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峰涼涼道,“劉法醫,肩膀上的小鬼要爬你頭上了。林梵,走。”
林梵跟著秦峰出門,秦峰才二十九?第一印像果然是重要。那個胡子拉碴的形像太深入人心,她一直以為秦峰有個三十來歲,臉瞬間紅了,這尷尬。
林梵跟在秦峰身後往外面走,臉上滾燙。
“有什麼發現?”
“屍體身上有香味,沒有靈魂。”
秦峰人高腿長,步伐很大,“還有麼?”
林梵想了想,“屍體很安詳。”
她用了安詳這個詞,秦峰回頭:“怎麼說?”
“也許他心裡並不認為這是死亡。”林梵說了個更大的猜測,擰眉思索片刻說道,“這個屍體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什麼地方?”
林梵搖頭,“想不起來了,這個死亡方式看起來熟悉。”
秦峰若有所思,“走吧,請你吃飯。”
“謝謝。”
秦峰找了附近的一家中餐廳。
“喜歡什麼?有沒有忌口?”秦峰把菜單給她,林梵沒接,“都可以。”
秦峰看了她一眼,也沒再推讓。
座位靠窗戶,林梵看外面的天,按了按心髒位置,悶得慌。
秦峰點好菜,給林梵倒上水。
“你以後什麼打算?”
“不知道。”說實話,林梵真的會迷茫。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甚至連夢想都沒有。
菜很快就上來,吃飯期間秦峰接到電話,案發現場有新發現。
“帳我結了,吃完打車回家。”秦峰從錢夾裡取出一沓現金放在桌子上,“這個工作不適合你,你還小,應該去讀書。”
“我不要錢,我不缺錢。”
林梵低著頭喝湯,劉海遮住了半張臉。
“當我借你的,以後還我。”
秦峰拿起外套大步就走,他走出大門。
林梵機械的喝湯,很長時間。她抬頭看到桌子上的錢,心裡哽了下。
秦峰點了不少菜,林梵把沒吃飯的菜打包,看了看錢還是收起來了。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中明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歐陽玉那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也許不靠譜,可那棟樓確實能見到鬼,這是事實。
也許會有發現。
林梵坐公交車到那棟樓,晚上八點,今天沒有月亮。整個小區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陷入了徹底的空寂之中。
林梵可以確認第一次來的時候遇到那個中年女人也不是人,這個小區沒有活人。
進樓梯,她跺了跺腳,走廊燈沒有應聲而亮,依舊暗著。
林梵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驟然看到面前背對著她而站的女人。林梵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鬼,上一次還是董邈那只潑辣的鬼,張牙舞爪來不及怕就被掐的半死。
林梵嚇了一跳,登時退後半步,“你是誰?”
女人穿著睡衣,依舊背對著她,林梵頭皮發麻,往前走了半步,“喂?大姐?”
女人終於是回頭了,和林梵四目相對。
電燈照射下她的臉蒼白,一雙眸子無神,長發披散,沒有明顯的外傷。
林梵撫了撫心髒,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傳統的鬼,松一口氣,“你不說話我就走了。”
她走了下來,准確來說是飄。
“你是這棟樓的主人?”
林梵搖頭,“我不是。”
“那你怎麼看得到我?”
林梵抿了抿嘴唇,往後退去,“我就是能看到,你怎麼死的?”
她搖頭。
林梵越看她越覺得面熟,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怎麼到了這裡?”
“也許過幾天我就知道了。”
“這裡有來男鬼麼?”
“沒有。”她搖頭,“我沒遇到別人。”
林梵點點頭,“那我走了。”
“姑娘。”
林梵回頭,她主動拉開距離,看著林梵,“你怎麼確定我不是活人?”
林梵想了想,“這棟樓裡很少出現活人。”
“你還會來麼?”
“也許會吧。”
“我也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她笑了笑,“我記得我活著的時候好像是個明白人,不想做個糊塗鬼。”
一無所獲,林梵回到住處,難得今晚隔壁沒有吵架,她把剩菜放進冰箱裡。回到房間,換掉衣服把工裝放進洗衣機裡。
隔壁房間燈暗著,應該都沒在家。
等待洗衣服的空當,林梵拿出手機搜索詛咒,網上亂七八糟也沒有一個有用的線索。晚上十點,隔壁還沒有人回來。
陽台在隔壁房間,他們不回來林梵只能把衣服晾在房間內了,怕明天干不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她是被哭聲吵醒,林梵披了件外套從房間出來,客廳的門大開,女生坐在地上哭,一頭的血。林梵連忙回房間拿了手機打120,扶起女生。
救護車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林梵取毛巾按在她頭上的傷處。
“怎麼回事?要報警麼?”
“他做錯事我說他兩句就要打人。”女孩邊哭變嚎,“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竟然打我!”
打你就是打你,和多少年沒有關系。
林梵不喜歡和人討論這些,說了她也不會聽。
“我幫你報警吧。”
“報警,讓他後悔讓他坐牢!”女生情緒很激動。“讓他再也不敢打我!”
林梵打電話報警,救護車和警察幾乎同一時間到。
警察問:“施暴的人叫什麼?”
林梵問合租的女孩,“他叫什麼?”
女孩不說話,警察說,“別怕,警察會保護你。”
“是我丈夫。”
林梵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隔壁這兩人是男女朋友,竟然結婚了。
“先把人送醫院吧。”警察指揮著把人抬走,看向林梵,“你干什麼的?”
“合租人。”
鬧鬧哄哄的人都走了,林梵關上門回房間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洗漱之後把昨天的剩菜加熱匆忙吃完就直奔公司。
今天依舊是跑兩家,下午兩點到別墅區,老兩口在客廳哄孩子。
林梵打掃完樓下去打掃樓上,老頭喊道,“西頭那個房間不要進去,打掃一個房間就行。我兒子說讓你做晚飯,你今天做了晚飯再走。”
林梵回頭,“需要加二十。”
“這麼貴?”老頭瞪大了眼,“你怎麼不去搶錢?”
他們公司規定像這種情況需要和客人說清楚,“這是公司規定。”
“不讓你做飯了,你馬上打掃完衛生就走吧。”
林梵拎著東西上樓,“好。”
血腥味依舊濃郁,打開主臥門不見了床頭婚紗照。婚紗照在窗戶邊找到,上面扔著一件衣服。林梵心中疑惑,婚紗照怎麼扔地上?掛在床頭的照片不會無緣無故掉到窗戶邊。房主人為什麼要取照片?為什麼扔在地上?為什麼拿衣服蓋著?拿掉衣服,視線落到女主人的臉上,林梵怔住,嚇了一跳。
深吸氣,緩緩神把照片給放好。
女主人去世了,是昨晚見的那個女鬼,難怪熟悉!
打掃完主臥拎著水桶下樓,最後一步打掃衛生經,這家人衛生習慣很差,髒的很惡心。林梵衝洗抹布,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一轉頭就對上老太太。
“你少用點水,太浪費了。”
林梵連忙關掉了水龍頭,“我知道了。”
“當初就和我兒子說不請丫鬟,太費錢,他非要請。我家那兒子啊,就是太孝順。”
“我不是丫鬟。”林梵糾正。
“都差不多,只不過改了叫法。”
林梵不想和他們多說,整理好東西說道,“那我今天結束了,明天見。”
“你真不做飯?”
林梵走到門口脫掉鞋套,裝好,“是你們不要我做飯,而不是我不做。”
“做個飯又不費事,打掃衛生給你錢就夠了。”老太太和她扯皮,林梵看了看時間,“今天已經超時了,再過半個小時就又要多收你三十,所以今天到此而至,我先走了。”
林梵剛上公交車就接到了經理的電話,經理的語氣有些不太好:“客戶打電話來投訴你,你怎麼回事?”
“哪家?”
“森嶼別墅。”
“是不是投訴不做飯?”林梵說,“我也想做飯,但是我們公司有規定需要給客戶報價,對吧?”
“話是這個話,可是出錢的他們的兒子,有錢根本不在乎。”
“那現在怎麼辦?”
“回去做飯,公司給你報銷路費。”
林梵看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好吧,哎對了問個事,森嶼別墅這家女主人是怎麼去世的你知道麼?”
“誰說人家女主人去世了?活的好好的你可別再胡說八道了。哪裡聽來的亂七八糟,以後不許八卦客戶。”
“我錯了。”
林梵回去給人又做飯,男主人已經回來了,男主人戴著眼鏡三十來歲。高高瘦瘦,挺清秀的樣子,說話很客氣。
“不好意思,是我沒交代清楚,價格問題你不要告訴我父母,直接做就好了。”
他身上也有血腥味,眉宇之間有陰郁之氣,林梵點頭,“我知道了。”
男主人低著頭轉身要走,林梵抿了抿嘴唇說道,“太太最近不在家麼?”
男主人愣了下,隨即皺眉。“什麼?”
“我沒看到太太,她沒事吧?”
“這不在你的工作範疇。”他語氣重了,轉身大步就走。
客廳裡孩子在哇哇大哭,不知道又因為什麼。
太太死了這家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林梵可以確認她太太就是死了,不死不可能出現在那棟樓。怎麼死的呢?意外還是他殺?
做好飯,林梵擺好碗筷這才拿著東西離開。
已經夜裡八點,她上公交車找最後排的位置坐下,呼出一口氣,拿出手機想打給秦峰。旁邊有人走了過來,在身邊坐下。
林梵翻著通訊錄,忽然覺得旁邊陣陣寒意襲來,轉頭看過去差點沒嚇厥過去。搓搓脖子上的雞皮疙瘩,找到聲音。
“你怎麼在這裡?”
女人回頭看著她,目光毫無波瀾,“我也不知道怎麼在這裡,可我就在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十六章
無辜枉死之魂不能轉世投胎,會永遠待在第三界,不死不滅。
“你真的不知道?”
女人搖頭,身上寒氣很重。
短暫的沉默,林梵指了指別墅的方向,“那是你家你還記得麼?那裡有你的丈夫和孩子。”
她搖頭,寒意更濃:“我不記得。”
林梵被凍的啰嗦,這是她見過最冷的鬼。搓了搓手背,問道,“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女人沒說話,她定定看著前方,漫長的沉默,新的一站到了。
有人上來,她站起來往出口走。
後排坐了人,林梵不好再和她說話,眼睜睜看著她下了車很快就不見蹤影。
林梵臨時決定回公司,她想查這家人。
公司裡經理正在打游戲,看到林梵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有事?”
“今天森嶼別墅發生那件事,我心裡挺不安。”林梵絞盡腦汁的撒謊,“之前在那邊做的阿姨有電話麼?我問問她那邊的注意事項,怕再出出錯。”
“行,你等會兒,我找找電話。”
林梵把手插兜轉頭看向窗外黑暗,很快經理就把電話寫給林梵,“以後可不能再犯錯誤了。”
“我知道,謝謝經理,那我先走了。”
林梵把電話揣進口袋裡,轉身出門。
前一個保姆姓徐,林梵打通她的電話,“你好徐阿姨,我是時代保潔的同事。”
“你好?有事?”
“我現在幫忙負責森嶼那邊的一棟別墅,我聽經理說之前您負責——”
“8棟麼?”
“對。”
“有什麼事?”
“我想問下有什麼忌諱?我怕辦錯了事影響您接下來的工作。”
“那家太太人挺好,先生話不多,你照常干活就好了。現在兩個老人應該走了——”
林梵揣測這話裡的意思,“您說的是先生的父母麼?怎麼回事?”
“先生的父母來自鄉下,比較麻煩。具體我也不好多說,我已經兩個月沒有過去了,太太讓我帶薪休息。之後先生給我打電話不讓我去了,說是換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梵沉思。
“你還在麼?”
“在的,你走的時候太太健康麼?”
“挺健康啊,怎麼了?”
“沒事沒事,那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林梵抿了抿嘴唇,翻著通訊錄找到秦峰的號碼打過去。
暫時無法接通。
林梵坐上末班車,靠在窗戶上想整件事。
兩個月前徐阿姨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他們家,這兩個月他們是沒有請保潔還是另外請了?帶薪休假,看樣子那個太太對徐阿姨挺好。
她怎麼死的?
林梵到家發現客廳坐著家暴男,愣住。
男人看到她回來,按滅煙頭起身去敲主臥門:“別他媽鬧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不是報警了麼?他怎麼又回來了?
她放下背包,繼續按秦峰的電話,別人不相信她能見鬼,報案也沒用。
突然男人暴起,一腳踹開了主臥的門,直衝進去揪住了坐在床上的女人頭發。林梵回頭就看到女人被扯到門口,怒火直衝上來,她扯著嗓子慘哭。
林梵放下手機飛奔過去揪住了男人的頭發,男人松開女人揮拳向林梵。林梵迅速偏頭避開一腳踹在男人腿彎,抓住他的手腕一個反剪膝蓋就壓到男人脊背上。
速度實在太快,男人沒反應過來就跪到了地上。
“你打女人過分了。”
老人欺負她不敢還手是怕賠償,在學校不敢還手怕被開除。
“你放開我!”男人跪在地上叫,女人躺在地上哭,林梵頭疼。松開男人,拉起女人推到自己身後。抬起下巴,蔑視著面前男人,“我警告你,別隨便動手。”
男人看看林梵又看哭泣的女人,到底沒敢再動手。拿起外套轉身衝了出去,門板狠狠摔上,女人抱頭嚎啕大哭。
林梵聽不得人哭,把紙巾遞給她,“警察不是來了麼?怎麼處理的?”
“警察說家暴嚴重的要坐牢,我擔心就撤案了……”
林梵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林梵在客廳找到手機看到來電。
秦峰。
拿著手機回房間,關上門接通,“秦——大哥。”
“有事?”秦峰言簡意賅。
“我在一家做保潔的時候發現房間裡有血腥味,昨天晚上我回中明路見到女主人的靈魂。”
“叫什麼?”
“我不知道。”
“具體地址。”
林梵把地址報給了秦峰,“如果不是冤鬼不會進入那棟樓。”
“我不在江城,後天回去見面再說。”
“好。”
“你又回中明路干什麼?”
“我在案發現場和屍體旁邊都沒看到靈魂,怕錯過線索就回中明路舊樓查看。”
“我會盡快查。”
第二天秦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林梵沒睡醒,迷迷糊糊接通。
“喂?”
“醒了麼?”秦峰聲音低沉。
林梵愣怔了幾秒突然回神,睜開眼,“秦叔——秦大哥。”
“那棟別墅登記的名字叫王亞然,三十歲,沒有死亡的消息。”
驟然而來的寒意,林梵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縮在被子裡,“女性麼?”
“是的。”
“能發給我一張照片麼?”
“行。”
電話掛斷,很快林梵就收到秦峰的彩信。
照片是證件照,林梵更冷了,就是她。
電話響了,林梵接通,“就是她——”
“誰?我是時代家政公司的劉經理。”
林梵立刻把手機拿到眼前,來電是劉經理,她以為是秦峰。
“你好,我是林梵。”
“森嶼別墅那家你不用再去了。”
“為什麼?”
“換人了,我再給你安排別的工作。”
為什麼要換人?是不是昨天林梵的問題?
剛要說話,視線落到門邊,王亞然站在門口靜靜看著窗簾。
難怪冷,林梵快凍死了。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林梵看著面前的鬼。抿了抿嘴唇,裹緊被子。
很久,她把視線落到林梵身上,“我叫什麼?”
“王亞然。”林梵實在是冷,身子繼續往下潛,就露出個腦袋頂,“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王亞然。”她迷茫著咀嚼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你來我這裡干什麼?”
“不知道。”
林梵看她一臉迷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能出去麼?我換衣服。”
“好。”
實在太冷了,為什麼會冷呢?她的氣場大麼?
林梵換了衣服出門,王亞然已經不見了蹤跡。
隔壁那個女人也不在家,林梵喊了一聲也沒見王亞然,不知道飄哪裡去了。
她第一次見這種糊塗鬼,稀罕的不行,特別新奇。
下午沒有工作,林梵在家復習功課,迷茫歸迷茫,可學業她還不想放棄。電話響了起來,林梵拿起來接通。
“林梵。”
林梵回神,“秦大哥。”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
林梵張了張嘴,“啊,我知道了,馬上下去。”
掛斷電話看窗外才發現天已經暗了,她連你扔下卷子換衣服出門,隔壁男女依舊沒有回來。把背包甩在肩膀上,林梵跑下了樓。
老遠就看見秦峰,他穿著警服,手指上煙頭在風裡猩紅,斜靠在吉普車上。林梵把手塞進口袋,小跑過去。越來越近,燈光下他的面部線條硬朗,胡子又冒了出來。
“秦大哥。”
秦峰回頭,微眯眼吐出煙霧,按滅了煙頭。審視林梵一眼,拉開車門跨步上去。
“上車。”
林梵連忙上車,臉有些熱,摸了摸耳朵,“你——怎麼過來了?”說完覺得這話有些怪,接著說道,“我早上又看到王亞然的靈魂了。”
“去她家。”
秦峰把車倒出去,調轉車頭朝小區出口開去。
林梵看他的側臉,“你相信我說的麼?”
秦峰沉邃黑眸斜睨林梵,“不應該信麼?”
林梵連忙搖頭,她的運動裝寬大,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
秦峰收回視線,“查錯了是浪費些功夫,若真發生了命案,耽誤的時間越久線索越少。”
秦峰是個非常敬業的警察。
“嗯。”
很快就到森嶼別墅區,林梵帶秦峰到了別墅附近,還沒靠近別墅。突然正門打開,男主人走了出來,秦峰抬手把林梵拉進懷裡,轉身就走。
頭撞在他懷裡,結實肌肉和她親密接觸。林梵突然就緊張起來,秦峰幾乎是拎著她走。
他身上有煙草味道,暖烘烘的。
出了小區,秦峰拉開車門把林梵塞進去,繞到另一邊上車迅速把車開了出去。
電話響起來,他接通。
“秦隊,我們調查了王亞然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去公司,現在公司是她的丈夫林哲在管理。”
“去哪裡了?能不能查出來?”
