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諾諾寶貝 -【妖王鬼妃】《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9 09:01 AM

本帖最後由 orange415263 於 2013-11-10 08:59 P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關於清白

   端木王府的花園裡,真正是熱鬧極了。

    那邊,突然冒出來的鳳美人滿身凶煞之氣的跟宸公子打得不可開交。

    這邊,小鳳念面無表情的踩踏著方才將他辱罵的三老夫人,對於她的慘叫聽而不聞,無動於衷。

    還有旁邊,端木宏看著眼前的熱鬧,對這位小念弟弟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甚是有興趣想要上前去,若是也能想他這樣將這老虔婆踩上幾腳就痛快了。

    可是他畢竟跟鳳念不一樣,鳳念有著個鳳家少主的身份在那兒,又沒有真的認祖歸宗回端木家,自然可以將對他不敬的三房老夫人懲處,而他卻不行。

    因為他是端木家的少爺,那個三老夫人好歹是他祖母輩的人物,他若也跟鳳念一樣去踩上幾腳,那等下要受罰並受到萬人譴責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再那邊,君修染扶著端木恬也現身了出來,看著這邊的好戲看得津津有味,老王妃以及王爺王妃世子爺倒是看不出究竟是在看戲還是怎麼的,只那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就連端木璟,也微微擰著眉。

    那群夫人小姐丫鬟們看到這府上最尊貴的人竟都出現在了這裡,皆都驚惶,接連跪了下來,磕頭瑟縮著都不敢講話。

    便是在這個時候,又有人從外面蹦了進來,首先抬頭看在那兒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隨之被三老夫人的慘叫聲所吸引,卻在看到小鳳念的時候呆了一呆,看過去的眼神也變得幾分詫異幾分古怪,再之後,她視線一掃從君修染、端木恬等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到了端木璟的身上。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大老遠的就聽到這邊好熱鬧!”她甩開被風吹來的草葉花瓣,蹦躂到了端木璟的面前,笑嘻嘻的詢問,眼珠一轉又說道,“我剛才在街上可是聽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連忙跑了回來想要告訴你,不過沒想到三殿下竟已經先來了這裡,那想來也不用我再多說了。”

    端木璟低頭凝視著她,安靜聽著,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柔荑,說道:“你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跑哪裡玩兒去了?”

    她聞言只是笑,笑著反握緊了他的手,笑著輕倚在他的身側,眼珠子溜啊溜的,溜到了那面無表情的踩踏著三房老夫人,怎麼看都覺得甚是魅力非凡的小傢伙身上,問道:“這小孩兒是誰?怎麼竟做著這等事情,你們卻還站在這兒看戲?”

    說著,她的眼珠子卻一刻都沒有停歇的又轉到了那邊打得熱鬧的鳳美人和宸公子身上,道:“這兩人又是怎麼回事?終於對彼此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進而動手打了起來嗎?”

    端木璟莞爾,輕捏了捏她的手心,說道:“你該知道鳳家小公子被劫持之事。”

    “嗯,我還聽說今日鳳老王妃進宮面見皇上,狀告二殿下挾持了她鳳家的小公子卻在昨晚大火之中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皇上怒而削了二殿下的王爵,將他幽禁桑林別院。這可是現在京城的頭條大新聞,全城的百姓都在言論​​著這件事,沸沸揚揚的。”

    她說著,目光又在小鳳念和那兩人的身上轉溜了一圈,喃喃說道:“莫非這孩子就是那鳳家的小公子?可鳳美人這是乾什麼?”

    端木璟淺笑,略思襯了下,才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據我所知,昨晚平王府的大火是小叔所為,那不知去向的鳳小公子也被小叔從平王府內救了出來,並帶來端木王府。至於小叔和鳳樓現在為何會打得這般激烈,便是因為小叔在救了鳳小公子之後沒有將他送回去鳳家,甚至還故意隱瞞蹤跡讓鳳樓滿京城的尋找。”

    “小叔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鳳小公子乃是小叔的兒子。”

    “什麼?”榮大小姐頓時滿臉震驚,簡直就好像被當頭劈下一個閃電雷鳴,驀然瞪大了眼睛。

    端木璟只是看著她,笑意輕柔,更湊近她耳邊,越發細聲輕柔的說道:“不止如此,剛才我們還知道了鳳家王爺原來竟是個女子,那鳳小公子就是鳳美人和小叔結合所生下的孩子。”

    我勒個晴天霹靂!

    榮大小姐頓時被震在當場,小嘴可愛的張成了“O”形,呆呆的抬頭看著端木璟,然後僵硬的轉移腦袋,看向了那已經從花園打到了屋頂的兩人,視線再一點點的轉移,落到了那已經抬腿離開三老夫人腦袋,正蹲下瞅著她的小鳳念身上。

    端木璟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說著:“這是鳳念,小叔和鳳樓的兒子。”

    榮芩靜腿腳一軟,若非有端木璟在旁邊拉著她,她就真要跌倒下去了。

    這……這真是太刺激了!

    眼角一瞄,她瞄到了旁邊端木恬正在側頭看著她,轉過頭便正正的對上了她的目光,那目光閃爍著促狹戲謔不懷好意的光芒,讓她莫名的面上一熱,然後狠狠的瞪了回去。

    端木恬勾唇淺笑,轉過頭去湊到君修染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君修染也轉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收緊攬在她腰上的手,微笑著輕輕的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榮芩靜莫名的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不禁更用力的瞪著那小聲的好像在說著些什麼的夫妻兩,耳朵豎起,可無論​​她豎得有多直,都是什麼話也聽不到,端木恬那臭丫頭更是再沒瞄這邊一眼。

    抓耳撓腮般的難受捉急,真想就這麼衝過去掐著端木恬的脖子逼問!

    榮大小姐的目光實在是太有存在感,宛如實質一般的直直刺了過來,端木恬微微側了下身,更窩進君修染的懷裡,輕聲說著:“說好了,不許太過分。”

    君修染低頭輕輕磨蹭著她的額頭,笑著說道:“是,郡主大人。”

    他始終還是忘不了當初被端木璟阻礙欺壓之事,所以若不讓他在璟世子和榮大小姐之間弄點坎坷出來,他真是渾身都不舒坦!

    兩人的對話止於那邊小鳳念的新一輪動作,他移開了他尊貴的腳和金貴的小靴子,在三房老夫人的面前蹲下,然後在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慘叫聲也沒有完全停止的時候,伸手將一把小巧玲瓏但卻寒光涔涔,鋒利得尚未接近就已經能感覺到肌膚陣陣刺痛的匕首,輕輕貼上了她的脖子。

    三房老夫人呆了下,然後猛然驚顫,瞪大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全是祈求和惶恐。

    小鳳念握匕首在她脖子上輕輕比劃,好像是在仔細研究著到底要從哪個地方下手比較好比較合他的心意,對於三老夫人的驚恐視若無睹,甚至或許他還覺得賞心悅目,因為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點興奮有些愉悅。

    “區區妾室,即便你是端木老王爺的妾室,卻竟敢對本公子出言不遜肆意辱罵,本公子看在我父親的面上給你兩個選擇,以死謝罪,或者自己掌嘴磕頭道歉!”

    以死謝罪她自是不敢,然而自己掌嘴磕頭道歉對她來說亦是無法忍受的事情,因為這畢竟是端木宸的兒子,算起來還得叫他一聲姨奶奶!

    三房老夫人的臉色扭曲猙獰不斷的變幻著,然而對上鳳念那冷漠的眼神,明明只是個孩子而已,她卻止不住的打了個冷顫,終於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的動作讓她覺得自己的手仿似有千萬斤重,但她還是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一頭朝鳳念磕了下去。

    “妾身有眼無珠不知好歹竟衝撞了鳳小公子,實在是罪該萬死,請鳳小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了妾身這一回。”

    這頭一磕,就連端木恬都不禁沉靜了下來,並沒有看三房老夫人,而是看著她面對的那個小小人兒,若有所思。

    “我該說真不愧是鳳美人的兒子嗎?”

    她微側頭,看著君修染如此說道。

    看到如此場景,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起了當初慶祥樓內,她親眼看到鳳樓逼迫邢亦文自己剁去一根手指的事情,與此刻情景,當真是十分的相似。

    這裡的事態發展也吸引了那邊正打鬥中的兩人的注意,宸公子回頭來看,然後忽然“砰”的一掌重重的拍打在了他的胸口,他甚至都沒有能夠抵擋反抗一下,在半空中猛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將這天空也渲染成了血色,而他則因為那一掌的力量而往後倒飛了出去。

    鳳樓忽然就呆了一下,端木恬看到小叔噴血被打飛,下意識往前一步,卻忽有柔和的力量和身側傳來又將她給拉了回去,然後有人影從她身旁閃過,下一秒君修染便飛身到了端木宸的身後,伸手託在他的背後,一擋一帶,扶著他安然落回到了地面。

    雙腳落地,端木宸不禁趔趄了下才能站穩,摀嘴咳嗽卻止不住衝指縫間溢出的絲絲血跡。他有些艱難的轉過頭看君修染,很是難看的咧了咧嘴,說道:“多謝三殿下出手相助。”

    不然他怕是就要被拍到牆上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扣得下來。

    就在他道謝的時候,鳳樓也飛身落到了他的面前,皺眉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宸公子不由得又咧了咧嘴,君修染鬆開了扶著他的手轉而去扶走到了這邊的親親娘子,而端木恬則迅速的在小叔身上掃視了一圈,隨後轉頭看著鳳樓說道:“我說鳳總管,我小叔好歹昨天晚上勞累奔走了一天,本就是傷勢不輕,現在又被你如此攻擊還挨了一掌,你是不是該給我端木家一個交代?”

    “受傷?”鳳樓呆了呆,眼中迅速的劃過點什麼,緊接著卻又撇了下嘴角,冷笑道,“什麼交代?本王還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呢!你們挾持了本王的兒子,是什麼意思?”

    “鳳美人,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我們何時挾持了你的兒子?”榮大小姐忽然就跳了過來,儘管此刻她對君修染和端木恬這夫妻兩個甚是有些意見,可眼前好像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是該聯手對抗鳳美人,幫宸公子既得兒子又得美人。

    為此,榮大小姐寬宏大量的暫且不跟端木恬計較,跳到了鳳樓的面前來,眼珠子骨碌碌轉著,說道:“宸公子不過是帶他的兒子回來認祖歸宗,倒是不知道宸公子的兒子為何竟也會是鳳美人你的兒子呢?難道是你們之間又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

    鳳樓的眼中頓時就冒出了火光,恨恨的盯著榮芩靜,先前她是多喜歡這明媚的大小姐啊,現在卻覺得十分的討厭!

    宸公子站的有些艱難,但此時聽著榮芩靜的話卻是由衷的笑開懷,真覺得這大小姐真是太得他的心了,不愧是​​能嫁入端木家的女子,真不愧是他家小璟侄兒的未婚妻。

    他如此想著,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樓,似乎在說著:你​​倒是說啊,說一說我們兩人之間的不得不說的故事。

    奔波了一整夜一整天,身體的勞累加上滿心的焦躁煩亂,此刻又是如此狀況,讓一向遊戲淡漠的鳳樓也不禁抓了狂,於是怒而一腳朝榮大小姐踹了過去。

    手臂一緊,榮芩靜便迅速往後退了出去,落入到了緊隨而來的端木璟懷裡,笑得張揚而明媚,說著:“你這是惱羞成怒嗎?”

    鳳樓感覺到滿心的窩火,真想衝上去將這看著就讓她覺得討厭的笑容給撕碎了,可現在的情況好像對她十分的不利。

    卻不說端木宸受了傷,至少現在不是她的對手,單只是端木璟和君修染隨便出來一個,都夠她頭疼的,兩人聯手那他就毫無勝算了,若再加一個榮大小姐偷襲幾招,旁邊還站著對她虎視眈眈的端木老王妃和端木崢,她甚至懷疑會不會被他們給五花大綁送到端木宸的床上去!

    反正他們以前,似乎還真這麼做過,當時是老王妃和端木宸兩人聯手對付她一個,旁邊還有端木王府的幾位高手掠陣對她虎視眈眈,若非她跑得快並及時召喚了鳳家的高手……

    想著當初的某一件事,害得她不得不逃竄到了西域虎躍軍中躲避風頭,千難萬險的生下小念之後還不敢帶​​他回京城裡來,鳳樓的面頰不由得狠狠抽搐了兩下。

    這端木家一家子都是惡魔!

    衣角忽然被扯動,她轉頭便看到小鳳念解決好了那邊的三房老夫人,已經走到她的身後,扯著她的衣角抬頭看她,說道:“軍中的叔叔伯伯們說,母親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該早些成家比較好,我覺得甚是有理,想著您與其嫁了別的男人,倒不如找我父親算了,如果他不是很糟糕的話。所以我才會想要到京城裡來看看,當然,也是許久沒有見到母親了。”

    他仰著腦袋看鳳樓,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帶幾分冷峻,眼中則有著點點孺慕的光芒閃爍。

    鳳樓看著他,聽著他的話,不由得呆了呆,緊隨而至的是滿心的抓狂。

    混賬混賬!那群混賬都在說些什麼,竟讓她家小念也有了這般念頭,還……

    若是虎躍軍中的那群將領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或許她真會暴怒之下直接揮手一巴掌一個的將他們給全部拍飛出去。

    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兒子,那個被她自小丟在軍營裡面,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次面,有著滿心愧疚的兒子,她對誰都可以耍橫刻薄刁鑽惡毒,惟獨對小鳳念不行!

    她緩緩的蹲了下來,蹲在小鳳念的面前與他平視,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他的臉,有些悵然的輕聲嘆息,問道:“小念也想要母親嫁人,給你找個爹嗎?”

    鳳念的目光微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明白這些,不過來京城的這一路上,看到許多成雙成對的人,可母親您從來都是只有一個人,身邊沒有人陪伴,看著很寂寞。”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驚詫怔忪呆滯不一而足,都看著鳳念,然後目光偏移落到了鳳樓的身上。

    鳳樓也在發呆,摸著小鳳念的臉的手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傾身輕輕貼上了他的臉,微笑著說道:“沒有的事,我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有小念。”

    端木宸在旁邊皺眉,又摸著下巴似自言自語卻聲音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見的說道:“你當年便是不問本公子的意願,擅自奪走了本公子的清白,難道竟想不負責任?”

    鳳樓頓時身子一僵,霍然轉頭咬牙狠狠的盯上了他。

    其他幾人紛紛側目,斜眉搭眼擠眉弄眼神情萌動各種促狹戲謔。

    鳳樓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而君修染則低頭貼近了他家恬恬的耳朵,輕咬著她如玉的耳垂,說道:“看來我還是十分幸運的,同樣是被奪了清白,並沒有等待多久便將恬恬娶進了門。”

    端木恬聞言眼皮一掀,嬌嬌軟軟的橫了他一眼。

    “我聽說越是輕易得到的,就越不會珍惜。”

    她咬著粉唇輕喃細語。

    他聽著頓時神色一正,連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恬恬你想多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呀,這話好肉麻!

    然儘管如此,她眼角眉梢卻皆都漾出了絲絲甜蜜的笑意。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9 09:07 AM

本帖最後由 orange415263 於 2013-11-10 09:00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無恥一家

    “端木宸,你真無恥,你全家人都無恥!”

    當鳳樓近乎咆哮般的吼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她的神情已經是到了接近崩潰的抓狂狀態,往日里的一切優雅風儀全都被她給無情的拋諸腦後,滿目猙獰。

    然而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如此抓狂猙獰扭曲的模樣,看上去亦是那麼的美艷不可方物,甚至似乎比往常的優雅妖嬈姿態更加的惑人,一種野性的魅力彰顯無遺。

    端木宸面對美人咆哮,表情怕怕的往後退了半步,他現在傷勢不輕,可經不起鳳美人的蹂躪,還是等傷養好了之後再說吧,至於說別的事情……

    他低頭看了眼被他抱在懷裡,很是安靜,只是看著他的眼神頗有那麼幾分探究加鄙夷的小鳳念,咧了下嘴角,然後抬頭衝鳳樓怨念控訴著說道: “都這麼多年了,本公子竟是連我兒子長的什麼模樣都不知道,這簡直是欺人太甚。現在好不容易相見,你竟還想要將他從本公子的身邊搶走,你於心何忍?你簡直就是比強盜還心狠比賊寇還手辣啊!”

    鳳樓死死的盯著他,聽到這話差點沒腦袋一暈昏倒過去,被氣的。

    她伸手狠狠的幾乎要將自己腦袋給戳穿般的用力揉了揉額頭,思索著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正跟小念母子交心,端木宸這魂淡忽然橫插一腳,然後……然後吵著吵著,小念就被拉了過去,被丟進了端木宸這魂淡的懷裡,一副勢要留小念在端木王府裡面的強盜架勢。

    是誰幹的?端木璟還是君修染?

    而且該死的他們竟然還說什麼小念本就是端木家的子孫,無奈流落在外多年,幸好今日終於回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離開端木家,該早日準備讓他認祖歸宗事項才對。

    我×你大爺的!

    認祖歸宗?開什麼玩笑,小念分明是鳳家少主,跟端木家有個屁的關係!當年不過是藉了端木宸這魂淡的一粒種而已,竟想要來跟她搶兒子?

    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年真不該找上端木宸這小子!

    想到那件事,她不知又想到了其他的什麼,面色忽然就那麼輕輕的僵硬了一下,看向端木宸的目光中忽有霧氣一現。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宸公子卻忽然怔了下,眼中亦是隱隱的流轉起了點點星光。

    隨後他用力抱緊小鳳念,瞇著眼嘴角勾起,如此笑看著鳳樓,神情狀若狐狸,好像在等著她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鳳樓卻隻死死的盯著他,貝齒輕咬著嘴唇,神情陰鬱,變幻莫測。

    她或許更想要直接衝到端木宸的面前去將小鳳念給搶了回來,就憑端木宸現在那個受傷的身子,根本就抵擋不住她的攻擊。可問題卻是在她的面前,前往端木宸的中途,正有幾個人站在那兒,嚴密的阻擋了她的所有攻擊。

    所以她剛才會說,不僅僅端木宸無恥,整個端木家的人都無恥!

    擋在她面前的,是端木璟,君修染,還有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榮大小姐,她都懷疑若非現在正懷著身孕,端木恬也定然會站到那邊去。倒是老王妃他們,並沒有更無恥的加入進來。

    端木恬站到了旁邊不會被牽扯到的地方看戲,端木崢覺得眼前這熱鬧看一會兒挺好,看久了卻難免無聊,還不如跟他的王妃去無人打攪的地方述述情來得更讓他歡喜,於是也就拉著寧清消失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而老王妃則津津有味的看了會兒之後,忽然臉色一沉,冷冷的看向了三房的那群人,眼中的厭惡嫌棄之色十分明顯,隨後她便直接讓人過來,將癱軟在那兒的三房老夫人給拖走了。

    離開前,她對身邊的端木嘯的夫人輕聲說了幾句,見其點頭應下之後,才轉身離開處置三老夫人去了,端木嘯為防意外也連忙跟了上去。

    端木月在恬恬的身邊探頭探腦左右搖擺,一臉為難捉急的模樣,端木恬見此不禁莞爾,笑著說道:“你還是在這裡吧,不管如何那畢竟是姨祖母,即將被下罪懲處,我們身為小輩能不在場,還是不要在場的比較好。”

    她咬著手指想了想,點頭說道:“姐姐說得對,這裡也十分熱鬧呢,而且現在都不用為難到底要去哪裡看熱鬧了。”

    今天的這件事顯然不是那麼簡單就能算了的,且不管鳳樓是否會樂意讓小鳳念留在端木王府內,便是三房老夫人那裡,這事也絕不可能善了。

    老王妃只帶走了三房的老夫人,三房的其他人便都自動的跟了上去,或者說她們就算想不自動也不行,因為老王妃出動了王府侍衛,其中兩人拖走了三老夫人之後剩下的那些則都對她們虎視眈眈呢。

    如此情況,她們敢不跟上?

    儘管每個人都是滿心的忐忑不安,皆不知今日這事兒一出,她們的前路將會通往哪裡。

    有人不禁暗自怨怪著老夫人,到了今日竟都不知道要收斂低調,小心做人,難道不知道自王爺帶著世子和郡主回來之後,她們的處境就已經不同於往了嗎?

