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茗末 -【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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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4:05 PM

第060章 強搶民女

    龍禹再一次反省,如果自己不是阿拉丁神燈,最好少給別人願望,否則的話,就將是一件很麻煩很麻煩的事情。

    好在許願的時候,是有一個前提的,撇撇嘴,龍禹道:“我是答應過,不過是能力所及,做不到的,可不算數。”唐風前面的願望,就是一個基本做不到的願望,可以忽略不計。不然的話,要星星月亮又說自己不誠信,她可不

    唐風又笑了,雖然嘴角還帶著傷,可這一笑之下,竟也是還有著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

    若是說起來,唐風算是龍禹在這個世界遇上唯一可以稱作風流倜儻的男人了,墨離冷酷,丹殊嚴肅,九方夏淡漠,林雲深斯文,只有唐風,穿著人五人六的時候,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個模樣。

    而一個長得足夠英俊形象足夠瀟灑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的有深仇大恨的話,就算是擄不走所有的少女心,也至少不會讓人討厭。龍禹自然也不能脫俗,對唐風,也討厭不起來。何況這一個願望,也確實是自己許的。

    唐風道:“唐某自然不能強人所難。這件事情,一定是公主能力所及,而且,也是舉手之勞。”

    搖了搖手中的卷軸:“將這卷軸帶在身上。”

    “這有什麼用?”龍禹疑惑道。

    為了給她下毒,這方法,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而且,她也覺得唐風不知道這地方那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那這東西,也就不是他提前準備的。

    唐風笑了笑:“將這卷軸放在身上,等到某個時候將它還給我。”

    龍禹更疑惑,還想再問,唐風擺了擺手:“我知道的也並不多。能說的,只有這麼多。請公主好好地將這張圖帶在身上,或許某一天,將它還給我。”

    這世界的人都是神神叨叨的,要麼就是神神經經的,龍禹勾了勾嘴角,想著先有一個對她莫名其妙的九方夏,再來一個說話神乎其神的林雲深,如果多一個唐風,也不算什麼。

    摸了摸脖子上冰涼的東西。林雲深給的那個號稱啟動命運墜子穩穩地在脖子上掛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時候龍禹覺得很煩躁,想躲開這一切。可有時候,又想著,自己連穿越這樣的事情都能遇到,都能面對。還有其他什麼樣的事情,是不能接受的。

    如此想想,轉頭看了看墨離,見他似乎也沒有太反對,便坦然的接了過來,已經十分入鄉隨俗的揣入懷中:“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唐風似乎有松了口氣的感覺,拱了拱手:“多謝公主。”

    “不客氣,應該的。”龍禹道:“現在。唐公子可有辦法帶我們離開?”

    “自然。”唐風點了點頭,熟門熟路的,張開手臂在石壁上一點一點的摸著,半響,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地方。卡擦一聲響,石壁中間彈出一個小石塊。然後他輕輕一推,石壁應聲而開,石壁後,是一條幽暗的僅能容一個人彎腰通行的通道。

    唐風做了個請的姿勢,帶頭一頭鑽進通道。

    龍禹轉臉看了看墨離,見他沒有異議,也就跟著鑽了進去。墨離自唐風說出那要求以後,便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想來,是知道些什麼。

    這一截子路走的頗是辛苦,一來通道狹窄,直不起腰邁不開步。二來常年封閉無人出入,空氣渾濁還漫著股腐臭的味道。

    這條通道走了快要半個時辰,當龍禹覺得自己的腰都已經不是自己了的時候,前方的唐風終於停了下來,伸手在頭頂上推了推。

    一道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那一剎那,龍禹不由的遮住了眼睛。只聽見唐風一聲舒服的歎息,這通道太矮,龍禹都要低著身子走路,何況是他和墨離。

    唐風從通道口跳了出去,龍禹揉了揉眼睛,剛抬眼往上看,腰上一緊,身後墨離已經攬著她的腰,躍了上去。

    這出口已經不是沙漠了,而是不知何處的一個亂墳崗,隱藏在亂草之中,四下看去,沒看到一個有過拜祭痕跡的墳塋,看來是荒蕪已久。

    看龍禹扶著自己的腰,墨離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單手扶在她腰上,輕輕地揉著。

    冰塊化了,真是體貼的不行,龍禹沒說什麼,回頭看了眼她,笑了笑,心裡甜蜜的發膩。

    等墨離也從通道裡出來,唐風又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些什麼東西扔了進去,然後便聽見暗啞的幾聲響,似乎通道深處發生了爆炸。連著洞口也一起坍塌了,一堆亂石在雜草之中,就算是仔細看,也沒有任何不妥。

    拍了拍手,唐風笑道:“好了,毀屍滅跡了,不會有人找這裡的。這是沙穆的方向,你們往前走,不出一個時辰,便能看見人煙。我還有事,兩位,咱們就在此分別,各自上路吧。”

    “唐兄保重。”墨離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唐風朝龍禹笑了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亂石叢中。

    墨離碰了碰還在看著唐風背影發呆的龍禹:“我們也走吧。天快要黑了。這荒郊野外的,也不好過夜。”

    對墨離來說,哪裡都一樣,野外倒是好過夜,不過帶著龍禹,卻想著還是能找個遮風避雨的場所。

    龍禹回過神來,四下看看,這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雖然還有些太陽,可眼見著天色已經開始陰沉了,還是找個地方落腳才最重要。

    兩人當下不多說話,按著唐風所指的方嚮往前走,果然,不過大半個時辰,便遠遠地能看見稀稀拉拉的房屋,嫋嫋炊煙升起,證是我晚飯時間。

    看著近,走著卻還有些距離,兩人向著人煙的方向,又走了好一陣子,終於看見了一個村落。

    可能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屋中準備晚飯,村子裡安安靜靜的,龍禹道:“我們隨便找一家,借住一個晚上吧。這個年代,應該都挺民風淳樸吧。”

    墨離沒太在意龍禹所說的這個年代這句奇怪的話,點了點頭,天色已經晚了,看這裡房屋的貧瘠,便知道相當閉塞,村子與村子之間的距離應該也挺遠,今晚,是只能在這裡落腳了。

    走進村子,入眼便是一戶人家,房門似乎沒關,只是掩著,能聽見裡面傳來聲音。

    “去問問能不能讓我們借宿一晚吧?”龍禹轉頭和墨離說著,一邊往前走去。雖然包裹什麼的都丟在了風堂,可是好在這兩人都是會過日子的,身上錢倒是還不少。抵得上普通人家過上十年八年的。

    幾步便到了房子門口,龍禹想著自己一個姑娘家的,似乎更好和人說話一些,便抬手要敲門,可誰知,這邊手剛抬起來,剛碰著木門,大門吱呀一聲便被從裡面拽開了,一個人沖了出來,和她正好撞上。

    好在墨離是緊跟在龍禹身後的,在沖出來的人正要撞上的時候,伸手將她攬住,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了路。

    大門敞開,兩人這才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事情,可絕不是這村子表現出來的那般平和。

    從屋子裡沖出來的,是個魁梧的男人,手裡還拖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女子明顯是不願意的,一邊掙扎一邊哭,衣衫淩亂。

    屋子裡,傳來一個老者哀求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呵斥,又一個男子沖了出來。手裡還抱著個口袋。

    兩個男子的衣服一模一樣,單看還不覺得,站在一起,龍禹眯了眯眼,這似乎是官兵的打扮,東錦的兵士雖然不是這個裝扮,卻也差不了太多。

    被拖出來的女子抱著家門口的柱子不肯走,屋子裡,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扶著房門追了出來,腳步踉蹌,帶著哭腔道:“官爺,官爺,求你們再寬限幾天,我們一定想辦法……”

    “再寬限一個月,你們也交不起糧餉。”男人道:“你看看你家裡,還有什麼值錢的。也就這丫頭還算是標緻,跟了我們去伺候大將軍,也算是你這老頭為國家出了點力。”

    這場景龍禹雖然沒有見過,卻也知道是赤裸裸的強搶民女啊,想管,可是自己這身份卻是尷尬,還沒想著怎麼辦呢,抱著布袋的男人一抬眼看見了她,眼睛一亮:“呦,李老頭,這不是你們村裡的吧,你們村子裡,還能有這麼水靈的姑娘?”

    龍禹雖然也是一身的狼狽,可底子在那裡,不說國色天香,在這樣的偏僻地方,實在是讓人眼前一亮。

    一聽這人說話的語氣,龍禹便知道他要倒楣了,墨離雖然沉默,可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果然的,那男人接著做了一件找死的事情,估計想難得碰上個更美的,帶回去好討好主子。也根本沒想過這荒山野嶺的,龍禹又一身狼狽不堪,會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他這邊輕佻的話出口,那邊,便一臉猥瑣的伸手往龍禹臉上摸來。

    這倒楣孩子啊,龍禹都沒來得及歎一口氣,一隻手臂便從身後伸過來,抓住了男子的胳膊,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即,便是男子殺豬般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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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4:07 PM

第061章 前事有因

    在場的父子兩和男子的同伴,都驚呆了,那男子聳拉著已經使不上力氣的胳膊,一臉的冷汗。這些官兵飛橫跋扈,欺壓百姓慣了,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麼橫的,一時之間,都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

    墨離將龍禹拉在身後,臉色非常可怕。龍禹都有些嚇著了,不敢說話。她看見墨離垂在身側的手有些微微的,幾乎不可見的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一看同伴被打,另一個男子也顧不得去拉扯姑娘了,嘩的一聲抽出腰間的刀:“想造反?”

    說話的聲音倒是大,但是有點抖的手卻洩露了自己的害怕。雖然他們跟武林高手一點兒關係也扯不上,但是不管怎麼說,平時也是有操練的,三腳貓的功夫也會上幾下,可剛才墨離的動作之快,他卻是連看都沒有看清,更不要提躲了。

    不知道墨離的臉色為什麼有些發青,冷冷的不說話,對著男人伸過來的刀,只是伸手在刀尖上一彈……

    巨大的力量從刀尖傳到刀身,一聲清脆響聲,厚實的刀身從中間斷開,落在了地上。男子的虎口鮮血橫流。

    “你,你是什麼人?”男子慌了,還撐著道:“你好大的膽子……”

    “再不走,就殺了你。”墨離的聲音是龍禹從來沒有聽過的冷,有些奇怪的看他的臉,那一雙眼睛中,殺氣騰騰的有些難以控制。

    被拖出來的姑娘一見似乎來了救星,一下子撲了過來,抓著墨離的衣角哭道:“大俠救救我,我不要去做軍妓……”

    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部隊,龍禹想起唐風說過,沙穆現在的統治者橫徵暴斂,百姓水深火熱。民不聊生。能抓良家女子去做軍妓,可想而知,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龍禹心裡雖然有些不安,可卻也知道如果不是墨離出手,這個姑娘必定難逃一劫。而作為一個普通人,是看不得這樣的慘劇的,是以即使覺得不妥,她也沒有阻止。

    或許是墨離的神情太怕人,或許是這兩個人還算是識時務,放了幾句狠話。便慌慌張張的往村外跑。

    老者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由姑娘攙扶著,向墨離道:“這位公子。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家世蘭一定會被他們抓去,這一去,怕是就回不來了。”

    墨離還是沒說話,龍禹對老者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大爺不必放在心上。”

    說著,龍禹扯了扯墨離的衣角,壞人已經走了,還擺著那麼一張冷的結冰的臉,會嚇著別人的。

    墨離似乎是這才緩過神來,而且心情還是非常不好。並不願意多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當著人前,龍禹也不好問他這是怎麼了。只是擔心道:“大爺,我們是從東錦來的,在沙漠裡遇上了土匪,行李都被搶了,馬也丟了。這好容易走了出來,眼見著天黑了。想要找個地方借住一晚。”

    老者點了點頭:“姑娘,別說你們幫了我們。就是平時,住一晚這也沒有什麼,可是你們剛才打跑的兩個人,是飛將軍的手下,他們在這一代欺壓百姓慣了,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這一會去,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帶著更多的人來,只怕是……只怕是這個地方再也不能住了。”

    龍禹皺了皺眉,老者這話實在,而且打跑這兩個人,是他們可以做到的。但是改變根本的生存環境,這是不可能的。現在他們確實看似幫了這一家子,可是後面,或許是害了一個村子也說不定。

    “兩位……”老者突然撲的一聲跪了下來。

    墨離不動聲色,龍禹卻是慌了,連忙的彎腰想將他扶起來:“大爺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老者跪著不起來:“老頭我活了那麼大歲數,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還是能看出來的。我知道兩位是有本事的人,雖然不應該,我還是想求你們一件事情。”

    龍禹還沒有直面遇上過這種陣仗,忙道:“大爺有什麼事情,站起來再說。”

    老者站起身來,拍著女孩子的手道:“我一把年紀了,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可怕的。可是我孫女,她才十七歲,爹娘都死的早,我把她拉扯長大,實在是捨不得……”

    龍禹的眼皮跳了跳,直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果然的,只聽老者道:“那兩個兵爺今天吃了大虧,回去以後,一定會添油加醋的把這事情狀告給他們將軍,明日一早,定會再來。我求兩位連夜離開這裡,帶著我的孫女一起。給她謀條活路,若是被飛將軍抓去,那,那真的生不如死啊。”

    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若是在平時,龍禹一定是很爽快答應的,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們也是逃難的,而且還不知道能往哪裡逃,墨離帶著自己就已經夠麻煩了,再帶上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那可如何是好。

    知道這忙不能幫,卻又覺得淚水漣漣的姑娘實在可憐,龍禹覺得很是為難,回頭看了看墨離。

    雖然墨離肯定會聽她的,可是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想尊重墨離的意見。而且在這樣的事情上面,什麼都不懂得自己,肯定沒有他想的周全。

    不知道為什麼墨離的臉色還是低沉的怕人,只是道:“我們若是帶這姑娘走了,等他們回來不見人,豈不是會遷怒村子。為了保你孫女一個,犧牲一個村子,未免不值。”

    龍禹一愣,他總覺得這話不像是墨離說的,墨離不是那麼尖刻的人,就算是心裡不屑,也應該不會將這樣的話說出檯面。現在說了,似乎是因為他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而墨離的心情為什麼會這麼差呢,即使這是件使人生氣的事情,墨離也還不是如此嫉惡如仇的人。

    老者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不瞞公子說,這村子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剩下三五戶像我這樣不怕死的老骨頭,其他的人,早已經死的死,逃的逃。這個世道,老百姓活不下去啊。”

    “因為那個飛將軍常來騷擾嗎?”龍禹不由的皺眉道:“既然大家都走了,為什麼你們不走。天下之大,總有地方可以安穩的過日子吧。”

    老者苦笑了笑:“天下雖大,卻也未必是人人都有容身之所。咱們村子原先是個大村子,可後來被燒殺搶掠死了多半,剩下的,翻過了村後的那座嶽麓山,到了山那頭,那是西王的封地,飛將軍不敢去,可以安穩的過日子。但那山異常陡峭,山上還有土匪出沒,年輕人也就罷了,像我這樣的,實在是過不去,而世蘭也實在是捨不得丟我一個人,便一定要在這裡陪著我……”

    女孩將頭靠在老者肩上,抹著眼淚,看著便讓人心酸。

    實在很想答應老者,可是……龍禹為難的想著能怎麼幫助他們,又該怎麼才能拒絕,還沒等她說出口,只聽墨離道:“收拾東西。”

    “啊……”別說老者和女孩子愣了愣,就連龍禹也有些意外。墨離,也不是個那麼心軟的人,更不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啊。何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接下這個事情,又該怎麼辦。

    “公……公子……”老者道:“您能帶著世蘭,我就感恩戴德了。我這一把年紀,那嶽麓山,真的是……”

    “爺爺。”小女孩不待老者說完,便緊緊抓著他道:“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若是不走,我哪裡都不去。”

    “收拾東西。”墨離重複了一遍,雖然拿說話的聲調,實在沒帶什麼助人為樂的感情。

    感覺墨離是有非常不痛快的心事,不待老者再推卻,龍禹忙道:“大爺,你就跟我們一起吧,如果你不走,你孫女就算是以後過上了安穩的日子,這心裡,也一輩子不會安穩的。走一步算一步,看您身子還結實,那山再陡峭,慢慢走就是,過得去過不去,也好過留在這裡。”

    見著自己不走,女孩子一副絕對不走的樣子,老人歎了口氣,拐杖在地上頓了頓:“走,走,走到哪裡算哪裡,世蘭啊,爺爺不到最後一刻,絕不丟下你。”