“半個月前有出境記錄。”
“去哪?”
“韓國。”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秦峰把手機扔回儲物盒。
“確定是這家?”
林梵點頭,“剛剛走出來的那個人是男主人,家裡還有兩個老人一個孩子。”
剛剛秦峰的溫度似乎還在,林梵的手在微微發抖,心髒狂跳。她拼命才讓自己的聲音不抖,攥著安全帶,不動聲色的呼出一口氣。
“有線索麼?”林梵又追問了一句。
秦峰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下方向盤,轉移了話題,“吃晚飯了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十七章
林梵搖頭,秦峰把車子拐上另一條道,“先去吃飯。”
“不用了吧。”林梵覺得不自在,拒絕道,“我回家吃飯,你送我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我坐車回去。”
秦峰並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半個小時後車在一家餐廳停下,秦峰下車偏頭示意林梵,“下車,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對視片刻,林梵先敗下陣。下車關上車門,把手裝進衣服口袋,攥著手指。
面前的餐廳看起來高檔,她有些不自在。
秦峰走在前面,打開門伸手握住林梵的胳膊給帶了進去。
“兩位。”
秦峰松開了林梵,兩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往前走。
林梵得到了自由,迅速和秦峰拉開距離,秦峰回頭看她一眼,摸了摸鼻子自己有那麼可怕?
入座後秦峰翻著菜單,“你還沒換工作?”
林梵抱著茶杯,本來目光在游移,聞言迅速把視線落到秦峰身上。毫無症狀撞上了他的黑眸,又快速變換了方向。
“不知道該做什麼。”
“繼續讀書。”秦峰說,“你可以再復讀一年,明年選個好的學校。”
林梵抿了抿嘴唇,對上秦峰的視線,沉默半晌才開口,“我還沒想好。”
秦峰把菜點好對林梵讀了一遍,說道,“行麼?”
林梵連忙點頭,簡直受寵若驚。
秦峰解開警服外套置於一旁,卷起袖子,拿起茶杯。
“你不用怕。”他喝了口茶,喉結滑動,沉邃黑眸直視林梵,“我會幫你。”
林梵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她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可能遭遇太殘酷,性格較之同齡人非常沉悶。
“謝謝。”
秦峰把茶喝完,握著杯子,“去讀書吧,十六中費用不需要很多,教學質量也不錯。”
“我想好了,需要的話我會找你。”林梵搓了下手,整理衣服,“無論如何先謝謝你了。”
林梵性格很悶,話也不多。
吃到一半秦峰出去接電話,林梵拿出了手機搜林哲的名字。剛剛在車上聽到秦峰的電話內容,隱約是這個音。
她試了幾個字,一條新聞跳出來。
泰然集團副總出席新樓盤發布會,林梵連忙點了進去。
“你在看什麼?吃飽了?”
林梵猛抬頭就對上秦峰的眼,連忙把手機裝回口袋,“你吃好了麼?”
秦峰坐下,身體往後靠在座位上,抬起俊眉,“對王亞然的案子很感興趣?”
林梵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尷尬的不行,他肯定是看到手機屏幕了。
“嗯。”
“你怎麼看就怎麼說,我現在是下班時間。”
林梵拿出手機,圖片已經加載成功,林哲就是那棟別墅的主人。
林梵把手機按滅放回去,看向秦峰,“王亞然到底死了麼?”
“沒有。”
林梵一怔,瞪大眼看著秦峰,“沒死?”
“沒死,在韓國,我們的人已經聯系她的父母了。”
林梵有些懵,“不是她麼?”
“應該不是,王亞然還活著。”
“不可能。”
秦峰拿出手機打開王亞然的資料遞給林梵,“這是她的全部資料。”
王亞然三十歲,泰然集團的總經理,家是江城。大學時候認識的來林哲,畢業後結婚,育有一子。
四張照片,有證件照和生活照,確實是她見過的那個女鬼。
林梵蹙眉,咬著嘴唇。
“她在韓國。”
林梵把手機放下,“她去韓國干什麼?”
秦峰敲了下桌面,坐的筆直,“整容,一個半月前王亞然開車出去發生車禍,半邊臉全毀。先在江城市醫院治療,車禍傷沒有多嚴重,半個月前去國外整容。”
“這麼巧?”
“就是這麼巧。”
“可是我在她家聞到了血腥味,我也見到了王亞然的靈魂。她的家人呢?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環游世界去了,沒有聯系到。”
“她有姐妹麼?長的比較像的?”
“沒有。”
林梵把手機還回去,“希望是我弄錯了。”
“我會查下去。”
秦峰把林梵送到小區樓下,掉頭回局裡,他已經一天一夜沒睡。外省的案子結束,他沒有停歇,急忙趕回江城。林梵不說謊話,可能是命案。
“秦隊怎麼回來了?”小劉正要走看到秦峰急匆匆往辦公室走,連忙折回去問道,“怎麼了?又有案子麼?”
“沒有,下班吧。”
秦峰進辦公室點了一根煙,打開電腦把王亞然林哲的資料找出來,交通意外,破相整容,聯系不到的女方父母。正如林梵所說,太巧了。
拿出手機要打電話發現低電關機,插上充電線。
手機很快就開機,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森嶼別墅地下停車場!林哲要拋屍!”
發件人:林梵。
————
林梵進入樓梯,突然心髒一陣兒狂跳,大腦空白。她踉蹌著往前半步按在牆上,深吸氣來緩解突如其來的心悸。
好長時間她才緩過來,睜開眼就看到面前蹲著的王亞然,嚇得林梵差點滾下樓梯,心肌梗死在當場。
“你怎麼了?”她問。
林梵搖頭。
王亞然盯著林梵,“你怎麼能和活人交流?”
林梵皺眉,這麼什麼鬼問題?“因為我活著。”
“你身上和我有相同的氣息。”王亞然說,“你不是鬼?”
林梵心裡發毛,莫名想起了歐陽玉的話。
她沒說話,王亞然說,“我想起來我是誰了,我叫王亞然,我丈夫叫林哲。我有個孩子,今年兩歲。”
“誰把你殺了?”
“我丈夫。”王亞然笑了笑,脖子上顯出一道線,漸漸有血溢出來。她還蹲著,看著遠處,“我們認識十一年,他把我殺了。”
“林哲?”林梵看著她的身體,心髒一凜,“你的身體在哪裡?”
王亞然把手埋在臉上,長頭發披散下來露出後頸的一道切口,她的後背全是血。
林梵突然想起來哪裡不對了,不冷了。
“他要處理我的身體,從冰櫃裡拿出來了。冷凍的血水融化,滿地都是血,他把我的血肉放進鍋裡,煮熟拋屍。”
林梵頭皮發麻,攥緊了拳頭。
“在森嶼別墅麼?”
她抬起頭,蒼白的嘴角揚起,“我的魂魄不全,能維持到現在是極限。”
林梵上前拉住她轉身就往外面跑,觸手冰涼。
“走,帶我去找身體,警察會抓到他。”
無辜枉死的魂魄,不能入輪回。
魂魄不全,消失要去哪裡?
灰飛煙滅麼?
林梵衝出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拿出手機打給秦峰,秦峰的電話是關機狀態。林梵簡直要抓狂,秦峰的電話該扔了吧。
“你會灰飛煙滅麼?”
“應該會吧,我在陽間待的時間太久,一只鬼不應該在陽間待這麼久。”
蘇雅只待了一個月就變成了透明。
“你飄了多久?”
“可能兩個月,我不記得了。”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後面漂亮蒼白的小姑娘對著空氣說話,頭皮發麻,差點把油門當剎車了。
天哪!他遇到鬼了。
“你的魂魄為什麼會不全?”林梵皺眉,有些焦急,王亞然又沒有傷天害理,她太可憐了。
“我遇到了一個人,他拿走了我一魂一魄。”
林梵再次打秦峰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
他的電話怎麼了?
半個小時車在森嶼別墅停下,林梵要進去被保安攔住,她往後退。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林梵繞到別墅後面翻牆進去迅速衝向別墅區。八號別墅燈光亮著,王亞然飄了過來,冷眼看著這棟別墅。
“現在屍體在裡面麼?在的話我報警。”
“我不確定,房子我進不去,有符咒在窗戶上。”
林梵轉頭看向空中的王亞然,她已經收起了恐怖模樣,又是個普通女鬼。
“怎麼能進去?”
“二樓主臥的露台門沒有封。”
林梵按著手機給秦峰發信息,“我見到王亞然了,她好像被分屍,屍體在別墅內,你快過來。”
信息發出去,林梵把手機調成靜音裝進口袋,搓了搓手跳上窗戶往空調的方向跨,想借機上二樓。別墅的結構都差不多,林梵爬過。
爬到一半,房間門打開,林哲拎著袋子走了出來,他左右看了一眼,迅速進了車庫。
林梵腦筋轉的飛快,抓著邊緣的手一蕩又落回空調處。王亞然一閃也跟去了地下車庫,林梵想叫住她,張了張嘴把聲音咽下去,跳下空調直奔地下車庫。
車庫非常大,十分冷森,白色燈光照著地面,漆黑的車像一坨坨怪獸。林梵小心翼翼往前走,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突然脖子後面一陣風,林梵側身避開鋼棍打在水泥上,哐當一聲濺起了沫子。林梵回頭就看到拎著鋼棍的林哲,鋼棍密集的砸過來,林梵連爬帶滾的躲閃,迅速滾開拉出一段距離,她爬起來顧不得拍身上的灰,衝他身後喊道,“王亞然你在哪裡干什麼?”
林梵已經沒有退路了,她身後是牆,旁邊是密集的車輛。
唯一的出口,林哲拎著鋼管站在那裡。
林哲本能的回頭,林梵竄上一輛汽車一躍而下,直奔另一頭而去。
迅速打開手機撥秦峰的號碼,依舊是關機,她飛快的打著字。
短信發送成功,帶風的鋼棍砸在了她的肩膀上,林梵朝前面撲到地上,啃了一嘴沙。迅速滾開,鋼棍重重砸在地板上。
“是你找死,那就別怪我狠心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7-3-27 07:42 PM 編輯
第十八章
“王亞然!”
林梵退無可退,大喊一聲。
地下車庫的燈突然全滅,一片漆黑。
林梵快速爬起來直衝出口,林哲拿出手電筒要追突然就停住了腳步。燈光下驟然而現,煞白的一張臉,是他親手砍掉頭顱的妻子。
遍體生寒,他緊緊握著鋼管。
王亞然身上的血不斷往下滴,她靜靜看著面前的丈夫。
林哲害怕,恐懼令他忍不住想要後退,可他不能退。
他能殺死王亞然第一次,也能殺死王亞然第二次,她已經死了,靈魂能有什麼用?林哲手心出了汗,他悄悄的蹭在鋼管上,咬緊了牙。
她的臉不見了,一陣風刮過,林哲後背生寒,他迅速轉身想甩起鋼管。脖子被掐住,他瞪大眼看到面前的王亞然,她的頭發披散在身後,笑了起來。
“林哲,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
林哲拼命的掙扎,可脖子怎麼都離不開她的手,他想摸出口袋裡裝的黃色符咒。他有辦法治王亞然,讓王亞然灰飛煙滅,永生永世消失。
可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他瞪大眼看越來越近的臉。她原本漂亮的眼睛裡湧出了血淚,冰涼的手指拂過林哲的臉。
“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永生永世在一起,你還記得麼?”
林哲快嚇尿了,鋼管掉在地上,周身寒氣。
“你知道被放在冰箱裡的滋味麼?很冷很冷。”
林哲開始打哆嗦,他不能動,不能叫,寒氣深入骨髓,穿過皮肉到達心髒深處。
“王亞然——”他從喉嚨裡發出聲音,艱難而痛苦,“我對不起你,可我們還有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已經嚇尿了,順著褲腿往下流。
他們認識十一年,大學同學,畢業後順理成章進入王亞然家的公司。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王亞然給的,結婚生孩子順利正常。工作房子車全部是王亞然給他的,她隨時可以收回,林哲像個寄生蟲一樣活在王亞然的身邊。
在農村叫什麼?入贅。
他可以容忍王亞然把自己當僕人,可不願意自己的父母也對她俯首稱臣。父母年紀大了,他們要面子,他們老家的習俗兒媳婦就是沒有地位,他們也希望王亞然能伺候老人。可她不願意,她還要讓父母搬出去。
她是趾高氣昂的女王,不是任何人的女僕。
王亞然狂笑出聲,笑的淚都要出來了,手越來越緊,“林哲,你把我的頭砍掉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孩子?”
他的父母和王亞然爭吵的時候,他一巴掌把王亞然扇的滾下了樓梯。他還不解恨,衝下去狠狠踹著王亞然。直到她停止呼吸,滿地都是血,他慌了怕了。
他父母粗魯的謾罵結束了,他們在客廳裡商量了一夜,決定把王亞然分屍藏在冰箱裡,清理現場。王亞然的父母沒有在江城,王亞然是獨生女,他們只需要撒一個謊。一個天大的謊話,真正的王亞然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無影無蹤。
沒有人知道,他想,一定沒有人知道。
他做的如此高明。
“我一直看著你,看你分屍,看你鋸斷骨頭。”
林哲眼睛越睜越大,他的身體離開了地面,王亞然的手指長出了指甲,指甲陷入了林哲的脖子。刺斷了他的血管,血往外冒著。
血是熱的,他的眼睛裡是驚恐和怨恨,腳拼命的掙扎。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他要死了,他不甘心,他想要摳開王亞然的手,也只是摳破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膚。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突然亮了,王亞然回頭看到保安進來,他慘叫一聲掉頭就跑。王亞然並不想追,她一心一意只想殺了林哲。
一魂一魄,換林哲的命。不劃算,可她也做了。
當初她頂著所有的壓力,嫁給了他。十一年,換來的是殺人分屍。
她死的無辜,咽不下這口氣。
林哲的掙扎弱了,他的眼球沒有了意識,手垂了下去。
“啊!我的阿哲!”
王亞然感覺到熱,炙熱的火焰直衝而來,她拖著林哲朝出口跑去。
那個老婆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符咒,很是厲害,她的魂魄恐怕是保不住了。可那又怎麼樣?林哲跟著她陪葬。
又一道符打了過來,王亞然一聲慘叫松開了林哲,她渾身是火滾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叫著,身上的火越燒越烈。
——————
林梵衝到另一個出口,電話響了起來,她扶著牆喘氣連忙接通。
“秦峰?”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不要和林哲見面,我馬上就到。”
“好。”
“聽清楚了!不要拼命!”
“我知道。”
地下停車場傳來一聲慘叫,林梵的手頓住,隨即放下手機轉身朝來路跑去。那聲音是王亞然,她怎麼了?
林梵跑的飛快,安靜的停車場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她跑到的時候林哲倒在地上。不見了王亞然,他的父母圍在身邊,林梵站住,往後退了半步。
王亞然呢?
林哲怎麼了?
她喘著氣,老頭抬起了頭,正好就和林梵對上視線。
他目光戾氣一閃而過,林梵看來路。
“這不是我們家的小丫鬟,怎麼在這裡?”
林哲劇烈的咳嗽,終於是睜開了眼。“爸?”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林梵攥緊手掩飾緊張,王亞然恐怕已經灰飛煙滅了。
老頭站了起來,“報什麼警?沒什麼事。”
警笛聲遠遠傳來,老頭斂起了情緒,扶起林哲,“警察能查出來個屁,回去了。”
先是附近派出所的人到了,林哲惡人先告狀說林梵偷東西,他追林梵被打傷了。
林梵百口莫辯,警察先把林梵給扣住了,剛拖到警車上秦峰就到了。他的車一個急剎,飛快跳下車大步而來。
“秦隊?”
“這是我的線人。”秦峰指了指林梵,眼睛看在小區方向。“我們懷疑這裡有命案發生,她先過來看看情況。”
“那都是誤會。”警察連忙幫林梵打開了手銬,林梵活動手腕,秦峰看到她臉上的傷皺眉,拉過林梵拎到一邊,壓低聲音,“誰讓你跟的?”
“他要拋屍,我怕影響你們破案。”
“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
秦峰快步往裡面走,林梵也跟了上去。
秦峰回頭:“干什麼?”
“王亞然的靈魂不見了,我想跟去看看。”
秦峰橫了她一眼。
“秦隊,我們能做什麼?”之前抓林梵的警察上前問道。
“調監控,看看那個林哲去地下車庫做什麼。”
“好的。”
秦峰走的飛快,林梵非得小跑才能追上。
“我回去的時候遇到了王亞然,她說自己被分屍,我們來小區就看到林哲拎著黑色塑料袋去地下車庫。”
秦峰不知道說什麼好,徒然停下腳步。
林梵差點撞到他身上,立刻後退仰起頭,“我就是希望能抓住凶手。”
她的臉上有傷,五顏六色一張小臉,秦峰擰眉:“你不是警察。”
林哲臉色慘白坐在沙發上,秦峰環視四周在他對面坐下,“林先生是麼?”
林哲從鼻子裡哼出聲音。
“今晚發生了什麼?”
林梵視線落到二樓西頭的房間。
“這個小保姆是警察?”林哲指著林梵,提高了聲音,“警察同志,我想知道我犯什麼事了?需要警察來監視我?”
“關於你太太遇害的事。”秦峰面不改色,直視著他,“請配合警察的調查。”
林哲眼神躲閃,冷笑,“簡直可笑,我太太遇害?我太太好端端的在國外呢,她什麼時候遇害了?是不是你為了袒護這個小偷編造出來的謊話?你們警察拿著我們納稅人的錢,迫害我們納稅人的利益,小心我去告你。”
秦峰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
電話裡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秦隊,車裡是有個黑色塑料袋,裡面是錢。”
“我知道了。”
秦峰掛斷電話,看向林哲,“你是怎麼遭到暴力打擊的?能講講過程麼?”