    有人怨怪老王妃怨怪王爺世子郡主,認為他們無情無義,絲毫也不顧念手足血脈情意,將他們逼入到瞭如此境地還不滿足,難道一定要將他們都給趕出了王府,才滿意嗎?

    對於分家之事,她們都是十分抗拒和惶恐的,因為聽聞去年分出去獨自過活的那些人,受到了連番的挫折,現在的生活雖不至於窮困,但卻絕不能再如在王府裡時的那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們早已經享受慣了王府裡的富貴,所以那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真是太恐怖了,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她們不想、抗拒或者不願,就能真的不發生。

    她們直接被押入了刑堂,老王妃高坐在上方,他們接下去的命運將由她一言決定。

    似乎並沒有出現意外,老王妃當即果斷的將整個三房都給驅逐出了王府,視所有的求饒全都不見,一旦決定,便沒想要更改。

    三房的所有人都被這突然降臨的災難砸懵了,緊隨而來的便是手足無措慌亂驚惶。

    不過這些都已經影響不到那些尊貴的人兒,當夜幕降臨,端木王府的前廳一片燈火通明,大家都在安然享用著這一頓家宴,唯一的變故就是多了個鳳美人,臉色陰沉真是與這和樂的氣氛十分不符,卻只可惜在場的人全部都十分有默契的將她的臉色忽視個徹底,該干嘛幹嘛。

    於是鳳樓的臉色更難看了。

    寧清溫柔的為女兒夾菜,輕聲說著:“恬恬,你可要多吃些才好,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你更不能大意的補身子。”

    “謝謝娘,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對面,榮芩靜看著這邊母女兩相處融洽,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她自己的娘親,眼中透出幾分思念,連胃口都沒有了。

    她離開嶧城也是有好些日子了。

    眼前筷影一閃,前麵碗裡就多出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濃香撲鼻的乳鴿,她一怔抬頭,便見寧清笑看著她說道:“靜兒也得多吃些,不然若回頭再見你爹娘的時候發現你瘦了,那可真沒法跟他們交代,是吧小璟?”

    幹嘛要特意加上最後那一句問話呢?

    榮芩靜俏臉微紅,道了聲謝便埋頭開吃,剛才的那一絲黯然也在頃刻間拋飛到了九霄雲外。

    鳳樓冷眼看著,到得此時不屑的一撇嘴,冷哼了一聲。

    橫空飛來一塊肉,筆直的落入了她的碗中,對面宸公子笑得花兒朵朵開,說著:“你也是辛苦了好久了,都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快吃些東西填下肚子,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嗯?自己家一樣?這話不錯。

    鳳樓嘴角抽搐,深深覺得這肉簡直是放不進嘴裡面!

    小鳳念坐在端木宸的身旁,坐得背脊筆直,認真的扒拉著飯菜,都沒有抬頭掃視周圍的那些人一眼。

    這孩子真可愛啊,真是越看越喜歡啊!

    老王妃滿目歡喜的看著小鳳念,然後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嘴角,轉頭看向鳳樓,問道:“你今晚是要留宿在端木王府嗎?”

    鳳樓又是抽了抽嘴角,儘管覺得老王妃這話問得頗有那麼點若有深意,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道:“除非你們讓我帶走小念!”

    不然的話,她就賴在端木王府不走了,白吃白喝白住,還定要不時的鬧騰一下,若是讓端木王府安安靜靜的,她就不叫鳳樓!

    老王妃一點都不意外聽到這樣的回答,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小宸,今晚就由你招呼鳳王爺,就住你的院子裡吧。”

    什、麼?

    鳳樓猛的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老王妃,然而老王妃壓根就當做是沒看見,好半餉她不得不主動開口,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面擠出來的,“伯母,您端木王府里莫非連個招待客人的客房都沒有了?”

    老王妃無辜的眨了下眼睛,說道:“客房倒是不缺,只是老身以為你一向與小宸感情甚好,咱兩家的關係也是好的,倒是不必那麼客套的還特意去整理個客房出來,如此未免有些生疏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真正是上不得下不去,憋得鳳美人忍不住用力翻了個白眼,忍了又忍才終於忍住沒有直接惡言相向,磨著牙謔謔說道:“您何時見得本王與端木宸感情甚好了?”

    她想殺了那小子好不好?

    “難道沒有嗎?”老王妃不禁一臉驚詫,然後臉色一緩,喃喃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看來是老身誤會了,我見你們兩人時常走在一起,鬥嘴吵鬧的一副歡喜冤家的模樣,還以為感情甚好呢。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待會兒就讓人去收拾客房。”

    說著,她又抬頭轉向端木宸,笑著說道:“小宸,你與小念難得相聚,今晚就你們父子兩一塊兒睡吧。”

    “是,娘。”

    鳳樓聞言頓時猙獰,連忙說道:“客隨主便,既然伯母您都那麼說了,本王也不能如此不知好歹的添麻煩,就按您先前說的辦吧!”

    “倒也不麻煩,那客房就在那兒,只需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

    “不必,我就住水墨軒!”

    “那會不會有些不合適?畢竟你與我家小宸,也沒那麼熟。”

    “伯母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本王與小宸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很,怎麼會不熟呢?”鳳樓磨著牙,切切說出的這一番話,三丈外就能感覺到她身上喧囂的狂暴火焰。

    宸公子不禁挪了挪身子,離得她稍微遠了些,一臉怕怕的表情,眼中卻蘊含著得逞的笑意。

    鳳樓繼續磨牙,真想咬死他啊啊啊!

    是誰說她鳳樓陰險的?以後若再讓她聽到這樣的傳言,看她不先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端木恬忽然坐在那兒嘆了口氣,引得君修染連忙問道:“怎麼了?”

    她輕輕搖頭,說道:“我只是有些糾結,往後該如何稱呼才好呢?是繼續叫鳳總管鳳美人鳳王爺,還是要稱呼嬸娘了?而且我真傷心,虧我還當她是朋友,卻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竟是個女人,連兒子都已經長這麼大,而且還是我小叔的種,是我的堂弟。”

    說著的時候,她微微側目,隱含著嗔怪的看向了那邊鳳美人。

    鳳樓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她可以掀桌嗎?可以嗎?

    等吃完飯,再回到堯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到亥時。馬車停下,端木恬倚靠在君修染的身上已是迷迷糊糊的,全賴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抱著下了馬車,直到回到房裡被輕柔的放在床上。

    她在床上轉個身,頓時就清醒了些。

    君修染看得莞爾,俯身在她是臉上親了親,輕聲笑著說道:“你該不會是因為不願走路,想讓我抱你進房而故意裝睡的吧?”

    她彎著嘴角微笑,道:“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嗯,確實,恬恬若是有需要,何必多此一舉的裝睡?直接吩咐就是了。”

    她再笑,看著他的目光瀲灩盈動,紅唇輕啟,又嬌又軟的喚了一聲:“夫君。”

    三殿下頓時覺得整個身子都酥麻了,更湊近過去,柔聲道:“娘子有何吩咐?”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側頭看著他輕聲道:“我愛你。”

    忽來的表白讓君修染不由一怔,然後只覺得胸口一陣酥麻發脹,仿似有著滿腔的不知名情緒在其中洶湧。他有心想要說點什麼,表現些什麼,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的話語全部都哽在喉間,不知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靜靜與她對視,彷彿過了千百年,又好像才不過那麼一瞬間,他的嘴角緩緩揚起彎起一抹十分輕柔幸福的弧度,然後低頭,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她的臉,她的唇。

    “我也愛你。”

    夜幕深深,忽有喘息呻吟從房里傳出,有人壓抑著滿身的慾火,呻吟著說道:“恬恬,你故意的。”

    有人輕笑,聲音輕而軟,俏而柔,還有些許的氣息不勻,一點點喘息。

    “沒有,人家也是情不自禁嘛。”

    “呃~你做什麼?”

    “是不是很難受?”

    “嗯呃!知道我難受,你還勾引?”

    “我幫你。”

    “唔,妖精!”

    “不喜歡?”

    “喜歡,該死的喜歡極了!繼續!”

    房內的氣溫一瞬間變得火熱,萬事皆都被暫且拋到了腦後,只願兩人一起纏纏綿綿到天涯。

    事畢,他輕攬著她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昏黃燈光下,看她面露春色,兩頰飛霞,明媚而動人,他情不自禁的更貼近了她一些,咬著她的耳珠輕聲問道:“恬恬,你今日怎麼忽然如此熱情?”

    她側身貼著他,說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我好像忘記了跟你說我愛你,所以就說了。”

    他忽然收緊了手臂,貼著她的臉輕輕磨蹭,“我好開心。”

    我感覺到了,剛才就感覺到了。

    端木恬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手心微有些癢,是那肉眼還看不到的鬍子,她摸著,覺得手感真好,真喜歡。

    “我覺得……”她緩緩開口,說道,“今日發生了許多事,二皇子的,鳳王府的,還有鳳樓和小叔的。看著小叔和鳳樓,我就忍不住想到了我們,總覺得,我真幸運。”

    他低頭輕吻著她,道:“我也覺得十分幸運。”

    沒有那麼兜兜轉轉許多年,蹉跎了歲月浪費了光陰,最難受的是煎熬著內心。

    “看今日事情,小叔是喜歡鳳樓的,鳳樓對小叔也並非無情,這兩個人,糾纏了這麼多年,卻竟然至今還糾纏不清。”

    若無情,她怎會與端木宸鬥嘴吵架?若無情,她今日也不會近乎忍氣吞聲的賴在端木王府,而應該是依著她一如既往的蠻橫,在端木王府裡跟眾人打得不可開交。

    反正也不必擔心端木王府的人會傷害到小鳳念。

    君修染指腹在她的臉上輕撫,道:“或許,有著什麼我們這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原因。”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9 09:12 AM

本帖最後由 orange415263 於 2013-11-10 09:00 PM 編輯

第五十章 請客吃點心

    端木和鳳兩家轟轟烈烈的鬧騰了開來,為著一個小鳳念而鬧得不可開交,朝中百官,民間百姓皆都被這個突來的消息震驚到了,以至於剛剛還在為之熱鬧的二殿下也在頃刻間被忘到了腦後,只興沖衝滿面紅光神情激動的關注著這最新出爐的重大消息。

    什麼什麼?鳳家的那位王爺,那位鳳家的唯一後人,被以為是壞了身子,鳳家也將在他的手上斷絕的鳳樓,鳳總管,鳳美人,鳳人妖,竟是個女的?

    還有更勁爆的消息?哦哦,你說鳳家還有位小公子,乃是鳳王爺的親生兒子?不是吧?鳳王爺尚未娶……呃,尚未出嫁沒有夫君,哪裡生來的孩子?這可是未婚生育啊,乃是大罪過,是要被浸豬籠,躺釘板的!

    好吧好好,人家可是鳳家王爺,誰敢懲處了她?再說這件事,皇上竟是早已經知道並且還默許甚至可能還是暗中支持的。

    而且的而且,那鳳小公子的父親,竟是端木王府的宸公子!

    哎呦,我心臟不好!

    唉唉,我頭暈我眼花我站不穩立不住了!

    而在如此刺激之後,無論朝中百官還是民間百姓皆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目光直溜溜的盯著端木王府和鳳王府,勢要將那兩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給挖掘出來。更有甚者,叫囂起哄鬧騰著想看鳳王爺羅裙雲袖的模樣。

    儘管鳳美人一向都是裝扮妖冶的,但卻實在是太過妖冶,又因為要扮演男子而故意畫個硬朗的眉,挑個飛揚跋扈的眼角,面上更是脂粉濃厚,幾乎將她的原本面目都給遮擋了起來,紅衣雖妖艷但卻是男子的寬袍,雖男女難辨,雖美艷不可方物,但總讓人感覺,這真是個人妖!

    或許這只是因為看得習慣了而潛意識裡認為,也或許,真就是那麼回事兒。

    所以,真想看看鳳王爺羅裙雲袖,紅霞輕染,略施粉黛的柔和模樣!

    也不知究竟是誰先提出了這般期望,很快滿大街的人都開始殷殷期盼,更有甚者依照著鳳樓的模樣,給她畫了畫像,彎了輕俏柳葉眉,柔了張揚眼角飛揚目光,粉唇輕抿似笑非笑,膚如凝脂光華盈動,眉間一點金梅花,再畫一個垂髻珠釵陳列,又一身羅裙隨風輕揚……

    謔!好一個如花似玉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無雙美人!

    幾乎就是在頃刻間,鳳美人成為了讓京城無數公子追捧愛慕追隨的新一任絕代佳人,他們似乎忘記了或許就在不久前,還曾經在暗地里大罵鳳人妖滅絕人性蠻橫跋扈,並對她避之不及惶恐而驚懼。

    不過有點可惜的就是那幅不知出自誰手的畫像才剛現世沒多久便突然消失無蹤,緊接著在某地,有美艷人妖正捧著那畫指節發白渾身顫抖,磨牙謔謔的從齒縫間擠出了三個字:“端、木、宸!”隨之那傾倒了無數人的畫像在她手中瞬間化為粉末。

    自這件事出了之後,她就發現她多年樹立起來的惡魔形像在頃刻間坍塌得不成樣子,尤其是民間百姓對她的態度,讓她現在幾乎不敢出門,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便曾多次落荒而逃。

    當年鳳老王爺戰死沙場,鳳王爺都沒有見過她父親一面,哎,真是好可憐啊!

    鳳王爺乃是鳳家唯一的後人,先皇英明仁慈,為免鳳家因為鳳老王爺的戰死而被人欺壓,讓鳳王爺自小女扮男裝,一直到現在才終於能表明了​​身份,真是受委屈了!

    當年鳳王爺年紀輕輕便在與扶風的邊境之下打出了赫赫威名,真不愧是鳳家的女兒,巾幗不讓鬚眉啊簡直就是!

    什麼?鳳王爺當年戰場上曾經被困,受了寒氣的侵蝕而傷了身,曾一度被認為是這輩子都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嗚嗚,怎會如此讓人心疼?

    幸而端木老王妃妙手回春,經過多年的調理休養診治,讓鳳王爺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哎呦,這麼說來,鳳王爺感念端木老王妃的恩情,以身相許借了宸公子的種,也真正是不錯呢!

    鳳王爺當年是為了能近身保護皇上,所以才藉口進宮去當了太監?嗯,鳳家世代忠烈,鳳王爺不顧自己的損傷而捨身保護皇上,真是可敬可嘆啊!

    天佑忠良,讓鳳家有了新的後人,不至於斷絕血脈,可端木王府怎麼竟想要去搶呢?這實在是……

    可那確實是端木家的子孫沒錯,端木王府的如此行為也是合情合理。

    那該如何是好?

    簡單啊!讓鳳王爺和宸公子結成一對兒就成,反正他們連孩子都已經那麼大了。

    好主意啊好主意!

    不過,這該是鳳王爺下嫁呢?還是宸公子入贅啊?

    “本公子都願意入贅了,你為何還不願意呢?好歹我也是翩翩佳公子,遺世獨立,絕世無雙的,你當年佔了本公子的清白,難道真的僅僅只是因為正好本公子就在你伸手可及的範圍,而沒有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喜歡?”

    端木王府內,端木宸坐在樹蔭下看院子裡小鳳念認真練武,輕聲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離他三步外,鳳樓站在那兒臉色沉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目光微閃,隨之撇過頭去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找上你?毛都還沒長齊!”

    端木宸當即臉色發黑,抽搐著嘴角說道:“是啊,你可真是急不可耐飢不擇食,那般無情的摧殘了本公子尚且幼嫩的身心,事後還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轉身走人,不願負責任。”

    這回是鳳樓黑了臉,撇著腦袋並不看端木宸,語氣不陰不陽陰陽怪氣的,“不過是覺得端木家的血脈不錯而已,事後我就後悔了,真是萬不該找你這技術不好能力也不怎麼樣的魂淡,端木家又不是只你一個男人,除端木家之外,也不是沒有好男人。”

    技術不好?能力也不怎麼樣?

    宸公子眉心抽搐,咬牙切齒。

    技術不好他承認,畢竟當年才不過十八歲,又沒有經驗。

    可竟然敢說他的能力也不怎麼樣!

    他轉頭看向她,磨了磨牙,說道:“你還想再試試?”

    鳳樓倏然遠離兩步,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她才似乎反應過來,不禁面有惱怒之色,道:“本王對你一點興致也沒有!”

    “也對,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還覬覦本公子難免有著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你敢嫌我老?”磨牙聲都清晰的傳到了宸公子的耳邊。

    端木宸勾眉搭眼的看她,說道:“你確實是年紀不小了,三十……三歲!噝,不對啊,本公子聽說這個年紀的女人正是虎狼之年,最是飢渴,可現在本公子都送上門來了你竟然不要!莫非你其實早已經過了虎狼之年?那本公子豈不是更虧大發了?”

    任何一個過了十八歲的女人都不會喜歡被人談論自己的年紀,尤其還是被男人談論,更尤其還是被喜歡的男人談論。

    鳳樓雖人妖了幾十年,可總歸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脾氣不大好的女人,聽到這話當即狂怒,轉身二話不說就朝端木宸撲擊了過去。

    “端木宸,我殺了你!”

    在認真練劍的小鳳念停下了動作,收劍轉身看著那兩個打成了一團的人,微微擰了下眉。

    他們是不是忘了還有他在場?

    擰眉思襯半餉,他又轉身,朝著院子外走了出去。

    當小鳳念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端木恬正在繡著小鞋子,看到他進來,安靜的自個兒在旁邊挑了把椅子坐下,不由驚詫。

    “小念,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他抬頭看她,說:“這里安靜。”

    “嗯?你爹娘呢?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說起那兩個人,他不由得又擰了下眉頭,然後搖頭說道:“他們又打起來了,打擾了我練劍,我就出來了。”

    端木恬愕然,隨之又莞爾,敢情那兩人竟是被他們的兒子給嫌棄了?

    不禁更認真仔細的打量著這位小堂弟,見他面色沉靜,氣質沉凝,倒是一點都不似鳳美人和小叔兩人的跳脫不著調,除了那天他悍然踩踏端木王府三房老夫人這件事,以​​及從他臉上能找到的熟悉輪廓之外,幾乎讓人不敢相信這是鳳樓和端木宸的兒子!

    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能如此沉靜穩重?天生的,還是因為在軍營中長大,受到了那裡肅然氣氛的影響?

    可要說影響,端木宏不也是在軍營里長大的嗎?

    聰慧,沉靜,通透,穩重,她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天生帥才的痕跡。

    這些天她特意去打探了一下,隨著鳳念的現於人前,有關於他的許多事情也跟著浮出了水面,打探起來也變得似乎頗有點輕而易舉。

    聽說他在虎躍軍中深得各將領的愛護和信重,即便是在商議重要戰事的時候也會帶​​他在場,甚至偶爾還會詢問聽取他的意見。

    六歲第一次被帶上戰場,七歲時有了聽命於他的一支十人小隊,就在幾個月前,在一次與扶風的小規模接觸中,他帶領他的那支十人小隊將對方的一支百人隊伍拖入了地坑,坑殺三十六人,剩餘的全部活捉。

    聽說扶風那邊發出了懸賞,懸賞萬兩黃金取鳳念的這顆小腦袋。

    扶風?

    端木恬忽然瞇了瞇眼,二皇子被幽禁那天,扶風的四皇子風玉痕曾跑來堯王府,跟她閒扯了一通之後離開,至今都再沒有出現呢。

    他說是奉旨前來拜訪大炎,可究竟是奉的什麼旨,為何拜訪卻隻字未提,而且到了今天,也沒有半點響動。倒是聽說他每天都在京城的街頭巷尾遊蕩,玩兒得甚是愉快。

    或許,是因為她太不關心朝中之事,所以才沒有聽說?

    想到這裡,她又將目光落到鳳念的身上,說道:“你若想繼續練劍的話,倒是可以去院子裡,我保證沒人會來打攪你。”

    他點頭,又搖了搖頭,目光落到她手中的小鞋子上面,問道:“我打攪你了嗎?”

    “沒有,我很高興你能來。”

    “我只坐一會兒,很快就回去。”

    “其實你可以留下來吃頓飯再回去也不遲,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我不挑食,不過我比較喜歡吃千層酥。”

    “千層酥?”