    這家裡也是窮的清清白白了,算是舉家撤離,卻連點隨身的衣服都沒有,世蘭就把剛才差點被搶走的半個口袋背在背上,龍禹看了一眼,裡面是些紅薯乾糧,估計著,是這家人僅有的口糧了。

    老者走的不快,可是勝在對這一片非常熟悉,乘著月色迷離,墨離和龍禹在前面,姑娘扶著爺爺在後,往村後走去。

    龍禹看著墨離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忍不住的碰了碰他的袖子,輕聲道:“墨離,你沒事吧。”

    墨離只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典型也不是沒事的樣子,龍禹猶豫了下,還是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墨離長長呼出口氣,望著遠近濃淡的山,淡淡道:“若當年,我沒有把自己送進公主府。那我姐姐,如今可能也是一個生不如死的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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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4:08 PM

本帖最後由 saeneny 於 2013-10-6 04:09 PM 編輯

第062章 是不是說忘就忘

    龍禹啞了,她知道墨離在公主府待著,必然有一個情非得已的理由。也知道自己這身子過去劣跡斑斑,做的缺德事,那是多了去了。殺人放火什麼的也沒有少幹,可是如今面對著一個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男人,過去的債被袒露出來,即使想著墨離或許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觸景思故,說說而已,卻也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沉默著,半響,龍禹輕聲道:“墨離,我知道你難過……其實我……我也難過。”

    我多想有一個清白的過去,和你普通的相遇,即使有爭吵有矛盾,也不是這樣橫亙著的血肉模糊的過往,可是,你是無奈的,不能選擇。我也是……

    龍禹的心情,也隨著墨離低沉下去,低了頭趕路。一時間,空蕩的山林裡只有趕路的聲音,冷清的可怕。

    墨離輕輕地歎了口氣,腳步略頓了頓,側臉溫言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龍禹點了點頭,沒說話。如果他不多想,自己自然是不會多想的。

    李世蘭爺孫倆自己果然是過不去這嶽麓山的,土匪他們倒是沒有見到,可這山勢實在陡峭,有些地方幾乎是直上直下的近百米陡崖,估計年輕力壯的還能咬著牙攀爬一下,像是李大爺這般的年紀,仰著頭看著也覺得頭暈。

    這時候會武功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李大爺站在懸崖邊,還想著怎麼勸說孫女不要顧及他自己去逃命,又擔心著這樣的山壁,即使是孫女這樣的年輕人,也不一定翻的過去。

    還不帶李大爺說話,墨離對龍禹低聲說了句等下。便一手夾著李大爺,一手夾著李世蘭,縱身躍了上去。

    不過是眨下眼的功夫,墨離躍上懸崖,將兩人放下,又在落回地面。

    向龍禹笑了笑,墨離伸手抱住她的腰,重新又縱上懸崖。

    只見懸崖上的李大爺欣喜的都有些抖了,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看來難如登天的事情。如今這麼輕易就解決了。他也見過些所謂的武林高手,不過都是些官府之流,不過刀舞起來顯得力氣大些。跑的比旁人快些,跳的比旁人高些,這樣的本事,那真是想也不敢想的。

    墨離一如既往的沉默,過了山壁。順著前人留下的痕跡,一行人披星戴月的趕路。對墨離來說,這自然不是什麼事情,可是對龍禹來說,就有些吃力了,咬著牙跟著。難為的是,她覺得應該比她要弱些的李世蘭爺孫倆,竟然也沒有拉下。

    下山雖然難免跌跌撞撞。可是畢竟沒出什麼大事,走了一路,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濛濛亮了,從淩亂的林子。漸漸地能看出人活動的蹤跡。

    當眾人出現在一處梯田的時候,李世蘭驚喜的叫道:“王大叔……爺爺。你看是王大叔……”

    正在田間勞作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見著他們,著實驚訝:“李大爺,世蘭,你們怎麼過來了。”

    李大爺呵呵笑著,激動難以言表:“多虧了這位公子……你們在這邊,過的還好嗎?”

    感覺像是老鄉見老鄉,一時竟是非常親切,想來這村子裡相親鄰里的關係都還和睦,只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也是逼不得已,如今見著又逃出來一個自然都是高興的。

    跟著下了山,龍禹不由的感慨人的生存能力真是驚人,聽李大爺說,他們村子的人陸續的出走,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而如今,竟然已經都融進了另一個地方,並且開始有滋有味的生活了。連山坡上的荒地,也開出了不少。

    不管什麼年代,老百姓也都是和善友好的,自己的生活如果安定,就更能夠同情並幫助不幸的人,一聽說又來了逃難者,還是孤女寡佬的,村子裡的人便自發的幫忙,有多餘的人家,騰出了兩間小房讓他們先住。而墨離,被老者形容成自己受難還不忘住人的熱心人,更是受到了村民的敬意。

    一番折騰,安頓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龍禹幾乎是筋疲力盡的坐在床邊。

    這就一間小屋子,不分什麼客廳臥室,一張勉強能躺下兩人的木床靠在牆角,邊上是一把椅子,僅此而已。

    龍禹裝了一肚子的醃蘿蔔白米飯,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一下,在自己的年代,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一日三餐還是能葷素搭配的。來到這個世界,身份尊貴,就算自己並不在意,也是用度尊貴的,何曾吃過這些粗糙的東西,可是卻沒有一餐,像今天吃的這麼香甜。

    龍禹正揉著肚子感慨呢,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墨離端著個盆進來,隨即將門關上。

    墨離可能是想到了以往的一些事情,今天的心情明顯的不太好,本來心情好的時候,也是個冷淡不喜歡說話的人,如今心情不好,更是臉色又沉了幾分。龍禹有心想著說些什麼寬慰歉意的話,可是卻也找不出來,怕是一不留神,反而更糟。

    見墨離進來,龍禹忙坐起來,有些討好道:“早點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墨離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將端著的盆放在床邊,那是一盆水,冒著熱氣。

    站在床邊,將袖子挽到手肘,墨離伸手試了試水溫,抬手握住龍禹的腳踝。

    “幹嘛……”龍禹全身酸痛,腿腳更是僵的厲害,可被墨離這麼一抓,卻激靈了一下,想要縮回腿去,又怎麼耐得過他的力氣,動也沒動上半分。

    “別動。”墨離淡淡的,略帶薄繭的手掌按著龍禹的腳背,龍禹這身體內心雖然粗糙了點,可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皮囊卻是精緻。不知用了多少名貴藥材保養,連著腳背,也是細嫩白皙的肌膚。

    腳被按進水裡,水溫剛剛好,不冷不熱,力度恰當的按壓,龍禹用手肘撐在床上穩住自己的上半身,看下去,只見墨離坐在小椅子上,低著頭,略長的劉海遮了眼睛,看不出表情,想來就是看得出,他的面上,這時也該是沒有表情的吧。

    輕柔的按壓仔細的從掌心到指尖,從腳背到腳踝,非常舒服,可龍禹心裡,卻有些酸澀。

    這若是情人間親昵的體貼,是件多麼溫馨美好的事情,多適合撒撒嬌訴訴苦,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想到,在從前的那些日子,墨離是不是被逼著做了許多這樣的事情,心中恨不得讓自己死去的厭惡,而臉上還不得不是溫順溫和。

    兩情相悅是親昵,逼而為之,便只是侮辱。

    過往不糾,可過往畢竟是真的發生也存在的,又如何能那麼快的煙消雲散。易地而處,一個人若是對自己做了那麼多傷害的事情,龍禹想,自己也沒有辦法再用一顆平常心對待。

    輕輕的歎了口氣,龍禹用腳尖蹭了蹭墨離的掌心,低聲道:“墨離……”

    墨離動作緩了緩,抬頭道:“怎麼了,力氣重了?”

    “沒。”龍禹低了眉眼,從上往下墨離:“墨離,你現在……還恨我嗎?”

    墨離愣了愣,垂下眼簾,語氣波瀾不興:“怎麼這麼說?”

    “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發生了什麼。”龍禹緩緩的道:“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試一試,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們也不要勉強,好不好。”

    這世間沒有聖母,喜歡一個人,是一定想得到,想要他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的。可是若喜歡的人,在你身邊卻無法歡顏,那長長久久了,還不如分開。

    一年兩年,三年五年,時間,總能淡化過往,開始新生。

    “禹兒,你多心了。”墨離淡淡道:“在沙漠的時候,我就答應了你的。”

    現在是大白天,剛吃了中飯,日頭當空,房間的門窗雖然都關著,可是光線卻是清晰,龍禹坐在床上,只穿著內衫,披了長髮,褲腿挽在膝上,露著白生生的一截小腿,皮膚上,因為光滑而隱隱有著些光澤的感覺。

    這本是常見慣了的場面,帶著厭惡的心,再是誘人看著也是厭惡。如今換一種心境,墨離的手,緩緩地順著腳踝輕撫向上。他的心裡也是紛雜淩亂。

    恨,是恨了許多年的。愛,似乎也不知不覺的愛了。告訴自己過往不糾,可過往一幕幕,又如何能說忘就忘。想著從前,卻也明明白白的知道,用從前的心面對如今的龍禹,是不公平的。

    龍禹秉了呼吸,看著墨離的視線從垂著往上,漸漸地落在自己臉上,有些慌張的笑了一下。

    這一下,只覺得臉頰有些刺痛,扯了扯嘴角。

    龍禹臉頰邊,是上次和九方夏見面時留下的疤痕,已經很淡的結了層疤,可這幾日沾了水有些癢,一不留神的抓的用力了些,又出了道紅色的印子。

    墨離伸手撫著她臉上的紅痕,也不知為什麼,想著那日龍禹拒絕的話,想著她和九方夏的場面,以前看都看了無次數的那些情事,如今卻像毒草一般,有種不明的情緒在心裡瘋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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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4:10 PM

第063章 你舒服了

    龍禹眨了眨眼,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曖昧吧。

    不過這氣氛,並不讓人討厭,如果墨離能接受自己的人,那麼,是不是也可以接受自己的心。再者,每個男人,或者說每個人對情愛都是有不可避免的獨佔之心的,誰能願意自己所愛的人和人分享,墨離以前無所謂,是因為對自己也無所謂,可先如今,但凡是有些動心,九方夏也好,丹殊也好,比如都像一根根刺一樣,紮在心上。

    現在,或許需要一個全新的記憶,來掩蓋過去的種種不堪。

    想要主動一些,可龍禹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和九方夏經歷過那麼一場火熱的激情,可從骨子裡,她還是青澀的一張白紙。何況怕墨離有過去的陰影,又不敢表現出主動,生怕是哪裡一個不對,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來。

    撫摸著臉頰的手指,輕輕地蹭過龍禹的唇,看著她垂下眼簾,手指緊張的抓著床沿,墨離低聲道:“你願意,和我,在這樣偏僻的村子裡,做一個普通人,就這樣生活下去嗎?”

    拋棄曾經那些奢華繁華,隱姓埋名,像這裡的村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豐盛卻平常的實物,穿舒適卻樸實的衣服,過平凡而普通的日子。

    墨離他們身上,還隨身帶了不少銀票和可以折現的首飾,再是怎麼樣,日子也不會過得艱難,只是要過得安穩,必然要隱姓埋名,想要像從前那樣風光無限,是再也不可能了。

    龍禹卻笑了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最最想的生活,就是要和墨離安靜的生活下去。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太不適合她了。選擇太多,她會花了自己的眼睛,真心只有一個,分的太散,反而支離破碎。

    墨離眼中的神情,漸漸的柔和,伸手拿過搭在一旁的布巾,將龍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上,一點點的擦乾。再輕柔的按捏。

    龍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淹死在墨離的目光中了,百煉鋼成繞指柔,一池冰塊。頂多碰個頭破血流,可若是化成了一池春水,那是會淹死人的。

    墨離的掌心帶著有些堅硬的一層薄繭,順著腳踝,慢慢的撫上小腿。順著卷起的褲腿,繼續往上……

    龍禹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隱隱的,卻又有些期待。

    突然覺得有點熱,龍禹低頭無意識的扯了扯領口,想要緩解一下喘不過氣的感覺。可是手剛扯住了領子,便覆上了另一隻手。

    墨離半直起身子,往前微微的傾斜。臉貼著龍禹的臉,在她耳邊輕輕吐氣:“這一次,只許想著我……”

    以前在這種時候,她總是想著別人嗎?龍禹有些糊塗的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抱住了墨離的脖子。嗯了一聲:“我只想著你,墨離。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這話,說的毫不勉強,毫不裝作,龍禹第一眼看見,第一個喜歡上的,只有這個外表冰冷的男人,而她也相信,這男人內心,深深的藏著一汪柔情似水。

    墨離的唇,落在龍禹耳畔,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龍禹縮了縮脖子,發出兩聲忍不住的笑,將他摟的更緊。

    溫熱帶著濕意的吻,從耳畔到臉頰,終於找到了似乎是等待已久,微微張開的唇,印了上去。

    龍禹這身子雖然身經百戰,可這內心卻是青澀,只知道婉轉應著墨離,自己倒是想要主動一些,卻不知道怎麼動作才好。

    墨離覆在她領子上的手,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放著,探進衣領,在頸側緩緩地撫摸。指尖劃過鎖骨,挑著褻衣細細的帶子。

    另一隻手,也放在龍禹腰上,拿慣了劍的手解起衣帶來,也同樣的靈活。腰上一松,龍禹只覺得略微的一陣涼意,隨即便是更熱。墨離的衣服還沒脫,可是即使隔著衣服相貼,也能感覺到那熱度和力量。

    龍禹從來都是好學的孩子,羞澀歸羞澀,卻不願意讓墨離一個人發揮,紅著臉,也學著他的樣子,伸手在他腰上摸著。

    奈何她對這個年代的衣服終究還是不太熟悉,何況男裝女裝又有分別,墨離脫她衣服順溜,那是脫慣了的。她可是萬萬也比不上。

    一扯兩扯也沒扯下墨離的外套,再看看自己,本來就只穿了件內衣,現如今更是半掩半露的,春光大現了。

    衣衫不整的龍禹看著衣冠楚楚的墨離,心裡有點不平衡,摸著他腰上緊實有彈性的肌肉,氣不過的掐了兩把,只覺得手感真好。

    龍禹這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對墨離來說,自然是不痛的,反而笑了兩聲,腰上有些怕癢。

    低頭和龍禹額頭抵著額頭,到處放火的手停了下來,老實的放在她腰上,眯著眼道:“我不動,喏……你先來。”

    房間很小,床也很小,一切都很簡陋,可是鼻息相聞,這寒冷的秋,卻也暖意融融。

    龍禹也慢慢的放鬆下來,伸手慢慢解開墨離腰帶上的結,抽出,丟在一旁。

    外衫脫下,裡面便是貼身的衣服。這個時候龍禹穿的已經很多了,可是墨離依然是單薄的兩件,像是從來不怕冷一樣。

    裡面的衣服也解開了,露出精壯的胸膛,龍禹伸手摸了摸,表示手感很好,十二萬分的滿意,這不是健身房裡練出來的肌肉,而是常年練武的肌肉,有著完美的形狀和輪廓。

    墨離一瞬間有些錯覺,龍禹現在的樣子,似乎有些當年那個女人惡意戲弄的樣子,可是眼中多了幾分情感,卻又像是個調皮的女孩子,對著情人,羞澀而喜悅。

    墨離再想不下去了,龍禹的手,已經遲疑著,卻摸索著到了腰間。

    薄薄的一件褻褲,隔著褲子,龍禹幾乎覺得自己的手背已經觸到了有些熱度的東西。

    剛才的一番親吻情濃,墨離身下也不是毫無反應,穿著外衣還看不出來,如今只有一層布料,便能看著撐出了一個突出的形狀。

    龍禹想著這是什麼,臉刷的一下子紅了,手也縮了回去。

    膽子再大,龍禹也還是沒有那麼無所顧忌的,倒是墨離看著龍禹這個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有些反應,是裝不出來的,至少現在的龍禹,是真的不記得以前。

    伸手握了龍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低聲道:“你知道嗎,我有些怕。”

    “怎麼了?”龍禹仰了些頭,兩人相擁著坐在床上,她比墨離要矮上一截,暖暖的氣,正吹在他脖頸中,咬一口到了嘴邊的喉結,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隨即收緊懷抱。

    “沒什麼。”墨離收起情緒,笑了笑,低下頭去,捏著龍禹的下巴,送在自己口中。

    身體的付出,這沒有什麼,過往的日子,墨離可以告訴自己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女人要潔身如玉,難道還在意那些事情。可是如今,若是付出了感情,等某一日龍禹什麼都記起來了,那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龍禹很想弄清楚墨離在怕什麼,可是不等整理好思緒開口,她的思緒和注意力,很快被別的事情轉移了。床上,本身也不是談正事的地方。