“不知道你這個同事使了什麼妖法,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還沒告你們呢!”林哲脖子上的指甲印十分刺眼,已經顯出黑色,秦峰多看了一眼。
“林梵。”秦峰站起來,給她遞了個眼神,“走。”
林梵連忙跑過來,秦峰闊步就走。
她追了出去,“別墅二樓西頭的那個房間有問題,你不看看麼?”
秦峰揪住林梵的後脖頸提溜過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王亞然的死亡事實,我沒有權利搜查,聽懂了麼?我是警察,我不是強盜!”
林梵啞口無言。
秦峰松開林梵,替她整理了領口,沉了聲音,“不能胡來。”
林梵胡亂擦了一把臉,低著頭跟在秦峰身後。
秦峰找辦這個案子的民警把調到的監控拿走,說道,“我把人帶走了,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聯系。”
“好的。”
秦峰拉開車門上車把東西放下,視線掠到往另一邊走的林梵,滑下玻璃探頭喊道,“林梵!”
林梵轉身,大眼睛看著他。
“你干什麼?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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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林梵猶豫幾秒,走了過去。
“上車。”
林梵拉開車門坐進去,拉過安全帶。
秦峰取出紙巾遞過去,林梵不明就以,也就沒有接。秦峰拉過林梵,把紙按在她腦門上,林梵頓時疼的咧嘴。
秦峰按著她的肩膀,擦掉她傷口上的沙,雖然臉崩的嚴肅,可動作柔了下來。
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聞。林梵怔怔看著他,緊張的呼吸都忘記了。秦峰擦干淨她的臉,把紙扔進垃圾袋裡,喉結滑動,他清了清嗓子。
“我會查下去,還受害人一個公道。”
林梵點頭。
秦峰把車開出去,說道,“你回家還是跟我去局裡?”
“王亞然不見了。”
“跟我去局裡看監控,看完我送你回去。”
“謝謝。”
秦峰帶個小姑娘回局裡,值班的幾個同事都驚呆了,伸著頭看熱鬧。
秦峰啪的把門給甩上,指了指椅子,“坐。”
打開抽屜抽出一份文件,打開門幾個同事差點摔進來,他把文件遞過去,“查這個人最近的行蹤,有命案。”
幾個人臉都綠了,又得加班。
“又命案,沒完了。”
“明天早上要。”
秦峰關上門倒了一杯水放在林梵面前,插上u盤調監控。
林梵捧著水杯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她對這個辦公室不陌生。
地下停車場的那段監控看的人心驚膽戰,這孩子太二了,傻愣愣衝進去干什麼。
“怎麼有一段空白?”
林梵連忙放下杯子湊過去,電腦屏幕一片漆黑。
“王亞然來了。”
林哲脖子上的指甲印,漆黑持續了大概三分鐘,燈突然就亮了。
畫面上林哲被拖到了半空中,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隨即林哲掉到了地上,老頭和老太太進入了畫面,林梵緊緊盯著屏幕。角落處亮光一閃,什麼都沒有了。
後面的事林梵都知道,林梵視線掠到一段監控,連忙按住秦峰的手臂,“這個倒回去。”
秦峰選了第二段監控,慢放。
一輛車開了出去,很快就沒有影蹤。
秦峰記下車牌號,開始看第三段監控。
民警很負責,一天內的監控全部拷貝下來。
“你認識?”
“看起來有些像歐陽。”
“誰?”
林梵回頭才發現自己和秦峰靠的太近了,連忙拉開一些距離,擰眉想了一會兒,“也許是我看錯了。”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點,秦峰點了一根煙,起身,“送你回去,案子你不用管了。”
“嗯。”
秦峰送林梵回去,掉頭回家,他睡了三個小時。電話就響起來,秦峰起床揉了一把臉,接通電話。
“我是秦峰。”
“秦隊,這個人和之前的王亞然資料對不上。”
“這個我知道。”
“剛從交通事故科調來車禍信息,有很大問題。”
——————
林梵沒有再見王亞然,她消失了。她心裡有疑惑,監控裡她好像看到了歐陽玉,他去干什麼?
第三天秦峰給林梵打電話,林梵從業主家出來,換了衣服往公交站台走,“秦大哥,案子有結果了麼?”
“在別墅裡找到王亞然的頭。”
林梵頓時聲音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
同床共枕的夫妻,得多大仇恨才能切掉對方的頭顱?
“在森嶼別墅,還有別的事,你過來一趟。”
“好。”
五月,艷陽高照,林梵平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上了公交車,找了靠窗戶的位置,看著不斷後退的城市。
心底生寒。
四個月前林哲把父母接到江城,他們年紀大了,要來城裡投靠兒子。
王亞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那種地步,他們一步步把王亞然逼到了絕路上。各種詫異,不同的生活習慣,造成了矛盾。林哲是個愚孝的人,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了王亞然身上。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旦爆發就是火山,林哲動手打了王亞然。
小區門外是警車,警燈閃爍,別墅拉起了警戒線。
林梵被警察攔了下來,“你干什麼?裡面暫時不能進。”
“我找秦峰——”話音沒落,房子裡走出來一個青年,看到林梵立刻揚起手,“小丫頭,秦隊要你過來?”
林梵點頭。
小王快步過來,“自己人。”
林梵彎腰鑽過警戒帶走了進去,她看向別墅的窗戶。
“人抓了麼?”
“抓到了,太凶殘。”小王嘖了一聲,拿出鞋套和手套遞給林梵,“聽說你嗅覺異於常人,這現場是你發現的?”
林梵多看了他一眼,“我不能隨便說話吧?”
小王笑起來,“秦隊對你交代了什麼?”
林梵低著頭往裡面走,血腥味依舊很濃。
“秦隊。”
小王喊了一聲。
林梵抬頭看到穿著黑色短袖的秦峰,一條泛白的牛仔褲,步伐凜冽快步而來。
“林梵。”
林梵連忙跑過去,“秦大哥,她在哪裡找到的?”
“二樓西邊的房間。”秦峰說,“過來幫我找個東西。”
“什麼?”
“屍塊。”
林梵臉綠了綠,秦峰扯掉手套大步往門口走,“你嗅覺靈敏,找屍塊比較容易。”
林梵臉更綠了,跟著秦峰往外面走。
“林哲呢?他把屍塊扔哪裡了?”
“他什麼都不說,我們查到的幾個地點正在排查,但是範圍很廣找起來很麻煩。”
林梵脫掉鞋套小跑跟在秦峰身後,“王亞然的靈魂呢?”
“不知道。”秦峰出了小區,拉開車門坐進去,林梵快速從另一邊上車,拉過安全帶,“林哲為什麼要殺王亞然,她是他的老婆。”
“我經手的案子,有很大一部分是身邊人作案,逃不過一個利字。”
林梵抿緊了嘴唇,秦峰看她嘴唇干燥,大熱天跑過來。拿起一瓶水遞給林梵,啟動汽車開出去,說道,“我們已經聯系上王亞然的父母,他們很快就趕回來。”
林哲在殺死王亞然後並沒有幡然悔悟,而是費盡心思的毀屍滅跡。早在一年前他在外面養了個小情人,身形和王亞然神似,只是年紀更小。
王亞然出事後,那個女人也消失了。
秦峰查到那個女人的資料和現在冒充王亞然的女人血型一致,王亞然被害之後,林哲給那個賬戶轉過一筆錢,數目非常可觀。
假車禍,真毀容,整容偽裝成另一個人。
如果沒有人發現,很快林哲就會把屍體悄然無聲的處理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林梵抱著水瓶,有些冷。
“王亞然挺可憐的,孩子怎麼樣了?”
“才兩歲,估計不會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他的外公外婆會回來帶走他。”
拋屍地非常的散,有垃圾池有下水道還有一些偏僻的地段,樹林。
找到晚上九點一共找到二十三塊,恥骨是在下水道裡找出來,林梵被熏的快失去了嗅覺。她衣服很髒,頭發也亂,上車後就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秦峰看了她一眼,示意後面說話的小王,“小聲點。”
小王探頭看了眼林梵,說道,“她挺適合做警察,膽子很大。”
秦峰也看林梵,揚了揚嘴角,隨即語氣堅定,“不適合。”
小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如果每個案子都能有她的幫忙,那我們就能休假了。”
到局裡,林梵還在睡。
秦峰拿過警服外套罩在林梵身上,想把座位放下去讓她躺著,遲疑片刻就收回手推開車門下去。
他敞著腿偏頭站在警局門口,目光沉下去,“該結案了。”
審訊持續了三個小時,林哲什麼都不說,就死扛著。
秦峰脾氣本就不太好,耗的耐心全無,站起來大步就走。
狠狠甩上了門,拿著煙盒出去。
凌晨了,江城的夜十分安靜,秦峰靠在門口抽了一根煙才想起來車裡的林梵。連忙拿了車鑰匙去停車場,林梵沒醒,還在睡。
秦峰打開車門,靠在座位上掐了掐眉心,視線落到了林梵身上。
她睡得時候眉頭依舊緊鎖。
秦峰收回視線,抬手蓋在臉上。
林梵這一覺睡得快累死了,渾身酸疼,睜開眼的那瞬間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愣了好一會兒,回頭看到秦峰的側臉,嚇得差點喊出聲。
連忙坐直,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
秦峰睜開了眼,林梵拿出手機看表。
秦峰抬起手腕,嗓音沙啞低沉,“六點。”
掐著眉心,打了個哈欠。
“我在車上睡了一夜?”林梵難以置信,什麼環境都能睡著的自己太厲害了。
“嗯。”
秦峰推開車門下去,擰眉,“附近有個早餐攤,吃飯去。”
林梵撿起他的外套放在座位上,下車聞了聞身上的味,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已經臭出新高度了。她十分嫌棄的皺了皺鼻子,秦峰走的不快,甚至有些潦草。
“耽誤你休息了,怎麼沒叫醒我?”
秦峰揉了揉眉毛,“你前天沒睡好?”
“嗯。”林梵坦言,“王亞然這個事一直沒結果,睡不著。”
秦峰視線飄了一圈落到林梵身上,“今天還要工作?”
“嗯。”
秦峰走在她身側,單手插兜,“還沒想好?”
“什麼?”
“學校。”
林梵收回視線,抿緊嘴唇沉默。有個想法,從許州案結束後她就在想,只是不知道對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這條路。
“嗯?”他沒有得到答案,又問了一句,嗓音沙啞,“林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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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早餐店不遠,秦峰要了豆漿和油條,拉開椅子坐下把豆漿推到林梵面前。
“吃完送你回去。”
林梵攪著豆漿,看了眼秦峰,迅速把眼移開。
同樣的動作持續了三次,秦峰把油條吞下去,擦干淨手看她。
“說。”
林梵放下勺子,“你覺得我考警校怎麼樣?”
“不怎麼樣。”
秦峰喝豆漿。
早餐店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背景嘈雜,秦峰喝完豆漿站起來,“我得回局裡了。”
林梵仰起頭,“我為什麼不行?”
秦峰看著她的臉,腳步一頓,“——豆漿涼了。”
快步就走,林梵嘆口氣,繼續喝豆漿。
第三天案子徹底結了,林哲的那個小情人回國剛到機場就被警察給抓住了,她剛整過臉腫的不成人樣。膽子也不大,跟林哲就是為了錢,被一嚇唬什麼都說出來了。
林梵又接了兩份工,早上七點出門一直忙到晚上八點,能多賺一些。她決定了,繼續讀書,考警校。
如果能因為她這個特殊能力盡快抓到凶犯,減少更多人受害,那她願意。許州的事情對林梵影響很大,她早一些發現制止,事情不會走到最壞的地步。
林梵把箱子底的書又翻出來復習。
五月二十五號,林梵從業主家出來,天陰的很重,剛走到公交站台就下起了暴雨。公交車遲遲不來,林梵半邊身子都濕透了,縮著肩膀靠著廣告牌。
電話響了起來,林梵拿出手機擦掉上面的水,來電是秦峰,她接通。
“喂?”
“在什麼地方?”
林梵報了地址,問道,“有事麼?”
“鎮鬼符有下落了,站著別動我去接你。”
林梵話還沒出口,電話就被掛斷。
黑夜沉沉,瓢潑大雨擊打著地面,林梵跺了跺腳把手機裝回包裡。
二十分鐘後一輛警車開了過來,車窗打開露出秦峰的臉,他拿了雨傘要下車林梵拉開車門坐進去。秦峰把車門又關上,紙巾盒子遞給林梵。
“怎麼在這裡?”
這附近是高檔社區,林梵肯定是住不起。
林梵擦掉臉上的水,支吾著,“還在做保潔。”
秦峰收回視線,啟動車子開了出去,“工資很高麼?”
“嗯。”
“一個月多少錢?”
林梵看著前放密集雨線砸在車玻璃上,轉移了話題,“有事麼?現在去哪?”
“鎮鬼符有下落了。”
林梵迅速看向秦峰,“在哪?”
“林哲的老家,他父母手裡有鎮鬼符。”他說了一個縣名,林梵挺意外,“和我家挺近。”
“是的,你說你以前見過這樣的符,所以我想過去看看。”
林梵抬起說完看廉價的電子表,“已經很晚了,現在要去嗎?”
“是的,明天趕回來。”
明天上午沒有工作,林梵倒是可以去,只是這太突然了。不過她對鎮鬼符也很感興趣,倒是拒絕不起來。
“我能做什麼?”
“全天下的鎮鬼符都長一樣,只有你能分辨出來不同。”
雨砸在車玻璃上砰砰響,車燈照射的盡頭,一片漆黑。
林梵揚起嘴角,敢情她還有點用處。
她把包放下去,轉頭看向窗外。
“你認識歐陽?”
林梵回頭,“歐陽玉?”
秦峰點頭,“那天監控裡出現的車是他的。”
秦峰也認識?林梵腦筋飛快的轉著,她是堅信歐陽是壞人,秦峰是人民警察,好人。
林梵咽下唾沫,“他是中明路舊樓的房東。”
秦峰皺眉,“他?房東?”
“嗯。”
秦峰思忖,沉默。
“你認識?”
“江城很少有人不認識,商人,有錢。”
後面兩個標簽比較明朗,林梵拿出手機百度歐陽玉,跳出來的資料嚇死她。果然是有錢,非常有錢。
把手機放回去,“他去現場干什麼?”
“他在那邊有房子,那天恰好在地下車庫。”
林梵皺眉,也太巧了。歐陽玉這個人神神經經,總覺得他憋著壞。
“這麼巧?”
秦峰敲了下方向盤,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剛要說話他的電話響了,秦峰接通。
“有命案,死了五個,地方警方求助。”
“什麼地方?”
秦峰打了一把方向,車在路邊停下。
掛斷電話,秦峰看向林梵,“有命案,我得過去了,改天再去查鎮鬼符。”
“命案?在什麼地方?”
是他們要去的縣城,秦峰打電話聯系完法醫,掛斷電話和林梵說道,“我送你回去。”
“我能一起過去麼?”林梵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可以請假。”
秦峰要開車的動作頓住,直視她。
“可以麼?也許我能幫上忙。”
“你的工作呢?”
“可以請假。”林梵說,“可以讓我去看看現場麼?”
短暫的沉默,秦峰啟動汽車開往警局,“好,不過一切要聽從安排,什麼都不能碰。”
林梵連忙點頭,“我什麼都不動,都聽你的。”
他回局裡接了個同事,還有劉法醫。
劉法醫上車剛要發牢騷就看到了林梵,一愣,“這丫頭?”
隨即帶著有色眼睛就去看秦峰,笑了起來,“秦隊你鐵樹開花啊?”
“別胡說八道,她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帶上過去看看。”
林梵回頭:“你好。”
劉法醫和她握手,“你說我肩膀上有個小孩,真的假的?我這兩天肩膀疼的厲害,是不是小孩的原因?”
林梵憋著笑,扭頭看窗外。
秦峰敲了下方向盤,看起來心情很好。
十點半到縣城,雨依舊下著,打開車門寒風席卷而來。秦峰把雨傘塞給林梵,下車一頭扎進了雨裡。
其余兩人也飛快衝下去,林梵連忙下車。
縣城公安局燈火通明,秦峰和局長見面。
“人已經死了三天,是中毒。可找凶手就犯難了,沒有一點線索。”
“受害人屍體呢?法醫鑒定,受害人詳細資料都拿過來。”
“不休息了麼?要不明天辦案?我們已經安排好賓館。”
“先看看屍體再去休息。”
“在殯儀館,那現在過去吧。”
縣城法醫鑒定什麼都不完善,屍體只能放在殯儀館。
縣城不大,開車十五分鐘就到殯儀館,下車的時候領路警察才發現跟在秦峰身後的小姑娘,“她也要進去?”
秦峰也是現在才想起來林梵,回頭問道,“要不你在車裡等。”
“我想看看,可以麼?”
劉法醫說,“看就看唄,看看又不會看壞屍體,進來吧。”
秦峰聳肩,“跟著我。”
殯儀館的停屍間溫度很低,林梵進去後搓了搓手臂,探頭往裡面看。很快五具屍體就被推了出來,林梵迅速往秦峰身後退了半步,秦峰看她一眼。
“滅門,一個老人兩個孩子,一對夫妻。是中毒死亡,死亡時間是二十二號晚上到二十三號。屍體都在這裡,現場的話明天去看。”
經過冷凍,屍體已經非常難看了,林梵看不到靈魂。
她繞著屍體走了一圈,最小的孩子才一歲半,她看不得小孩死,實在太過於殘忍。那麼小的孩子,身上有切割傷。
“秦大哥。”林梵扯了下秦峰的袖子,“怎麼會有刀傷?”
