼,我又不能現在把你拖出去,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簡驚曜捉走,不是嗎?」香寒態度始終淡淡的,不起波瀾。

    簡雨澤嘆口氣,抬手輕柔的蓋在香寒肩膀上,

    「香寒,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難道就沒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可以讓你改變現在的漠然嗎?」

    簡雨澤話音落下,香寒不覺推開他的手,笑著開口,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現在這樣很好。我給你十天時間住在這裡,十天之後,不用我開口,你自己離開。」

    香寒說完,轉身走出房間。



212

    「香寒,只肯給我十天的時間嗎?你知道的,我想照顧你一輩子。」簡雨澤說著,大手再次落在香寒肩頭。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融化她心底的堅冰。

    「我不在乎你跟魅殃之前發生了什麼,香寒……」

    「那是我跟魅殃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香寒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嬌小背影透著清冷淡然,仿佛是山崩地裂也不能改變她此時冷漠的神情。

    屋外,小翠清楚的聽到了香寒跟簡雨澤的對話,眸色一暗,低頭認真的澆水。

    入夜,香寒跟小翠在廚房忙著,小翠差點燒了廚房,香寒狠狠地敲了下她腦袋,小翠歉意的笑著,看向香寒的眼神卻愈加明亮動人,勝過天上星輝的光芒。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圍坐在一桌,簡雨澤掃了眼隔壁簡陋的內室,不覺淡淡開口,

    「香寒,今晚你一個人睡,我跟小翠睡這裡。」

    簡雨澤說完,小翠一口魚湯差點噴出來,她眸色一寒,冷冷的看著簡雨澤。那眼底的梟野霸氣雖然一閃而過,但香寒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不覺詫異的看了小翠一眼,又看看簡雨澤。

    「小翠是女子,怎麼能跟你住在外面。你該不會是對小翠有想法吧?」香寒說完,簡雨澤和小翠同時嗆了一口熱湯。

    「如果你對小翠有想法,就等十天后離開的時候帶她走吧。」香寒說著,悠然起身。清冷眼底帶著一瞬凌厲的光芒飛快的掃過小翠。

    小翠急忙低下頭避開香寒視線。簡雨澤也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有話要對香寒說。

    「香寒,她來路不明,你不能將她留在身邊。」簡雨澤見小翠已經朝香寒的臥房走去,不覺追在後面。

    小翠攔住簡雨澤,香寒方才發現,小翠竟是比簡雨澤還要高出一點。

    「這位公子,香寒姑娘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小翠說完,冷冷一笑,旋即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將簡雨澤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屋內,燭光搖曳,香寒抱膝坐在窗台上,並沒有任何睡意,抬頭靜靜地看著星空。清冷眼底,無波無瀾,像是月色光芒滲透到她眼底,才在她的眸中注入了光華。

    小翠看的心頭一緊,莫名的痛意侵蝕四肢百骸每一處。

    她握緊了拳頭,靜靜地看著,不忍打擾她。

    此時的香寒,看起來冷淡安然,可周身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一瞬間攥緊了小翠的心。

    「香寒,你是不是不開心?」小翠試探的開口,卻覺得每說一個字,自己心尖上都是千抓百撓的劇痛襲來。

    「沒什麼,只是總是不經意的想起不該想的人。」香寒笑了笑,旋即低下頭。

    小翠走過去,想要抱抱她,卻礙於自己此時的身份

    「沒事,睡吧。」香寒說完,輕輕拍拍床鋪的邊緣。小翠臉一紅,卻是輕車熟路的坐在了床上,還主動幫香寒脫下外衣。

    「香寒,我看你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我家有一套祖傳的按摩手法,來,我給你按按。」小翠說完,不由分說讓香寒躺下,她的手竟是如此有力,不過三兩下,香寒身上的酸痛已經緩緩褪去。

    「舒服嗎?」小翠見香寒安靜的趴在那裡,不覺小心的問著。

    「嗯,正合適。」她輕柔開口,微微闔上眸子,寒冽隱在眼底,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小翠見她難得露出一抹笑容,不覺松了口氣,更加賣力的給香寒按摩。

    「香寒,腰部要不要加重點力道?」

    「香寒,你轉過身來,我給你按摩下胸前?」

    「還有大腿……你每天都走那麼多山路,兩條腿一定很辛苦了。」

    小翠不覺放鬆下來,一雙大手沿著香寒兩條腿,緩緩地到了她胸前的位置。香寒一怔,抬手揮開他的手。

    「好了,你也休息吧。」說完,她裹著被子面衝裡面睡下。

    小翠訕訕然收了手,緊緊挨著香寒躺下。

    「香寒,以後我每天晚上都給你按摩好不好?」

    「嗯。」香寒淡淡應了。

    夜色繚繞之中,小翠脣角緩緩綻放一抹迷離笑容,真真的與那人有著三分神似。

    屋外,簡雨澤看著緊閉的房門,坐下來,打開一罈子酒,自斟自飲起來。這酒是他帶來的,本想躲在這裡住一段日子,所以帶來了很多東西。但是現在,香寒顯然不歡迎他。

    那麼對對於屋裡的另一個人呢?

    簡雨澤不覺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甘冽辛辣入喉,從未有過的火燒感覺沁入肺腑之間。都說一醉解千愁,為何他越喝越加清醒。

    香寒的性子,他如何不懂?選擇魅殃,是她不會後悔的決定,卻在此刻,選擇一個人面對一切。

    他多想告訴香寒,其實魅殃當日是有苦衷的,是為了保護她才會那麼做,但如果告訴香寒的話,她跟魅殃之間是不是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簡雨澤陷入從未有過的掙扎中。

    香寒只給他十天時間……十天而已。

    驀然,簡雨澤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仰頭舉起酒?,將所有的酒吸入灌入口中。

    就讓這十天時間來做個了斷。

    次日一早,香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是枕在小翠的胳膊上,一條腿還搭在她腰上。香寒揉揉眼睛,猛然坐了起來。小翠卻用胳膊枕著頭,嘿嘿一笑,眼神深深地看著香寒。

    「香寒,你怎麼睡著了就朝我懷裡拱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翠說著,不覺勾脣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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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18 AM

213

    香寒狠狠地瞪了小翠一眼,

    「還貧嘴?出去幹活去。」說完,她轉身快速穿好衣服。

    真是奇怪,晚上睡著的時候明明是穿著衣服的,怎麼早上醒來就剩下薄薄的褻衣褻褲,而小翠卻是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管吃飯睡覺幹活,永遠都是這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

    偏偏她又是高大修長的身材,看起來怪怪的。面容普普通通,只那雙眸子璀璨耀目,明亮異常。

    小翠顛顛的下床,甫一推開門就看到簡雨澤還坐在昨天吃飯的地方,一壇酒空了,簡雨澤神色有些憔悴,怔怔的看著走出來的香寒。

    「你一夜沒睡?」香寒見他面色蒼白,不覺蹙眉開口。

    簡雨澤輕輕搖頭,「沒什麼,有話單獨跟你說。」

    「好,你等等我。我們去後山走走。」香寒說著,指了指院子裡的蔬菜對小翠說道,

    「你去澆水除草,做好午飯等我們回來。」香寒說完,小翠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頭應了,轉過身鬱悶的澆水,眸子裡噴著火,恨不得將那水桶看穿一樣。

    香寒跟簡雨澤朝後山走去,小翠看著二人背影,氣呼呼的一腳踹翻了水桶。

    到了後山,山林環繞,鬱郁蔥蔥,三月春光,總是最為清新明媚的。

    香寒呼吸著大自然最清新的空氣,不覺挑眉淡淡開口,

    「你要跟我說什麼?」

    簡雨澤眸子定定的看著香寒,抬手輕柔的捧著她的臉,香寒想要躲開,卻見簡雨澤眸光一顫,帶著一絲祈求的眼神看向香寒。

    「香寒,我知道你心中念著的都是魅殃。但是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香寒,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這十天的時間表現一下,如果過了這十天,你仍是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我可以馬上離開。

    但是這十天……求你給我機會,就像是普通的夫妻那樣,簡單的生活在一起。這十天時間,你都不要去想魅殃,你眼前看到的只是我簡雨澤。

    我知道這樣很難為你,但是你還欠我一個要求,香寒……就給我這十天時間,哪怕以後你還是決定留在這裡,我也有這十天的回憶讓自己回憶。我只要這十天……香寒……答應我……」

    簡雨澤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他隱隱覺得,過了這十天,他真的就失去香寒了,但是他要這十天,度一生的回憶。

    簡雨澤捧著香寒的臉,一刻也不捨得鬆開,那般輕柔細膩,像是捧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香寒,答應我……」

    「簡雨澤,這十天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香寒輕輕凝眉,眼底的清冽微微刺痛簡雨澤的心。

    「是。」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好,你先告訴我,小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香寒的話讓簡雨澤不覺一愣。

    香寒推開他的手,淡淡開口,

    「你看到她出現在我這裡,並沒有多少驚訝,顯然你知道她的存在,你們兩個人之間明顯充滿了敵意。你很排斥我跟小翠說話聊天,而小翠對你也很;冷淡。

    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其實我心中也隱隱的有了一個答案……」

    香寒說完,抬頭靜靜地看著簡雨澤。她越是這般清冷的眼神,越是猶如利劍一般深深地扎在簡雨澤心中。

    他眸光顫抖了一下,抬起手臂,輕輕地將香寒擁在懷中。

    香寒這一刻出奇的安靜,沒有掙扎,也沒有推開簡雨澤,他的沉默似乎已經給了她答案。

    「香寒,我知道這十天改變不了什麼,你心中還是念著那個人的,是不是?傻丫頭……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簡雨澤說完,緊緊地抱住了香寒。他也自私的想過,如果這一刻便是永恆多好,他跟香寒就能定格在這一刻,但是這所謂的定格,不過是他的情感而已,香寒呢?

    這個傻丫頭,她心中一直有的只是那個人。

    「香寒,十天后我會放手。」

    簡雨澤說完,輕輕地拍著香寒後背。這般動作曖昧且自然,像是細細的呵護自己最摯愛的珍寶。

    香寒眼眶一熱,不覺抬頭看向他痛苦的眸子,

    「簡雨澤,我有什麼好?你這個傻瓜。」

    「只在你身上犯傻而已。我在別的地方還是很精明的,要不然早就被簡驚曜害死了,不是嗎?」簡雨澤自嘲的笑笑,旋即卻是將香寒抱的更緊。

    兩個人相擁的身影緊緊的抱在一起,日光朦朧,簡雨澤的心在這一刻,徹底的失望。

    惟有放手。

    兩個人牽手走回去,甫一出現在小翠面前,小翠的神情立刻猙獰起來,眸子紅紅的,一瞬目赤欲裂。

    香寒答應簡雨澤,做他十天女朋友。女朋友這個詞還是香寒告訴簡雨澤的。

    簡雨澤覺得甚是新鮮。

    「你們……你們……香寒姑娘……這……」小翠嗷嗷叫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底泛著血紅的光芒,肺簡直是氣炸了。

    搞什麼?!搞什麼?!不過出去談了一次話,這就手牽手的回來了?

    香寒跟簡雨澤很隨意的看了小翠一眼,有說有笑的走進屋內。

    「香寒,今天我親自給你下廚?」簡雨澤笑著看向香寒,抬手自然的將她耳邊的一縷青絲別在耳後。

    小翠見了,氣哼哼的走進來,身子故意撞了簡雨澤一下。

    簡雨澤沒開口,只是冷眼看著小翠,香寒卻不緊不慢的開口,

    「小翠,你對簡雨澤有任何不滿可以離開!反正這裡就一間臥房。」



214

    「什麼?我離開?」小翠氣的握緊了拳頭,這口氣說什麼也要忍下去。

    簡雨澤卻是笑著攬過香寒的腰,「我們去屋裡坐坐。我昨夜聽到有人給你按摩。其實我也會,要不要試一試?」

    「不要!」小翠猛然開口,代替香寒回答。

    「小翠,你覺得自己能代替我說什麼嗎?」香寒白了小翠一眼,低著頭走進屋子裡。簡雨澤緊隨其後,在小翠紅紅的眸子注視下,從容的關上房門。

    不一會,裡面傳出各種曖昧的聲音。

    「香寒,這力道可以嗎?」

    「香寒,這裡要不要按摩一下?」

    「香寒,你皮膚很滑。」

    小翠在外面再也聽不下去了,抬腳一腳踹開房門,卻看到房裡面空空如也,香寒和簡雨澤不知何時竟是從後門走了。

    小翠咬牙去追,卻看到香寒和簡雨澤肩並肩坐在小河邊有說有笑。

    簡雨澤抬手替香寒擋住頭頂的陽光,香寒看著他柔柔的笑著,四目交織,她眼底的溫柔媚然一瞬讓小翠臉色發白。

    難道香寒對簡雨澤動心了?不!絕對不會的!

    到了晚上,簡雨澤倒也是像模像樣的做出幾樣菜來,他雖然是在簡天祈的保護下生活了二十年,但是小的時候,簡天祈對他極為冷淡,如果不是太后護著,他如何能在深宮生活。

    因此,小小年紀,他學會的東西並不少。

    「香寒,我廚藝如何?」簡雨澤說著夾了一筷子菜到香寒碗裡。

    「不錯。比我想象的好。」香寒笑了笑,吃菜之前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小翠。

    「小翠,你怎麼不吃?」香寒聽似隨意的問著。

    「沒胃口。胃脹氣。」小翠說完起身走出房間。

    香寒在他身後若有所思的開口,「胃脹氣一般是被氣的,這裡誰惹你了?除了我就是簡雨澤……」

    小翠背影一僵,旋即什麼也沒說,快速走出房間。

    香寒低下頭繼續吃飯,簡雨澤眸光閃爍一下。

    「香寒,今晚……」

    「就按照你說的。」香寒輕聲開口。簡雨澤眼神再次閃爍一下,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翻騰。

    當小翠在外面冷靜了一會,重新回到房間後,卻看到簡雨澤正坐在香寒房間。

    「你在這裡做什麼?香寒呢?」小翠冷冷開口,看向簡雨澤的眼神帶著冰冷的寒氣。

    簡雨澤微昂著下巴,從容的走到床邊坐下,當著小翠的面就脫了外衣。

    「今晚我跟香寒睡,你自己去外面的軟榻上休息。」

    簡雨澤的話讓小翠如遭雷擊,小翠氣的在原地跳腳。

    「簡雨澤,你休想碰她一下!」小翠眼底泛著猩紅的寒光,簡雨澤卻是嘲諷一笑,

    「香寒已經答應跟我在一起,十天之後就隨我回府。你在這裡多嘴算什麼?你是香寒什麼人?」

    簡雨澤一句話讓小翠眸光頓時黯淡了一下。

    「我……」

    小翠怔住,卻見香寒洗了臉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後,不覺微微蹙眉,

    「小翠,我累了,跟雨澤先休息了,你也睡吧。」她聲音很輕,說話間,整個人已經被簡雨澤擁在了懷中。這般場景,如鋒利的刀子割過面頰的感覺,深深地扎在小翠心尖上。

    拳頭不知不覺的握緊,指甲扎在掌心的痛感傳遍全身。

    「我……我不舒服……肚子很痛……我要躺下休息一會……」小翠身子一軟,突然朝床邊倒過去,前一刻還是目赤欲裂的神情,在這時候竟像極了林妹妹,渾身綿軟無力跌倒在床上。

    簡雨澤冷哼一聲,攬在香寒腰身上的手卻未見絲毫鬆開。

    「你剛才不是還好好地嗎?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香寒的話小翠也不回答,捂著肚子無力的趴在床上。

    「香寒,別管她了,既然她不舒服,那我們就出去走走再回來。我們去後山山洞裡面玩一會。」簡雨澤挑眉開口,看到小翠眼底一閃而過的寒芒,不覺勾脣笑的肆意。

    「走吧。」說著,攬著香寒從容離開。將臉色鐵青的小翠留在屋內。

    「我……我好多了,你們這麼晚別去什麼山洞了,那個……香寒,這裡晚上太黑了,山風呼呼的,我有點害怕,要不今晚你陪著我吧……」

    小翠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她不覺低下頭,避開香寒清冽明亮的眸子。

    香寒看了她一眼,對身旁簡雨澤輕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明天一早我們再說。」

    香寒的聲音是小翠從未聽過的溫柔細膩,像是一根極細的羽毛一下下撩動在心尖上的感覺。

    小翠咬著牙,卻見簡雨澤點頭在香寒面頰上落下一吻,那般輕柔那般深情。

    香寒眸子顫動一下,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簡雨澤。小翠眸中紅光再次迸射而出,像是要跟簡雨澤拼命一般。

    「晚安。」簡雨澤說完,腳步緩慢的走出房間。

    香寒從剛才那一吻中回過神來,眸子掃了眼趴在床上占據了大半個床位的小翠。

    「休息吧。」說完,她翻身上床,嬌小身軀從小翠身旁經過的時候,淡淡幽香味道讓小翠差點衝動的要抱住香寒腰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