    濕漉漉的吻,從脖子到胸口,龍禹微微顫抖的,感受著墨離身上發出的熱量,還有比身體更熱的地方,一點點的抬起了頭,抵在腿上。

    那日在東錦遇襲的夜晚,也似乎有過這樣的一幕,可是那時候沒有情意,只是尷尬難堪,而現如今的心情,卻是緊張而期許。

    交換的親吻中,衣衫被褪下,零散的堆在一角,有些討厭現在的光線為什麼那麼強烈,龍禹扭過頭不敢看,又忍不住轉回些臉,想要看。

    墨離的手,在龍禹細嫩的大腿內側流連,很快的,奔主題而去,修長的手指,感覺甚至比拿劍的時候更靈活,勾按揉捏,讓龍禹本身咬著牙壓抑的呻吟漸漸變大。

    這可是光天化日,外面不時地還有來往的村民,龍禹混沌的思緒有時清醒那麼一下,簡直想要喊停晚上再繼續,以後還想在這村子裡住下呢,這可怎麼見人。雖然人人都以為他們是夫妻關係,可是也沒有大白天就急著做夫妻功課那麼急不可耐的。

    可是清醒只是一瞬就過去,墨離的手或者口總是能帶來更強烈的感覺,總以為這一個已經是極致,誰知道下一浪更高的打過來,將自己帶到另一個極致。

    龍禹的手緊緊抓著墨離的胳膊,在他的撫慰下喘息著推拒:“不……不要……,墨離……不要了……”

    墨離的手指在平日裡自己都不怎麼碰觸的地方,神奇的帶來從未有過的感覺,龍禹從雲端慢慢降下,淚眼朦朧帶著些可憐的神情,無力道:“墨離,你欺負我,你……你都沒有……”

    墨離笑了笑,伸手抓了龍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將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向下劃去:“現在你舒服了,下面,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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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4:13 PM

第064章 戰

    龍禹現在一點兒力氣也沒有,由著墨離擺弄,她覺得自己已經夠熱了,可是觸上墨離的身體,才覺得更是火熱一片。

    順著腹部分明的肌理,龍禹顫抖的手探進墨離褲子裡,似乎被燙了一下,然後手背上,覆上墨離的手掌,握住了一團火熱。

    “動一動。”墨離眯著眼睛,左手支著床鋪撐起自己的身體,右手從龍禹手上拿開,饒了她一縷頭髮,一下一下的卷著。

    龍禹無力的瞪著墨離,平時看這男人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怎麼到了床上也這麼沒個正經。她甚至有些不痛快的想,不愧是被調教出來的,雖然不算是閱人無數,但是估計不自覺的,也有些習慣成自然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龍禹的注意力,很快被手上高熱的硬物帶走,有些笨拙的,一上一下的滑動,看著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墨離的眼神漸漸深邃。

    手中的硬物越來越熱,漸漸有些粘膩膩的,發出滋滋的聲音來,龍禹的臉越來越紅,墨離的嘴角,卻是透出些笑意來。

    他在龍禹的床上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一次兩次了,龍禹在床上是什麼樣子,他閉上眼睛也能想得出來。剛才還真擔心同樣的情事會不會勾起過去一些不好的回憶,讓自己不自覺的又對眼前這人厭惡起來,可是如今看著龍禹有些遲疑,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羞澀的樣子,雖然是同樣的臉,卻完全不會和印象中的那張臉重疊。

    即使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身體,這也完全是兩個人的感覺。

    墨離想著,心裡竟有松了口氣的感覺,有些事情。理智告訴自己是一個樣,但是直覺又是另一個樣。他即使一再告訴自己,用全新的眼光去看龍禹,可卻也擔心自己事到臨頭,會控制不住。

    龍禹開始是低著頭的,待到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漸漸有些退了,又感覺到墨離卷著自己頭髮的動作有些遲緩下來,不由得抬頭看了墨離一眼,這一抬頭,正見他一剎那的失神。

    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會走神,龍禹心裡不由的很是不滿,略加重力氣捏了捏手裡的硬物。

    龍禹的行為。直接換來墨離第一聲喘息,回過身來,看著龍禹嘟著嘴的樣子,不由失笑。

    身體前傾,將自己密密的覆上去。墨離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龍禹哼一聲轉過頭去:“肯定不是在想我。”

    “你錯了。”墨離道:“我不但在想你,而且在想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

    龍禹聽到過去的你幾個字就頭皮發麻,好像自己人格分裂一樣,還過去的你,現在的你。而更糟糕的是。過去的自己所籠罩的,不是光環,而是驅之不散的駡名和噩夢。

    墨離笑了笑。將龍禹的頭轉過來,抵著不讓她扭過去:“我想著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竟然覺得……沒有一點一樣的地方。禹兒,我覺得你是另一個人了。”

    墨離的話。吸引了龍禹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她沒有注意到。說話間,墨離的手將自己的褲子扯了下去,手掌撫著大腿,在他發呆的時候,一個挺腰,沖了進去。

    龍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即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墨離。

    火熱腫脹的感覺一下子充滿身體,龍禹腦中轟的一聲,重複著一個聲音,竟然就這樣,就這樣……

    墨離呼出口氣,扣住龍禹的腰,在她唇邊親了親,低聲道:“很舒服……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舒服……”

    一樣的事情,不一樣的心情,也會帶來截然不同的感覺。

    看著墨離認真的臉,龍禹心中也豁然開朗,她不能要求墨離像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待她,過去即使被坦然面對,也是真實的存在。但是墨離能分清過去現在,這就夠了。等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更加清晰的分開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被占滿的感覺並不難過,龍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用手臂環著墨離的脖子,在他頸側道:“我……我也很舒服……”

    是真的很舒服,內心的充足比身體更舒服。和那日在九方夏身側的歡愉不同,那雖然也是種難以抗拒銷魂蝕骨的愉悅,可這是種從心裡湧上的滿足,僅僅是墨離壓在身上的重量,便讓龍禹覺得安心。

    墨離聽著如此,便放了心。先是淺淺的動了幾下,看著龍禹的眉眼中都是舒服,便又往深了些,也加快了動作,堅硬而炙熱的撐開狹小的通道,分開層疊的花瓣,輾轉而堅定的往裡深入,尋找更多的歡樂,也想給予更多的歡樂。

    “嗯……”龍禹不知道該怎麼迎合,也不知道能怎麼迎合,只能抱著他寬闊的肩背,在一次次衝撞中發出難以壓抑的聲音來,身體難以控制的顫抖,忍不住的將身體縮起,卻只換來墨離的一聲深喘,然後是更激烈的進攻。

    龍禹在天翻地覆中,昏昏沉沉的想著,從自己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也就是說,墨離至少已經有段時間守身如玉了。一個正當年親力壯的男人,寂寞了這麼長的時間,難怪現在,這麼勇猛……

    墨離自然不是初嘗情事滋味的男子,卻是第一次能夠如此放開自己,第一次掌握主導,竟是覺得和往日諸般滋味都是不同,摟著懷中溫香軟玉,有些停不下來。將龍禹的一隻腿略微抬起,挪了下姿勢,闖入更深的地方。

    哼了一聲之後,龍禹扯過一旁的衣服,掩著自己的嘴,實在是,這聲音聽了自己都覺得臉紅,萬一外面又有人路過聽見,那可怎麼是好。

    似乎是看出龍禹的想法,墨離眼神深邃的伏下身子,低聲道:“你放心,沒人靠近。有人靠近的話,我會聽見……你這樣的聲音,以後……只給我聽,好不好……”

    面上難免有些抹不下來,低低喘息中,龍禹咬牙嗔道:“誰要給你……啊……”

    在墨離的一個重重衝撞中,龍禹這一聲呼出有些變了調,輕微的有些痛楚,從身體深處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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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30 PM

第065章 情人結

    墨離卻正到了關鍵時刻,意亂情迷中,倒也沒注意這一聲略有差別的聲音,畢竟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如此冷靜是不現實的。何況龍禹的呻吟高高低低,歡愉到極致,那聲音出來,是說不出痛還是快的。

    而且那絲痛很輕微,輕微的在一波一波湧上的快感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是以龍禹也就真的忽略了過去,專心的享受墨離所帶來,從未有過的舒服。

    炙熱的硬物摩擦到了最深處,難以言喻的感覺從某一點迸發,蔓延向四肢百骸,龍禹突然哼了一聲,像是觸電一般,一把勾住墨離的脖子,將臉壓在他肩上,帶著哭腔道:“墨離……你……”

    其實龍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是想讓他快些,還是慢些。是還要,還是不要,她腦中一片混沌,在墨離肩上啃了一排牙印,只覺得深處不受控制的劇烈收縮,而每當想要蜷縮起來的時候,卻又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體內的火熱的阻擋。

    聽著龍禹帶著嗚咽的聲音,墨離卻是輕笑了聲,汗珠從額上滴下,滾燙的一滴滴落在龍禹帶著濕痕的胸前,在她劇烈的收縮中,加快了速度。

    那一瞬間,一陣熱流噴湧而出,龍禹覺得自己要被燙壞了,墨離的懷抱猛地收縮勒緊,全身肌肉也繃緊,在沉重的喘息聲中,再慢慢的放鬆下來,長長的呼出口氣。

    能感覺到有些粘糊糊的液體慢慢的從腿間流了出來,龍禹從迷亂中漸漸恢復清醒,喘息未定,就來不及的來是不好意思了,墨離還壓在她身上,雖然用手肘撐著分去了大部分的體重,可是那種壓迫感。並不因重量減少而減少。

    龍禹扭了扭身子,推了推墨離的肩膀,可是身上的重量並未減輕,墨離不但沒有起身,反而又往下壓了點,聲音低低啞啞的:“禹兒……”

    “嗯……”龍禹應了聲,扭過頭,有些彆扭道:“幹嘛?你……先下去……”

    不會還打算問問感想如何,技術好不好之類的吧,這男人平時冷冰冰的一副樣子。怎麼到了床上,也不是那麼正經的感覺。

    隨著喘息平定,被充滿的欲望慢慢的縮回了頭軟了下去。可身體貼著身體卻還是觸感鮮明,這房子只是村子裡的舊房,並不是十分講究,這樣的季節,還稍微有些漏風。微涼的風吹在被汗濕了的皮膚上,有些涼意。

    墨離還想說什麼,可感覺到龍禹身上起了一層栗粒,知道她有些冷了,便伸手撈了邊上的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直起身子,在龍禹唇邊親了親。墨離道:“我去打水,先把身上擦下再休息。”

    這個時候去打水……要是給人看見了,這不是擺明瞭。沒幹好事嗎?

    龍禹彆扭的扭了扭,看著墨離拿過條布巾給自己隨便擦了擦,便穿衣服要出去,想要說不用了,可是確實是不舒服。而且這一平靜下來。不適的感覺更是明顯。

    這是龍禹從來就沒有的感覺,有一點點似有似無的痛楚。從胸口傳來,隱隱約約的並不明顯,可是卻也不能忽略。

    墨離開門出去,龍禹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這幾日也真的是太累了,高負荷的體力活動,緊繃的神經,加上剛才那一場運動,她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這身體,果然是有很好的底子的,要不然,肯定在路上就已經直接趴下了。

    閉上眼深深吸幾口氣,卻沒想不但沒有舒服一些,反而還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胸口的痛並沒有緩解,卻一波一波的從內身體裡湧了上來,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痛,好像一隻手伸進心臟,將它揪住,然後慢慢地收緊拳頭。

    龍禹捂住胸口,一瞬間臉色煞白,血色盡失。

    裹著被子的身體,出了一身的冷汗,龍禹秉著呼吸等待這痛過去,小心的慢慢喘了口氣,隨即針紮一樣的痛又席捲而來……

    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龍禹顧不得的喚了墨離幾聲,自己這是怎麼了?即使在開始來到這個世界身受重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的痛。

    墨離聽著聲音,從屋外進來,袖子還卷著,手上全是水,一看龍禹這個樣子,連忙大步跨到床邊,握著龍禹的手:“怎麼了?”

    “不知道,突然好痛。”龍禹將頭埋在墨離小腹上,壓抑的聲音從喉嚨中溢出,忍不住的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不敢呼吸,一呼吸,更是痛的厲害。

    墨離小心翼翼的將龍禹放平,伸手掀開被子,臉色猛地變了。

    “怎麼了?”龍禹秉著呼吸,伸手想要捂著胸口:“是不是上次的傷又復發了……呼……好痛……”

    龍禹的聲音帶了絲哭腔,要不是墨離大力的摟著她,幾乎想在床上滾上幾滾。

    墨離的臉色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怕,伸手將龍禹想要按著胸前的手拿開,緊緊摟著她的肩按在自己懷裡,咬牙道:“堅持一下,馬上就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

    也不知道是墨離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墨離的懷抱起了作用,這痛雖然來得猛烈,可是時間真的不長,從開始有感覺到痛楚消失,龍禹估計也就是那麼十來分鐘的時間。

    終於緩過口氣的龍禹全身癱軟,喘著氣倒在墨離懷裡,有氣無力的道:“墨離,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傷,不是好了嗎?”

    說著,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剛才這裡好痛……就是上次,也沒有這麼痛啊。”

    這一看,龍禹嚇了一跳。

    雖然現在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可是卻也曾經細細的審視過,不敢說對每一個部位瞭若指掌,可是大體還是知道的。手臂大腿胸前這樣的明顯地方,有什麼胎記瘢痕,都心裡有數。而如今,龍禹看著自己胸前。心臟的地方,有一個以前肯定沒有的圖案。

    這說不出是什麼圖案,顏色是鮮紅的,似乎是用紅色的血畫在了上面。

    龍禹伸手擦了擦,再看了看手,絲毫沒有染上顏色,而被擦過的皮膚,那個圖案依然清晰,也沒有什麼變化。

    “這是什麼?”龍禹有些驚恐,怎麼可能不驚恐。一個莫名的印記出現在自己身上,有這樣詭異的顏色,還在這樣的地方。

    又再伸手擦了擦。將周邊的皮膚擦的通紅,而那紅色依舊,周邊還有剛才墨離留下的印記,顯得分外誘惑。

    墨離按住龍禹的手,緩緩的道:“你之前……和九方夏曾經在一起。是嗎?”

    龍禹一愣,不知道他怎麼會提起這個事情來,雖然心裡不太舒服,卻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遇上什麼人嗎?”墨離道:“遇上的,同時也認識九方夏的人?”

    龍禹想了想,一臉恍然:“林雲深。你說林雲深。我那天跟九方夏走以後,見到了林雲深,他竟然是九方夏的師兄。兩人關係似乎還不錯的樣子。這難道是他搞的鬼,這是什麼東西?”

    墨離說了聲等等,起身從包裹裡拿出一面小鏡子,放在龍禹胸前,道:“你看看。你胸口這畫的是什麼?”

    龍禹疑惑的看著鏡子,有些遲疑:“這上面這……是個‘夏’字?”

    雖然很潦草。但是從鏡子裡,龍禹還是勉強的能看出來,紅色的線條看似一個圖案,其實像是一個字,剛才自己低頭看胸前,是倒著的所以毫無頭緒,如今正著了,竟也是並不難辨認。

    龍禹譁然:“這個夏,是九方夏的意思?”

    “應該是。”墨離道:“如果你只遇上了九方夏,我還不敢肯定,但是你同時還遇上了林雲深,那就八九不離十了。我和九方認識多年,知道他精通醫術,倒是不知道他也會巫蠱之術。但是林雲深是東錦祭祀,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他沒有不會的。你身上這個情人結,肯定是他在那一晚,下在你身上的,如果我沒猜錯……我想九方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

    龍禹指著自己胸口,臉色蒼白,結結巴巴的道:“蠱……你說我身上這個是蠱……就是那種奇奇怪怪的各種各樣的蟲子。”

    想著自己身體裡有條不知道長的多噁心的蟲子,龍禹簡直想一頭撞死算了,怎麼的也好過被一條蟲子在體內橫衝直撞,這裡咬一口,那裡咬一口。

    “別怕。”墨離抓著龍禹的手,道:“情人節不是蠱蟲,只是一種毒,是草藥提煉出來的,情人草的汁液是紅色的,所以塗在身上,也是紅色的。我雖然不會,但是這並不是什麼秘笈,稍有些見識的江湖中人,就算不會用,也都知道有這個東西。”

    聽著不是蟲子,龍禹的心裡總算是安穩下一些,不管怎麼樣,草總是比蟲更能讓人接受。

    “那我剛才的痛,也是因為這個什麼情節結?”龍禹撫著胸口,心有餘悸。

    墨離的神色很凝重,輕輕覆上龍禹的手:“不錯,情人結是男女之間為了表示忠貞,彼此的承諾。這個蠱一定要在男女歡好的時候下,一旦成功之後,兩人的胸口,便會被顯出特定的符號,你這一個是夏,那九方夏身上那個字,應該就是禹。這個字印初始不會顯現,除非是……像我們剛才那樣。”

    龍禹臉色一白:“那以後,以後是不是都會這樣?”