“屍檢。”秦峰看她的手,林梵連忙把手縮回去。
殯儀館的靈魂還是挺多,林梵不敢到處看,殯儀館器材不足,只粗略檢查了屍體表面。從殯儀館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
他們直奔賓館,領路的警察說道,“我以為你們是三個人,訂了一個三人間,我再去問問看有沒有空房間。”
畢竟林梵是女孩,他們幾個男人怎麼擠都行。
很快那個警察就回來,撓撓頭有些尷尬,“沒房了,那我去別的地方再問問,就是麻煩你們得多等一會兒。”
小縣城住宿條件有限,林梵連忙說,“沒事沒事,我隨便湊合一晚就行,不用麻煩。”
劉法醫打了個哈欠,“明天早上要去看現場,先湊合睡吧。”
秦峰皺了皺眉,也沒多說什麼。
房間裡三張床,林梵睡靠窗的小床,另外兩張床並在一塊睡三個人。
一夜奔波,很快就鼾聲震天,林梵捂著耳朵把頭埋在被子裡。太痛苦了,這幾個人的呼嚕聲要把房子頂給掀了。
她摸黑爬起來拿出手機照明往洗手間走,困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寧願睡大廳也不和他們湊合。呼嚕聲太可怕了,她坐在馬桶上發短信給經理要求請假。
信息發送出去,林梵揉了把頭發打哈欠,整理好衣服要出去余光掃到鏡子裡突然出現的小女孩。愣了下,迅速回身。
女孩消失不見了。
女孩穿著白色的斂衣,林梵後背起了一層汗毛,那是她今天在殯儀館看到的女孩。她揉了揉脖子,拉開門出去,外面亮起了一盞燈。
屋子裡煙味,秦峰在看手機,聽到聲音抬頭,順手按滅了煙頭。
他穿著背心長褲,露出來的手臂結實有力,林梵收回視線連忙上床鑽進被子裡。
秦峰站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林梵抿了抿嘴唇,看他越走越近。
背景是劉法醫和小王震耳欲聾的呼嚕,她壓低聲音,“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個小女孩了。”
“哪個?”秦峰眸光落了過來。
“就是剛剛我們去看的五具屍體,那個女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本帖最後由 yayo117 於 2017-3-27 07:44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秦峰打開洗手間燈,探頭看裡面,什麼都沒有。
“也許我看錯了。”林梵抱著被子,秦峰看了她一眼,“睡覺吧。”
他進了洗手間,門被關上,林梵把臉埋在被子裡捂住耳朵。
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秦峰待在洗手間打開手機查鎮鬼符的事,看的久了些,出來就看到林梵把被子踢到了角落,抱著枕頭縮在角落。另一張床上兩個人鼾聲震天,撿起被子蓋在林梵身上往回走,每次出差最怕的是和這兩個人住,頭疼。
翌日,林梵最後一個醒來,睜開眼房間空蕩,迷蒙了一會兒。
電話鈴持續的響,她找到手機接通。
“怎麼這麼突然的請假?”
“家裡有事。”
“具體幾天?”
“三天,行麼?”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說道,“現在人不好找,三天不能算休假。”
“我明白。”
“那好。”經理同意,“辦完事趕快回來上班。”
掛斷電話,門被推開,林梵抬頭看到秦峰快步進來,他看到林梵說道,“要去看現場,你去麼?”
林梵連忙下床穿鞋,“現在就走麼?”
秦峰抬起手腕,“我在樓下等你五分鐘。”
林梵點頭:“好。”
秦峰拿了外套出門,林梵連忙去洗漱,拿了包快步出門。
在一樓看到秦峰,他站在門口抽煙,對面有兩個穿警服的男人在說著什麼。
林梵背上包跑了出去,小王看到林梵就開口,“秦隊。”
秦峰回頭看到林梵,指了指不遠處的車,“坐後面。”
林梵上車,秦峰按滅煙頭結束對話闊步走了過去。
天氣很好,燥熱。
秦峰坐在後排,小王開車,沒見劉法醫。
“劉叔叔呢?”林梵問。
秦峰從外套口袋裡摸出個小面包遞給林梵,“屍檢。”
“謝謝。”
林梵撕開包裝袋把面包吞下去,秦峰遞給她水瓶,說道,“一會兒你不要亂跑,跟著我。”
林梵點頭。
前面小王吃吃的笑,秦峰瞪了他一眼。
“辦案不是玩鬧,都是人命。”
林梵喝了半瓶水,“嗯。”
秦峰拿起現場照片翻看。
命案在王家村,距離縣城一個小時車程。
二十三號下午發現命案,報案人是住在村後的王建偉,是死者的弟弟。原本死者答應借他錢,第二天來取,二十三號早上他過去發現大哥家門緊閉,生了些悶氣。覺得大哥不願意借錢給他,回家吃了午飯還是沒順過來氣,折回去敲門,沒有人應。他打算回去,走到一半太憋屈,回來爬到圍牆周圍的磚堆上往裡面看。
一看之下可嚇死了,大哥橫在門檻上,他跳進去發現王建奎全家都死了。
王家村地勢平坦,連接水庫。房子還是新農村的樣貌,家家有圍牆。
難怪沒人發現他們家人死亡,林梵打量地勢,秦峰把手套和鞋套遞給她。林梵套上,收回視線往裡面走。
房子裡陰氣很重,大夏天她進去打了冷顫。
“這是第一個死者,王建奎趴在門檻上,根據現場痕跡推測是毒發後掙扎著爬到了門邊。”
小王在門口采集痕跡,秦峰進了門。
“女人謝翠華倒在地上,就是這一塊。”
林梵聞到了臭味,她皺眉跟在秦峰身後往裡面走。
“小兒子王浩在床上,有嘔吐物。”
屋子裡是嘔吐物加糞便的味道,很難聞。
“這是次臥。”警察帶他們到另一個房間,房間狹小,光線很不好。屋子裡一半亂七八糟的雜物,一半放個小床和課桌。
床上有嘔吐物。
“第四號死者,十一歲,死在床上。”
桌子上放著作業本,林梵翻了翻,其中有一個作文本。
“林梵!”
林梵連忙放下作業本,秦峰和另外兩個警察已經出了門,這個房間很壓抑,有濃重的悲傷情緒。林梵鼻子有些酸,她被感染了。
房子是老式格局,三室一廳。
東邊的房間裡住的是老人,老太太死在地上,也經過了掙扎的過程。
接下來是取證時間,林梵第一次見警察辦案的詳細過程。惡心之余,還有些新奇。惡心是真惡心,提取嘔吐物和糞便那是相當刺激。
屋子裡實在太壓抑,林梵走出門,她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突然視線落到門口的一個小女孩身上。她非常小,兩歲的樣子。
她明亮的眼睛盯著林梵,眼睛非常大,漆黑分明。
林梵邁開步子走了出去,她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穿著紅色的棉襖,兩歲的孩子單獨走在外面非常怪異,林梵追了出去。孩子朝村口走,林梵頭皮發緊,地上一串濕腳印。
她攥了攥手指,順著腳印往前走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陰了,似乎要下雨。她和林梵一直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林梵的手心泌出了汗,她在褲子上擦了下。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到了村口的河邊,她走進了水裡。
水漸漸淹沒她小小的身體,林梵瞪大眼,突然大喊一聲,“喂!你站住會淹死的!”
飛奔朝水邊跑去,那個小孩掉水裡了。
突然胳膊被抓住,她被猛地拉了回去,一頭撞上個硬邦邦的東西。林梵抬頭就撞上秦峰漆黑的眸光,她瞪著秦峰,滿臉的淚。
秦峰抓著林梵的肩膀,臉色難看,“你干什麼?”
林梵這才感覺到冷,眨了眨眼。
秦峰拎著林梵出了水面,脫掉外套罩在林梵身上,“你跳水裡干什麼?傻了?”大手粗魯的擦了一把林梵的臉,沉聲怒道,“你哭什麼?”
他一眨眼就找不到林梵了,追出來發現林梵直直朝村口的水庫跑來,她到水邊也沒停還要跳進去。找死呢?
林梵這才回神,剛剛她魔怔了。
狠狠擰了自己一下,秦峰哭笑不得,沒忍住揉了一把她的頭,語氣也好了許多,“怎麼了?”
“我剛剛在院子裡看到個小孩,兩歲左右。”林梵擦了擦臉,快步追上秦峰,“她跳進了水裡,我只是想攔住她,沒看到水。”
秦峰擰眉看林梵,“小孩?”
“嗯。”
“是那家死的孩子麼?”
林梵搖頭,她的鞋子全濕了,走在馬路上留下腳印。
“是個女孩,兩歲,穿著紅棉襖。”
秦峰扯掉手套塞進褲兜裡,“這個天氣誰會穿棉襖?”
林梵啞然。
“不是人吧。”
林梵後背發涼,“水鬼?”
“有水鬼找替死鬼的傳說,不過這大白天,那麼多人都不找偏偏找你。”秦峰偏頭,斜了林梵一眼,“你這什麼命?”
林梵:“……”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命,揉了揉耳朵,把秦峰的衣服裹緊。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那些東西愛找你,長點心。”
林梵點頭,心中卻起了疑惑,那個孩子是誰?
中午是在村長家吃飯,秦峰吃東西不是很講究,給東西就吃。
他把饅頭遞給林梵,低聲交代小王,“一會兒你留下來問問王建奎的情況。”
“嗯。”
林梵裹著秦峰的外套,太大,袍子似的。
她吃飯的時候沒聲沒響,倒是省心。
秦峰視線從她身上滑過,村長走了過來,嘆口氣,“也不知道誰下手這麼狠,五口人的命就這麼沒了。”
林梵匆匆咽下饅頭,抬頭問道,“大爺,我們這邊離水庫那麼近,是不是很容易出事故?”
“可不是,這水庫哪一年都要葬進去幾條人命。”
秦峰喝粥,若有所思。
“是不是有個兩歲的孩子?”林梵追問。
村長剛要點煙,聞言抬頭,顯然很驚訝,“是有個兩歲的孩子,你們查出來了?建奎家的老二。大前年冬天不知道怎麼掉進了水裡,撈了幾天沒撈出來屍體。大概是河神看孩子可愛,帶去當龍女了。”
林梵抿了抿嘴唇,掰著饅頭,“那挺可憐。”
王建奎家還有個二女兒?秦峰把粥喝完,放下筷子,“我先過去看現場——”
林梵也連忙放下筷子,饅頭囫圇吞下去,追上秦峰,“我也去。”
下午太陽又露出了頭,林梵小跑跟上秦峰,“要不要找找那個孩子的屍體?入土為安。”
“別多事。”
“滅門案有線索麼?”
秦峰:“不會太棘手,藥下在晚飯裡,就這一條就能鎖定熟人作案。”
林梵擰眉梳理線索,秦峰能和她說案件,這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村裡的人和市裡不一樣,一個村的人都有可能進入王建奎家的廚房,那範圍還是很廣,很難查。”
“王建奎的母親是村裡有名的潑婦,村裡只有個別幾戶和他們家有來往,其余人都是繞道走。”
五個死者的致命是中毒,藥就是俗稱的鼠毒強。村裡有這種藥的相當多,毒藥來源查不出來什麼,秦峰重返現場再次找線索。如果是他殺,總會有馬腳。很快秦峰就在門口找到一枚指紋,林梵進了主臥,味道很重,她想像著死者在中毒後掙扎,滾下床。視線落到床頭放的一個紅漆箱子,上面蓋著一塊紅布。林梵掀開上面的布,有一角壓在箱子縫隙裡。回頭看規整的屋子裝置,林梵湊近觀察箱子。
“你在干什麼?”
秦峰驟然出聲,林梵嚇一跳,連忙回頭。
秦峰大步而來,“箱子裡什麼都沒有。”
“他們夫妻是不是剛從外地打工回來?”
秦峰點頭,林梵看上面的鎖,“這裡提取指紋了麼?”
公木箱子,很容易留下指紋。
“你覺得是為財?”秦峰准備工具,嘗試著提取箱子上的指紋。箱子他檢查很多遍,沒有任何可疑地方。
“不好說。”林梵搖頭,“但是也有這種可能,我就覺得主人家有輕微強迫症,不會把布夾在箱子縫隙裡。”
“我們的人開過箱子。”秦峰說。
“鑰匙在哪裡?”
秦峰伸手拉開床頭抽屜取出鑰匙,林梵接過來聞到鑰匙上有特殊味道,類似漆。拿著鑰匙打開箱子,箱子裡放著衣服和新的床單被罩。林梵小心挪著衣服。
“找到一枚指紋。”秦峰的聲音很意外。
林梵拿出一卷布,捏了捏,回頭:“秦大哥,這裡面應該放的是錢,沒了。”
布是新布,外面捆著繩子,中間空下來,秦峰蹙眉,“為什麼這裡面是錢?也可能是別的。”
“我聞到味了,鑰匙上有油漆味,可是這家沒有任何地方需要接觸油漆。”
“王建偉。”秦峰把指紋放進物證袋,叫屋外的警察,“抓王建偉,回縣裡。”
經過對比,兩個指紋均屬於王建偉。他是死者王建奎的親弟弟,十六歲打架鬥毆致人死亡被判了十年,導致他們的父親被氣死了。王建偉出獄後一直在外地打工,一年前回家在村子裡蓋了房子,現在裝修階段,屋內有油漆。他找王建奎借錢,是想娶隔壁村的一個寡婦,不過據鄰居說王建奎並不是很想借。二十號那天他們因為借錢在村口爭吵起來,兩個人情緒都很激動。
“你是怎麼下毒殺人的?”
“你們不是開玩笑吧?我能殺自己老娘?那是我親媽!”王建偉的情緒有些激動,拍案而起,“你們應該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冤枉好人,這太欺負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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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跳什麼?”辦案的警察姓雷,拍了下桌子,“坐下。”
王建偉歪著脖子靠在椅子上,“反正我沒殺人,你們甭想把這髒水潑我頭上。”
“二十號那天你和王建奎發生了矛盾?”
王建偉眼珠子轉了轉,坐回去,腿收了回去。
秦峰看著他,“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要錢他不借,摳門死了。你說親兄弟,借個三五萬能怎麼樣了?我爸媽的錢全給他了,我說過什麼?我殺人了我坐牢,我受到報應,他憑什麼看不起我?”
“所以你記恨,頭一天到他們家下藥,他們毒發你偷到鑰匙,拿走了箱子裡的錢。”
王建偉瞬間瞪大了眼,“你們胡說八道。”
“箱子上的指紋怎麼回事?”秦峰把指紋對比結果扔給王建偉,“鑰匙上有殘留的油漆,而在你家找到了半桶油漆,怎麼解釋?”
王建偉眼神不斷躲閃,“反正人不是我殺的。”
“交代吧。”
鐵證如山,王建偉也扛不下去了。
沉默許久,他低頭把臉埋在手心裡,深吸一口氣,“我真沒殺人,我是取走了錢。那天我翻牆進去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建奎,報警之後我想也許可以趁機把錢取走,神不知鬼不覺。後來我後悔過,我想把錢放進去,可警察一直在沒有機會。”
“現場除了你的指紋就是死者,你這話可信麼?”雷志遠瞪著王建偉,“別狡辯了,說說殺人經過吧。”
“真不是我。”王建偉有些急眼,“我沒殺人你怎麼就不信呢!”
“你從監獄出來,你的母親和大哥都不管你,你難道不嫉恨?”
“再嫉恨那也是我的親媽和親大哥,我怎麼可能殺他們——”
秦峰站起來往外面走,雷志遠跟了出去,門被關上他低聲問,“你怎麼看?是不是他?這小子油嘴滑舌不像無辜。”
“王建偉應該不是凶手。”秦峰說,“我去趟現場。”
“現在?”雷志遠看外面,“天都黑了。”
“晚上有利於思考。”
秦峰出門看到外面的林梵在吃盒飯,過去坐下拿起旁邊的水打開喝了半瓶,“還有吃的麼?”
林梵飯吃到一邊,身邊坐下來個人,一坨陰影罩在身側。
她把米飯吞下去,連忙打開另一個盒子,“有,就是涼了,要不我出去再給你買吧?”
“不用。”秦峰劈開筷子,打開餐盒扒飯,林梵打開了盛菜的盒子,“有結果麼?”
秦峰搖頭,他吃飯速度很快,“晚上有人給你安排住處,我去現場。”
“那我跟你過去吧。”
秦峰抬眼看她,“你去干什麼?”
林梵轉了轉眼睛,“——我還是好奇那個小女孩,總覺得怪怪的。”
秦峰繼續扒飯,並不回答。
林梵吃完把飯盒收起來,“雖然和本案沒有關系,鬼不會無緣無故找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我是這麼認為。”
秦峰置之不理,吃完一盒飯問道,“還有麼?”
林梵站起來,“我包裡還有一袋面包,你吃麼?”
“嗯。”
林梵連忙把面包拿出來,秦峰吃了半袋面包,把袋子還回去,起身就走。
林梵收拾他的餐盒,扔進垃圾桶拎起包就追了出去。秦峰已經啟動汽車掉頭要開出去,林梵飛奔過去拉副駕駛的門。
秦峰踩下油門回頭看她,林梵拍車窗。
他開了鎖,林梵拉開車門坐進去,“我保證不亂動,我跟著你。”她拉過安全帶,舉起手,“我發誓。”
“記著你現在說的話。”秦峰收回視線,把車開上路。
車子奔馳在公路上,天已經黑徹底了,燈光越來越稀疏,漸漸只剩下黑暗。車燈打在公路邊高大的楊樹上,反射出光。
“凶手不是張建偉麼?”
“不像。”
“如果是他殺,那這個案子要重新整理思路了。”
秦峰點頭。
“你怎麼看?”林梵問道。
“有可能是自殺。”
“若是一個人自殺那還說得過去,五個自殺?”
“藥是放在晚飯裡,能接觸到晚飯的人必定關系親密。可當天沒有人看到王建偉進入王建奎家,而且他們關系也不好,王建偉很難進入廚房下藥。”秦峰看著前方的公路,目光沉著,“如果是五個死者其中的一個下毒,殺人再自殺,自產自銷,說得通。”
林梵震驚了,“可下午調查他們夫妻關系挺好,老太太雖然凶悍,但也沒到要殺人的地步吧?”
