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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6 10:20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6 12:50 PM 編輯

第十五章 盧安(一)

“啟稟老太太,大老爺一家子和姑老爺就快到了。”

眾人等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等來了好消息,俱是精神一振。

凌老太太一臉喜色,揚聲道:“快命人去開正門。”

凌府平日只開側門。今日凌大爺一家子回來,還有遠道而來的盧姑父,自然要開正門迎客。

凌老太太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了正門口。凌靜姝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和凌霄一起落在了最后。

“阿姝,你不喜歡這等熱鬧的場合,不如我們兩個先悄悄溜走吧!”凌霄湊在凌靜姝的耳邊低語:“反正這儿這麼多人,少了我們兩個也不算惹眼。沒人會留意的。”

凌靜姝心里一暖。凌霄一定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才會提議半途溜走。

雖說此時不會有人留意,可在這之后,一頓數落也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躲避了。

“不過是一會儿的功夫,忍一忍就過去了。”凌靜姝同樣壓低了聲音:“這儿人多,你別亂跑,就待在我身邊。”

對于凌靜姝的決定,凌霄從不拒絕,乖乖點了點頭。

姐弟兩個親昵地手挽著手,靠的極近,自成一方小小的天地。

眾人都在翹首期盼著凌大爺一家子和盧姑父歸來,壓根沒人留意姐弟這邊——就是留意到了,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自姚氏去世李氏過門后,姐弟兩個感情親厚,相依為命。凌靜姝對凌霄的關懷無微不至,凌霄也全心全意的依賴著凌靜姝。對凌五爺這個父親反而並不親密。

不知是哪個眼尖的喊了一聲:“來了來了!”

眾人頓時激動起來。

......

几輛馬車在凌府的門口停下了。

當先下來的便是凌大爺一家人。

四十五歲的凌大爺,面容方正,相貌堂堂,留著几縷胡須,一派文官氣度。

在他身邊的四旬婦人,穿著華服,妝容精致,氣質出眾,正是大伯母孫氏。此外,還有長子凌霽攜著妻儿。站在孫氏身后的那個明媚嬌艷的少女,則是長房嫡女凌靜嫣。

“儿子不孝,几年未曾回來探望母親。”凌大爺大步走到凌老太太面前,當頭便拜。

凌老太太立刻就紅了眼圈,顫顫巍巍地伸手扶住凌大爺:“你在京城當官,整日公務繁忙,不便回來。這怎麼能怪你......”

話還沒說完,凌大爺已經痛哭失聲。

一把年紀的人了,在老母親面前還是哭的像個孩童。凌老太太又是歡喜又是酸楚,摟著長子哭了起來。

哭聲是會傳染的。凌四爺凌五爺也都紅了眼眶,很快,眾人都跟著抹了眼淚。

凌靜姝和凌霄落在眾人后面,低著頭用袖子隨意的掩著臉,裝裝樣子也就是了。

待凌老太太和凌大爺激動的情緒稍稍平息后,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岳母和舅兄一別數年,此時重逢,心中一定不勝歡喜。不如先進府,再慢慢敘說別情。”

這個聲音,帶著中年男子特有的渾厚低沉,鑽入凌靜姝的耳中。

凌靜姝縱然早有心理准備,可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依舊無法抑制的全身顫栗起來。

她抬起頭。

一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

三十二歲的男子,劍眉朗目,留著短短的胡須,俊美儒雅,氣度不凡。堪稱是翩翩美男子。盧泓的好相貌,大半都是承自于他。

這個男人,正是盧家家主,凌氏的丈夫,她前世的公公。

盧安!

......

當年她和盧泓情意相投,成親后十分恩愛。新婚不到一年,她便懷了身孕,然后生了儿子。盧泓又在鄉試中奪魁,緊接著赴京參加會試,一舉考中了狀元。

當時的她覺得,此生幸福順遂,再無遺憾。

卻不料,人生的噩夢,從這一刻才真正開始。

盧潛對她的異樣情愫,令她飽受困擾。盧泓別有懷抱的噩耗傳來,更令她震驚又傷心。因為盧潛,本來還算和善的凌氏,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陰沉,處處刁難。府中下人議論紛紛,看著她的眼神也漸漸充滿了鄙夷,私下里傳言她不守婦道勾引小叔。

被這盆髒水生生地潑到她的身上身上,令她百口莫辯,暗中不知哭了多少回。

她心里清楚,這些都是凌氏在暗中搗的鬼。明明是盧潛一心痴念她,凌氏唯恐這些話傳出去有損盧潛的名聲,便故意扭曲事實。凌氏在盧家執掌中饋多年,在府中有諸多心腹。想操縱流言易如反掌。

她在府中舉步維艱,日子愈發難熬。

凌氏為盧潛定了一門好親事,盧潛知道后,大鬧了一場。當著眾人的面鬧騰著要退親,口口聲聲說要娶她。

凌氏的面子里子都丟了個干干淨淨,苦心遮掩的事實也徹底曝露。在憤怒之下,命人將她關了起來。又在送來的飯食來下了藥。

當她從昏沉醒來之后,驚駭地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狼狽不堪,而她的身邊躺著的男人,竟是公公盧安。

盧安平日貪花好色,納了十几房美貌的小妾,府中還有許多妖嬈的歌姬舞姬。不過,在她面前總算還維持著做公公的顏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可誰能想到,他竟然趁著她中了春藥的時候奸污了她......

她無顏苟活,一心求死。

凌氏獰笑著抱著孩子出現在她面前:“凌靜姝,你若是安分守己,孩子便和你一起活。你若是自盡死了,我便讓你的儿子陪你一起去黃泉。”

看著儿子稚嫩的小臉,她淚臉滿面,屈辱地壓下了求死的念頭。

凌氏看著眼中滿是悲憤恨意的她,冷冷一笑:“凌靜姝,我本不想這樣對你。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嫡親的侄女。讓你嫁到盧家來做我的儿媳,本是盼著你成為我的助力。可惜你沒用,沒捆住盧泓的心。他考中狀元,得了公主青睞,自有更好的前程。”

“盧泓不肯要你了,你心里傷心是難免的。可你千不該万不該來勾~引我的阿潛,他的名聲和未來,不能毀在你的手里。”

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詞,實在荒謬可笑。

她下意識地辯駁:“我沒有勾~引阿潛,我對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生出過別的心思,是他自己纏著我不放......”

“你給我住嘴!”

凌氏怒斥一聲,臉孔因為憤怒變的扭曲:“他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懂什麼叫戀慕。如果不是你成心引誘,他絕不會走上歧路。更不會鬧著要退親,這等丑事傳出去,他以后還怎麼說親,還怎麼堂堂正正地做人。”

“現在你和公公有染,阿潛再怎麼不甘,也不敢和他老子搶女人。等他歇了這份心,我再為他說一門親事。”

說完,凌氏便得意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里,透出近乎瘋狂的快意。

她聽著這樣的話,卻遍体生寒,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就為了這樣,你就讓人給我和公公下藥?你真是瘋了!”

凌氏的笑聲卻愈發瘋狂和歇斯底里:“你以為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以為我給盧安下了藥?哈哈......你真是天真的可笑。”

“你竟然不知道,自從你嫁到盧家之后,盧安就一直對你心懷不軌虎視眈眈。如果不是礙著盧泓,他早就對你下手了。此次的主意,是我提議的沒錯,也是我讓人給你下藥的。至于他,興奮還來不及,哪里需要下藥......”

那一刻,天旋地轉,她的世界在瞬間崩塌。

她神情麻木,全身冰冷。

“你以后就待在這個院子里,只要你安分聽話,孩子就會安然無恙。如果你膽敢有異動,我就讓孩子陪你一起去黃泉!”

凌氏說完,便冷笑著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對她來說無異于人間地獄。

盧安原本是有一兩分心虛愧疚的,卻又為她的美貌神魂顛倒,再加上那份不~倫的新鮮刺激,竟對她異常痴迷。很快冷落了原來一眾美貌妖嬈的妾室。對著凌氏,也愈發多了几分忍讓。

內宅里,再無人是凌氏的對手。

她整日以淚洗面,無數次想到死。可一想到年幼的儿子,自盡的心思便被生生地掐斷。咬牙硬是忍了下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盧安强占儿媳的事,先是在府里慢慢傳開,漸漸地又傳到了府外。不過,在眾人的口中,此事不怪盧安的風流好色,更重要的是因為盧泓拋妻棄子,她獨守空閨不甘寂寞暗中引誘自己的公公......

凌氏恨她入骨,不僅毀了她的貞節,還毀了她的清譽。

而她求救無門,盧泓杳無音訊,娘家對她的慘境漠然相對置之不理。身邊的丫鬟都被凌氏收買,想傳個口信出去都不可能。

她忍辱求生苟活于世,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悔不當初。

上蒼垂憐,賜予她重生。這一世,她要為前世的自己報仇雪恨,討回公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1 09:06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1 09:18 AM 編輯

第十六章 盧安(二)

恥辱沉痛的往事紛至沓來,在心頭翻涌起滔天巨浪。

凌靜姝遠遠地看了盧安一眼,用力地握緊拳頭,然后垂下眼瞼。竭力平復紊亂的心緒。

仇人近在咫尺,她卻不能妄動。這種滋味著實不好受。

可再難受,也得按捺隱忍。

要對付盧安和凌氏,就意味著要扳倒整個盧家。這對只是閨閣少女的她來說,顯然只是一個奢望。在沒有能力復仇之前,她必須先學會忍耐......

盧安出聲之后,原本哭成了一團的凌老太太和凌大爺總算平靜了許多。

凌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擠出笑容道:“瞧瞧我,這一把年紀了,竟是半點自制力都沒有。在這大門口哭鼻子抹眼淚,讓姑爺見笑了。”

盧安徐徐一笑,風度極佳,無可挑剔:“岳母和舅兄骨肉分離,此時見面心中激動熱淚盈眶,也是情難自禁。小婿看著心中感動,怎麼會見笑。”

凌老太太因為凌氏之前所說的事,對這個女婿滿腹怨言,此時真的見了面,心中的惡感卻又去了几分。

這般俊美倜儻相貌堂堂的男子,又是盧氏的家主,做著一方父母官。在冀州地面上和土皇帝也差不了多少。如此得志風光,在女色上縱情些也是難免。

眾人簇擁著凌老太太,浩浩蕩蕩地回了雍和堂,各自坐下說話。

晚輩們各自站在父母身側或身后。凌老太太坐在上首,坐在她右側的是凌大爺,左側的則是盧安。

凌老太太先關切地詢問了盧安的行程是否辛苦,然后才輪到凌大爺。

這樣的場合,岳氏李氏几個儿媳都沒資格插嘴,更遑論一眾小輩了。

寒暄了小半個時辰過后,凌老太太激動的情緒才真正平復。笑著對盧安說道:“姑爺這麼多年來一直沒登過門,只有書信來往。我們凌家的儿孫輩你還不認識。我這就讓他們一個個來給你見禮。”

姑爺登門,是一等一的貴客。更何況,這位姑爺是大周望族出身。盧氏的族人在大周各地做官的至少也有十几個,盧安嫡親的二弟盧平在京城做著兵部司主事,官職雖不算高,卻善于鑽營,不知怎麼攀上了燕王的門路。如今在京城也頗有几分風光。

因著這種種因素,凌老太太對盧安自是更熱情客氣。

先是凌家長房的晚輩,然后是二房四房,最后才輪到五房的兄妹四人。

“侄儿凌霆(凌霄)(凌雬)見過姑父。”

“侄女凌靜姝,見過姑父。”

在三個高低不等的少年男童間,一襲淺綠色衣裙的凌靜姝,眉目如畫,聘婷而立。低眉斂容,卻掩不住絕色的容光。

盧安的目光在凌靜姝的身上稍稍頓了一頓,眼底迅疾的閃過一絲驚艷和灼熱。

他將這一抹情緒掩飾的極好,瞬間便恢復如常,溫和親切地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盧潛一直站在盧安的身側,密切留意著盧安的一舉一動神色變化。當他看到盧安眼底閃過的異樣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雙手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直到凌靜姝行完禮退下,盧安的目光不再看著凌靜姝,盧潛才緩緩地吐出胸口的悶氣。

......

天很快暗了下來。

雍和堂的飯廳里擺了四席。男女各兩席,又分了長輩晚輩。都是一家人,也不必顧忌什麼男女之別,索性連屏風也棄之不用。

儿孫繞膝,歡聚一堂。自女儿出嫁后,這樣的團聚還是第一回。

凌老太太興致極高,喝了几杯薄酒。儿子儿媳們來敬酒,最多沾沾嘴唇。女婿和女儿來敬酒的時候,凌老太太卻是全數喝了。

借著几分酒意,凌老太太別有用意地說道:“我只有阿惠這麼一個女儿,自幼驕縱寵溺,獨占心强,就連我對她的兄長們好些,她也會拈酸吃醋。這些年嫁到盧家,一定有做的不到不周之處,還請姑爺多多体諒。”

盧安何等精明,豈能聽不出凌老太太的一語雙關,笑容有些不自在,咳嗽一聲應道:“岳母多慮了。阿惠性情端庄識大体,將內宅打理的緊緊有條。有幸娶了阿惠為妻,是小婿的福氣才是。”

說著,深情款款地看了凌氏一眼。

凌氏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忐忑。

歡喜的是盧安已經很久沒對她這般情意脈脈了,忐忑的卻是凌老太太這般說話,盧安一聽就知道是她在凌老太太面前說了什麼,心中一定不高興。此時滿臉笑容,散席回房之后,不知又是何等模樣......

凌老太太笑了一笑:“賢婿不嫌我啰嗦嘮叨就好。”頓了頓又說道:“阿惠出嫁這麼多年都沒回過娘家,此次回來,我想留她多住些日子。”

盧安笑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閑話几句后,盧安才回了位置。

......

凌靜姝和一眾堂姐妹和堂嫂們坐一席。

大周朝以忠孝兩字治天下,近二十年來邊關平定無戰事,愈發重文輕武。最清貴的莫過于走科舉入仕途。這股風氣早已在名門望族形成,讀書便成了頭一等要緊的事。

這樣的風氣,也波及到了女子身上。但凡是家境富裕的人家,都會請女夫子教導家中的女儿讀書識字。更不用說是凌家這樣的大族了。

一個個咬文嚼字口出成章,也就不算稀奇了。

這種場合,素來都是凌靜姝大出風頭的時候。不過,她今日毫無興致,草草吃了几口便擱了筷子,之后一直沒吭聲。

凌靜嫻心中暗暗奇怪,不過,她巴不得凌靜姝默不出聲,免得搶了自己的風頭。

凌靜嫻熱絡地和凌靜嫣攀談:“嫣堂姐,我們兩個只相差一個月出生。只可惜這些年你隨大伯父大伯母住在京城,我竟沒有和你親近的機會。此次你回來,我們總算有機會好好親近了。”

凌靜嫣是長房嫡女,排行第七。因著長期住在京城,頗有些驕矜自持,聞言淡淡笑道:“父親告了長假,打算著在定州住上兩個月再回京城。以后確實有不少親近的機會。”

提到定州,不免流露出几分自恃高人一等的倨傲。

凌靜嫻碰了個軟釘子,心中有些不忿。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大伯在京城做官,你才有機會住在京城麼?要不然,你也該住在定州的凌家老宅里。

凌靜嫣生的明艷動人,穿戴精致考究,一看就是京城那邊流行的款式。几乎是立刻就將她們几個比了下去。

凌靜嫻心中不甘,眼珠一轉,笑著說道:“姝堂妹今日怎麼一直都沒說話。”

又故作熱心地對凌靜嫣說道:“嫣堂姐,你極少回來,有些事你可不知道。姝堂妹飽讀詩書,才學出眾,又擅長種名品牡丹,在我們定州城里可是赫赫有名。有人給姝堂妹封了個定州第一美人的稱號呢!”