    香寒躺下後,身後好長時間沒有動靜,她不覺挑眉問道,

    「怎麼還不睡?不是不舒服嗎?」

    「我……香寒,你答應簡雨澤什麼事情了嗎?」小翠聲音很輕,悶悶地。

    香寒裹著被子躺下來,微眯著眸子,勾脣笑著開口,

    「我答應跟他在一起,不好嗎?」說完,她猛然轉身看向小翠,只覺得她眼中一瞬流露出絲絲震驚和痛苦。眼底的絕望和折磨被巨大的痛苦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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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19 AM

215

    小翠一夜未睡,靜靜地看著香寒睡顏,心底最柔軟的一面被輕輕撩動著。

    香寒一早醒來,就跟簡雨澤去了後山,小翠想跟著,卻被香寒攔下。

    「你留在這裡澆水砍柴。」

    「香寒,我……」

    「香寒,我們走吧。」簡雨澤打斷小翠的話,拉起香寒的手親昵且自然的握在掌心,香寒對他笑笑。兩個人的身影隱在鬱郁蔥蔥的山林之中,一瞬刺痛了小翠眼睛。

    「香寒,我沒想到你真的會答應我。」後山,簡雨澤拉著香寒的手,看著她清麗容顏,心弦深處撥動的厲害。

    香寒笑笑,「你都說了是給你十天時間,我還矯情什麼?其實很多事情我該感謝你,確切的說是感謝玉痕。」

    香寒說完,簡雨澤不覺一怔,伸開手臂將香寒擁在懷中。

    「香寒,我一直都想知道,當我是玉痕的時候,你對著玉痕……有沒有過一絲的感情?」簡雨澤說完,香寒好長時間不說話,簡雨澤不覺自嘲一笑,

    「我隨便說說。你不用回答的。香寒,我答應你了,這十天時間都不給你任何壓力,過了這十天,你不選擇我,我也心甘情願的離開。」

    香寒轉過身,輕輕點頭。嬌小背影透著清冷淡然。

    簡雨澤不覺從後抱住了她,輕輕地環著她腰身,下巴枕在她肩頭。

    這般感覺,只一刻,便是永恆。他會一輩子守護這種感覺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咳咳!」正當簡雨澤抱著香寒的時候,不遠處一聲刺耳的咳嗽聲響起。

    香寒勾脣冷笑,旋即回身抱住了簡雨澤腰身,「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

    「嗯。」簡雨澤點頭應了,自然地攬著香寒腰身。

    小翠從樹後閃身出來,臉色鐵青。她見香寒和簡雨澤並沒有發現自己,不覺冷著臉走過去。

    「香寒,菜地裡有些菜不太對勁,你回去看看是不是長了蟲子?」小翠說著,高大修長的身子不覺朝香寒和簡雨澤中間擠過去,想要將二人分開。

    簡雨澤微微蹙眉,攬著香寒後退一步。

    小翠卻就勢抓住香寒的手,「香寒,你快回去看看!」

    「不用了,我跟雨澤還要去後山走一走,你自己在菜地裡看著就行了。」香寒態度冷淡,也不看小翠一眼。

    小翠咬牙看著香寒,眼底暗潮涌動。

    簡雨澤卻是俯身在香寒耳邊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香寒先是一愣,繼而狠狠地捶了下他胸膛,那明亮的眸子滿是嗔怪的神采看向簡雨澤。

    小翠心底泛著酸意。

    「我跟你們一起去後山。」小翠冷冷開口。

    香寒無所謂的看著她,「你隨便。」

    香寒跟簡雨澤走在前面,一身花花綠綠打扮的小翠跟在後面,一雙墨瞳時不時的迸射出兩道寒光,像是無數冷箭,狠狠地朝簡雨澤背後刺去。

    簡雨澤跟香寒在前面有說有笑,不時地說著悄悄話,他脣瓣幾乎貼在香寒面頰上,眼底含著濃情蜜意,而香寒卻是勾脣揚起淺淺的笑容,那般溫柔的笑容,小翠從未見過,眼神一暗,想要別過臉去不看,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將視線凝結在她臉上。

    到了河邊,香寒脫掉鞋子,將雙腳浸泡在涼涼的河水裡面。小翠見了,不覺上前阻止。

    「香寒,女孩子家怎麼能隨便脫鞋子呢?」小翠說完,轉而看向一旁安然欣賞的簡雨澤。

    香寒卻白了她一眼,「雨澤又不是外人!」

    「你不能叫他雨澤!」小翠冷不丁來了一句,氣呼呼的站起來。香寒和簡雨澤都是一副冷淡的眼神看向她。

    「小翠,你未免管的太多了。我跟香寒情投意合,香寒要如何稱呼我與你無關。」簡雨澤冷冷開口,旋即輕柔的攬著香寒腰身坐在她身旁。

    「你從哪裡撿來這個多事的女人?整天一身紅紅綠綠的在面前晃來晃去,就跟你菜地裡面種的辣椒菠菜一樣。」

    「呵呵……你不說我還沒發現,的確有幾分相像。」香寒瞅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小翠,淡然一笑。

    小翠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看向在河邊嬉戲的香寒和簡雨澤,只覺得心頭一把怒火燃燒的洶涌猛烈。卻又無從發泄。

    到了晚上,小翠第一步霸占到香寒的床,防止簡雨澤進屋。

    哪知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香寒回房,小翠皺著眉頭走出房間,卻看到香寒和簡雨澤坐在屋頂上曬月光。香寒偎依在簡雨澤肩頭,兩個人有說有笑,月光姣白,柔柔的灑在香寒臉上,透著迷離之美。

    小翠坐在門口,抬頭看著上面。

    上面的香寒和簡雨澤有說有笑,時不時的抬頭仰望星空,而下面的小翠卻定定的看著香寒,眼睛不眨不眨,生怕一個不小心,香寒就會再次消失不見一般。

    屋頂上,簡雨澤歪頭看著香寒,不覺側頭要在她面頰上落下一吻,小翠眸色一寒,一個起落已經到了屋頂上。

    「放開她!」小翠冷喝一聲。

    香寒和簡雨澤不覺扭頭看著她。

    「你會武功?」香寒冷冷開口,看向小翠的眼神帶著一絲讓小翠心痛的嘲諷。

    「我……略懂。」小翠一愣,侷促的開口。眼睛卻始終盯著香寒和簡雨澤相握的手上。

    「沒想到你如此深藏不露。既然你身體已經恢復了,還會武功,留在這裡做什麼?不如及早的離開這裡。」香寒偎依在簡雨澤懷中,冷淡開口。

    那清冷眼底不見任何波動。

    「是啊,小翠,你在這裡的話,我跟香寒有些事情總是會不方便的。」

    簡雨澤說完,香寒狠狠地捶了下他胸膛。簡雨澤呵呵一笑,卻是寵溺的握住了香寒的手壓在自己胸前。

    「香寒,我說的不對嗎?有她在這裡的確很不方便。」簡雨澤說完,朝香寒眨眨眼睛,那般溫文爾雅的氣質,在夜色掩映下,更添翩翩君子的儒雅氣質。

    小翠又看向香寒,發覺香寒根本沒看他。

    「簡雨澤,你才是該離開的那一個!我來的日子可比你早!」小翠握緊拳頭冷冷開口。

    簡雨澤笑的肆意,「我認識香寒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小翠一絲語塞。

    香寒起身整理下身上的衣服,眸子淡淡的掃過小翠,神情冷淡。

    「小翠,你要是想留下來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妄想插手我跟雨澤之間的事情。這與你無關。」

    說完,腳尖一點,率先走下屋頂。嬌小身軀翩然離開。小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神一顫,有些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了,卻生生的梗在了喉嚨裡。

    往後的七天,香寒跟簡雨澤有說有笑,而小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是在隱忍壓抑什麼。

    第十天的時候,簡雨澤攬著香寒坐在院子裡,輕聲說著話。

    「香寒,我們明天就一起出去,離開這裡。」

    香寒點點頭,眸光明亮。

    小翠從屋裡走出來,再也忍不住了,

    「香寒,你要跟他迴天朝?那……那我呢?」小翠咬著牙開口。

    香寒卻不回頭看她,只是輕輕地靠在簡雨澤懷中。

    「我們本就是萍水相逢。以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好嗎?」香寒對待她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淡隨意的。

    「不好!你……你帶著我一起吧!」小翠支支吾吾的開口,臉色有些發白。

    香寒沒說什麼,簡雨澤卻是勾脣淡然一笑,

    「香寒,我看不如就帶著她吧,回去在太子府給她尋一門親事,讓她嫁人了,以後就不用煩你了。」簡雨澤的話讓小翠臉色紅一陣青一陣。

    「簡雨澤,我有話單獨跟你說。」小翠咬牙切齒的開口,眼神落在簡雨澤攬著香寒腰身的大手上,眸光一瞬泛著絲絲血色。

    她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簡雨澤從容迎上小翠冰冷眼神,俯身快速在香寒耳垂上親了一下,柔聲道,

    「我先過去一趟,你自己在這裡休息。」

    香寒聽了他的話,不覺點點頭。卻看也沒看小翠一眼。那背對著小翠的眼神,緩緩地流淌絲絲迷濛的神采。

    ……

    簡雨澤和小翠來到後院,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簡雨澤冷冷一笑,雙手環胸,笑容肆意。此時的他,擁有的氣度和舉止都是江湖人熟悉的邪教教主玉痕。但是知道他這個身份的人卻寥寥無幾。

    「魅殃,我倒是很佩服你,既然能千里迢迢的追過來,冒險進入簡驚曜的地盤,卻是忍了十天還不肯走!!」簡雨澤甫一開口,小翠臉色一冷,突然撕下臉上的人皮面目,屬於魅殃那張絕代無雙的面容,一瞬暴露在簡雨澤面前。

    魅殃眯著眼睛走到簡雨澤面前,冷聲開口,

    「不要打香寒的主意。你知道我跟她之間只是一場誤會,冷雪柔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天我也是為了保護香寒!」魅殃在提到香寒的時候,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疼惜和折磨。

    簡雨澤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魅殃,你未免太自信了。不管你跟香寒之前發生過什麼,很顯然,香寒現在喜歡的人是我,當初是你拋棄了她,現在她已經死心了,這十天你都看到了,香寒已經接受我了,並且願意跟我一起回去。為了香寒好,你還是盡早的退出。」

    簡雨澤不緊不慢的說著,眼底卻是閃過一抹蒼涼。

    只有他跟香寒知道,這十天不過預示著一切的結束。香寒不會選擇他,也不會喜歡上他。她心底一直有的只是魅殃。

    魅殃踉蹌一步,可眼底的堅定執著卻未曾減少一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以前是我沒有跟香寒機會解釋,但我現在既然來到這裡,我就決不允許香寒跟你在一起!」

    「魅殃,你未免太自私了!如果香寒給我在一起很幸福的話,你要一手破壞她的幸福嗎?」簡雨澤冷聲打斷魅殃。

    「不可能!香寒絕不會跟你走的!」

    「魅殃!你真是自信到讓人覺得可憐!好,我就讓你死心!一會我出去提出跟香寒成親,你在暗處聽著,如果想喊答應了,那你就老老實實的離開這裡,從此以後都不要再在香寒面前出現!

    我會給香寒全部的幸福!」

    簡雨澤說完轉身就走。

    魅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懸在那裡,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香寒一定不會跟簡雨澤走的,之前一切只不過是她在生自己的氣。但是香寒並不知道他男扮女裝的事情,難道香寒真的對簡雨澤動心了?

    種種猜測,千抓百撓一般的刺激著魅殃的心。

    他不敢想象自己失去香寒之後還能不能活下去!

    腳下的步子有些凌亂的到了拱門下,香寒背對著他,簡雨澤鳳眸一挑,雙手捧起香寒面頰,悠悠開口,

    「香寒,願意嫁給我嗎?隨我回太子府,做我簡雨澤的太子妃?」

    簡雨澤每一個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映入魅殃耳中,他靜靜地看著,不知何時握緊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血肉模糊。



216

    背對著魅殃的香寒突然點點頭,笑容純淨安然。

    「香寒!不可以!」魅殃衝過去,連面具都來不及戴上,聲音也忘了偽裝,頂著一頭花花綠綠的辮子,還有一身紅色綠色的衣衫,就這麼不顧一切的闖到了香寒眼前。

    香寒看著他,四目交織。她眼底有濃濃嘲諷。

    「小翠?魅殃?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很輕,到了最後幾乎不可聞。

    但越是如此,越是如同重錘砸在魅殃心頭的感覺。他咬著脣痛苦的看著香寒。

    眼底有悔恨,有折磨,還有絲絲深情流淌出來。

    「香寒,對不起……我……」

    「魅殃,你不要說了。我已經答應簡雨澤跟他回去了。現在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香寒說完,驀然轉身。魅殃急忙拉住她。

    「香寒……不要走!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一下。」魅殃急切的開口,失去她的痛苦不想再次上演。

    「不用解釋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你現在非要逼我,那我只好現在就跟簡雨澤走了。」香寒態度始終是輕飄飄的,冷淡安然,無波無瀾。她的一舉一動魅殃都抓不住的感覺。

    「香寒,我知道我上次該問清楚你的,你知道嗎?你跟我在碼頭那七天七夜的時候,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但是因為當時無法開口說話,所以我一直沒有回應你。

    但是不管你說的是什麼,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那天早上我是不得已才……」

    「你不用說了,雨澤已經告訴我了。」香寒淡淡打斷他。魅殃眼神一凜,不覺怔怔的看著香寒。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那天早上是做戲,為了保住所有人,你還……」魅殃眼底閃過一片蒼涼之色。

    「是,我都知道。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感情了,我決定了跟雨澤走。」香寒話音落下,簡雨澤順勢將她抱在懷中。

    「那你也早就知道我男扮女裝的事情?」魅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香寒。

    「對,我知道。在你來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雨澤在後山告訴我了。我說過讓你走的,但是你不走。」香寒迎上魅殃視線,眼底卻有一絲輕顫,一絲躲閃。

    魅殃咬牙看著她,卻是打不得罵不得的感覺,明明是恨得想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裡,卻是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香寒,我不會再離開你的。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現在這些誤會都能夠講清楚,我不信你能為我付出那麼多,肯陪我七天七夜,你會不愛我了!香寒……」

    魅殃說著上前一步,強行將香寒從簡雨澤懷中拉出來。

    但是他似乎忽視了一樣,現在的香寒,功力今非昔比。

    香寒一瞬掙開魅殃懷抱,後退了一大步。眼中不見任何深情,唯有冷冷的寒意刺骨流淌。

    「魅殃,你我之間到此結束!這是你當初給我的盟主令,我一直都帶在身上,我不想欠你什麼,所以將這個還給你。」香寒說完,將懷中盟主令掏出來遞給魅殃。

    魅殃看著他,眸子通紅,並不接那金色的盟主令。

    香寒索性彎腰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明天一早我跟雨澤離開。我不希望你在打擾我。」香寒說完,轉身朝房內走去。無論魅殃怎麼叫她,她都沒有任何回應。嬌小背影透著森森蕭冷。

    魅殃不知道,到了這一刻,香寒是真的心涼了嗎?

    她肯陪他七天七夜,卻為何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簡雨澤見此,眸色一暗,腳尖一點,並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後山。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何嘗能輕鬆了。

    他覺得自己,自始至終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直都在看著香寒和魅殃之間的一切,他根本就沒有走入香寒心底。

    他幫香寒讓魅殃死心,而香寒要的卻是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生活。至少,魅殃曾經讓香寒那般愛過恨過,他簡雨澤呢?又曾有過什麼?