“問題就在這裡,想不通。”秦峰敲了下方向盤,“王建奎夫妻感情和睦,一兒一女。兩夫妻常年在外面打工,回來時間不多,也不會和婆婆結殺仇。”
林梵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黑暗,抿了抿嘴唇,回頭視線落到秦峰的側臉上,“會不會和死去的第二個女兒有關?常年在外打工,女兒扔在家讓婆婆帶。”林梵根據自己在村裡見過情況做假設,說道,“女兒掉進河裡淹死了,媳婦自然會怨恨。”
“那要查二女兒的死因了。”
九點,他們到王家村,接到劉法醫的電話。
劉法醫和小王在村口烤魚,魚是河裡撈的,燒烤料是劉法醫從縣城帶過來。借了老鄉家的炭火,烤的濃煙滾滾。
秦峰被熏的睜不開眼,拉過林梵往沒煙的地方推。
“丫頭過來,給你吃烤魚。”
林梵連忙跑了過去,看著半生不熟的烤魚嘴角抽了抽,撿起匕首刮掉烤焦的地方,“看起來不像熟了。”
老劉看林梵動作嫻熟,順勢就把燒烤攤子交給了她。起身走向秦峰,遞給秦峰一支煙。
“不怕被舉報?”秦峰看他一眼。
劉法醫嘿嘿的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都是掏錢買的。”
“有發現麼?”
劉法醫搖頭,“現場和屍體呈現出來的狀態一致,中毒死亡,四具屍體均沒有外傷。”
“誰有傷?”秦峰偏頭點燃煙,抬眸看過去。
“大女兒,王婧。”劉法醫皺眉,嘆口氣,“很多舊傷,在中毒前她好像還遭到過毒打,身上有嚴重的外傷。”
“那估計得往這個大女兒身上查了。”秦峰眯著眼吐出白色煙霧,說道,“我再去看看現場,你看著林梵,別讓她亂跑。”
劉法醫笑道,“你不帶上?”
秦峰擺擺手,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梵烤魚技術非常棒,村裡有不少大人帶孩子圍著看熱鬧,林梵把魚分給他們吃。給劉法醫和小王留了一條,回頭巡視人群,沒找到秦峰。
“找什麼啊?”劉法醫坐過來。
“秦大哥呢?”林梵收拾剩余的炭火。
“去看現場了。”
林梵從包裡找到紙,擦干淨手,“那我過去看看。”
“你看什麼?死過人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村裡的人散去,林梵坐下,撿起一根木棍隨手把弄著炭火。
“晚上你們還回縣城麼?”
“住村裡吧,來回的跑折騰。”
林梵看著地面,月光很亮,照射在大地上。他們位於高處,遠處湖面泛著粼粼波光。
“山裡就是好,這月亮在城裡永遠看不見。”劉法醫按滅煙頭,感嘆,“要是我退休了就找個山村住,挺好。”
林梵按著手機給秦峰發信息,“我能去找你麼?”
按滅手機,看向遠處水面,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她騰的站了起來。
一百米處,小小的黑色身影矗立著。
“怎麼了?”
劉法醫扶了扶眼鏡,看向林梵。
林梵和不遠處的女孩對峙。
劉法醫也看了過去,蹙眉,“你看什麼?那裡什麼都沒有。”
林梵揉了揉臉,“那裡有個小女孩。”
劉法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真假?”
林梵站起來,“我過去看看。”
劉法醫回頭叫小王,發現小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嚇得頭皮發麻,想去追林梵又不敢。撓撓頭,找到手機打給秦峰。
——
她看到林梵就轉身往河邊走,林梵吼了一聲,“站住!”
小孩站住,月光下她穿著紅色棉襖,眼睛很大。
林梵抿了抿嘴唇,繼續往前走去,“你叫什麼?”
她不說話,林梵走的很近了,看著她,“你是啞巴?”
“我不是。”她開口,嗓音細嫩。
“你叫什麼?”
“二丫。”
那種悲傷情緒彌漫,林梵難以掩飾內心的悲痛,她深吸一口氣,“你怎麼死的?”
“奶奶把我掐死的。”她明亮的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我姐姐讓我在這裡等,她卻一直沒來,你見我姐姐了麼?”
“你姐姐叫什麼?”
她搖頭,“我不知道,她就是姐姐。”
“王婧麼?”林梵說,“扎著大辮子。”
她點頭,眸光裡放射出光芒,“那是我姐姐,你見到她了?我好幾天沒見她,她去哪裡了?”
林梵沉默許久,說道,“大概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王婧死了,她也是鬼,他們應該很快就見到了。
“我姐姐要來找我了?”她笑了起來,一張臉稚嫩,“我好想我姐姐。”
“今天中午你帶我去河邊干什麼?”
她低著頭,身上的水往下滴,很快就浸濕了腳下的地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三章
“林梵!”
遠處一聲喊,女孩猛地抬頭臉上有驚恐,迅速往後退去。“姐姐,我得走了。”
林梵胳膊被抓住,秦峰怒道,“你干什麼?”
林梵被抓疼了,回頭對上秦峰的臉。
再看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她皺眉,往回拽自己的手沒拽出來,淚就滾了出去。秦峰松開手,看不得她哭,擦了一把她的臉,“哭什麼?怎麼了?剛剛看到了什麼?”
他的手皮粗,擦的林梵臉疼,林梵掙脫出臉。
“你怎麼來了?”
“你又看到那小鬼了?”
林梵臉上火辣辣的疼,秦峰這手實在不溫柔,點頭,“嗯,她說來找她姐姐。”
“那你哭什麼?”
“不知道,看到她就難過。”
秦峰蹙眉,抓過林梵的胳膊大步往村裡走,“明天我查查那個女孩的死因。”
林梵小跑才能跟上秦峰,“你那邊怎麼樣?”
“一無所獲。”
已經十點半了,晚上他們住在村長家。
房子原本安排好,秦峰劉法醫和小王三個人住一個房間,林梵住在另一頭的小房間。洗完臉林梵剛鑽進被子裡,外面有人敲門。
林梵打開燈開門看到秦峰抱著被子過來,林梵驚的下巴都掉了,秦峰示意,“睡覺去。”
林梵腦筋轉的飛快,回去鑽進被子裡,秦峰把被子放在對面的床上,插上門。
“你晚上住這裡?”林梵從被子裡探出頭。
秦峰點頭。
林梵想了想,“為什麼?”
秦峰脫掉外套扔在椅子上,抬腿上床,“睡覺,哪那麼多話。”
關燈,房間陷入黑暗,月光從狹小的窗戶照射進來。
林梵翻了個身,面向秦峰的方向,“鬼好像很怕你。”
秦峰不說話,林梵只能隱約看到對面床上一個輪廓。躺平,閉上眼想歐陽的話,他說自己只剩一年的命,是真的麼?
迷迷糊糊的睡著,一夜無夢。
農村的早晨醒的比較早,公雞打鳴的聲音,外面人走路說話的聲音。林梵睜開眼迷糊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本能的轉頭看對面床,被子已經疊好。
林梵起床,聞了聞身上都有味了。
打開門出去,他們在吃早餐,老村長給她准備洗臉水。
“謝謝。”
林梵匆匆洗臉,過去拿起饅頭剛吃了兩口,秦峰站起來拎起林梵的衣領,“有人早上從河裡撈出個小孩,估計是那個小鬼。”
“啊?”
從村長家到河邊二十分鐘路程,林梵把一個饅頭吃完,噎的快厥過去。
河邊圍了很多人,國人看熱鬧的本性似乎與生俱來,不分階級職業所處環境。
劉法醫和小王已經在現場了,說是屍體,其實只剩下骸骨。屍骨是掛在漁網上,被拉了上來,骸骨上身套著破爛的棉襖,到處都是大窟窿。布料已經潰爛,碰一下就碎,骨頭很細小,年紀不大。
林梵心髒隱隱作痛,她往前走去,腳步沉重。
“這是王建奎家的二丫吧。”有人低聲討論著,林梵回頭看了一眼。劉法醫檢查骸骨,因為有衣服包裹,屍骨還完整。
“頸骨斷裂。”劉法醫站起來扯掉手套,說道,“屍體身份確定了?”
“王建奎家的老二女兒,兩歲,據說是兩年前過完春節,掉進河裡淹死再沒找到屍骨。”小王說。
秦峰撿起棉襖翻過去看了看,裡面有好幾個大洞,“屍體找不到,恐怕是有原因。先把孩子帶回去,去王建奎家。”
小小的骸骨被裝進袋子,她終於被撈出來了。
院子裡聚了不少警察,屍骨放在院子中央,拍照屍檢。
林梵站了一會兒走出去,昨天女孩說她是被奶奶掐死,然後扔進了水麼?泡在冰冷的水裡,不能轉世投胎。
林梵總不相信真有那麼惡的人,可一次次的案件刷新著她的三觀。她走到村口把臉埋在手心裡,深吸氣,抬頭看向遠處的水庫。太陽升起,陽光鋪撒下來,映亮了整個水庫。
高個子女孩牽著女童的手走了過來,她們看初生的太陽。
“我奶奶不喜歡女孩,生了我妹妹就不能再生弟弟,我們這裡只能生兩個。爸媽走了,她把妹妹掐死,衣服裡塞上石頭扔進水裡。我看到妹妹在哭,我不敢出去,我怕她殺了我。”
林梵鼻子泛酸,她抬起頭看天空。
“除了我,沒人知道她殺了妹妹,妹妹每天都在河裡哭,只有我能聽到。水那麼深,那麼涼,她多害怕?沒人幫她。”
林梵攥緊了手。
“她又打我,因為弟弟哭了,她就用木棍往死裡打我,我早晚要死在她手裡。她能殺了我妹妹,也能殺我,不如我先動手。”
“女孩也是人,也有心,妹妹並不比弟弟差。”
“幫我和妹妹埋在一起,我們走了。”
白色的水泥路,她們手牽手越走越遠。她回頭衝林梵笑,十分美,揮揮手。
太陽跳出了叢山,衝上了天空。
她們消失不見。
電話響了起來,林梵接通,秦峰的聲音落入耳朵。
“在哪裡?”
“村口。”
“不要往河邊去。”
“嗯。”林梵聽到他要掛電話,說道,“秦大哥。”
“怎麼?”
“王婧下藥殺了全家,她走了。”
死無對證,一切都靠猜測。
鼠毒強的包裝在王婧的書包裡找到,出事的時候,只有她和衣而睡,似乎早有預料。二丫是被老太太掐死,她把孩子扔進水裡。
兒媳回來鬧了一回,並沒有什麼用,在她強勢的鎮壓下兒媳和兒子就偃旗息鼓了。沒有了二丫頭,他們家的孩子數量還是符合國家政策。很快,他們夫妻又生了個兒子,這回老太太高興了,大擺筵席。
可慘了王婧,爸媽很快就又出去打工,家裡全部的活計都落到了王婧稚嫩的肩膀上。老太太動輒打罵,並不把便宜丫頭王婧看在眼裡。
王婧的屍體舊傷加新傷,傷痕累累。
回江城的路上,林梵靠在車窗上看外面,山村平房漸漸被高樓取代。
車廂內四個人各自懷著心思,六條人命,全沒了。
誰對誰錯?
這地方重男輕女嚴重,在他們眼裡,女孩就不該出生。林梵的父親也重男輕女,他非常看不起林梵。好像生女兒是對他的侮辱似的,林梵是被奶奶養大,他見到林梵話都很少說。奶奶去世後,林梵被接到江城,在那棟別墅,林梵活的並不多好。
弟弟是家裡的唯一,林梵是個外人。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能平等,那就好了。
沒有歧視,敬畏生命,就不會有這麼多凶殺案。
到江城已經黑了,劉法醫著急回家哄老婆,火急火燎走了。小王新談了一個女朋友,跑的也是飛快,進市區就要求下車。
秦峰帶林梵去吃飯,林梵主動提出來,“秦大哥,你能請我吃火鍋麼?”
秦峰一頓,隨即點頭,“行。”
變換車道,朝最近的火鍋店去,林梵趴在車窗上。
秦峰看了她一眼,開口,“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林梵抿緊嘴唇,看向遠處。
“有人,罪惡就不會停止。”秦峰說。
十分鐘後他們到了最近的火鍋店,林梵跟在秦峰身後,進門就聞到了撲面的火鍋味。林梵快走了幾步和秦峰並排,觀察四周。
迎面走過來一對男女,突然秦峰把手搭在了林梵的肩膀上。
“秦峰?”
女人停住腳步,林梵抬頭看過去,很漂亮的一個女人。身材高挑,樣貌趕得上明星,非常漂亮。林梵默默的想,她可真好看。
“女朋友?”
秦峰抬起下巴頦,“男朋友?”
“我丈夫。”她介紹身邊的人,“我結婚了。”
“哦。”秦峰按了下林梵的肩膀,有些重,林梵看他。
“你這個女朋友成年了麼?”她把目光落到林梵身上,笑道,“看起來很小。”
秦峰目光移開,“她不大。”
有些尷尬,對面那個男人先開口,“要不改天再聊?我們還有事。”
秦峰拉著林梵讓開了路,那個男人不高,相貌也很普通。
女人回頭看秦峰,被男人拉了一把,她跟著人走了。
秦峰松開林梵,大步往裡面走。找到位置坐下,把菜單遞給林梵點了一根煙,他靠在座位上目光沉著。
林梵點了菜,問秦峰需不需要加。
秦峰擺擺手,“點你喜歡吃的,我什麼都行。”
服務員離開,林梵把水推過去。
“謝謝。”秦峰按滅了煙,在孩子面前抽煙是不好,非常不好。松開眉頭,坐直拿起了杯子。
“你女朋友?”林梵試探著問道。
秦峰抬眸,放下杯子笑了一聲,道,“前女友。”
林梵哦了一聲,“很漂亮。”
秦峰也不接這個話茬,轉頭看向窗外。
“你們——怎麼分手的?”
秦峰收回視線,“好奇心太強不是好事。”喝完杯中茶,他放下杯子,“跟著跑了一趟,警察辦案就這個流程,還想考警校?”
林梵點頭,坐直,認真道,“我想考警校,希望未來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除暴安良,弘揚正義。”
秦峰笑出聲,嗓音沉沉,點了下桌面,不說話就看著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四章
林梵的臉升騰起熱氣,頓時尷尬起來,“我說錯了?”
秦峰頷首,“沒錯,挺好。”
林梵的臉更紅。
一頓飯秦峰沒吃多少,一直在發信息。林梵從滾燙的紅油鍋裡撈出牛肉,她突然鼻子有些酸,第一次吃火鍋是和奶奶一起,那時候她還有親人。
“復讀一年?”
林梵連忙放下筷子,點頭。
“打算讀哪所學校?”
林梵抿了抿嘴唇,“你之前說的十六中,現在還可以麼?”
“可以。”秦峰說,“過幾天告訴你結果。”
“謝謝。”
“我有個親戚的公司現在要人,離開學還有兩個月,你如果想找工作的話,我介紹你過去?”秦峰拿起紙巾擦手,道,“你現在的工作不單累,還有危險。”
“我什麼都不會。”
“都可以學。”林梵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卑,她太軟弱了,“你不差。”
林梵目光閃爍出光,“真的麼?”
秦峰點頭,“沒有人天生什麼都會,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你沒必要自卑。”
林梵的臉熱了熱,被人一語戳破心思,難免不好意思。
“嗯。”
“抬起頭。”
林梵抬頭看她,秦峰說,“想做什麼就去做,想說什麼就說,你不弱於任何一個人。林梵。”他頓了頓,道,“別怕。”
吃完飯秦峰送她回去,林梵回去的時候隔壁男人來搬東西,女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麻木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林梵不想多摻和他們的事,進臥室把門關上。
六月一號,秦峰給她打電話要她去百佳報道,百佳是做商場起家,在江城還有些名氣。林梵辭掉家政公司的工作,她以為是去做銷售之類,到公司報了秦峰的名字,前台工作人員立刻把她帶到了接待室。
十分客氣,林梵受寵若驚。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過來,林梵連忙站起來。
“坐坐,不用客氣。”
林梵坐下,男人審視她,說道,“你跟著董秘書打印打印東西行麼?”
“我都可以學著做。”
男人笑了起來,他長相不怒自威。身材高大,莫名覺得像一個人,林梵沒想起來。
“慢慢學。”他抬起手腕看時間,“我還有事先走了,一會兒董秘書過來帶你去辦公室。”
他看起來像領導,林梵站起來,“謝謝您了。”
董秘書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帶林梵上十八樓辦公室,分給她一台電腦和一部分文件,“先把公司資料看看,今天你沒什麼事。”
林梵很茫然,不過仍是點頭致謝。這樣的大公司願意收一個高中沒畢業的短期實習生,著實不容易,林梵很感激。
實習了三天,正式入職。
林梵才知道第一天見自己的人是百佳的創始人,秦雲柯。董秘書是總經理秘書,在百佳也是風雲人物。
林梵跟著董秘書,主要工作內容就是復印打印文件,跑腿往總經理辦公室送送文件。這邊工作清閑,林梵多余的時間就可以復習功課,為即將入學做准備。
————————
蘇冉最近如日中天,前年演了一部冷門電影,莫名就爆了票房。順利從三線擠入一線,之後片約不斷,合作的對像全部是一線明星。
票房一路高漲,今年又成功搭上著名大導演劉威,合作的是影帝,票房扛把子。所有人都蘇冉這是走了鴻運,網上也有人傳她是去泰國請了小鬼,養小鬼轉運。真要說演技好,蘇冉進入娛樂圈也不少年頭了,一直不溫不火。
作為蘇冉的助理,李雲最清楚不過,養小鬼也不是空傳。蘇冉事業最低谷的時候,男朋友離她而去,經紀公司又要雪藏她,那時候她走投無路,她閨蜜給她支了一招。請小鬼轉運,她去了趟泰國,回來就神神道道,半年她就鑽雲了。
李雲跟了蘇冉三年,以前他們好的可以睡一個被窩,現在李雲是不允許進入蘇冉的房間。性格越來乖戾,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昨天因為和同劇組的小花鬧的不愉快,李雲勸了兩句就被蘇冉抽了一耳光。
工作賺錢,她付出勞動得到報酬,其中並不包括人人辱罵毆打。
李雲想了一晚上,決定辭職。蘇冉早上八點才進劇組,她七點就到了蘇冉的房間門口。人非草木,三年的感情,她多少還有些猶豫。徘徊了許久,最終鼓起勇氣敲門,沒有人應。
又敲,依舊沒有人應,站了一會兒想走,副導演匆匆走了過來,“蘇冉呢?還沒起麼?”