同是凌家嫡出的女儿,凌靜姝名動定州。凌靜嫣在定州卻是籍籍無名。以凌靜嫣的心高氣傲,聽了這番話肯定會覺得不服氣。

果然,凌靜嫣聽了這麼別有用心的挑撥,頓時心氣不平起來,看著凌靜姝美麗姣好的臉龐,似笑非笑地說道:“哦?沒想到姝堂妹也擅長栽種牡丹。”

這個也字,隱隱透出几分一別高下的火藥味。

凌靜姝終于抬頭看了凌靜嫣一眼。

說起來,凌靜嫣也是個悲劇人物。

前世凌靜嫣偶遇燕王,心中暗生戀慕。以凌家的家世,想嫁給燕王做正妃不夠格,做側妃倒是勉强夠了。可凌大爺堅持正統,支持的是太子這一派,自然不會讓女儿嫁給燕王做側妃。搶著為凌靜嫣另外定了一門親事。

凌靜嫣心中不情願,可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得不聽從父命。

后來太子一黨失利,太子被廢,燕王被立為儲君。太子一黨被清算,凌大爺首當其衝,被以貪墨之罪下了天牢。凌家費盡心思,花了大半家財才救了凌大爺一命。

凌靜嫣原本定下的親事,也因為這一場牢獄之災化為泡影。

再后來,凌靜嫣隨著父母回了定州。因為年紀大了,家中光景又慘淡,也挑不到什麼好寢室。有媒人登門提親,對方年過三十,家中有一堆妾室不說,嫡子庶子也都有了。

凌靜嫣嫁過去之后,過的並不順心。后來生孩子又遇到難產,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想到這些,凌靜姝心中有些唏噓,也沒心情和凌靜嫣較勁了。淡淡說道:“我閑來無事,偶爾在花園里打發時間。外人不知內情,以訛傳訛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2 08:52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2 08:58 AM 編輯

第十七章 夫妻

凌靜嫣挑眉,有些傲然的笑道:“洛陽牡丹名動天下,我這些年住在京城,赴過不少賞花宴。名品牡丹也見識了不少,也跟著府里的花匠學了些栽種牡丹的技藝,種出了几盆罕見的品種來。既然姝堂妹也精于此道,以后少不了要請教一二。”

口中說著請教一二,臉上卻明晃晃的擺著一較高下的表情。

凌靜姝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她打算隨大伯一家去京城,以后少不了要和凌靜嫣打交道。

“嫣堂姐既是有此雅興,我也不便推辭,只能厚顏相陪了。”凌靜姝微微一笑:“還請嫣堂姐不吝賜教。”

態度放得低,語氣中的示好之意含而不露。聽著十分順耳。

凌靜嫣心情舒暢了不少,看凌靜姝也沒那麼不順眼了:“好,我明日就去找你。”

“嫣堂姐遠道回來,是貴客,哪有讓你來奔波的道理。還是我明日去找你吧!”凌靜姝含笑說道。

凌靜嫣欣然點頭。

目睹這一幕的凌靜嫻:“......”

她刻意挑唆,是希望凌靜姝給凌靜嫣碰個釘子,為她出口悶氣,也能有熱鬧可看。怎麼會變成這樣?

......

長途奔波,眾人都很疲倦。散席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凌氏原本住在雍和堂里,盧安一來,再住雍和堂就不太合適了。讓下人將行李都搬到了客房里。好在屋子都收拾的干干淨淨,被褥都是嶄新的,隨時可以住人。

盧安坐在椅子上,盧泓盧潛並肩而立,站在盧安面前。

盧安面容嚴肅,張口詢問:“阿泓,阿潛,你們這些日子在凌家住的可還習慣?”

盧泓對這個父親敬畏多過于親近,恭敬地答道:“回父親的話,凌家上下待人親切和睦,衣食起居一應照顧的周全,儿子住著沒什麼不習慣。”

盧安嗯了一聲,又看向盧潛。

對著年少体弱的幼子,盧安的神色不免柔和了几分:“阿潛,你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回外祖家。他們待你都還好吧!”

盧潛垂著頭答道:“外祖母十分慈愛,舅舅和舅母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几位表兄和表姐也待我頗為和善。”

“你也別只顧著玩鬧,荒廢了課業。”

“我每日都會溫習書本,並未松懈。還請父親放心。”

回答的中規中矩,沒什麼可挑剔的。

盧安卻皺了皺眉頭。

盧泓是長子,他對盧泓素來要求嚴格,盧泓在他面前循規蹈矩戰戰兢兢也是難免的。可盧潛性子活潑驕縱,又會討好賣乖,在他面前可從來沒這麼規矩過。這麼一本正經的對答,不免顯得父子生疏了......

盧泓見盧安神色有些不快,心中也暗暗奇怪,下意識地看了盧潛一眼。

盧潛依舊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卻和平日的表現大相徑庭。

盧安等了片刻,見盧潛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中有些惱怒,頓時沉了臉,聲音中透出几分不悅:“罷了,我今日也累了,你們兄弟兩個先回屋子休息。有什麼話等明日再說。”

盧泓盧潛兄弟兩個一起領命退下了。

出了正廳,確定兩人說話絕不可能被父親聽見,盧泓才低聲張口問道:“二弟,你今日是怎麼了?父親和你說話,你怎麼不肯搭理父親?”

換了往日,盧潛早就使出撒嬌賣乖的功夫,哄的父親開懷了。

天早已黑了,掛在回廊下的風燈閃著昏黃不定的光芒。

盧潛清秀的臉孔也似融進了昏暗中,神色模糊而淡漠:“父親問話,我不是每一句都答了?”

盧泓被噎的啞口無言,俊秀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在昏暗的光芒下,愈發顯得俊俏好看。

盧潛看著長身玉立俊美無雙的兄長,心里像被什麼堵住似的,愈發氣悶難受,扔下一句:“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便轉身走了。

盧泓:“......”

這個盧潛,打從那一日在船上病了一場好了之后,言行舉止就有些怪怪的。偶爾會冷著臉和他鬧別扭,這回倒好,又莫名其妙地和父親慪起氣來了。

大概是年紀漸長,不願再被當成孩童看待,脾氣也跟著見長了。

盧泓想了想,笑著搖搖頭,也回屋休息不提。

......

凌氏進來的時候,見盧安陰沉著臉,心里突突一跳。以為盧安還在為凌老太太剛才說的那番話不高興,低聲下氣地陪著笑臉說道:“母親今日說那些話,絕沒有針對老爺的意思。老爺千万別放在心上。”

凌氏不提還好,一提起剛才的情形,盧安壓抑的怒氣便涌上心頭,譏諷地看了凌氏:“如果不是你在岳母面前絮叨饒舌,岳母又怎麼會知道你在盧家受了委屈?”

凌氏眼中閃過一絲驚惶,語氣愈發軟了下來:“老爺待妾身一直極好,妾身執掌內宅,平日錦衣玉食,哪有什麼委屈。母親這麼說,只是出于憐惜女儿的一片心意,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老爺別多心。”

伸手不打笑臉人。

凌氏這般討好陪笑,盧安輕哼一聲,也不再說什麼。

凌氏將心里的委屈按捺下去,又輕聲說起了盧泓的事:“......妾身領著阿泓阿潛在府里已經住了几日,他們兩個在凌家待著都很適應。尤其是阿泓,和凌家的表兄弟們姐妹們相處的很是融洽。”

說到姐妹兩個字,有意無意地停頓了一下。

盧安何等敏銳,立刻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抬頭看了過來:“你的意思是,阿泓相中了凌家的孫女?”

腦海中迅疾的閃過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少女臉龐。

“是凌靜姝?”盧安明明在發問,語氣卻很肯定。

就連流連花叢遍越群芳的他在一見之下都覺得驚艷,更何況是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

“老爺果然明察秋毫,妾身說的正是姝姐儿。”

凌氏見盧安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心中暗暗松口氣,忙笑著接過話茬:“阿泓相中沒相中姝姐儿,這個妾身也不好說。不過,阿泓對她處處留心。今日還主動跟著姝姐儿去了園子里。說起來,阿泓今年也有十六了。也該為他考慮終身大事了。”

盧安神色不動,未置可否。

不過,凌氏很了解他的脾氣。若是他不贊成,早就沉了臉。此時還有耐心聽她說下去,顯然是也動了心思。

盧泓是原配嫡出,天資聰慧過人,年紀輕輕就有了秀才的功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盧安看似偏寵幼子盧潛,心中最重視的卻是長子。

凌氏過門這麼多年,一直竭力示好拉攏盧泓。只是效果並不顯著。盧泓待盧潛還算親厚,對她這個繼母卻不冷不熱。若是能促成這門親事,盧泓娶了自家侄女,日后對她自然會多几分親近。

凌靜姝成了儿媳,也會和她這個婆婆兼姑母一條心。

凌氏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又說了下去:“此事妾身並未和阿泓提及,只是暗自琢磨著。此次母親壽辰,老爺也會在凌家住些時日,不妨多多留意姝姐儿。若是覺得這門親事可行,妾身再和母親提一提。”

盧安略一沉吟,緩緩說道:“阿泓是我們盧家的長房嫡子,將來這家主的位置肯定要他來做。他的妻子,日后也會是我們盧家的宗婦,一定要挑一個性情端庄溫柔賢良的妻子。姝姐儿確實生的好顏色,不過,性情如何卻不清楚。暫且不必急著定下親事。這些日子,你私底下多留心姝姐儿。”

頓了頓又道:“若是有機會,我自會親自看一看她的人品學問。”

這麼說,也就是初步首肯了這門親事。

凌氏精神一振,忙笑著應下了。

......

凌氏細心地伺候著盧安梳洗睡下。

盧安一路奔波勞累,本該早點休息,今日不知怎麼地,卻格外有興致。折騰凌氏兩回才消了心火。

凌氏全身酸軟慵懶,異常滿足地依偎在盧安的身側。

這樣的親密,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自從盧安納了那個腰肢纖細格外嫵媚的柳姨娘進府之后,柳姨娘就成了盧安的新寵。這一年來,盧安有大半日子都歇在柳姨娘的屋子里。正屋來的極少,偶爾過來,也是為了看儿子,卻不在她的屋子里留宿。

她這個失了寵的正房太太,雖然還在執掌內宅,威信卻大不如前。

她心中憋了一肚子苦水,在凌老太太面前只露了兩三分而已。

沒想到,此次回娘家,竟遇到了這樣的契機。她一定要把握這個好機會,盡力促成這門親事。

女子才德兼備算的了什麼,生了一張傾城絕色的臉才是最重要的。

盧泓不是已經被凌靜姝迷的神魂顛倒了麼?

浮想聯翩的凌氏,不知道枕畔閉著眼睛的丈夫,也在想著同一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3 08:34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3 08:37 AM 編輯

第十八章 結交

阿姝,你長的真美。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對你動了心......”

一張模糊的男人臉孔越靠越近,眼中閃著熱切的欲~望和扭曲的快意,毫不憐惜地將無助的她壓在身下:“現在,你終于是我的人了......”

不!快滾開!

你再貪花好色,也不該强占自己的儿媳。你這麼做,和禽獸有何異!

盧泓回來了,你這個父親還有什麼臉面見他?

“你還在想著阿泓?你別再痴心妄想了。他已經住進了公主府,和公主雙宿雙棲。燕王一登基,他就是天子嫡親的姐夫,攀龍附鳳,貴不可言。他早就忘了你了......”

不!不會的。

他曾立過誓,和她共結連理白頭偕老,今生今世永不相負!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會扔下她們母子的......

黑暗中,她無助又絕望的掙扎哭喊。

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壓著她的男人為所欲為,帶給她無盡的屈辱和痛苦......

凌靜姝霍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心跳如擂鼓,手心滿是滑膩的冷汗。急劇地喘息了几口,起伏不定的胸膛才緩緩平息。

臉上有些涼意。不知何時,她已是滿臉淚痕。

重生之后,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前世的一切都成了過去。她逼著自己壓下所有的恨意,平靜地面對心如毒蠍的凌氏,一心痴念卻最終害了她的盧潛,還有無情無義拋棄妻儿的盧泓......

直到盧安出現,前世真正的噩夢來到眼前。她才知道,她根本無法忘記恥辱的過去。

“小姐,你怎麼忽然醒了?”睡在地上的白玉被細微的動靜驚醒了,揉了揉眼睛起身,撩起紗帳探頭問道:“是做噩夢了嗎?”

凌靜姝定定神,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聲音還算平靜:“嗯,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待會儿就會好了。”

白玉略一猶豫,才低聲說道:“小姐若是不介意,奴婢陪小姐一起睡吧!”有人陪著,后半夜也能睡的安穩點。

凌靜姝嗯了一聲。

白玉很快地爬上床榻,睡到凌靜姝的身側。

有了白玉溫暖的体溫相伴,全身冰冷的寒意悄然散去。凌靜姝往白玉身邊靠了靠,閉上眼。

白玉一直閉著眼睛假寐,待聽到凌靜姝輕微又平緩的呼吸后,確定凌靜姝已經入睡,才暗暗松口氣,睜開眼,凌靜姝的睡顏映入眼簾。

小姐在睡夢中也不太安穩,眉頭微微蹙著。

從小姐病了一場醒來之后,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有些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自己這個貼身丫鬟。

小姐到底有什麼樣的心事?為什麼會這般日夜不寧?

白玉皺眉苦思許久,卻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多想了。小心翼翼地將頭靠近凌靜姝的頭邊,一起沉沉睡去。

......

隔日清晨,當白玉睜開眼的時候,凌靜姝早已醒了。洗漱完畢,穿戴地整整齊齊,坐在梳妝鏡前為自己梳發。

白玉慌忙起身下床,一邊自責不已:“奴婢睡的太沉了,竟連小姐起身了也不知道。實在不像話,還請小姐責罰。”

凌靜姝莞爾一笑:“我看你睡的正香,便沒叫醒你,特意讓你多睡會儿。這有什麼可責罰的。好了,你先自去洗漱穿衣,待會儿再來給我梳發。”

神色自然,語氣輕松,和往常無異。昨夜的噩夢已了無痕跡。

白玉打量凌靜姝一眼,才放下心來,笑著應了一聲。

收拾妥當后,照例先吃了早飯,然后去雍和堂給凌老太太請安。有了昨日的會面,凌靜姝再見到盧安已經鎮定多了,行禮請安后,便站到了凌靜嫣的身側,主動和凌靜嫣搭話。

“嫣堂姐,你頭上的玉簪精致又好看。一定是京城那邊最新的式樣吧!我在定州這邊,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款式。”

短短兩句話,便讓凌靜嫣的臉上有了笑意,不無矜傲地應道:“這是京城珍巧坊里的首飾,款式是最新的。就連宮里的妃嬪娘娘們,也會從珍巧坊里定制首飾呢!只這一個玉簪,就足足花了八十兩銀子。”

買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鬟,也不過是四十兩銀子。這一個玉簪的花費,就夠買兩個丫鬟,實在是奢侈。

凌靜姝臉上適時地流露出羨慕:“聽聞京城洛陽繁華奢靡,可惜我無緣一見。還是嫣堂姐有福氣,能隨著大伯一起住在京城。”

凌靜嫣聽著這些話,心中十分受用,不無矜持地笑了笑:“姝堂妹不必妄自菲薄,說不定將來你也有機會去京城長住。”

口中雖然這麼說,心里卻不以為然。

凌五爺這麼多年在科舉上毫無寸進,只能在凌家老宅里待著。凌靜姝怎麼可能有機會去京城?

凌靜姝將凌靜嫣神色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繼續笑道:“我哪有這樣的福分。對了,嫣堂姐不是說要指點我栽種牡丹的技藝麼?如果今天沒事,不如就選在今天如何?”

原本還有一較高下的意味,現在到凌靜姝口中,卻變成了“指點”。

凌靜嫣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看凌靜姝陡然順眼多了,笑著點頭應下了。

......

凌靜嫣原本滿心的傲氣,隨著凌靜姝在園子里轉上一圈之后,那份傲氣頓時消散了大半。

凌家的牡丹園里竟種了許多的名品牡丹。此時正是四月初,花期臨近,各色牡丹花苞掩映在翠綠的枝葉間,含苞待放,別有一番婀娜嫵媚的風韻。

凌靜嫣在京城見識過不少有名的牡丹園,凌家的園子竟也毫不遜色。

當看到盛放的洛陽錦時,凌靜嫣更是滿臉驚訝,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凌靜姝並未趁機奚落嘲笑,反而親昵地笑道:“嫣堂姐,這株復色牡丹,俗名二喬,也叫洛陽錦。”

“姝堂妹,這株洛陽錦你到底是怎麼種出來的?”