    她是想跟墨離一起窩在這個小山村,平凡過日子的。那自然少不了恩愛情事,自然的,以後也要有孩子。可這如果兩人以後連親密的事情都不能做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相敬如賓一輩子嗎,那就是墨離願意,她也不會願意的。

    “會越來越嚴重。”墨離道:“第一次,是一刻鐘,每多一次,再多一刻鐘。現在開始,除了九方夏,誰都不能碰你。當然,他也一樣。”

    龍禹實在是哭笑不得,這個世界真是太荒謬了,竟然還會有這種東西。苦笑了笑,不由道:“我在府裡見著九方夏對我的態度,也不至於是纏綿成這個樣子,那又何必下這個蠱,我怎麼樣也就罷了,他還想跟我纏著一輩子嗎?”

    “這倒未必是他的意願。”墨離道:“如果我沒猜錯,和你之間的情人結,他或許還根本不知道這事情。若是知道了……”

    墨離苦笑一下:“有些事情,他即使是不願意接受,也是知道只能接受的。我和九方夏相識這些年,關係也算不錯,對他也還算了解,這事情,我想他不會做的。”

    “會做也好,不會做也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龍禹反手抓了墨離的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九方夏這輩子是不是纏著我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墨離,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

    “沒事。”墨離拍了拍龍禹的手:“情人結不是什麼無解的蠱。我會想辦法的,好好地休息,這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真的。”龍禹看著墨離的臉,總覺得不是那麼放心。

    可一個平時表情不豐富的人,總是讓人看不清底。墨離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淡,讓龍禹即使覺得他說的不是真話,也找不出懷疑的理由。

    只是這次,龍禹是真的累了,這麼幾下折騰,從身體到精神,都是筋疲力盡。聽了墨離的話,姑且決定先選擇相信,好在只要暫時和墨離不要太親密,這情人結也沒有什麼其他妨礙,並不影響日常的生活。

    龍禹放鬆下來,在墨離懷裡沉沉睡去,累及了的打起了小呼嚕,半點公主的樣子也沒有,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抱著被子,臉色平和。

    看著龍禹的睡臉,墨離面色沉靜,伸手緩緩的拂過她的眉眼,苦笑,九方夏啊九方夏,這事情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你和龍禹,當真是糾纏不清了。我還以為我可以至少逃避這一段時間,卻誰想到,還是沒逃過你們這段劫。

    這情人結,又其實如他安慰龍禹的,這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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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33 PM

第066章 快馬加鞭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龍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見整個屋子都是黑的,只有桌上燃著一盞油燈,燈芯一跳一跳的,閃著微弱的光芒。

    天,已經黑了。而也不是她在皇宮那樣奢華的地方,兒臂粗的蠟燭可以將宮殿映照的宛如白晝。如今這樣一個小山村裡,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油燈燭火,對只能一日三餐糊口的人們來說,是一處挺奢侈的花銷。

    “醒了?”幾乎是龍禹一動,墨離便睜開了眼。

    龍禹這才發現墨離挨著躺在她身邊,這床小,只能容兩人緊挨著躺著,所以她幾乎是窩在墨離懷裡的,難怪這個季節,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龍禹睜開眼睛,從迷糊中慢慢清醒,第一個動作,便是揉了揉心口。

    果然是半點也不痛了,連病去如抽絲的不舒服都沒有,就像是從來也沒有痛過一樣。伸手扒拉開被子,臉上紅了紅,剛才自己竟然就這麼睡了,也沒想起來把衣服穿上。墨離也是的,就這麼被子一裹跟自己一起睡,也沒說至少給穿上內衣。

    油燈雖然光線昏暗,可是卻還是看的分明,龍禹白皙的胸口,那一點如血般的殷紅還是清清楚楚,就像是個噩夢,一覺醒來,才知道,夢境已經成了真。

    龍禹歎一口氣,墨離探身從床邊拿了衣服,自然的替她穿著,一邊道:“別想太多了,先吃飯。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龍禹盯著墨離看了半響,終究還是選擇相信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似乎只能選擇相信墨離。即使墨離只是安慰她,也可以觀望一段時間。如果過一段時間,這情人結真的無法解開,再做其他決定,也還不遲。

    龍禹笑了笑,她不能浪費墨離一輩子,但是,還可以佔用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可以過得十分的愜意,第二天,天氣晴朗,墨離和龍禹一早起來。看看空蕩蕩的房間,當即決定去城裡添些家當,這個地方沒有人認識他們。沒有特殊待遇卻也不會有危險,兩個從來沒有過過尋常生活的人,難得的可以像是普通人一樣,牽著手,挑選自己合適的東西。

    離這村子最近的一個城鎮叫做梓桑。是緊挨著沙穆國都的第二大都市,很是熱鬧。

    龍禹和墨離正趕上每個月一次的大集,路的兩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起先的時候,兩人還並肩走著,後來人實在太多,龍禹左看看右看看。偷偷的伸手在墨離手邊蹭了蹭,然後如願以償的被寬厚的手掌包裹住,

    在擁擠的人流中。不會有人在意其他人的狀態,更何況沙穆的民風一向開放,對年輕男女之間的小小親昵,大部分人也都是理解的一笑而過。誰沒有年輕,情不自禁的時候呢。

    若是長時間過日子。那自然是有許多東西要添的,不是一次就可以全部買完。當務之急。先要買些生活的必需品。

    走在梓桑的街頭,墨離道:“這個地方,我曾經來過,前面有一家制衣店,老闆的手藝很是不錯。我帶你去,做幾件衣服。原來帶出來的,怕是不能穿了。”

    兩人進沙漠的時候,還帶了不少東西,衣物也是有的。後來在風堂一陣折騰,如今是除了貼身的銀票和首飾,基本上身無長物。連這一身衣服,也有些破破爛爛的,自然的,和貧窮村民穿的補丁加補丁的比起來還要好上些,可是對墨離來說,他們實在沒有必要如此。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是倉皇出逃,墨離身上帶的錢,也足夠普通人家幾輩子的開銷。

    長街中間,一間頗為齊整的鋪子,掛著林氏布莊幾個字,裝修的比近旁的店要精緻許多,門口站著兩個夥計,見有人進來,便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

    雖然穿的跟以前不能比,可是墨離的氣質風度卻是不減,往店裡一站,誰也不敢輕視,倒是從來沒來過這樣地方的龍禹,有些山裡人進城的感覺。

    “兩位元客官有什麼需要?”夥計賠笑道。

    “給我娘子做幾身衣服。”墨離道,想了想,又道:“有沒有現成的衣服,合身的先拿兩套我們換上。其他的,可以過幾日來取。”

    店鋪進門的地方,便是個櫃檯,掌櫃的站在後面,見有人進來,先只是撩了撩眼皮,然後眼睛隨即睜開,走出櫃檯,笑道:“這位娘子的衣服是嗎,小號正好有幾件,顏色也很素雅,請到後堂試一試是不是合身。”

    掌櫃的喊了聲,喚來店裡的一個小丫鬟,帶著龍禹去試衣服,墨離笑了笑:“去吧,我在這等你。”

    龍禹應了聲,小丫鬟在前面撩著簾子,引著她往後走。雖然不是很在意穿著,可是姑娘家,誰不想自己能打扮的清爽些,何況又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又是逛街這種神聖的事情。

    可龍禹不知道的是,她剛進了後堂,這邊的店掌櫃就低眉順眼的道:“爺,您來了?”

    墨離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封信交給店掌櫃,低聲道:“用最快的速度,送給這個人。”

    手指在櫃檯上寫了幾個字,掌櫃的凝神看著,將信收了起來,連聲應是,其他的,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功夫,當龍禹換了件衣服從後堂出來的時候,對這一幕絲毫也不知情,只是看著墨離也換了一身新衣,站在店裡等她。

    龍禹心情很好,覺得現在這身體的長相很不錯,身材也很不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挺好看。而看著墨離換了一身黑衣,更是覺得俊朗不凡,看著,便覺得這樣的男人是自己的,實在是三生有幸。

    又跟店掌櫃定了幾件衣服,約了幾日後來取,兩人便繼續逛街。而與此同時,一騎快馬從布莊後門飛馳而出,片刻也不停的奔出沙穆。

    這一逛直到日落西山,兩人才慢慢地往回走,夕陽將兩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長,龍禹歎道:“墨離,你說,我們可以一直這麼下去嗎。到你老了,我也老了,還這樣,一起去趕集,一起回家。”

    “一定可以的。”墨離笑了笑,笑容裡,有龍禹看不見的苦澀。

    這難得的平靜時光過得特別的快,山村雖然貧瘠,人與人之間卻是和諧,吃的穿的雖不能和以往相比,可是飯桌上與墨離相對,龍禹卻是覺得人生足矣。唯一的不足,便是夜晚降臨,兩人擠在床上,卻只能相敬如賓。

    不說墨離,龍禹雖是個女孩子,卻也有些食髓知味,晚上被龍禹摟在懷裡,貼著他精壯的身體,難免的有些想入非非。忍不住耳鬢廝磨一番,卻也只能稍作解渴。心裡把林雲深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番,卻是無可奈何,偶爾想要再試一試,可是墨離卻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若這情人結是下在墨離身上,想來他不會如此在意。龍禹貼著他,感覺他隱忍著讓自己身上的熱度一點點退去,心中又是感動,又是不舍。

    想想實在是覺得鬱悶,不由的道:“墨離,這毒……你有什麼頭緒沒有,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墨離在村子裡這幾日,即便是總冷著一張臉,也已經虜獲了無數少女的芳心,雖然女孩子面皮都薄,羞羞答答的誰也不會說出來,可是龍禹這方面卻是敏銳,那些落在墨離身上的眼光,她總是能看出一二。

    墨離側臉在龍禹臉上親了親:“不用擔心,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了。”

    “真的?”龍禹一陣驚喜,坐起身子:“怎麼可以了?你想到有什麼辦法了?”

    墨離道:“我請教了一個朋友……他對這方面的奇門異術很是有些研究,告訴了我一個方子,不算很難,明日我上街一趟,配齊了藥,便可以試一試。”

    墨離的話讓龍禹很是驚異:“你什麼時候聯繫了朋友,這幾天我時時都看見你,沒見你有什麼朋友來往啊。”

    墨離笑了笑:“這個你自然不知道,江湖中,有許多特別的聯繫方式。我這朋友性格古怪,不喜與人交往,所以也就沒和你說。不過他做事一向牢靠,他說可以,一定是可以的。”

    在龍禹心裡,墨離說話一向是牢靠的,所以聽他這麼說,也就相信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蹭了蹭貼著的臉,應了聲,閉上眼睛睡覺。

    墨離抬手熄了油燈,在暗夜中臉色也沉寂下來,伸手將龍禹摟的更緊,吻了吻她的發頂。

    沒有人願意拱手相讓,可是在自己手中毀滅,又怎麼能夠忍心。

    第二天果然墨離中午出門,到了晚上方才回來,帶了包草藥,龍禹打開看了,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

    墨離吃了晚飯,便在廚房裡熬藥,直到天完全黑了,這才端了碗湯藥進屋,好在不是很苦,龍禹一口氣都喝了,抹了抹嘴,沒什麼感覺。

    墨離接過龍禹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眼神轉也不轉的看著她半響,伸手將人摟過,吻了上去。

    屋子外,黑暗中靜靜的站著個長身玉立的人影,一道猙獰的疤痕縱過臉頰,將一處絕美風景染上點淒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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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33 PM

第067章 這一夜誰痛

    沒想到墨離那麼激動,龍禹嘴裡還有些藥水的澀澀味道,嗚嗚了兩聲,在墨離肩上推了推,想將他推開。

    墨離的動作只是稍微頓了頓,便又壓了上來,將龍禹的不滿都吞進了嘴裡。

    “墨……嗚……墨離……”龍禹的話斷斷續續的消失在墨離唇間,龍禹倒並不排斥墨離,只是對他突忽其來的熱情覺得有點意外,這男人一向冷面冷心,應該算是內斂的性格吧,怎麼感覺一下子那麼激動。

    不過墨離的表現確實是激動,龍禹也只是象徵性的不痛不癢的推了兩下,便默許了他的行為,或者是今天這藥解了情人結的蠱毒,所以他特別高興吧。

    為這情人結,自己是很鬱悶的,想來墨離也不會少擔心。只是這樣的男人都是無論有多少事情一肩但的,就算有再多的煩惱和苦,也都會吞進肚子,不會表現出一分一毫。如今毒解了,自然的,他也松一口氣,放下心中的擔子。

    室內的旖旎氣息漸漸濃郁,搖擺的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漆黑一片,連面對面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觸感變得更加的敏銳,感覺墨離摸索著探進衣襟,解開衣帶,在赤裸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吻。

    龍禹很快忘了今夕是何夕,黑暗中,整個人被擁在墨離懷中,眯著眼,心裡腦中一片朦朧。

    正溫柔絹戀中,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東西被撞倒落地的聲音,龍禹下意識的側臉往外看了一眼,自然的,關著門窗,是什麼也看不見的。何況屋子裡的燭火也已經熄了。黑黝黝的,伸手不見五指。

    墨離的動作也停了停,道:“我出去看看。”

    不待龍禹說話,墨離便翻身起了床,隨意的將搭在床邊的袍子披在身上。

    走到門邊,墨離正要開門,又三兩步走回床邊,伸手撈過龍禹狠狠地吻了下去。那唇齒交接的感覺中,竟是帶了絲狠戾的問道。

    直到龍禹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墨離這才放開。額頭抵著龍禹額頭,將聲音壓得極低道:“龍禹,你相信我嗎?”

    “嗯?”龍禹有些奇怪。怎麼這個時候突然說起這個話題,不過卻還是道:“我當然相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怎麼會……什麼都丟下跟你一起……”

    這一世的龍禹,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有花不完的金銀萬貫美男如雲。若不是心意相許,又怎麼毫不猶豫的放棄。

    感覺墨離輕輕的,有些壓抑著的呼出口氣:“以後……不管我做了什麼,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真是詭異而奇怪的說話,龍禹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妥的感覺。坐起身子,睜大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見一點墨離的輪廓,口中道:“墨離。你今天說話好奇怪,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墨離在龍禹額上親了親,很快道:“我出去看看,等我……”

    不知道為什麼,龍禹覺得心裡有些慌張。很想說不用管外面,可是還沒來的及說出口。身前一空,能聽見衣袍摩擦的聲音,墨離已經往門口走了。

    門被打開,今夜的風很大,似乎也沒有星星月亮,所以依舊是夜色如墨。

    似乎怕冷風吹進,墨離出去便關上了房門。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按理說,這個年代的晚上,除了怡紅院那樣的地方,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也沒有汽車來往,所以除了夏天的蟲鳴蛙叫,都是很安靜的。可是如今的安靜,卻讓龍禹覺得有些不安穩。

    “墨離,墨離……”龍禹喊了兩聲:“外面有什麼嗎?”

    “沒什麼,風把隔壁的花架吹倒了,你別出來,外面冷。”墨離很快的回話了,說話的同時,大門一開一合,人也已經又回了房裡。

    “唔……是挺冷的。”龍禹應了聲,將身邊的被子往身上扯了扯:“快回來我給你捂捂……”

    說是給墨離捂捂,其實是讓墨離快來給自己捂捂,熱血男兒嘛,就算是在外面冷風吹了吹,也一會兒就暖和了。

    能感覺到墨離進了屋,衣服隨手甩在床邊,便跨上了床。

    墨離上了床,一把將龍禹摟過去,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唔……”百忙中,龍禹抱怨了一句:“外面有那麼冷嗎,怎麼在外面那麼一會兒,身上冰涼的?”