“敲門沒人應。”李雲性格軟,誰都可以使喚她。
“今天有重頭戲,讓她趕快點不要遲到。”
李雲本能的點頭,“我知道。”
副導演離開了,李雲想再工作一天,下午就提辭職的事。
這麼一想,臉也不疼了,敲門的手也不抖了,繼續敲門。“蘇姐?要拍戲了。”
一直沒有人應。
八點十分,副導演再次來叫,他衝著李雲發脾氣,“怎麼回事啊?這都幾點了?還得上妝遲到了怎麼和導演交代?”
“叫不應。”李雲唯唯諾諾,“我打電話。”
“你早該打電話了!”副導演快氣炸了,“還不趕快打!”
李雲打電話,電話在房間裡響著,卻一直沒有人接。她看向副導演,攥緊手指,“沒有人接。”
“劉哥呢?”
劉哥是蘇冉的經紀人,李雲連忙打給劉哥把情況說了一遍,劉哥把李雲臭罵了一頓,要她下樓取房卡。
劉哥又打電話給蘇冉,依舊沒有人接。
李雲小跑下樓去前台要房卡,酒店的人拿著總房卡帶她上來,說道,“這麼多人證明,是你們自己要求開門,蘇小姐怪罪下來你們承擔?”
李雲看向副導演,副導演指了指李雲,“她承擔。”
李雲:“……”
尼瑪!都還是人麼?
磨磨蹭蹭,一直拖到蘇冉的經紀人劉戈過來,這才打開門。
房間內漆黑,拉著厚厚的窗簾。
“蘇冉?”劉戈大步走了進去,示意其余人不要入內,他打開了燈。
李雲擔心,探頭往裡面看。
昨天蘇冉是不是喝酒了?她沒讓自己買酒啊,怎麼會叫不醒?
突然房間內一聲慘叫,李雲推開門直衝進去。
房間內亮著燈,白色熾光燈下鮮紅的血。蘇冉赤條條躺在洗手間和房間中間,血從身下蔓延開來,紅的刺眼。
李雲掉頭就往外面跑,衝到走廊哇的就吐了。
——
“據說是個明星,挺漂亮的。”小王興奮的簡直有點難看。
秦峰輕飄飄的看他一眼,“這是命案,把你現在的興奮收拾干淨再去現場。”
小王撓撓頭,打住了話。
車廂內又恢復死氣沉沉,半個小時後車在富麗酒店停下。門口已經聚滿了人,有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還有粉絲。
警察拉起了警戒線,並沒有幾個人當回事,拼命的往裡面擠。
秦峰皺眉,“記者比警察都快。”
“可不是。”劉法醫打開微博,“鋪天蓋地都在討論女星被小鬼反噬。”
秦峰看了一眼,“小鬼?”
“我是不信。”劉法醫收回手機,“經手這麼多案子,還沒見過小鬼謀命,有也是偽裝的小鬼。”
秦峰點頭。
“明星也不容易,連死都被消費。”
秦峰坐電梯上樓,劉法醫在旁邊絮絮叨叨,“幸虧今天都穿了警服,不然被拍到又要扣錢。”
秦峰單手插兜,並不多言。
“我這臉上鏡會不會顯胖?”劉法醫對著電梯不鏽鋼牆壁,撫臉自憐。秦峰不忍直視,轉頭看向另一邊。
富麗酒店一共十二層,死者蘇冉就住在頂層的套房。門口有警察把守,秦峰快步走了過去。
“秦隊。”
秦峰點頭,接過手套戴上,穿上鞋套進入房間。
房間還維持最開始的狀態,窗簾緊緊拉著,房間裡亮著燈。死者很年輕,沒有穿衣服仰面躺在洗手間和房間的連接處,頭朝著洗手間。
胸口切開,白色的肌膚在血映照下格外的刺眼。
秦峰目光沉下去,攥緊了手。
地是大理石,血流到了沙發的位置。
劉法醫的表情也嚴肅下來,他蹲下去檢查屍體,半晌抬頭看秦峰,“心髒沒了。”
秦峰頓住,看著屍體。
“切割手法相同,沒有約束傷沒有抵抗傷。”
秦峰喉結滾動,臉色陰沉。
劉法醫讓助手幫忙翻過屍體,背後也沒有傷,和前面兩起挖心案一樣。
秦峰和劉法醫對上視線,咬咬牙,“小王,去百佳總公司把林梵接過來。”
小王一愣,“林梵在百佳?”
“嗯。”秦峰沒心思多解釋什麼,“我會打電話讓他們放人。”
房間裡沒有打鬥痕跡,除了屍體下面蔓延的血,沒有任何線索。太干淨了,干淨的近乎詭異,秦峰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完美的犯罪,總有馬腳。
窗戶緊閉,窗簾拉著,沙發上放著死者的包。秦峰打開包,包裡有一個粉餅,一瓶香水,還有個錢包。錢包裡很干淨,秦峰翻著視線突然頓住,夾層裡有一張名片。
抽出名片,名片通體黑色,上面手寫的三個字,歐陽玉。
沒有職位沒有名稱,下面一串電話號碼。
秦峰把名片連錢包扔進物證袋,繼續查看地上可能出現的痕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二十五章
屍體身上沒有透露出任何訊息,太干淨了,凶手下手非常干脆利落。切開死者胸膛,挖出心髒,手法干脆利落。
提取血樣,搜尋現場遺留。
“秦隊。”劉娟喊,秦峰快步過去,劉娟皺眉把一個盒子遞給秦峰,“這是什麼?小孩還是工藝品?”說著她想到網上傳聞的養小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盒子裡有種怪味,秦峰接過去,褐色蜷縮成一團的孩童,很像工藝品。
油然生出惡心來,“屍體。”
拿過去遞給老劉,老劉看了一眼臉就變了,“真他媽損,弄孩子屍體干什麼?有什麼用?”
“先裝起來吧。”
秦峰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遠遠聽著電話,“我是秦峰。”
“秦大哥。”細嫩的女孩嗓音落入耳朵,秦峰一頓,“林梵?”
“出什麼事了?”
“有個凶殺案,和符咒那個相似,可我沒找到符咒。”
“我明白了,馬上過去。”
電話被掛斷,秦峰用手腕把手機塞回口袋,繼續翻找證據。
門外響起吵鬧聲,秦峰摘掉手套走了出去,一個男人和同事拉扯著想要闖進來,秦峰把手套裝進袋子。
“干什麼的?”
“我是劉戈,小冉的經紀人。”
旁邊的人說,“從案發後就在鬧,不讓我們碰屍體。”
劉戈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們不能隨便動小冉,也不能動她的東西!”
秦峰拿出證件,“你好,我是秦峰,刑警。”
劉戈打量秦峰,“他們的頭麼?我已經給你們局長打電話了,他馬上就會處理。”
秦峰本來想和他談談,聞言一攤手,“這樣,孫英帶他回局裡問問話,請配合警察辦案。”轉身大步就走,劉戈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半晌才喊出來,“我要投訴你!你警號多少?”
秦峰念出一串數字,進了酒店房間,不知道誰已經打開了窗戶,房間通明。
“屍體帶回局裡吧,這邊不好屍檢。”
秦峰點頭,屍體裝到一半林梵趕到,林梵看了一眼滿地血就退了回去。她看到牆角站著一個小孩,滿臉怨恨,死死盯著屍體。
卻始終沒有上前,小孩很小,看起來比平常嬰孩更小。紅褐色,眼睛很大,眼珠子漆黑,他看到林梵,突然發出了笑聲。
笑聲滲人,林梵後背汗毛豎了起來,頭皮發麻。
“林梵?”秦峰回頭看到林梵,開口,“你看什麼?”
小鬼似乎很懼怕秦峰,往更角落躲去,林梵收回視線,再看滿地的血和那個白花花的屍體,“我能做什麼?”
秦峰環視四周,“有發現麼?”
現場人很多,林梵拉了下秦峰的手臂,低聲說,“有個小鬼。”
秦峰個高,彎下腰聽林梵說話,“在哪?”
林梵拿下巴示意角落,“很小的一個小鬼,還會笑。”
說著她打了個哆嗦,秦峰握住她肩膀,靠近林梵,“還有別的麼?”
他嗓音渾厚低沉,呼吸似乎都落到林梵身上,林梵拉開一些距離,“腐爛的臭味,和上一次一樣,但是味道更淡。”
“鎮鬼符找不到。”
屍體被搬出去,小鬼想跟卻看到秦峰和林梵擋在門口,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林梵套上鞋套和手套,要往裡面去,劉法醫叫了秦峰一聲,秦峰轉身往外面走去,突然手被握住。
林梵臉上突然露出驚恐之色,“別走。”
秦峰視線落到她身上,衝小王喊道,“去跟著老劉。”
“知道了。”小王小跑離開。
“怎麼了?”秦峰問她。
林梵這才發現自己抓了他的手,連忙松開,臉上有些熱,“那個小鬼——很可怕。”
林梵第一次說怕,秦峰很意外。
“不是普通的小鬼?”
林梵搖頭。
秦峰握住林梵的肩膀,“我在呢。”
林梵鼓起勇氣,走進去。“這房子裡味道很復雜,那個小鬼也臭。”她翻找一通,也沒找到鎮鬼符,皺眉,“難道不是一個人作案?”
“有上一次你提到的香味麼?”秦峰跟在林梵身後,她穿著t恤,頭發扎起來露出後頸白皙的肌膚。
“有,味道也不濃。”
“受害人的靈魂看得見麼?”
林梵搖頭,“沒有。”
他們在房間裡待了一個小時,搜證結束。
角落裡的小孩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林梵,林梵後背發涼,不敢遠離秦峰。
秦峰接了個電話,就往外面走,“得回局裡。”
林梵收回視線,跟在他身後。
小孩裂開嘴發出咯咯的笑,聲音刺耳,林梵回頭看到他嘴裡鮮紅。那口氣隔著幾米遠都能聞到,臭的別具一格,非常惡心。
匆匆出門,林梵摘掉手套和鞋套,呼出一口氣。
“這裡面還死了個小孩?”
“可能是養小鬼。”
林梵吃驚,“什麼小鬼?”
秦峰把警服外套扣子扣上。“最近工作怎麼樣?”
“挺好的,謝謝你幫我找工作。”
“今天看到的不要亂說,死者身份特殊。”秦峰吩咐小王去調監控,他要回局裡一趟,可能要並案,他懷疑這起案件和殺秦羽的是一個人。“你跟我走還是回公司?”
林梵害怕那個小鬼,在秦峰身邊能安全點,“那個小鬼的身體還在麼?”
“在局裡,應該是它的身體。”
“我跟你過去吧。”
外面聚滿了記者還有圍觀群眾,林梵很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會聚這麼多人。坐上秦峰的車,她拿出手機看到一條微博推送新聞。
“女星蘇冉被小鬼反噬,死相凄慘……”
蘇冉?林梵挺喜歡這個女演員,拍電視非常好看。
她?
點開鏈接就是血淋淋的照片,林梵蹙眉,繼續往下翻看到了酒店標志,這才反應過來,“秦大哥。”
“嗯?”秦峰看著前方的路,沒回頭。
“剛剛——”林梵咽下唾沫,“那個人是蘇冉?”
“嗯。”
林梵驚訝的下巴都掉了,“怎麼可能?她死了?”
“你認識?”前方是信號燈,秦峰踩下剎車。
“明星啊,誰不認識?”
秦峰和林梵對視幾秒鐘,秦峰說,“我不認識,不看電視。”
林梵啞然,眨巴下眼睛,突然說道,“你年紀大,不追星正常。”
秦峰盯著她,目光漸沉,透著危險。
“大?”
林梵想了想,翹起嘴角就笑了,新工作同事友好,相處和睦。她也跟著多了點活潑勁兒,膽子大了一些,“我們差很多個代溝,秦叔叔——”
聲音戛然而止,不遠處和他們並排的一輛黑色雪佛蘭上趴著的小孩,大大的黑眼睛含著怨毒。
秦峰揚眉:“跟誰學的貧嘴?”見她臉色驟變,也跟著看過去,“看什麼?”
信號燈變換,秦峰發動引擎。
那個小鬼不遠不近的跟著,他似乎懼怕秦峰,才不敢靠前。林梵抿了抿嘴唇,嗓子有些干,她很少露出怕的情緒,現在卻怕了。那個小鬼身上的殺氣很重,他想要自己的命。
林梵拿出手機查養小鬼,答案五花八門,林梵看到最後總結一條最重要的信息,這玩意一旦纏上,永遠甩不掉。
可怕。
“網上說蘇冉是被小鬼吃了。”
秦峰修長手指敲了下方向盤,“你信?”
林梵深吸氣,盯著車外,“小鬼一直跟著我們,你覺得它想要干什麼?”
秦峰打了一把方向,車子在路邊急剎,他轉臉,“在哪?”
林梵指了指不遠處一輛黑色汽車,“趴在車頂,他現在已經跳下來跑到路邊的欄杆上。”
秦峰看前面的橋欄杆,什麼都沒有。
“你沒看錯?”
“沒有,從酒店他就跟著我們,目光怨毒。他會不會吃了蘇冉?然後現在要吃我?”
秦峰搖頭,“蘇冉是被開膛挖心,和殺秦羽的凶手是一個人,不可能是小鬼吃人。”
電話響了起來,秦峰接通。
“秦隊,監控裡有發現。”
“我馬上回去。”
秦峰看了眼前方欄杆,發動引擎,“我本來以為會有別的發現才叫你過來,這鬼東西要因此纏上你,那挺麻煩。”
林梵還在看窗外的鬼東西,秦峰伸手把她的臉給扭過來,“不要看,暫時你先跟著我。”
秦峰命硬,出生的時候就有批命先生這麼說,他經手這麼多案子從來沒見過靈異事件。
很快就到了警局,他直奔專案組,這次是在酒店遇害,酒店攝像頭那麼多,凶手不可能逃過。死者安詳,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沒有掙扎,一定是熟人作案,不可能沒有證據。
監控是最直接的證據。
“你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走,我馬上過來。”
林梵被秦峰安排到了辦公室,林梵看看四周,點頭。“好。”
秦峰離開,林梵繼續翻著手機查養小鬼的資料,突然房間裡涼了下來。大夏天,她牙齒打顫,迅速返回手機頁面,找到秦峰的電話按了下去。
小鬼直衝過來,林梵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杯子沒有對小鬼造成威脅。他飛過來,鋒利的指甲刺向林梵,林梵側身避開小鬼的攻擊,順手拎了屁股下面的椅子就拍過去。
小鬼慘叫一聲滾到角落,怨毒的定著林梵,林梵抓住椅子心有余悸。心髒砰砰的跳,她盯著他,“誰把蘇冉殺了?你是什麼?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你想干什麼?”
他桀桀的笑,笑聲刺耳,林梵耳膜疼。他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嘴裡似乎還噴濺著血,一躍而起直衝過來。
寒風陣陣,撲面而來,林梵只看到他的獠牙。來不及多想,抓起椅子還擊,椅子破碎她人被撞翻在地上。
小鬼尖利的指甲掐住了林梵的脖子,他張著嘴發出怪叫,血滴在林梵的脖子上。指甲撕開了林梵的皮肉,他咕咕的叫。
林梵失去反抗能力,驚恐的盯著面前越來越近的嘴,還有他鋒利的爪子。她的呼吸越來越弱,血湧出身體。
秦峰這坑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六章
辦公室門“碰”的被撞開。
“林梵!”
秦峰身形凌厲,速度飛快。大手揪住小鬼狠狠摔了出去,那小鬼撞在牆上發出慘烈的叫。
外面持槍的警察都衝了進來,“秦隊?”
秦峰連忙抱起林梵,林梵驟然得到了新鮮空氣,劇烈的咳嗽起來。“怎麼樣?”
林梵咳的肺都要出來了,眼看著那小鬼在地上滾了一圈,連爬帶滾衝出窗戶,揚長而去。“他跑了。”
“誰?”小王兩只手握著槍滿屋子巡視。“凶手敢來警局鬧事?不想活了。”
秦峰並沒有看到那個鬼東西,他只是虛空一抓似乎抓到個東西。
“我送她去醫院,你們繼續。”秦峰大步走出門,林梵捂著脖子,血順著指縫流。
這裡距離中心醫院不遠,秦峰匆忙翻車上的盒子,找到一卷紗布拉開林梵的手往她脖子上纏,“還是那小鬼?”
林梵點頭,靠的太近,秦峰身上的煙草味混合著熱氣直往她鼻子裡鑽。
秦峰蹙眉,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晚去一會兒林梵就遇害了。
“這小鬼挺厲害。”
簡單的包扎,林梵並不想去醫院,說道:“不流血就不去醫院了,耽誤你時間。”
秦峰把車開出去,直奔醫院,並沒有把林梵的話聽進去。
林梵的傷口清洗上藥又打了針,秦峰甚至想讓她打狂犬疫苗,也不知道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傳染病?
天已經暗了下來,暮色沉沉。
林梵跟著秦峰出門,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秦峰點了一根煙,沉邃黑眸看向遠處,煙頭在風裡腥紅點點。
“那鬼東西還會跟著你麼?”
林梵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
“跟我回局裡,開完會,晚上住我那裡。”
林梵瞪大眼,“啊?”