凌靜嫣也不端著架子了,好奇地問道:“牡丹的花期是在四月中下旬,現在才是四月初,這洛陽錦就已經盛放,是三月就開了花吧!”

凌靜姝含笑說道:“這其中確實有些竅門。嫣堂姐既是感興趣,我就仔細說給你聽聽好了。先挑好需要嫁接的品種,然后選氣溫高的八月動手嫁接栽種......”

半點沒有藏私,將多年來培育牡丹的心得体會細細地說了出來。

凌靜嫣對栽種牡丹也頗有心得。一聽之下,自然能聽出凌靜姝是傾囊相授。心中有些感動,也有些受寵若驚:“姝堂妹,這是你琢磨了許久的獨門密藝,就這麼都告訴我了,我實在受之有愧......”

凌靜姝抿唇一笑,握著凌靜嫣的手說道:“別人問我這些,我確實是不肯說的。可嫣堂姐問我,我心中半點不介意,只想一五一十地都說給你聽。看來,這也是我們姐妹兩個之間的緣分。”

明媚又真摯的笑顏,將周圍的一切都映襯的黯然無光。美的清澈通透,美的精致無暇,甚至讓人無法生出嫉意。

凌靜嫣先是一愣,然后反手握住凌靜姝的手,也隨之笑了起來:“是啊,我也覺得我們兩個分外投緣呢!”

......

凌靜嫣性子有些矜傲,自恃高人一等。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別的怪癖。熟悉了之后,也不難相處。

凌靜姝有意和凌靜嫣交好,和她在一起說話時,刻意地放低身段,字里行間處處捧著凌靜嫣。短短几天,兩人便成了閨中好姐妹。說話也熟稔隨意多了。

“明天就是祖母的壽辰了。二叔總算是及時趕了回來。”凌靜嫣笑道:“若是趕不及,以后可沒臉面見祖母了。”

凌二爺雖說只是個七品縣令,卻也是一縣的父母官,平日里雜務繁多,好不容易抽開身回來。在路上又因為生病耽擱了几日,直到昨天才回府。

凌靜姝笑著點點頭,又嘆道:“二伯這次還帶了姨娘和庶子回來,二伯母强顏歡笑的樣子,看著真讓人難受。”

她對尖酸刻薄的岳氏沒太多好感。可昨日看著岳氏强撐著笑臉的模樣,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女子卻要恪守三從四德安分守己,內宅的一方天地就是整個世界。一旦丈夫負心薄幸,女子除了怨懟便也無可奈何了......

一個恍惚,前世的痛苦回憶又在心頭閃過。

凌靜姝將那些惱人的回憶拋到腦后,神色自若地扯開話題:“不說這些了。嫣堂姐,我從未去過京城,你多說些京城的事給我聽,讓我也開開眼界。”

這樣的話題,凌靜嫣最是樂意,順便還能顯擺炫耀一番,立刻笑著問道:“我和你說了不少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飾了。你還想聽哪些?”

凌靜姝早有准備,立刻說道:“嫣堂姐和我說一說京城有哪些名醫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3 08:39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3 08:42 AM 編輯

第十九章 神醫

說起名醫,京城可謂數不勝數。尤其是太醫院,更是彙聚了大周朝的杏林高手。”

凌靜嫣存心賣弄,一一列舉了起來:“周太醫擅長治小儿病症,皇子皇孫們生了病,都是周太醫診治。于太醫擅長治女子病症,宮里的妃嬪娘娘們生病不適,大多是于太醫。這兩位太醫在太醫院里赫赫有名,等閑的人家是請不動他們的。只有皇室宗親勛貴侯府,還有一品二品的文官們才能請動他們登門治病。不過,他們兩個的醫术和衛太醫比起來,又不算什麼了。”

衛太醫?

凌靜姝心中一動,迫不及待地追問:“這位衛太醫擅長治療什麼病症?”

凌靜嫣笑道:“衛太醫最擅治疑難雜症。有不少被診斷了是不治之症的病患,求到了衛太醫那里,都被衛太醫治好了。就在兩個月前,有一個雙腿患病多年不能行走的病患,經過衛太醫妙手施救之后,竟能下地走動。聽說只要練上一段時日,就能恢復如常了。”

世上竟有如此神醫妙手!

凌靜姝按捺住心里的驚喜雀躍,故作好奇地追問:“這位衛太醫是太醫院里的太醫,應該專為宮里的人治病,怎麼會常有治療病患的事。”

“這其中是有緣故的。你不在京城,當然不知道了。”凌靜嫣談性大起,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太醫院里的太醫大多是出自杏林世家,自幼開始學醫。也有一些是來自大周朝各州郡的名醫。衛太醫卻是例外。”

“聽聞衛太醫自幼喪母,三歲時父親又病逝。一直和家中的長姐相依為命。幼時到了藥鋪里做學徒,因為聰慧伶俐天資過人,被坐堂的大夫相中,收做了關門弟子,六歲開始學醫。”

“如果就這麼下去,他最多也就是變成一個有些名氣的大夫。不過,人的命運實在是莫測......”

凌靜嫣說到這儿,故意停頓了片刻。

凌靜姝極罕見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情不自禁地問道:“后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了半天,口渴了。”凌靜嫣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

凌靜姝啞然失笑,只得起身為她倒了杯茶:“嫣堂姐說的口干舌燥,喝了這杯茶再繼續說。”

......

凌靜嫣哪里是口渴,不過是故意裝裝樣子,喝了一口茶,又興致勃勃地說了下去:“在他十歲的時候,他的長姐正好十六歲,生的花容月貌,被一個皇室宗親府上的郡王相中了,想將她搶進府里做侍妾。衛姑娘寧死不從,一頭撞在了大門上,頓時血流如注,差點當場就喪了命。”

“說來也巧,當年還沒被立為皇后的徐妃正好路過郡王府,聽聞此事心中不喜,命人為衛姑娘療傷,又狠狠地訓斥了那個郡王一通。”

“衛姑娘也是因禍得福,傷好了之后,便進宮做了宮女。因為容貌生的美麗,很快得了皇上青睞。皇上要給她位分,聽說她婉言拒絕,依舊在徐妃身邊做著宮女。只懇求皇上,讓她的弟弟進太醫院,姐弟兩個能時常相見。皇上點頭應允,年僅十二歲的衛太醫成了太醫院里最年輕的太醫。他拜了醫术高明的太醫院醫正為師,又一直潛心鑽研歷代的醫术藥方,短短几年間,便以醫术精湛妙手回春聞名京城。”

“宮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對她另眼相看,連帶著徐妃也更受寵愛,很快便升了為位分,成了貴妃娘娘。”

聽到徐貴妃的名諱,凌靜姝的眼眸冷了一冷。

這位徐貴妃,后來成了大周朝的皇后。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燕王,后來做了儲君登基為帝。女儿昌平公主,最得皇上寵愛。

當年相中了盧泓,堅持要招他為駙馬的,正是這位尊貴的昌平公主!

凌靜嫣渾然不察,繼續說道:“后來,蔣皇后病逝,皇上順理成章地立了徐貴妃為后。衛太醫的姐姐也被封為婕妤。”

“衛婕妤在宮中得寵,衛太醫在太醫院里人人爭相巴結討好。為妃嬪皇親治病的苦差事根本輪不到他的頭上。衛太醫空有一身精妙醫术,卻無處施展,心中十分無奈。便在京城設了一處善堂,專門收容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因為治好了許多被診斷為不治將死的病患,很快便名噪京城。”

“也正是如此,才讓眾人見識到了衛太醫的醫术高明。后來,衛太醫就成了皇上的專屬太醫。除了皇上之外,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和久病不愈的太子能請動衛太醫了。”

“不過,衛太醫在京城設的善堂並未關閉。照舊收留久治不愈的病患。只是,衛太醫要在宮里當值,每個月空閑的時間極少。只有在初一十五兩天才會去善堂。衛太醫被人稱作衛神醫,那間善堂也有了個綽號,叫做回春堂。只要是住在京城的,沒有人不知道回春堂的。”

“衛神醫在京城赫赫有名,不僅是因為他的醫术高超和身份尊貴。還因為他生的相貌清雅俊逸不凡,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今年只有二十四歲。不知有多少名門千金暗中傾慕于他,厚著顏面在回春堂外等候,只為見他一眼。可惜衛神醫一心痴迷醫术,對女色十分淡漠,至今尚未成親。”

凌靜嫣說的口干舌燥,隨手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然后,才想起什麼似的,好奇地看向凌靜姝:“姝堂妹,你打聽的這麼仔細做什麼?莫非你也想去京城,見一見這個衛神醫不成?”

凌靜姝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凌靜嫣原本只是隨口說笑,見凌靜姝這般反應,不由得一怔:“好端端地,你要去見他做什麼?”

凌靜姝也不隱瞞,坦然說道:“阿霄八歲時跌了一跤,傷了腦子,這麼多年眼盲一直看不見,不能再讀書習字。我心中一直引以為憾。如果有機會能治好他的眼睛,我一定要試一試。”

既是打定主意要去京城,為凌霄治眼的事也不必瞞下去了。

凌靜嫣先是一愣,很快又嘆道:“霄堂弟的眼睛確實可惜。他幼時就十分聰慧,被譽為神童。如果不是因為眼盲,或許早就考過了縣試府試了。”

頓了頓又說道:“你想帶霄堂弟去京城治眼,確實是件好事。不過,此去路途遙遠,到了京城也未必及時治好,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精力。祖母和五叔未必肯點頭同意。”

凌靜姝誠懇地看向凌靜嫣:“不瞞你說,我心中早有這個打算,也想好了應對之策。等祖母過了壽辰,你們就會回京城。我想隨著你們一起去洛陽,在你家里借住一段時日。到時候可得請嫣堂姐多多照顧。”

凌靜嫣不假思索地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和我們一起去京城,料想祖母和五叔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也別和我說什麼客氣話了,你們到了京城只管在府里住下,想住多久都沒問題。”

凌靜嫣如此熱情,倒是頗令人意外。

凌靜姝原本對凌靜嫣並無太多好感。此時也不由得動容了:“那我就先謝過嫣堂姐了。”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此事我還沒向祖母提起,還請嫣堂姐暫時保密。”

凌靜嫣笑著應了。

......

兩人閑聊了許久,到了正午的時候,凌靜姝特意留凌靜嫣在秋水閣里吃午飯。又打發人去叫了凌霄過來。

沒想到,凌霄過來的時候,身后還跟了兩個。

當盧泓俊美溫文的臉孔映入眼簾時,凌靜姝几乎是反射性地皺了皺眉,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盧泓已經習慣了凌靜姝的冷漠,也沒怎麼氣餒,含笑走上前來:“姝表妹,我剛才正給霄表弟講解時文,聽聞姝表妹這里准備好了午飯,一時嘴饞忍不住,便厚顏跟了過來。還請姝表妹不要見怪。”

見怪又怎麼樣?

人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麼攆他走!

雖然她很想這麼做,可想到凌老太太,不得不强自按捺下這份衝動,冷淡地應道:“之前沒想到盧表哥和潛表弟會一起過來,飯菜並不豐盛,只怕要怠慢貴客了。”

凌靜姝沒有當場翻臉,肯按捺著性子應付自己几句,盧泓心中已是十分歡喜,哪里還顧得上飯菜是否豐盛,連連笑道:“姝表妹不嫌我們兄弟來的冒昧就好。”

盧潛一時插不上話,便笑著站在一旁。可那雙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凌靜姝。

凌霄眼睛看不見,凌靜嫣的眼力卻好的很,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暗暗好笑。

盧泓眼中的傾慕如此明顯,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這也就罷了!沒想到還是孩子模樣的盧潛也懂得什麼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6 08:46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6 08:52 AM 編輯

第二十章 壽宴

這几日,凌靜姝忙著結交凌靜嫣,陪伴凌霄的時間少了許多。

盧泓倒是每天都陪著凌霄,耐心地指點教導他經義和時文。凌霄獲益良多,他和同齡少年相處的機會不多,頗覺得新鮮。盧泓又是刻意哄著他,兩人很快就變得熟稔起來。

凌靜姝派人叫凌霄到秋水閣來吃午飯,凌霄很自然張口邀了盧泓兄弟一起過來。沒想到凌靜姝會因此而不快。

即使什麼都沒看見,也能從凌靜姝隱忍不耐的語氣中聽出冷漠。

“阿姝,”凌霄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凌靜姝的衣袖,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凌靜姝的神色立刻柔和下來,語氣輕松歡快:“人多在一起吃飯熱鬧,我怎麼會不高興,你別多心了。飯菜已經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著,挽起凌霄的手,又笑盈盈地握住了凌靜嫣的手:“嫣堂姐,我們一起進去。”

被有意無意冷落的盧泓盧潛:“......”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各自掩飾住心底的黯然失落,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

飯菜當然很豐盛。沒有長輩在場,也少了拘束。

凌靜嫣掃視一眼,忍不住笑道:“今天是要吃全魚宴麼?”

一桌上的菜有大半都是魚,清蒸紅燒糖醋煲湯種種做法不必細說。

“阿霄最喜歡吃魚了。”凌靜姝微微一笑,簡單地解釋一句。然后夾起一塊魚肉,仔細又耐心地剔除了所有的魚刺,再放到凌霄的碗里。

凌霄從小就喜歡吃魚。眼睛看不見之后,吃魚就成了一樁麻煩事。凌靜姝不願假手旁人,剔魚刺的事一直都是她親手做的。

凌霄的碗里快堆滿了,凌靜姝才停了手,柔聲道:“阿霄,魚刺已經剔過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凌霄歡歡喜喜地嗯了一聲,埋頭吃了起來。

凌靜姝見凌霄吃的歡快,臉上也漾起了笑意。

那一抹清淺溫柔的笑容,瞬間點亮了她美麗的臉龐,眼波流轉,如寶石般熠熠閃亮,流光溢彩。

在那樣攝人心魄的容光下,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盧泓呼吸一頓,情難自禁地凝視著她。

那樣的灼熱,那樣的專注。

讓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凌靜姝偏偏就視而不見,含笑為凌靜嫣夾菜:“嫣堂姐,也不知這些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別愣著,多吃些。”

凌靜嫣定定神,笑著應了一聲。

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坐在面前,姝堂妹竟然絲毫不為所動。這份定力,實在令人驚嘆。

“姝表姐,你一直給霄表哥剔魚刺,又為嫣表姐夾菜,自己還沒吃呢!”盧潛笑嘻嘻地打破沉默,一邊熱情的為凌靜姝夾菜,轉眼間就堆了一碗:“你這些日子胃口一定不好,看著清瘦了一些。還是多吃一些的好。”

面對這樣的熱情,凌靜姝也不好一直繃著臉,只得道了聲謝。

至此,飯桌上沉默又詭異的氣氛才算稍稍溶解。

“明天就是祖母壽辰了。你准備了什麼生辰賀禮?”凌靜嫣好奇地問道。

凌靜姝笑道:“早就准備好了。我替祖母做了一雙鞋,你呢,准備了什麼?”

“我本來打算給祖母做身衣服的,不過,母親說我女紅不精致,做好的衣服祖母也一定看不上。后來便改做了香囊。香囊里放了些干菊花之類的,有安神醒腦平心靜氣的效果。”

姐妹兩個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

盧泓到底隔了一層,不便吭聲。

盧潛就沒什麼顧忌了,笑著插嘴道:“我為外祖母抄了一本佛經。”又興致勃勃地問凌霄:“霄表哥,你給外祖母准備賀禮了嗎?”

凌霄有些尷尬,小聲說道:“我原本也想親自准備賀禮。可我的眼睛看不見,沒辦法抄佛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凌霄眼盲,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顧,根本不可能親手准備什麼賀禮!

盧潛暗暗懊惱,忙笑道:“有這份孝心比什麼都重要。就算什麼都沒送,外祖母也不會介懷的。”

凌霄勉强笑了笑,眉宇間卻有些怏怏不樂。

“我倒是想出了一個點子。”盧泓忽的笑道:“不用費太多心思,又能博外祖母開懷。”

凌霄臉孔一亮,一臉期盼地問道:“泓表哥想到了什麼辦法?”