    “嗯,在軍營的時候,母親曾帶來一些,我覺得很好吃。”

    端木恬愣了下,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拉他的,說道:“千層酥的話,餘記的最好吃,那裡還有許多其他的點心,或許你也會喜歡,我們現在就出門去吧。”

    他直直的盯著就在他眼前的這個圓滾滾的肚子,有些發楞,然後抬頭看她,眼中一點疑惑一點不解一點驚訝和糾結,小嘴微張,似想要說什麼。

    “我正好想要出去走走,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在他開口前,端木恬輕聲詢問。

    他低頭,咬了咬嘴唇,然後點了點頭。

    端木恬便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了馬車,然後便拉著鳳念一起出門去了。

    她對於鳳念的回答有些詫異,但隨之便又馬上釋然,明白了過來。

    他遠在西域邊境之地,軍營之中,或許大魚大肉不缺,但在京城百姓眼裡最尋常的一些糕點點心,恐怕反而是難得一見的。

    馬車往餘記走去,馬車內,端木恬和鳳念相對而坐,互相打量著,誰也沒有再先說話。

    端木恬其實是有些意外的,意外於小鳳念竟會跑堯王府裡來找她,這孩子好像從一開始就對她表現出了超出其他人的關注。

    而今天,他若嫌那兩人打攪了他,端木王府裡多的是能讓他安靜練劍的地方。

    面對端木恬探究的目光,他竟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異樣來,只是略微垂下了眼眸,安靜的坐在那兒。

    餘記很快就到,馬車停下,從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妃,到餘記了。”

    從安和順子兩人最近成為了端木恬的專職護衛,聽他們自己說起,這是他們使勁了各種明的暗的手段將其他所有人都搞趴下,才得來的任務。

    這兩個人,一個是除白楓外武功最好的,一個是跑得最快的,由這兩個人做她的護衛,倒也是足夠了。

    門簾掀開,頓時一股子濃郁的香甜味道就逸散了進來,小鳳念下意識聳了聳鼻子,眼睛閃亮亮的。

    終於是有了一點八歲孩子所應該有的神態。

    “啊,美人!”

    她才剛從馬車下來,便聽有人在身旁呼叫,這聲音聽著,還頗有那麼點耳熟。不由轉頭看去,便見風玉痕笑得滿身都環繞這騷包之氣,一步三搖晃的走了過來。

    從安當即二話不說側身上前攔在了他的面前。

    風玉痕不禁有些抓狂,伸出折扇便想要將從安給扒拉到旁邊去,嚷嚷著:“讓開讓開,本王又不是跟你打招呼,好狗不擋道啊!”

    “噌”的一聲拔劍出鞘,嚇得風玉痕當即閉嘴往後跳了一大步,揮手嚷道:“開玩笑開玩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本王剛才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從安側目睨著他,然後轉頭看身後的王妃,欲要詢問王妃的意思。

    端木恬牽著小鳳念,淡然看著在眼前蹦躂的風玉痕,此時才開了口,說道:“四皇子您怎麼還在我大炎京城?”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很不想見到本王似的。”

    “確實不怎麼想見到你。”

    “呃……”

    “主要還是因為今日不同上次,不能將你給抓了起來去問扶風太子殿下換銀子,真讓人揪心。”

    “……”

    你能不能別提那件事?

    風玉痕抽了抽嘴角,眼珠一轉便轉到了她身邊的鳳念身上,眉梢一挑目光微閃爍,隨之又笑開了顏,湊過來一點,問道:“這就是鳳小公子吧?哎,看這模樣,倒是與王妃你的關係甚好呢,真讓人意外。”

    “小念是本王妃的堂弟,與本王妃關係好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不過我倒是聽說貴國下了懸賞,賞黃金萬兩來買我這小堂弟的腦袋。”

    “哎?竟有這事?本王怎麼從不曾聽聞?王妃您這是從何處聽說來的?”他滿臉驚訝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隨之眉頭一蹙,面露憂慮之色,說道,“我扶風與大炎一向交好,近二十年來都不過是偶有小摩擦而已,這總是難免的嘛。什麼懸賞鳳小公子腦袋的事情,本王真是從來也不曾聽說過,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想要讓我們兩國不合?王妃你可千萬別中了他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啊!”

    “我不過是個女人,就算真中了什麼挑撥離間之計也影響不了兩國邦交,四皇子你這話說得可是有些不對了,要說,也應該是去跟皇上,跟鳳王爺說才對。”

    風玉痕聞言不由撇了下嘴角,暗暗鄙視端木恬的睜眼說瞎話。

    不過是個女人?影響不了兩國邦交?

    哎呦餵,王妃娘娘,您真是太謙虛了!

    他眼珠子轉溜,不時的溜到鳳念身上,笑得無比親善,簡直就像是那狼外婆,笑瞇瞇的說道:“你們這是來做什麼呢?王妃您現在可真不適合出門啊。 ”

    “來吃點心。”

    “哦?”他轉頭看一眼就在身邊的餘記,殷勤的說道,“那不知本王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王妃和鳳小公子吃這個點心?”

    從安在那兒勾眉搭眼的瞅著他,這小子想幹啥?獻殷勤還是圖謀不軌?我家王妃想請鳳小公子一起吃個點心,還要你個異國皇子來請客?

    不過他正這麼想著,就聽見王妃說道:“既然四皇子想請客,我自當是恭敬不如從命的。”

    從安當即和順子對視了一眼,才想勸王妃三思,便又聽到王妃說:“反正我想您身為扶風的四皇子,扶風太子最是信重的弟弟,也不會在乎這區區幾兩銀子。想當初,貴國的太子殿下還送來了黃金三十萬兩,當是來我大炎一遊的過路費呢。”

    風玉痕抽著嘴角,目光也微微有些呆滯了。

    姐姐,您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難道您不知道那件事被太子皇兄認為是生平最大的屈辱嗎?幸好他現在並不在當場,不然的話即便是對你別有心思,也是會跟你拼命的。

    而且的而且,送了你們那麼許多黃金之後,咱也真的很窮了啊!尤其是去年皇兄將他也給贖了回去之後,最近這一年來,太子皇兄簡直是過得摳門!

    端木恬好像突然就變得不會看人臉色了,看不到風四皇子的臉色僵硬,繼續說道:“話說去年賺的錢財,用到現在也是差不多快用光了,最近府上又有些拮據,這還多虧了四皇子當日送上門來,不然早就揭不開鍋了。”

    敢情你堂堂堯王府就靠著劫持得來的金銀過活了,是吧?

    風四皇子捏著手中折扇,捏得“咯咯”作響,盯著端木恬目光呆滯,嘴角抽搐,真想轉身就走啊!

    “你不是說要去吃點心嗎?那還站在這兒做什麼?快請進請進。”

    端木恬嘴角一勾,拉著小鳳念轉身進了余記,身後風玉痕長舒出了一口氣,緊跟而上,再後面,從安和順子對視一眼,對王妃的敬仰之情簡直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08 AM

第五十一章 肚子疼

   端木恬帶著小鳳念在餘記大快朵頤,專門挑了最貴最精緻最好吃的點心來吃,吃得小鳳念滿嘴飄香,樂不思蜀,反正不用他自己花銀子,而且說起來,他可是跟風玉痕這個扶風過的四皇子有仇怨的。

    吃到最後,他發現依然最喜歡千層酥,而當端木恬得知他的這個想法之後,在離開前又打包了好大一包的千層酥,帶走離開。

    如此行跡,直看得風四皇子連連側目,既為自己的銀子深感心疼,並還在心里大罵這兩個人太也不知好歹,別人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他們倒好,吃飽了之後竟還不忘要兜著走!

    可他既然都請客了,此時此刻除了跟在後頭付銀子之外也真是做不了別的什麼了,不然難免端木恬這女人又尖酸刻薄,他覺得他的小心肝肯定承受不住她的蹂躪。

    似不經意間,他的目光又從小鳳念的身上掃過,微微閃爍了下,若有所思。

    恰逢此時鳳念也轉頭來看他,兩人目光相對,鳳念依然沉靜,看他一眼就很快轉回了頭,風玉痕卻忍不住的手癢癢,暗暗磨了磨牙,這小子如此討喜,真讓他想出手將他給摧殘了啊!

    小小年紀便已如此出色,長大後怕又是一個鳳樓,專找他扶風的不痛快。

    “小念,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才剛踏出餘記的大門,就聽到從身側傳來女子驚訝的聲音,幾人轉頭,見鳳​​老王妃站在那兒,臉上幾分詫異,一點驚喜。

    “祖母!”鳳念當即走了過去,對她行禮。

    鳳老王妃忙一把拉起了他,喜愛的摸摸他的頭,這才抬頭看到了端木恬,笑著說道:“原來是跟恬恬一起過來的,怎麼,那兩個人呢?只顧著自個兒玩耍,都沒工夫陪你嗎?”

    老王妃,您可真了解那兩隻。

    端木恬扶著腰走了過去,說道:“沒想到竟能在此遇到老王妃,您老最近身子可是好些了?”

    “不過是老毛病,並無大礙,倒是恬恬你,帶著這麼大個身子還要勞累陪小念出來游玩,真讓老身過意不去。”

    “老王妃言重了,我也很是喜歡小念,說起來,今日出門還是我拉了小念的呢。祖母也說,平常多走走路,對身體好。不知老王妃到這邊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這不是好幾日沒有見著小念了,怪想念的,就想帶點小念喜歡的點心去看看他,可巧竟在這裡見到了。”

    鳳老王妃的態度真是有點奇怪的,對於鳳念被留在了端木家的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十分激動,這鬧騰,也一直都只是鳳樓在鬧騰這而已。

    端木恬略一想,便似乎想明白了老王妃的打算。

    想來,她對端木宸也是滿意的,只是真想不明白,鳳樓到底是如何想的,時至今日為何還會這般抗拒?先前的時候,她與端木宸之間不相處得挺融洽的嗎?那氣氛,有時好得別人根本就插入不進去。

    鳳老王妃摸著小念的腦袋,嘆息著說道:“那兩個人,吵吵嚷嚷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有個結果了,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啊,小念也該有個安穩的家,身邊有父母陪伴。”

    “老王妃所言甚是。”

    這邊兩人相談甚歡,剛才連趕都趕不走的風玉痕,卻不知何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鳳老王妃顯然是沒有想要趁機將鳳念帶回去的意思,反而和端木恬一起去堯王府坐了會兒,跟端木恬聊聊天,也跟小念聊聊天,倒是頗為和樂,只是若被鳳樓看到此間場景,不知是否會因此而受到了刺激。

    送走鳳老王妃,也派人送了小鳳念回端木王府,端木恬終於又能坐下來好好折騰研究她的小鞋子了。

    最近的這一段日子清閒得很,她已經給肚子裡的小寶貝弄出了大量的舒適又精緻的小衣服小褲子小鞋子小襪子,連小帽子都不缺。

    她的手藝冠絕天下,所親手縫製的衣服等皆都精緻得像是藝術品。

    君修染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最新消息:太后娘娘和淑妃鬧騰開來了。

    端木恬聞言不禁挑眉,問道:“母妃在宮裡,是否會受到她們的為難?”

    這是顯而易見的,畢竟那是太后,皇上的生身母親,即便皇上現在當真是十分寵愛賢妃,一旦被太后盯上,怕也會過得很艱難。

    然而君修染不過瞇了瞇眼,搖頭冷笑著說道:“那也得看她們是否有那個本事。”

    “我今天遇到風玉痕了。”

    他一怔,風玉痕?那小子怎麼又跑到恬恬面前去了?

    “你說,他這次來大炎,是乾什麼來的?”

    “母妃重出冷宮,前來恭賀,也是帶來了扶風皇帝,也是母妃皇兄的關切慰問。”

    “那他恭賀,關切慰問完了嗎?”怎麼還留在咱大炎的京城啊?

    君修染聽她這話,不禁莞爾,貼到她的臉上親了親,說道:“他說想觀賞下大炎的風景,總不能將他給趕了出去。而且看他最近,也並沒有做出格之事,都不能將他給抓了起來攆送出大炎。”

    “給他製造一個?”

    “……”

    就在夫妻兩這般說著的時候,皇宮禦花園內,賢妃攜兩宮女遊園賞花,​​與不知是湊巧還是聽聞她在此而特意趕來的太后和淑妃等人遭遇了。

    一場爭鬥蓄勢待發,太后慈眉善目,賢妃溫雅和煦,淑妃橫眉冷對。

    “母后。”賢妃對著太后盈盈屈身行禮,並不等她免禮就自己先站了起來,視線從淑妃的身上一掃而過,說道,“我若是母后,此時就應該安靜的待在寢宮之中,並約束淑妃姐姐也安靜不要做些什麼出格之事,不然的話,臣妾真擔心左相府會步了御史繆家的後塵。”

    如此不客氣的直言,頓時讓太后臉色一變,原本已經是想好的客套話也當即僵在了嘴邊,看著賢妃的目光剎那陰沉。

    這女人就是個禍害,連帶著她生出的兒子也是個禍害!

    而且她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挑釁還是威脅?且如此囂張模樣,真正是半點也不將她這個太后放在眼裡。

    不過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她似乎真不用太將太后放到眼裡去。

    賢妃還在笑著,笑得溫柔而優雅,輕聲說道:“你們看,皇后姐姐就很聰明,即便是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也是不聲不響,默然忍受,因為她知道無論她再大聲,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還會將她自己給置於更危難的境地。當然,母后跟皇后姐姐顯然是不一樣的,畢竟,您可是母后呢。”

    御書房內,君皇帝懶洋洋的坐在龍椅之上,對著眼前的人問道:“你說,太后帶著淑妃,和賢妃又在御花園裡鬧起來了?”

    “回皇上的話,是的!”

    “哦,還不消停?”他目光微涼,沉吟了下,又說道,“聽說崇耀文那小子在書院裡打傷了蔡國公家的小公子,你去將此事稟告給太后娘娘知曉,並請她定奪。”

    下面的人一怔,卻不敢抬頭看皇上的臉色。

    隨之他又聽皇上說道:“你就跟她說,說這是朕如此命令你去請她定奪的。”

    他又一怔,然後俯身下拜,道:“是!”

    領了命令便退出御書房,君皇帝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龍椅上,目光微散,顯然是想到了別的什麼事情。

    半餉,忽聽他幽幽嘆了口氣,喃喃說著:“鳳樓那混賬究竟是如何想的,竟是連朕也猜人不透。話說,也是老大不小了,小宸那小子雖比她小了幾歲,但當初種都藉了孩子也生了她似乎也並非對那小子無情,怎麼還在那兒磨嘰鬧騰?”

    空曠的御書房內,入目所及的唯有君皇帝一人,然而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皇上若覺得煩擾,乾脆直接下一道聖旨賜婚,將那兩人牽到一塊兒去。”

    “朕這不是擔心鳳樓那丫頭會抗旨嗎?她那性子,越是被強迫,就會反抗得越激烈。”

    “有鳳老王妃在,想必不會讓鳳王爺做出抗旨這種事的。”

    “誰知道。”君皇帝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隨之臉色忽然一變,笑得促狹而不懷好意,說道,“而且你看這事兒,如此熱鬧喧擾,看著真是挺有趣的。”

    “……”

    其實您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了,對吧?

    御書房內安靜了下來,而太后躊躇滿志的與賢妃相逢卻氣急敗壞的離開,更不想等她回到寢宮的時候,竟還有那麼一樁事情在等著她。

    當聽到說這是皇上的意思之時,她不禁神色一變,微微白了臉。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警告她嗎?警告她不要再鬧再去找賢妃的不痛快,不然他就要對崇家下手了?

    現在二皇子被幽禁,身為他母妃的淑妃已經關係最是密切的左相府崇家卻並沒有連帶著受到太多影響,這不得不說是皇上的手下留情,或許也是顧念著太后,不然去年繆家的下場,就是崇家的榜樣。

    然而此刻,太后看著那奉皇上之命前來請示關於崇耀文打人一事該如何處置的人,忽覺得透心涼。

    崇耀文不過是崇家一個公子,打人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然而此事從皇上的口中說出,特意傳到她的耳中,且還是在現在這個特殊的事情,實在是有著太多特殊的含義。

    太后站在那兒,身子都不禁搖晃了兩下,旁邊宮女連忙伸手來扶,扶著她坐到軟榻之上,輕聲安撫。

    只是這件事情對太后來說,確實是具​​有著十足的衝擊力的,以至於她緩了好久也沒有能夠緩和過來。

    聽說那天,太后娘娘在寢宮之中大發雷霆,摔碎了茶盞杯盤精緻珍貴的瓷器無數。

    聽說那天太后宮中有宮女不慎出了點差錯結果被太后責令處以杖刑,被活生生打死。

    聽說那天讓崇相匆匆進宮,誰也不知道究竟與太后說了些什麼,隨後淑妃回到宮中開始生病,崇相則在次日上朝時忽然提出辭呈,說他最近身子越發的不好,請求皇上許他辭去左相之職,許他在府休養。

    皇上許了!

    左相一辭官,朝中便只餘下右相一名丞相,他卻不敢因此而有絲毫懈怠驕奢,反而越發的謹慎小心。

    朝中風向再一次因為這件事而偏轉,尤其當兩日後皇上忽下聖旨,封了帝師大人的長子,時任內閣大臣的寧通為新任左相,無人提出反對意見,畢竟寧大爺的才能擺在那兒,更是帝師大人的長子,若說他都沒資格為相的話,放眼天下也沒有合適的人了。

    然而在這事的背後,更多的目光卻下意識裡落到了堯王府的方向。

    三殿下的王妃,可是端木王府的郡主,亦是寧家的外孫女,也就是新任左相大人的親外甥女,且還是唯一的一個。

    鳳家與他聯手,敲碎了二殿下的勢力,也從另一個角度表明,鳳家亦是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

    再加上三殿下原本就擁有的那些勢力……

    不知不覺間,他竟已經站到了一個其他所有皇子加起來都無法撼動的位置,五皇子也已經沉默好久,深居在明王府中一副對外界的事情不聞不問的模樣,看這架勢,莫非是已經不打算再跟三殿下相爭了?

    話說,三殿下的勢力怎麼忽然間就發展壯大得這麼迅速?

    他們很快就發現,無論端木家還是寧家更甚至是鳳家,都與堯王妃有著關係。

    這可當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

    有人開始朝三殿下靠近,原本不同陣營的人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不再與三殿下做對,因為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之中,有敏銳者察覺到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他,似乎是在為三殿下肅清道路。

    這個發現讓人歡喜讓人憂也讓人戰懼不已,朝中與君修染相對的聲音,更小了。

    而在這不短的時日里,鳳樓與端木宸卻還在鬧騰,反倒是他們的兒子小鳳念仿似壓根就沒看到爹娘的鬧騰,自顧自的做著他想做的事兒,在京城了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聽說他入了禦學堂,第一天便麵無表情悶聲不響的將一個膽敢在他面前言論鳳樓和端木宸,並且言辭輕慢不敬多有辱罵的同學,給揍了個鼻青臉腫,事後還將其扔進水池之中,若非有人發現將人給救了上來,恐怕禦學堂內就要多一條冤魂了。

    聽說事後師長訓斥,他不過冷眼相對,還直指那在旁邊瑟縮的同學,說道:“今日是你命大,被人所救,下次我定會找個人跡罕至之地,再動手。”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了一陣寒流直衝心底,看著他的眼神也變得詭異又古怪。

    這孩子年紀輕輕便如此殘虐,等將來長大了還得了?

    不過……他可是鳳家的小公子,且有極大可能就是鳳王府的世子,未來的鳳王爺,似乎手段狠辣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又聽說鳳小公子在學堂里大發異彩,簡直就是天才啊有木有,只就是性子冷薄了些,手段狠辣了些,真不像是個八歲的孩子。

    而在這樣的鬧騰中,時間流逝,漸漸的已有了秋意。

    堯王府內,端木恬上了屋頂,因為就在剛才,她在所有丫鬟皆都一副欲要暈倒的表情中,不慎將小丫頭在玩兒的毽子給踢飛到了屋頂上,所以她得去將其給撿回來,儘管有很多人願意代勞,月月小丫頭和謐謐小丫頭也紛紛表示不用麻煩,她們自己會去撿。

    下面,所有的人都仰著頭滿臉緊張,錦繡和元香直接就跟著跳了上來,護在她的身周,被勒令退避,隱在暗處的從安和順子也蠢蠢欲動,準備這隨時衝出去保護王妃。

    王妃啊,真虧您挺著那麼大個肚子,竟還能如此的身手矯健,不過您是不是太會動了些?以前都從沒見您那麼活躍過啊,虧得人家以前還曾抱怨您什麼都好,就是太涼漠太冷淡了,您賠我的精神損失費啊!