    ……

    次日一早,香寒醒來推開門就看到小翠在院子裡忙著澆水。確切的說,他是魅殃。

    但是香寒覺得很奇怪,自己都識破他的身份了,他還是一身女裝打扮,戴著人皮面具扮演者小翠的角色。

    聽到香寒開門的聲音,魅殃不覺他抬頭看著她,眼底閃過各種複雜的神采。

    「香寒,你醒了?」他輕聲問道。這聲音也是小翠的聲音。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他的身材和眼神都似曾相識,甚至有時候看著會產生莫名的幻覺,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魅殃。

    如果不是簡雨澤來找她,也許她還不知道要用多少日子才能揭穿他的真實面目。

    簡雨澤回去後終是沒忍心,將她的蹤跡告訴了魅殃,魅殃這才想到男扮女裝留在香寒身邊。他知道自己甫一出現,香寒肯定是不會見她的,甚至還會馬上離開。

    這裡怎麼說也是簡驚曜的地盤,如果香寒擅自離開這深山,只怕會被簡驚曜的人找到。

    他唯有扮成女人才能順利留在香寒身邊。畢竟以香寒的性子,他若是易容成男人,香寒未必會多看一眼。

    可誰知道,簡雨澤第二天也來了,從簡雨澤出現開始,魅殃心裡就惶惶的,而昨晚香寒答應簡雨澤的事情,更是讓魅殃一瞬絕望的感覺。

    他不能失去香寒,絕對不能。

    香寒淡淡的掃了魅殃一眼,低聲道,

    「你怎麼還穿成這樣?什麼意思?」

    魅殃聽了香寒的話,不覺自嘲一笑,卻是什麼都沒說,繼續低頭澆水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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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25 AM

217

    魅殃抬頭定定的看著香寒。儘管他現在是一身女裝,就連那面容也是陌生的一張臉孔。

    但是屬於魅殃的那雙明亮的墨瞳,在一瞬間映入香寒眼底。

    彼此,四目交織。香寒看著眼前的魅殃,心底某處狠狠地被撕裂了一般。

    「香寒,我想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見的人是魅殃,那我可以一輩子這樣的裝扮留在你身邊。只要你要我留在你身邊就可以。我已經別無所求。」

    魅殃說完,緩緩轉身。

    「魅殃,你還是走吧。」

    「讓我在沒有你的地方生活,生不如死。香寒。」魅殃背對著香寒的身影微微顫動一下。

    香寒眼神閃爍一下,卻見簡雨澤從一旁走過來。

    一身翠色衣衫的簡雨澤,若清幽之柱,氣質溫潤內斂。

    看向香寒的眼神隱著輕柔如水的深情。香寒衝他笑笑。

    有些秘密只屬於她跟簡雨澤,他們之間很多事情已經談開了,過了十天,她跟簡雨澤之間,就是永遠的朋友。

    簡雨澤知道她的心,早就進駐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們走吧。」簡雨澤將視線從香寒臉上移開,轉而溫潤開口。

    有這十天便足夠了,他還奢望太多做什麼?

    「嗯。」香寒點點頭。魅殃默默地低下頭,正當香寒即將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突然抬手緊緊地抓住了香寒手腕。

    「香寒,不要走……你想讓我怎麼做都可以,我可以扮女裝,我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只要你肯讓我在你身邊……我可以放棄武林的一切陪你住在這裡……只陪著你一個人……香寒……」

    「香寒,不要走……」

    香寒背對著魅殃,一滴淚悄然滑落。

    清麗面龐在這一刻,滿是簡雨澤不想看到的折磨和難受。在這場三個人的愛戀中,簡雨澤很清楚,輸的人是他。

    他比魅殃早認識香寒又如何,還是敵不過魅殃在香寒心目中的地位。

    魅殃緊緊地抓著香寒的手,生怕自己一轉身,香寒就會消失不見。

    「香寒,我已經安排好離開的船,你要跟誰一起走,我都不會阻攔你,我希望看到你幸福,而不是將所有的心事都隱藏起來。」

    簡雨澤的話,一下子落在香寒心坎上。

    她還是不會演戲,輕易被看穿。

    香寒大力甩開魅殃的手,轉身朝後院跑去,簡雨澤腳步抬起,最終落下,沒有追過去。

    他在這十天清楚地認識到他跟香寒之間徹底的沒有希望。

    魅殃急忙抬腳追上香寒,一邊扯掉臉上的人皮面具,一邊扯掉身上花花綠綠的衣服。

    「香寒……」

    「不要過來!」香寒阻止魅殃,魅殃卻是不顧一切的從後緊緊的抱著香寒。有多久沒這樣抱著她了?

    「香寒,我知道我當初太武斷了,不該一句話就否決了你。但是你這幾天明知道小翠就是我,我就是小翠,你不也故意跟簡雨澤一起氣我嗎?

    香寒,你也該生完氣了,聽我解釋,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魅殃下巴抵在香寒肩頭,呼出的炙熱氣息絲縷沁入香寒脖頸。

    「香寒,那七天七夜,你對我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我雖然人是昏迷的,但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否則你不會不求回報的為我付出那七天……」

    「你說完了沒有?」香寒說著想要掙脫魅殃,奈何他早有準備,竟是直接將香寒打橫抱起朝屋內走去。

    「混蛋!你放開我!放我下來!」香寒抬手捶著魅殃胸膛,魅殃也不管,抱著她衝進了房間,二話不說直接壓倒在床上。

    「香寒,你聽我說!」

    「你想用強的?」香寒眸子寒涼,魅殃急忙搖頭,抬手輕柔的捏著她下巴,淬不及防的一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香寒脣上。

    四片柔軟的脣瓣相貼合,傳遞給彼此的是久違的動容感覺。

    「香寒……唔!」魅殃的脣剛剛離開香寒,準備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冷不丁,被香寒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脣角一抹殷紅的血跡緩緩地流淌下來,香寒見了,急忙抬手給他擦著。

    「你怎麼不躲開?」

    她眼底有他熟悉的嗔怪,大大的眸子閃爍明亮的光芒。

    魅殃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俯身趴在香寒身上,顫聲開口,

    「我為什麼要躲開?現在就是你一刀一刀的刺在我胸口,我也不會躲開……」

    「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你還有什麼心計不能用的,竟然扮女人?」香寒捶著他胸膛,眸光卻柔軟了下來,因為看到他脣角的血跡,莫名的心疼。

    魅殃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輕聲道,

    「還不是跟你學的,以前你上街最喜歡扮男裝,你不知道,好幾次我看到你男裝打扮,都會忍不住想要撕開你的衣服……真的很誘人……很……--……」

    「你現在這麼色,情?」香寒踢了他一腳。

    「我以為我扮女裝你也會很喜歡我……誰知道,如此失敗。」魅殃說著抬手輕柔的貼合上香寒面頰,來回細細的摩挲著。

    「你這是東施傚顰你知道嗎?」香寒說著想要翻身下床,卻被魅殃大手摁住了身子。

    「香寒,你還不肯原諒我?」魅殃眸子明亮,定定的看著香寒。得不到香寒一句肯定的答案,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生生的扯在那裡。

    香寒卻是別過臉去不看他,有些情緒已然動容,在心底掀起層層疊疊的情愫,將彼此的心,柔柔的碰撞在一起。

    「香寒,我一直在等你的回答……」魅殃緊緊地抱著香寒,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呵護。



218

    魅殃等了許久,好像十年乃至一百年那麼長的時間。

    香寒微微闔上眸子,她還能再信一次嗎?

    許久,她緩緩抬手勾住了魅殃的脖子,魅殃身子一顫,溫熱濕滑的吻柔柔的落在香寒脣上。

    莫名的,香寒心中繃緊的那根玄徹底的斷了,她漸漸明白,之前對簡驚曜的感情,只是一種在王府的依賴和習慣。

    因為她寄人籬下,所以自然而然的將簡驚曜看作是四王府的主人。簡驚曜對她好,她從容接受,那種感覺,是久違的一種溫暖,但這種溫暖背後卻是暗藏了太多她看不透的目的和利慾。

    但是對於魅殃,從一開始在她面前出現的他便是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

    他什麼話都告訴自己,依賴自己,護著自己。

    面對他的付出,她步步後退,終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方才一點點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心。

    魅殃任由她在他的生活中隨意來回,只求她能留在他身邊,而已。

    「阿殃……再也不要離開我……我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傷害了……我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堅強。原來人一旦動了心,不管男女,不管是誰,都會一頭栽進來,再也無路可去。」

    香寒靜靜地看著眸子,眼底瑩亮的光芒讓魅殃心頭莫名一顫。

    他深深地吻著香寒面頰,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再到她粉嫩誘人的脣瓣,心尖上的顫動傳遞出來,化作眼神的柔情蜜意。

    「我知道……我懂,是我之前不成熟,不肯聽你多解釋……香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相信我,詳細我會給你幸福。」

    魅殃一邊吻著香寒,一邊在她耳邊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彼此身軀緊緊地貼合起來,火熱交纏。

    「嗯……我信你……」

    阿殃,你並不知道,讓我說出這句我信你我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這份信任,我將放在心底一生一世。

    「香寒……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

    撲哧!香寒笑出聲來。抬手心疼的給他拆開頭髮上紅紅綠綠的絲帶。

    「我女扮男裝的時候,連走過的女子都會看的目不轉睛,恨不得嫁給我,怎麼輪到你男扮女裝,就這麼嚇人呢?」香寒的話讓魅殃眼睛一瞪,不覺坐起來將她摁在自己腿上。

    「什麼嚇人?」他捏了捏香寒下巴,呼出的氣息曖昧的噴在她臉上。

    香寒勾脣一笑,面頰埋在他胸前,笑著開口,

    「你知道嗎?我第一天在河邊撿到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是男扮女裝,當時我嚇了一跳,還想著怎麼有這麼高壯的女人,不會是變異的吧!」

    魅殃氣的狠狠地在香寒胸前揉捏了一下。

    他雖然不知道變異是什麼意思,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詞。

    香寒被他捏疼了,氣的捶了他一下。

    「魅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竟然是男扮女裝成小翠的模樣,那你那天在河邊暈倒也是假裝的,好啊你,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我背著你走了那麼遠的路,你知不知道你很沉?」

    香寒想起自己那天累得雙腿發軟的樣子,不覺從魅殃懷中跳出來。

    魅殃攬著她柔軟的腰肢連連求饒。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你這十天也沒少給我苦頭吃,又是澆水又是砍柴的,最讓我難受的是必須看著你跟簡雨澤親親我我……對了,香寒,你跟簡雨澤既然是演戲氣我,有必要天天手牽手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嗎?」

    魅殃也想起自己有帳要跟香寒清算一下。

    香寒卻是無所謂的笑笑,「誰讓你跟冷雪柔那麼曖昧,還陪她逛京都!」

    「吃醋了?」魅殃笑笑重新將香寒摁在自己腿上。臉上的表情卻是如釋重負的釋然。

    只要香寒在身邊,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她是他一生的劫,他卻心甘情願。

    香寒不說話,將面頰埋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呼吸,心弦一瞬放鬆,像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回想前幾天渾渾噩噩的樣子,香寒眼眶一紅,她跟魅殃之間,兜兜轉轉,一開始是她不對,總想著躲開他,甚至是利用他。

    而魅殃當時之所以那麼生氣,也是因為愛得太深,容不得他如此真心的付出,換來她最初的利用。

    他這段日子四處找她,不眠不休,這些苦痛香寒都知道,昨天夜裡,這些日子,簡雨澤都一一的告訴她。

    簡雨澤說,既然香寒給他十天時間,他要的是一個公平的競爭。哪怕最後他一敗塗地,他也會笑著祝福香寒。對於簡雨澤來說,這十天,是他將來最美的回憶。

    「如果我說我吃醋了,你會很高興嗎?」香寒挑眉,輕柔的戳了下他充滿彈性的胸膛。

    魅殃眸子明亮,認真的看著香寒。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嗯,那我吃醋了,非常吃醋。看到你跟冷雪柔在一起的那一幕,我恨不得上去擰斷你們倆的脖子!」香寒說著用力的捏了下魅殃胸前的紅豆,惹得魅殃低呼一聲。

    卻是終於恢復他曾經的開朗大笑。

    「哈哈……原來我的香寒還有河東獅吼的潛力?」魅殃開心的笑著,從未有過的釋然感覺,絲縷填充他前一段痛苦而空虛的心。

    香寒氣惱的在他胸前咬了一口,她尖利的牙齒刺撓著他健碩的身體,讓他恨不得將香寒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著。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緊跟著,無數利箭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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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26 AM

219

    魅殃抱著香寒翻滾在地上,暗箭齊發,將兩個人困在屋內。

    「怎麼回事?」香寒看著魅殃,魅殃抱著她躲在床下,外面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香寒!不想讓簡雨澤命喪此處的話,就乖乖的走出來!不要浪費朕和你自己的時間。」這聲音異常熟悉,帶著三分與生俱來的高雅。

    「是簡驚曜?」魅殃眸色一寒。

    簡驚曜終究還是找來了。他現在自立為王,已經是曜國的皇帝了。

    「香寒!不要出來!」

    「魅殃!帶香寒走!快!!」

    簡雨澤急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氣息粗重,似乎是受了傷。

    「簡雨澤,你的膽量還真是讓朕佩服!竟敢一個人隻身前來!」簡驚曜聲音比之從前多了一分威嚴冰涼。

    他終是做了皇帝,雖然是半壁江山,但也能聽到眾人高呼一聲萬歲!

    香寒和魅殃互相看了一眼,香寒眼底一瞬冷若寒霜。魅殃知道,簡雨澤的另一個身份玉痕,對於香寒來說有多重要。

    雖然無關乎情感,卻是難能可貴的一份情誼。

    如果他們丟下簡雨澤,那他必死無疑!簡驚曜現在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香寒輕輕掙脫魅殃的手,低聲開口,

    「簡驚曜要的是我!我出去引開他,你想辦法離開。」

    「香寒!!」魅殃震驚的看著香寒。

    香寒卻是搖頭,示意他聽她把話說完。

    「魅殃,我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所以你必須安全的出去把我從簡驚曜的手裡救走。如果我們一起出去,你後果不堪設想!既然不能丟下簡雨澤一個人,那我選擇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

    前一刻你不是還說過,要我信任你嗎?那我現在就很明確的告訴你,阿殃,這是我最後的決定!現在的放手是為了將來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香寒眼底閃爍堅毅肯定的光芒。

    魅殃也知道她說的都對,如果他們兩個人一同出去,那誰也幫不上誰的忙。

    可是他才剛剛跟香寒重逢……

    「別猶豫了。你那些手下自然是你自己調遣起來得心應手。我留在簡驚曜那邊盡量多拖延他的時間,不是還有一個簡庚福嗎?有他在,我就能拖延簡驚曜的時間。阿殃,別想太多,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是!」

    香寒說完,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魅殃緊緊地拉住她手腕,眼底,滿是濃濃的不捨和隱忍。

    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他跟香寒之間才能結束這些波折!

    「阿殃,放手!這一次我們一定能熬過去!」香寒說完,狠心甩開他的手。手背上全是他殘留的溫度,絲縷灼燒心扉。

    時至今日,她跟魅殃都成熟了很多。正是這份成熟,讓她相信魅殃無論多麼不捨,都會放開她的手。

    「香寒……」魅殃在香寒身後沉沉開口,可香寒卻是咬牙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阿殃,我信你。

    香寒走出房間來到院子,簡驚曜看到只有她一個人,不覺冷聲下令弓箭手再次放箭。

    香寒伸開手臂護在門口。

    「簡驚曜,你根本不想殺我!否則你在之前不會故意弄出動靜!你想活捉我跟魅殃!又何必再演戲給我看!有本事的話你就讓弓箭手都朝我射箭!」

    香寒聲音冰冷,看向簡驚曜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嘲諷。

    簡驚曜一身明黃色龍袍,紫玉金冠,眉目之間少了昔日的優雅從容,多了絲絲威嚴凝重。只那看向香寒的眼神,卻是如火焰燃燒一般咄咄猛烈。

    「香寒!傻丫頭,為什麼出來?!不值得!」簡驚曜身後是被一眾護衛捆綁起來的簡雨澤。

    簡雨澤本想將這裡留給香寒和魅殃二人世界。他讓所有的暗衛都退了下去,想一個人清靜清靜,卻是大意之下,讓簡驚曜的人尋到。

    簡驚曜帶了大批人馬前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確切的說,不是簡雨澤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就是魅殃身邊有了細作!

    否則,簡驚曜再過一個月也未必能夠找到這裡。

    簡雨澤知道簡驚曜抓他是為了找出香寒!但是香寒怎麼這麼傻,為什麼不跟魅殃雙宿雙飛!一旦落入簡驚曜手中,她還有活路嗎?

    「雨澤,別說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其他人無關。」

    香寒說話間,聽到後院響起細細索索的腳步聲。一顆心不覺落了下來,她知道魅殃已經離開了。

    簡驚曜也聽到了動靜,不覺揚眉冷冷開口,

    「香寒,你覺得他能逃出這片樹林?」

    「我跟阿殃說了,如果他不能好生生的走出這片樹林,那就不用顧忌其他人了,直接防火燒了這林子。這裡是深山老林,想必一時半會的,誰也跑不出去。」

    香寒的話讓簡驚曜身後一眾護衛膽戰心驚。這裡植被茂密,現在又是春季乾燥的時候,真的著火的話,的確是跑不出去。

    簡驚曜微眯著眸子看著香寒,旋即,竟是對香寒露出他昔日那高貴優雅的笑容。

    簡驚曜拍了兩下手,輕柔開口,

    「香寒。朕早就知道你不同凡響。沒想到到了現在這危機時刻,你還是能狠狠地將朕一軍!」簡驚曜看向香寒的眸子閃著深邃的幽光,看起來是在笑,那笑容卻明顯未達眼底。

    在他深邃瞳仁深處,是絲絲濃烈的不甘和掠奪氣息。

    「將她帶走!」簡驚曜冷聲下令,旋即轉身上了御輦。

    香寒賭對了,他確實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去賭魅殃的性命。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捉到香寒,豈會讓她就這麼燒死在這片樹林裡面?