盧泓湊到凌霄耳邊低語數句。凌霄邊聽邊興奮地點頭。

凌靜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本想張口詢問。可一看到盧泓脈脈含情的雙眼,心中便覺得反胃,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

......

凌家在定州是名門望族,凌大爺做著京官,凌五爺又是定州城里赫赫有名的風流名士,交游廣闊不在話下。再有遠道回來的做著冀州刺史的女婿盧安,凌老太太的七旬壽宴自然辦的風光熱鬧。

一大早,凌府便開了正門迎客。

登門賀壽送禮的客人如云,凌家的儿子儿媳孫子孫媳齊齊上陣招呼客人,忙的腳不沾地不可開交。

凌靜姝也不得清閑。她和凌靜嫻凌靜婉凌靜嫣姐妹几個,得負責招呼隨著長輩來做客的妙齡少女。

有資格登門來做客的,都是定州城里有些名氣的閨閣千金。和凌靜姝大多相熟,見面免不了要熱絡寒暄一番。

半天下來,凌靜姝說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煙了。

凌霄因為眼盲的緣故,不便出面招呼客人,倒是樂得悠閑自在。一直乖乖地陪在凌老太太身邊。

來給凌老太太祝壽的女眷們,在和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免不了要惋惜地看凌霄一眼。

這個漂亮秀氣又聰慧的少年郎,偏偏遇到意外雙目失明。不能讀書習字,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顧,和廢人無異。實在是可惜。

凌霄對這些異樣的目光渾然不察......或許察覺到了,可又能怎麼樣呢?從八歲起,他就生活在這樣的目光里。久而久之,不得不習慣。

道賀送禮的賓客終于告一段落。

凌老太太今日精神極佳,竟也沒覺得疲倦,對凌氏笑道:“你爹走的早,這麼多年我一直撐著將你們兄妹養大,這一晃眼的功夫,我也老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到七十歲還這麼精神奕奕的,確實是高壽了。

凌氏自小就嘴甜,對凌老太太是哄慣了的,聞言立刻笑道:“娘,你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看著最多五十多歲,哪里顯得老了。”

凌老太太被哄的開懷一笑。

一直默不吭聲的凌霄忽的笑道:“祖母,孫儿也為你准備了壽辰賀禮呢!”

凌老太太頓時來了興致:“既是准備了禮物,怎麼剛才不隨著姝姐儿她們一起送上來?”

“孫儿准備的禮物不一樣。”凌霄笑容清澈,像不解世事的孩童一般,帶著不染塵俗的天真。

凌老太太素來疼惜凌霄,憐愛地笑道:“到底是什麼禮物?被你這麼一說,祖母心里倒是又好奇又期待了。”

凌霄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祖母壽辰,孫儿特意做了一首詩獻給祖母。”

原來是做了賀壽詩。

凌老太太饒有興致地聆聽。

“福酒飄香眾客停,如收福祿壽仙靈。東樓翠嶺蒼松鶴,海闊胸懷一世榮。壽至祥來映日月,比歌賦對祝高齡。南天移置參榕樹,山賜仙桃已入亭。”凌霄徐徐吟誦,聲音清亮動聽。

凌老太太頗有見識,聽得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好好好!這首詩做的真好!今日祖母收了這麼多賀禮,就屬這份禮物最合心意了。”

凌老太太一發話,別人自是要湊趣誇贊几句。

凌霄出了回風頭,心中十分歡喜。可惜阿姝陪了一堆少女去園子里賞花,沒在這里,不能分享他的喜悅。

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霄表弟,你這首賀壽詩做的實在好。”

凌霄咧嘴笑了:“得多謝泓表哥給我出了這麼好的主意。”

盧泓倒是沒有居功,謙遜地笑了一笑:“我只隨口一提,這首賀壽詩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我半點忙都沒幫上。”

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霄表弟,你剛才是不是想去找姝表妹?你一個人行走不便,我陪你一起出去找她吧!”

凌霄一愣,很快點了點頭。

盧泓按捺住心里的喜悅,趁著眾人沒留意,和凌霄溜出了內堂。

和凌霄結交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這是接近凌靜姝最便捷的法子。最妙的是,這回趁著人多,將盧潛也甩下了。盧潛總是跟在他身后,害得他想剖白心意都找不到機會......

盧泓正心思旖旎,凌霄忽然停了腳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泓表哥,你是不是喜歡阿姝?”

盧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7 09:13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7 09:18 A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表白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盧泓措手不及,瞬間就紅了臉。

明知凌霄看不見,盧泓依然心虛地移開了眼睛,不怎麼自然地咳嗽一聲:“霄表弟,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凌霄耳力靈敏,順著聲音看向盧泓:“我這麼問,自有我的用意。泓表哥只要回答我就行了。你喜歡阿姝嗎?”

喜歡!

當然喜歡!

他對她一見鐘情,他為她神魂顛倒輾轉反側。每日費盡苦思,只為了能多見她一面。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便心花怒放,一整日都是好心情。

凌霄頗有耐心地等著,半晌,盧泓才鼓起勇氣點了點頭。想到凌霄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凌霄也沒覺得意外。

眼睛看不見,可他還有敏銳的聽覺。每次一提到阿姝的時候,盧泓的聲音里就會有難以抑制的激動。見了面,哪怕阿姝再冷淡,盧泓也是高興的。

這樣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今日祖母壽辰,府里的客人很多。阿姝要招呼客人,現在去園子里,就是見了她,也沒機會說話。”凌霄壓低了聲音笑道:“等午宴過后,戲班子開始唱戲了,我悄悄叫阿姝到秋水閣。你別驚動別人,也獨自過來。有什麼話,就和阿姝說好了!”

盧泓既驚又喜:“你說的都是真的?霄表弟,你沒騙我吧!”他一直想找機會和她私下獨處說話,可惜苦無良機。沒想到凌霄今日會主動提起此事。

這簡直就是天掉下來的好事。

凌霄含笑點點頭。

盧泓一把攥住凌霄的手,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霄表弟,謝謝你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凌霄咧嘴一笑,心里卻暗暗想道。我這麼做,可不全是為了你。

阿姝近來心思頗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盧泓的緣故。與其這麼曖昧不明地拖著,倒不如讓他們兩個面對面說個清楚明白。若是阿姝對盧泓也有意,自是皆大歡喜。

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能讓盧泓早點死心。

......

凌府里搭起了高高的戲台子,又特意請了定州城最有名的戲班子來。

戲台邊放置了許多桌椅。男客和女眷們各坐一側,一邊看戲一邊低聲說笑,頗為熱鬧。

凌靜姝和凌靜嫣坐在一起,不知低聲說了什麼,一起對視而笑。

“姝堂妹可真是厲害,這才短短几日,就和嫣堂姐這麼熟絡了。”凌靜嫻話語里的酸意遮也遮不住:“不知道的人見了,指不定以為她們兩個是親姐妹呢!”

她和凌靜嫣一開始鬧了些不愉快,就算是有心想親近些,一時也拉不下這個臉。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和凌靜嫣親密交好,心里莫名地憤憤不平不起來。

凌靜婉笑了一笑:“嫣堂妹難得回定州住些日子,估摸著很快就應該回京城了。姝堂妹和她再要好,也不可能跟著去京城。你有什麼可介懷的。”

說的也有道理。

凌靜嫻的心氣頓時平了不少,拈起糕點送入口中,看起戲來。

整日待在內宅里,出門做客的機會極少,每日來來去去看的都是那几張臉孔,所做的無非是讀書刺繡彈琴作畫之類的。今日戲班子唱戲,自是人人看的興致勃勃。

此刻的戲台子上,一個白淨英俊的武生昂首屹立,手持長刀,威風凜凜。另一個扮相滑稽的小丑,一邊跑一邊翻著筋斗,引來陣陣喝彩聲和道好聲。

凌靜姝生性喜靜,對聽戲沒什麼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凌靜嫣閑話。

丫鬟景玉悄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九小姐,少爺嫌聽戲鬧騰,不想待在這儿。讓你陪他回秋水閣呢!”

凌靜姝不疑有他,立刻笑著應了。

......

凌靜姝笑盈盈地邁步進了秋水閣,喊了聲:“阿霄。”

凌霄不見蹤影,一張意想不到的俊臉卻映入眼簾,眉眼含笑,和煦如春風:“姝表妹。”

竟是盧泓!

凌靜姝的笑意陡然隱沒,聲音冷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里?阿霄呢?”莫非他是尾隨著凌霄來的?

盧泓略一猶豫,才說了實話:“是霄堂弟特地讓我來這儿等你。”

凌靜姝:“......”

凌霄這是要做什麼?!

凌靜姝皺起了眉頭,腦海中掠過一個不怎麼美妙的猜想:“阿霄為什麼要讓你來見我?”

她的嫌惡冷漠,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將盧泓的欣喜激動澆滅了大半。臉上的笑容也微微僵硬:“霄表弟也是一片好意,想讓我們兩個有機會獨處片刻,說會儿話......”

“不必了!”

凌靜姝冷冷說道:“男女有別,瓜田李下總得避嫌。而且,我們兩個半點都不熟,我不覺得有什麼可說的。你先離開吧!”

盧泓再也笑不出來了,深藏在心底的話衝口而出:“姝表妹,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對我從來不假辭色?”

為什麼?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眼里沒有半點笑意,頭也不回地吩咐:“白玉,你去門口守著,,不准讓任何人進來。”

今日府中有戲班子唱戲,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去湊熱鬧了。如今秋水閣里空無一人。白玉細心地關上門,守在院門外。

盧泓站在游廊下,凌靜姝站在院子里。兩人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遙遙相對。

期盼了許久的獨處忽然就成了現實。可盧泓的心卻晃晃悠悠地沉了下去。

從不正眼看他的凌靜姝,今日終于抬起美麗明亮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他:“盧泓,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盧泓想說什麼,卻又强自忍住。

“你沒做錯什麼。”因為你還沒來得及。

“你對我的心意,我也猜出一二。不過,我對你並無半分男女之情。所以,我不願讓你有半點誤會。”

這一生,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再也不會因為你的溫柔深情動容。

凌靜姝的語氣很平靜,看著他的眼神里沒有了平日的厭惡,就像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這樣的平靜,甚至比之前的冷漠厭惡更傷人。

盧泓俊臉微微泛白,强自鎮定:“姝表妹,我們兩個相處時日尚短,你對我的人品性情還不熟悉。對我提防戒備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你們姐弟一樣,自幼喪母。我知道沒有親娘的滋味,我自小勤奮苦讀,希望早日考中科舉光宗耀祖出人頭地。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留意過同齡的少女,更沒想過終身大事。可那一日在花園里遇見你,我便對你一見傾心。這些日子我想盡法子接近霄表弟,也是為了能借機多見你几回。霄表弟看出了我的心思,特意為我制造機會和你獨處,表露心意。”

“我已經想好了。等過了今日,我就向父親母親提起我們兩人的親事。如果蒼天垂憐,我有幸娶你為妻,這輩子我一定會對你全心全意。”

“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對天立誓。皇天在上,我盧泓鐘情凌靜姝,今生今世此情不移。如違此誓,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面容俊美的少年,深情款款地傾訴心聲。

這一幕,足以虜獲所有閨閣少女的芳心吧!

前世的她,便是沉醉于這樣的溫柔深情,輕易地交付出了一顆心。全心全意地信任依賴著他,懷著滿腔對未來的憧憬,嫁到了盧家......可誰能想到,只短短几年,他就變了心!拋棄妻子,留在了京城,再也沒回過定州。

她落到那般凄慘的境地,都是因為他!

巨大的恨意和强烈的痛楚在心中激蕩不休,凌靜姝的聲音也尖銳激動起來:“你怎麼想都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對你沒有半分好感,也從沒有嫁給你的想法。你的話說完了就走吧!”

盧泓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

一腔熱誠的表白,換來的卻是無動于衷的拒絕。換了誰,都做不到坦然面對。更何況,盧泓斯文有禮的外表下,從來都不缺世家子弟的優越感和少年得志的驕傲......

盧泓抿緊唇角,忽地大步走過來,在凌靜姝面前堪堪只有兩步的距離才停了下來:“我到底是哪里不好,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

他有個好出身有個好父親,他是盧家的長房嫡子,將來會是盧家的家主。

他自幼聰慧,過目不忘,讀書極有天分,早早就有了秀才的功名。前途不可限量。

他生了一副好相貌,風度氣質俱佳,是人人稱道的美少年。

這樣的他,凌靜姝怎麼會半點都不喜歡他?

盧泓難以抑制洶涌澎湃的情緒,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剛碰觸到她的手指,還未來得及將她纖長柔軟的手握入掌心......

凌靜姝臉色陡然蒼白,全身似痙攣了一下,心頭涌起强烈的反胃惡心,踉蹌著后退一步,然后哇地一聲吐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8 08:44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8 08:50 A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吐了

這個吐出來,絕不是什麼形容詞。

凌靜姝是真的吐了。

胃里似被什麼不停地翻攪著,全身僵硬麻木沒了知覺,之前被盧泓碰觸到的手指卻陣陣發燙,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

盧泓也被凌靜姝的激烈反應嚇到了,僵立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面容痛苦的嘔吐。

人的身体反應最直接敏銳。他只碰觸了她的手指,她的反應就這麼劇烈......原來,她不是口是心非,她是真的討厭他!

凌靜姝嘔吐的聲音驚動了守在院門外的白玉。

白玉急急地推開院門,當看到凌靜姝狼狽嘔吐的模樣時,既震驚又心疼。忙跑了過來,攙扶住凌靜姝,一邊輕拍她的后背:“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吐的干干淨淨之后,胃里的痙攣抽動終于平息。

凌靜姝全身無力,手腳酸軟,靠在白玉的肩膀上,面容慘淡。

白玉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成這樣了。奴婢這就讓人去稟報老爺太太,現在就請個大夫來......”

“不要驚動任何人。”凌靜姝的聲音有氣無力,卻異常堅持:“你扶著我進屋。我休息一會儿就會好了。”

白玉拗不過凌靜姝,只得無奈地應了一聲。眼角余光瞄到盧泓僵硬難看又傷心的俊臉,心中愈發奇怪。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姐怎麼忽然就吐出來了?

“小姐身子不適,奴婢先扶著小姐進屋歇息。不便送表少爺了。”白玉說的十分委婉,言下之意卻很清楚。

是啊,他也該離開了!

盧泓想張口和凌靜姝道別,一抬頭看到凌靜姝狼狽虛弱的樣子,所有的話又咽了回去。

然后,轉身離開。

來時滿心歡喜期盼,步履輕快。去時心中酸澀難過,腳下沉滯如千斤。

......

盧泓失魂落魄地出了秋水閣。

剛走出沒几步,就遇到了凌霄。

“泓表哥,”凌霄豎著耳朵聽凌霄的腳步聲,唇角上揚起干淨的線條:“我一直在這儿等你。你見到了阿姝了嗎?”

盧泓面容僵硬,根本擠不出笑容來,只低低地嗯了一聲。

凌霄好奇地追問:“你向她表白心意了嗎?她是什麼反應?”

盧泓神情晦澀,聲音有些低啞:“是我太唐突了。她對我根本沒有半點好感......”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其實她心中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只是礙于少女的矜持不肯表露出來。

她厭惡他!厭惡到不想多看他一眼!厭惡到他只碰了她的手指,她就反胃嘔吐!

想到這些,盧泓只覺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空蕩蕩的,難受極了。

凌霄看不見盧泓,不知道此刻的盧泓眼中溢滿了傷心落寞,甚至悄然泛起了水光。不過,他能聽出盧泓聲音里的顫抖和絕望。

凌霄暗暗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盧泓的肩膀:“泓表哥,你也別太難過了。大概是你和阿姝之間沒有緣分。以你的家世人品相貌才學,以后一定會有好姻緣。”

“好姻緣......”盧泓喃喃低語,慘然一笑。

世上美麗可愛的少女再多,也無人能取代凌靜姝。

沒有了她,他哪里還有什麼好姻緣?