    不過墨離這個時候已經無暇說話了,他的身上雖然冰涼,可是很快也熱了起來。

    意亂情迷中,龍禹覺得今天的墨離有些奇怪,不說話,卻很亢奮。情到深處,不由得喚了兩聲,可這兩聲名字,卻似乎讓他更激動了,一下一下,衝撞的龍禹幾乎穩不住自己的身體,掐在她腰上的手,也緊的有些痛。

    “墨離……”龍禹低低的喚了聲,抬手摟著墨離的脖子:“你……輕點……”

    身上的男人長長的呼出口氣,似乎察覺出自己的失態,頓了頓,在龍禹額上吻了吻,似是安慰似是抱歉,又輕緩些的動了起來。

    墨離今晚,似乎有什麼心事,龍禹在迷迷糊糊中想著,明天好好的問問他。

    不過這個時候,明顯不是談心的事情,這個念頭龍禹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便被其他的感覺帶走了心思。

    房間裡很溫暖,墨離的體溫蘊著被子裡也溫暖如春,龍禹只覺得運動一場累的很,連眼睛也懶得睜一下,由著他在自己腰背上輕揉,便這麼摟著,昏昏沉沉的睡去。

    窗外,夜風一陣寒過一陣,將守候的人的心也吹得冰涼。

    這樣的旁觀,以前是常有的並不稀奇,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只是隔著一扇門一堵牆,那深深淺淺的每一聲,都像刀子一般的劃在心上,連寒風吹過的刺骨,都不覺得冷。

    屋裡,床上的男人燃起微弱的油燈,看著懷中熟睡的龍禹。

    掀開被子,龍禹白皙的胸前,那一抹紅色依舊妖異而鮮豔,不由得苦笑,龍禹啊龍禹,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心裡的痛,豈止是你經歷情人結所帶來的痛。

    這一夜,只有龍禹,懵懂中,睡得香甜。寒風瑟瑟中,溫暖如初。

    秋末的陽光一如往日的溫暖,龍禹醒來的時候,窗子不知何時已經開了,沒有風,一抹陽光射進來正能照在床上,那感覺,平靜美好。

    窗外傳來墨離和鄰居說話的聲音,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不能相信,這個像冰塊一樣的男人,也會和鄰居寒暄些家長里短,雖然多是別人說,他應聲幾句,可就這,也已經十分難得。

    龍禹只覺得那一瞬間,幸福的有些不知道怎麼才好。懶洋洋的躺著,除了肚子有點餓,什麼也不想做。

    看了看自己胸口,那個血色的印記還在,可是從昨晚到現在,確實沒有痛過,看來那藥,真的是有效的,只是兵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估計再是靈丹妙藥,也沒有那麼快能夠根治的吧。

    龍禹在床上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直到墨離端著早飯推門進來,這才擁著被子靠坐在床邊,看著他笑。

    墨離也淡淡笑笑,拿了衣服過來床邊:“起來吧,還想睡,吃了飯再睡。”

    “不想睡了……”龍禹笑眯眯道:“就等你喊我起床呢。”

    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似乎就應該是這樣的狀態。似乎和往日一樣,還是由著墨離替自己穿衣束髮,可這是情人間的一種小親昵,卻是和以往不同。

    吃著飯,龍禹道:“墨離,我身上這個記號,什麼時候能消失?”

    雖然說有個紋身有時候看著也挺有感覺,可是這東西畢竟是個奇怪的圖案,還是不要的好。

    “快了。”墨離給她夾一筷子菜:“再吃幾服藥,就好了。”

    龍禹點點頭,咬著筷子嗯了一聲,墨離燒的菜,說實話不怎麼樣,下一頓,還是自己下廚吧。

    兩人正閒聊著,一頓飯很快吃完,正一起收拾著碗筷,門被咚咚的敲響了。

    “墨大哥,墨大哥……”房門外,傳來李世蘭帶著哭腔,急促的叫聲。

    墨離皺了皺眉,起身開門。可能一向是獨來獨往慣了,又或者因為自己的生活狀態一直不足為外人道,所以他一向不喜歡和旁人之間的交流,也不喜歡被人打擾。

    只見李世蘭急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門一開幾乎就撲了過來。

    墨離不著聲色的讓了讓,道:“怎麼了?”

    “我爺爺,我爺爺病了……”李世蘭急道:“早上還好好地,剛才突然昏過去了,墨大哥,麻煩你送給我爺爺去醫館好嗎,我背不動爺爺。”

    “不是可以喊大夫上門看診嗎?”龍禹道:“李大爺這個年紀,還是不能亂動的好。”

    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所以才昏過去,萬一移動會使病情加重呢?這個年代又沒有救護車喊,讓大夫上門,是最好的吧。

    “村口外面就有家醫館,大夫醫術很好,可是聽說人挺古怪,從不上門。”李世蘭急的搓手:“再遠的,就要去城裡了,我怕會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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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34 PM

第068章 浮出水面

    墨離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龍禹,龍禹已經在往外推他了:“墨離,你快去吧,李大爺這把年紀了,不管有什麼病也拖不得。”

    總體來說,龍禹是個熱心腸,雖然不至於無原則的亂管閒事,但是鄉里鄉親的,又是救命的事情,又是舉手之勞,是沒有道理不幫的,那也未免太冷血。

    墨離猶豫了下,有些遲疑:“那你怎麼辦?”

    龍禹有些想笑,不過人家火急火燎的,笑出來不厚道,便推著墨離往外走:“我又沒事,有什麼怎麼辦的,我就在家等你,快去,早去早回。”

    墨離在公主府,做的一向是龍禹的貼身護衛,是除非龍禹命令,一步也不離身的,何況那時候龍禹還有武功在身。此時的龍禹,還沒有自保的能力。

    “墨大哥,求求你了……”李世蘭心裡著急,抓了墨離的衣袖,苦苦哀求。

    墨離頓了頓,道:“那我去一下,有什麼事,都等我回來。”

    現在確實和以往不同,這個村子也還安全,墨離想了想,大步跟著李世蘭往外走。為了不讓龍禹發現異常,村子裡的一切生活還和以前一樣,但是和村子相通的路上,卻是已經暗地裡安排了保護的人手。

    看著墨離離開,龍禹在家裡轉了一圈,繼續收拾碗筷。

    墨離早已經在小屋門口蓋了個簡易廚房,龍禹將碗筷收了進去,完了袖子,哼哧哼哧的開始洗碗,廚房裡,還有昨晚上喝藥的罐子,龍禹也一併的收了過來,打算一起洗了。

    這簡易的廚房只是一個搭起來能擋雨的草棚。有頂沒有牆的,甚是開闊。

    龍禹正挽著袖子將碗放在水中,便見不遠處,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似乎是朝她走了過來。

    龍禹睜著眼睛看著來人,有些疑惑。

    看這人的打扮,不像是這村子裡的人,這村子裡都是些種地的農民,沒有穿的這麼講究的,而這男人。雖然衣服未必是什麼好料子,甚至也不很乾淨,但是看他走路的樣子。卻是書生派的斯文的很。身後還背了個簍子,簍子裡,有些花草。

    那男人走近了過來,像龍禹做了個揖,道:“這位姑娘。請問一下,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叫嶽麓山?”

    原來是個問路的,龍禹隨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直起身子,走到空曠處看了看方向。指向他們來時的路:“喏,你往那邊走,出了村子左手邊的那座山。就是嶽麓山,不過那山很險,這幾天又有雨,山上路也滑,上山的話。千萬要小心。”

    “多謝姑娘。”男人又是做了個揖:“在下是個大夫,想要上山采藥。只是這附近都是山巒,有些分不清路了。多虧了姑娘指點。”

    原來是個大夫,龍禹呀了一聲,這人要是早點出現多好,李世蘭也不用趕著送她也有去醫館了。

    龍禹這一聲呀,讓男子嚇了一跳,隨即道:“姑娘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在下可以幫忙?”

    不但是個大夫,還是個熱心的大夫,就是有些婆婆媽媽的,一副十足的書生樣。

    龍禹擺了擺手:“沒事,剛才我有個朋友的家人病了,四處找大夫呢。現在已經送去醫館了。”

    書生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看龍禹放在盆裡的那一摞子碗:“看姑娘也在吃藥,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在下可以幫忙呢。”

    自己吃的這個藥,怕是一般大夫沒有辦法的。龍禹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卻見書生皺了皺眉:“姑娘,恕在下多事,問一聲,你這藥,是治失眠的嗎?”

    “失眠?”龍禹一愣:“治失眠?”

    “是啊。”書生伸手指沾了點藥渣放在鼻子邊聞了聞:“這藥方是最普通的治失眠的方子,當然,如果沒有失眠,偶爾喝上幾幅,也可以改善睡眠,對人並無危害。”

    也不知道為什麼,龍禹心裡,有些什麼東西一跳一跳的呼之欲出,猛地走出去幾步,看向隔壁的院子,鄰家的院子門口,有一排花架,上面是綠油油的一排藤蔓植物,生長的鬱鬱蔥蔥。花架邊上的地上,平整光滑,沒有一點重新挖掘過的痕跡。

    龍禹的心裡莫名的湧上些驚慌的感覺,她不想問,可還是忍不住的道:“公子,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姑娘太客氣了。”書生道:“有什麼問題,在下能為姑娘解惑?”

    龍禹深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情人結嗎?是一種蠱毒。”

    “情人結?”書生皺了皺眉:“在下慚愧,這種毒,在下只是在書上看到過,並沒有親眼見過。”

    “那這種毒,是什麼症狀,解藥,又是什麼?”龍禹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書生想了想,道:“據書上記載,情人結是一種藥草,是用在男女情人的身上,下了這種毒之後,兩人的身上都會出現一種紅色印記,從此之後,便不能……咳咳……”書生估計覺得和一個陌生女子說這個話有些不合適,猶豫了一下,本著醫者父母心不分男女,還是道:“便不能再與旁人有肌膚之親。”

    “若是有了,又會怎麼樣?”龍禹他說的靠譜,忙追問道。

    書生道:“若是和旁人有了肌膚之親的,必須在七日之內,和下了情人結之人,再……咳咳……同一次房,否則的話,就會心肺充血,痛不欲生。簡單的說,一旦下了情人結,便是兩人都中了毒,而且彼此互為解藥……只是這真正能解情人結的藥,在下確實不知……姑娘,姑娘……”

    啪的一聲,龍禹手中的碗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姑娘你沒事吧。”書生慌道:“是不是在下說錯什麼了,在下……”

    龍禹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是在是哭:“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那嶽麓山還遠,耽誤公子采藥的時間了。”

    “不礙事不礙事,能幫到姑娘就好。”書生擺了擺手,道:“還是謝謝姑娘之路,那在下告辭了。”

    龍禹點了點頭,也不想收拾地上的碎碗,無暇去管采藥的書生離沒離開,自顧自的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裡,似乎還留著昨晚旖旎風情,溫柔愜意,可是此時龍禹的心,卻是一下子沉了下來。

    有些事情想不到時,一切都順理成章。可一旦有些許端倪浮出浮出水面,一切便都讓人開始懷疑。然後抽絲剝繭,想要騙自己,都騙不了。

    龍禹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細細的想昨夜,墨離不尋常的態度,黑暗的房間,沒有倒過明顯是說謊的花架,以及後來自己喊他名字時,那有些控制不住的態度。

    有些顫抖的從桌上倒了杯水,一下子倒進口中,龍禹嗆得撫著胸口伏在桌邊直拍自己的胸,半天才緩過氣來。

    昨天晚上的人,會不會是九方夏?昨晚上的人,竟然是九方夏。

    在和墨離互許了終身之後,因為情人結的毒,所以墨離找來了九方夏,還演了那麼一場戲,把她送上別人的床,而他自己,或許就守在門口聽著想著。和以往在公主府的無數次一樣。

    龍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笑了笑,先是一股怒氣湧上來,卻轉瞬間煙消雲散,變成一聲苦笑。

    墨離九方夏,這都是自己的三夫四侍,以前在公主府的時候,定少不了大被同眠,昨晚的事情,在墨離心裡,怕是根本不算是什麼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只是為了照顧現在自己的情緒,所以才沒有那麼明白,而是偷樑換柱了一番。

    擦了擦眼角,龍禹不知道眼角的淚水是因為嗆著了,還是什麼原因。她相信墨離,便是現在,她也相信,墨離這是為她好,不願意看她中毒受苦,可是這種方式,卻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

    龍禹趴在桌邊,只覺得全身無力,心裡酸酸澀澀的,一時間竟是有種絕望地感覺,不知道這人生,還能往哪裡走。

    正糾結著,門啪的一聲被推開,墨離大步進來,一眼便看出龍禹的異常,有些緊張道:“禹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龍禹抬起頭,臉上還有難以掩飾的淚水痕跡,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李大爺送去醫館了?”

    “你這樣是沒事?”墨離皺著眉在龍禹身邊坐下,伸手撫上她紅紅的眼角。

    看著墨離,龍禹更是委屈,抽噎了一下,強笑道:“真的沒事,剛才你走了,我想洗碗的,結果……把碗打破了。”

    “就為這事?”墨離明顯的松了口氣:“為這事,哭成這樣?”

    龍禹抹了抹眼角,輕輕的靠過去,伏在墨離背上:“不是為了這個碗,只是我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外面的生活。”

    墨離是徹底的松了口氣,拍著龍禹的背低聲安慰。龍禹也不再說話,只是靠著,閉上眼睛。

    嶽麓山下,背著背簍的書生從臉上取下一層薄薄的面具,斯文俊朗的臉上,只有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帶著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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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35 PM

第069章 走

    這一夜無言,龍禹什麼話也沒問,什麼表示也沒有,心裡,卻是暗暗的下了決定。

    有些事情,再是親密關係,她也不希望由別人來給自己做主。即使明知道墨離是為她好,可這事情,卻依然是讓人難以接受。

    或許,至今牽扯在過去的人和事中,是自己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因為自己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所以可以用完全不同的心態和眼光去面對從前,可那只有自己,其他人不能。昨夜的事,兩人或許已經顧忌了自己的心情,才會如此用心良苦的偷龍轉鳳,可那依舊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想著昨夜在自己床上的人,竟然可能是九方夏,龍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也不知道昨夜,是糊裡糊塗的自己最受傷,還是站在屋外守候的墨離,又或者,是被口口聲聲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的九方夏。

    第二天,是和布莊老闆說好了要去拿衣服的日子,龍禹起了個大早,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歎了口氣,似乎沒有什麼需要帶的。

    錢,身上有,可除了一些散碎的銀子,都是些大面值的銀票,她仔細研究過,這些都是官銀,花出去太過明顯,怕是會被找到。金銀首飾,兩人出來也帶了些,可公主府出品,再是普通的,在民間也是顯眼,墨離都是直接用內力捏成團,這才敢用,自己要是拿去,反而可能壞事。

    “怎麼了?”墨離將早飯的碗筷收拾好,推門進來,看著龍禹在房裡歎氣。

    “沒什麼。我們走吧。”龍禹搖了搖頭,看著墨離。

    其實我真的捨不得你,但是我是你的過去,這個過去並不愉快。有我參與的將來,似乎也不會愉快。

    上前摟住墨離的腰,在他懷裡輕輕地歎了口氣,龍禹輕聲道:“我們走吧。”

    墨離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但是仔細想了想,覺得龍禹應該不會知道這事情,他和九方夏的臉雖然完全不一樣。可是身材差不多,身高也相仿,為了怕龍禹心生懷疑。昨夜還特意熬了一碗安神的湯藥,分量掐的剛剛好,喝了之後,會有那麼一段時間的恍惚。

    出了門,今日的梓桑沒有那日熱鬧了。可本身便是個繁華商業都市,平日裡人也不少。

    龍禹依舊對一切表示出極大的興趣,這家店裡看看,那家店裡看看,待走到離那家衣服店還有截子的時候,龍禹四下看看。扯了扯墨離的袖子:“咱們去那家酒樓坐坐,我累了。”

    墨離對龍禹,自然是言聽計從的。兩人進了酒店,不是吃飯的時候,便要了幾份點心,一壺茶水,坐下歇歇。

    龍禹的視線在店裡掃視了一圈。轉身對墨離道:“我有點累了,你去拿衣服唄。反正都是定好的,拿來就行。我就在這等你。”

    “累了?”墨離道:“那多休息休息,我們早些回去。”

    “嗯。”龍禹點了點頭,以為墨離會起身去布莊,誰知道他喚過夥計,給了點錢,自己又坐下了。

    有些鬱悶,龍禹又道:“我去……”想了想這年代的話該怎麼說,然後彆彆扭扭的道:“我去出恭,這裡有……地方嗎?”

    墨離愣了愣,喊來夥計,夥計殷勤的指了地方,就在後面的院子。

    龍禹站起身,道:“墨離,你去一下,你等我下……”

    再是一步不離常年跟著的,有些時候也是不能跟的,何況這個時候的龍禹是個薄皮,墨離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龍禹心裡忐忑的按著夥計指點到了後院,隨手抓住個路過的人便道:“夥計,這裡有後門嗎?”