    現在已是七月底,今日七月廿八,聽說王妃臨盆也就在最近的幾天,隨時都有可能。

    因為這個,現在整個王府的目光都落在王妃的身上啊,穩婆婦人嬤嬤什麼的更是早已蓄勢待發,弄得整個王府的人都好緊張啊!

    那邊,端木恬撿了毽子,落回到地面,兩個小丫頭當先沖到了她面前,一個說:“姐姐,你嚇死我了,不過是個毽子而已。”

    另一個說:“姑姑你可不能再這麼做了,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小寶寶,可如何是好?”

    端木恬摸摸她兩人的小臉蛋,莞爾一笑。

    其實她自己也發現了,最近變得有點活躍,總想做點不同尋常與眾不同的驚險事情,忍都忍不住,尤其看到身邊的人被驚嚇,目瞪口呆或驚惶失措,就會有種莫名的開心感。

    她是變態麼?

    不過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性情是會有所改變。

    她想著,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莫非這裡面住著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

    想著想著她又微微笑了起來,然後忽然臉色一僵,手按著肚子微縮了起來。

    “姐姐,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

    周圍空間倏然一靜,緊接著轟的喧鬧了開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10 AM

第五十二章 小妖孽現世

    堯王府內鬧成了一團,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無數僕人迅速運動起來,朝著主子的院子奔去。

    正在書房里處理政事的君修染也在最短的時間被驚動,迅速趕了過來,然而他才不過拉著恬恬說了幾句話就被接生的穩婆趕出房門之外,任是他再尊貴再具威勢阻擋不了絲毫穩婆們將他趕出門外的決心。

    於是他只能在外間焦灼不安坐立不定,豎起了耳朵來聽內間的響動,目光跟在那進進出出的丫鬟們轉,看到一盆盆清水端進,再端出來時便成了盆盆血水,他幾乎暴跳了起來想要衝進房內裡去。

    幸而旁邊有人眼疾手快迅速而又不怕死的將他拉扯住。

    “主子,別衝動,您可千萬別衝動!王妃不過是在生孩子而已,這是正常現像啊正常現象,您不必過濾!”從安激動之下直接就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主子的腰,以此來拖住主子往前的步伐。

    然後他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下一秒忽有大力湧來,將他給遠遠的拋飛了出去。

    半空中,他便已忍不住的搥胸頓足懊惱不已,還說不衝動不激動,結果他竟反而比主子還激動,竟忘記了主子不喜被人近身這件事,結果導致了此刻被甩飛出去的情景。

    哎,會被甩飛到哪裡呢?

    “砰”一聲摔落在地,他迅速爬起跳起,然後大大的鬆了口氣,因為他發現主子雖將他拋飛了出去,但他也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往內間跑。

    抬手抹去額頭上的虛汗,暗嘆一聲真是驚險,王妃曾特意交代過的事情,至少現在還沒有失敗。

    王妃先前曾特意交代,待得她臨盆之時,如果主子意圖進里間去觀看,他們便必須得阻止他,無論使用任何的手段,不然的話,她就給他們好看!

    他可一​​點都不認為王妃是因為顧忌傳說中​​的那什麼男人看了女人生孩子的場景會倒霉之類的,八成是覺得生孩子時肯定神色猙獰以至於看上去極其十分的扭曲難看,才會有此命令的。

    君修染站在那兒凝神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眉頭擰緊,半餉幾乎抓狂般揪住剛從里間奔了出來的丫鬟,問道:“王妃為何沒有半點動靜?她可安好?若是王妃有任何半絲的意外,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那丫鬟神色不由驚惶,連忙說道:“回稟王爺,王妃一切安好,很是順利,您不要擔心。”

    “那為何沒任何動靜?”不是說女人生孩子都會很痛的嗎?難道是恬恬在強忍著疼痛不喊叫出來,不想讓他擔心?

    三殿下的沒心越發擰緊,丫鬟簡直都快要哭了,便是在這個時候,她彷彿聽到了天籟一般,聽到王妃的聲音在里間響起:“君修染,你若敢進來,我就廢了你!”

    在場眾人皆都不由得心中一跳,越發的謹慎小心了。

    話說放眼這天下,膽敢如此對三殿下說話的,恐怕也就只有王妃一人了吧?

    而聽到端木恬的聲音,君修染當即放開丫鬟,轉向里間急聲問道:“恬恬,你現在任何了?”

    “我很好,沒事,別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打擾我生孩子!”

    王妃的聲音清涼而冷靜,就似乎真的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難忍,生孩子這件事被她這麼一說,簡直就好像只是在房裡面溜幾個彎那般輕易簡單,尤其那對著君修染頤指氣使的語氣,更讓無數人絕倒,在外面亂竄的端木月和寧謐這兩個早在好幾天前就跑到堯王府裡來暫住,美其名曰要來照顧姐姐(姑姑)的小丫頭嬉笑著對視了一眼,不禁朝里間方向豎了大拇指。

    姐姐(姑姑)真是超厲害的說!

    不過她們可是聽說生孩子好痛苦的,裡面的人又說她們還只是小姑娘而不讓她們進去,真讓人焦心啊。

    君修染眼眸之中紫光閃爍,撇著嘴角半點脾氣也不敢有,只能屈服在親親王妃的淫威之下,並按捺下滿心的糾結和擔憂,繼續焦躁的踱步。

    這裡依然熱鬧,丫鬟婦人們進出來回不斷,里間還有產婆安撫鼓勵的聲音,卻惟獨缺少了本應該最響亮最引人注意的那位產婦的聲音。

    堯王府的管家迅速吩咐了下去,第一時間就讓人前往端木王府和帝師府通知此事,然後也進入到了緊張激動的無頭蒼蠅階段,在外面院子裡亂轉。

    哎呦,這可是咱王府裡的第一位小主子呢,不知會是個小世子還是小郡主,是會長得如王爺這般妖孽還是如王妃那般的絕色?

    哎呦哎呦,反正不管怎麼說,咱堯王府的小主子勢必會人尊貴天生,可愛天真活潑善良,將全天下所有的小公子小小姐們全部都給比下去!

    時間流逝,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時辰,那屋裡卻還是原來的狀態,絲毫不見小主子要降世的預兆,王府裡所有的目光全部都落在這邊,焦急並充滿著期待的等待。

    某隻殿下卻要焦躁得抓狂了!

    都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是老樣子沒有進展?雖聽不到恬恬的痛呼聲,但如此更讓他心疼焦灼,恨不能進去親身代替了。

    端木月和寧謐兩丫頭手拉手的坐在旁邊,眼珠子跟著他的左右踱步而轉動,眼都要花了!不禁齊齊哆嗦了一下,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隨之轉頭互相對視,竊笑了一聲。

    她們只是覺得難得能看到三殿下如此焦躁的模樣,看著真是好有趣!

    當端木王府的人都飛快的趕到了這裡,端木老王妃和王妃寧清正要進入到里間去看看,終於突然有歡呼聲傳來,緊接著只聽到“哇”一聲甚是嘹亮的啼哭幾乎響徹了整個堯王府。

    眾人皆都不由一頓一靜,然後也猛的喧鬧了開來,君修染更是腳一軟幾乎摔倒下去,旁邊順子連忙伸手要去扶,卻覺眼前一花,主子便衝進內室裡不見了蹤影。

    然後內室裡一陣兵荒馬亂,人仰馬翻。

    “王爺,您還不能……哎呦!”

    顯然是有人不知輕重不怕死的想要阻攔某隻早已經焦灼不安心急如焚的殿下,結果被拍飛出去了。

    房內,一切都還沒有整理好,有人小心的托著小主子清洗,有人為王妃換著乾淨的衣服,然後王爺就這麼直接衝了進來。

    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慌亂,然而在慌亂中,殿下已經到了床前,仔細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人兒,眉心倏然擰起。

    “恬恬,你現在如何?”

    對上那心疼憂鬱的目光,她即將出口的清冷也瞬間被收回,薄唇輕啟說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別說這種傻話,是你受苦了才對。”他捧著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吻,說著,“就這一次,以後都不要再生孩子,一個就夠了。”

    正將小主子清洗乾淨裹了小被子抱著過來欲要恭喜的產婆聞言頓時一個趔趄幾乎將小主子給摔到了地上,慌忙抱好,走了過來恭賀道:“恭喜王爺,王妃,是個小公子呢!”

    君修染目光轉移,閃亮亮的看著被抱到眼前的小娃娃,微瞇起了眼睛,摸著下巴喃喃說道:“哦,這下後人也有了。”

    端木恬忽然揮手,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有些嬌嗔道:“你在想些什麼?”

    他當即臉色一變,笑盈盈的伸手接過小娃娃,入懷的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什麼從掌心流淌著進入了心底,輕輕的軟軟的暖暖的,讓他的心也跟著柔軟成了一片。

    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撥了下那粉嫩的讓人不敢用力生怕傷了他肌膚的小臉,有些皺看著挺醜,他卻覺得好歡喜。

    他小心的捧著他,轉身將他送到眼巴巴看著的恬恬面前,看她側頭看來,忽然眉心一蹙,說了句:“好醜!”

    這鄒巴巴的一團,真是好醜!

    其他人終於在三殿下之後進來,正好聽到了端木恬的這一句話,老王妃最先走了上來,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一把就將小娃娃給抱了過去,低頭看著,不由得便笑開了花兒,說道:“哪裡醜了?你娘親就是沒眼光!”

    “相中了本王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沒眼光了?是吧,恬恬?”三殿下勾眉搭眼,膩歪著說道。

    端木恬看他一眼,盈盈而笑,道:“就是!”

    端木璟也出現在門口,聽到這話不由說道:“我一向覺得妹妹眼光獨到,不過就選夫君這件事上,確實是有些走眼了。”

    寧清“噗”的笑出了聲來,君修染嘴角一抽,又忽然笑顏如花啊如花,掀掀眼皮勾勾嘴角,不懷好意的看向了端木璟,說道:“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何時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君修染的目光忽然落到端木璟身後的榮芩靜身上,笑得越發燦爛,道:“哦,榮大小姐,你也來了?”

    端木璟頓時神色一僵,而榮芩靜已從他身上鑽了出來,進入到內室里間,興沖衝的看小娃娃來了。

    一時間,這產房之內簡直是人聲鼎沸,端木月和寧謐小姑娘也衝了進來,扒拉著端木老王妃的手嚷著要看小寶貝。

    端木恬靜看著,忽然又有些失落,這些人盡看小寶貝了,都不關心她一下。

    正想著,寧清已走到近前,伸手替她掖了下被角,輕柔的摸摸她略顯蒼白的臉,說道:“辛苦了這麼久,可算是母子平安,你也要好好歇息養身子,這坐月子可是頂重要的事情,對你自己來說,比懷胎十月還重要。”

    “嗯,謝謝娘,我會好好養身子的。”

    榮芩靜也湊近了過來,眼珠滴溜溜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問道:“這生孩子,感覺如何?”

    “你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她頓時俏臉微紅,張大眼瞪著她,寧清在旁邊笑,亦是頗為認同的點頭說道:“這種事情聽別人說又能聽出個什麼事來呢?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靜兒也是等自己生孩子的時候,才能深切體會。”

    大小姐的臉越發紅潤,她現在這個情況,莫非是被未來小姑子和未來婆婆給聯手調戲了?

    君修染已經被這兩人給擠到了邊邊上,索性就站了起來,笑意盈盈笑容滿面溫柔可親的對著那群圍著他家小寶貝轉悠的人,說道:“恬恬需要靜養,還是請祖母去花廳吧。”

    老王妃頓時依依那個不捨的瞅懷裡的小傢伙,君修染見狀於是又說道:“您若喜歡,可以將小傢伙也一起抱走。”

    老王妃抬頭,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頭,往此刻站在外間並沒有進入的端木崢一眼。

    君修染並不很明白老王妃的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在這裡,簡直是嚴重干擾了恬恬的休息。

    寧清坐在床沿抿唇輕笑,然後拉了榮芩靜一起離開走了出去,老王妃在又瞥了君修染一眼之後,也抱著小寶貝走出去,外面可還有幾個男人等著看這新出世的小寶貝呢。

    此時又聽外面一陣聲響,竟是帝師府的人來了!

    端木恬眼巴巴的看著祖母抱了她的小寶貝出去,又轉頭看向坐回到床沿的君修染,扁了下嘴,問道:“你不一起出去嗎?”

    “我現在更想看看你。”

    她的心情頓時好轉了些,臉貼在他的手心裡蹭了蹭,卻終究難掩困乏的呢喃道:“我有些累了。”

    “那就睡吧,我在這兒陪你。”

    “嗯。”

    她說著便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君修染坐在旁邊,一直看著她,似覺得如此看上一輩子,也看不夠她。

    而外面,端木老王妃將小寶貝抱了出去,頓時引來早已經期盼多時的端木崢和端木璟父子二人,隨後帝師府的人也終於趕到,一時間,小寶貝不停的在一雙雙手上傳遞著,接受每個人的疼愛輕擁,他則安然閉目沉睡,仿似在接受著膜拜一般。

    “小弟弟怎麼不睜開眼睛來呢?”寧玨鬼頭鬼腦的探著身子湊上前,看著此刻在曾祖母懷裡的那小小的一團,頗為捉急,無比心動於想要將小寶貝的眼皮給掀開。

    這小小的軟軟的一團有什麼看頭?會看會轉會笑的才好玩呢!

    “呦,這麼快就生出來了?”忽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寧玨當即仰頭便看到一襲紅衣招搖,鳳樓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這裡,眼珠一溜,左右溜個一圈也發現了端木宸和鳳念,鳳念更是走近過來,安靜的好奇的看著寧老夫人懷裡的那個小寶貝。

    寧老夫人見狀莞爾,伸手便將小寶貝遞到了鳳念的面前,他一呆然後慌忙伸手卻又不敢輕易觸碰,瑟縮著又將手微微縮了回去。

    這個比成年人都要沉穩冷靜的孩子,首次出現了驚惶失措的神態。

    鳳樓蹲下,親自教導著他如此這般的懷抱小孩。

    對八歲的孩子來說,抱一個嬰兒也是吃力的,但小鳳念顯然並不在列裡面,他輕鬆的抱著小娃娃,動作雖有些僵硬但絲毫不見吃力,然後他低頭仔細看著懷裡沉睡的這小小軟軟的一團,忽然驚“咦”了一聲。

    眾人聞聲看了過來,原來是從出生的時候啼哭了一聲之後就一直沉睡的小寶貝,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驚“咦”了一聲。

    “哇,小弟弟的眼睛是紫色的!”寧玨幾乎整個人都要掛到鳳念身上去了,扒拉著緊緊盯著小寶貝,驚呼道。

    “就跟三殿下的一樣!”端木宏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又鑽進人群之中,也是滿臉激動歡喜的看著鳳念手中的小寶貝,搓著手好想抱一抱啊!

    小寶貝在鳳念的懷裡,蠕著小嘴轉了轉眼珠子,也不知有看到什麼沒有,只是忽然從襁褓中掙出了兩隻粉嫩嫩的手,就近一把抓住了鳳念和寧玨垂落下來的頭髮,並在他們的痛呼聲中“咯咯”笑了開來。

    “嗨,這小傢伙簡直跟端木恬和君修染一樣惡劣!”鳳樓指著小寶貝如此說道,卻半點也沒有想要上前解救她兒子的意思,甚至說道,“小念,可別用力扯,會割傷他的粉嫩小手的。”

    正欲要扯的寧玨聽到這話頓時就僵住,一手護著自己的頭髮一手輕捏著小寶貝的手不敢用力,扁著嘴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身旁的曾祖母,偏小寶貝還甚是不安分,拽著兩人的頭髮還不忘歡喜的扑騰揮舞著他的兩隻小拳頭,笑得好歡快。

    寧玨小朋友被扯得“哎呦呦”直呼痛,鳳念也緊抿著嘴角一臉隱忍,再加上小傢伙在懷裡亂動亂扑騰,他一時也有些抱不穩,趔趄中與對面的寧玨撞到了一起,然後在寧玨的驚天慘叫聲中,“咕嚕嚕”的一起滾到了地上。

    一時間整個屋內都陷入到兵荒馬亂之中,眾人趕忙著衝過去將這滾成了一團的三人扶起。

    寧玨摔得最厲害,直接四仰八叉還被壓在了最下面,已是忍不住的眼淚汪汪痛呼不已,鳳念也是皺起了小臉被扶起的時候身子都有些搖晃了,顯然也摔得不輕,倒是他懷裡的小寶貝,被他護在懷裡絲毫無損,也沒有受到任何的驚嚇,都還能開心的笑。

    小寶貝已在這一摔中放開了抓著他們頭髮的手,卻轉移了陣地伸手到鳳念的臉上,抓抓撓撓。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12 AM

第五十三章 一家三口

   堯王妃臨盆,產下小公子一名,這個消息不僅僅只在堯王府內盛行,外面也迅速的被傳揚了開來,當次日君修染上朝的時候,受到了滿朝文武的恭賀,且不管真心與否,至少表面上都是十分熱忱的。

    君修染亦是意氣風發,想到家裡那個新來的小成員,浮在表面的溫柔親切瞬間直達心中眼底,覺得此生如此,也已經無憾。

    有最心愛的妻,有可愛的子,他忽然便覺得即便是那個高高早上的位置也已經撼動不了他,他只願與恬恬相伴,從以前到現在以及到未來,若有來生,還要繼續纏纏綿綿,糾纏不休。

    他上稟昨日王妃端木恬臨盆,產下小公子一名之事,儘管君皇帝可能早已知道了這件事,但這個過程卻是不能省。

    皇上聽聞此事不由得大喜,當即賜下無數金銀玉珠犒賞端木恬,君修染又適時開口,請皇上賜名,並請旨封小兒為堯王府世子,皇上皆都允了,當堂為堯王府的小寶貝賜名,名無憂,君無憂,願他一生無憂之意!

    下方群臣聽著,卻莫名的心顫,悄然互相對視,皆都神情古怪。

    君無憂,君,無憂!

    皇上此舉是否有著另外的含義在其中?

    想當年太子,二皇子的公子,承蒙皇上賜名,卻都只是尋常的好名字,可生不出此等歧義來。

    此時就連君修染他自己也不禁詫異的抬頭,隨後又下拜叩謝父皇賜名。

    隨後皇上又下了封詔,封堯王府君無憂為世子,聖旨以及其他一應事物待得下朝之後,隨君修染一同送往堯王府。

    所以當君修染下朝回府的時候,帶回了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以及更加浩浩蕩蕩的金銀珠玉無數,堯王府內一片歡天喜地,為著剛降臨的小主子恭賀慶賀。

    聖旨被送進了臥房內,隔著屏風,端木恬抱著小寶貝站著聽聖旨的宣讀,隨後便又馬上被君修染扶著到床上躺好,那太監則送上聖旨之後被府裡的下人請了下去好生招待。

    儘管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可以前就對君修染甚是客氣,不敢有絲毫不敬懈怠,現在更加是笑容滿面的真心恭賀,並在王府僕人的引領下到前院去了。

    房內,端木恬躺回到床上,將小寶貝輕放在旁邊後,抬頭看君修染,道:“我以為要等寶寶滿月之後,才會被封賞。”

    他坐著床沿為她輕掖被角,聞言輕笑著說道:“是我提前向父皇請旨,父皇也允了。這不過就是遲早的事情,反正我也沒想再要孩子。 ”

    “你不想再要孩子了?”

    “生一個孩子你便要受這麼多的辛苦,我怎麼忍心?一個就足夠了,還能免除以後兄弟相殘的事情出現。”

    “修染……”

    “乖,別想太多,其實,你懷胎十月,我也憋得很辛苦啊。”

    “……”

    好好的說著,一不小心就又歪了,不著調了,精蟲上腦了。

    端木恬瞪著他,沒好氣的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這眼波流轉,含羞帶怯,似嬌似嗔的模樣,透著無限的風情,看得君修染不禁一陣心動,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口乾舌燥,當即便也不為難自己,俯身低頭親上了她的臉,轉轉向了她的唇。

    正是情意綿綿的好時光,被晾在旁邊的小寶貝突然蠕了蠕小嘴,“嗯吭”一聲便揮舞著小胳膊小腿的哭喊了起來。

    端木恬一下子就被驚醒過來,毫不猶豫的推開君修染,轉身面對小寶貝輕輕哄著。

    小寶貝緊緊抓住了娘親的手指,然後頓時就不哭了,將手指塞進嘴裡蠕著小嘴輕輕吮吸著,發出“吧唧”的聲響,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彷彿真有什麼被他吃進肚子裡面去了似的。

    “餓了?”