盧泓心情低落,實在無心說話。凌霄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了,想了想說道:“泓表哥,你心情不好,就別去看戲了。免得在人前露出什麼不對勁來。不如先回屋子里待著,一個人靜一靜。”

盧泓嗯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凌霄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向秋水閣走去。

......

凌霄眼盲多年,對凌府的路了如指掌,尤其是去秋水閣的路,不知走了多少回。早已爛熟于心。根本不需要丫鬟攙扶。

剛邁步進了院子,凌霄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響。

凌霄皺了皺眉。正要張口詢問,白玉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六少爺,你怎麼來了。”

“白玉,你在做什麼?”凌霄不答反問:“阿姝人呢?”

白玉略一躊躇,終于還是說了實話:“剛才盧家的表少爺和小姐獨處說話,不知怎麼地,小姐竟反胃嘔吐了出來。現在正在屋子里歇著呢!奴婢在這儿收拾......”

話還沒說完,凌霄已經變了臉色,立刻抬腳去了凌靜姝的寢室。

因為心神慌亂,也沒了往日的鎮定自若,差點一腳踏空摔倒。

景玉驚呼一聲,忙衝上前來扶住凌霄:“少爺,小心!”

凌霄單薄的胸膛急促的起伏几下,深呼吸几口氣,定了定心神:“放心,我沒事。我要進去看看阿姝。”

景玉放心不下,寸步不離地尾隨在凌霄身后。待凌霄推門而入,才停下了,輕輕地關上房門,守在門外。

“阿姝,”凌霄摸索著走到床邊,一臉焦慮和急切:“你現在怎麼樣了?”

在凌霄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凌靜姝便睜開了眼。

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沒什麼血色,聲音也有些虛弱:“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都吐出來了,怎麼會沒事。”凌霄坐到床榻邊,一臉的懊惱與自責:“都是我不好,不該自作主張,安排泓表哥和你私下見面。”

說到這儿,心里不免又有些奇怪。盧泓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凌靜姝有這般激烈的反應!

凌靜姝看出凌霄心里的疑惑,卻不欲多解釋,避重就輕地說道:“我真的沒什麼,剛才忽然覺得反胃,所以吐了出來。休息片刻就好,你不必憂心,也別將今天的事告訴別人。”

凌霄鄭重地應下了,遲疑片刻,又低聲問道:“阿姝,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泓表哥嗎?”

凌靜姝毫不遲疑,斬釘截鐵地應道:“當然不。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看見他。”

她對他只有徹骨的恨意和厭惡,今生絕不願和他再有半點牽扯。

凌霄也不再追根問底了。阿姝討厭盧泓,不願意看見他,那以后自己盡量不讓他出現在阿姝面前就是了。

兩人沒說話,屋里安靜了下來。

凌靜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盧泓碰觸的地方依舊有著異樣的灼燙感,讓她隱隱作嘔,十分難受。

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對勁......

凌靜姝試探著伸出手,握住凌霄的手。凌霄的手柔軟溫暖,熟悉的觸感,令人安心。之前蠢蠢欲動的作嘔感,如潮水般消退。

凌靜姝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凌靜姝沒敢休息太久,約莫小半個時辰后,便和凌霄一起去了戲台子邊。戲班子正在唱五女拜壽,唱的精彩熱鬧,眾人看的津津有味,倒也無人留意到凌靜姝的去而復返。

只有凌靜嫣笑著問了句:“你怎麼走了這麼久?”

凌靜姝若無其事地答道:“我不愛聽戲,剛才回秋水閣偷偷睡了一會儿。”

凌靜嫣不疑有他,並未追問,拉著她的手竊竊私語:“祖母的壽宴要辦上三日,這戲班子也要一連唱上三天,這几日可有的熱鬧了......”

凌靜姝心不在焉地聽著。被凌靜嫣握住的手也沒什麼異樣的感覺。

看來,剛才是因為她太過憎惡盧泓,所以才會對他的碰觸格外厭惡。

......

申時正,戲班子終于散了。

來賀壽的客人一一告辭,凌府上下又是一通忙碌,待送完了客人,晚上的家宴也就差不多開席了。

凌家在定州傳承百年,族人極多。凌府這一支,是正經的嫡傳。凌老太太輩分極高,今日又是七旬壽辰,前來賀壽的族人不知有多少。

說是家宴,也有十几席。男人和女眷們自是要分席而坐。

盧安目光一掃,卻沒見盧泓的身影,不由得擰起了眉頭,叫來盧潛問道:“阿潛,阿泓人呢?”

盧潛低著頭答道:“我也沒見到大哥。”

也不知道盧潛是在鬧什麼別扭,這几天一直在躲著他。見了面,從不主動說話。他問話,盧潛倒是不敢不答。可那副避而遠之的樣子,實在令人氣悶。

盧安一臉不快地吩咐:“你悄悄去找一找,在晚宴開席前一定要回來。”

盧潛應了一聲,麻溜地去找人。

看著盧潛離開的身影,盧安的心情卻沒好多少。

到定州也有几日了,每天和几位舅兄應酬,定州城的大小官員湊上來套近乎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到底是在凌氏的娘家,很多事都得收斂些......酒宴上最多召些歌姬來陪酒,侍寢的事是不要想了。

對一日不可無女色的盧安來說,這樣的日子無異于清修苦熬,整日對著凌氏平庸又色衰的臉,實在沒什麼趣味。

一個恍神,一張容色傾城的俏臉陡然襲上腦海。

盧安素來喜歡美艷妖嬈的成熟女子,府中的侍妾也大多是這個類型。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被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吸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tonialin 發表於 2016-2-19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stonialin 於 2016-2-19 10:29 A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隱秘

盧潛站在盧泓的寢室外,敲了敲門:“大哥,晚宴就快開始了,父親讓我來叫你。再不去就要遲了。”

屋子里沒有動靜。

盧潛沒有離開,鍥而不舍地繼續敲門:“我知道你就在屋子里,快些開門。”

半晌,屋子里才響起盧泓的聲音:“我沒胃口,晚宴就不去了。”聲音里有些奇異的嘶啞。

盧潛眼中閃出奇異的亮光,放軟了聲音:“大哥,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再說。”

他眼下這副狼狽的樣子,哪里還能見人?

盧泓不假思索地應了回去:“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獨自待會儿。你先走吧!”

“不親眼看一看你,我放心不下。”盧潛執拗起來可不是好對付的,略顯稚嫩的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板鑽進盧泓的耳中:“你要是不開門,我這就去告訴父親,就說你明明沒事,卻故意推脫不去晚宴。”

盧泓:“......”

過了片刻,盧泓終于來開了門。

此時天色漸晚,屋里又沒有點燃燭台,光線暗淡。

可盧潛還是一眼就留意到了盧泓蒼白的俊臉和通紅的眼眶。他隱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强自按捺住心底的一絲雀躍,故作關切地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哭了?”

一個人躲起來哭泣已經夠羞恥了,更羞恥的是被人察覺還追根問底!

哪怕對方是自幼親厚的弟弟,盧泓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更何況,表白被拒還讓凌靜姝當場吐了出來這種事,也實在說不出口......

“沒什麼。”盧泓竭力輕描淡寫:“我就是心情不太好,現在已經好多了。”

盧潛不滿地瞪了盧泓一眼:“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哭鼻子。”

盧泓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盧潛眸光一閃,忽地冒出一句:“大哥,你下午去找姝表姐了?”

......自以為隱藏的極好無人知道的隱秘忽然被盧潛說穿,盧泓的俊臉瞬間漲紅,卻沒有否認,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姝表姐,”盧潛的語氣十分肯定:“所以想對她表白心意。不過......姝表姐拒絕你了。所以你心中難過,一個人躲在屋子里偷哭。”

全被說中了!

不過,最難堪的那一幕盧潛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

盧泓難堪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叮囑盧潛:“二弟,此事你心知肚明就好,千万別告訴父親和母親。”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真是太丟人了。

盧潛眼里迅速地閃過喜悅的光芒,口中卻乖乖應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頓了頓,又試探著問道:“大哥,你對姝表姐表白,她真的一點都沒動容嗎?你這麼優秀出色,她怎麼會不喜歡你?”

盧泓脆弱的心靈又被無情地踐踏了一次,神情愈發苦澀:“姝表妹和我說的很清楚,她對我沒有半分好感。我......我以后不會再去找她了。”

說到最后一句,眼眶又紅了。

生平第一次動了心,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懷著滿腔的喜悅期待表露心意,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盧泓的少年心已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是那樣的厭惡他,他哪里還有臉再出現在她面前?

“大哥,你也別太傷心了。”盧潛忙安慰傷心欲絕的兄長:“你和姝表姐沒緣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以后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子。”

比如說,大周朝身份尊貴的昌平公主!

......

几年后,盧泓便會赴京參加趕考,在會試和殿試里大放光彩,被皇上欽點為狀元。也因此入了昌平公主的眼。

昌平公主的生母是徐皇后,后來做了儲君的燕王是她一母同胞的幼弟。她是大周朝身份最尊貴的女子,盧泓將會成為她的夫婿,成為大周朝的駙馬,一世榮華富貴!

雖然這一切非盧泓所願,雖然他不願做拋棄妻子的負心人。可盧家眼看著潑天的富貴近在咫尺,又怎麼會容得盧泓拒絕?

盧泓被軟禁在二叔府里,寫回來的家書,根本就到不了凌靜姝的手中,捏造誇大的噩耗卻頻頻傳來。凌靜姝几乎崩潰,整日以淚洗面。

后來,盧安强占了凌靜姝,又暗中命人模仿凌靜姝的筆跡,給盧泓寫了一封絕筆信。這封信,也徹底壓垮了盧泓。

一對恩愛夫妻,在盧家人的野心和陰謀下,互相憎恨互相怨懟,徹底決裂。

直到臨死的那一刻,凌靜姝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帶著恨意重生了,對盧泓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再愛上盧泓?

而知悉其中所有秘密的,只有他一個人!

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地藏在他心底吧!就讓凌靜姝永遠的被瞞在鼓里,永遠的恨著盧泓。

這一世,盧泓和凌靜姝再也不可能成為夫妻。他才會是凌靜姝此生的良人。

想到這些,盧潛的心中閃過隱秘的喜悅和振奮,清秀的臉孔上依然是關切的神情:“大哥,你現在這副樣子,確實不宜出去見人,免得惹人疑心。我這就回去稟報父親一聲,就說你頭有些痛,要在屋子里休息。”

盧泓打起精神道謝:“有勞你費心,替我遮掩一二。”

“我們是嫡親的兄弟,你和我這麼客氣,豈不是太見外了。”盧潛咧嘴一笑,清秀白淨的臉孔愈發顯得可愛。

待盧潛走了之后,盧泓勉强硬撐著的神情頓時萎靡。

......

盧潛回到飯廳的時候,晚宴正好開始了。

盧安見只有盧潛一個人,不快地擰起了眉頭。

每次看到父親的臉孔,盧潛的腦海中便會浮現出凌靜姝憔悴消瘦蒼白麻木的臉,心中涌起血腥暴虐的衝動。

他很快便垂下眼,低聲說道:“父親,大哥覺得頭痛,已經睡下休息了。晚宴不能來了。”

當著眾人的面,盧安不便多言,點點頭嗯了一聲。

盧安是凌家的姑爺,身份矜貴,晚宴上,同輩和晚輩都來敬酒。盧安酒量雖好,也禁不住一輪一輪的敬酒,當晚喝的酩酊大醉。原本想去看盧泓的,自是不了了之。

到了隔日,盧泓出現的時候,頹然萎靡的神色已被掩飾了大半,眼睛的紅腫也消褪了。看著沒多少精神,卻也不至于惹人疑心。

“儿子給父親請安!”盧泓上前給盧安請安。

盧安因為宿醉頭痛,臉色不算好看,皺著眉頭問道:“你昨天是怎麼回事?中午還安然無恙,怎麼下午就開始頭痛了?連晚宴也沒來。”

盧泓早有准備,立刻歉然地答道:“回父親的話,昨日午宴過后,我閑著無事,便在園子里多轉了一會儿。大概是風大,吹的頭有些痛。昨日是外祖母壽辰,叫大夫進府不吉利,所以我就沒聲張,獨自一個人在屋子里休息,也沒力氣參加晚宴。睡了一夜過來,精神已經好多了。”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

盧安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你思慮的還算周全。昨日確實不宜請大夫進府。”

一旁的凌氏自是不會放過做好人的機會,立刻說道:“壽宴要一連舉辦三天,總不能讓阿泓就這麼忍上三天。我現在就打發人,悄悄請個大夫來。”

“多謝母親關心。”盧泓委婉地謝絕:“不過,我現在真的好多了,不用請大夫了。”

盧泓這麼說,凌氏也不再堅持請大夫了,改而笑道:“阿泓,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怎麼忽然問起他年齡來了?

盧泓有些詫異,口中答道:“是。我的生辰在七月,算起來還有三個月就整整十六了。”

盧潛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隱沒在眼底。

果然,就聽凌氏笑吟吟地說道:“說起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你心里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家?若是有,不妨說出來,早些定下親事。遲一兩年成親倒是無妨。”

這話里充滿了暗示。

只差沒明說向凌家提親了。

前世就是這樣,盧泓表明心意,然后凌氏向凌老太太提起親事,凌家沒怎麼猶豫便應下了這門親事。一切水到渠成......

盧泓還會像前世那樣坦誠對凌靜姝的心意嗎?

盧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地緊緊盯著盧泓。

盧泓何等聰慧,自是聽出了凌氏的言外之意。如果是前兩日,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立刻坦言自己喜歡凌靜姝。可昨天,凌靜姝已經清楚無誤地拒絕了他......

他再喜歡凌靜姝,也做不來這種厚顏無恥的事。

盧泓咬咬牙應道:“母親這般關心我的終身大事,我心中實在感動。不過,我現在只想專心讀書,還不想成親。”

這樣的回答,大出凌氏意外。

凌氏下意識地看了盧安一眼。

盧安也是滿臉詫異,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不喜歡姝姐儿?”

盧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42 PM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6-5-22 09:44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搶奪

    盧泓自以為隱藏得極好的心思,其實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論家世,凌靜姝配盧泓是委屈了他。不過,凌靜姝容色傾城,才情出眾,千裡無一。盧泓又對她鐘情,這門親事倒也不是不合適。

  出於心底不可告人的隱晦心思,也使得盧安並不排斥和凌家結親的事。此時一家四口在說話,並無外人。盧安也懶得遮掩,問的十分直接。

  盧泓一張俊臉先是漲的通紅,然後又泛白,面色變幻不定。

  盧安沒多少耐性,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你對姝姐兒無意?”

  可憐的盧泓,少年的驕傲和自尊在昨日被凌靜姝傷的體無完膚,後來禁不住盧潛的追問再次揭了傷疤。現在盧安又來追根問底......

  盧泓實在無顏說出實情,索性狠狠心答道:“我對姝表妹只有兄妹之情,絕無他想。”不待盧安說什麼,又說道:“父親,我現在只想用功讀書,等考取功名有了前程再成親。還望父親成全!”

  “胡鬧!”盧安面色一沉:“你去年才考過府試,要等上幾年才能參加鄉試,過了鄉試還有會試殿試。等你有了功名前程,還不知是猴年馬月。難道一日沒考中進士,一日就不成親嗎?你不喜歡姝姐兒,這門親事便作罷。等日後會了冀州,再另外為你挑一門合意的親事就是了。”

  盧安一沉下臉,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盧泓心中再不情願,也不敢反駁,垂著頭不吭聲。

  凌氏楞了片刻,也反應過來,忙笑著打圓場:“老爺請息怒。阿泓好學上進,不想早早成親,也是樁好事。既然阿泓和姝姐兒沒這個緣分,結親的事也不用再提起了。好在我從未在五哥面前說過此事,也沒什麼尷尬的......”

  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母親,我想娶姝表姐!”

  凌氏:“......”

  盧泓:“......”

  盧安:“......”

  六道視線霍然轉向語出驚人的盧潛。

  三個人就像生吞了雞蛋似的,一個比一個面色精彩。尤其是盧泓,一臉的錯愕震驚。

  盧潛像是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令人震驚,又重復了一遍:“大哥對姝表姐無意,不願意這門親事。我喜歡姝表姐,我要娶她為妻。”

  凌氏頭腦一片混亂,脫口而出道:“荒唐胡鬧!你才多大,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就算是要成親娶妻,也是幾年後的事情......”