220

    香寒被簡驚曜帶上馬車,走到簡雨澤身旁的時候,看到他手腕和腳踝都有傷,香寒心一沉,簡驚曜竟是對簡雨澤下如此狠手。

    「香寒,小心。」簡雨澤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香寒點點頭,眸光閃爍一下。

    進入馬車,卻發現是跟簡驚曜同城一輛馬車,簡驚曜指尖翻轉,一粒黑色的藥丸出現在指尖上。

    「吃下這個。」他淡淡開口,脣角噙著殘忍的笑容。

    香寒知道他是想徹底的控制自己,不覺揮手將那粒藥丸揮開。

    「我肯上車已經是我的極限,要不你立刻殺了簡雨澤,以我的武功可以跟你拼個魚死網破。但是別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掌控我!」

    香寒說完,轉身看向車窗外。

    簡驚曜指尖一瞬收緊,眼底隱著一絲猙獰殺氣,與他一貫的高貴優雅完全不同。

    他的確想要控制香寒,香寒功力深不可測,留她在身邊,是要將她完全掌控在自己掌心。而現在這般,他可以掌握的棋子只有簡雨澤。

    正在這時,馬車外面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

    「皇上怎麼興師動眾來到這裡荒山野嶺的,臣弟以為皇上是來這裡選妃找美女的!」清朗的聲音帶著三分揶揄。

    香寒挑眉緊跟著開口,「庚福……」

    這一聲百轉千回,馬車外面的簡庚福身子猛然一凜。這聲音……太熟悉了!

    「香寒?」

    「是我!」

    香寒柔柔開口,簡驚曜想要點她的啞穴,卻被她靈巧躲開。馬車緊跟著晃動了一下,簡庚福策馬揚鞭朝這邊而來。

    「護駕!」簡驚曜的護衛緊張的護在馬車四周,簡庚福揚起手中馬鞭狠狠地甩過去。

    車內,簡驚曜眸色冰寒,曾經的高貴溫潤悉數不見,帶著帝王的威嚴冰冷。

    「別鬧!」他冷冷警告香寒,香寒卻是嬌柔一笑,那眼底的嘲諷深深地刺痛簡驚曜的眼睛。

    「簡驚曜,我跟庚福可是早就相識,怎麼?我們不該見面敘敘舊嗎?」香寒笑的肆意,車外簡庚福正跟侍衛搏殺。

    「香寒,是不是你?」簡庚福揚手甩開一個攔在身前的護衛,急切的看向車內。

    「我在。庚福,簡驚曜攔著我!」香寒火上澆油的喊著,簡驚曜不做聲,放在膝蓋上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

    「夠了!讓他進來!」簡驚曜冷哼一聲,外面的護衛不再阻攔簡庚福。

    馬車的簾子倏忽掀起,一抹寶藍色身影閃身而入。

    香寒懶懶的坐在車座上,清眸浩皓然,帶著讓簡庚福久違的明亮光芒。他也不管簡驚曜是何臉色,衝到香寒身邊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青陽香寒!真的是你?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簡庚福緊緊地箍住香寒肩頭,香寒卻是隨意的掃了他一眼,

    「你還是放手吧,你的皇上要將我帶進宮呢。」香寒笑著,眨眨眼睛。

    簡驚曜挑眉看向香寒和簡庚福。

    「庚福,從此以後你都沒有機會稱呼她的名字,從今天開始,朕冊封她為曜國皇妃——孽妃!」

    簡驚曜話音落下,簡庚福眸子瞪得大大的,不覺狠狠地瞪著簡驚曜。

    「孽妃?簡驚曜你這個混蛋!如果香寒跟了我,我會給他一個正妃的位子!這孽妃和罪妃有什麼區別?」簡庚福說著就要拉起香寒,卻被簡驚曜攔下。

    香寒眸子快速掃過簡庚福,淡淡笑著開口,

    「庚福,不是我不想跟你走,是他不讓!」

    「香寒,你還要繼續挑撥下去嗎?你覺得庚福會為了你幾句話就跟朕反目?」簡驚曜聽不得香寒如此曖昧的稱呼簡庚福的名字。

    香寒卻是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她的目的就是如此!簡驚曜藉著簡雨澤威脅她,就該料到這個結果。香寒會想盡一切辦法挑起簡庚福的興趣,在簡庚福的壓力下,簡驚曜必定會有諸多顧忌。

    簡庚福何時見過香寒對他淺笑嫣然的神情,明知道香寒是為了擺脫簡驚曜,卻還是很受用。

    他要的就一定會得到,等了這麼長時間,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香寒了,沒想到她竟是被簡驚曜找到。如果今天不是他興致勃勃來到這裡打獵,如何能看到她?

    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皇上,你馬上就要選秀充斥後宮,後宮三千,何必在意一個香寒!你把她送給我,也別說什麼孽妃……」

    「朕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簡驚曜打斷簡庚福的話,眸子愈加深邃冰冷。

    香寒眼底沉著絲絲精芒,不動聲色的看著兩個人。

    「皇上!這麼說你是不肯割愛了?」簡庚福說著冷哼一聲,一隻手卻是緊緊地抓著香寒的手。

    簡驚曜目光落在簡庚福拉著香寒的手腕上,那瑩白皓腕,纖細白嫩,讓他眼神莫名一暗。

    「庚福,你想要青陽香寒朕自然可以給你……不過要等朕玩膩了,或許是一晚上,或許是一個月,兩個月……等朕玩膩了,夠了,自然會把她賞給你。

    但是現在,她就是朕的孽妃!」

    簡驚曜說完揚起手臂,迅雷之勢狠狠地打在簡庚福胸膛。

    簡庚福絕對沒有料到簡驚曜會動手,雖然他即使後退躲過了簡驚曜這凌厲一掌,那掌風卻是掃過他的發梢,將面頰劃開一道細細的口子。

    香寒見此,眼底盡是嘲諷,面上卻故作驚訝的開口,

    「庚福,怎麼這麼沒用?你都不會還手嗎?」

    簡庚福臉色變了變,簡驚曜卻是看著香寒,難得撕下他那高貴優雅的面具,冷冷開口,

    「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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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28 AM

221 結局前一章

    魅殃回到楊明河交界的地方,方才知道,簡天祈早上被戴秀震刺死,戴秀震把持朝政,自立為王!

    其實在香寒失蹤的這段時間,戴秀震已經成了簡天祈身邊第一男寵。 朝中上上下下都說戴秀震不知給簡天祈吃了什麼----,竟是讓簡天祈如此的寵愛。

    天朝局勢瞬息萬變,戴秀震一直都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魅殃知道接下來一場戰役將是硬碰硬的一仗。簡驚曜不會輕易的放過香寒。

    魅殃決定親自前往天朝皇宮,探一探戴秀震的虛實。

    天朝皇宮,戴秀震一身白衣落寞的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看到魅殃來了,不覺露出一抹苦笑。

    「我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天,他始終是不露面,倒是你來了……為了什麼?香寒嗎?」戴秀震坐在那裡痛苦的開口。

    「我真的很羨慕你對香寒用情至深……竟是為了她去到簡驚曜的地盤……可那個男人,對我卻只有利用……」

    戴秀震說完,踉蹌起身。眉眼之間盡是無盡的痛苦掙扎。

    魅殃沒料到,戴秀震竟然都知道這一切!

    「這件事情與你有關?!」魅殃微眯著眸子,戴秀震跟簡驚曜的關係她多少知道一些,但是恐怕任誰都沒想到,戴秀震對簡驚曜用情如此的深。

    戴秀震苦澀一笑,

    「我收買了簡天祈的探子,是他將你和簡雨澤去了曜國的事情告訴簡驚曜的,他想讓簡驚曜回心轉意……條件是讓簡驚曜放了簡雨澤,你跟香寒任由簡驚曜處置。 但是沒想到簡驚曜反倒是抓了簡雨澤威脅簡天祈……

    簡天祈大怒,夜裡折磨我……我就在他平時喝的酒裡面加了東西,他這段時間完全信任我,加上失意,所以放鬆了警惕……我已經被他折磨夠了,簡驚曜想要天朝和曜國的江山,我戴秀震也可以拿到。我一直忍著簡天祈的折磨,就是為了做給他簡驚曜看。

    但是我已經看清那個男人了,他根本無情無義,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戴秀震說著,踉蹌的跌坐在魅殃身前。

    魅殃卻是一把揪起他,冷冷開口,

    「我不管你怎麼殺了簡天祈,又跟簡驚曜有什麼關係!我只要香寒平安歸來!否則,我會殺了所有人!!」

    魅殃聲音冰如寒潭,一想到香寒還在簡驚曜的手上,魅殃就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戴秀震眼底溢滿蒼涼悲戚,痛苦的看著魅殃,

    「我能做什麼?我此生都為簡驚曜而活,而他呢?」

    「戴秀震!你給我聽好了!你要不現在被我殺死!要不就一切都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有辦法讓你將簡驚曜禁錮在身邊,我要的只是香寒平安歸來!」

    魅殃冷冷的盯著戴秀震,掌心凝聚凌厲的掌風,隨時都可能將戴秀震一掌拍死。

    戴秀震眸光渙散,搖頭失望開口,

    「禁錮他?像他那麼驕傲的人如何能被禁錮?我用了十年都沒走近一步……」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起來!」

    魅殃此時儼然殺神附體,對他來說,眨眼的功夫都是巨大的煎熬,他不知道香寒會在簡驚曜那邊遭受什麼!每一顆心都被撕扯的接近崩潰!

    戴秀震眼神依舊渙散,他已經徹底失望,他惟願,如果真的有一死,他要抱著簡驚曜一起!

    ……

    曜國皇宮,簡庚福一番大鬧將簡驚曜冊封香寒為孽妃的儀式徹底打亂。

    香寒坐在一旁品著香茗冷冷的看著。

    「簡庚福,你還要被她的話挑撥多久?她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簡驚曜眼底噙著一絲怒火,威冷開口。

    簡庚福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簡驚曜還能怎麼樣他嗎?他手中有曜國一半的兵力,簡驚曜想要動他之前最好是考慮清楚了。

    簡庚福不屑開口,

    「利用怎麼了?你簡驚曜連利用都不配!」簡庚福說著已經來到香寒身邊,低頭掃了眼她清冷淡然的神情,不覺是恨得牙癢癢。

    他在這裡為她大打出手,她卻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香寒!跟我走!」簡庚福說著就去拉香寒的手。

    香寒卻是笑的肆意安然,將手中酒杯遞到簡庚福面前,

    「不!」薄脣輕啟,卻是刺撓的簡庚福不輕。

    「為什麼?前幾天不還是要死要活的非要離開他身邊嗎?難道你還真的看重這孽妃的封號?」簡庚福臉色鐵青,只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是抓不住香寒的心。

    「我什麼時候要死要活的非要跟在他身邊了?但是現在他是皇帝,他說我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怎麼還能再去你那裡。你如果強行帶走我,這場面多不好看?」

    香寒慢吞吞的說著,她已經拖延了七天,算算時間,夠魅殃去天朝一個來回了。

    其實簡驚曜何嘗不知道她在拖延時間,簡驚曜想等魅殃過來一網打盡,但是香寒相信魅殃會在這七天想到辦法安全的帶她和簡雨澤離開。

    簡庚福被香寒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刺激的怒火高燃。不覺想要強行將香寒從椅子上拉起來。

    「住手!簡庚福!朕說過,你想要這個女人朕會給你,但是要等朕玩膩了以後!!」

    簡驚曜說著,先一步將香寒拉入懷中,香寒卻是揚手啪的甩給簡驚曜一巴掌。

    簡庚福嘴角抽了抽,卻是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青陽香寒!別以為朕不敢殺你!!」簡驚曜一邊面頰出現一個清晰的紅指印,那一貫是高貴優雅的面容,在此刻,微微有些扭曲。

    香寒卻是無所謂的看著他。

    「你敢的話儘管下令!」她挑眉,冷冷開口。

    簡驚曜眸光一瞬泛著陰冷的紅色,明明想要眼底怒火偽裝慣有的沉穩高貴,卻還是泄了絲絲憤怒的紅光在眼底。

    「來人!將青陽香寒拖下去!斬了!」

    簡驚曜在香寒冰冷的眼神中冷冷開口,一揚手臂將她推開自己身邊。

    簡驚曜看著香寒無畏的眼神,咬牙吐出四個字,

    「君、無、戲、言!!」



222 大結局

    簡驚曜一句君無戲言,讓簡庚福臉色大變。

    「你敢斬了她試試?簡驚曜,你真夠無情的,自己得不到也不讓我跟香寒在一起!」

    簡庚福臉色陰冷,香寒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有些事情躲不過的,她已經盡力在拖延了。但是她向來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簡庚福,你想要她是嗎?好,屍體我可以留給你!」簡驚曜殘忍開口。

    此時的他,徹底的拋卻曾經在天朝那豐神俊朗的四王爺的一切,變得陰厲猙獰。

    他是曜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是說一不二的新君。

    簡庚福上前一步想要護住香寒,香寒卻是趁機後退一大步,輕巧的躲過簡庚福的手。

    簡庚福不覺有些著急,「香寒!你現在還好賴不分嗎?我再怎麼對你也不會要了你的命!到我這邊!」

    簡庚福眉頭緊皺,看向香寒的眼神帶著一絲莫名的緊張。

    香寒站在二人身前,颯然身軀幽幽挺立,脣角卻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簡庚福!簡驚曜!你們演夠了沒有?還需要我一句一句的將你們的勾當全都揭露出來嗎?」

    香寒甫一開口,簡庚福臉色微微一變。

    簡驚曜不覺微眯著眸子,眼底一抹冷光飛快閃過。

    「香寒,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被簡驚曜嚇傻了!!」簡庚福雖然這麼說,但表情卻有些怪異。

    香寒不覺挑眉,眼底的冷嘲悉數迸射而出,深深地刺在簡庚福心尖上。

    「你們兄弟二人果真是極品。演起戲來的確很精彩!只可惜,早在天朝的時候我就已經看透你們!何須還要在這裡繼續扮演跳梁小丑!你們的合作也該告一段落了吧!」

    香寒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扎在簡庚福簡驚曜心頭。

    簡驚曜眼底閃過一絲陰郁的戾氣。而簡庚福則是震驚的看著香寒。

    「香寒,別……胡說八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簡庚福聲音不覺提高了八度。

    「跟你走?再次成為你跟簡驚曜之間的賭注是嗎?你們第一次打賭輸的很不甘心,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看到我輸了才心甘情願!不是嗎?難道我說錯了?」

    香寒眼神冰冷如霜,表情看起來帶著一分淺笑,只是這笑容卻比冰稜還要刺穿心扉的感覺。

    簡驚曜眸色一怔,很快卻又恢復正常。

    的確,他跟簡庚福確實打賭,看簡庚福能不能讓青陽香寒心甘情願的躺在他身下。簡驚曜抓她,封她一個孽妃的稱號,簡庚福就出面阻攔,盡可能的保護香寒!

    如此七天時間過去,她竟是現在才說?

    明明是早就看出來了……

    難道……簡驚曜眼底狠狠地劃過一絲凌厲殺氣。

    她竟是故意拖延時間,早就看出他跟庚福之間是一場賭注,卻遲遲不說破,為魅殃爭取時間!

    「青陽香寒!你已經不能再留!朕今天就親自斬了你!」簡驚曜說完,抽出腰間軟刀就朝香寒砍去。

    「住手!」簡庚福攔在簡驚曜面前,他如何甘心!為了得到香寒費盡了心機,到頭來竟是落到一個被她識破的地步!

    「皇上!既然要死,何需等她心甘情願,我今天就強要了她!」簡庚福咬牙切齒的開口,人已經朝香寒撲來。

    香寒甫一運功,頓時覺得體內真氣潰散。應該跟這大殿裡面的熏香有關。

    「哼!香寒,你跑不了了!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簡庚福已經到了香寒身前,抬手就要扣住她手腕。

    香寒拼盡全力拍出一掌,她對這二人的卑鄙作風早有準備,雖然是中了熏香毒,但是期間她曾經有一段時間閉氣,所以現在還保留了三成的功力。

    簡庚福絕度沒想到香寒還有能力出手,淬不及防被她一掌狠狠地拍在胸口。

    「嗤!」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簡庚福震驚的後退一大步,簡驚曜一揮手,幾十名護衛衝進來將香寒圍在中間。

    「皇上!天朝新君戴秀震送來書信!」正在這時,門口小太監尖細著嗓子開口。

    簡驚曜微微蹙眉,揮揮手讓護衛都退下去。

    小太假送進來書信一封,簡驚曜打開看了兩眼,臉色微微一變,眼底涌動的是香寒未曾見過的狠戾陰郁。

    「來人,把慶陽香汗和簡雨澤帶到一輛馬車上,離開前往楊明河!」

    簡驚曜冷聲發令,一旁的簡庚福奇怪地看著他,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捧著大好河山給朕,朕豈能不要?」簡驚曜笑著開口,只是那笑容明顯未達眼底。

    香寒身子一凜,戴秀震成了天朝皇帝?這又是怎麼回事?