    端木恬看著他這模樣便將他輕輕攬進了懷裡,又反手輕拍床邊的君修染。

    三殿下滿臉的慾求不滿,眼冒星火的瞪著在他娘子懷裡亂拱的小傢伙,被拍打了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轉身去擰了溫濕的布巾過來。

    然後他又心中一動,笑意展開,捧著布巾巴巴的湊了過來,說道:“恬恬,讓為夫幫你擦拭吧。”

    她聞言橫了他一眼,理也不理會他的垂涎,伸手抓過布巾側過身去輕撩開衣襟擦拭了下,這才開始給小寶貝餵食。

    小寶貝身為堯王府小主子,本該是有乳娘的,卻無奈端木恬對於乳娘之事十分抗拒,堅決反對自家小寶貝吃別人的奶,於是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小寶貝埋在娘親的懷裡吃得起勁,小腦袋拱動,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三殿下站在床前看得直冒肝火,忽然俯身趴到了端木恬的身上,膩歪著說道:“恬恬,我也餓了。”

    端木恬不禁渾身一僵,頰上迅速的浮現了兩抹紅暈,出口的聲音卻是沒好氣的,“去吃飯!”

    他貼在她身上磨蹭,直磨得她也不禁有些氣息不穩,才咬著她的耳朵說道:“恬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有了小寶貝之後就將我給冷落到了一邊。”

    “離我遠點!”

    “不要,我餓了,我也想吃!”

    “你要吃飯還是吃麵或者吃別的什麼點心,吩咐下去自有人會為你送上。”

    “你不是還有一邊空著嗎?我會自己動手的。”

    “滾!”

    埋首吃奶的小寶貝好像也感覺到了威脅,忽然轉頭揮手扒拉,並一巴掌拍在了某隻無恥殿下的臉上。

    這小小軟軟的手拍在臉上甚至連一點點清脆的聲響都沒有,連撓癢癢都要比這重一些,簡直就跟摸差不多,而君修染卻一下子黑了臉,眼冒綠光的盯上了他。

    他似感覺到更大的威脅,便再次埋進了娘親的懷裡,找著目標張嘴又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三殿下又氣又惱又鬱悶抓狂憤懣不已,卻偏偏對著這麼個小寶貝,打不得罵不得,你瞪他幾眼他指不定還當你是在跟他打招呼示好,只能將這所有的鬱悶壓下心底,暗暗磨牙發狠,等你小子再長大些,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端木恬看得有趣,輕輕摸了摸懷裡的小腦袋,側頭似笑非笑的看滿臉鬱憤的坐在旁邊生悶氣的某人,思襯著說道:“聽祖母的意思,說是要餵奶一周歲以上。”

    “什麼?”他幾乎跳了起來,滿臉緊張又驚忿的說道,“這麼久?”

    “我也覺得太久,四五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

    “我覺得等滿月之後就可以讓寶寶吃別的東西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很正經啊!”他又湊了上來,眼巴巴的看著她說道,“有人剛出生就沒吃一口奶,還不是活蹦亂跳的活到現在?”

    “那倒也是。”

    三殿下的眼珠溜啊溜,眉開眼笑,見牙不見眼的,“那……”

    “四個月!”

    “……”

    三殿下鬱憤的跑去蹲牆角畫圈圈了,碎碎念著,恬恬真討厭,有了兒子就不愛他了。小傢伙更討厭,竟敢跟他搶奪恬恬的心,也不看看是靠誰才有的他!

    以後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小寶貝吃飽就又睡著了,君修染斜眉搭眼的看著,然後脫了鞋子外衣,強行擠到中間,以身將恬恬和小寶貝隔絕了開來,回身摟抱著恬恬,腆著臉柔聲問道:“恬恬,你餓了沒?”

    “剛先前吃了點心,飽著呢。”

    “那我們一起睡會兒,我覺得,我有好久沒能這麼抱著你睡了。”

    “……嗯!”

    秋日降臨,天高雲淡,整個世界都彷彿一片清爽安寧,堯王府後院,有嬉鬧聲輕輕響起,是自小無憂出生後就賴在這裡不肯回去的那幾個小傢伙在遊戲,另一邊,三殿下將小寶貝抱出了屋外,正在一起曬太陽。

    幾天過去,小寶貝的肌膚也皆都舒展了開來,變得光潔潤澤晶瑩剔透,宛如那上好的美玉,看不出絲毫瑕疵。小嘴小鼻子小眼睛小眉毛,無不透著精緻。

    此刻他正好醒著,帶著一頂精緻的小布帽子,在君修染懷裡輕輕揮舞著小手,蹬著小腿,似乎很快活。

    君修染一手抱著他,一手舉起放在他眉間額頭,以防止陽光照進他還嬌嫩的眼睛裡面傷了眼睛,看著那雙與他同色的眼睛,神情也輕柔。

    “小寶貝,咱打個商量怎麼樣?”他轉了個方向,用自己的身體來遮擋陽光對小寶貝的直射,放下擋在他眼前的手轉而逗弄著他的粉嫩小臉蛋,嘴角噙著一抹笑,輕聲說道,“自有了你之後,你爹我就一下子失寵了,你可不能再來跟我爭,不然,當心我揍你哦!”

    小寶貝只蠕著小嘴想要來吃在他嘴邊逗弄的手指,吃不到便揮舞起了小手,捧住,然後忽然張嘴打了個哈欠,十分困乏的垂下眼皮睡著了。

    君修染看著他,放手輕握著抓著他手指不放的那兩隻小手,軟綿綿的讓他的心都跟著軟得一塌糊塗,不禁放到嘴邊來親了親,又低頭在小寶貝的臉上親了親。

    這是他的兒子呵,他和恬恬的兒子!

    多奇妙的小人兒啊,讓他又愛又恨又忍不住的疼到了心坎骨子裡,容不得他出了任何差錯,更容不得什麼人將他給欺負了,可自己卻反而總也想要欺負他,尤其是當看到他毫無壓力一派自在的膩歪在恬恬懷裡的時候。

    君修染低頭看他,指腹在他滑嫩的小臉上輕輕摩挲,怎麼看都覺得好歡喜。

    白楓快步走來,看到那陽光下,父子和樂的場景,不禁停下了腳步。君修染側頭,問道:“何事?”

    他一驚回神,行禮道:“主子,賢妃娘娘出宮來了。”

    “母妃?”

    賢妃的突然到來還是有些出乎君修染的意料之外的,而且事先竟都沒有得到半點通知。

    他一怔之後連忙抱著睡夢的小寶貝往前院走去,還沒走多遠便見母妃迎面而來,看到他以及他懷里安靜的小寶貝頓時眼睛一亮,更加快了腳步。

    “母妃,您怎麼出宮來了?都沒有讓人事先通知一聲,兒臣也好迎接。”

    他說著,然後忽然懷中一輕,小寶貝就轉移了陣地落到賢妃的懷裡。

    賢妃只顧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寶貝,連看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說道:“有什麼好迎接的?我得了皇上的允許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宮來,可沒空先通知你。再說,本宮來兒子的府上,還得麻煩弄那些個虛禮出來?哎,這小傢伙真可愛!”

    她伸手輕輕撥弄著沉睡中的小傢伙,這粉嫩嬌柔的小模樣,真讓人越看越覺得喜歡。

    君修染在旁邊靜看著,說道:“母妃也別站在這兒了,去屋裡坐吧。”

    “好。”

    說著當前往前走去,君修染陪在旁邊伸手欲接過小寶貝,說:“還是兒臣來抱著吧。”

    賢妃直接側身讓開,沒好氣的看他一眼,說道:“少來跟我爭搶,快前頭帶路,我這可還是第一次來你府上呢,也得去看​​望恬恬那丫頭。恬恬可是有好好坐月子?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勞母妃掛心,恬恬身子恢復得很好,並無大礙。”

    “那就好。”

    房門推開,賢妃抱著小寶貝在君修染的陪伴下走入進來的時候,端木恬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儘管頗有些無聊,但想著這是給自己養身子,又是恢復身材的重要步驟,也就沒覺得有多難熬了。

    她本來就不是跳脫的人,一個人在房裡靜躺著倒也無所謂。

    聽到聲響,她轉頭往外看,看到那從外間轉了進來的賢妃娘娘不由一愣,“母妃?”

    她要坐起身,卻被迅速走到床邊的賢妃伸手又按了回去,笑瞇瞇的說道:“躺好,給母妃這麼見外做什麼?”

    端木恬也沒有堅持,又躺回到床上看著她,道:“母妃今日怎麼有空出宮來?也沒派人來提前通知一聲也好讓我們準備迎接,不過如此倒真是驚喜呢。 ”

    “是嗎?我也是這麼覺得呢。”賢妃笑彎了眼,伸手摸摸端木恬的頭,說道,“我實在是等不及的想要來看看你和小寶貝,望眼欲穿的等滿月卻只覺得漫漫,便索性請求皇上准許我出宮一趟。如何,身子可還舒坦?”

    “謝母妃關心,挺好的,就是整天躺在床上,難免有些無聊。”

    “無聊的話,你可以找丫鬟們來聊聊天啊。”她笑著,又轉頭看君修染,道,“染兒,你有空也得多陪恬恬才是。”

    “母妃教訓的是,兒臣記住了。”

    賢妃又情不​​自禁的將注意力放到了懷裡熟睡的小寶貝身上,歡喜得不得了,輕輕摸著那粉嫩的小臉蛋,說著:“這小寶貝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我聽說還長了一雙跟他爹一樣的眼睛,真想看看。”

    這雙眼睛,似乎並不僅僅是與父親的相似這般簡單,因為這雙眼睛太過奇特,以至於當年君修染曾因此而遭受了太多的苦楚和磨難,時至今日,這雙眼睛再不會受到世人的唾棄和排擠,卻也總讓親近之人感覺,莫名的心酸和欣慰。

    賢妃手指在小寶貝的臉上輕輕摸過,繼續說道:“這小嘴像恬恬,鼻子卻更像修染一些,額頭光潔飽滿,像修染。”

    在她的這般“騷擾”之下,剛睡著的小寶貝就又醒轉了過來,一睜開眼,便讓人覺得紫光璀璨,恍如紫色寶石粲然奪目。

    賢妃頓時眼睛一亮,湊近過去輕輕撥動著他的下巴,笑著說道:“這眼睛雖是繼承了修染的顏色,形狀卻是與恬恬的相像。”

    “如此不正好?結合了我與恬恬的樣貌。”君修染坐在床沿緊挨著端木恬,聞聽此言不禁笑著說道。

    賢妃聽此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一來,我家小寶貝將娘親的絕色無雙和爹爹的豐神俊朗皆都傳承,真是想不風華絕代都困難呢。”

    哎呀,賢妃娘娘好自戀啊!

    小寶貝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在看賢妃,也不知他有看清楚沒有,只見他看了會兒便很快轉移目標,埋頭進她的懷裡拱了拱,卻似乎感覺到不對,又馬上轉了出來,小腦袋側轉眼珠四溜,揮舞著小胳膊蠕動小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賢妃看得驚奇,眼睛那叫一個閃閃發亮,忍不住感嘆道:“小寶貝這莫非是在尋找娘親?真是好聰明!不過看這小模樣,該是餓了吧?”

    說著她站起來將小寶貝送到端木恬的面前,小寶貝似乎馬上就感覺到了娘親的氣息,當即小手揮舞,小腿亂蹬,一把抓住了端木恬的手指,小腦袋不住的往她懷裡鑽。

    賢妃看得一臉興起,君修染卻不禁側目冷睨,然後去擰了溫熱的布巾過來,讓恬恬擦拭還給小寶貝餵食。

    賢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這三人每一個看著都十分可愛。

    看著小寶貝在娘親懷裡吃得津津有味,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神色微凝,問道:“可是有給小寶貝仔細檢查過身體?染兒,你體內的毒何時才能解? ”

    端木恬一怔抬頭,君修染倒是一臉坦然,說道:“母妃放心,寶寶無礙,我也正在加緊打探那剩下兩味靈藥的動靜。”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14 AM

第五十四章 最後一味藥

    君修染體內劇毒被壓制至今,若要徹底清除還少了兩味靈藥,其中一味是在天魔宮的墨蓮,還剩下的那最後一味藥卻至今沒有任何蹤跡,也不知要到什麼地方去尋找。

    關於這件事,君修染倒是從未曾與母妃提起,只單純的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此刻聽到母妃突然提起,他其實是有些意外的,略微思索之後便也想通,大概是父皇告訴她的吧,也有可能是了解這件事的端木老王妃。

    賢妃關切的看著他,問道:“聽說還少了幾味藥,都有消息了沒?”

    “還剩最後兩味,其中墨蓮在天魔宮,最後的聖焰果卻毫無頭緒。”

    “聖焰果?”

    “是,其實若非端木老王妃說起,我都不知道這世上有這麼一種東西,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模樣,生長在何處。只聽說形如蟠桃,紅艷似火,散發著能讓人迷醉的奇香,至於具體如何,未曾見過便也猜測不出來。”

    端木恬側身躺著,見母妃的臉色忽然有些莫測,不禁心中一動,問道:“母妃,難道您知道聖焰果?”

    賢妃從沉吟中回神,並在君修染和端木恬的目光中輕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見過,只是……”

    “母妃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她又皺了皺眉,似在沉思,努力的回憶著什麼,半餉說道:“倒沒什麼為難的,只是當時的場景情形有些記不大清楚了,讓我再想想。”

    “記不大清楚?莫非當時母妃尚且年幼?”君修染神色一動,若真如此,他千辛萬苦尋找的最後一味藥,莫非就在扶風國中?

    賢妃卻搖頭,道:“似乎也不小了,但並不是在扶風。”

    “母妃尚未出嫁前,除了扶風之外,還去過哪裡?”端木恬又問。

    “那可多了,去過連岳,也來過大炎,連周邊的許多小國小部落也光顧過。”

    這樣的回答倒是出乎了夫妻兩的意料之外,還以為母妃身為扶風的公主,應當是深居皇宮之內,難得才能出宮那麼一回兩回,嫁入了大炎之後也是久居深宮,未曾再出去。

    卻原來她也曾如此不安分嗎?

    賢妃並沒有能給出一個結果,說是一時間也想不到究竟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見過那聖焰果,隨之又將吃飽安睡的小寶貝抱了過去,歡喜的看著逗弄著,一直到日頭偏西,夜幕將臨,她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小寶貝,打道回宮去了。

    端木恬與母妃道別,目送著她在君修染的陪同下出了房門,她無意識的輕撫著在懷裡扑騰的小寶貝,若有所思。

    總覺得母妃的反應,有些奇怪。

    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她能看出母妃對修染是真心疼愛的,斷然也不可能明知道她兒子的救命靈藥在什麼地方卻隱瞞不告知的道理。

    忽然感覺手指溫熱,癢癢的,低頭便見她家小寶貝正捧著她的手指放進嘴裡面吃得津津有味,兩隻小短腿亂蹬,頗有點張牙舞爪的味道,似乎很歡快。

    看他樂呵,端木恬也不禁滿心歡喜,暫且拋開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專心跟寶貝兒子交流起了感情。

    另一邊,君修染一直將母妃送到了皇宮門外,這才停下腳步與她道別,目送著母妃的馬車朝皇宮裡駛入進去,他翻身上馬返回堯王府。

    然而賢妃進了宮之後卻並沒有馬上回朔華宮,而是在中途換攆轎的時候忽然轉道,往御書房去了。

    “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皇帝陛下從滿堆的奏摺中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了進來通稟的太監一眼。

    賢妃求見?她從不到這御書房裡來,今日怎麼……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當即說道:“宣!”

    賢妃從御書房外進來,下跪拜見道:“給皇上請安。”

    “映夏,你今日不是出宮去探望小孫兒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賢妃從地上起來,搖頭說道:“也不早了,是皇上專心於處理國事,忘記了時辰呢,外面的天,可是都快要黑了。”

    “哦?似乎還真是這樣。”他抬頭朝外張望了一下,看到映在窗紙的光芒已昏暗,御書房內也已燃起了蠟燭火燈,不由輕笑了一下,又看向賢妃,道,“你可是從來也不曾到御書房裡來找朕,今日特意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賢妃的臉色忽然就微凝了幾分,剛站起便又下跪,說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恩准。”

    皇上眉頭一皺,語氣也變得不再輕鬆,道:“何事?”

    “請皇上准許臣妾出宮。”

    “出宮?你今日不是才剛出宮了嗎?”才這麼說著,他又面露恍然之色,道,“是那小傢伙太討喜了吧?讓你如此依依不捨。聽你這麼說起來,朕也不禁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見見呢。”

    想到那個小寶貝,賢妃也不禁臉色和緩,露出了慈愛之色,說道:“那真是一個小寶貝,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歡喜,臣妾差點沒忍住想要將他給抱進宮裡來隨身養著算了。”

    “真有這麼可愛?那看來朕也得偷個空出宮去看看了。”

    “皇上定會喜歡的,不過臣妾所求,並不是想要出宮去看望孫兒,而是……臣妾想出京。”

    皇上的臉色倏然一沉,死死的盯上了她,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我要出京。”

    “風映夏!”君皇帝霍然站起,死盯著她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臣妾很清楚,請皇上準恩!”

    君皇帝站在那兒,目光沉沉的看著跪伏在下方的賢妃,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下滿心的戾桀,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我要去為染兒尋找聖焰果。”

    “你做夢!”君皇帝仿似被踩到了尾巴般的暴跳而起,怒道,“你若敢去,朕便馬上下旨殺了君修染!”

    賢妃抬頭看著他,嘴角竟漾出了一絲微笑,道:“你不會的。”

    皇帝陛下的眉心倏然劇烈的跳動了幾下,狠狠的盯著她看,卻無奈她竟絲毫無懼,反而還對著他嬉皮笑臉,恍惚中讓他有種時光倒溯的錯覺,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與她初相逢,她也是這麼對他的。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回過神,神情再次陰沉,說道:“不許你踏出京城一步,不然……”

    “怎樣?”

    “朕也出京!”

    “你瘋了?”

    “你才瘋了!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年對他們的許諾?竟還敢跑去那邊,找死不成?”

    這兩人,互相對著咆哮,賢妃的氣焰一下子就又弱了下去,重新跪回到地上,目光偏移,神色戚戚,抽抽噎噎的說道:“那又如何?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染兒毒發身亡嗎?那是救染兒性命的東西,即便是違背承諾,即便是因此而捨棄了性命,我又如何能夠放棄?”

    “你……”

    “我從來也不曾有好好的盡過母親的義務,沒有陪伴他教導他疼惜他關愛他反而還讓他遭受了那麼許多的不幸和痛苦,那痛苦至今還在折磨著他,我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嗎?那救命的靈藥就在那兒,不說只是背棄一個承諾,即便是要與這全天下最對,我也要我的兒子好好活著!”

    君皇帝的目光微微閃爍,然後又迅速沉凝,咬牙沉聲說道:“不准出宮!”

    賢妃霍然轉頭盯上了他,嗯哼?裝可憐不管用?

    於是她也不跪了,拍拍衣角站起身來,斜睨著他似自言自語卻陰陽怪氣的開始說了起來:“如果不是你保護不好他,他又怎麼會被成佩蘭那個賤人迫害,受了那麼多的苦,甚至直至今日還籠罩在毒發的陰影之下?”

    君皇帝開始抽搐嘴角。

    “虧我千里迢迢的跑來嫁你,卻沒想到非但得不到你的半點庇護反而連兒子被掉包了都不得不忍氣吞聲不能宣揚更不能去要回還要在冷宮裡一住就是二十年。甚至到了現在,我不過是想要為我兒子做點事情,竟還要受你的多番阻擾,想來定是我前世做了太多的惡事,這輩子才會受這麼多痛苦。 ”

    君皇帝的眉心開始跳動。

    “說起來,身為夫君父親,卻保護不好自己的妻兒,還真好意思口口聲聲對我說什麼只喜歡我只愛我,不是睜眼說瞎話就是臉皮太厚不知道何為臉紅害臊不知羞。”

    君皇帝伸手,狠狠揉了揉眉心,卻止不住額頭的青筋暴跳。

    “不過也對,反正你女人不缺,兒子也不少,我如此說話反倒是我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不知好歹了。”

    君皇帝忽然長呼出了一口氣,重坐回到龍椅上,懶洋洋似沒什麼力氣的坐著,眉心緊蹙,神色黯然,似自言自語般的呢喃道:“所以,你終於忍無可忍要離我而去了嗎?”