  “我十二了,只比姝表姐小兩歲而已。”盧潛挺直了單薄的胸膛,清秀白皙的臉孔上浮起和年齡不符的固執倔強:“我知道什麼是喜歡。我喜歡姝表姐,想和她朝夕相伴共度終身。我還沒成年,可以先定下親事。等過四年,我十六歲了,姝表姐十八歲,我再迎娶她過門。”

  盧潛沒在開玩笑,說的都是認真的。

  凌氏倒抽一口涼氣。剛要張口,盧安慍怒的聲音已經響起:“終身大事,豈容你這般兒戲!長幼有序,你兄長尚未定親,哪裡輪得到你。”

  在盧家,盧安是威嚴的父親,說一不二。妻妾兒女們在他面前都是戰戰兢兢的,絕不敢隨意頂撞。

  凌氏見盧安發怒,心裡一顫,忙對盧潛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些向你父親低頭認錯!

  盧潛對凌氏的焦急視而不見,昂首說道:“大哥自幼聰慧,在讀書上極有天分。所以他不願早早成親分了心神,將來大哥必會高中,光耀門庭。我是家中的幼子,天資遠不如大哥,日後在讀書上大概也沒多少前程。倒不如早些成親生子,為我們盧家傳承子嗣。”

  “再者,我雖然還未成年,卻很清楚自己的心意。遇到心儀喜歡的女子,自是想將她娶回家。我這麼想,哪裡錯了?”

  這番似是而非的歪理,聽起來竟然也頗有道理。

  盧安被幼子頂撞,心裡頗為惱怒。不過,他並未被憤怒衝昏頭腦,冷靜下來思忖片刻,不得不承認盧潛說的頗有道理。

  只要能將凌靜姝娶到盧家,做長子媳婦或幼子媳婦,其實也沒多少區別......

  盧安神色一松動,盧潛心中頓時振奮不已,又哀求地看向凌氏:“母親,我長這麼大了,從沒這樣喜歡過一個人。若是能娶姝表姐為妻,我這輩子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

  臉孔稚嫩,神色卻像大人一般。

  讓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凌氏定定神,嗔怪地白了盧潛一眼:“你才十二歲,未來的日子長著呢,說什麼這輩子。豈不是可笑!”

  “結親可不是小事。得思慮周全了再張口。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姝姐兒,說不定只是一時的衝動,也或許只是姐弟之情。若是真的定下親事,日後可就不能反悔了。”

  凌氏的語氣也松動了不少。

  盧潛心中大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母親放心,我絕不會反悔。”

  能和凌靜姝廝守終身,是他前世最大的執念。重生而回,他對她的愛意不但沒有減退,反而愈發熾烈。他怎麼可能反悔?

  凌氏和盧安交換了一個眼神,沉吟片刻說道:“此事不是小事,容我和你父親考慮商榷幾日再做決定。”

  盧潛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又恢復了平日的乖巧:“多謝父親母親。”

  ......

  盧泓沒有出聲。

  他只是震驚地注視著盧潛,仿佛之前從未見過盧潛一般。

  昨天和盧潛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盧潛細心又關切的安慰他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一夜過來,就變成了這樣?

  到底是什麼時候,盧潛對凌靜姝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他竟然渾然不察?

  之後,兄弟兩個一起隨著盧安夫婦去雍和堂,照例是請安說話,和一眾表兄弟們寒暄。然後賀壽的客人一一來了,熱鬧喧囂絲毫不弱於昨日。

  盧泓思緒紛亂滿腹心事,渾渾噩噩地熬過了一日。

  直到晚上,盧泓終於等到了和盧潛單獨說話的機會:“二弟,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問你。”神色不太好看,聲音也有些悶悶的。

  盧潛早有預料,絲毫不意外,神色鎮定地點點頭,隨盧泓進了屋子。

  這份鎮定自若,令盧泓愈發氣悶惱怒。一股無名火在心頭熊熊燃燒,俊臉也沉了下來:“二弟,你今天早上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你真的想娶姝表妹?”

  盧潛抬起頭,不答反問:“大哥,你覺得我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

  終身大事四個字,聽著異常刺耳。

  盧泓定定地看著盧潛未脫稚嫩的臉孔,忽的自嘲的笑了起來:“我真是太傻了。我們兄弟兩個朝夕相處,你對我的心思了如指掌,我卻不知你也喜歡上了姝表妹。”

  怪不得盧潛對他和凌靜姝的事異常關切!

  怪不得盧潛昨天那般緊張地追問!

  他根本不是關心自己,而是要確定自己因為凌靜姝的拒絕徹底死了心!

  這種類似背叛的感覺,讓盧泓心中難受之極,說話也沒了往日的謙和:“二弟,父親母親原本是打算為我提親,如果我當時答應了,你要怎麼辦?”

  語氣露出了些許尖銳嘲諷。

  盧潛神色不動:“大哥既是拒絕了,又何必多想。”

  他怎麼能不多想?

  “姝表妹應該是我的妻子!”盧泓瞪著盧潛,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句話:“你這麼做,分明是在搶屬於我的東西。”

  那個搶字,戳中了盧潛心中最脆弱的一處。

  盧潛的神色也變了,冷冷說道:“大哥說這樣的話,只怕不妥當吧!男未婚女未嫁,何來搶奪一說。而且,這是你先放棄的親事,我才向父親母親張口懇求。難道你沒娶她,我便不能娶她嗎?”

  盧泓:“......”

  盧泓從未想過盧潛的言辭會如此尖銳刻薄,俊臉忽紅忽白。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盧潛!我放棄親事,是因為她不喜歡我,我不願強她所難,不願逼著她嫁給我。可你呢,明知道我心中有她,還央求父母親為你提親。你這不是奪人所愛是什麼?”

  盧潛的眼眸驟然閃過駭人的亮光,神色陰沉:“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一定要娶她!”

  盧泓氣的俊臉都白了。

  盧潛不再看盧泓,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盧泓忍著怒氣,喊住了盧潛:“你堅持要娶姝表妹,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盧潛停下腳步,轉頭問道:“什麼事?”

  “我要你答應我,在提親之前,你必須向姝表妹表明心意,征得她的首肯。”盧泓深呼吸一口氣,說了下去:“如果她不願意,你不能勉強。”

  盧潛想也不想,一口便應下了:“好,我答應你。等外祖母壽宴結束,我就去找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46 PM

第二十五章 提親

    盧潛的反應,大出盧泓意外。

  他該不是以為一張口就能打動凌靜姝吧!凌靜姝連自己都一口拒絕了,又怎麼會相中比她小兩歲處處不及自己的盧潛?

  盧泓皺起了眉頭,沉聲提醒:“如果姝表妹拒絕你,你可不能一直纏著她。”兄弟兩個一起長大,他對盧潛的執拗的性子再清楚不過。

  盧潛挑了挑眉,信心滿滿地一笑:“姝表姐不會拒絕我的。”

  盧泓:“......”

  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盧潛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盧泓在原地站了許久,一動不動。俊美如玉的臉孔上溢滿了後悔和痛苦。

  ......

  凌老太太的壽宴一連辦了三日。

  壽宴結束後,凌府上下所有人都是疲累不堪。不過,還有不少後續的事情要忙,女眷們依舊不得清閑。

  內宅瑣事由幾個兒媳分著掌管,長房長媳孫氏雖然回府了,卻只是小住一段時日就要回京城。並不插手過問這一攤子瑣事。每日陪著凌老太太和凌氏說話,悠閑自在。

  李氏等人可就沒那麼好命了,光是忙著盤點賀禮入庫記賬核算壽宴的花銷等等,就足夠人頭痛的了。

  凌靜姝一連忙了幾日,也有些疲倦。好在那一天嚴詞拒絕了盧泓之後,盧泓便再也沒在她的面前出現過,總算讓她的心情好多了。

  “姝姐兒,到姑母這兒來。”

  凌氏一臉親切和藹地招手,示意凌靜姝上前。凌靜姝心中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走上前,輕聲喊了姑母。

  盧安就坐在凌氏的身側,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像被貪婪又狠毒的毒蛇盯著,全身立刻就緊繃僵硬了起來。這全然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凌靜姝再冷靜鎮定也無法控制。

  凌靜姝定定神,給盧安行了禮:“見過姑父。”

  盧安笑了笑,既和氣又隨意地問道:“姝姐兒,聽你姑母說,你擅長種名品牡丹。你都種過哪些品種?說來給我聽聽。”

  目光隱秘又迅疾的在凌靜姝姣好的臉龐和窈窕的身段掠過。

  自從盧安到了凌家之後,一直忙於應酬,平日極少待在內宅。凌靜姝又刻意躲避,兩人靠的這麼近又獨自說話,還是第一回。

  胃裡不停地翻湧,那種惡心欲吐的感覺又來了。

  比盧泓碰觸她的手指還要強烈。

  凌靜姝強自將作嘔的感覺按捺下去,俏臉微微泛白,神色還算平靜:“姑母一定是誇大其詞了。其實,我只是閑著無事打發時間罷了。”

  “你這丫頭,就是半點都不肯邀功。我已經陪著你姑父到牡丹園裡轉過了,將你種的牡丹都指給你姑父看了一遍。你姑父可是贊不絕口呢!”

  凌氏笑吟吟地拉起凌靜姝纖細微涼的手:“不過,姑娘家不要那些虛名也罷。你的聰慧伶俐,我們可都看在眼底呢!”

  這兩天,凌氏私下又問了兩回,盧潛的態度十分堅定,他喜歡凌靜姝,非她不娶。

  自己生的兒子,性情何等執拗凌氏最清楚不過。無可奈何地琢磨起了這門親事。凌靜姝比盧潛大了兩歲,年齡相差也不算大。先定下親事,等過上幾年再成親倒也合適......

  這麼一想,凌氏看凌靜姝的目光又親熱了幾分。

  “姑母這麼盛贊,侄女實在愧不敢當。”凌靜姝故作羞怯地垂了頭,很自然地往凌氏的身邊靠攏了一些。

  這對夫婦,她同樣恨之入骨。不過,靠近凌氏總比靠近盧安要好一點。

  凌氏和顏悅色地笑道:“一家人說話,不用遮遮掩掩,也不必虛情假意地客套。我這個姑母可是真心地喜歡你!”

  說著,又看向凌五爺,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五哥,我和姝姐兒十分投緣,心中很是喜歡。讓姝姐兒給我做兒媳吧!”

  凌五爺也沒當真,隨口笑道:“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如果凌氏是真的有意結親,盧泓才學出眾品貌俱佳,又是盧家嫡出長子,這樣一門好親事,怎麼也不會辱沒了凌靜姝。

  凌靜姝心裡咯噔一沉。

  該死的盧泓!

  她已經斬釘截鐵毫不留情面地拒絕他了,他竟然還懇求凌氏為他提親......

  不過,兒女親事畢竟是大事,這般兒戲隨口一說,自是不算數。凌氏也只是試探凌五爺的反應罷了。很快便扯開了話題:“大嫂,你和大哥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孫氏笑著答道:“我倒是想多住些日子。不過,老爺在工部事務繁忙,只告了兩個月長假,在路上就要耽擱不少時日。所以,我們再住上幾日,就得打點行李啟程了。”

  凌氏頗有些遺憾:“還以為能和大哥大嫂多相聚幾日呢!”

  此時山高水遠交通十分不便,冀州和洛陽相距千裡,走動十分不便。過了這一回,以後再相聚,不知又是猴年馬月了。

  被凌氏這麼一說,凌老太太也有些傷感起來。

  她今年已經七十了,只盼著兒女繞膝兒孫滿堂。可壽辰一過,一個個地又要各奔東西了。

  ......

  待眾人請安告退後,凌老太太特意留了凌氏單獨說話。

  “阿惠,你剛才和老五說的話都是當真的?和姑爺商議過了嗎?”

  凌氏笑著點點頭:“這樣的大事,我哪敢隨口亂說。早就和老爺商量過了,老爺對姝姐兒印像極好,對和凌家結親的事也十分贊成。”

  凌老太太松口氣,眉眼間浮起笑意:“既是姑爺也有心結親,倒也沒什麼不妥,也是親上加親的喜事。”

  凌氏咳嗽一聲,神色略略有些尷尬,壓低了聲音道:“結親確實是喜事。不過,這事和我之前說的有些出入。”

  凌老太太一愣,疑惑地追問:“什麼出入?”

  “我要提親的人不是阿泓,”凌氏的神色愈發尷尬,卻又不得不吐露實情:“是阿潛!”

  凌老太太:“......”

  她沒聽錯吧!

  凌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惠,你說什麼?你不是為阿泓提親?”

  “我問了阿泓,他想專心讀書不願早早成親。我便想著,這門親事就此作罷。”凌氏苦笑著嘆口氣:“沒曾想阿潛竟說他中意姝姐兒,鬧騰著讓我提親......”

  “真是胡鬧!”凌老太太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脫口而出道:“阿泓還沒定親,哪裡輪得到他。”

  更不用說,在凌老太太看來,盧潛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哪裡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成親。

  凌氏又嘆了口氣:“是啊,我當時也這麼呵斥他了。可他就像著了魔怔似的固執己見,還說此生非姝姐兒不娶。如果我不為他提親,他以後就孤獨終老......說了一堆混賬話。幸好是私下裡和我說的,要是被他父親知道了,非勃然大怒不可!”

  “這兩日我思來想去,阿潛自幼體弱,性子也任性驕縱些。若是娶了大兩歲的姝姐兒,倒也是樁好事。一來遂了他的心意,二來姝姐兒細心沉穩,將來也能多照顧他一些。”

  凌老太太冷靜下來,思忖了片刻,緩緩說道:“你這麼考慮也有道理。不過,這麼一來,不免委屈了姝姐兒。要等上幾年才能出嫁。”

  盧潛才十二歲,那副文弱的小身板,至少也得過了十六才能成親。這麼一來,凌靜姝就得等到十八歲再出嫁,青春韶華就這麼白白耽擱了。

  凌靜姝自小溫柔和順,最得凌老太太歡心。凌老太太想到凌靜姝要熬到老姑娘才能出嫁,心裡便遲疑了起來。

  “娘,你說的我都明白。”凌氏握著凌老太太的手,軟聲懇求:“我也知道,這樣是委屈了姝姐兒。可阿潛就是死心塌地了要娶她,我也拗不過他的性子,只得厚顏向娘張口。只要娘肯點頭,料想五哥也不會拒絕。”

  凌老太太皺眉沉吟,一臉躊躇。

  姝姐兒是孫女,阿潛是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哪一個心裡都不是滋味。

  凌氏見凌老太太沒有回絕,心中大定,又一臉誠懇的說道:“娘,我是姝姐兒嫡親的姑母,心中自然疼惜她。將來姝姐兒嫁到盧家,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凌老太太終於嘆了口氣:“罷了!你既然有這份心,我就做主先應下了。老五那邊,由我來和他說就是了。”

  說著,又正色說道:“阿惠,你不要忘了今日說過的話。日後一定要好好對姝姐兒,別讓她受委屈。”

  凌氏見說服了凌老太太,心中既歡喜又振奮,不假思索地應道:“娘若是還不放心,我在此立誓。若是他日有對不住姝姐兒之處,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老太太嗔怪地白了凌氏一眼:“好好的發這樣的毒誓做什麼。只要有這份心就行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51 PM

第二十六章 痴情?

    出了雍和堂之後,凌靜姝的神色便沉了下來,嘴唇抿的極緊。

  白玉整日在凌靜姝身邊伺候,對她的心思也猜到了幾分,低聲說道:“小姐,姑奶奶剛才倒像是借著說笑來試探老爺的反應。”

  如果凌五爺和凌老太太點頭首肯,凌靜姝就是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終身大事,要靠媒妁之言要從父母之命。女子自己反而做不得主,真是可悲可嘆。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眼中卻毫無笑意:“以盧家的家世,凌家若是和盧家結親,是我們凌家高攀了。”

  更何況,盧泓有才有貌,怎麼看也不會辱沒了她。也怪不得凌五爺和凌老太太都是一臉笑意。

  白玉蹙起了眉頭:“小姐根本不喜歡表少爺。萬一老爺答應下這門親事,要怎麼辦?”