    簡驚曜要帶著自己跟簡雨澤,難道戴秀震是魅殃找來的?

    不管如何,說不定她很快就能見到魅殃。

    ……

    楊明河

    簡驚曜一行人浩浩蕩蕩前來,正對面是一身明黃龍袍神色憔悴的戴秀震。不過是幾個月不見,香寒幾乎認不出那人竟是戴秀震。

    完全不是當日她簡單的那般器宇不凡,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陰霾之中。

    「四爺。別來無恙。」

    戴秀震率先開口,看向簡驚曜的眸子不覺一亮,旋即定定的看著他。

    這個他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到現在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終究是,這輩子他戴秀震都不能走進他心底了。

    簡驚曜隨意的掃了戴秀震一眼,冷冷開口,

    「還說什麼別來無恙!你的東西呢?帶來了沒有?」

    簡驚曜的話讓香寒不覺一愣,這二人之間還有交易?

    卻見戴秀震看向自己的眼神微微一閃,似乎是告訴香寒稍安勿躁。她不覺對戴秀震微微點頭。

    戴秀震打馬上前,手心赫然捧著翠色的傳國玉璽。

    簡驚曜和簡庚福眸子同時眯起,都是定定的落在天朝傳國玉璽上面。二人都是天朝的王爺,自然是見過這東西。

    「傳國玉璽在此,只要四爺肯放了香寒,我戴秀震可以不當這個皇帝。」戴秀震朗聲開口,一舉一動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香寒低頭掃了眼身旁昏迷的簡雨澤。從她跟簡雨澤被關在一輛馬車開始,簡雨澤就一直昏迷。他身上受了不輕的傷,估計一會站起來走路都成問題。

    簡驚曜詭計多端,豈會讓她跟簡雨澤輕易離開!只怕一會還有一場硬仗!

    「戴秀震!沒想到你對她也有興趣?!」簡驚曜冷嘲開口,顯然不相信戴秀震的誠意。

    簡庚福不覺掃了香寒一眼,咬牙開口,「恐怕他是得了魅殃什麼好處!跑來這邊跟魅殃一起演戲來的!」

    「六王爺,有誰演戲能比得過你?曾經的你裝痴賣癲,裝起那毫無心機的六王爺來,不知道騙了多少人!有誰會想到,你的真實面目竟是如此這般!」

    戴秀震好不想讓,一句話讓簡庚福臉色大變。

    簡驚曜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

    「戴秀震,你這話算是說給朕聽的嗎?」

    「四爺,我最後叫你一聲四爺,你身上的寒毒病根在哪裡,這整個天朝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戴秀震話音落下,簡驚曜一貫波瀾不驚的面容,驀然怔住,旋即,在眼底湮開層層疊疊的陰霾殺氣。

    簡庚福也不覺發愣的看向簡驚曜。

    他知道簡驚曜這些年一直飽嘗寒毒之痛,但他每次都熬過來了。難道這寒毒痛還有其他原因?

    像簡驚曜這麼小心的人,他是他的親弟弟都不知道,戴秀震如何能知道?

    戴秀震不覺滄冷一笑,眼底竟是笑出了眼淚。

    「簡驚曜!你精明一世糊塗一時,你太過於小心翼翼,你誰都不相信,但是你卻忽視了一點。我喜歡了你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這十年裡,我腦海中無時無刻都是你的身影。

    為了能走近你心裡,我隨時隨地都在琢磨你的一舉一動,我想著有朝一日可以跟你在一起。所以哪怕是你一個細微的眼神我都不會錯過。那一年,當你從邊關救了簡天祈回來感染了寒毒的時候,我細心隨侍你左右。

    你對外宣稱寒毒不會喪命,只是偶爾發作的時候會劇痛加身。這也是簡天祈對你內疚的原因之一。但是我發現,過了沒幾天,你就鏟除了王府所有的曼陀羅花。更甚,你還讓簡天祈下令鏟除天朝所有的曼陀羅花。

    這一切都加在了簡天祈頭上,沒人知道其實是你不能聞到曼陀羅花的花粉!」

    戴秀震話音落下,簡驚曜手中長劍一瞬刺出,深深地扎在戴秀震胸口。

    「四爺!我話還沒說完!」戴秀震顯然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我日夜的觀察你,發現以前穿衣簡單的你,竟是偏愛曼陀羅圖案的長衫,我就猜想,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為的就是不讓人懷疑曼陀羅花粉會引發你的寒毒!你讓世人都以為是簡天祈討厭這種花。

    有一次,我為了試探一下,趁你沐浴的時候將西域引進的曼陀花花瓣放了一朵在你沐浴的水中。那一天,你寒毒發作險些送命!簡天祈為了救你,就告訴了你天朝不對外傳的秘密。那就是太后當年收留的廚娘簡芳蹤是何許人也。

    你知道簡芳蹤的後人就是香寒的娘親曾經在青陽世家做廚娘,你又查到青陽香寒就是簡芳蹤的後人。所以你才在獵場上救了香寒!簡驚曜!你步步為營算計到今天!你絕對想不到我會算計你吧!」

    戴秀震說到這裡,仰天大笑。

    隨著他主動撕開自己的衣服,胸口那裡撕裂的衣領不覺灑落出一大朵曼陀羅花。

    他一直都留著曼陀羅的種子,因為一看到這種花,就會想到簡驚曜一身紫衣華服,領口袖口都繡著大朵曼陀羅花的驚曜身影。

    而今天,卻是他用這花,親自送他上路。

    「不!」

    簡驚曜驚呼一聲,完全拋卻了一貫的從容高貴,面目猙獰而可怕,他看著那朵飛到眼前的曼陀羅花臉色大變。

    下一刻,他已經覺得呼吸苦難!

    他的寒毒是當初被西域人種下的,下毒的人已經被他殺了,並沒有人知道他中的寒毒是西域寒毒!

    原來那次沐浴的時候出現的花瓣竟是戴秀震做的?他當時殺了很多人,卻獨獨沒有懷疑到戴秀震身上!他太過於自信,相信戴秀震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卻恰恰輸在這自信上。

    香寒看著戴秀震迎上簡驚曜的軟刀,而簡驚曜身子一軟,竟是直直的栽進戴秀震懷裡。

    戴秀震忍痛,苦澀一笑,

    「四爺。我一直都愛你。既然活著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寧願陪你一起上路。四爺……這一次,我賭對了。」

    「你……該死!」簡驚曜咬牙開口,胸口卻憋悶的厲害。這寒毒無藥可醫,除了得到香寒七天七夜再無其他!

    但是一旦沾染曼陀羅花的香氣,必死無疑!

    「四爺,我不想……不想你落在別人手裡,我們一起……一起……」

    戴秀震說著,用盡了全身力氣扯著簡驚曜身子躍入了身後湍急的楊明河中。

    撲通一聲,還不等簡庚福回過神來,簡驚曜和戴秀震的身體已經徹底的被河水卷走,不知蹤跡。

    「香寒!我來了!」

    隨著一聲石破天驚的低吼,數十道身影從四面八方而來,直撲向關押香寒和簡雨澤的囚車方向。

    簡庚福不甘的在侍衛保護下後退,但是眼下簡驚曜生死不明,曜國的形勢肯定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簡驚曜的手下一向跟他不對付,如此一來,恐怕那皇帝的寶座要爭上一陣子了。

    剛剛那一聲怒吼來自魅殃,他揮舞手中長劍飛奔到香寒面前,將牢籠砍開,抱起她迅速的跳上河面上等待多時的大船。

    金奪緊隨其後將簡雨澤扛在身上,利用簡驚曜落水的混亂趁機離開。

    簡庚福心驚於簡驚曜的手下不跟他一條心,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香寒被魅殃帶走。

    戰船之上,魅殃緊緊地將香寒抱在懷裡,久久沒有鬆開。

    「香寒!」

    「阿殃!」

    四目交織,兩個人眼底閃爍瑩潤的光芒,久別重逢的喜悅劃過彼此心頭。

    「我知道我一定會等到你的!」香寒踮起腳尖在他脣邊落下一吻。魅殃重重點頭,

    「香寒,為了救你我豁出去了!沒想到戴秀震還留了如此後招!」魅殃沉聲開口,緊緊地抱著香寒,像是抱住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還好,你只讓我等了七天!如果戴秀震的書信再晚來一會,簡驚曜都要砍我的腦袋了!」

    「什麼?」魅殃眸光一顫,眼底劃過絲絲猙獰血痕。

    香寒見此,不覺抬手輕輕揉著他皺起的眉心。

    「現在都沒事了。戴秀震這算是帶著簡驚曜殉情一起死了,簡庚福那邊至少亂上一年,雨澤也回到天朝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香寒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子發亮,魅殃不覺定定的看著。

    「香寒……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管局勢如何,將來的每一刻我都會盡我全力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傻瓜!我還不知道你的心嗎?就是因為信你,才會等了你七天。知道嗎?」

    香寒柔柔開口,魅殃聽了,會心一笑,更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咳咳!」

    正在這時,身旁傳來一聲低咳聲。

    香寒回頭一看,竟是簡雨澤醒了過來。

    本想要掙開魅殃的,誰知道他卻抱的更緊。霸道溫暖的懷抱,讓香寒眼眶莫名一熱。

    「香寒……謝謝你救了我!」簡雨澤苦澀一笑,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簡天祈駕崩的消息。

    香寒微微點頭,人卻被魅殃抱的更緊。

    「雨澤,我們一同回去,迴天朝。」香寒的聲音如三月春風柔柔的吹在簡雨澤心頭。他點頭笑了笑,目光落在魅殃攬著香寒腰身的手上,眼底不覺閃過一抹濃濃的失落。

    「香寒,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答應我嗎?」簡雨澤有些疲憊的開口,他剛剛醒來,人還很疲憊,但是能活下去便是奇跡!

    一切都因為香寒!

    魅殃不覺微微蹙眉,警惕的看著簡雨澤。

    香寒卻是釋然一笑,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會為難我,有什麼你就說吧。」

    她的豁然讓簡雨澤心頭酸澀,他跟香寒之間終究是錯過了!再也尋不到最初的美好……現在,魅殃是她的全部,而他,唯有站在很遠的地方笑著祝福她。

    「香寒,我想認你做我的妹妹!給你一個郡主的封號。讓你可以風光大嫁。」

    簡雨澤說完,香寒有一瞬錯愕。

    「郡主?」

    「對!我天朝的一級郡主香寒!從此這個封號只屬於你一個人!」簡雨澤神情堅定!這是他最大的心願!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天朝開國以來,郡主無數。但這已經郡主的封號卻是等同於鐵帽子王爺的封號,享受世襲爵位!

    魅殃挑眉看著香寒,雖然不喜歡簡雨澤對她獻殷勤,但是如果香寒不拒絕的話,他也不會說什麼。

    「雨澤……」香寒怔怔的看著簡雨澤。

    「該叫我哥哥了,以後……我們兄妹相稱。」簡雨澤說完率先轉身,他怕再對著香寒,他會後悔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

    「我……」香寒無論如何這聲哥哥都很難叫出口。

    正在這時,一道清脆如銀鈴的聲音響起。

    「香寒姑娘!」一身鵝黃色長裙女裝打扮的小紫飛奔到她面前,後面還跟著小心翼翼護著她的金奪。

    「你小心一點,孩子都兩個月了怎麼還這麼不知分寸!」金奪這話說的,帶著三分寵溺七分無奈。

    香寒指著小紫,再看看金奪,不覺將目光投向魅殃。

    魅殃挑眉,了然一笑。

    「你不在的這幾個月,他們倆都快把碼頭掀翻了,打了好,好了打,我都想把他們送到波斯去!那目立忍跟雪蜜也是,彆扭了那麼長時間,總算是在一起了。我讓他們倆在河對岸接應我們。」

    「什麼?目立忍跟雪蜜?」香寒不覺撇撇嘴,自己這是錯過了多少有趣的事情。

    小紫見此,急忙插嘴,「還有蓋猛!盟主把拾翠放走了,蓋猛為了重新跟拾翠在一起,吃了不少苦呢,聽說連冰渣子都跪過。對了,還有風月也送信過來,說是懷孕一個月了,反正她是終於拿下簡嘉勛了!」

    小紫說完,金奪不覺掩嘴笑了笑。

    香寒笑意盈盈的看著魅殃,旋即輕輕環住他腰身。

    「阿殃……」她柔柔叫著他的名字。

    「怎麼了?」魅殃低下頭神情凝視她清麗容顏。

    「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香寒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柔開口。

    魅殃勾脣一笑,眼底卻閃爍明亮的光芒,像是最美的水晶,一瞬照耀進香寒心底。

    彼此,牽手。濃情,蜜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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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30 AM

番外 七歲太后震江山

楔子 麵館外的槍戰1

    2010年五月十五日,竹簾街正午

    「贏贏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哇!」哭天搶地撕心裂肺的吼聲攪了齊贏贏的美夢。

    夢中,她那身為竹簾幫幫主的老爸一襲黑色阿瑪尼西修身西服,邁著從容的步子走下限量版的勞斯萊斯,她爸對她喊著:「贏贏,老爸遇到金主兒了,以後再也不用罩著竹簾街這種小廟了!」

    然,美夢持續了沒多長的時間,三婆婆矯健的小腳碰的一聲踹開了竹簾幫坐落在竹簾街的辦事處大門。

    所謂辦事處,就是贏贏家的老房子,一室沒廳,廁所跟後院的豬圈連著,廚房在院子裡,沒錯,這裡不是什麼高樓林立的市中心,而是典型的城中村。

    「三婆婆,什麼事兒啊?又是二狗子家的狼狗搶了你家那只京巴的糧食嗎?」拜託!整條竹簾街的人都知道小京巴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雞肝讓給狼狗吃的,雖然有那麼一點是迫於狼狗的淫威,但是感情的事……厄,應該是狗情的事情,人類何必插手呢。

    「贏贏,不是不是!大事大事!」三婆婆氣喘吁吁的開口,高舉起手中的一袋子黃瓜,繼續道,「你看你看!」

    「我看見了!黃瓜不是嘛。」贏贏皺著眉頭,不耐的開口。要不是她那個爛賭成性、又勾三搭四的爸爸,她齊贏贏一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至於淪落到現在守著一條三十幾戶的小街道,打著黑社會的幌子罩一群經常欠保護費的老頭老太太們嗎?

    「不是黃瓜!」

    「那是什麼?」

    「是黃瓜,哎呀贏贏,你都把我都繞進去了。」三婆婆急躁的跺著小腳道,「贏贏,你看,我剛才買了兩斤半黃瓜,六毛錢一斤,兩斤半就是一塊五,我給那個賣黃瓜的五塊錢,他就找給我兩快五,你說氣人不氣人,你趕緊去給我追回來啊!」三婆婆說著開始推著贏贏往門外走。

    「他少找給你一塊錢,是不是?」贏贏伸著一個指頭晃了晃。

    反了!在她的地盤上欺負低保戶老太太,這件事情她必須要管,這可是在竹簾街樹聲威的大好時機,要知道,三婆婆可是跟竹簾街好多老頭都有一腿的,這次要是幫她討回那一塊錢,那些老頭欠的半年的保護費也就好要了。

    「大川!走!」贏贏飛起一腳踢飛面前的一個雪碧空瓶子,直中正在門口窩著迷糊的李大川,大川是贏贏的跟班,也是贏贏父親收養的孤兒。

    「厄?吃飯了?」大川揉著惺忪睡眼,口水瞬間流了出來。

    「幹完這票就有錢吃飯了!」贏贏翻了個白眼,摸了一下三婆婆的黃瓜,折返身子撈起桌子上的打狗棒——一根雙節棍。

    因為大川總是去街頭張寡婦開的叉燒店騙叉燒吃,張寡婦便養了一頭德國串種的黑蓋,雖然是黑蓋和臘腸串種的,但好歹也有一身油亮的皮毛壯壯門面,大川從此就不敢隻身去叉燒店了,每次都要帶著雙節棍一路呼喝著甩著過去。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利!」大川一看到雙節棍就不由自主的哼唱了出來,跟在贏贏身後屁顛屁顛的去追賣黃瓜的小販。

    雖然三婆婆說那個賣黃瓜的可能已經跑出去三條街了,但是大川有信心贏贏一定能追上他,因為這世上只有他知道贏贏有一項不為人知的特異功能——摸物索影。

    也就是說,贏贏只要摸到屬於這個人的東西,就能在最短的時間確定這個人的具體方位,好像腦海中冥冥有人指引她一樣。可惜她不是大學本科不能考公務員,要不然一定是個出色的稽查特工。

    「賣黃瓜咯!六毛錢一斤,一塊五兩斤,一根小黃瓜,用途千千萬,不分男女,老少咸宜。」

    「絕對新鮮不易斷的小嫩黃瓜咯!」

    賣黃瓜的小販在竹簾街後五條街的台灣街上被贏贏和大川逮住了。贏贏聽了他的吆喝,多少明白算錯帳不應該怪他,應該怪他的小學數學老師。

    「賣黃瓜的…………%%¥¥……*!」贏贏還未開口,一雙飛毛腿小腳的三婆婆已經趕過來搶先開口。

    一頓搶白之下,小販就差在地上劃拉著九九乘法表了,不過他總算明白面前這氣勢洶洶的三個人所為何事了。

    「來來來,幾位消消氣,小弟初來貴寶地,一時緊張算錯了帳,幾位海涵海涵!」小販陪著笑臉掏出一枚嶄新的鋼崩雙手遞給三婆婆,順帶著從自己的三輪車裡撈了兩根黃瓜,分別遞給贏贏和大川。



楔子 麵館外的槍戰2

    「兩位幫助孤寡老人的精神實在可嘉,這就當我孝敬兩位的。」

    贏贏接了黃瓜隨手遞給身後的三婆婆,大川拿過黃瓜兩眼放著紅心,正準備咬上一口。

    「哎哎哎!你說你個大男人要黃瓜鄒什麼!給我給我!」三婆婆劈手奪下大川的黃瓜,美滋滋的塞進自己的塑料袋,今晚上,那幾個該死的老頭子都不在,她的寂寞春宵就靠著這幾根黃瓜排解了。

    「大川,撤!」跟三婆婆打完招呼,贏贏揮揮手,領著大川迅速去了街對面的牛肉麵館。

    「老闆,兩碗小碗的牛肉麵!」

    贏贏說完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一邊等面,一邊看著繁華的台灣街上川流不息的豪華轎車。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明明才隔著五條街,竹簾街道路兩邊就全都是棚戶區,馬路上行進的全是兩個輪子,而這邊的台灣街,好不容易看著一個兩輪的,定睛一看,k!哈雷!