    “後門?”夥計想了想:“您從這個院子一直往裡走,穿過去就是了。”

    “謝了。”龍禹不待多說,拔腿就走,果然又到了一個院子,這院子裡可是熱鬧,一群十來個人,還有箱子籮筐什麼的堆了一院子,是個商隊的樣子。

    龍禹正打算穿過院子,卻聽著外面夥計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剛才那姑娘啊,她問了後門在哪……

    龍禹腦中一個激靈,也不知道反應怎麼那麼快,眼睛瞄到身邊的一個箱子是沒有鎖的,抬起箱蓋,一看是空的,矮身便躲了進去。

    沒過片刻,匆匆的腳步便從院子裡走過,墨離的聲音有些焦急的喊道:“禹兒。”

    龍禹擦了擦濕漉漉的眼角,捂著嘴不發出聲音來,她是真的不想離開墨離身邊,可是她想,如果不離開,這糾纏的命運,或許誰也躲不開。她在李世蘭那裡留下了一封信,等今晚回到村子裡,墨離自然能夠看見。

    如果命中有緣,那他們自然能夠再見。而如果她身上的情人結不解,她也不想浪費墨離的青春年華。

    正想著,只覺得身邊突然嘈雜起來,身子一空,隨即晃晃蕩蕩的,藏身的箱子,被抬了起來。

    龍禹有些發懵,從箱子的縫隙看出去,人已經在半空中,看來院子裡的商隊要出發了。

    龍禹本想著在箱子裡躲一陣子,等到墨離走遠了,再溜出去。誰知道商隊竟然在這個時候就要出發了,她在箱子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這一個猶豫中,箱子已經被抬著出了門。

    大門口,聽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怎麼回事,龍禹不見了,派人下去,全城給我找,別鬧出大動靜。”

    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只聽著聲音,龍禹也能知道,九方夏來了。自己昨天的猜測,是沒有錯的。而且九方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很讓人不解的是,即使自己不願意接納這個男人,可是墨離對他的容忍度,卻比自己還要高。

    龍禹有些無力的靠坐在箱子裡,這箱子頗大,通過縫隙向裡透著光和空氣,躺著也並不多難受。

    箱子被縛在馬背上,一路晃晃悠悠的,不知往何方去。龍禹只覺得心頭百感交集,一面怕自己出去會被發現,到時候再從他們兩個的身邊離開,那就是難如登天。一時,又覺得很累,只覺得從來到這世界到現在,所有的努力都莫名其妙的功歸一簣,她想要追求的一點兒也不過分,可卻始終遙遙無期,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無精打采。

    昨夜一夜未睡,今早上龍禹的精神又一直都高度緊張的繃著,此時坐在搖搖晃晃的箱子裡,不知不覺的,竟然覺得有些困,想著閉會兒眼睛想想該怎麼辦,這眼睛一閉,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龍禹的夢中,是那夜的火熱激情,只是夢中的那張臉看不清楚,只覺得一時是墨離冷著的面無表情,一時是九方夏那張橫亙著的疤痕。墨離的眼神依舊是深邃的不見底,冰冷的仿佛能將人凍上。而九方夏嘴角含著抹妖異的笑,抓著她的手摸著自己臉上的那道傷痕,在她耳邊道:你給我留下了這個,就想這麼走……

    轟的一聲,商隊到了目的地,箱子被放了下來,打開,誰也沒想到箱子裡,竟然有人,在一聲女性的尖叫聲中,龍禹猛地驚醒,從箱子裡彈了起來,喘息著揉揉眼睛,瞪大了眼看著周圍。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龍禹四下看著,有些頭暈,看四周的天色,已經是深夜了,而現在自己所待著的地方,似乎是個帳篷,並不是尋常的房屋。

    自己周圍,隨著那一聲尖叫,圍上來不少的人,還有握著武器的男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知道在自己睡去的這一段時間裡,到底走過了什麼地方,龍禹看著現在的局面,尷尬的笑了笑。

    不管是誰,運了個空箱子回家,卻好好地鑽出個人來,這事情,確實有點可怕。

    兩方都是愣了愣,然後從人群中,走出個中年婦女來,道:“姑娘,你怎麼會在我們的箱子裡。”

    龍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箱子,呼出口氣,道:“大嬸,我是東錦人,被人騙到沙穆,想要把我賣給一戶人家做小妾,我不願意,就找機會偷著跑了出來。我躲在酒店的時候,正好抓我的人也到了,我見身邊有地方能躲,就鑽到這箱子裡來了,誰知道……後來我睡著了,一覺醒來,就到這地方了。”

    說到說瞎話,龍禹也是眼皮都不用眨的,這一套套的說辭,以前小說電影裡看的多了,張口就來。

    這種事情在這個年代估計是不少見,眾人聽了她這麼說,並沒有起什麼疑心,只是互相的商量了幾句,龍禹又道:“大嬸,你們這是什麼地方啊?”

    看眾人的穿著,看這搭著的帳篷,不像是沙穆城中,從天亮到天黑,自己應該已經不在城裡了吧。

    “這裡是草原。”那中年婦女道:“姑娘啊,你……是否要回東錦去。”

    龍禹低頭想了想,決然道:“大嬸,我在東錦也沒有親人,回去了也是孤苦伶仃。我只見您這一面,就覺得您長得面善,不知道……你們能收留我嗎?”

    回東錦是不可能的,沙穆也去不得,草原遼闊,說起來,倒是個藏匿的好地方。一切的事情,等這風頭緩一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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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47 PM

第070章 又見男寵

    “這個……”那中年婦人面露為難之色,想了想,道:“這個我們可做不了主,姑娘,你休息休息,我得去問問族長。”

    說著,中年婦人對周邊圍觀的部族人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做自己的事情,這位姑娘,我會請示族長以後安排的。”

    看來這個中年婦女在族裡還是說的上話的,安撫了龍禹之後,便留了一個女孩下來照顧,其他人,便都散去了。

    說是照顧,也有監視的可能,比較龍禹現在是身份不明人員,總是要有一些提防的。

    負責照顧龍禹的小姑娘十八九歲的樣子,穿著草原上自製的毛皮長裙,披著長髮束著一根發繩,雖然沒有江南女子婉約水靈的清秀,高鼻大眼的,卻是也十分的精靈可愛。

    小姑娘也很是和氣,開始和龍禹大眼瞪小眼的還有些拘謹,隨著聽到龍禹肚子裡咕嚕一聲忍不住噗嗤笑出來後,便在龍禹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中,端了吃的喝的過來。

    很簡單的吃食,餅和肉,一碗羊奶,味道有些腥,不過龍禹這餓了一天,也管不了什麼好吃不好吃,向小姑娘道謝之後,稀裡呼嚕的吃的很香。

    吃的差不多了,中年婦女也轉回來了,龍禹聽著旁人叫她桑亞大嬸,便也跟著這麼叫,一臉渴望的望著她,現如今,就指望著有個地方能收留自己安穩的過幾天日子才好。

    桑亞一臉經歷風霜的臉上,慈眉善目的笑道:“我去請示了族長,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就先留在這裡。這幾日族裡正忙,等忙過去,如果你住的習慣。再說不遲,咱們沙穆雖然一向沒有什麼外人,但是並不會對需要幫助的人拒之門外。”

    怎麼這個部族也叫沙穆?龍禹想了想,貌似他們這幾天待著的國家,也是叫沙穆,難道是重名?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被龍禹拋到腦後了,這與她無關,桑亞在肯定了自己暫時可以留下來之後, 叫做卓雅的小姑娘便歡快的拉著她去了自己的帳篷,想來小姑娘從出生便在這塊草地上。從來沒有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看著龍禹也覺得新奇,本身性格也活潑。兩個年級差不多的姑娘家,便很快聊到了一起。

    龍禹怎麼也沒想到,這裡的日子會是這麼簡單直白,除了晚上閉上眼睛,總是能看見墨離的臉在眼前。其他的,似乎意外的安靜。

    大家都是忙碌的,部族的生活基本上自給自足,除了不定時的去集鎮上用牛羊換一些生活用品,其他的,和外界並沒有太多往來。大家各司其職,從早到晚,似乎都有事情在做。龍禹什麼都不會,便跟著卓雅一起,幫著洗衣做飯,雖然不怎麼熟練,可忙的累一些。自己卻覺得好過一些。

    自己偷偷的離開了,墨離會怎樣。是不是到處在找,是不是心存愧疚,這些,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心口的情人結依舊鮮豔似血,這個結會不會消失,如果不是,以後又該怎麼辦?龍禹知道許多事情不是自己離開就能逃避的,可是她想,自己至少可以逃開一段時間,至少,可以休息一下。

    這短短的幾十日,竟是比自己上輩子那些年,活的還要累。

    安穩的日子過了三四天,一日,龍禹正跟著桑亞一起做著奶茶,腳步聲中,走來個沒見過的漢子,見了桑亞,笑道:“桑亞,我來給族長拿些吃的,中午忙,到現在還沒吃。”

    一聽族長要吃的,桑亞忙擦了擦手,道:“有,有,你等下,我給你拿。”

    桑亞走進帳篷一陣忙活,端了四五樣東西出來,吃的喝的,不過這族長也算是一點兒不挑剔,吃的喝的,和大家倒是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待遇。

    桑亞端了一個託盤的吃食,正要跟著走,旁邊匆匆過來個人,喚她一聲,似乎有事要說。

    桑亞左右看看,將盤子交給龍禹:“龍姑娘,麻煩幫我送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龍禹擦了擦手,連忙接過來。這幾日相處下來,她覺得這桑亞真是個好人,對自己算是照顧有加,幫這一點忙,算什麼麻煩。

    一盤吃食沉甸甸的,龍禹兩隻手端了,跟著來人往前走,目標是這片居住地裡最大的一個帳篷,帳篷門口,還有拿著兵器的人守衛。她知道那是族長的帳篷,為了在危險來的時候可以自保,沙穆的男子從小不能缺少的,便是舞刀弄槍,部族的戰鬥力,在這一片草原中,也算是很不錯。

    不知道族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龍禹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也從大家的談話裡,感覺部族最近的不安穩。知道自己要低調一點別給桑亞惹事,可是第一次見到部落族長這樣的人,難免還是有些好奇的小幅度左右看著。

    到了帳篷門口,來人停下腳步,對龍禹道:“把東西交給我就好了。”

    “嗯,好,好。”龍禹忙應著,將東西交了出去。

    那人掀開帳篷的門走進去,帳篷裡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龍禹只聽見那麼一聲,卻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的,站在原地動都動不了一下。

    這聲音,這聲音聽起來那麼熟悉,竟然是公主府中丹殊的聲音。這男人自己雖然只見了一面,可是這聲音非常特別,低沉中帶著渾厚,只要聽過一次,便不會忘記。

    可這怎麼可能,丹殊不是在公主府中多年,是公主在家裡養著的男寵之一嗎,怎麼會在沙穆的草原上,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上半年在公主府,下半年回來處理族裡事務?

    龍禹一時發愣的站在帳篷前,有些不知道怎麼才好,這又一個仇人。

    在公主府的時候,自己是主,是強勢的,即使丹殊不待見自己,頂多看見了沒個笑臉吧,也不能怎麼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是在沙穆在丹殊的地盤上,自己又是溜出來的還沒了武功,這要是被發現了,新仇舊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就算他顧著東錦勢力,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那也挺尷尬的,必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龍禹越想越是覺得前途堪虞,正想著怎麼辦才好,突的被人吼了一聲:“你還有什麼事嗎?站在這裡不走?”

    龍禹這站在大帳門口臉色清清白白的行為,實在是不像話,守衛的不由的問了一聲。

    “沒事沒事。”龍禹回過神來,陪著笑,快步離開。

    現在丹殊是高高在上的族長,自己是一個流浪求收養最底層的遊民,見面的機會不大。至少,現在丹殊肯定是沒見到自己,走還來得及。

    回了帳篷,龍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桑亞,總不能這麼偷偷摸摸的就走,那這好心的大嬸一定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一定會擔心的。而且草原茫茫不比城裡,如果什麼都不帶這麼盲目的,也未必走的出去。

    桑亞說部族裡經常會去外面換一些生活用品,或許可以跟著他們的隊伍一起,只要在這段時間裡,別被丹殊看見就行。

    桑亞見著龍禹回來的時候,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關切道:“龍姑娘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龍禹勉強笑了笑:“我沒有不舒服,只是剛才看著一個人,很像自己的兄長,我突然……有些想家了。”

    桑亞有些疑惑的道:“你不是沒有家人了嗎?”

    這可不是人家咒龍禹,為了顯示自己可憐讓人收養,無親無故的話也是她自己說的。

    龍禹垂了臉,黯然道:“其實,我有一個哥哥……但是嫂子是個難說話的人,我那哥哥在家又做不得主,就和沒有一樣。可是剛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去找我哥哥,就算是待我再不好,那也是親人啊……”

    就算是外面再不好,龍禹現在也不想遇見熟人,還是這麼尷尬的熟人。

    桑亞點了點頭,倒是半點懷疑也沒有,只是皺起了眉頭道:“如果有親人能夠照顧你,那當然是最好的,可是前幾日你沒走,這幾日怕是不好走了。今天天氣陰沉,晚上怕是就要下大雨,草原上的大雨一下幾天幾夜,這個時候茫茫一片都是霧氣,你一個人,對這裡又不熟,根本走不出去,那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走。”

    龍禹苦了臉,桑亞說不讓她走,當真是不會讓她走的,而且相信她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如果是那種情況下,她也是當真不能走。

    龍禹正自我安慰的想著,應該沒有那麼倒楣,自己在這裡住了幾天了,連丹殊一個影子都沒有機會見著,就是再住幾天,應該也不會碰上,畢竟兩人身份懸殊太大,自己只要小心點別出去轉就好。

    正僥倖的想著,帳篷外一陣喧鬧,桑亞還沒說出去看看,帳篷的門嘩的一下被掀開,剛才來替丹殊拿食物的男人領著幾個同樣打扮的男人沖了進來,那個在丹殊門口守衛還喝問了龍禹一聲的人,指著龍禹道:“就是這個女人,她剛才在主帳門口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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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48 PM

第071章 誰在演戲

    龍禹還在發愣,還沒明白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情況,便被幾個沖上來的男人抓住了胳膊。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桑亞被這情況嚇了一跳,連忙的過來道:“你們抓她幹什麼?”

    “這個女人是奸細。”一個男子道:“桑亞,她是你收留的吧,你被她騙了。”

    “我怎麼是奸細了?”龍禹掙扎了一下,換來的是更大力氣的壓制,啊呀了一聲手臂一痛,無奈的動也不動:“你們誤會了。”

    “誤會不誤會,跟我們去見族長,族長自有發落。”男人板著臉,半點也沒有動搖。

    此時龍禹心裡那個苦啊,這輩子的人品真的是太成問題了,怕什麼來什麼,怎麼倒楣怎麼發展。

    “我不能見你們族長。”龍禹有些求救的望向桑亞:“桑亞大嬸,我這幾天都和你要麼和卓雅在一起,我不是奸細,你要相信我啊。”

    桑亞拍了拍男子的手,讓他放開,溫言道:“龍姑娘不會是奸細的,我大半輩子見了這麼多人,還沒認錯過人。不過龍姑娘,這可是大事,族長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你別怕,他不會冤枉你的。”

    龍禹揉著自己被拽痛了的胳膊,歎口氣。

    去不去,怕是由不得自己了。

    見龍禹害怕,桑亞大嬸安慰道:“我陪你一起去,跟族長把情況說一下,沒事的。”

    龍禹勉強笑了笑,正所謂天堂有路她沒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這是自己鑽著箱子送上門的,沒什麼好說的。

    被推推聳聳的到了主帳前面,在外面報告了一聲,裡面便讓進去。

    龍禹不由的撇了撇嘴。這部落總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架勢倒是擺的十足。

    這是頂很大的帳篷,就像是個房間一樣,龍禹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男人。

    只是換了一身衣服罷了,不過這一身衣服,似乎更適合丹殊。他本來長得便高大魁梧,一身彪悍,穿著東錦的服裝,似乎還稍微的斯文一些。如今換了一身沙穆部族的衣服。更是讓人覺得壯碩。壯碩但不笨拙,丹殊坐在一張矮桌後面,身子略往後靠著一張鋪著虎皮的軟榻。,有些慵懶的表情,像極了一隻正在打盹的老虎。

    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可是似乎隨時會站起來,將你撕成碎片。

    “族長。那個女人帶來了。”隨著手下報告,龍禹被往前一推,抬起頭來,和丹殊的目光對上。

    龍禹不知道自己該給個什麼表情,頗為尷尬的笑了笑。

    而丹殊,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意外。隨即笑道:“這是我見過……嗯,最標誌的奸細了。這麼細皮嫩肉的,來做奸細。你的主子也捨得,嗯?”