  凌靜姝長長地抒出胸中的悶氣:“我自會想法子讓他們改變心意。你不必為我憂心。”

  具體什麼法子,並未明說。不過,白玉卻奇異的安心了不少。

  小姐性子依舊溫和,卻比以前冷靜沉穩,也變的極有主見。既然這麼說了,一定已經想出了辦法。

  一路無話,主僕兩個很快回了秋水閣。

  ......

  凌靜姝忽地停下了腳步。

  一個清秀單薄的少年映入眼簾,白淨的臉孔上浮著歡喜的笑容:“姝表姐。”

  凌靜姝心情不佳,也沒有和盧潛說話的興致,淡淡說道:“潛表弟怎麼到秋水閣來了。”

  盧潛似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走上前幾步,低聲道:“姝表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很重要的事?

  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凌靜姝皺了皺眉,心裡莫名地浮起一絲不安,很快又將這絲不該有的情緒按捺下去:“有什麼話,你現在就說吧!”

  盧潛看著凌靜姝神色冷淡的臉龐,情難自禁地又靠近了兩步:“這件事絕不能讓別人聽見,得找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

  凌靜姝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盧潛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說道:“姝表姐,我們到秋水閣裡說話好了。”

  凌靜姝定定神,點頭應了:“也好,你隨我來吧!”心裡暗暗猜測著盧潛的來意。莫非盧潛是知道了凌氏打算提親的事,特地來向她“報喜”?

  秋水閣裡的下人不算多,想找個“安靜又安全”的私密地方倒也不難。凌靜姝自然不會領著盧潛去自己的閨房,而是去了西廂房。

  這裡是凌靜姝平日練琴看書的地方,屋子不大,收拾的頗為整潔。推開窗,正對著一株海棠樹。

  微風輕拂,枝葉颯颯作響。平添了幾分雅致。

  白玉十分伶俐,不等凌靜姝吩咐,便退了下去,關好門,守在門外約有三四米的地方。這樣,既能隨時看到來往的丫鬟,又不虞聽到屋裡的聲音。

  ......

  “你特意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凌靜姝張口打破了沉默。

  盧潛難得有機會和凌靜姝獨處,心裡別提多激動多高興了,脫口而出道:“姝表姐,我已經說服了母親,她很快就會向外祖母和五舅舅張口提親了。”

  凌靜姝:“......”

  盧潛似是沒看到凌靜姝僵硬的神情,徑自說了下去:“你已經拒絕了大哥,他無顏再娶你為妻,以後我娶你,這輩子我都會全心全意地對你好。我現在十二歲了,你耐心地等我幾年,等我成年了,立刻就迎娶你過門......”

  “盧潛!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凌靜姝聽不下去了,飛快地打斷盧潛。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神色中滿是警惕和戒備:“我們兩個是表姐弟,僅此而已。我對你從未有過半點別的念頭......”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夠喜歡我。”盧潛直勾勾地盯著凌靜姝,眼裡射出熾熱的光芒:“不過,這沒關系。等我們兩個定了親,多的是時間慢慢培養感情。”

  那張稚嫩的臉孔,浮起記憶中熟悉的狂熱的神情。

  凌靜姝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不,這不是十二歲的盧潛!

  這分明是前世那個痴念長嫂心思扭曲的少年!

  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盧潛心情澎湃,情難自禁的上前一步:“姝表姐......”

  “盧潛,站住!”凌靜姝頭腦一片混亂,聲音不自覺的尖銳起來:“你不要過來。”

  盧潛聽話的停下了腳步,眼中的灼熱急切再也無法遮掩:“你別怕,前世的一切不會再發生了,我會保護你。再也沒人敢欺負你傷害你。我已經求得父親母親點頭同意我們的親事了,等我們定了親,過幾年我就娶你過門。大哥會去京城,將來做他的駙馬。我會留在冀州,永遠陪著你......”

  凌靜姝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行了!你別再說了!讓我先靜一靜。”

  盧潛總算住了嘴,一臉期盼喜悅地看著她。

  ......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平穩紊亂的心跳,頭腦恢復清明。

  原來,不止是她一個人重生,盧潛竟也和她一樣,重生而回。這些日子,盧潛隱藏的實在是太好了,她竟然毫無所察,她實在太疏忽大意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先解決眼前這樁天大的麻煩。

  凌靜姝定定神,看向盧潛,直接了當地問道:“你也重生了?”

  盧潛利落地答道:“是。”

  ......意料中的答案。凌靜姝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下意識地問了句:“你是什麼時候死的?”

  當年她被一道密旨賜死,因為她不肯自盡,凌氏親自動手勒死了她。那個時候,盧潛雖然時常生病,卻無性命之憂。

  盧潛想起那段痛苦的令人發狂的回憶,神色中流露出幾許苦澀,低聲答道:“你死了之後,我也不想活下去了,趁著下人沒注意自盡身亡。沒想到一睜眼,就重生了。就在半個多月前,我在船上醒來。”

  凌靜姝默然不語。

  算算日子,盧潛重生的時候,竟和她差不多。

  “阿姝,對不起,我沒用,當年沒能救你。”盧潛換了更親昵的稱呼,眼中滿是深情:“我們兩個一起重生,這一定是老天的恩賜和安排。你放心,我以後會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稚嫩的臉孔,配著熱切狂亂的神情,看著頗為怪異,甚至有些可怕!

  這張臉孔,是造成她前世噩夢的凶手之一。如果不是他一廂情願的痴戀,如果不是他毫不遮掩的情意,凌氏也不會恨她入骨,用那樣齷齪又陰險的手段來對付她......

  他憑什麼以為,她還會願意嫁給他,願意再跳進盧家這個火坑?

  “盧潛,我不會嫁給你。”凌靜姝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未喜歡過你,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盧潛被這般干脆利落地拒絕,並未退縮:“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不會像盧泓那樣負情負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全心全意。”

  “這些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凌靜姝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神色冷漠:“但是,我不願意。”

  “盧潛,你上輩子一直糾纏著我不放,我落到那樣的境地,你‘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的親娘不會那樣恨我。就算盧安心思不軌,也不敢那般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羞辱我。”

  “我此生都不可能對你生出半點情,更不會嫁給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那句“功不可沒”,深深地刺中了盧潛脆弱的胸膛,眼中流露出痛苦和自責:“阿姝,對不起。我不是成心要拖累你。我沒有想到,母親會對你下那樣的毒手......”

  他更沒想到,父親盧安色欲熏心,竟做出了那等禽獸不如的事。

  後悔與愧疚日夜在心頭縈繞,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可是,他沒勇氣救她,也沒勇氣反抗盧安和凌氏。他只能自暴自棄地折磨自己!原本就體弱多病的他,一場病接著一場,短短幾年,身子就被熬垮了。

  密旨到了盧家的那一天,凌氏特意瞞下了消息,暗中處死了凌靜姝。當他驚聞噩耗時,傷心欲絕,幾乎崩潰。凌氏唯恐他想不開輕生,整日守著他。過了一陣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不過,他的身邊時刻都有下人伺候。

  他一直忍了幾個月,一直等到身邊的人放松了警惕,才找到機會跳水身亡。

  臨死前的那一刻,他沒覺得痛苦,只有釋然和解脫。

  大概是老天聽到了他死前的祈禱,竟讓他夢想成真了。當他在船上醒來發現自己重生的時候,激動的淚流滿面。心中暗暗立誓,這一生,他一定要比盧泓搶先一步遇到凌靜姝,他會娶她為妻,呵護憐惜她一輩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53 PM

第二十七章 謊言

    盧潛深情款款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意。

  凌靜姝卻並未動容:“你什麼都別再說了。我要說的話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今生今世,我都不願和盧家有半點牽扯,我也絕不會嫁到盧家去。”

  盧潛抿緊了嘴唇,低聲道:“母親很快就會向外祖母和五舅舅提親。只要他們都點頭同意,這門親事就定下了......”

  凌靜姝的眼眸裡閃出怒火,冷笑著說道:“盧潛,你總是這樣!性子偏執,固執己見。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永遠哭鬧著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管自己想不想要,從來不管別人是否情願。前世這樣,重活了一輩子,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我不想再看見你,現在就給我滾!”

  盧潛的臉上沒了血色,眼中流露出傷心和痛苦,卻還是不肯放棄,忽地冒出了一句:“阿姝,前世你被害的那麼慘,難道你不想報仇了?”

  凌靜姝心裡一個咯噔,霍然看向盧潛,目光中滿是戒備和敵意:“你要將一切都告訴盧家人?”

  “阿姝,你誤會我了。”盧潛立刻解釋道:“這是你最大的隱秘,也是我的。我向你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盧家人。”

  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誓言。

  凌靜姝的眼中露出譏諷的冷笑:“是嗎?就算我日後要殺了盧安夫婦報仇,你也不會吭聲?”

  盧潛眼中射出熱切的瘋狂的光芒:“是,只要你嫁給我。我絕不會吭聲,我還會竭盡所能的幫你。”

  “我知道你恨盧家人,你想殺了他們。可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子,你想報仇,只有再嫁到盧家來,才有機會。大哥前世負心負義,你心中恨他,絕不願再和他成為夫妻。我才是你真正的良人和歸宿。”

  “阿姝,你就嫁給我吧!”

  ......這個盧潛,真是瘋了!

  凌靜姝倒抽一口涼氣,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盧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盧安和凌氏再陰險狠毒,也是盧潛的親生父母。他竟然毫不顧慮生育之情養育之恩,口口聲聲說要幫著她報仇雪恨!

  以前的他只是個任性執拗不顧他人的孩子。現在卻扭曲又瘋狂,令人心寒。

  盧潛看著凌靜姝不敢置信的錯愕臉龐,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當然很清楚我在說什麼。阿姝,我上輩子太軟弱無用了,沒勇氣救你,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羞辱。臨死的那一刻,我就對自己發誓。如果有來生,我再不會像以前那樣懦弱。我會保護你,我會幫你報仇!”

  “日後大哥去了京城,會被昌平公主相中做駙馬,再也不會回冀州。盧家家主的位置,自然會是我的。趁著父親母親沒有防備,我可以暗中下毒殺了他們兩個。到那個時候,盧家就成了我們的天下。阿姝,你以前受過的所有屈辱,我都會加倍償還給你。”

  笑容像個孩子一樣天真,說出口的話卻無情而殘忍。

  盧潛越是這麼說,凌靜姝拒絕他的心意就越堅定。

  不過,對著盧潛,一味的拒絕是沒用的。他偏執的可怕,根本聽不進自己不願聽的話。她想拒絕這門親事,可以從凌老太太和凌五爺那邊入手。只要沒定下親事,盧潛再一廂情願也沒用了......

  凌靜姝心念電閃,刻意放緩了神色:“今日你說的這些事,我實在始料不及。你給我幾日,容我好好想想。”

  語氣中的稍稍松動,令盧潛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白淨的臉上湧起興奮的潮紅:“好好好,你多想幾日也無妨。”

  凌靜姝又放柔了聲音:“在我沒想清楚明白之前,你不要讓姑母提親好嗎?你們還要在凌家住上一段日子,也不急在這幾日。”

  這樣的溫柔,是盧潛前世魂牽夢繞求之不得的。明知道凌靜姝是有意拖延時日,盧潛還是難以拒絕,不假思索地點頭應了。

  凌靜姝暗暗松口氣。

  ......

  該說的已經說了,盧潛也該離開了。

  可獨處的時光實在難得,盧潛根本舍不得走,迅速的找了個話題:“阿姝,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

  凌靜姝隨口應道:“和你差不多時候。”

  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不然,怎麼會讓他們兩個同時醒來,同時重生?

  盧潛心裡溢滿了喜悅,眼中熠熠生輝:“你沒露出什麼馬腳吧!”

  凌靜姝不想繼續這樣的對話,不答反問:“你重生之後,有沒有被盧家人察覺出異樣來?”

  “沒有。”盧潛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地答道:“我一直十分小心,在大哥面前從未露過端倪。他至今都沒對我生出過半點疑心。”

  凌靜姝眸光一閃,冷不丁地問了句:“他知道你要提親的事,對你也沒起疑心?”

  盧潛笑容一頓。

  疑心沒有,兄弟離心卻是免不了的了......

  凌靜姝直直地盯著盧潛,沒錯過盧潛神色的微妙變化:“盧安夫婦原本是打算為他提親的。在這之前,我曾經厲聲拒絕了他。以他的驕傲,他不會再厚顏求娶於我。所以,當盧安和凌氏提起親事的時候,他一定拒絕了。然後,你忽然挺身而出,軟磨硬泡的鬧騰讓凌氏給你提親。我說的沒錯吧!”

  就像親眼看見似的,將當時的情形說的半字不差。

  盧潛心中震驚不已,像是第一次見到凌靜姝一般。

  記憶中的凌靜姝,美麗傾城,才華出眾,溫柔似水。他就是被她的美麗和溫柔牢牢吸引,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重生後再見凌靜姝後,他一直沉浸在重逢的驚喜和激動中。直到此刻,他才驚覺凌靜姝的改變。

  時而溫柔(對著凌霄的時候),時而冷漠如寒冰(對著他和盧泓)。此時的聰慧敏銳犀利,更是令人心驚。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淡淡問道:“你才十二歲,在盧泓眼裡還是個不解事的孩子。你突然說要娶我。盧泓焉能不起疑心?說不定,他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心中早就起了疑心。”

  盧潛深深地看了凌靜姝一眼:“你很了解他的性情脾氣。”

  前世傾心相愛的戀人,同床共枕了兩年的丈夫,她怎麼可能不了解盧泓?

  她嚴詞拒絕了他,又因為他的碰觸嘔吐,以盧泓的自尊和驕傲,不會再厚顏生出娶她的心思。一切都算計好了,唯獨沒算計到的是盧潛這個“意外”。

  想打消盧潛的執念,可不像對付盧泓這麼簡單。

  凌靜姝淡然說道:“我和他曾是夫妻,也曾有過心心相印的恩愛時光。我了解他的性子,也不算稀奇。這輩子,我絕不會再嫁給他。可是,我也不會再喜歡別的男人了。”

  盧潛:“......”

  最後這句話,宛如一支利箭,狠狠地戳中了他的胸膛。不見流血,卻痛徹心扉。

  凌靜姝抬起眼,看向盧潛:“盧潛,我還有件重要的事問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

  盧潛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面上卻半點不露:“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想問你,前世盧泓真的從未寫過信給我,也沒讓人帶話給我嗎?他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拋妻棄子?”

  這個問題,在她心底憋了幾年,一直令她如鯁在喉耿耿於懷。就算她此生不會再和盧泓有感情上的牽扯,也想弄清楚此事:“他的別有懷抱,是不是另有內情?”

  盧潛的瞳孔急劇地收縮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沒有!”

  緊緊盯著他臉孔的凌靜姝,沒有錯過這一絲異樣,心裡陡然一沉。

  盧潛在撒謊!

  如果真的沒有內情,如果盧潛毫不知情,聽到這樣的問題,第一個反應就該是“我不知道”,而不是沒有。

  他在隱藏什麼?

  “盧潛,你剛才還答應過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麼快就要反悔了嗎?”凌靜姝冷了臉,語氣中滿是譏諷:“你還聲稱要娶我,一輩子都會對我好。根本全是騙人的鬼話!”

  盧潛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閃過驚惶不安,口中卻道:“我沒騙你。大哥和昌平公主情意相投,移情別戀,心中對你有所愧疚,根本沒臉寫信回來,也沒讓人帶過話給你。是他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

  凌靜姝的眼中閃出怒焰,聲音愈發冷凝尖銳:“你在撒謊!你分明知道內情,故意蒙騙於我。你以為我還是前世那個溫柔善良軟弱可欺的凌靜姝嗎?盧潛,你若是不打算說實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從今以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

  盧潛沒料到凌靜姝會如此敏銳,更沒想到她會發這麼大的火,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拉起凌靜姝的手:“阿姝,你聽我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55 PM

第二十八章 怪病

    當盧潛的手碰觸到凌靜姝手指的剎那,凌靜姝面色一白,胃裡劇烈地痙攣惡心,全身顫抖不已。

  再然後,凌靜姝後退幾步,彎腰吐了出來。

  盧潛被凌靜姝激烈的反應嚇到了,想也不想地上前扶著凌靜姝的胳膊:“阿姝,你這是怎麼了......”