秦峰大步往停車場走,“過來。”
林梵遇到的好人少,她從小孤僻。對外人也沒有多少概念,秦峰以平常人待她,不歧視,林梵就覺得秦峰是個好人。
秦峰的話總不會錯。
猶豫幾秒跟上去,追上秦峰,“給你添麻煩了。”
秦峰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林梵。
“怎麼了?”林梵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秦峰頓了頓,笑了起來。他是個英俊的長相,笑起來身上的戾氣就少了幾分,掐滅煙頭扔進就近的垃圾桶。
“小孩子,走吧。我回局裡開會,大概九點能結束。”
林梵脖子上綁著紗布,馬尾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度,跑過去拉開車門。
秦峰先帶林梵去看屍體,蘇冉是個漂亮的女人,死了也是個漂亮的屍體。林梵仔仔細細端詳她的身體,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只是那股甜膩的香味一直縈繞在鼻息,令她惡心。
“你留在老劉這裡,九點半我來接你。”秦峰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小鬼的屍體也在這裡,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梵也被另一個解剖台上的黑色干屍吸引,她是破例進入這裡,不能碰,但是可以看。小孩身上有屍臭,和之前鎮鬼符裡面的黑色灰燼臭的異曲同工。
蘇冉的屍體被法醫助手推走,劉法醫也過來看死小孩,覷了一眼林梵,“你能看到那個受害人的靈魂?”
林梵搖頭,看向劉法醫,“這個孩子死的時間很久了吧?”
“應該。”
“怎麼制成這樣的?”
“據說是有活有死。”劉法醫掰開蜷縮的小孩屍體,小孩的皮肉風化緊緊依附在骨頭上。眼睛睜著,是個極其凶惡的相貌。
“活做什麼做?”
“你學醫,回頭做法醫了我告訴你。”
林梵嘴角抽了抽,劉法醫切掉小孩一小塊皮膚,拿過去交給助手化驗。繼續分割屍體,突然發出短促的驚呼。
林梵湊過去,“怎麼了?”
劉法醫用力剖開小孩的胸膛,嘖了聲。
小孩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一開始有人認為是玩偶,就是因為這個,個頭太小了,比普通嬰兒要小很多。
“這樣殘忍的殺害他,還指望他保佑升官發財,也是痴人說夢。”劉法醫臉色不太好看,小孩身體裡的內髒已經被挖空,只剩下皮囊制成干屍,再用屍油浸泡,制成類似玩偶。
林梵也看到了,揉了揉鼻子,“外面是屍油麼?”
“嗯。”劉法醫皺眉,“據說還要用什麼秘法,讓靈魂永遠困在身體裡。這麼惡毒的對待他們,怎麼會得好報。”
“大概多大?”
“可能剛出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這個世界。”
林梵想到路上搜的關於養小鬼八卦,說道,“我查了一些相關的八卦,好像說沒見過天的比較衷心,真有人把剛出生的孩子弄死?”
“有吧。”孩子死的時間太久了,查不出來死因。“你見到這個小鬼了?”
林梵抬起頭看著劉法醫一會兒,點頭,“嗯。”
“你脖子怎麼了?”劉法醫這才發現林梵脖子上的傷,驚訝的一點都不做作。“怎麼回事?”
“這小鬼抓的。”林梵坦言。
劉法醫搖搖頭,“還真修成厲鬼了,厲害啊。”
你這一臉驕傲是要鬧哪樣?
林梵默默把後面的話吞下去,在法醫辦公室待到十點,秦峰還沒過來。
劉法醫脫掉白大褂,換衣服出門,“你晚上要跟秦峰走?”
“嗯。”
“我帶你去找他。”
林梵現在又不想等秦峰了,那個小鬼可能被秦峰揍慘了,就不會再纏著自己。看看窗外深沉的夜,林梵又把這僥幸給壓了下去,瀕臨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
“那小鬼的身體火化後他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不知道。”劉法醫出門,“你走麼?”
林梵連忙跟了出去。
秦峰剛從煙熏火燎的專案辦公室出來,正和旁邊的小王交代著什麼,抬頭就看到林梵這才抬起手腕,看到時間才大步走過來。
“老劉。”
“人給你了。”劉法醫打了個哈欠,“怎麼樣?”
秦峰蹙眉,又點了一根煙皺眉深吸一口,“巧的很,那天十二樓的監控壞了。”
“可電梯有監控。”
“可是樓梯也能上去,樓梯間沒有監控。”秦峰掐了掐眉心,這個案子做的太干淨了,拿下煙咬牙半晌,“真他媽!”
劉法醫拍了下秦峰的肩膀,“不可能沒有一點線索,是狼早晚會露出尾巴。”
“我先走了,明天見。”
秦峰這邊案子沒辦好,還給林梵帶了災難,那個小鬼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告別劉法醫,秦峰按滅煙頭,兩人一同朝停車場走。
路燈下,他們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秦大哥。”
“嗯?”秦峰在想別的事,答的心不在焉。
“我想去一趟舊樓。
秦峰還想應,忽然停住腳步回頭,“什麼?”
“能不能陪我去?”林梵看著他的眼睛,有請求的意思。
秦峰默了片刻,“現在?”
“嗯。”
“行,上車。”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舊樓。沒路燈,沒有月光,一整個小區陷入黑暗之中。猶如怪獸一般,能吞噬一切。
秦峰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拉住林梵的手臂,“你懷疑什麼?”
“現在沒有看到東西,我不敢說。”
走到樓梯的位置,林梵摸出手機也打開了手電筒,“能在這裡等我五分鐘麼?”
“你行麼?”
林梵點頭,“我要有危險的話,喊你行麼?”
鬼怕秦峰,會被他嚇跑。
他看著林梵一會兒,交待道,“機靈點。”
林梵點頭,要往樓道裡走,秦峰仍是不放心,“你等會兒。”轉頭從雜草叢中撿到一根木棍遞給林梵,“防身。”
林梵笑的露出小虎牙,“好。”
秦峰第一次發現她有一顆虎牙,平時沒注意。
“去吧。”
林梵拿著手機上樓,樓梯裡有著潮濕的霉味,林梵壓抑的心髒稍微好受一點。她攥緊手指,一步步往樓上走。
徹底停電了,靜的滲人,只有鞋子踩在地面上的聲音。
秦峰看到光到了二樓,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打火機還沒裝回去樓上發出一聲驚叫。他轉身就往樓上跑,剛跑到二樓林梵就喊道,“你先別上來。”
秦峰站住:“沒事吧?”
“沒事。”
林梵看著面前的鬼,漂亮是漂亮,就是太陰森。她穿著一件白色浴袍,和慘白的臉成一色,黑洞洞的大眼睛盯著林梵。
對峙持續了一分鐘左右,她審視林梵,目光帶著不屑,“你是誰?這是哪裡?你要多少錢?”
美麗的臉因為這幾句話變的不那麼可愛了,林梵想了想,“你死了你知道麼?”
“你才死了?”蘇冉冷笑,“我說你最好放我離開,不然你會很慘,相信我。”
“沒有人關著你,你大可以離開。”林梵讓開路,眼睛還落在蘇冉身上,“不過,你真的死了,你被人殺了。”
蘇冉皺眉,簡直想扇林梵一巴掌,“胡說八道!”
“你什麼時候到這棟樓裡?”
蘇冉不再說話,陰沉沉盯著林梵。
林梵繼續問,“誰殺了你?凶手是誰?你死前和誰見面了?”
蘇冉瞪著林梵,突然推開她直衝下樓,“救命啊!”
林梵嘴角抽了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七章
果然很快蘇冉就跑了回來,縮在樓梯角落瑟瑟發抖。
“你養的小鬼呢?”
蘇冉瞪大眼,突然變得惡狠狠,“什麼小鬼?少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造謠!”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你到底是什麼?你使了什麼妖法把我困在這棟樓裡?你想要什麼?錢?還是名?樓下那個人是誰?怎麼那麼可怕?綁架是很嚴重的罪名——”
林梵嘆口氣,打開手機搜到女星蘇冉死亡的新聞遞給蘇冉,“你真的死了。”
蘇冉縮在牆角,仍然是硬著頭皮裝凶狠,“胡說八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蘇冉盯著林梵,想去拿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從手機上穿過。她怔住,又是個糊塗鬼,林梵打開圖片,“你死了,死在富麗十二層,被人挖心。”
蘇冉盯著手機屏幕,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醒來就在這棟樓裡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反正走不了。
她愣怔怔看著面前的手機,慌忙去拿手機,手穿過手機摸了個空,她漂亮的眼睛裡滿是驚恐。不斷的搖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會死?”
“你怎麼死的?誰殺了你?你想的起來麼?”
蘇冉目光裡滿是茫然,“我死了?我死了麼?”
林梵抿了抿嘴唇,也不多說,就看著她。
“我不信!我怎麼會死!”說著她衝下樓,林梵攤手,跟著下樓,很快她慘叫著跑上來。
樓下秦峰喊道,“林梵?”
林梵把手機揣進兜裡,下樓,秦峰拎過她打量:“沒事吧?”
“蘇冉在上面。”
秦峰頓住,“她說什麼?凶手是誰?”
林梵搖頭,秦峰表情沉了下去,“怎麼回事?”
“不知道,她不記得,我再去問問。”
秦峰點頭,濃眉緊蹙,這個案子線索很少。這一次怎麼會留下靈魂?難道和現場沒有鎮魂符有關系?無論如何,這是好事。
蘇冉在樓上探頭探腦,不敢下來。
樓下的男人帥是挺帥,就是太可怕了,身上戾氣很重。
林梵拉著秦峰往旁邊撤,說道,“你下來,他不會傷你。”
蘇冉還是不敢,警惕的盯著林梵。
“你好好想想,你是怎麼死的?”
蘇冉縮在角落,瞪著漂亮的眼睛,“我不知道,我真的死了麼?”
林梵拉著秦峰繼續後退,說道,“你要看你的身體麼?我身邊這位是警察,調查你死因而來,不會傷害你。”
突然小區的另一頭發出刺耳的笑聲,林梵頭發都要豎起來了,迅速後退半步,抓緊了秦峰,“那個小鬼來了!”
秦峰摸出了槍,打開保險。
警惕的看著四周,他什麼也看不見。
蘇冉也聽到了怪叫,轉身就朝樓上跑去,大喊大叫。
林梵看到天空黑影一閃,松開秦峰的手直衝樓上,秦峰拎著槍也跟了上去。林梵一口氣跑到五樓,頂層了,突然整棟樓靜了下來,什麼都沒有。
“林梵?”
林梵左右看著,吞下唾沫,“蘇冉?”
沒有人應,秦峰也跟了過來,伸手把林梵推到身後,拿著手機燈光照四周,“有什麼?”
林梵搖頭,“什麼都沒有,他們不見了。”
秦峰單手護著林梵,打開手機手電筒照,破舊的樓道,到處都是灰塵,什麼都沒有。
“秦峰。”林梵拽著秦峰的衣服,靠近他,她後脊背發涼,“我看不到,什麼都沒有。”
太靜了,靜的讓她害怕。
秦峰握住林梵的手,“不怕,我在呢。”
他們在五樓站了一會兒,林梵又喊,沒有回應。
秦峰開口,嗓音低沉,“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
馬上就要揭曉的真相,林梵看秦峰的側臉,他冷硬的五官沒有任何的表情,拉著林梵就往樓下走。三條人命,其中有他的妹妹,林梵好不容易見到了受害人,也許有線索。
“要不你下去,我再看看?”
秦峰搖頭,手腕強硬的把林梵帶出了樓道,他往外面走。
林梵咬緊下嘴唇,“也許,我能幫上忙?”
秦峰不說話,拉開車門把林梵塞進去,繞到另一邊上車。
“走。”不容置疑。
林梵還想說什麼,他目光落過來,漆黑凌厲。
“案子我會查,只要是人作案,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他頓了頓,“相信我。”
林梵把攥緊的手松開,秦峰發動引擎,打了一把方向,“安全帶系上。”
林梵系安全帶,眼睛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空有個黑影迅速追了上來,似乎是那個小鬼。林梵揉了揉眼,再看什麼都沒有了。
秦峰的住處是在一處高檔小區,林梵打量四周,秦峰關上車門大步朝電梯口走,“這邊。”邊走邊摸出手機,“想吃什麼?我訂外賣。”
“你家有菜麼?”林梵問,“我可以做飯,現在還有外賣?”
秦峰腳步頓了下,目光落在林梵身上,“應該沒有。”
林梵:“……”
秦峰已經很久沒回來,到底訂了外賣,房子很大,不過有股腐爛的味道。
林梵把包放下,“那個小鬼的屍體火化了他會不會走?”
“不知道。”秦峰打開空調,悶熱的房間有了涼意。
林梵蹙眉,秦峰指了指沙發,“坐。”
“我怎麼去上班?”
“先不要去了。”秦峰打開冰箱,頓時被熏了一跟頭,林梵在客廳也聞到了,揉了揉鼻子,“什麼味?”
他媽什麼時候過來放的水果?都爛了。
拿了兩瓶水,關上冰箱門,過來遞給林梵一瓶。他卷起襯衣袖子在對面坐下,敞著長腿,拿出手機查小鬼的資料。
林梵早就餓了,又經過一系列的生死博命,現在是又餓又困。
喝了一口水,低頭看自己的手。
房間寬敞,可心狹仄。
幸好外賣很快就送到了,秦峰放下手機去拿外賣,林梵看到他手機上的內容。天涯鬼話上面發的一個關於小鬼的帖子,秦峰已經回來。
“吃飯。”
秦峰也是餓狠了,沒去餐廳,就在客廳桌子上打開了飯盒。
遞給林梵筷子,“洗手了麼?”
林梵筷子都插進米飯裡,快餓瘋了,聞言傻愣抬頭。
“沒什麼講究,吃吧。”
吃完飯就十二點了,林梵收拾碗筷,秦峰拿起手機回臥室,路過客房,說道,“晚上你住這個房間,有事叫我。”
“嗯。”
秦峰進房間,門關上。
空蕩蕩的房間有些靜,林梵把客廳收拾干淨,打開了客房門,找到燈。房間很干淨,床單被罩全部白色,有種酒店的感覺。
窗簾沒有拉,落地窗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她過去拉窗簾。
得問問秦峰在哪裡洗澡,總不能就這麼睡,她嫌棄身上的味。
手握著窗簾,視線和窗外的小鬼對上,他裂開血紅的嘴桀桀笑了起來。林梵一瞬間血液倒流,渾身都冷了,大叫一聲轉身就朝出口跑去。
小鬼破窗而入,鋒利的爪子抓向林梵。
“秦峰!”林梵前所未有的狼狽,直奔門外。
肩膀撞上結實的身體,秦峰抓住她,另一手拎著搶:“怎麼回事?”
小鬼嗖的跳出了窗戶,林梵手指發抖想抓秦峰的衣服,抓到溫熱的肉體。回頭看到秦峰裸著上身,連忙推開他拉開距離,她抿緊嘴唇移開眼睛。
“他跑了。”
秦峰轉身就往主臥走,系好皮帶拿了件t恤套上才出來,臉色難看,“這玩意跟你干什麼?”
他褲子脫到一半,聽到林梵的聲音提上褲子就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麼?
林梵搖頭,也很崩潰。
之前董邈雖然可惡,時時想要林梵的命,總歸有個範圍,還能給林梵喘氣的機會。這小鬼神出鬼沒,出來就要林梵的命,防不勝防。
林梵心有余悸,撫著胸口,今天就不該去現場。
秦峰掐了掐眉心,似有煩躁,他回主臥從抽屜裡翻出一把匕首出來遞給林梵,“拿著防身。”
林梵抽出匕首看了眼,刀是好刀。闔上揣在懷裡打算往剛剛的房間走,後頸被秦峰拎住,他嗓音沉啞帶著疲憊,“睡主臥,看那鬼東西還敢來。”
林梵驚的下巴都掉了,他們不是第一次住一個房間,之前在王家村也有過睡一個房間。
“困。”
“你睡床,我打地鋪。”
關上主臥門,秦峰也沒有再去洗澡的心思,從櫃子裡拿出墊子鋪在地上。
林梵看他,深吸氣,“我想——洗澡。”
“洗手間在那邊。”秦峰指了指不遠處的洗手間,抬起眼,“不過你最好別洗,那鬼東西不好惹。”
林梵眼珠子到處看,“你在他還會來麼?”
秦峰拿過一個枕頭躺在地上閉上眼,“不好說,等那小鬼走了,你做什麼都行。”
如果林梵洗到一半小鬼出現了,他進不進去?到底男女有別。
林梵看看寬敞的大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也說不上來,猶豫幾秒,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秦峰已經睡著。
毯子太短,秦峰又太高,腳落在地板上。
林梵繞過他爬到床上,聽了秦峰的話,不洗澡不會死人,可是那個難纏小鬼真的會殺人。把匕首塞進枕頭下面,關燈躺下去,厚厚的窗簾拉的嚴實,漆黑的房間沒有一點光亮。
林梵翻了個身,可能床太大,她睡不著。淨想著白天的事,那個小鬼怎麼回事?那個蘇冉怎麼回事?
第三次翻身,黑暗裡響起個沙啞低沉的男人聲音。
“床上有針?翻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八章
林梵瞬間僵住,抱著被子瞪大眼看著黑暗,連呼吸都屏住了。
“睡不著?”秦峰問。
安靜的夜,他的聲音醇厚低沉,莫名好聽。
林梵砰砰跳的心靜了下來,她默了片刻,“我在想那個凶手是什麼人,那麼冷靜的殺人挖心,他怕不怕?”
秦峰沒有回答,他枕著胳膊。
林梵抱著枕頭面向秦峰的方向,“今天我見到了那個小鬼的身體,挖空內髒制作成工藝品。挺殘酷,什麼都可以作為商品,連人命都行。”
秦峰沉默,許久開口,“所以她們自食其果。”
養小鬼轉運也是招禍,不尊重生命的人,也不會被生命尊重。
林梵沉思,“不知道明天去,蘇冉還在不在。”
秦峰起身打開了燈,往洗手間走,林梵看他寬闊挺拔的脊背。眨巴下眼睛,把下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很快洗手間門打開秦峰出來,關燈躺下。
房間重新回歸黑暗,林梵睜著眼看天花板。
“秦大哥?”