    咦?龍禹撩起眼皮,認認真真的看了眼丹殊,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太對勁。見著是她,還懷疑自己是奸細?誰能有能耐。誰能有權力,讓自己來當奸細。還不長眼的,往他這裡派?

    正疑惑的想著,卻見丹殊換了個坐著的姿勢,從桌案上拿了杯酒,道:“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來?”

    這是跟自己一樣,玩兒失憶呢?龍禹看著丹殊,還沒說話,邊上拿著武器的男子在她背上推了一把:“族長問你話呢,快說。”

    龍禹不由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剛才被那幾個男人扭著,現在還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是傷了筋骨還是青了紫了。大漠裡舞刀弄槍的漢子,誰的力氣都不能小瞧。

    本來龍禹想著,能夠不見當然是不見的好,可如今既然已經見了,那也就沒什麼好顧忌了。見丹殊裝傻,她也不挑明,有些沒好氣道:“我叫龍禹,五爪金龍的龍,大禹治水的禹。”

    “名字倒是挺大氣的名字。”丹殊手指輕扣著桌面:“誰是你主子?來我們部落裡,想打聽什麼?”

    “沒誰是我主子,我也沒想打聽什麼。”龍禹道:“我在沙穆城裡遇到了壞人,正好躲在了你們的商隊裡,就一起過來了。桑亞大嬸看我可憐沒地方去,所以答應收留我一陣子。”

    “是呀。”桑亞道:“族長,龍姑娘這幾日一直和我還有卓雅在一起,不會是奸細的。”

    “是嗎?”丹殊挑起音調:“可是有人說,你剛才一直站在大帳門口,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如果你只是落難需要收留,對大帳那麼感興趣做什麼?”

    還真是……做戲做的到位。龍禹乾笑一個:“我這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剛才無意中聽到族長的聲音,只覺得渾厚低沉,就覺得實在想不出族長是何等威武雄壯的英雄豪傑,所以想看一眼。”

    這馬屁拍的真真假假,似真似假。龍禹看著丹殊的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隨即正了顏色道:“原來龍姑娘是仰慕我?那如今見了真人,覺得如何?”

    龍禹睜著眼睛說瞎話:“果然是英雄豪傑,威武雄壯。”

    “族長,別聽這女人說的沒譜。”丹殊身旁,一個壯實的男子道:“嘴硬胡扯還不容易,交給我,半個時辰,什麼都問出來了。”

    龍禹瞪了一眼那男人,長得人五人六的,怎麼心那麼狠。

    這如果上面坐的人不是丹殊,龍禹還真擔心自己現在的境地,她就是想坦白從寬也沒東西坦白,萬一真被嚴刑逼供,想招也沒內容可招。但是現在這擔心卻不存在了,她是什麼身份,會不會是奸細,丹殊自然知道,如果對她的身份有顧忌,自然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如果是存心想報復,那是不是奸細,也不重要。

    龍禹看著丹殊,抿著嘴,什麼話也沒說,她倒是想看看,丹殊能怎麼辦。

    龍禹不說話,丹殊眯著眼睛看她:“你說你不是奸細。”

    龍禹笑笑:“族長目光如炬,定不會隨便冤枉我這樣一個弱質女流。我是不是奸細,族長心裡一定有數。”

    剛才提議逼供的男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又道:“族長,這女人舌燦蓮花,看著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還說自己沒見過世面,一般的女子,在這個時候,哪裡能這麼淡定自若。”

    丹殊轉向龍禹,道:“你說,我是你見過最威武雄壯的,英雄豪傑?”

    龍禹點點頭:“正是。”

    丹殊笑了笑:“你既然覺得我威武雄壯,我也覺得你是機靈美貌。你跟桑亞說,你舉目無親,也沒地方去,不如就留在我們沙穆,正好,我身邊,也缺個侍女,如何……。”

    “侍女?”龍禹一愣:“為什麼?”

    “為什麼?”丹殊似笑非笑:“因為我現在只缺侍女,如果等有一天缺族長夫人了,也許可以再考慮。”

    帳中坐著的人也都和龍禹一樣很是意外,剛才說話的男子還想再說什麼,丹殊擺了擺手:“如果是奸細,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如果不是奸細,也不能害了無辜,把這女人放在我身邊,就算是奸細,我倒也想看看,她能得到什麼情報。”

    丹殊看來是族裡說一不二的,他這麼說了,旁人也就沒有說話,至於龍禹是不是答應,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環視了一圈,見大家都不再說什麼,丹殊揮了揮手:“桑亞,帶龍禹去我的帳篷,告訴她日常要做些什麼。”

    “是的,族長。”桑亞應著,扯了扯龍禹,低聲道:“龍姑娘,跟我來吧。”

    剛才放狠話的男子儲隧是部族裡有名的好戰狠戾,他說話的時候,桑亞真是心裡捏了把冷汗,直到現在,這才放心下來。雖然丹殊收了龍禹做侍女,這也很是讓人意外,但這對龍禹來說,總是安全的。

    龍禹跟著桑亞退了出去,丹殊臉色便沉了下來,向心腹招了招手,示意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讓暗中徹查部族中的可疑人員。

    龍禹進了丹殊居住的帳篷,只覺得比一般的大了一些,倒是也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

    桑亞一路都在安慰龍禹,只說族長或許是看上她了,族長是個好人云云,只說的龍禹哭笑不得,只能點頭。

    丹殊的帳篷收拾的很乾淨,他雖然說自己缺個貼身的丫鬟,可飲食起居,一個族長,怎麼也是不缺人伺候的。

    什麼時辰該收拾衛生,什麼時候該提醒飯食,桑亞一一細細的囑咐了,便退了出去,留了龍禹一個人在帳中。

    龍禹在丹殊帳中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坐在椅子上等的昏昏欲睡的時候,光線一亮,一個高大的身影掀開簾子進來了。

    “丹殊。”龍禹一下子站起來了。

    “丹殊?”進來的沙穆族長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慢慢的散開點笑意:“原來,你把我當成丹殊了。”

    這下輪到龍禹發愣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走進來的男人,疑惑道:“怎麼,你不是丹殊?”

    沙穆族長在龍禹身邊坐下,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嘴角邊溢出點沒有笑意的笑:“丹殊是我雙胞胎的哥哥,我叫丹暮,龍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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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48 PM

第072章 舊傷痕

    “啊……”這下,龍禹是真的吃驚了,張嘴呆呆的望著面前這個怎麼看怎麼是丹殊的男人,連他這個有些調戲的姿勢,都忘了去反應。

    丹暮挑了挑嘴角,放開龍禹,往後退了一步,兩手抱在胸前,看著她:“你認識我大哥?”

    龍禹點點頭:“是啊,我跟你大哥……我們挺熟的。”

    應該算是挺熟的吧,龍禹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非常熟的。不知道丹殊現在在什麼地方,應該還在東錦的公主府吧。

    “挺熟?”丹暮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龍禹的眼睛轉啊轉,轉啊轉,終於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是公主府的丫鬟,在公主府被人欺負,你大哥看我可憐,就給了我些銀子,讓我離開,誰知道我又沒有什麼在外面生活的經驗,所以被人騙了,逃跑的時候流落到草原,正好,遇見了族長,我還以為……是丹殊公子也從公主府裡出來了呢。”

    “哦,原來是這樣。”丹暮緩緩的道,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在龍禹等的心裡發毛的時候,終於緩緩道:“我大哥在東錦公主府這事情,族裡沒有人知道,所以,你最好也保守這個秘密。”

    龍禹忙點點頭,理解啊理解,丹殊在公主府裡當男寵,這實在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情,丹暮想要保守秘密,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她當時以為這個男人就是丹殊,所以也沒有隱藏自己的姓名,龍禹這個名字並不尋常,如果丹暮再多那麼一點瞭解,也應該產生懷疑。

    這個年代的通訊不似自己那個年代那樣發達,能夠做到當權者姓甚名誰大家都知道,長的什麼樣子。也都認的大概。

    在這個年代,帝王將相對公眾來說,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更何況沙穆和東錦還是兩個相鄰甚遠的地方,而且在大多數的時候,人們提到龍禹,也都是提她的封號,並不會直呼其名。所以其實龍禹這個名字,對旁人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想來丹暮不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丹暮又道:“既然你是大哥救出來的,那我也不能看著你再被人騙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侍女。衣食住行,自然不會虧待你。”說著,丹暮笑了笑:“說起來,大哥的眼光倒是不錯,在草原上。我還沒見過如你這般標誌的女子。”

    嬌生慣養的龍禹,性格怎麼樣不說,外表看上去,倒是真的細皮嫩肉,眉眼動人。

    龍禹暗暗叫苦,本來覺得留在沙穆也沒什麼。反正自己現在處處無家處處家,在這裡和桑亞卓雅她們相處的也都不錯,但是如今對著一個和沙穆一模一樣的面孔。實在是不那麼舒服。

    “族長。”龍禹猶豫著道:“其實我在東錦還有個哥哥,我想去投奔他。畢竟在東錦生活了那麼多年,在草原,我怕會不習慣。”

    “不習慣,也要習慣了。”丹暮收了笑臉。緩緩道:“草原上並不止我們一個部落,部落與部落之間。也沒有那麼和平,誰都想吞併別人,獲得更多的土地。但是大家又要合作,因為沙穆國虎視眈眈,所以……這幾日,我們部族裡可能混進了別部的奸細,你說你不是,站在私人立場,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讓我的族人都相信你,更何況……即使他們都相信,我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龍禹黑了臉:“這算是另一種軟禁嗎?”

    “如果你覺得是,那也未嘗不可。”丹暮站起身子:“你平時該要做些什麼,桑亞應該已經都告訴你了。不管是在東錦也好,是在沙穆也好,安分守己,都可以讓自己活得久一點。”

    龍禹望著丹暮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比九方夏還要難說話。他身上有種難以言說壓迫的感覺,像是一座荒涼的山,雖然巨大橫亙,卻始終陰暗無光。

    一整個白天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夜晚來臨,龍禹無聊的坐在大帳中,卻是天都黑了,也沒等到丹暮回來。也沒有個人來說下,他還回來不回來。

    大帳中,有兩張床榻,一張是寬敞的鋪著厚重毛皮的大床,雖然不奢華,卻是足夠的舒服,足以讓幾個人在上面滾來滾去。

    還有一張,在大帳的角落裡,隔著一個屏風,只能容一個人平躺著,鋪著舊被褥,勉強可以稱之為單人床。那是龍禹睡的地方,丹暮說了,既然是貼身侍女,除了有正事她不能跟著的地方,就該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隨叫隨到的,龍禹有兩個地方可以選擇,一個是大帳裡為她鋪的這張單人床,還有一個,就是帳篷外面的草地。

    晚飯是卓雅端來給她吃的,這個小姑娘倒是好人,對龍禹的身份,表示了十二萬分的信任,也竭盡所能的給了最大的安慰,說族長一向是個行事正直的人,讓她千萬放心,在丹暮身邊,是最安全的,即使丹暮真的對她有什麼愛慕之心,只要她不願意,也不會勉強的。

    丹暮的帳中,卓雅不能多待,稍微陪了一會兒便回去了,龍禹想自己先睡,可是翻來覆去的,幾乎等到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感覺到有人進了大帳,龍禹猛地驚醒,坐起身來。

    只見昏暗的燈光中,屏風上,映出丹暮巨大的身影。

    龍禹揉了揉眼睛,只覺得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驚了一下,忙站了起來,繞出屏風。

    屋子裡,丹暮正在脫衣服,借著暗淡的光,能看到脫在地上的外衣上有大片暗黑色的痕跡,那痕跡,應該是血。

    “這是怎麼了?”龍禹忙走了過去,卻見丹暮回過臉來,臉上的表情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痛楚的神色。

    大帳的簾子掀起,有侍衛端了盆水進來,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丹暮三兩下便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露著壯碩的肩背,只剩下條貼身的褲子。

    從盤裡擰了濕巾,擦了臉和胸口手臂,然後道:“過來幫我擦背。”

    “啊……哦……”龍禹答應了一聲,從丹暮手裡接過布巾,擰了擰,轉到他身後,給他擦了起來。

    丹暮的背後,可不如丹殊那般的光滑,說到光滑,估計是龍禹的惡趣味作祟,她這幾個男寵,雖然都是常受傷的,可除了九方夏臉上那一道無可避免的傷口以外,其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傷痕。公主府裡,有極好的傷藥和極好的大夫,就是避免他們在身上留下什麼痕跡,讓龍禹看了,不夠賞心悅目。

    可這丹暮的身上,擦去血跡之後,雖然沒有新傷,可是舊傷痕卻是斑斑駁駁。

    龍禹擦著擦著,手停了一下,即使在昏暗的油燈下,她也似乎看到一條熟悉的痕跡。丹暮的背上,在縱橫交錯的舊傷痕中,肩胛骨上,橫著一條淡淡的疤痕。那條疤痕隱藏在眾多的疤痕中並不顯眼,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龍禹一下子便注意到了。

    還記得在公主府的時候,丹殊為了抓回唐風而受傷,還是她親自給上的藥,那傷痕,便是這樣的一條。那傷痕到現在,應該也只剩下淡淡的一條了。可是丹殊的背上,其他的地方都是光滑,應該只有那一條傷痕才對。

    龍禹這一下的停頓還是引起了丹暮的注意,沒扭頭,只是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龍禹道:“就是見了那麼多疤……覺得有點嚇人。”

    龍禹手上的動作只是停了一下,又繼續往下擦拭,但是站在丹暮背後,她卻是皺起了眉頭。

    “公主府出來的人,膽子就這麼大?”丹暮嗤笑了下:“草原上的日子可不如公主府裡那般養尊處優,有虎豹豺狼,還有比虎豹豺狼更狠的人。雖然一般來說我身上沾的都是別人的血,但受傷也是難免,做我的貼身侍女,你最好也學著點簡單的包紮療傷。”

    “哦,知道了。”龍禹應了聲,手上的動作不停,可是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懷疑。

    這一道疤痕,有什麼貓膩,或者,只是巧合?即使是同卵雙胞胎,在經歷了二十幾年的生活之後,是不是可能連身材氣質都一樣。

    可如果說面前這個人就是丹殊,他瞞著自己有什麼意義,即使可以瞞著自己,又怎麼能瞞著本部族裡朝夕相對的族人?