    「哎!」重重的歎口氣,贏贏專注於面前的牛肉麵,撥了三分之二給大川,開始一根一根的吃剩下的三分之一,吃快了對不起她花的十元面錢。

    忽然,一輛剛剛在她夢中出現的限量版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進入她的視線,一個長相有些猥瑣的男人低著頭鬼鬼祟祟的下了車,一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繼而斜睨了一眼身後下來的跟班,蹭的一下脫下身上的阿瑪尼西裝,那跟班見狀立刻從懷裡掏出兩個連在一起的雙節棍。

    「那……胡是我的打狗棒嘛!」大川在忙碌中抬起頭來,嘴裡還銜著好幾根麵條含糊不清的道,「有車的就是了不起哈,保鏢的雙節棍都帶雙份的!」

    大川話音剛落,只見那小跟班利索的將四節棍的三節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剩下的一節提在手裡,接過男人的西服麻利的掛在上面。

    贏贏一根麵條險些噎死自己,不愧是有錢人,雙節棍竟然用來做衣架,歎口氣,贏贏本想低頭繼續吃麵,卻突然撞上那個男人的眼神。

    嘶!贏贏倒吸一口涼氣,那個……那個男人不是她的爸爸齊老六嗎?怎麼可能?

    在她齊贏贏眼裡,自己的父親齊老六不過是個千年老騙子,他坑蒙拐騙樣樣精通,平時靠幫年輕小寡婦修修水龍頭、拔拔火罐謀生,也會一些手藝活,比如說點雞眼,治灰指甲等等。

    當然,如果小學生出得起錢,他還能幫忙寫寫作文。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幅場景內,莫不是她的父親還有一個暴發戶的孿生兄弟?

    「你吃,我出去辦點事兒!」眼見齊老六沒發現自己,贏贏貓著腰扔在桌子上十塊錢,就要離開麵館。

    「嗯,你去吧。」大川應著贏贏,喝光碗裡的麵湯,大喝一聲,「老闆,續碗!」

    「你……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不是麥當勞,只有咖啡才能續杯!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眼看就要走出麵館,贏贏忍不住回頭狠狠地數落著大川。

    等訓完大川再回頭時,哪裡還有齊老六的身影,除了那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靜靜停在那裡,一切都透著詭異的靜謐。

    不管了,贏贏決定先去打探一下勞斯萊斯車,如果清晰的聽到車主是齊老六的名字,那她一定返回麵館給大川要上十碗加肉的牛肉麵!

    贏贏衝出麵館,直奔勞斯萊斯而去。

    靜,四週一片靜悄悄,剛才還喧囂熱鬧的台灣街此刻如夜般死寂。

    「怎麼回事?」正當贏贏納悶的時候,勞斯萊斯車內突然衝出兩個端著AK47的黑衣墨鏡男子,對著她身後的麵館一通掃視。

    數發子彈無情的貫穿她的身體,痛,原來不過一瞬間而已。

    辟里啪啦的槍聲不絕於耳,贏贏除了先前感覺到的陣痛之外,再也沒了感覺,槍聲依舊,火花四射,可她,只看到破碎的玻璃、橫飛的彈殼,繼而,就只剩無盡的黑暗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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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34 AM

001 是飛不是自殺1

    凌易王朝132年,四月

    羅明河水潺潺劃過,春日晨光,和風徐徐。

    河邊,一粉嫩的小人兒托腮凝思,清透明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羅明河。

    粉嫩的小娃娃不過六、七歲光景,一身疊翠雲彩的絲綢紗衣,裙邊綴著上好的流蘇,流蘇都是用金線縫製,在陽光和河水的映照下,度了一層柔和的金黃。

    小娃娃紮著兩個髮髻,每個髮髻上都插著一根小巧玲瓏的海棠花金步搖,金步搖纖巧精緻,一看就是為這小娃娃量身定做的,小人兒面頰粉嫩透亮,鼻子小巧瓷白,薄薄的嘴唇紅嫩欲滴,一雙眸子堪比天上星辰。

    眨眨黑豆似漆黑如夜的眼睛,粉嫩的小娃娃突然無力的歎了口氣,拾起地上一塊石子苦大仇深的扔進河裡,奈何小短胳膊小短腿的,那石子自然也是扔不遠,撲通一聲落在小娃娃身前的河水裡,撿起的水花弄濕了她的荷葉邊繡花鞋。

    小娃娃見此情景,嘟著嘴幽然開口道,「哎!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稚嫩的一聲歎氣,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來自於眼前七歲的粉嫩小娃娃。

    ……

    這一切還都要追溯到一個月前,齊贏贏在麵館外的槍戰中壯烈了一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靈魂脫殼而出,繼而穿越到凌易王朝當朝宰相齊尤的小女兒齊贏贏身上。只是贏贏穿越而來的時候,卻是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身子四周都是湍急的河水,她小小的腦袋剛剛露出水面就被人狠狠地摁了下去。

    贏贏費力的睜開眼睛,卻見岸上站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一男一女,男的不過是十四五歲,面無表情看著在水中垂死掙扎的贏贏,而那個女孩也就比贏贏年長個兩三歲,臉上卻掛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惡毒神情。

    後來,當贏贏被她的貼身侍衛沈歡亭救上來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女孩竟然是她的親姐姐齊珍珍,而男孩,則是炎爍國的七王爺韓日朗。

    從此,贏贏記下了這兩個不懷好意的人,那個韓日朗贏贏沒再見過,而她的姐姐齊珍珍則是隨著母親去皇宮裡住了一個月,至今沒回來。

    眼前的河水嘩啦啦響著,贏贏回過神來,起身踏上岸邊的石頭,伸開雙臂,迎著徐徐清風,很想飛翔。

    「贏贏!下來啊!你別想不開啊!!」

    「嗚嗚,贏贏下來啊!」

    突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接著,贏贏大腿被什麼死死地抱住,低頭一看,又是他!鄰國炎爍國的十一王爺,年僅五歲的韓日昭。這一個月來,他儼然成了贏贏的跟屁蟲。



002 是飛不是自殺2

    贏贏第一次見到韓日昭的時候,吃驚了半天。他的頭髮和眉毛都泛著淡淡的白色,好像暗夜的天空裹了一層白霧一樣,他的眸子是淺褐色的,大大的眼睛還隱著孩童的調皮純真,只可惜,卻沒有屬於孩童應有的明亮神采。

    贏贏知道,韓日昭這個樣子在現代應該稱之為白化病,但是科技落後的古代,這就是所謂的妖孽。所以,他沒有朋友,雖然貴為炎爍國的王爺,卻得不到炎爍皇帝韓泊曦一絲的愛憐。而關心他的人,世上只有三個,他的母親和七哥韓日朗,再就是一個月前從欺負他的三哥手裡救出他的齊贏贏。

    「韓日昭!你放手!」贏贏撅著小嘴,往外拔著自己的小腳丫,奈何韓日昭是死死地抱住她。

    「不放手不放手!」韓日昭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白濛濛的眸子緊張的看著贏贏。

    「你來找我幹嘛?」無奈之下,贏贏只得轉移話題。

    「我……」韓日昭將鼻涕在贏贏粉色的褲腿上蹭了蹭,神秘兮兮的開口道,「我聽說凌易的皇帝易康胤快不行了,宮裡現在亂作一團,那些宮女太監們偷了好多東西拿到兩國交界的邊境來賣,我特意從母親那裡要了好多銀子,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韓日昭果然上當,立刻鬆開雙臂,仰望贏贏。

    「宮裡的東西?」贏贏明眸一轉,跳了下來,粉嘟嘟的小臉在陽光下分外喜人。

    「是啊。去不去啊,贏贏?」韓日昭期待的看著贏贏。

    「去。」贏贏小臉一揚當下拍板,此等好事她豈能錯過,穿越而來的這一個月,她都快悶死了,每天看到的人除了丫鬟慕容就是侍衛沈歡亭,再就是眼前的跟屁蟲韓日昭了,她巴不得多出去走走呢。

    再說了,剛才韓日昭不是說了那個什麼皇帝快不行了嗎?她可是聽家裡的丫鬟議論說皇帝還沒有子嗣的,如果易康胤駕崩了,那何止是宮裡亂作一團,恐怕朝中的大臣也會蠢蠢欲動吧,怪不得她穿越而來的這一個月都不曾見過她的宰相爹爹齊尤呢,想必身為宰相的他定是在忙著給自己尋退路了。贏贏決定正好趁這個機會打探點消息。

    ……

    蜿蜒悠長的羅明河將凌易王朝和炎爍國從中間一分為二,贏贏剛才所待的地方就是兩國的交界處,所以她和韓日昭很快就到了宮女太監偷著倒賣宮中物品的地方。

    「日昭,我要這個!」剛剛走進那裡,贏贏就相中了一塊漢白玉玉珮。

    那玉珮泛著柔澤瓷白的光芒,不大不小,正適合握在她小小的掌心之中,玉珮的正面是一朵盛開的海棠花,背面刻著兩個字——莫離。

    這兩個字像魔咒一般吸引著贏贏,讓她再也捨不得將其放下。

    「這位官家小娃娃,你若是喜歡,這個便宜賣給你了,五兩銀子就行。」賣東西的宮女眼見贏贏愛不釋手,又是一身華貴裝扮,自是抓緊時間推銷。

    「日昭,就買……」

    「我出五十兩。把它賣給我!」倏忽響起的一道冷冽之聲打斷了贏贏,青蔥少年清透的嗓音帶著冷漠霸道,一襲墨色衣衫瞬時擋在贏贏和日昭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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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45 AM

003 第一次交鋒1

    「我出五十兩。把它賣給我!」倏忽響起的一道冷冽之聲打斷了贏贏,青蔥少年清透的嗓音帶著冷漠霸道,一襲墨色衣衫瞬時擋在贏贏和日昭身前。

    贏贏抬頭,正撞上面前少年一雙如夜的黑瞳。那星眸閃著璀璨的光芒,眸光深邃,英挺的鼻樑,如玉削般白瓷無暇,若玫瑰花般的紅唇輕輕抿著,此時,正帶著一股子威嚴倨傲的神情居高臨下的看著贏贏。

    「七哥。」韓日昭擠到二人中間,親切的叫了一聲。

    「嗯。」韓日朗淺淺應了一聲,並無其他的話。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炎爍國七王爺文武全才、卻也冷漠無情,小小年紀便頗具帝王威儀之象。

    「你……這是我先看好的!你沒權利買!」贏贏將韓日昭撥到一邊,雙手掐腰,嘟著粉嫩的嘴巴昂頭看著他。竟然是他!天!若不是她齊贏贏點背穿越到七歲小嫩娃娃的身上,現在她才不會把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放在眼裡呢!

    當日,羅明河邊的生死一幕她至今記憶猶新,她不懂究竟是何種深仇大恨讓韓日朗和齊珍珍要置七歲的齊贏贏於死地。

    「價高者得!是不是?」韓日朗微瞇著冷眸,轉而看了一眼賣東西的宮女,唇邊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登時讓那宮女三魂七魄都出了竅。

    從韓日朗出現開始,這裡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所散發出來的王者貴氣無論到了哪裡都是惹人注目的。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贏贏緊握那塊玉珮,怎麼也不捨得鬆手。玉珮上的莫離二字,如糾纏的心結一般,讓她無論如何也不捨放棄。

    「少廢話!放下玉珮,走人!」韓日朗似是失了耐心,他不明白昔日懦弱膽小,說話細若蚊蠅的齊贏贏怎會有今天這般搶眼的表現。

    「應該走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齊贏贏提高了嗓門,奈何她終究是七歲孩童,小嗓子猛然拔高,一口氣倒騰不過來,登時嗆得咳嗽起來。

    「贏贏贏贏,你沒事吧。」韓日昭肉嘟嘟的小手拍著贏贏後背,轉頭祈求的眼神看了一眼韓日朗,道,「七哥,你別跟贏贏爭這個玉珮了,讓給贏贏吧。」說完還不忘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

    「日昭。」韓日朗皺著眉頭,驀地,因日昭此時的模樣,堅硬的心變得柔軟。

    日昭的母親和他的母親同朝為妃,又是親姐妹,日昭的母親待他如親生骨肉,這些年來,他親生母親灌輸給他的無非是皇權爭鬥、爾虞我詐,只有他的姨媽沈芙才是唯一知道他在想什麼的人。

    「日昭!不要求他!這個玉珮我要定了!一百兩銀子!」贏贏止住咳嗽,說完開始在日昭懷裡上下其手。

    「呵呵……癢癢,贏贏,你做什麼?」韓日昭笑的咯咯作響。

    「拿銀子啊!我們這麼小能做什麼!」贏贏黑豆似的大眼睛狠狠白了韓日昭一眼,從他懷中掏出了錢袋。



004 第一次交鋒2        

    一旁的韓日朗瞪了贏贏一眼,眼神充滿鄙夷。

    「贏贏,那等我們長大了是不是就能做什麼了?」不明就裡的韓日昭歪著頭期待的看著贏贏。

    「等你長的比我高了再說!」贏贏掂著錢袋子,這裡面少說也有幾百兩吧,她穿越來的這一個月,別的事情不精通,認錢最在行了。

    「給你一百兩,玉珮歸我!」贏贏甩出一百兩銀子扔給瞠目結舌的宮女,得意的斜睨了韓日朗一眼。

    「一千兩!放下玉珮!」韓日朗冷漠的聲音響起,手中的銀票一抖,不偏不倚飄在宮女臉上,少年郎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決。

    一塊並不起眼的玉珮轉眼間到了一千兩,在一旁搶著買東西的全都圍了上來,其中不乏贏贏和日昭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孩子。

    「我不給!」贏贏將手背在身後,小小的身子後退兩步,大大的眼睛閃著倔強的神采。

    「齊贏贏!別逼我動手!」韓日朗指尖點著贏贏白玉般的鼻子,倨傲的眼神讓贏贏很不爽。

    逼他動手?他不是早就對自己動手了嗎?下的還是死手!

    贏贏飛快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韓日昭,挑挑眉毛,使了個眼色,一個月前,她就是用這個眼神成功的把韓日昭從他三哥手裡救出來。這個眼神代表的意思就是——跑!

    嗖!韓日昭心領神會,在贏贏眼神還未收回之時已經撒丫子的往一個方向跑去。

    「贏贏!羅明河老地方見!」日昭喊著跑的飛快,如離弦的箭一般,遇到前方的障礙物還極其靈巧的跨過去,他常年遭受那些勢利眼哥哥的欺負,別的本事沒有,跑最擅長了,那矯健勃發的背影讓贏贏想到了劉翔。

    其實,不是贏贏此刻還有時間觀察日昭的背影,而是因為當她準備邁出小短腿的時候,韓日朗便已洞悉她的心思,手臂那麼一伸,便將贏贏自原地提了起來。

    他大贏贏八歲,雖然也是個半大的孩子,但在贏贏面前,顯然已是龐然大物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贏贏癟嘴,兩條小胳膊在空中晃著,小短腿來回撲通著。

    「玉珮!」韓日朗不想多說廢話。

    「不給!」贏贏被提在半空中,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難受,身上的疊翠雲彩絲綢紗衣被韓日朗拽扯的不成樣子,領口處還撕裂了幾道,皺巴巴的堪比小乞丐的破衣爛衫。

    「最後一遍!玉珮!」韓日朗低喝一聲,不由懷疑,眼前的小娃娃怎麼可能是齊贏贏?!