  卻不料,凌靜姝猛地推開了他。用力之大,令人猝不及防。

  身小體弱的盧潛踉蹌幾步,撞到了桌子上。桌邊的花瓶晃了一晃,猛地摔落在地,發出咣當一聲脆響。

  門外的白玉聽到屋裡異樣的聲響,面色一變,疾步走到門邊,推開門。

  凌靜姝依舊彎著腰,面容痛苦的嘔吐。

  盧潛靠在桌子邊,腳下是破碎的花瓶碎片,臉孔有些異樣的慘白。

  白玉心裡一沉,快步走到凌靜姝身邊扶住她的胳膊,急急地問道:“小姐,你怎麼又吐了?”

  又?

  盧潛耳尖地聽到這個字,眉頭一皺:“白玉,你說又是什麼意思?阿姝之前也這樣吐過?”

  白玉忙著照顧凌靜姝,一時也無暇留意盧潛忽然改了親昵的稱呼,頭也不回地應道:“是,前幾日盧大少爺來過,和小姐獨處說話。不知他說了什麼,小姐便反胃嘔吐了。”

  盧潛:“......”

  怪不得不管他怎麼追問,盧泓都不肯說出當時的情形。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一層緣故!

  也怪不得凌氏提起親事的時候,盧泓會忍痛拒絕。

  凌靜姝這樣劇烈的反應,對男人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就連心如磐石的他,看著凌靜姝此時的模樣,也覺得心中苦澀......

  凌靜姝靠在白玉的身上,花容慘淡,微閉雙眸:“盧潛,你先走吧!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盧潛低低的嗯了一聲,神色復雜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終於離開了。

  ......

  白玉攙扶著凌靜姝回了屋子休息,又吩咐萱草:“你去西廂房,將地上收拾干淨。記著悄悄過去,手腳利索些。”頓了頓,又叮囑了一句:“不管看到什麼都別驚訝,也別告訴別人。”

  萱草乖巧地應了一聲,很快便退下了。

  白玉放心不下凌靜姝,輕輕地推門而入。

  原本躺在床上的凌靜姝,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子。她已經平靜下來,蒼白的俏臉也漸漸有了血色。

  白玉坐到床榻邊,一臉關切的詢問:“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扶住凌靜姝。

  凌靜姝低下頭,定定地看著白玉的手,眼中閃過了然的苦笑。

  原來如此!

  白玉和凌霄碰觸到她,她沒什麼異樣。凌靜嫣凌老太太甚至是凌氏碰觸她的手,她也安然無恙。可盧泓和盧潛碰觸到她的手指,她便覺得陣陣反胃惡心,當場就吐了出來......

  還有那一日,只靠近盧安,就全身僵硬心中作嘔。

  腦海中再閃過男子的臉孔,凌五爺,凌霆......還有府中的小廝和護衛......想到他們,已經平息的胃又開始翻湧起來。

  種種明顯的事實,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自欺欺人。

  除了弟弟凌霄之外,任何男子碰觸她都無法忍受。

  這算是什麼怪病?

  白玉將心裡的疑惑按捺下去,柔聲說道:“小姐,你先好好歇著。今日的事,只有奴婢和萱草知道。奴婢已經叮囑過萱草了,讓她保密,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凌靜姝嗯了一聲,

  白玉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是不是應該請大夫來看看?”

  短短幾日,無端端地吐了兩回,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總這麼下去可不行!

  “不用請大夫。”凌靜姝定定神,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自己什麼毛病,我自己清楚。而且,這對我來說也不是壞事,反而是件好事。”

  白玉:“......”

  小姐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她半點都聽不懂?

  凌靜姝深呼吸口氣,衝白玉笑了一笑:“白玉,你先退下,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白玉雖然放心不下,不過,她從不會質疑主子的命令,點點頭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白玉走後,屋子裡便完全靜了下來。凌靜姝坐在床頭,皺眉思忖良久,終於舒展眉頭,下定了決心。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要盡快解決盧潛這個麻煩,早日領著凌霄離開定州。

  ......

  盧潛回到屋子,推開門的時候見到盧泓也在,半點都不意外,淡淡地喊了聲大哥。

  盧泓應了一聲,沒有急著追問,目光定定地落在盧潛的臉上,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盧潛略顯稚嫩的臉孔沒什麼表情,任由盧泓打量。

  “你和姝表妹說了嗎?”盧泓終於張口問道。

  盧潛點點頭。

  盧泓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干澀,困難地擠出幾個字:“她......她答應你了?”

  盧潛笑了一笑:“女孩子都是矜持羞澀的,她沒一口應下,說要考慮幾日再給我答復。”

  凌靜姝竟然沒有一口回絕他,還要考慮幾日?盧泓猶如喝了變質發苦的陳醋,心中又酸又苦。盧潛臉上的那抹笑容,也格外的刺目。

  盧泓心中氣悶難受,忍不住用話語刺了盧潛幾句:“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說不定是姝表妹見你年少,不忍心直接拒絕你,這才委婉的說要考慮幾日。”

  盧潛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如常:“阿姝看著溫柔,其實最有主見。如果她真的不情願,根本不會顧及別的,當場就會拒絕我了。這一點,大哥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盧泓:“......”

  盧泓的面色忽紅忽白,目光也暗淡下來。腦海中又浮現出令他心痛難堪的那一幕......

  盧潛看著盧泓黯然失落的樣子,心裡一陣快意。

  若說這世上他最嫉恨的人是誰,非盧泓莫屬。

  前世盧泓和凌靜姝一見鐘情彼此傾心,順利地定了親,然後風光的迎娶凌靜姝過門。小夫妻兩個如膠似漆,甜蜜恩愛,人人稱道。

  沒有人知道,他從十二歲那年開始,就喜歡上了凌靜姝。即使她成了他的嫂子,他也無法割舍這段痴念。盧泓和凌靜姝越恩愛,他對盧泓的嫉恨就越強烈。

  也因此,到了後來,他明知道盧泓是被軟禁在京城,寫回來的信早被攔下,明知道凌靜姝傷心痛苦又絕望地等著盧泓歸來,他依然狠下心,並未將實情告訴她。

  等凌靜姝對盧泓徹底死心,就會對他敞開心扉接受他了吧!那個時候的他,萬萬沒想到凌氏竟用那般狠毒的手段對付她,更沒想到道貌岸然的盧安會那般荒淫無恥,強占了兒媳......

  盧潛不願再想起這段痛不欲生的往事,收斂心神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大哥先回屋休息吧!我今日也累了。”

  盧泓卻沒有離開,深深地看著盧潛,忽然冒出了一句:“二弟,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明明還是那張熟悉的臉,言談舉止行立坐臥也沒什麼改變。卻又似乎有了許多微妙難言的變化。

  盧潛心跳快了兩拍,臉上卻未顯露:“大哥怎麼會這麼說?我和以前哪裡不一樣了?”

  就是這樣的神情!

  鎮定自若,看似無辜,眼中卻閃著深沉難解的光芒,

  這根本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會有的表情。

  盧泓暗暗心驚,目光緊緊地盯著盧潛:“到底哪裡不一樣,我一時也說不好。可我就是覺得,你從那一天在船上醒來之後,就有些怪怪的。”

  盧潛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幾下。

  他一直覺得自己遮掩的天衣無縫,無人能察覺到他的異樣。沒想到盧泓竟留心到了......不,盧泓只是起了疑心。他萬萬不能心慌意亂亂了陣腳。

  盧潛故作不滿地冷笑:“大哥,你是不是在為阿姝的事嫉恨我,所以才會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來抹黑我?”

  盧泓被噎了一下,有些狼狽地解釋:“二弟你誤會了,我絕沒有嫉恨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和以前相比,似乎變的不同了。”

  “是,我確實改變了不少。”盧潛索性承認了:“以前我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現在我有了喜歡的女子,我想娶阿姝為妻,當然要有所改變。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一口一個阿姝,語氣親昵極了。

  盧泓啞口無言,半晌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太多心了。你別放在心上。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步履匆忙,分明是落荒而逃。

  勝利者盧潛臉上也沒什麼笑意,神色陰郁地盯著盧泓的背影,目光陰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yayo117 發表於 2016-5-22 09:57 PM

 第二十九章 說服(一)

    凌五爺應酬極多,每日接了請帖出門,要麼是以酒會友要麼是以文會友,和一幫有錢有閑的風流名士們去青樓去畫舫或是去梨園,每天到半夜才回來,徹夜不歸也不稀奇。

    雖然是親生父女,可凌靜姝和凌五爺並不親近。幾天不見一面也是有的。就算是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

    這幾日因為凌老太太的壽宴,凌五爺難得老實安分地在府裡待了幾天。每日早上領著妻兒浩浩蕩蕩地去雍和堂,中午陪著難得歸來的兄長和妹夫喝酒閑聊。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邀盧安到書房來下棋。

    凌五爺擅長下棋,盧安也是個中高手,兩人棋逢對手,倒是頗為相得。

    “我輸了!”凌五爺拿著黑子猶豫了半天,終於無奈地認輸:“妹夫的棋藝實在高妙,我甘拜下風。”

    盧安笑了一笑,隨手拂亂了棋盤:“五舅兄成心相讓,我才僥幸贏了這一盤。”見凌五爺意猶未盡,又笑著說道:“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再手談一盤如何?”

    凌五爺欣然點頭:“也好。”

    正要重新擺好棋盤,一個小廝走了進來稟報:“老爺,小姐來了,說是有要事要見老爺。”

    凌五爺有些意外。

    凌靜姝平日極少主動來找他,在他的印像中,這個女兒一直是柔順安靜又聽話的。今天既是主動來了,想來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了。

    養在深閨裡的少女,一般是不見外人的。不過,盧安是嫡親的姑父,倒是無需避嫌。

    凌五爺張口道:“讓她進來吧!”

    小廝應了一聲,很快退下,片刻過後,凌靜姝推門進了書房。

    凌靜姝沒料到盧安竟然也在,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迅疾恢復如常,神色自若地走上前,斂衽行禮:“見過父親,見過姑父。”

    “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禮。”盧安和顏悅色地笑道。

    盧安雖已年過三旬,卻生的俊美倜儻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成熟男人的氣度和魅力。相貌堂堂被譽為定州第一名士的凌五爺,坐在盧安身邊,竟也稍稍遜色了一籌。

    凌靜姝道謝起身,神色毫無異樣。

    凌五爺今日心情不錯,含笑問道:“阿姝,你特意來找我,還說有要事,到底是什麼事?”

    凌靜姝沒說話,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裡浮出些許為難和遲疑。

    面對這麼一雙會說話的眼眸,盧安就算是有些許不快,也立刻煙消雲散,笑著站起身來:“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先走一步。”

    ......

    待盧安走後,凌五爺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無蹤,略有些不快地說道:“是什麼事,連你姑父也不能聽嗎?”

    對這個生性涼薄的親生父親,凌靜姝早就沒了期盼和親近之心,聽到這等令人心寒的話只覺得可笑。

    不過,她此次來是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要征得凌五爺的首肯和支持,不便翻臉譏諷。

    凌靜姝平心靜氣地應道:“是,女兒將要說的事十分重要,只能讓父親知道。就算是母親在這裡,我也是不會說的。”

    凌靜姝說的這般嚴肅,凌五爺的態度也慎重了不少:“這書房裡只有我們父女兩人,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會擅闖進來。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

    凌靜姝上前一步,忽然跪了下來:“女兒有一件極要緊的事相求,還望父親應允。”

    凌五爺一愣,心裡愈發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有話站起來說,不用跪著了。”

    平日再漠不關心,到底也是唯一的親生女兒。看她這麼跪在冷硬的地上,凌五爺的心裡掠過一絲心疼。

    凌靜姝本來也沒有長跪的打算,順勢起身,道明來意:“父親,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阿霄的病。”

    “他在八歲那年意外摔跤,磕中了頭部昏迷,醒來之後眼睛便再也看不見了。他原本聰慧又機靈,讀書極有天分,眼盲之後,一切都完了。他不能再讀書考科舉,生活不能自理,也不願再出門做客。每天就這麼待在內宅裡......”

    無需刻意地煽情,凌靜姝說著說著,眼眶便濕潤了。

    凌五爺聽著這番話,心裡也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說道:“阿姝,你和阿霄是孿生姐弟,感情遠比別人親厚。你自是心疼他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不心疼他嗎?這些年,請了那麼多名醫來,都沒能治好他的眼睛。這是他的命!我們也只能認命。”

    “不,我不認這個命。”

    凌靜姝眼中閃過水光,聲音裡滿是堅決:“以前請來都是定州城裡的大夫。醫術未必有多高明。真正的杏林高手大多在京城的太醫院裡。我聽嫣堂姐說了,太醫院裡有一位衛太醫,醫術高妙,尤其擅長治療疑難雜症。說不定他能治好阿霄的眼睛,我想帶著阿霄去京城。”

    凌五爺皺起眉頭,沉聲道:“不行!先不說那位衛太醫是否肯為阿霄診治,也不說能否治好。你一個閨閣少女,從未出過遠門,京城又路途遙遠。你帶著阿霄去京城,我實在放心不下。”

    “父親擔憂的有道理。我一個人陪著阿霄去京城,確實多有不便。”

    凌靜姝早有准備,立刻接過話茬:“好在大伯一家子都回來了,他們很快就要回京城,我和阿霄隨著他們啟程就行了。到了京城,就在大伯家借住一段日子,然後再伺機去回春堂,請衛太醫為阿霄治病。”

    “京城名醫眾多,如果衛太醫治不好,我就再尋訪別的名醫。總之,只要有一線希望能治好阿霄,我都不會放棄。”

    凌靜姝看著凌五爺,眼中滿是懇求:“父親,我不是一時衝動。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此去京城,最壞的結果就是阿霄的眼睛治不好,和現在一樣。可萬一真的有名醫能治好阿霄的眼睛,他就能繼續讀書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也為我們凌家光耀門庭。”

    “求父親應允女兒的請求。”

    凌五爺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難得你考慮的這麼細心周全,又一心為阿霄著想。我這個做父親的若是不答應,倒是不近人情了。”

    凌靜姝暗暗松口氣,眼中流露出歡喜:“多謝父親。”

    “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凌五爺沉吟片刻說道:“此去京城,至少也要待上幾個月,住在你大伯家裡,自是安全又便利。不過,也免不了會有許多叨擾之處。我得親自去和他們說一聲。還有,出行在外,得多帶些錢財防身。又是為阿霄治病求藥,花費就更多了。這事得征得你祖母的同意才是。”

    凌靜姝立刻應道:“大伯那邊,麻煩父親親自前去。祖母那兒,就由我去吧!”

    頓了頓,又低聲道:“父親,女兒還有件事想求你。我和阿霄要去京城的事,暫時別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母親和大哥,也暫時別說。”

    這又是何意?

    凌五爺反射性的又皺起了眉頭:“為什麼要瞞著這個消息?”

    凌靜姝沉默片刻,才低低地說道:“父親,你心疼阿霄,自是樂見他的眼睛有治好的希望。可這府裡人多心思也多,未必人人都這麼想。若是消息傳開來,只怕會生出別的變故來。”

    凌五爺臉色一變:“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你母親和你兄長?”

    面對凌五爺咄咄逼人的怒氣,凌靜姝面容平靜:“請父親息怒。我不是要懷疑誰,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冒一絲風險。”

    不等凌五爺說話,又淡淡說了句:“父親若是不信我的話,不妨等一等,等我和阿霄臨走之前再宣布此事,看看身邊人到底是什麼反應,一切就都清楚了。”

    凌五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想到善解人意溫柔殷勤的李氏,凌五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麼不利凌霄的事情來。可凌靜姝說的如此肯定,也不像是在說笑......

    凌五爺思來想去,終於下定了決心:“也罷,在你們走之前,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你總該放心了。”

    凌靜姝說服了凌五爺,松了口氣,揚起唇角:“多謝父親。”

    解決了這樁事,還有一樁更麻煩的等著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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