    正想著心事,卻見帳篷外有腳步傳來,有人在外面道:“族長,賽夏部的族長送了封信來。”

    丹暮應了聲,揮揮手讓龍禹退下吧,走過去掀開門簾,從族人手裡接過信,轉回到帳篷。

    龍禹對草原上的你爭我搶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此時盯著丹暮來回的看,和公主府那個男人比較,一時重疊起來覺得就是一個人,一時卻又覺是有些微差別。

    丹殊拿了信回來,見龍禹還在原地站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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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49 PM

第073章 完顏長風

    “哦。”龍禹信口道:“我看看族長還有什麼吩咐。”

    “嗯,沒事了,你休息吧。”丹暮坐到桌邊,就著燈光,拆開了信。

    龍禹知道自己要是再在這裡站著,指不定丹暮真的覺得自己是奸細想要打探什麼,於是便應了是,回到她的小床上。

    躺在床上,看著丹暮的身影映在屏風上,心裡糾結著,直到慢慢的睡著。

    龍禹平時是不習慣早起的,特別是草原上的人,起的又特別的早,龍禹到了這個世界以後,沒有鐘沒有表,對時間的概念便有些糊塗,但是當她迎來草原第一個早晨的時候,揉著眼睛看著勉強算是有一點濛濛亮的天,覺得頂多也就是四五點鐘的光景。

    這夜丹暮回帳篷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龍禹又再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才睡去,也不知睡了幾個小時,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著帳篷外已經有人影在走動,便閉著眼睛坐了起來,覺得似乎應該起床了。

    現在天氣已經很有些涼了,草原上的氣候又格外冷些,龍禹晚上睡覺的時候,只脫了外袍,基本算是和衣而睡。如今站起身來,也就披上袍子了事。

    走過屏風,卻見大床上的男人還睡得熟,看來昨夜擦洗之後沒再穿衣服,就這麼光著上身蓋著被褥,被子拉到肩上,露出一般健碩的胸膛。

    丹暮的肩上,也能看見以往留下的疤痕,龍禹突然心裡一動,放輕了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

    龍禹緩緩的伸手,想要觸上丹暮的肩頭,看一看他肩上的那些疤,到底是真的假的。如果說丹暮就是丹殊。那麼他就和自己一樣,必然有諸多猜疑。也會想到,一旦自己做他的貼身侍女,必然會有機會看見他背後的那道傷痕,一個大男人與其遮遮掩掩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打消自己的疑慮。

    龍禹興起了這個念頭,便想要仔仔細細的看一看他身上的那些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昨夜自己用毛巾替他擦拭了後背,這就說明那疤即使是假的。也是不怕水的,不過不知道摸上一摸,是不是也有凹凸的手感。

    一個佈滿傷疤的皮膚。總不會是光滑的。化妝再是神奇,也總難免有疏忽的地方。

    那一瞬間,想要知道答案的念頭打消了顧慮,龍禹向丹暮伸出手去,卻在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一陣天旋地轉。

    直到背上抵住柔軟又硬實的床鋪,龍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丹暮扯到了床上。

    丹暮用手肘撐著自己身體的重量,懸空在龍禹上方,似乎是剛剛睜開眼睛,還有些微微的眯著。長髮垂下來,落在龍禹臉上脖子上,有些癢癢的。丹暮的手像是鐵鉗一樣的按在她胳膊上。痛的龍禹哎呀了一聲。

    昨天被當做奸細拉扯的時候,左手臂上別抓青了一塊,也沒有什麼藥酒可抹,一夜過去,似乎更痛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兩人貼的很近。幾乎呼吸相聞,可是丹暮的表情。絕對不是如今這個情形這樣曖昧而親近。

    只不過是睜開眼睛著一下的時間,丹暮身上的氣勢便完全變了,壯碩的身體將龍禹完全掩蓋在其中,眼神中透著危險的資訊,壓低身體靠近,看著龍禹的眼睛,緩緩的道:“在公主府的時候,你也是這麼伺候我大哥起床的嗎?我大哥……他可是公主的男人,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龍禹被剛才那一下變故有些嚇著,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下,緩過神來。

    伸手在丹暮胸前推了推,當然這只是一個意義上的推,身上的重量像一座山一樣,不是她的力量可以抗衡的。

    “你誤會了。”龍禹道:“我看你被子沒蓋好,現在天冷了,我想給你蓋好被子。”

    “真的?”丹暮略眯起眼:“只是這樣?”

    “當然是真的。”龍禹道:“族長,你也太自信了,雖然我覺得你確實是英雄氣概,威猛神武,可也不至於就這麼想爬上你的床吧。公主府裡旁的不多,單不缺英俊的男人,來來去去的我見也見的多了,不至於像族裡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聽著您的名字,就迷得三魂不見四魄。”

    丹暮挑起點笑,聽不出聲音是喜是怒,看著龍禹片刻,緩緩的道:“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三公主我雖沒見過,但是名聲在外,我也略有耳聞,看你這標緻模樣,在公主府也不會是粗做丫鬟,想來你們公主的風流,你也耳濡目染,學了幾分。”

    說著,丹暮坐起身子,收起表情道:“剛才的事情就算了。以後不要悄無聲息的接近我,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可不負責。”

    龍禹揉了揉被丹暮抓的更痛的手臂,無力道:“知道了,還有什麼吩咐嗎?”

    丹暮想了想:“今天下午有事要外出,去找長風拿些藥,他知道要些什麼,你只要說我要的就行。”

    丹暮說的長風,龍禹倒是知道,全名叫完顏長風,差不多三十歲的一個男人,也不是沙穆的人,但是在這裡生活了十來年了,幾乎已經和本族人一樣。他是個大夫,而且聽桑亞說,十分的有本事,不知道受了什麼感情的挫折,才會安心的留在這裡,溫文爾雅的,卻並不和什麼人親近,多少喜歡他的姑娘,也都被拒絕了。只是每一年的時間,會外出兩個月,回來的那一段時間,特別的沉默。

    完顏長風的醫術十分高明,部族裡的人無論大病小病都是靠他,因此對他都十分敬重,也都十分信任。

    龍禹一聽不用伺候丹暮洗漱更衣,心裡輕鬆了一點,應了一聲,便出了大帳。

    她剛來的第二天,便見過那個叫完顏長風的男人,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打起交道來,十分的舒服。

    完顏長風單獨住在一個小帳篷裡,在部落的中間。在沙穆部落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需要保護的老弱婦孺,一種是屬於保護著的強壯男人。而完顏長風雖然是個男人,卻是很斯文的那種,又有大家需要的本事,所以便自然的被歸在需要保護的那一類裡。

    完顏長風也是習慣起早的,當龍禹隨便的梳洗了,來到他的帳篷時,遠遠地,看見他帳篷的門已經是敞開的,門口,也已經擺出了盆藥草正在晾曬。

    “完顏先生。”龍禹遠遠的招了招手,這個年代少有這麼斯文懂禮的人,龍禹覺得和他打交道簡直是一種享受。

    完顏長風正從帳中抱了什麼東西出來,抬頭看是龍禹,便笑道:“龍姑娘,怎麼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龍禹上前接過完顏長風手裡的東西,幫著一起拿了出來,一邊道:“是啊,族長說下午要外出,說是讓從你這裡拿些藥,具體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說這麼告訴你就行了。”

    “哦,是族長要啊。”完顏長風用袖子抹了下額上的汗,道:“你等下,我馬上拿給你。”

    龍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醒來,是在公主府,然後見到了那幾個生命中糾纏不清的男人。可無論是墨離九方夏丹殊,還是唐風和林雲深,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即使是看上去再深不可測,也依舊是年輕。和眼前這個男人截然不同。

    三十歲的男人,似乎也飽經風霜,仔細的看,眼角邊甚至都有一些淡淡的皺紋,可是就這樣的感覺,卻是溫和的讓人覺得平靜。

    龍禹坐在帳篷外的草地上,沒有一會兒,完顏長風便拿了幾個瓶瓶罐罐出來,還拿了個布袋,將幾個瓶子全部裝在布袋中,一起交給了她。

    龍禹也沒看也看不明白,正想早點回去交差,用胳膊撐起身體想站起來,一個用力,胳膊上便是一痛,正好想了起來,道:“完顏先生,你這裡有沒有什麼治跌打損傷的藥給我抹抹,我胳膊可能扭了一下。”

    龍禹說著,吃力的卷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一塊青紫,就算是沒傷著筋骨,看起來也是可怖。

    完顏長風嚴肅的皺起了眉:“這是怎麼弄的,我看看。如果是傷筋動骨了,可不是抹抹就能好的。”

    醫生面前,只能聽話。龍禹想也沒想的嗯了一聲,將胳膊伸在完顏長風面前,讓他給看看。

    略帶冰涼的手指摩挲著手臂,完顏長風面色凝重,從手腕一直按到靠近肩膀,又再一點一點的捏下來,直到手腕。

    完顏長風這一舉動,弄的龍禹很是有點緊張,這不像是治跌打損傷的樣子啊。

    “怎麼了?完顏先生。”龍禹忙道:“我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完顏長風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張了張嘴,卻道:“沒什麼,骨頭沒有問題,只是皮外傷。我這裡有治瘀傷的藥,給你一瓶,晚上沐浴之後,均勻的抹在青紫的地方,按揉直到全部吸收就可以了。”

    完顏長風剛才的表情,可不像是沒有什麼的。龍禹正想追問幾句,卻見不遠處有人走了過來,看著似乎是丹暮身邊的人,也就先閉了嘴,打算等方便的時候,再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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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eneny 發表於 2013-10-6 07:50 PM

第074章 年會

    果不其然,來人直直的走到兩人身邊,是丹暮的一個手下梓零,龍禹倒是見了他幾次,不過始終對她冷面相對,連個笑臉都不會露,一副很是懶得和她說話的樣子。

    老話說得好,紅顏禍水啊,想來是丹暮從來是個從來對女人不假顏色的男人,在這個族裡混進了奸細,而龍禹看起來如此可疑的情況下,卻如此護著她,還把她收在身邊,這如何不讓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到緊張和憤怒。

    梓零對完顏長風倒是很客氣禮貌,點頭道:“完顏先生早。”

    完顏長風笑了笑:“梓零,我已經把族長要的東西都交給龍姑娘了。”

    “多謝完顏先生。”梓零客氣道,說完,將頭轉向龍禹,立刻換了種口氣:“龍姑娘,既然東西拿好了,請你馬上回到族長身邊去。最近這段時間,請你不要隨便亂走動。”

    雖然這話說的也是客氣,但是語氣卻實在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龍禹覺得做為一個淑女,在大庭廣眾下和別人吵架,實在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翻了個白眼,便站起身,向完顏長風告辭。

    完顏長風卻讓她稍等一下,自己起身去帳篷裡拿了一個小瓷瓶出來交給龍禹,道:“剛才那是外敷的,這是內服的藥,每三天一粒。這個藥服了之後,可能會感覺到體內有熱流湧動,這是正常的,你順著熱流的方向去感覺那股氣就可以了。”

    龍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道:“我這胳膊,很嚴重嗎?怎麼還有內服的藥?”

    完顏長風笑了笑,溫和笑意順著眼角彌漫開來:“年輕的時候,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別以為小傷小病的便能硬扛著。草原上的冬天濕冷潮氣重,這藥丸也是給你調理身體用的。”

    完顏長風實在讓人覺得是個溫和真誠的人。若是換做旁人,龍禹一定會多想一步,為什麼並沒有什麼交情,他會如此關心自己。可是這話由他說出來,卻覺得這個人真是個好人。

    龍禹拿著小瓶子塞在自己懷裡,其他的用個小布袋裝了,謝過完顏長風,起身往回走。梓零也馬上跟在了她身後。

    太陽升起來了,將草原的地平線染成金黃色,完顏長風的手按在腰上掛著的一塊玉璧上。眼眸中,漸漸的有些濕意。

    龍禹回了大帳,便見丹暮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帳篷邊,和幾個手下說著什麼,見著她過來,招了招手,不帶表情的道:“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一會兒要啟辰了。”

    “啊?”龍禹一愣:“我也要去。不是說下午才出門嗎?”

    丹暮皺著眉頭似是很不悅的道:“當然,快去,時間到了,可沒人等你收拾東西。”

    意思就是說,時間到了她也是要去的,只不過沒人等她收拾東西。到時候換洗的衣服沒有可沒人管她。

    強龍不壓地頭蛇,龍禹雖然鬱悶,卻也只能無奈歎口氣。鑽進帳篷,飛快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隨身的兩套衣服罷了。

    一個小包裹便將龍禹所有的東西都裝下了,當她拎著包裹鑽出帳篷的時候,帳篷門口已經有十來人的一隻馬隊。都是精壯神氣的漢子,騎著駿馬。最前面的一個,便是丹暮。

    龍禹略有些疑惑,丹暮在馬上道:“過來。”

    龍禹走了過去,只聽丹暮道:“會騎馬嗎?”

    草原上的馬可不同中原,都是些極彪悍的高頭大馬,在東錦的時候,龍禹騎過一次,不過那是自己騎慣的,而且還有一群人護著,和今日截然不同。

    看著丹暮身下噴著鼻息蹭著蹄子一臉凶相的黑馬,龍禹搖了搖頭:“不會。”

    聽龍禹說她不會,丹暮皺了皺眉,伸手:“上來。”

    上去?如果可以的話,龍禹並不想和丹暮同騎,有些猶豫的伸出手去,然後只覺得身體一輕,人已經坐在了馬背上,被丹暮環在身前。

    這樣的距離,會不會近了些?龍禹挺直了背脊力求和丹暮拉開些距離。如果說眼前這個人是丹殊,那也就罷了,可是並不是,似乎不應該靠的那麼近。

    不去理會龍禹心裡這些彎彎繞繞,隨著丹暮一聲出發,馬隊帶起一陣青煙,向草原中心奔去。

    馬匹疾馳中,龍禹似乎看見完顏長風也在其中,不由的心中升起些疑惑。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如果完顏長風也會隨行的話,那為什麼還要自己去拿東西,還是說,完顏長風隨行,是臨時決定的?

    馬匹疾馳,顛婆的厲害,龍禹的一點兒小心思很快在搖晃中煙消雲散,開始還想著要和丹暮保持距離,後來卻也努力的將身子往後靠,想要能貼著什麼東西保持住自己身體的平衡。好在這一點上,丹暮還算厚道,結實的手臂將她環住,並沒有刻意為難。

    龍禹在奔跑的間隙中,無聊的四下觀望,倒是有些意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完顏長風也在其中,而且並沒有覺得吃力的樣子,只是龍禹轉臉看他的時候,他似乎也正好向龍禹看來,兩下目光相對,又都轉開。

    隊伍奔波了大半天,中午的時候就隨便停下吃了些乾糧,一直到夕陽西下,這才遠遠的看見一片帳篷。

    這片帳篷區比沙穆族熱鬧多了,馬隊在離的近了時便放慢了速度,緩緩地接近。

    不一會兒,圍在帳篷外的柵欄緩緩地拉開,從裡面迎出一隊人來,為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便精明強悍,穿著一身少數民族的服裝,散著半長的髮辮,笑呵呵的道:“丹暮,你終於來了,我可都等你半天了。”

    丹暮立馬停下,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張開雙臂和拿男人抱了一下:“泉宏,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托你的福,我一切都好。”塞夏族長拍了拍丹暮的肩:“就是想和你好好地喝一杯,又抽不出時間來,想的我頭都痛了。”

    丹暮哈哈一笑,兩人似乎是很熟悉的樣子。

    塞夏族長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給大家安排住的地方……”

    說著,愣了一下,看著還坐在馬上,自己有點下不來的龍禹,猶豫了一下,道:“丹暮,這位姑娘我看著不像是草原上的人,她是你的……”

    丹暮回頭看了眼龍禹,並不回答,只是道:“怎麼了?”

    “哦。”塞夏族長道:“我沒料到你會帶女眷同往,所以沒有準備單獨的住所。這兩日你也是知道的,實在騰不出空的帳篷來……”

    “沒關係,她和我住一起就行了。”丹暮不在意的揮揮手:“這是我的侍女,在我帳篷裡,給她個地鋪就行。”

    說著,丹暮回身走到馬旁,伸手在龍禹腰上一托,將她帶下地來,一邊道:“你先去帳篷裡等著,這裡不比沙穆,不要到處亂走。”

    龍禹扯了扯嘴角,就是在沙穆,她也沒辦法亂走啊。人在屋簷下,真是不得不低頭。

    放下丹暮和塞夏族長去聯絡感情不說,另外自有塞夏的人上來,帶著剩餘的人去休息。也順便將龍禹帶到了給丹暮準備的帳篷中。

    一般的人,都是三五個同住一間帳篷,丹暮身份不同,自然是一個人一處,龍禹拎著兩個人的包裹進去,只見已經為她鋪好了一處小榻,也是在帳篷邊用屏風隔了一處出來。丹暮說是隨便給個地鋪就行,可人家自然不會當真,龍禹在鋪上坐了坐,感覺比在沙穆的大帳裡還要舒服些。

    放下包裹,活動了下在馬背上顛的散架的身體,龍禹只覺得自己的手更痛了,甩了甩胳膊,想了想,從懷裡拿出完顏長風給的傷藥。

    這是個細白的瓷瓶,打開蓋子,一陣清香撲鼻,龍禹湊上去聞了聞,只覺得清新提神,比以前用過的什麼紅花油雲南白藥一類的,要好聞的多了。

    龍禹將帳篷的簾子拉下,走到屏風後面,將厚重的外袍脫去,將裡面的袖子一直卷到肩膀,扭臉看了看青紫的地方,歎了口氣,倒出些淡粉色的藥水,抹在手臂上。

    藥水沾在傷處,倒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這藥水是要揉抹開到徹底吸收才會有效用的,於是龍禹便用上了幾分力氣,使勁的揉捏自己的胳膊。痛一下動作便緩一緩,痛一下動作再緩一緩,而且左手捏右手,還有些不太方便,擰著身子無比的彆扭。

    正在龍禹齜牙咧嘴的時候,帳篷外傳來有人向丹暮問好的聲音,龍禹一聽,連忙的想要收拾起東西,可丹暮動作快,這邊龍禹還沒把衣服整理好,那邊,他已經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龍禹。”丹暮進了門沒見龍禹,根本半點也沒多想,不悅的喚了一聲,直接走到屏風後,然後,便看見了坐在榻上,手忙腳亂的拉扯自己衣服的龍禹。

    “你在幹什麼?”看清楚龍禹這樣子,丹暮不由的皺了眉頭。

    龍禹乾笑一聲,小心的將藥瓶蓋上蓋子放在一邊:“我沒事,族長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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