    「不給!」贏贏開口,咬牙切齒。

    咚的一聲,贏贏小小的身子自半空中急速墜下,重重地跌在地上,濺起了地上的塵土陣陣,小臉小手全都沾了不少的灰塵,原本的瓷娃娃頃刻間變成了泥孩。

    手腕緊接著有陣痛傳來,一隻古銅色的手不知何時捏住了她的手腕,那手指修長勻稱,手心練劍而成的厚繭摩擦著贏贏細膩的手背,彷彿在昭示這隻手的主人此刻有多麼生氣。

    手中的玉珮因韓日朗手腕的用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滑出她的手心,贏贏忍痛,倔強的挺著,五根蔥白的指頭緊緊把住快要溜出手心的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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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0:48 AM

005 她叫呆頭鵝?1

    此時,十五歲的翩翩少年彎腰抓著一臉髒兮兮的女娃的手腕,女娃娃仰著頭,倔強的握著自己看中的東西,這一場景,算是他們第一次的正面交鋒。

    多年後,他仍清晰的記得,那時的他,年少輕狂,卻被她眸中的堅定和從容打動。

    心,忽然慌了一下,手腕一鬆。

    贏贏瞅準時機,飛快抽出自己紅腫的手腕,左手在地上一劃拉,一把黃土迅速揚在少年眼前。

    「你!」韓日朗兩手在眼前揮舞,他沒想到,自己竟被她暗算。

    眼前黃土散去,他睜開眼,看著跑的還不遠的那抹小小的背影,眸,如被秋霜。

    ……

    贏贏氣喘吁吁的跑啊跑,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剛要停下來歇息一下,卻見自己身前攔了三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女孩子身上穿的具是京都絲綢世家韓家的上等雲彩絲綢,一看裝扮就知是官宦家的小主兒,三個女孩看著竟還有些面熟。

    「呆頭鵝!你給我站住!!」為首的一個女孩杏眼一瞪,身子擋住贏贏去路。

    呆頭鵝?是叫她嗎?贏贏不解的看著女孩。

    「呆頭鵝!你給我站住!!」為首的一個女孩杏眼一瞪,身子向前擋住贏贏去路。

    呆頭鵝?是叫她嗎?贏贏不解的看著女孩。

    「呆頭鵝!你別以為跟七王爺哥哥說了幾句話,就多麼了不起了!七王爺是我未來夫君,你這個即將亡國的呆頭鵝休想勾引我的七王爺哥哥!」雲紗羅裙的紅衣女孩搖著手中的浣紗扇,稚嫩的臉上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傲慢囂張。

    贏贏皺眉不語,原來竟是為了那個混蛋韓日朗,怪不得覺得她們面熟呢,剛才跟韓日朗爭奪玉珮的時候她們三個應該也在那裡。

    小女孩見贏贏不做聲更是囂張,鄙夷的看著贏贏一身破爛衣衫,伸手點著贏贏鼻尖道,「哼!齊贏贏,你別以為不說話本小姐就會放過你了,你們凌易王朝都要滅亡了,你就等著做真正的小乞丐吧!」

    亡國?贏贏心中冷笑,這干她什麼事兒?21世紀最難搞定的竹簾街她都混了二十年,什麼大場面她沒見過,難不成亡國了她齊贏贏就只會坐以待斃?

    「拿開你的爪子!」贏贏揮開面前的蔥白小爪,粉嫩紅唇嘟嘟著,黑亮的眼睛燦若星辰,即使此刻灰頭土臉也難掩她小美人胚子的底子,如此光彩奪目的她惹得那為首的小女孩甚為嫉妒。

    「打她!」小女孩杏眼一瞪,當下指使身後的兩個小跟班靠近贏贏。

    「齊贏贏,本小姐今天就讓你知道敢招惹七王爺哥哥的後果!」小女孩說話間已經繞到贏贏身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瓶蓋打開,一抹幽香滲了出來。

    「贏贏小心!」那瓷瓶將要碰觸到贏贏面頰時,韓日昭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急忙拽開贏贏。

    「贏贏,那裡面是野生蜂巢花蜜,會招來很多很多壞蜜蜂的!」韓日昭小小的身子將贏贏護在身後,淺褐色的眸子流露出憂慮之色。



006 她叫呆頭鵝?2

    「野生蜂巢?」贏贏咋舌,這古代的小人兒怎麼都這般狠毒,不是想淹死她,就是想蟄死她,她這個前身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嗯。贏贏啊,你離她遠一點,她是一品大學士孫景鐸的女兒孫秀珍,就知道厚臉皮的到我七哥書房找他!」日昭撅著嘴巴,顯然很瞭解這個孫秀珍。「贏贏,你要小心,別碰她那個瓶子!」

    「小心?且!我看應該小心的人是她!」贏贏從韓日昭身後跳出來,不以為意的開口。

    雖然面前的三個女孩都比她大且身形比她魁梧,但她齊贏贏在龍潭虎穴一樣的竹簾街可不是白混那二十年的,要知道竹簾街上那些老頭老太太們的身手可不比一般的年輕人差。那傢伙,平時去領救濟金的時候都化妝成嬌弱的林黛玉,一到要坐免費班車去超市搶購限量大白菜的時候出手之狠決迅速堪比滅絕師太。

    贏贏在竹簾街混了二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爭風吃醋的場面沒經歷過,七十多歲的老頭拎著馬扎、煙袋鍋子打破頭的情景可比年輕人鐓(dui)著鐵棍板磚亂駭一氣要鬥智鬥勇的多。

    那講究的可不是武器的精良,而是穩准狠,別不信,要知道竹簾街可是出了名的陽盛陰衰,三十幾個孤寡老頭就守著三個老婆婆,不狠不準可是連毛都挨不到邊的。

    孫秀珍見贏贏竟不把她放在眼裡,小臉氣得漲紅,「呔!你這個呆頭鵝也就適合跟這個怪物小呆瓜在一起,你們倆真是水裡的野鴛鴦,天生的賤對!」

    贏贏沒想到紅衣小女孩說話竟如此狠毒,當下放棄不跟她一般見識的想法,捅了捅一旁的韓日昭,遞給他一個眼色,這個眼色的意思不是跑,而是——上!

    咚的一聲,贏贏在身前兩個小女孩抓她頭髮之前,飛起一腳踹飛其中一個,那個小女孩一身的金羅蹙鸞華服在陽光下劃了一道耀眼的弧線,重重的跌在地上。

    「哇!嗚嗚……」小女孩捂著先著地的鼻子放聲大哭,一股腥紅的液體流了出來,弄污了整張臉和衣服。

    「齊贏贏!你敢動手?!」紅衣小女孩點著贏贏的鼻尖,紅唇上下張合,氣的直哆嗦。

    「我是替你爹娘教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好好睜開你的綠豆王八眼看清楚了,日昭是堂堂炎爍國十一王爺,豈容你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贏贏掐腰,仰頭斜睨著小女孩,她發現自己這個身高真是吃虧,看人總要用仰視的。

    「就似就似!贏贏說的似。」韓日昭也在一旁口齒不清的符合著,「孫秀珍!你聽著,我七哥最疼我了,你要是再敢欺負我,我就告訴七哥,讓他在娶你之前先娶上二十個小妾,讓你一進門就失寵!下堂!!」韓日昭跳著腳的加入罵戰,雖然他才五歲,但因一直生活在宮廷之中,從出生就得以見識各宮妃嬪爭寵奪勢,有些話不經大腦也能脫口而出。

    正當小娃娃準備第二輪舌戰的時候,韓日朗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兒進入眾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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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1:04 AM

007 她叫呆頭鵝?3        

    「日昭,隨我回宮!」他在馬上俯視眾人,聲音威儀冷漠。

    「七王爺哥哥……齊贏贏她……她欺負我!還打傷了禮部侍郎的小女兒晴晴。」紅衣小女孩迅速跑到馬下,癟嘴說著,眼圈也在瞬間紅了。

    「孫秀珍,你別惡狗先咬人。我七哥來了,我這就讓他娶小妾去!」韓日昭豈容孫秀珍惡人先告狀,顛著小腿快走到孫秀珍身後,一把揪住她的辮子大力一扯,將孫秀珍掀翻在地。

    孫秀珍狼狽的摔在地上,頭上的朱釵叮咚落了一地。

    「嗚嗚……七王爺哥哥,我沒有……」孫秀珍坐在地上用手背擦著眼淚,哭的慘兮兮的,淚眼婆娑的看著馬上冷漠俊朗的少年。

    「日昭,我們走!」韓日朗皺起眉頭,餘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小不點齊贏贏,眸中閃現未曾有過的複雜神采。

    「七哥,可是贏贏……」韓日昭話未說完,小身子就被韓日朗彎腰提了起來,穩健的將他擱在自己身前,韓日朗打馬狂奔,自始至終沒跟孫秀珍說一句話。

    「七王爺哥哥!我……」孫秀珍從地上爬起來,委屈的看著絕塵而去的韓日朗。

    「哈哈哈哈哈哈!孫秀珍是吧!喲!你的七王爺哥哥怎麼不理你呀!寧可帶著小呆瓜韓日昭走也不要你!我看你連下堂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休了!哈哈哈哈哈!」贏贏看著孫秀珍窘迫的樣子,捂著肚子在原地笑的好不痛快,連手腕上的傷都顧上疼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等著!等你變成亡國小奴隸的那天,我一定好好地收拾你這個呆頭鵝!」孫秀珍撿起地上的浣紗扇子,原地跺著腳。

    「你你你你你你你、」贏贏嬉皮笑臉的學著她的樣子說道,「等你被韓日朗休了那天,我一定親自給你豎一塊貞節牌坊,上面寫著——棄婦孫秀珍!」

    「齊贏贏!」

    「叫我幹嘛,小棄婦!」贏贏雙手掐腰,昂頭毫不畏懼的冷睨著她。

    突然,贏贏覺得手裡似乎少了點什麼,一個激靈,急忙攤開手掌看去,手心空空如也,那塊小小的玉珮不知去向了。

    驀地,贏贏心中一緊,好似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贏贏四下看著,莫不是剛才打架的時候丟在了地上,然,四周空空如也,除了隨風飛揚的黃土之外,別無他物。

    倏地,一抹麻色身影飛快閃過不遠處的樹林,嬌小的身軀靈巧纖瘦,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贏贏都能聞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餿味。

    這是一個小乞丐,頂多十歲光景,贏贏在心中斷定。

    等等!小乞丐?!

    「站住!」贏贏對著那背影大喊一聲。

    那瘦弱的身影猛然一震,回眸,一雙黝黑發亮的眼睛深深看了贏贏一眼,那眼神之中有叛逆和桀驁,輕抿的薄唇、孤冷的眼神寫滿生人勿近!

    「把玉珮還我!」贏贏朝著他喊道,邁開小短腿追了過去。



008 杯墊1

    那破衣爛衫的小乞丐面無表情的看了贏贏一眼,繼而轉身,赤著腳向樹林深處狂奔。

    眨眼功夫,等贏贏跑過去的時候,小乞丐已經不知去向。

    「混蛋臭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贏贏氣喘吁吁的撫著胸口,冥冥中斷定玉珮是被那小乞丐趁亂撿走了。

    天色漸沉,孫秀珍等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贏贏不敢多做耽誤,也轉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贏贏不免感歎,今兒真是白白折騰了一趟,什麼也沒撈著,好不容易從韓日朗手中搶了塊玉珮,還被一個小乞丐拿走了!

    ……

    凌易王朝宰相府

    剛到宰相府門口,贏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剛要開口詢問門口的侍衛,卻見丫鬟慕容已經迎了上來。

    「二小姐啊!我的小祖宗哎!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啊!」慕容見贏贏灰頭土臉的樣子,一連聲的驚歎詞,喘了口氣又道,「奴婢先帶您去換套衣服,然後立刻去前廳,宰相大人、夫人還有大小姐都回來了!」

    慕容說著推著贏贏往後院走去,然,二人剛走到拱門下,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衝她們而來。

    迎面走來的人中有她一個月前見過一次面的母親和那個惡毒的小姐姐,而在母親身邊,一男子三十歲左右,劍眉黑瞳,眉間擰了一個川字,刀刻般的面龐陰沉冰冷。

    看那架勢,贏贏已經猜到他就是自己的宰相爹爹齊尤。

    「贏贏?!哎喲!你這是怎麼了?!」宰相夫人齊魏氏見了灰頭土臉的贏贏當下驚呼一聲,轉而惡狠狠地看向穆沙道,「好你個偷懶的小賤蹄子,讓你這一個月看好了二小姐,你盡把她搞成這副樣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齊魏氏的跋扈狠毒讓贏贏覺得像極了一旁的齊珍珍。看來,這母女二人是一路貨色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撲通一聲,慕容面色發白跪在地上不住磕著頭。

    「娘親,是我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嘛,不關慕容的事,是贏贏自己不聽話。」齊贏贏見狀立刻替慕容解圍,畢竟事實也確實如此。

    「哎喲!你這個不懂事的臭丫頭,怎麼盡給這些下賤的奴婢們求情,慣壞了她們以後是你吃虧。」齊魏氏皺著眉頭,顯然不贊同贏贏的做法。

    贏贏暗下吐吐舌頭,有這樣的娘當榜樣,怪不得能教出謀害自己親妹妹的狠毒女兒。

    「好了!慕容的事情一會再說,先去前廳。」一直默不作聲的齊尤突然開口,陰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贏贏,好像在算計什麼一般,贏贏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裝作怯怯的低頭不語,小手看似緊張的擺弄著自己破爛的衣裙。畢竟慕容對他說過,她落水之前極為膽小,全家最怕的人就是齊尤了。

    宰相府前廳,齊尤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贏贏姐妹和齊魏氏。

    「贏贏,明日隨為父進宮,記住!沒有為父的允許在宮中不准開口說一個字!」剛剛落座,齊尤便面色陰沉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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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1:18 AM

009 杯墊2

    「爹爹,您怎麼這麼偏心?不是說好了是珍珍進宮嗎?」還不等贏贏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直站在齊尤身邊的孫秀珍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撅著嘴巴委屈的看著齊尤。

    「小孩子懂什麼!為父做主的事情豈容你大呼小叫!」齊尤皺眉,川字眉猙獰陰森。若不是戶部侍郎拿齊珍珍正月十五出生的八字說事兒,他也願意讓更加機靈的齊珍珍入宮,畢竟珍珍在宮裡住了一個月,很多禮儀都已熟稔。

    然,皇族最忌諱的就是入宮女子的生辰八字,更何況是給易康胤沖喜了。

    他齊尤決不能落下任何把柄在別人手中!未來的凌易王朝只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要做皇帝!這是他跟炎爍國皇帝早就私下達成的協議,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大計。

    「爹爹,贏贏進宮是做什麼呀?有好多好多吃的和好玩的嗎?」贏贏眨著大眼睛,佯裝天真的問道。

    「哼!何止是好吃好玩,簡直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齊尤微瞇起陰森的眸子,眸中寒光一閃,乍現他奪位的野心。

    「這麼好的事情還是讓姐姐去吧,贏贏想要留在娘親身邊嘛。」贏贏允著手指,小步跑到齊魏氏身邊,她可不是傻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皇妃才怪呢!既然齊珍珍喜歡就讓她去吧,她才不要困死在那個皇宮裡呢。

    「贏贏,你說什麼呢!這等大好時機可不是一般人能遇上的,你這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齊魏氏拍了贏贏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的數落她。

    「贏贏不要不要嘛,贏贏就要留在娘親身邊。贏贏不要去皇宮,贏贏不要飛不要飛……娘親。」贏贏纏著齊魏氏繼續撒嬌,眼角的餘光精明的撇向齊尤和齊珍珍。

    前者老謀深算,神情篤定,根本不拿贏贏的撒嬌當一回事,而後者顯然是又妒又恨。

    「爹爹,您不是最疼珍珍的嗎?爹爹啊!」齊珍珍原地跺著腳,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顯然,齊珍珍是沒有料到進宮的機會竟會落在贏贏身上。

    「爹爹,您還記得七年前您要進京趕考,把珍珍和娘親扔在老家,你走的時候給了珍珍一副您親自畫的畫,後來,您高中狀元,珍珍和娘親拿著爹爹的畫好不容易才找到爹爹,一路上受盡了白眼和委屈,珍珍還差點病死在路上,那時爹爹就答應珍珍,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珍珍受委屈的……爹爹啊……」



010 杯墊3

    齊珍珍一邊說著一邊扯著齊尤的衣袖淚水連連,難得是小小年紀竟然就懂得煽情,聲淚俱下的樣子比芒果台的真情節目還催淚,贏贏在齊魏氏懷裡冷冷看著,齊珍珍聲淚俱下楚楚動人的模樣讓贏贏想起了一句很經典的對白——皇上,您還記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是啊是啊!齊尤,你這個大女兒都搬出七年前的舊事來了,難得她這麼小的年紀能記得七年前的事情,說什麼也要……

    「放肆!為父決定的事情豈容你們策反?」怎料齊尤並不認當年的帳,一甩衣袖,眸光冷然。

    贏贏心中冰涼一片,七年前,初入朝野的齊尤或許真的是個慈父,然,七年已過,任何人在那個染缸裡都不可能越漂越白,而只會變得利慾熏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惜,齊珍珍小小年紀看的只能是表面和過往的種種。

    「夫人,你安排贏贏今晚早些休息,至於慕容那個奴婢,還要留著明天伺候贏贏,就先不要處罰了。」齊尤看了母女三人一人,拂袖,滿懷心事的離了前廳。

    「娘親,我……」贏贏頓覺悲觀無望,她才七歲啊!還是幼女啊!就這麼將一生埋葬進了那個皇宮?