    賢妃張嘴本要出口的話忽然就哽在了咽喉,看著忽然間頹廢失落陰鬱落寞皆都籠罩了全身的皇上,和緩了表情,又閉上了嘴不再繼續尖酸。

    她蓮步輕移走到他面前,傾身輕撫上他黯然的臉,輕聲說道:“從我踏出扶風皇宮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沒想過要再離開你,可是現在染兒正等著聖焰果救命,我明知道在哪卻什麼都不能做,我真的做不到,這麼多年來,我從不曾為他做過什麼。”

    他的眉心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並在她手指撫上之後被一點點撫平,他伸手將她用力的摟入了懷裡,說道:“別去!告訴他地方,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拿!”

    搖頭,“你該知道,沒我帶路,他連那地方都找不到。”

    “你給他畫個地圖。”

    “那是一張地圖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皇帝陛下也不禁沉默了下來,摟著她身子的手卻越發收緊,然後忽然,賢妃渾身一僵,而後軟軟的癱在了他的懷裡,再無動靜。

    他依然抱著她,目光閃爍著不知在想些什麼,隨之將她抱起,抱緊了他身後的內殿床上輕輕放下,安靜的凝視她半餉在轉身又走了出來。

    “來人,宣三皇子進宮!”

    君修染才剛回到堯王府沒多久,宮中就有人急匆匆而來,說是父皇宣他進宮,這讓他不禁詫異,但還是迅速整理了一下之後,再次往皇宮而去。

    他進宮後聽到的那個消息對他來說,是震驚的。他沒想到他苦苦尋找卻沒有任何進展的聖焰果,竟會從父皇的口中得到其所在地的消息,而更讓他震驚,乃至震顫的,是父皇說母妃本欲親身前往拿去聖焰果,但被他給弄暈了,因為許多年前,母妃曾與那裡的人有過承諾,永不再踏入他們的領地,不然就要面臨來自於那一族的無盡追殺,甚至於有極大的可能是會被他們斬殺當場。

    君修染的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低頭凝視著那安靜躺在床上的女人,這個生了他,又欲要為他涉足險境捨棄性命的女人,不禁心潮起伏難以自抑。

    “聽著,朕不會讓你母妃再去那裡給你取什麼救命靈藥,你若想解毒就自己去拿,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討要還是暗地里或偷或搶或騙,都你自己去做!”身後傳來父皇的聲音,聽這語氣似乎十分的不耐煩,以至於都有點將他給敵視了。

    君修染卻不禁勾唇而笑,回身看著他說道:“兒臣也不願讓母妃涉險,只要知道了那聖焰果在什麼地方,兒臣定能將​​它給取來。”

    “你能這麼想,最好。”君皇帝看著他,又忽然嘆息了一聲,說道,“你連那墨蓮都還沒有拿到手,就先不要說這聖焰果了吧。”

    “是。”他側頭看了眼昏睡中的母妃,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似笑非笑道,“不知母妃醒來後,是否會……”

    “你可以回去了!”皇帝陛下忽然開口,看著他的眼神頗為不善,道,“你該好好的安排接下去的事情,早日解毒也能讓大家都放心下來。”

    君修染笑得跟花兒似的,又看了母妃一眼,然後才躬身告退,“是,兒臣告退。”

    走出皇宮,整個世界都已經陷入到了無邊夜幕之中,他抬頭,看到漫天的繁星閃爍,也不禁覺得天地遼闊,讓他的心也跟著悄然飛揚了起來。

    白楓等候在宮門外,看著走出宮來的主子,微訝,總覺得今日主子的氣息格外清爽。

    “主子。”

    君修染從天空收回視線,轉到白楓的身上,說道:“有聖焰果的消息了。”

    白楓一怔,隨之猛然眼睛大亮,他那般沉冷的性子在此刻聽到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之後也不禁激動非常,連聲說道:“恭喜主子,卻不知那聖焰果現在何處?有什麼是屬下能做的?請主子吩咐!”

    “不急,此事得從長計議,聖焰果所在之地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進入的,先回府。”

    “是!”

    回府的一路,他依然心情波動不休,不僅僅因為有了聖焰果的消息,更因為此次進宮所讓他感受到的一些事情。

    儘管他一點都不贊同母妃為他去身涉險境,可知道她願為他做這麼多的事情,他便已覺得滿心歡喜和感動,不可自抑。

    很快就到了堯王府,他一路往後院走去,連腳步都是輕快的。

    不過當進入房內首先看到的就是小傢伙正好清醒,正膩歪在恬恬懷裡吃奶時,還是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也忽然想到了方才宮裡父皇看他的眼神,不禁莞爾。

    “你回來了?”她轉頭來看他,說道,“父皇特意宣你進宮,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他走到床邊,發現小寶貝竟也停下了吃食,小眼珠溜溜的轉著似在尋他。

    他不由心中一暖,伸手將他抱了起來,問道:“吃飽了嗎?”

    “應該是差不多了。”

    他便不顧小寶貝的小嘴扁扁,張牙舞爪,猶自將他摟抱在懷裡蹂躪了一番,看他扁著小嘴欲哭不哭的可憐模樣,卻笑得分外燦爛。

    端木恬拉好了衣服,側頭看他,道:“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開心。”

    他挑眉,伸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臉,問道:“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

    她輕笑點頭,知道他很開心,她也跟著覺得心情很好。

    他側身在床沿坐下,手指依舊在輕輕逗弄著懷裡的小寶貝,直將他逗得手舞足蹈歡喜不已,他看著,眼中也是一片柔軟。

    然後他抬頭看她,說道:“有聖焰果的消息了。”

    “什麼?”

    “有聖焰果的消息了,我自然開心。”

    端木恬怔了怔,被這突然而來的好消息有些弄懵了,隨之定下心神,平息下滿心的雀躍和激動,拉著他的手臂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便將進宮後的事情仔細的與她說了一遍,端木恬聽得眼中一片異彩漣漣,既然開心歡喜又覺得甚是有趣,未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你如此高興,不僅僅只是因為終於有了聖焰果的消息吧?”

    “恬恬以為呢?”

    “賢妃娘娘是你的母妃,真好。”

    她只如此說,至於到底如何好為何好,卻並不需要她累贅的來述說,他低頭與她靜靜對視,半餉淺笑綻開,輕應了一聲:“嗯!”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16 AM

第五十五章 滿月

    一旦有了聖焰果的消息,君修染當即便開始著手調查準備,端木恬也讓人找來了大量的有關於那個地方的書冊記錄,在月子裡認真翻看,或者是讓人說給她聽。

    聖焰果所在之地十分的危險,也可以說是十分的詭異,因為它竟被藏在羽族,那個夾縫在扶風和大炎之間的詭異森林裡的奇特族群。

    那個林子裡十分的危險和詭異,生長著許多奇特的物種,無論植物還是動物,即便是有著通往羽族聚集地的詳細地圖,可就在通往那裡的一路上,異常危險,任是功夫再好的人,到了那個地方,除了能跑得更快堅持得稍微久一點之外,全無其他的用武之地。

    因為他們面對的敵人並不是什麼人,而是神奇又詭異古怪的大自然。

    以端木恬所知的話來形容的話,那裡就是一處熱帶雨林。

    雨林之中,皆都是地貌奇特,毒物遍生,危險重重,步步驚心,想要安然在那裡生存不僅僅需要強壯的體魄,靈活的身手,過人的膽量,還需要對那裡生長的各種物種有著深刻的了解,以及運氣也是同樣的十分重要。

    放下手中的書冊,她揉著眉心輕呼了一口氣,似有些疲累。

    眼前陰影忽然籠罩,她不用睜開眼便知道是君修染過來了,然後有溫熱的指尖撫上了她的臉,輕輕按壓著她的腦側,說著:“不必擔心,只要知道它在哪裡,總能拿到手。”

    “我沒擔心,只是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

    “哦?”

    她睜開眼睛看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她總不能跟他說她前世曾去過熱帶雨林,還不止一次,而且一去就是幾個月吧?

    於是她索性轉移了話題,問道:“母妃現在如何了?”

    說到這個,君修染不禁眉梢飛揚了些,笑得不懷好意,道:“母妃很好,只是被父皇給禁足又逃脫不掉罷了,倒是父皇……呵呵,父皇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隨便議論了吧。”

    端木恬挑眉,隨之也微笑了開來,點頭道:“也是,父皇的事情,豈是我們能夠議論的?想來母妃有父皇看著,應當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恬恬說得有理。”

    夫妻兩相視淺笑,雖說不能言論父皇之事,但心裡倒是都明白幾分的,並暗搓搓的幸災樂禍著。

    君修染俯身趴在她身上,撥弄著裡側熟睡的小寶貝,道:“小傢伙今天倒是很安穩。”

    “剛睡著,你別又把他給吵醒了,不然你去哄他!”

    他當即將手收回,眼冒綠光的看著她,急切道:“正好,趁兒子睡著了,我們抓緊時間趕緊的做點什麼吧!”

    “你是禽獸嗎?”

    “我倒寧願我是禽獸,就不用每天看著你卻什麼也做不了,憋得好辛苦。”

    “……”

    “恬恬,咱兒子出生有多久了?”

    “十一天。”

    “才十一天而已?我怎麼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呢?”

    “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

    “哎,滿月之後,最好能再養上一個月,那……我算算,我還要憋四十九天?”

    端木恬聽得嘴角抽搐滿臉黑線,不禁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怒道:“你真是滿腦子的精蟲,能不能想些別的事情?”

    “食色,性也。難道恬恬你不想?”

    他眼波輕轉,勾魂奪目,勾得她小心肝亂顫,酥酥麻麻的整個人都軟了,不禁俏臉一熱,嘴角輕抿,目光游離,輕輕軟軟的說了一句:“想。”

    如此嬌俏惑人,直看得他渾身酥麻,連忙深吸一口氣遠離了兩步,咬牙忍下這焚身的慾火。

    良久,終於一點點壓下體內翻湧的火焰,他暫時的不敢太過靠近恬恬了,便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托著下巴喃喃問道:“恬恬,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生辰。”

    他頓時眼睛一亮,驚喜道:“你記著?”

    “嗯。”

    “那……”他下意識湊近了些,笑得跟那什麼似的,問道,“你可有為我準備禮物?”

    “我不是為你生了個小寶貝嗎?這個當禮物不好?”

    他不禁撇嘴,一臉嫌棄的瞥一眼床內側的小寶貝,說道:“這算什麼禮物啊?自有了他之後,恬恬你就有了新人忘舊人,將本王給冷落了。”

    “……”

    在這忙忙碌碌,又似乎頗有那麼點煎熬的日子中,時間流逝,過了君修染的生辰,過了中秋,然後終於迎來了小寶貝滿月的日子。

    這一天,一早便是陽光明媚,照耀出堯王府內的一片喜氣洋洋,每一個行走在王府內的僕役丫鬟管事皆都滿身的喜氣,又有賓客大早的登門恭賀,隨​​身送上金貴的賀禮,坐等喝上一杯堯王府小世子的滿月酒。

    在房裡床上躺了一整個月的端木恬,今天也終於可以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就宛如那刑滿釋放的囚犯,帶著一顆雀躍的心,去迎接照拂天地的明媚陽光。

    小寶貝今天也格外的精神,醒著的時間比往常要更久一些,穿戴整齊之後被放在那邊小床上自己扑騰著小手小腳的玩兒。

    端木恬不允許下面的人搖晃小寶貝,即便是他哭鬧的時候也不許用搖晃抖動的方式來哄他入睡,所以這房裡連搖籃都沒有,而只有一張四平八穩的小床。

    丫鬟婆​​子們其實是無法明白王妃的這些怪癖為何的,但也不敢違背了她的意思,況且即便是在月子裡,有許多事情王妃也是親力親為或者只讓錦繡和元香兩個貼身的丫鬟去做,一般其他的那些人就只是在旁邊打個下手而已。

    就如此刻,她就沒有讓人抱著小世子,而是直接將他給扔到了小床上,那動作真的是很不溫柔,真幸虧沒有傷著了小世子,也虧得小世子竟真乖乖的躺在小床上不吵不鬧,只是眼珠子轉溜,一路追隨著王妃的身影。

    “郡主,穿這件如何?”元香捧了一件湖綠羅裙到她的面前,詢問道。

    “我覺得還是那件紫色的好看。”有人摸著下巴沉吟著說道。

    咦?這聲音……

    眾人聞聲轉頭,就看到理該在前院招呼客人的王爺不知何時竟來到了這裡,悄無聲息的,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一怔之後連忙行禮,“拜見王爺!”

    他隨意揮手讓她們免禮,就直接走到端木恬的面前,捧住她的臉仔細看著,眼中瀲灩盈動,甚是勾人心魂,隨之他又忽然皺了皺眉,問道: “恬恬,你是不是瘦了許多?”

    “應該是胖了才對吧?你覺得我以前臉上也有這麼多肉嗎?”

    “嗯?”他還特意在她臉上捏了捏,又拉她從凳子上站起來,轉了個圈,最後落入他的懷裡,摟抱著,說道,“確實是瘦了,先前抱著的時候,手幾乎無法合攏。”

    她額頭蹦出了青筋,咬牙切齒的真想一巴掌朝他揮過去,“那是懷著小寶貝的時候!”

    他輕笑了出聲,似乎覺得她如此反應十分可愛,讓他看著都不禁心情愉悅。

    她手肘往後,“砰”一聲擊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撞得他不禁悶哼一聲,手扶著她的肩膀又將她轉了個身,按回到凳子上坐好,隨之拿起了胭脂水粉在她臉上淺淺抹過,又換了眉筆將她的秀眉細細勾勒,畫得十分認真而專注,如對待著無雙的珍寶。

    未了,他又捧著她的臉仔細打量,才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真不愧是我家恬恬,無論怎麼看都是這般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傾世無雙風華絕代。”

    旁邊眾丫鬟皆都低頭,不敢多看,心裡卻真正是羨慕極了。

    端木恬橫了他一眼,心裡卻也美滋滋的,轉身在元香的服侍下穿上了她新拿出來的紫色羅裙。

    在這個過程中,她接連吸了兩口氣,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她終於伸手摸了摸肚子,又撫了下胸,蹙眉說道:“有些緊,真是胖了好多。”

    這衣服已經是比她以前所穿的要尺寸大一些,沒想到穿著還是覺得肚子這邊還有胸口有些緊。

    她不禁撇了撇嘴,帶幾分幽怨的看了眼君修染,又將目光落到小寶貝的身上。

    身材都走樣了,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得過來,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三殿下的目光迅速的在她身上巡視一圈,微泛起一點火熱,然後走過來牽起了她的手,笑盈盈說道:“都是因為生了小寶貝,才會讓恬恬有了這麼多煩惱,咱不理他!”

    端木恬當即側目,鄙夷的睨了他一眼,然後也不理他,徑直走到小床邊將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的小寶貝抱進懷裡,與君修染一起邁出了房門。

    陽光有些刺眼,她美眸微瞇著,看天看雲看遠處的風景,呼吸著新鮮流動的空氣,感受著清爽的秋意,疲懶了一個月的身子,都在忍不住舒服的呻吟。

    旁邊,君修染側頭看她,也是淺笑盈盈,手扶在她的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快過去吧,父皇和母妃也都已經駕臨。”

    “嗯!”

    這一路過去,都能在庭院讓廊簷上遇到三三兩兩的賓客,欣賞著堯王府的風景,看到君修染和端木恬之後紛紛行禮,並也開始調轉腳步往前過去。

    前院正殿之內,更是熙熙攘攘的滿是人,互相寒暄著,議論著有關於三殿下與王妃之事,小世子之事,言語中多又追捧之意。

    君皇帝和賢妃娘娘已經駕臨堯王府,此刻便正坐在上座,也算是與群臣和樂,目光不時的望向門口,若再自己看,便覺得今日賢妃娘娘似乎心情並非十分的好,竟對皇上都有些不冷不熱的,反倒是皇上寬宏大量,絲毫也不與她計較。

    唔,應該只是錯覺而已吧?

    門外一陣響動,然後三殿下摟著王妃和小世子終於出現在人前,身邊還吵吵嚷嚷的圍繞著幾個小孩,似乎除了端木王府和寧家的那幾位之外,還沒別家的小孩會有如此大膽,如此有面子的被允許環繞在堯王妃的周圍。

    賢妃娘娘當即也顧不上跟皇上慪氣了,滿臉驚喜的站起身迎了過來,說著:“可算是把小寶貝給盼出來了,快讓祖母抱抱!”

    夫妻兩當即站住行禮,道:“參見父皇,母妃!”

    下一秒懷中一輕,小寶貝已被轉移了陣地,進入到賢妃娘娘的懷抱之中。

    周圍大臣們領著家眷紛紛上前向他們行禮恭賀,一時間將他們夫妻二人給圍攏在了中間,應對著熱情的大臣夫人公子們,至於賢妃娘娘,則抱了小寶貝轉身回到了座位上,歡喜的逗弄。

    君皇帝湊過去看,她忽然一側身避讓開去,以自己的身子遮擋了他的視線,不讓他看小寶貝的可喜模樣。

    皇帝陛下不禁摸了摸鼻子,側頭見旁邊寧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倒是端木崢一派鎮定平靜,只是……嗨,你這透著同情憐憫的目光是怎麼回事?信不信朕挖出了你的眼珠子!

    他眼珠一轉,轉到了被端木老王妃和鳳老王妃兩位近乎是挾持般夾在中間的小鳳念身上,眼睛一亮,說道:“這就是小鳳念了吧?過來朕這邊。 ”

    他倒是臉色如常得很,鎮定的跳下椅子走到皇上面前,恭敬行禮,道:“參見皇上!”

    聲音脆脆的,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落入耳中格外的討喜。君皇帝免了他的禮,又伸手將他拉到跟前,仔細看著,說道:“說起來,朕也是第一次看到小鳳念呢,倒真是傳承了鳳樓和小宸那兩人的優點,這首次見面,朕是不是該送個見面禮?”

    鳳念安靜站著聽著,然後躬身下拜,道:“謝皇上賞賜!”

    皇帝陛下不由摸摸下巴,喃喃說道:“朕都還沒說一定要送你什麼呢,你就先行禮謝恩了,那朕若是不拿出點什麼來,豈不顯得太過小氣了?”

    說著,他不禁伸手捏了捏尚且有些嬰兒肥的粉嫩小臉,笑問道:“那不知你想要些什麼?說不定朕便能答應了你。”

    “真的?”

    面對這雙水靈靈,靈氣四溢的眼睛,是個正常人都會點頭滿口答應下來,皇帝陛下卻笑瞇了眼,道:“你先說來,你想要什麼?”

    他似乎看到這小子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鄙夷,鄙夷著他堂堂一國之君竟這般摳門加小心翼翼,連個孩子的要求都不敢滿口答應下來,還要先聽他提出些什麼。

    或許他心裡早已經將這摳門皇帝罵了一通,面上,卻依然平靜無波,真的是半點跳脫也無,簡直不像是個孩子!

    他低頭沉吟了一下,才又抬頭看皇上,說道:“我想要一份聖旨。”

    “聖旨?”

    “對,賜婚聖旨!”

    雖是在忙著寒暄,但注意力卻無時無刻不放在這邊的眾多大臣們忽然安靜,轉頭朝這邊望了過來,連君修染和端木恬也側目看向這邊。

    賜婚聖旨?

    無數目光在小鳳念的身上掃視,小小年紀,莫非竟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哎呦哎呦,這都直接開口問皇上討要賜婚聖旨了!

    無數人的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燃燒,在那兒擠眉弄眼,眉目傳情的,並紛紛揣測鳳小公子的小意中人會是哪家的小姑娘,似乎覺得如此八卦比心裡的另一個更接近事實的聲音更讓他們興奮激動。

    本躲在角落裡自顧自飲酒,不想被繁鬧打攪的鳳樓猛然坐起身,便朝這邊走了過來,帶幾分惱怒的輕斥道:“小念!”

    突然橫空裡伸出一隻腳,不偏不倚正好將她給絆了一下,這一下,讓鳳念有了足夠的時間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請皇上下旨,為我爹娘賜婚!”

    “噗”的一聲,鳳樓結實的栽倒在了地板上,倒讓那伸腳來絆的宸公子嚇了一跳,連忙收腿起身奔了過來將她扶起,關切的問道:“可有摔著哪裡?”