“嗯?”
秦峰睡地上,她挺過意不去,“要不你睡床上,我——”
話沒說完就被秦峰打斷,“閉嘴,睡覺。”
他是男人,真當他是知心姐姐。
林梵以為自己會失眠一晚上,結果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她是在對話中醒來,天將亮,迷迷糊糊看到秦峰拿著電話往外面走。
林梵抬起手腕,時間顯示早上六點半。
門被秦峰帶上,林梵去洗手間,很快外面響起敲門聲。
林梵迅速拉上褲子:“有事?”
“牙刷給你放桌子上,白色毛巾擦臉。”
“謝謝。”
林梵洗漱出去,秦峰已經穿戴整齊,他刮了胡子顯得很精神,警服外套拿在手上,“走吧。”
林梵背上包快步跟上秦峰,出了門。
“去哪?”
“先去舊樓。”
舊樓什麼都沒有,空氣裡滿是灰塵,林梵從一樓跑到五樓連個鬼影都沒見到。太奇怪了,蘇冉去哪裡了?空氣中有股燒焦的味道。很淡,並不清晰。
林梵氣喘吁吁跑下樓看到等在外面的秦峰,秦峰把在手上掐滅。
“還在麼?”
林梵搖頭,擰了眉。“昨天是不是又有人來過了?有焦味。”
秦峰扔了煙頭,大步往樓道裡走,“去看看。”
樓帶裡很暗,陰沉沉的,很冷。
秦峰看了眼林梵光著的胳膊,把外套遞過去,“穿上。”
“我不冷——”林梵話說到一半,對上秦峰不容拒絕的視線,默默接過衣服穿上。
秦峰打開了手電筒,繼續往樓上走。
燈光一掠,秦峰停住腳步蹲下去看地上的黑色灰燼,林梵也蹲了下來,撿起一片湊到鼻子前。腥臭味直竄鼻息,熏得她差點吐出來,別開臉。
“新鮮的灰燼,昨晚有麼?”
林梵搖頭,“應該沒有,不然我就聞到了。”
秦峰提取了一些灰燼裝進物證袋裡,繼續往上面走,開始搜索地上的腳印。並沒有什麼收獲,樓道裡灰塵彌補,竟然沒有痕跡。
出了樓道,外面陽光照射到身上,那種狹仄氣氛才消失。
“那個小鬼還跟著麼?”
林梵搖頭。
秦峰出了小區上車,掐了掐眉心。這附近沒有監控,最近的一個監控在中明路中段。又是個沒線索,誰來過這裡無從查起。
他們在附近吃了早餐,秦峰剛到局裡就被局長叫去了。
“公眾人物被殺,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影響很壞。”
秦峰想著林梵不會再被那個小鬼纏上吧,他應該安排小王去看著。
“你怎麼看?”
“和之前兩起挖心案犯罪手法一樣,可以確定是一個人作案。線索不多,罪犯手法干淨,或許和某些宗教信仰有關。”
“為什麼和宗教信仰有關?”
“現場有符咒。”
“這個女明星的現場也有?”
秦峰搖頭。
“別迷信,我們要講究科學。”
秦峰點頭,這幾個案子太詭異了,秦羽付強蘇冉,職業不同年紀不同沒有任何交集,毫無關聯。
“這是目前推測出來最可能的殺人動機。”
“盡快破案,不然影響太壞。”
秦峰出辦公室接到父親的電話,他猶豫片刻接通。
“你小女朋友呢?怎麼接走了?”
“什麼女朋友?朋友的女兒托我照顧。”秦峰胡扯了一個理由,說道,“最近她有點麻煩,過幾天太平了會送她過去。”
“你什麼朋友有這麼大個女兒?”父親聲音嚴肅下來,“姑娘挺不錯,長的可愛。”
沒辦法溝通了,她高中還沒畢業,這也能扯。
“最近案子比較多,我先忙了。”
“臭小子。”
電話被掛斷,秦峰匆匆朝自己辦公室走。
打開門,林梵迅速轉臉,秦峰松一口氣,“沒事吧?”
林梵搖頭,“沒事。”
“有事叫我。”電話響了,是小王,秦峰轉身往專案組走。
專案組煙霧繚繞,秦峰推門進去,盡管他抽煙也被熏的皺了皺眉。
小王和雷戰兩個人負責監控,攤手,“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線索太少了。”
他們有幾個都是通宵,秦峰拉開椅子坐過去看三起案件。
“血樣提取呢?”
“均屬於受害人。”雷震把一份資料遞過來,“沙發上發現一個血手套印。”
秦峰拿過資料,沙發是暗色,指印在側邊。
“再去趟現場。”
“富麗酒店的人對我們辦案意見很大。早上又鬧了一次,估計現場留不住了。”
“監控能壞,客人在他們酒店被害,安全設施全是虛設的酒店還想營業,想太多了。”
凶手是怎麼進入酒店?怎麼離開?
“劉娟,受害人的人際關系都整理出來了麼?”
“秦隊,你看看。”
蘇冉的資料和網上傳的差不多,人際關系也不復雜,“相關的人筆錄呢?”
“在這裡。”
秦峰看了一遍。
當天和蘇冉有過矛盾的是他們組裡女明星姜思語,蘇冉的助理李雲還有她的經紀人劉戈,當天蘇冉和姜思語因為拍戲發生矛盾,她怒極罵了姜思語潛規則上位,又因為遷怒扇了李雲一耳光。至於她的經紀人劉戈,目前嫌疑最重,酒店監控顯示晚上十一點半他進入了酒店,一點半離開。而劉戈的口供卻說他當晚八點和蘇冉分開,再沒有見面,蘇冉的死亡時間是一點半左右。
難道是劉戈?案發當天劉戈的行為也挺耐人尋味。
“帶劉戈回來問話。”秦峰把文件還回去,往外面走,“小劉跟我去現場。”
再次勘察現場,依舊一無所獲,中午吃飯的時候秦峰才想起來林梵這個人。連忙打電話給林梵,很長時間林梵才接通,“秦大哥。”
“還在辦公室麼?”
“劉叔叔帶我去吃飯了。”林梵說,“那個東西一直沒出現,你不用擔心,沒事。”
“嗯,注意安全。”
秦峰掛了電話,對面小劉笑嘻嘻問道,“那個小丫頭?”
“吃你的飯。”
下午秦峰回局裡見劉戈,劉戈脾氣很大,一個勁兒吼著要帶律師過來。這些公眾人物,警察都得罪不起,個個都是爺。
秦峰推開門進去,伸手,“你好,我是秦峰。”
劉戈潦草的和他握手,“怎麼回事啊?不是問過了麼?怎麼又問?”
“六號晚上十點到一點半,你在干什麼?”
“我回家睡覺了,能干什麼?”
“有人證明麼?”
“我在自己家睡覺,要什麼人證明?”
秦峰把電腦視頻轉過去,“這是你吧?凌晨一點半才從富麗酒店出去,這就是所謂的回家睡覺?”
劉戈皺眉喉結滾動,隨即抬頭看向秦峰,半晌才開口,“這視頻不會傳出去吧?”
“你在蘇冉的房間?”
劉戈點頭,把臉埋在手心狠揉了一把,“她是我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一年了,她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系,怕影響她的前途,我答應。可她現在還要分手,她攀上高枝就要和我分手。”
秦峰翻著資料,“不單單是要分手,還有離開你們公司。”
劉戈不說話了,秦峰中午查了蘇冉的資料,她和劉戈公司的合約要結束了。
“所以你殺了她?你一手把她捧紅——”
“我沒有,我沒有殺她。”劉戈突然激動起來,“我根本殺不了她,她養小鬼你知道麼?她那個小鬼很厲害,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那個小鬼太可怕了!”
秦峰變換了坐姿,冷冷看著他。
“你不相信我?那個小鬼能殺人。”
秦峰突然想到個問題,“那個小鬼聽蘇冉的?”
“聽,那是她兒子,肯定聽她。”
秦峰蹙眉,“她兒子?”
劉戈閉嘴了,一句不說,緊緊閉著嘴。
“蘇冉的新枝是誰?”
劉戈沉默許久,“今天說的話,你們不會流出去吧?”
“不會。”
“璀璨娛樂。”
秦峰記下名字,小王搜索璀璨娛樂的百度百科,出現了一個名字。秦峰目光凌厲,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劉戈,“認識麼?”
劉戈嗤笑,“誰不認識他?”頹然的把後背靠在椅子上,“歐陽先生,璀璨的創始人。他們是在一個慈善晚會上認識,蘇冉就是攀上他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二十九章
歐陽玉。
秦峰走出審訊室,“去會會那個歐陽玉。”
“劉戈是凶手麼?”
“沒有直接證據,審不出結果,只能放人了。”
歐陽玉投資的項目非常多,在江城很有名氣,秦峰在下午四點半才見到歐陽玉。在秘書的引領下進了歐陽玉的辦公室,歐陽玉在辦公桌後抬起了頭。他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西裝,站了起來。
房間非常冷,秦峰聽到身後小王嘀咕,真冷。
“秦峰。”秦峰拿出證件,“歐陽先生。”
“幸會。”
秦峰:“我們是為蘇冉被殺案而來。”
“蘇冉?”他抬眸,鳳眸上揚。
秦峰拿過照片,“她在六月六號被害。”
歐陽玉看了一眼,“見過一面,不熟。”
秦峰把名片拿出來,“這是你的東西?”
歐陽玉點頭,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請坐。”
秦峰坐下,“六月六號晚上十一點到一點半之間,你在做什麼?”
歐陽玉整個人像玉雕,精致的過分了,他想了想,“在家。”
秦峰打量整個辦公室,很少見一個地方干淨成這個樣子,什麼味道都沒有。
“做什麼?”
“做愛。”
秦峰抬眼,“叫什麼?”
“孫瑜。”歐陽玉問道,“秦隊長,還有別的問題麼?”
“你在六月六號當天見過蘇冉?”
“沒見,她給我打過電話,求歡,我拒絕了。”
拿到歐陽玉的名片也不難,他是商場上的人,蘇冉是明星,一張名片能說明什麼?
最後拿到歐陽玉的地址,秦峰和小王就離開了這冰窖一般的辦公室。走出門,秦峰扯掉領帶,陰沉著臉快步進了電梯。
“這明星看起來風風光光,暗地裡淨是些男盜女娼的破事。”
秦峰撕下寫著地址的紙給小王,“去調監控。”
蘇冉的通話記錄,確實有歐陽玉。
秦峰回去又打開了監控,重新查富麗的所有監控,從前台停車場到電梯,每一個樓層。唯一可疑的是一點的時候,有個穿連帽衫的女人進入了酒店,帽子壓的很低看不清臉。
她坐電梯到三樓,卻走進了步梯。
難道凶手是個女人?
這家酒店進電梯需要刷卡,可從樓層進入樓梯間卻什麼都不需要。
她是在凌晨兩點走出酒店,秦峰截圖留下照片,站起來就往外面走,迎面撞上劉法醫。
“秦隊?”
秦峰繞開匆匆往外面走,“有線索,我得再去酒店一趟。”
“你女朋友不要了?”
劉法醫喊了一嗓子,秦峰長腿飛快,“別胡說八道,小林你先看著,我馬上回來。”
劉法醫張了張嘴,“哎——這都九點了。”
林梵一整天沒見小鬼,待在法醫辦公室寫卷子,劉法醫回來她就轉過頭,“秦大哥還在忙?”
“嗯,要不你晚上去我家?你阿姨在家呢。”
林梵把卷子收起來塞進包裡,“我回家吧,今天一見沒見那個小鬼,他應該不會出現了。”
“行麼?”
“行。”林梵笑了起來,拍了拍書包,“我有法器,昨天秦大哥給我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
那個小鬼確實消失了,不知道蘇冉的靈魂還在不在。林梵掐了掐眉心,覺得這事兒有些復雜,靈魂出現怎麼會消失?案子還沒破,難道是被那個小鬼給吃了?
等的公交車終於來了,林梵上車。窗外霓虹燈閃爍,挖心狂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男人還是女人?怎麼做到不留下任何線索?
車停下來,有人上來,一個男人徑直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涼意嗖然,林梵把書包抱在懷裡,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穿著襯衣西裝,坐的筆直。
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模樣,林梵收回視線繼續看窗外。
車內的人不多,放著音樂,林梵把下巴放在前排座位上。那個鬼小孩追自己干什麼?他想要什麼?手指碰到包裡堅硬的匕首,一顆心又放了回去。
那個小鬼也怕惡人,她懷裡揣著匕首怕什麼!
一站一站的停車,身邊的人始終沒動,終於到了她住的小區。林梵下車,和旁邊的人說,“麻煩讓讓,我到了。”
男人抬頭,用十分詭異的目光打量林梵,讓開了路。
林梵走出去往出口走,一個女人看向後面,蹙眉,“姑娘,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林梵被問了個愣,“什麼?”
女人又看後面,對林梵說,“你旁邊都沒坐人,你說什麼?”
車馬上就要關門,林梵來不及看後面,連忙跳下了車。
公交車啟動,開了出去,林梵剛想走視線就掃到後排的男人臉色,他正看著自己。眼睛裡有血流了出來,林梵轉身就走。
這亂七八糟的鬼還有完沒完了?
回到家,隔壁女孩坐在客廳,“小林。”
林梵把鑰匙放下,“怎麼了?有事?”
“過來坐。”
林梵過去坐下,看著她,“你怎麼了?”
“我和他離婚了。”女孩說,“我想去廣州找我表哥,他在那邊開了個公司,所以這邊房子我要退。”
林梵有些懵,算算時間她在這邊也住了一個多月。
“這個月的房租我按天給你退。”
“整租多少錢?”
“兩千,但是要簽一年。”
十六中可以寄宿,林梵沒必要再花這冤枉錢,她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那要我什麼時候搬?”
“盡快吧,最近你找找房子。”
林梵點點頭,“我知道了。”
十一點,秦峰打電話過來,直截了當,“你回家了?”
林梵剛洗完澡出來,一手的水,“今天那個小鬼沒有跟,可能怕了。”
“沒事吧?”
“沒事。”
“有事給我電話。”
“謝謝。”
秦峰掛斷了電話,聽著嘟嘟聲,林梵咬了下嘴唇。
第二天林梵又去上班,秦峰也沒再打過來電話。
周末放兩天假,她連忙去找房子,很少有短租。找了一早上一無所獲,中午找了一家小店吃米粉,電話響了起來。
林梵看到來電,把米粉吞下去,接通,“秦大哥。”
“在什麼地方?忙麼?”
“外面吃飯。”
“地址?”
林梵把地址報給他,秦峰掛斷了電話,她喝了一口湯,秦峰打電話干什麼?
大約秦峰離的不遠,林梵一碗米粉沒吃完秦峰就到了,他沒穿警服。黑色T恤,泛白的牛仔褲,步子很大,正在吃飯的幾個女學生紛紛側目。
他拉開椅子坐到林梵面前,林梵看他的臉,胡子沒刮。冷硬面孔,眸光銳利。
“吃飯了麼?”
秦峰朝老板說道,“一份面。”轉臉視線落到林梵身上,“那鬼東西沒再跟你?”
林梵搖頭,“沒有。”
“最近沒事吧?”
林梵再次搖頭,“沒有。”
“聽說你在找房子?”
林梵轉了轉眼珠,想誰嘴巴這麼大都說到秦峰這裡了,起身幫秦峰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原先住的房子,二手房東離婚去廣州了。”
秦峰灌下半瓶水,放下瓶子。“你打算找什麼樣的房子?”
“能住就行,十六中能寄宿,熬過這段時間就住學校。”
很快店家就把面送了上來,秦峰埋頭吃面,半碗面下去,他抬眸,“住我那裡,我很少在家,不會打擾你學習。”
林梵震驚,“啊?”
秦峰抽紙擦嘴,放下筷子,“短租不好找,如果你嫌我那裡不好,我再幫你找。”
“不是不是,你那裡很好,就是太打擾了。”
“房子空著也是空著。”秦峰說著摸出一串鑰匙取下來一個放在林梵面前,“要幫你搬家麼?”
這雷厲風行,林梵目瞪口呆。
“我沒有多少東西,不用。”
秦峰拿起筷子繼續吃面,嗓音低醇,“不必跟我客氣。”
“那謝謝你了。”
秦峰也不多說,吃完飯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
“東苑垃圾場有人發現了一條人腿,派出所的人已經控制了現場,疑似命案。”
“通知劉法醫了麼?”
“我和劉法醫在路上。”
“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秦峰把剩余的水喝完,拿出錢夾要結賬。
林梵連忙把零錢給了老板,秦峰看她一眼,揚起嘴角,“有案子,我得先走了。”
言罷,起身就走。
林梵拎著包追了出去,秦峰上車扭頭看到林梵,“你想去看現場?碎屍案,應該不會好看。”
“或許我能幫上忙。”
“安全帶。”秦峰提醒她,發動引擎,“學校的事差不多了,回頭把你的資料給我。”
“謝謝。”
秦峰笑了一聲,握著方向盤,“不用客氣。”
林梵脖子上的紗布已經去了,只有很淺的痕跡。
半個小時他們到了東苑垃圾場,那是個很大的坑。原先上面建的火葬場,後來火葬場移到了北邊,垃圾就全部堆到了這裡。
艷陽高照,不遠處警燈閃爍,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林梵把包扔進車裡,關上車門追上秦峰,這裡的味太重,她不斷的揉鼻子。小王迎了上來,看到林梵呦了一聲,也沒後續,對秦峰說道,“目前發現了一條腿一只胳膊,最先發現人腿的是這邊居住的拾荒老人。”
秦峰戴上手套,大步往現場中心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