    不要!!

    「贏贏,你聽不懂你爹爹的話嘛?」齊魏氏有些不耐煩,拉起贏贏就要回房。

    「嗚嗚……」只是身後此時卻傳來齊珍珍嗚咽的抽泣聲,齊珍珍捂著臉在贏贏和齊魏氏出門之前哭著跑了出去。

    哎!贏贏心中苦澀難言,你當我喜歡進宮嗎?

    入夜,贏贏本想趁著夜色潛逃來著,卻被守衛的侍衛逮了個正著,贏贏這才明白,凌易王朝的皇帝真的快不行了,現在朝中大臣的府中都是戒備森嚴,生怕有人趁機作亂讓他們吃了虧。

    ……

    一夜沒有睡好的贏贏一大早便被拖拽起來往宮中的轎子裡面塞。

    「哇!嗚嗚!!!!!!哇!」

    贏贏緊緊抓著轎門哭的聲嘶力竭,死活不上轎子!這一入宮門深似海啊,她怎麼這麼點背啊!想謙讓出去都不行!

    「贏贏啊!娘親會常去看你的,乖啊!」齊魏氏揩著眼角假惺惺的開口,手卻是下了死勁兒的掰開贏贏的手,碰的一下將其硬塞進了轎子,贏贏這才體會到自己的親娘不止心狠,下手更狠。

    鑲金嵌銀的轎子浩浩蕩蕩的朝皇宮進發,贏贏嚎啕了一路,別人只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娃娃,畢竟出嫁的女兒哭得聲音越大,夫家未來財運越旺。可贏贏哪知道這些啊,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很杯墊。

    悲劇的墊底兒。

    ……

    皇宮,跟電視上看到的一樣,金碧輝煌卻也陰森無情。

    贏贏下了轎子還在尋找能逃跑的路線,突聞前方某處傳來轟隆一聲炸響,贏贏捂著耳朵警惕的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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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1:19 AM

011 被和諧的太監1

    炸響聲音剛過,緊接著又是一聲悶響,贏贏緊捂著耳朵,發現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

    「齊福,怎麼回事?」齊尤自贏贏身後出來,眸底暗沉。

    「宰相大人,應是在奉宰相大人之命重建朝陽閣。」齊福附在齊尤耳邊低聲說著。

    「朝陽閣?」齊尤嘴角一抖,眸底飛閃一抹複雜的眼神。

    「不是讓他們暗中修建嗎?怎麼搞的這麼大動作?」

    齊尤說完,腳步匆匆往朝陽閣而去,贏贏明眸一轉,顛著小短腿快步跟了上去。

    剛剛走到朝陽閣門口,就見一個太監高舉著兩罈子酒堵在門口,雙眼通紅的喊著:

    「灑家不走!灑家生是朝陽閣的人,死是朝陽閣的鬼!」

    「沒有皇上的聖旨,你們誰也休想拆了這朝陽閣!」

    齊尤看了那太監一眼,慢慢走上前,道,「李公公?你怎麼還在這裡?」冰冷的聲音之中有一股殺伐之氣蘊藏其中。

    「走?!齊尤!你聽不懂灑家的話嗎?這朝陽閣是先皇最喜愛的地方,是灑家親眼看著它一磚一瓦的建立起來的!你這個亂臣賊子,皇上還沒駕崩呢!你就想拆了這象徵龍脈的朝陽閣,你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被稱作李公公的太監死死把著兩邊門框不許任何人進去。

    然,此時的朝陽閣已經和廢墟差不多了,院子裡的假山和圍牆都已經被拆除殆盡,只剩下李公公呆的這一個房間還孤零零的屹立不倒。

    「李德義!你別信口雌黃!這朝陽閣年久失修,本就應該拆了重建,皇上已經於三日前將宮中所有事情交給本官處理,你一個小小的閹人竟敢抗旨不成?」齊尤眸中凶光暴露,對一旁的齊福暗自使了個眼色。

    「齊尤!灑家告訴你!灑家既然敢與你對抗,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你等著!」李德義說著俯身提起兩罈子酒,碰碰兩聲摔在院子裡,濃郁的酒香蔓延院中。

    嗤!李德義點亮腳下的火把,凌然開口,道,「齊尤!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今天就點了這裡,看你怎麼跟天下萬民交代!」李德義拿著火把在眾人面前晃著。

    贏贏從管家齊福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景象。

    這場面讓贏贏想到了07年的時候,某開發商要對竹簾街強制拆遷,半夜裡,推土機偷偷開進竹簾街,才剛推倒了婆婆的院子,就聽到三婆婆殺豬似地一聲吼:「天殺的拆遷辦!」

    立刻,竹簾街的老頭老太太們全都醒了,穿著大褲衩子拎著馬扎子橫在推土機前面,那場面曠古爍今,只是可惜後來消息被報紙和諧了,要不竹簾街就能出名了,不知道今天的李德義會不會被齊尤和諧了。

    「齊福,不留活口!」

    齊尤嘴唇上下動了動,果然和諧了李德義,那誓死守衛朝陽閣的老太監是贏贏第一次見,也會是最後一次見了。

    贏贏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二十幾個侍衛,在贏贏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出手拿下了寡不敵眾的李德義。

    卡嚓一聲!

    血濺開來……

    四個侍衛抬著屍首迅速撤離,剩下的則有條不紊的收拾染血的地面,整個過程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詭異的靜謐讓贏贏覺得剛才不過是踩死了一隻螞蟻而已。

    這就是所謂的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螻蟻輕如草芥吧!

    院牆倒塌的聲音在贏贏身後響起,冥冥中她感覺到,剛才那個太監或許是這個皇宮內最後一個阻攔齊尤野心的人了。

    ……

    贏贏被齊尤拽著往皇帝的寢室走去,路上,她一言不發,在齊尤眼裡,她可能是被剛才的景象嚇到了。

    未央宮內,明黃色的紗幔層層疊疊,將那張偌大的龍床圍繞其中,龍床之上,不斷傳來男人痛苦的低吟。

    「穆沙……穆沙……朕不行了……」



012 被和諧的太監

    「穆沙,朕想見你……見你最後一面……」凌易王朝的第七位皇帝易康胤面容枯焦、形同骷髏,嘴裡喃喃著不知在呼喚誰,一代帝王落得如此病態讓贏贏心中唏噓不已。

    是否真的高處不勝寒,爬得越高就更要站穩自己的腳……

    突然,一直走在贏贏身前的齊尤猛然停住了腳步,回身對贏贏說,「贏贏,你在這裡等著,為父出去一下。」

    「知道了,爹爹。」贏贏乖乖應著,卻能感覺到剛才有一抹黑影飛速閃過他們身後朝門口去了,難道齊尤是去見那個黑影?

    不容贏贏多想,偌大的房間就只剩下她跟幾個宮女,再就是龍床上奄奄一息的易康胤。

    「告訴她……咳咳……告訴她……穆沙,莫離……莫離……」易康胤說完,重重的吐出一口鮮血歪倒在床上。

    穆沙?是個女人嗎?皇帝也有摯愛嗎?後宮佳麗三千的他,會為了一個女子癡迷嗎?贏贏不信!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了,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韓日朗不就是個例子嗎?

    贏贏看著宮女手忙腳亂的給易康胤止血擦著身子,幾個年紀小點的宮女還嚇得哭了起來,贏贏記起古代宮廷之中,若皇帝駕崩是有妃嬪宮女陪葬一說,思及此,不禁對這些宮女的命運覺得可悲可歎。

    心情沉悶下,贏贏慢慢退出了房間。

    小小的身子遁入月色之中,不知不覺間到了御花園中。花園深處有兩個身影隱在月色下,贏贏一時好奇湊了過去。

    「七王爺,這邊的一切都已經辦妥,就等您那邊的好消息了。」驀地,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贏贏身子一緊,僵在原地。

    七王爺?韓日朗嗎?他不在炎爍呆著,跑來凌易的皇宮做什麼?

    「齊尤,你要清楚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出了一絲差錯,你就等著提頭來見我父皇吧。」韓日朗聲音冰冷,一如既往的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沉穩和冷漠。

    「是是是。七王爺放心好了。」齊尤忙不迭的應著。

    「誰?!」齊尤話音剛落,韓日朗猛然斷喝,「齊尤!你帶了誰來?」

    「我?沒……沒有。」齊尤眸子陰沉,面上閃過一抹震驚,這炎爍國的七王爺果真不同凡響,連他都沒覺察出有人,他小小年紀竟能……

    「你在這裡等本王,那個人交給我!」韓日朗冷冷開口,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齊尤面前。

    贏贏在韓日朗轉身之時撒丫子的狂奔,她明白,自己無意中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搞不好就會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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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9146 發表於 2015-11-16 11:21 AM

013 雞爪還是狗爪?1

    韓日朗看著前面撅著屁股狂奔的小身子,頓覺有些熟悉,一個燕子騰空截住那小人兒的去路。

    「啊!」贏贏低呼一聲,嘟起嘴巴警惕的後退著,身子卻撞在一棵樹幹上。

    「是你?」韓日朗眸子閃過異樣的神采,向前幾步堵住贏贏,修長的手臂就勢搭在樹幹上,將贏贏小小的身子圈固其中。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要殺人滅口嗎?」贏贏嘟著嘴巴,仰頭看著面前高大英俊的少年,他的眼中此刻並無殺氣,反倒是添了幾分探尋。

    「你都聽到什麼?」韓日朗俯下身子,伸手挑起贏贏的下巴,粉嫩嘟嘟的小臉上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倏忽照亮他陰暗潮濕的心底。

    「聽到怎樣,沒聽到又怎樣?」贏贏試探的看著他,他不會殘忍到對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下手吧。

    「把那塊玉珮給我,剛才的事情我就當沒發什麼過!」韓日朗輕捏一下贏贏的下巴,在他眼裡,七歲的齊贏贏並不具任何威脅。

    「玉珮被……被一個小乞丐撿走了!」贏贏微怔,繼而實話實說,她怎麼也沒想到韓日朗對那個玉珮竟如此的念念不忘。

    「齊贏贏,你跟我耍花招?」韓日朗聽到贏贏的話,碰的一下將贏贏雙肩摁在樹幹上。

    「你幹嘛啊!我沒有騙你嘛,真的被一個小乞丐撿走了!」贏贏忍痛撅起嘴巴,心裡將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咒罵了千萬遍!

    如果她今天因那塊玉珮被韓日朗滅口了,她做鬼也要找到那個天殺的小乞丐。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韓日朗將俊顏貼在贏贏面前,鼻尖抵著她的,少年郎清雋冷漠的氣息拂面而來,贏贏癟癟嘴,終於……毫無徵兆的哭了起來。

    「哇!嗚嗚……人家真的沒撒謊嘛,確實是被一個小乞丐撿走了……嗚嗚,你欺負銀……哇!」安靜的樹林登時響起贏贏淒厲的哭聲。

    「齊贏贏!閉嘴!」韓日朗身子一凜,騰出一手摀住贏贏嘴巴。

    「唔……嗚嗚……哇!」贏贏才不管呢,就是想把整個皇宮的人引來。

    「你找死!」韓日朗低喝一聲,情急之下只得彎腰提起贏贏的兩條小腿,一甩手將她倒提了起來。

    贏贏大頭朝下,血液上衝,登時覺得眼冒金星。

    「啊……把我正過來!正過來哇!」

    「玉珮!」韓日朗目的明確。

    「真的被一個小……啊!」贏贏話未說完就被韓日朗提著小腿晃了幾下。

    天殺的混蛋韓日朗!想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晃出來嗎?

    「嗚嗚……嗚嗚……好吧好吧。我承認在我這裡,不要晃了……先把我正過來吧!」贏贏不想繼續大頭朝下的日子,索性心一橫,撒謊了!

    碰的一聲,贏贏被倒栽蔥的扔在地上,剛剛換上的新衣服又撕裂了好幾個口子,一張白瓷小臉也皺皺著,臉頰還擦破了皮,滲出絲絲鮮血。



014 雞爪還是狗爪?2

    韓日朗將贏贏從地上提起來重新貼在樹幹上,動作之粗魯好像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個可人兒的小娃娃,而是他每日練武要用的木人樁。

    韓日朗目光碰觸到贏贏受傷的小臉,厭惡的扔給她一條錦帕,冷然道,「擦乾淨你的臉!醜八怪!」

    「你……」贏贏拿開臉上的錦帕,忍住面頰上火辣辣的痛,眸底精光一現,繼而飛快揪住韓日朗的紫玉腰帶蹭的躍上他的身子,兩條小腿夾住他的腰身,小腦袋一拱,碰的一下撞在他的下巴上。

    「嘶!」韓日朗顯然沒料到贏贏會來這招,當下捂著酸痛的下巴,黑瞳噴著火的看向贏贏。

    「下來!」他低喝!

    哼!

    他的命令只換來贏贏的一聲嗤笑,緊接著,贏贏貼在他胸膛的小腦袋張開了血盆小口,一口準確無誤的咬在他的胸前。

    目標,直指那凸起的小紅豆!

    「齊贏贏!」韓日朗抓狂,兩手托著贏贏的小屁屁將她鐓在樹幹上。

    「啊!」贏贏痛呼一聲,這個動作可有點危險,搞不好就撞壞了她的那層膜。

    心一橫,贏贏再次出手,厄……是出口,小腦袋靈巧的蹭到另一邊,再次偷襲紅豆。

    兩顆小紅豆在贏贏紅口白牙的調教之下已經變成了碩、大的草莓……腫了。

    「臭冰蛋韓日朗,讓你佔我便宜!」贏贏說著小腦袋再次頂了一下韓日朗的下巴。

    「齊贏贏!你歪曲事實!」韓日朗將贏贏抵在樹幹上,伸手去拽她盤在他腰身的兩條小短腿。

    「還說沒有?你看看你現在的動作!你看看嘛!」贏贏昂著頭,一副貞潔小烈女的樣子。

    「這是你自己上來的!」韓日朗說的咬牙切齒,臉頰竟染了一抹奇異的緋紅。

    「那麼剛才摸我屁屁的是什麼?雞爪還是狗爪?」贏贏撇嘴,揚眉挑釁。

    「你敢罵本王?」韓日朗忍無可忍,卻又怕動靜大了引來宮中侍衛,好在今晚凌易皇帝已經快不行了,侍衛都在寢宮。

    低頭,韓日朗看著二人的動作,一時竟沒了脾氣。

    倏忽,一抹黑影自韓日朗身前掠過,動作敏捷如行雲流水一般。

    韓日朗判斷,這是個輕功絕頂之人。

    「放了她。」黑影開口,聲音清朗溫潤。

    「沈侍衛嗎?救我救我啊!這個壞蛋欺負我啊!」贏贏聽清那聲音頓覺來了救星。

    沈歡亭是她的貼身侍衛,平時不太出現,總在她性命攸關之時出來,上次見他,還是在河邊溺水的時候,只是他這種神出鬼沒的樣子多少讓贏贏有些彆扭。

    「齊贏贏!別讓我再見到你!」韓日朗聽了那黑衣人的話竟出奇的合作,扯下贏贏雙腿將她丟到地上。

    「小姐,宰相正在找你,請速速回去。」沈歡亭永遠是面無表情、聲音沉穩的。

    因為贏贏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除了一身黑衣之外,面上也罩了一方黑色面巾。

    「嗯。這裡交給你了。」贏贏看了一眼包裹嚴實的沈歡亭又看了一眼神情過分平靜的韓日朗,帶著滿腹的疑惑往回跑著。

    在她身後,沈歡亭向前兩步,屈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小的沈十七見過七王爺。」

    「你出現是有父皇的旨意要給我吧。」韓日朗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地上的沈歡亭。若非父皇有重要旨意要說,暗影侍衛沈十七是不會貿然現身的。

    「回王爺,皇上口諭,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等王爺動手。」沈歡亭低著頭,輕聲開口。

    ……

    贏贏循著記憶一路狂奔跑回到剛才的寢宮,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淒厲慘絕的震耳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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