    鳳樓用力拍開這惺惺作態的魂淡,連眼角都不瞥他一眼,徑直站起身衝到了小鳳念的面前,怒道:“誰許你自作主張了?”

    小鳳念抬頭看她,並不懼她的滿臉怒容,反而煞有其事的說道:“反正你總是要嫁人的。”

    鳳美人的臉頓時一陣扭曲,氣急敗壞道:“誰說我要嫁人了?就算真要嫁,我也不會嫁給他!”

    “那既然你不想嫁給他,做什麼晚上還留宿在他的房裡?”

    此言出,滿堂驚,滿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嘴,目光灼灼的盯著鳳美人,然後“哦”的一聲,響徹了堯王府。而鳳美人在一怔之後當場面目猙獰扭曲,狀似癲狂,已瀕臨了抓狂崩潰的邊緣。

    而宸公子被剛才拍開之後就站在那兒沒有動彈,此刻忍不住的咧嘴歡樂,讚賞感激的看向小鳳念,暗道真是個好孩子啊!隨之他又忽然神色一正,微微扭曲了下之後眉心輕蹙,一副被蹂躪被玷污被欺凌的楚楚模樣。

    甚至,他還伸手在胸前輕揉了兩下,不經意間將衣襟揉開了些,正好微微露出一點裡面的風景,那青青紅紅的痕跡。

    眾臣於是再抽一口冷氣,看向鳳王爺的目光也不禁渲染上了敬畏的光芒。

    那邊,君修染輕輕摸著下巴,說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日好像是我家小寶貝的滿月日吧?”

    端木恬聞言輕笑,道:“那有什麼關係,喜上加喜也挺好的。”

    “話雖如此,可是你看這些人,都被鳳樓那一家子吸引了過去,沒人關注我家小寶貝了。”

    “要他們關注做什麼?我家小寶貝又不是什麼物品,可以任人觀賞。”

    “恬恬,你說話總是如此有道理。”

    “廢話!”

    君修染輕笑了兩聲,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將這當做是慶賀我家小寶貝滿月的額外表演,也是不錯的。”

    她勾勾嘴角,笑得不懷好意的說道:“其實我比較關心鳳美人留宿我小叔房裡的這件事。”

    “我倒是更關心我與恬恬的房中之事。”

    端木恬頓時嘴角抽搐,這魂淡,好好說著話,又歪了!

    除這夫妻之外,其他的人也是反應各異,眾朝中大臣們在震驚過後紛紛低頭,他們可不敢調侃暴怒中的鳳樓,但低頭之後是否暗傳眉目,是否豎起了耳朵,那自然是沒人能管得了的。

    皇上在一怔之後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鳳樓,隨即神色一正,道:“鳳樓,你如此也未免太不像話了!”

    鳳樓嘴角一抽,端木宸則幽幽上前,下​​跪道:“一切都是微臣的錯,皇上若要怪罪,就請怪罪微臣吧。”

    於是鳳樓開始瞪他,而皇上瞥了眼鳳念,忽嘆口氣,揮手說道:“罷了,你們連孩子都已經這麼大,朕便是要怪罪,到現在也已經怪罪不過來,過去的事便看在小鳳念的面上,就這麼算了。不過你們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朕又許諾了答應小鳳念一個請求,如此便……”

    “我不嫁!”鳳樓當即怒而吼道。

    皇上一瞪眼,道:“這可由不得你!”轉頭又問旁邊的兩位老王妃,“不知二位老王妃以為如何?”

    鳳老王妃站了起來,說道:“啟稟皇上,鳳家到現在已只剩下了鳳樓這一個孩子,說是要讓她出嫁,這是萬萬不能的,不過若是小宸願入贅鳳家,老身倒是也挺喜歡小宸這孩子。”

    “哦?那不知端木老王妃以為如何?”

    “老身也不是那迂腐之人,若是小宸他自己喜歡,不管是娶還是入贅,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皇上於是又轉頭問端木宸:“你以為呢?”

    “我沒意見。”

    “好,既如此,端木宸,鳳樓聽旨!”

    鳳樓抓狂,道:“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朕欽賜姻緣,你有何資格發表自己的意見?”

    “……”

    “跪下,聽旨!”

    “……”

    這是逼婚吧?是吧是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21 AM

第五十六章 隔壁太吵

   滿月宴進行得如火如荼,人人都滿臉喜氣,更是對堯王府的小世子稱頌有加,各種讚美之詞裊裊環繞在小寶貝的身周,將他襯托得猶如是那天上僅有地上無雙的絕世天才小神童,不用見證經歷就彷佛已經看到了他往後的金尊玉貴聰明絕頂文采卓越豐神俊逸風華絕代。

    皇上對這個小孫兒表現出了極大的歡喜,抱著便不捨得再放手,最後還是被賢妃娘娘給搶了去,倒是端木王爺夫婦兩表現得甚是淡定,也不去爭奪小寶貝的親熱權,讓人感慨卻在聽到端木王妃那一句“現在就讓他們抱會兒吧,反正等今日過後我還能隨時過來看望小寶貝”之後,轟然破碎。

    王妃娘娘,您就算真是這麼想的,也請不要如此直接的說出來啊!就算忍不住想說出來,也別當著皇上和賢妃娘娘的面前啊!就算您要當著皇上和賢妃娘娘的面說,也請語氣委婉些,別這麼一副得意洋洋好像是在大方施捨的模樣啊!

    您有沒有看到皇上和賢妃娘娘投過來的殺人目光?有沒有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的冷氣?

    哎呦餵,這可要凍死人嘞!

    不過在這滿堂喜慶中,終歸還是有人那麼不合時宜的拉長了臉仿似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銀子般,渾身陰鬱寒氣陣陣,讓身旁所有人紛紛退避到三尺之外,連正眼都不敢往那邊看上一眼。

    在這狀況之下,唯有一人倚牆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眼中笑意盈盈,卻又不自覺的帶著點點苦澀失落,偶有光芒閃過,也不知究竟是在想著些什麼。

    他靜看著盛怒中的某人,良久終於嘆息一聲,開口說道:“你若真不願意,大可以逃婚退婚或者使用別的什麼手段,想必皇上也該不會真為難你。”

    她霍然轉頭盯上他,咬牙說道:“你現在還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若不是你暗中挑唆,小念如何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又怎麼會有今日如此荒唐的賜婚?現在你竟然還說什麼逃婚退婚,端木宸,你當我是什麼?”

    端木宸的眸光又黯了幾分,盈盈笑意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看著她說道:“我從不曾挑唆小念去做什麼,今日他會做出這事我也十分意外,但你若不信,認定了是我教唆的話,我似乎再怎麼解釋也無用。雖然今日這一場在你認為荒唐的賜婚,我其實不知在夢裡期盼了多少回,但既然你不喜歡,到了現在你依然不願意,我又能如何?難道真要逼著你與我成親?”

    “你……”她張嘴想說什麼,可看著端木宸這從來也不曾在她面前出現的表情,所有的話都一下子哽在了喉頭,說不出口。

    心,忽然滿滿的全是煩躁,以至於神情越發扭曲和猙獰。

    端木宸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又說道:“你說我當你是什麼人,我自當你是心愛的人,卻不知在你的眼裡,我又是個什麼人?當年,你強占我,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其實是開心的,總覺得我之於你應該是和別人不同,所以也便一路追隨著你,卻不想我一路追,你一路逃,我使盡了手段用盡了辦法,死皮賴臉的對你死纏爛打糾纏不休,你依然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已經再想不出能施展的辦法了。”

    鳳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也沒有出口,反而側過了臉,眉心緊蹙,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端木宸看著她,眼底的黯然更濃,斂了眼瞼輕聲說道:“今日的事情我也很意外,完全沒想到小念會突然向皇上提出這樣的請求,其實也確實很高興,可你若不願,這婚事也不如作罷。我會去與皇上說,若有怪罪,我亦會自己抗下,不會牽連​​到你和鳳家絲毫。關於小念,我也不會再與你去爭,就讓他繼續留在鳳家,留在你身邊吧。雖然我其實從來也沒真的想要跟你爭奪,只是想跟你有更多接觸罷了。”

    鳳樓又抬頭看他,眼中神采湧動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以至於她鋒利的爪牙尖刺也不知如何的消匿無蹤,紅唇嗡動似想說什麼,卻在嘴邊來來回回許多次,仍出不了口。

    如此模樣,便是端木宸也不禁為她著急,滿心焦灼差點就要忍不住開口叫囂,你倒是說啊!死女人,你存心想要急死本公子是不是?

    然後他若無其事神色不動面不改色的深吸一口氣,壓下起伏的心緒,依然是那麼低垂著眼眸從她身旁走開,“我現在就去跟皇上說!”

    手忽然被拉住,身後傳來鳳樓壓得低低的,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不要命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跟皇上說,讓皇上的面子往哪擱?”

    他背對著鳳樓,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頗為得意,然後又迅速將這弧度壓下,仿似剛才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不過幻覺而已,從來也不曾出現過。

    他由著她拉住他的手,自嘲般的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自己都不在乎,你管我做什麼?”

    “我……我可不想因為你而導致我鳳家與端木家生了隔閡,甚至反目為仇。”

    這臭女人,這死女人!說句好話,說句實話會死嗎?會死會死嗎?

    他在心裡將她狠狠的暴揍了一頓,面容扭曲眼角抽搐,好不容易才又將這些給重新收斂壓制了下去。

    隨後,他忽然掙脫她的手,轉身冷笑看著她,說道:“放心,我母親和大哥都不是不明事理不分輕重的人,我既然說了會一力承擔,那麼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們都不會因此而怪罪到你的身上!”

    鳳樓卻在低頭看她自己的手,有些呆呆的。

    端木宸竟掙開了她的手,怎麼會?這是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且,我有什麼好失落的?我失落個屁!

    他似乎並沒有看出她的恍惚,繼續說道:“而且我好歹也是端木家的嫡子,相信皇上多少還是會看在端木家的臉面上不會真將我給殺了。如此也好,省得以後還鬧不停沒個清淨,我年紀也不小了,這事兒解決了之後正好可以安心的選個好姑娘,成婚生子。”

    鳳樓霍然暴怒,猛抬起頭來盯著他,怒道:“你敢!你若敢娶別的女人,你娶誰,我便殺了誰!”

    連端木宸也不禁被她突然爆發開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盛怒中偏又蘊含著幾分狠辣幾分委屈的她,目光閃了閃,心在胸口猛烈的跳了跳。

    好歡喜!

    鳳樓還在盛怒中,並沒有發覺到端木宸的異樣,目光猙獰著恨恨說道:“本王用過的東西從不許別人沾染,男人也一樣!”

    這一句的聲音實在有些大,以至於正歡慶喧鬧的堯王府大殿之內倏然寂靜,落針可聞,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望向這邊,一個個臉上的表情真正是精彩萬分,各色各樣。

    鳳樓也是迅速反應過來,接受著這麼眾多的注目禮,此時此刻此地此情此景,也讓她不禁俏臉一熱,氣焰一歇,隨之便凶悍的轉頭一個個全部給瞪了回去。

    拜她多年來的積威所賜,也或許是她此時的眼神確實凶悍得緊,與她四目相對者無不瑟縮,連忙低眉順眼默念清心咒來定下心神,再念自創絕世心經來自我催眠: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然儘管再沒人看她,這邊的氣氛卻徒然間變得十分奇怪,任是鳳樓這般的心性也不禁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恨不得轉身遠離。

    於是她也真的那麼做了。

    回身,一把揪住端木宸,然後拉著他頭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心緒混亂的她,並沒有看到身後端木宸緩緩浮現出的一抹得逞笑容,以及在眼中輕盈跳躍的更多算計,她只聽到身後無數的大臣夫人公子小姐們在她轉身之後轟然喧囂了開來,氣氛較之剛才不知要熱烈了多少倍,讓她越發迅速的落荒而逃。

    該死的!混賬!全都是端木宸這個魂淡的錯,全是他的錯!

    “今天可真夠熱鬧的。”夜深人靜,所有的賓客早已經全部離開,端木恬坐在小床邊逗著剛醒過來短時間內還不想再睡的小寶貝玩兒,想起白天發生的事,不禁輕笑了起來。

    君修染托腮側躺在榻上,不滿的瞪一眼巴著他家恬恬的手指不放的小寶貝,隨後才說道:“我們是不是該準備賀禮了?”

    端木恬不禁糾結,一臉小氣吧啦的說道:“小叔成親,身為晚輩的侄女也是要送賀禮的嗎?我怎麼覺得不需要的呀?”

    小寶貝緊抓著娘親的手,小嘴輕蠕,“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或許是在表示對娘親這句話的讚同?

    嗯,絕對是這樣沒錯!

    端木恬伸手在他下巴上輕撓了撓,撓得他張牙舞爪想來抓,小短腿亂蹬,扑騰得更歡了,還“咯咯”的發出了稚嫩卻悅耳的笑聲。

    小寶貝如此可愛,端木恬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捨不得移開視線,忍不住便俯身下去,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三殿下在那邊軟榻上勾眉搭眼的冒冷氣,然後不知是想了些什麼,忽而擺出一個甚是風情萬種的撩人姿勢,衝著這邊大飛媚眼,含羞帶怯的說道:“娘子,人家也要親親。”

    端木恬只覺得雞皮疙瘩一瞬間掉了密密麻麻的滿地,抬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後抱起小寶貝朝床上走去,一副打算睡覺就寢的模樣。

    君修染連忙跟上,側目盯著在她懷裡亂拱的小寶貝,說道:“讓他睡小床裡就行了。”

    “他還太小了。”

    “不小了,都滿月了。”

    “……”

    端木恬最後決定不理他,自顧自的抱了小寶貝上床,將他放在最裡側,逗著他玩,無視外側三殿下滿心幽怨和失落,還有那幽幽一聲嘆息,並在小寶貝終於又呼呼睡了過去之後,轉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嘴角瞬間飛揚,卻腦袋不動只側目斜斜的睨著她,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賤樣,說道:“你做什麼?竟敢輕薄本王,誰給你的如此​​大膽?”

    她看得一樂,厚著臉皮巴著他的手臂,爬上了他胸前,又湊過去在他嘴角印了一吻,笑盈盈看著他,說道:“跟自己的兒子吃什麼醋呀?你又不是小孩子。”

    “誰讓恬恬你有了小傢伙之後,便冷落了我,還要在我的面前跟小傢伙親親熱熱的?想要抱抱你都變得沒以前那麼順當了。”

    “哪有?你現在不就抱著我嗎?”

    “那也是等你把小傢伙哄安分了之後,才終於施捨給了我這麼抱抱你的一會兒時間。”

    端木恬看著他,不禁有些傻眼,這她可該如何是好?

    他捧著她的臉親了親,然後將她按在胸口,雙手緊緊摟​​抱著,長長的嘆了口氣。

    “又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不能抱著你的時候,總覺得滿心失落,像是少了點什麼。”

    “……傻的!”

    他側身埋首在她的頸窩用力啃了兩下,惹來她的幾聲輕笑,以及毫不客​​氣的反擊,一時間兩人耳廝鬢摩,相互啃咬著,鬧得不可開交。

    另一處,也有兩口子鬧得不可開交,直鬧得旁邊房間裡,有小人兒翻身坐起,盯著阻隔的牆壁擰緊了眉,然後翻身下床,開了房門出了院子,走入黑暗之中不見人影。

    不久後,端木老王妃的房門被敲響,丫鬟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小人不由愣了下,連忙行禮,又問道:“念少爺,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他木著張臉,問道:“祖母歇息了嗎?”

    “還沒有。”

    正說著,老王妃已經是聽到說話聲走了出來,看到小鳳念便是一怔,然後連忙伸手將他拉了進去,說道:“小念怎麼只穿了單衣就出來了?快進屋裡來,可別著涼了。你這大晚上的來找祖母,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小鳳念低頭似乎在斟酌著用詞,後才抬頭看著祖母說道:“隔壁房裡太吵,我睡不著,不知可否在祖母這兒借宿一晚?”

    老王妃聽著一愣,隨之瞬間了然,便摀嘴“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拉著小鳳念連連點頭說道:“好好,祖母這裡最是清淨,小念就睡在這兒吧。你是要跟祖母一起睡呢,還是自己一間房?”

    “不敢驚擾祖母。”

    “那是想一個人睡了,不會害怕嗎?”

    “不怕!”

    “小念真乖。”老王妃笑著摸摸他的腦袋,然後轉頭對旁邊隨侍的丫鬟們說道,“去將偏室整理一下,伺候小少爺就寢。”

    “是!”

    那邊兩人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隔壁房裡的兒子已經自個兒出去,或者知道了,但並沒有太在意,而是糾纏在一起互相咬著,真的是咬著,直將牙齒往對方的身上印。

    口味真重!

    “端木宸,你別後悔!”

    “本公子為什麼要後悔?”

    “你一旦入了我鳳家,就休想再逃脫出來!”

    “本公子好不容易進去的,做什麼想不開還要往外逃?”

    “你想要子嗣眾多,多子多孫是絕然也無法實現的。”

    “多子實現不了,多孫你怎麼知道也不能夠?這可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還得看我家小念往後的表現呢。”

    “你這輩子也只能有小念這一個孩子,再不會增加,更別想去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

    端木宸忽然頓了一下,抬起雙手輕輕捧起她的臉,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所以才一直拒絕著,逃避著?”

    “我是個不完整的人。”

    “別這麼說自己!”

    “我連作為女人的基本功能都欠缺。”

    “胡說八道!”

    “像我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嫁人為妻?害人害己。”

    “所以我入贅你家,是我嫁給了你。”

    她不禁輕笑了出聲,伸手摸著他的臉,喃喃說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該知道,這件事我早已經想了許多年,連做夢都在想。”

    “你以後都不會再有別的孩子。”

    “有小念在就夠了。”

    “你身為端木家嫡子,本也是金尊玉貴,不知有多少閨秀千金願嫁你,你卻入贅鳳家,定會有許多閒言碎語環繞在側。”

    “我管他們去死!”

    “我不是個完整的女人,甚至不會是個賢惠的妻子。”

    “誰說你不完整的?別人有的你都有,你若真覺得愧疚,你可以盡情的取悅我勾引我服侍我,為我排解空虛寂寞……”

    “禽獸!”

    他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額頭,輕笑出聲,又勾勾搭搭的說道:“你好像很喜歡我這個禽獸。”

    她勾勾媚眼,風情萬種勾魂奪目攝人心魄,道:“你不是說,三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飢渴難耐嗎?自然會對如你這般年輕體壯精力旺盛的公子情有獨鍾,情難自抑。”

    “妖精,你在勾引我!”

    “公子,你要嗎?”

    “要!”

    他說著便當即撲了上去,惹得鳳美人不禁嬌喘一聲,惱羞道:“你就不能含蓄點?”

    他啃著她的脖子,得意笑道:“本公子向來不知道含蓄為何物!”

    “……”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23 AM

第五十七章 天魔宮失竊

    日子逐漸平靜,在小寶貝滿月之後。

    堯王府內每天都很安寧祥和喜樂無盡,朝中的形勢也逐漸明朗,五皇子君修祁似乎覺得再跟君修染爭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悄無聲息的又隱居在他的明王府中,深居簡出,對朝中之事也不再關心,而朝中諸臣大部分已站到了君修染這一邊或者是默許著這個形勢,還有那一小部分迂腐的介懷著賢妃身份的,卻因為力量太小,聲音太輕,再加上皇上給予他們的壓力,而翻不起太大的波浪。

    君修染在朝中的地位越發穩固,兄弟中已無人能有那個實力與他抗爭,連帶著堯王府也跟著越發平靜安穩。

    朝中之事不再需要他花費大量的精力去處理,他也終於能全身心的追查關於天魔宮中的墨蓮和羽族的聖焰果這件事了。

    “要去羽族,渝州是必經之路,而現在的渝州正是君修善的地盤,除非是從扶風國那邊去繞道,不然勢必要在君修善的眼皮子下經過。”

    端木恬手指輕撫著小寶貝的下巴,摸得他舒服得如貓兒般瞇起眼睛,一臉享受的窩在她懷裡磨蹭,歡快的扑騰,她的目光卻落在前方地形圖上,如此說道。

    從扶風繞道顯然不可能,那就只能從渝州進入,至於是否會遭遇君修善,遭遇了之後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或者是被為難,那是即便明知道會發生,也退縮不得的。

    君修染站在那兒,也是看著地形圖若有所思,輕點了點頭。

    端木恬目光一轉,便問道:“天魔宮那邊,可是有什麼響動?”

    一說到這個,他不由得皺眉,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說道:“毫無動靜。那天魔宮向來神秘,甚至都沒人知道那天魔宮主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派人過去與那邊交涉,也是毫無結果,那天魔宮主甚至都不曾露面。”

    “這麼囂張?”她不由挑眉,道,“他們為何能如此勢大囂張,連你都似乎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他搖頭,道:“倒不是不將我放在眼裡,只是本就屬兩個互不相干的陣營,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即便身為親王,總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去輕易對付他們。”

    “不是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那江湖,莫非並不在大炎的國土之內?”

    君修染轉過頭來看她,輕笑了一聲,說道:“江湖上,皆都是些或不羈或狂妄或目無尊法或殺人不眨眼之輩,給他們一個秩序,也算是讓國家穩定百姓安樂的一個很好的方式,總不能去輕易的將其給打破了。”

    “有那麼嚴重?”

    “天魔宮在江湖上一直有著其特殊的地位,歷代以來,幾乎每隔一代就會出現一個武林盟主,手握著能匯聚無數江湖人士為之俯首的江湖召集令。”

    “這麼厲害?”

    這算是異世的黑手黨嗎?

    她眼波流轉,暗暗思襯著這些事情,只覺得似乎很有趣。

    過去的這麼多年,她可一直都只安安分分的當一個本分的商人,所延伸的觸角是指向朝廷而非江湖的,照如此情況來看,她是不是也該往江湖探探路?

    看著她這皺眉沉思的模樣,君修染走過來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說道:“你也別想太多,無論如何我都會將這最後的兩味靈藥拿到手,我可捨不得早早的就離你而去。”

    “修染。”

    “乖,我會解決的,你看小傢伙是不是餓了?”

    小寶貝正在她的懷裡亂拱,一副垂涎餓極了的模樣,端木恬伸手摸摸他的後頸,他當即便安靜了下來,趴在她懷裡供她摸著。

    君修染看得側目,端木恬亦見著莞爾。

    她家小寶貝好喜歡被爹娘摸摸腦袋後背脖子下巴,一摸這些個地方他就會安靜下來,乖乖的趴在那兒一動都不動,別人摸卻不行,他會掙扎哭喊得分外厲害。

    剛才端木恬與君修染講話,不知不覺中忽視了他,他才會亂拱,此時感受著娘親的溫柔撫慰,他也迅速安靜下來,趴在她懷裡又是那一副如貓兒般慵懶舒適享受的模樣。

    三殿下俯身看著他,伸手撥了撥他的腦袋,施施然道:“這小子,怎麼整天都在佔本王愛妃的便宜?”

    真是讓他羨慕嫉妒恨啊!

    小寶貝揮舞著小手,忽然一把抓住了正調戲著他的那隻手,然後張嘴,“啊嗚”一口吃進了嘴裡面。

    三殿下頓時“呃”的一聲,然儘管嘴角抽搐,手卻並沒有要從小寶貝的控制中掙脫出來的意思,且看著小傢伙的目光輕柔又寵溺。

    儘管他在許多時候,甚是嫌棄這個霸占了他家親親娘子的小傢伙。

    日子在流逝,君修染在應對著朝中之事的同時更忙於跟天魔宮的交涉和查探羽族,端木恬也在將觸手往江湖探路,在這個過程中,端木璟幫了不少的忙,因為他的月滿樓,便是涉足在江湖之內,只是從來也不曾去參加過任何江湖活動,卻對江湖上的許多事情,有著足夠的了解和牽扯。

    “哥哥,你說當今的天魔宮宮主叫陌塵軒,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公子,脾性古怪手段殘虐殺人不眨眼?”端木恬輕挑眉梢略有幾分驚訝,又說道,“而且至今尚未娶妻這樣的事情,你也知道,那不知可否知道要怎樣才能找到他,並讓他答應將墨蓮交出來?”

    端木璟抬頭,頗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我也只知道這些罷了,傳言在去年,天魔宮的老夫人曾廣邀江湖世家的小姐們入天魔宮,欲要為天魔宮挑選一位宮主夫人,卻不想此番重要時刻,陌塵軒竟忽然不知去向,這選親一事,也便只能不了了之,將各世家小姐們好生招待了幾日之後又全部送了回去。也本也不是什麼很隱秘的事情,雖並未在江湖上流傳,但卻有心打探,還是能打探得到的。又聽曾有緣一面陌塵軒的人說,天魔宮宮主長得甚是俊美,讓見了他的江湖女兒們甚是魂牽夢縈。”

    端木恬摸摸下巴,道:“真有那麼好看?是那些姑娘們太過春心蕩漾,還是確實有如此魅力?不過看那選親的架勢,聽起來怎麼像是帝王選妃啊!”

    璟世子不禁揉了揉眉心,說道:“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若讓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變故。不過若真要說的話,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天魔宮在江湖上的地位極高,勢力極大,說天魔宮宮主為江湖中的王者,也並不為過,即便是朝廷,也無法將耳目打入到天魔宮的內部真正核心之地。 ”

    “哦?”

    她若有所思,端木璟卻將目光落到了她懷裡的小寶貝身上,臉上溢出了輕輕柔柔的寵溺,伸手過去,說著:“小無憂,來讓舅舅抱一下。”

    小寶貝在端木恬懷裡,看著他“咯咯”笑著,然後張著手朝他撲了過去。

    端木璟接了個滿懷,抱著這小而軟的身子,連心都是軟的。

    這小寶貝,可真正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上到老王妃,下到寧家的寧謐寧玨,無不對這小傢伙寵愛有加,將他當成是那珍貴寶貝。

    他被抱在端木璟的懷裡,小腿輕蹬,小手一把就抓住了舅舅垂在肩膀的頭髮輕輕拉扯,看著他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是說些什麼,看他表情,似乎很歡喜。

    端木璟越發憐愛,隨之又皺了皺眉頭,轉頭問端木恬,道:“是不是穿得太少了點?”

    “不少了,貼身裡衣裡褲,絲棉襖棉褲,上身還有一件毛衣,再外面的外套,已經夠暖和了。”她頭也不抬的說道,對於身邊那些意圖將小寶貝包裹成棉團,生怕凍著了他的人,她其實是深惡痛絕的,她可不想她家小寶貝穿那麼多,包裹那麼嚴實,最終導致稍微受點涼氣就著涼發燒什麼的。

    端木璟又皺了皺眉,道:“這也太少了點,小寶貝可不像我們,若是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端木恬於是抬眸,瞥了他一眼,說道:“穿得綿綿厚厚的你也會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是小寶貝?你可以摸摸他的小手,熱乎乎的,就說明穿著這些他就已經足夠,不需要再添加多餘的負擔。”

    他真摸了摸他的小手,果然是熱乎乎的,雖然沒他的手那麼暖和。

    於是他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個月,我可是聽說了許多關於你如何虐待小寶貝的事蹟,什麼冬天還要每天給他擦身,晚上睡覺時候脫了衣服讓他單衣薄衫的自個兒在床上玩都沒有給他任何遮蓋好像不著涼你就不滿足,不到五個月竟然就斷了他的奶,不給他吃飽穿暖之類的。”

    端木恬聽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生的兒子,我想怎麼虐待,就怎麼虐待!”

    璟世子聽著好笑,低頭對懷裡的小寶貝說道:“小無憂,不如你跟舅舅走算了,你看你這娘親,可是天天都在想著怎麼虐待你呢。”

    小寶貝只是吧唧著嘴,“咿咿呀呀”的自個兒玩得甚是高興。

    端木恬斜睨著他,說道:“哥哥,你若喜歡,倒不如趕緊跟榮大小姐生一個出來,過了年,你們的婚期也近了,卻不知你是否有事先做了準備。”

    端木璟無語看著她,話說,他這算是被妹妹給調戲了嗎?

    某妹妹卻毫無半點自覺,又繼續說道:“榮大小姐回嶧城去了,再見面可就要等到你們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了,其實我倒是覺得哥哥你跟著一起去嶧城未來岳父家過個年也無妨,相信祖母和娘親也都不是那迂腐之人,肯定不會反對你前去與大小姐相會的。不然的話,這接下來還有三個多月的日子,你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孤枕難眠,寂寞空虛恨?”

    璟世子抽了抽嘴角,真想一腦刮子拍過去。

    見著哥哥這隱忍模樣,端木恬不由得輕笑出聲,見好就收的沒有再繼續調戲,轉而看向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就快要過年了!

    話說,去年過年是怎麼過的?

    她認真想了想,去年過年的那一段時間真是發生了許多事情呢,與連岳停戰,她受傷,太子出逃皇后入冷宮繆家覆沒,娘親回家……而關於過年的印象,卻反而並沒有那麼深了,似乎也確實沒有什麼很能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不過就是進宮裡去吃了一頓皇室家宴,然後就結束了。

    今年,會過個好年吧?

    不過應該也差不了太多,大好的除夕,即將浪費在並不怎麼讓人喜歡和舒坦的皇室家宴之中。

    忽覺得肩上一重,有小人兒“咿咿呀呀”的趴在了她肩膀上面,小手扯著她的衣角在她身上不停磨蹭,欲要往她的懷裡鑽過來。

    是小寶貝,才這麼會兒就覺得在舅舅懷里呆膩味了,又撲回到她的身上來。

    端木璟還摟著小寶貝的雙腿,讓他這麼趴在端木恬的身上,眼中有光芒閃爍,道:“小傢伙的筋骨似乎很好。”

    “是啊,兩個月的時候他就能直起腦袋了,現在他能躺在床上自如的翻身,還能爬上那麼一兩步。”

    “哦~莫不是個練武奇才?”

    “這現在哪能看得出來?不過定然不會差的,我先前也讓爹爹和祖母瞧過,說小傢伙筋骨確實比普通孩子要更強健一些,這是好事兒!”

    “不如讓他拜我為師吧。”

    端木恬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在小寶貝歡天喜地的表情中將他抱回到懷裡,抬頭看著哥哥說道:“你莫不是當師傅當出癮來了吧?我聽說這段日子小宏他們幾個每天都纏著你讓你教他們武功。”

    “我這也是為我端木家培養優秀將領。”

    她點頭,然後說道:“我才不要我家小寶貝拜你為師呢!哥哥,你好像並不比我厲害多少吧?”

    “……”

    小寶貝在她懷裡,好像聽懂了這一句話的意思,猶自歡快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在這寒冷冬日里帶來了一抹沁心的暖意。

    今年的除夕,皇宮家宴,比去年還要更加氣氛沉悶,席間,遲貴妃和五皇子君修祁只是很沉默的吃著酒菜,賢妃將小寶貝搶走之後就捨不得放開,只顧著逗弄小寶貝對周圍的一切事情皆都漠不關心,於是事情就發展成為太后娘娘和淑妃兩人怎麼看君修染和端木恬夫妻兩都不順眼,於是言辭上的各種擠兌,各種暗諷。

    她們確實有著不喜歡,想要為難君修染兩人的理由,畢竟若不是因為他,君修源又怎麼會被削了王爵,幽禁桑林別院呢?自此後,怕是也再難翻身。

    不敢再找皇上求情,也不敢將自己的滿心惶恐怨毒表現出來,如此刻這般斟酌著言語擠兌暗諷,卻總是可以的。

    皇上對此倒真是毫不關心,彷彿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眼前的這一場家宴確確實實的和睦安詳,其樂融融,倒是不時為賢妃夾菜的這個舉動,讓遲貴妃和淑妃不禁臉色難看。

    君修染和端木恬兩人,畢竟是小輩,總不能當眾頂撞太后,於是也就索性無視了前來找茬,欲要挑起爭端的太后和淑妃,偶爾不輕不重的刺兩句回去,全當是調劑這甚是沉悶和無聊的除夕宴。

    周圍還有許多的皇室成員,也都選擇性的忽略了那陰鬱的氣氛,皆都低眉順眼,說些不痛不癢冠冕堂皇的賀詞,表面看上去,確實是氣氛和睦,似乎能夠與君同樂,讓他們十分的受寵若驚,欣喜若狂。

    離開皇宮的時候,時辰其實還很早,畢竟今日除夕,重要的還是各家回自己的家中過年守歲,賢妃對小寶貝甚是依依不捨,最後被皇帝陛下強行抱走了,至於說另外對著皇上虎視眈眈的娘娘們……其實自賢妃娘娘重出了冷宮之後,皇上就再沒有去過別人的宮中。

    關於這件事,太后曾一度想要管上一管,卻緊接著發生了二皇子的事情,然後現在她自己也有心而無力了。

    皇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由著她指手畫腳的皇上,現在的他,誰也不能對他指手畫腳,太后娘娘也不行!

    君修染攜著妻兒出宮,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三皇兄!”

    頓步,轉身,就看到五皇子君修祁朝他們走了過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日見到的君修祁,比以前還平和了許多,眼眸中游蕩的陰桀,也減淡了許多。

    “五弟叫住本王,不知是有何貴幹?”

    他的目光先從他懷裡的小寶貝身上掃過,看到那雙與君修染一樣的紫色眼睛時,略微的怔忪了下,然後才看向君修染,說道:“雖然唐突了些,但我希望能從三皇兄這裡得到玉靈芝。”

    君修染頓時眉梢一挑,然不等他說什麼,君修祁便又說道:“我知道玉靈芝確實是被三皇兄你得到了。”

    “我為何要給你?”

    “我可以承諾,從此再不與你相爭。”

    “你想爭的話,儘管來就是了,只要你能爭過本王!”

    他呼吸一滯,再開口,已忍不住的帶上了咬牙切切之氣,道:“只要三皇兄肯將玉靈芝讓給我,你可以提任何的條件!”

    君修染不禁又挑了挑眉,看著他若有所思,隨之搖頭說道:“那玉靈芝我也有大用,不能給你。”

    君修祁頓時臉色一變。

    端木恬此時忽然也開口,說道:“你體內鬱氣聚結,玉靈芝雖是大補之物但也只能幫你略微疏通,也就是說,不過能讓你稍微好受些多活幾年,根治不了。”

    他一怔,隨之點頭,道:“我知道,我也不過想多活幾年罷了。”

    “本王以為,你不是那麼惜命的人。”

    “母妃身子不好,父皇對她也不甚歡喜,我若就這麼死了,以後誰來照顧她?就宮裡的那些勢利奴才?還是你?”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端木恬忽然側身,踮起腳尖到君修染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君修染詫異的看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回頭對君修祁說道:“玉靈芝我確實有用,不能給你,不過若只是分你一部分,倒也無妨。”

    君修祁雖好奇剛才端木恬跟他說了什麼,但他的這句話顯然更讓他在意,當即臉色一緩,拱手作揖,道:“多謝三皇兄,有少部分,就足夠了! ”

    玉靈芝乃大補之物,尋常人恐怕連點滴的分量都扛不住,當然對於內力深厚的人來說,整株的吃下也無妨,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功力,可君修祁只想要舒緩身體的傷痛而已,有小部分,確實足夠了。

    而對君修染來說,玉靈芝只是他解體內劇毒的其中一味藥,確實也不需要整株的分量,不然那麼多的靈藥混合堆積起來的藥量,即便他再內力深厚,也扛不住。

    他逗著懷裡的小寶貝,好像還在考慮著什麼,又歪過頭看了看身旁的親親娘子,才說道:“你三嫂說,你的病,其實是可以治好的,而且所需的一些特別的靈藥,我們竟好像都有,就差一些輔佐之藥,要不要把藥方給你呢?把你給治好了似乎對本王一點好處也沒有啊!”

    君修祁有些發呆,“能治好”這三個字給他的衝擊很大,畢竟能活著,誰都不想死,而且還是身體沒有痛苦的活著,他做夢都想要感受一下那種感覺。

    他又轉頭看端木恬,又是作揖,道:“三嫂,可是真的?”

    “可以試一下,八成的可能。”

    她曾聽祖母說起過,五皇子是小時候被人暗害導致的體內鬱氣糾結,當時年幼體弱不敢用藥,現在能用了卻因為年日太長而已經無效。不過君修染解毒所需的那其中三味大補靈藥連君修染這樣的毒都能解了,只是疏通五皇子鬱結的筋脈,應該是不在話下,只再配上一些尋常的輔佐藥物,確實可以一試。

    老王妃當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不過當時諸皇子之間勢同水火,君修染一個人尋找那些東西便已經十分困難,若再多個也急需的人,那如何得了?所以她就將這件事給隱瞞了下來,畢竟,也是有親屬之分的麼,當時雖沒有恬恬的原因,但端木王府也確實與君修染要更親近一些。

    而現在端木恬現在說了出來,既是因為那三味藥都已經落到君修染的手上,也是因為她甚是喜歡孝順的人,尤其在這涼薄皇家,孝順這種事情真是難能可貴,況且一直以來,這五皇子雖與君修染爭奪卻從未做過太過分的事。

    君修祁在蹙眉沉思,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君修染開口相告。

    君修染卻先開了口,說道:“不過那些輔佐之藥雖說尋常,但也是相比較於玉靈芝這等靈藥,你真要找齊,怕也要花費好大一番力氣,你不如先去找齊了,再來找我。”

    他抬頭,道:“你不怕我身體好了之後,再與你爭嗎?”

    “你想爭,儘管來爭就是了,本王還會怕你不成?”君修染眉梢輕揚,說不出的狂傲,又摸了摸懷裡不安分的小寶貝的腦袋,讓他安靜下來,輕笑著說道,“本王倒真有點希望你來跟我爭,或許,我還會讓你。”

    君修祁一愣,下意識看了眼他懷裡正睜著水靈靈眼睛,好奇看著他的小無憂,又看一眼君修染身旁的端木恬,若有所思。

    這邊夫妻兩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便登上了馬車。

    喂喂,你們還沒告訴本王所需的輔佐之藥呢!

    他這麼想著,站在那兒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提醒,又想著莫非是被這對夫妻給玩弄了的時候,簾子又掀開,君修染探出身來將一張紙遞到了他的面前,說道:“都在這上面了,你慢慢找吧!”

    然後縮手,又進入到馬車裡面,放下簾子,一聲令下便朝遠處轆轆而去。

    君修祁還站在那兒,看著堯王府的馬車一路遠去,目光閃爍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等到再看不到,他才低頭看向了手中的那張紙,藉著宮門前的燈火,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藥名。

    是真的,還是只想要捉弄他而已?

    而君修染和端木恬帶著他們家的小寶貝正往堯王府回去,小聲的議論著今晚的宮宴,以及君修祁,不時夾雜上小寶貝的“咿呀”聲,氣氛甚好。

    對面有快馬奔騰而來,趕車的白楓和從安不動聲色但卻暗自戒備,然在看到對面奔來的人之後不由一愣,忙停了馬車。

    “張毅,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來人是君修染手下的張毅,他勒馬停在馬車前,迅速下馬過來,低聲說道:“出大事了!”

    馬車內,君修染也聽到了聲響,掀開窗簾問道:“張毅,發生何事?”

    張毅快步走到側邊窗前,輕聲說道:“主子,剛收到消息,說是天魔宮失竊,墨蓮不知去向!”

    “什麼?”君修染頓時一驚,忙問道,“消息屬實?”

    “依屬下等判斷,不似作偽,天魔宮現在也是出動了大量人馬,正尋找那竊賊呢。”

    “可知是何人所為?”

    “不知!”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2 10:25 AM

第五十八章 大婚,離京

   天魔宮失竊,這本是與君修染半點關係也沒有的事,然而就因為那一朵墨蓮,所以他的失竊讓整個堯王府也因此被驚動了。

    他與天魔宮交涉了幾個月也毫無成果,或者更早的開始算起的話,他已經覬覦了那朵墨蓮好多年,這一段時間裡難免沒有想過要靠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來獲取他所需的。

    但天魔宮本身戒備森嚴,即便是他也無法滲透得太深入,現在是哪裡冒出來的竊賊,竟如此神通廣大的潛入天魔宮,將墨蓮給盜走了?

    神偷吧?

    江湖上,天魔宮出動大量人馬尋找著那膽大不怕死的竟敢跑天魔宮來行竊的竊賊,這邊京城裡,為了那救命的墨蓮,君修染也暗中派出了大量人馬涉入江湖,一方面盯著天魔宮的動向,一方面也是在四處搜查關於那小偷的情況。

    或許對他來說,有人將墨蓮從天魔宮中偷了出來,更好?

    如此一來,他只需將那小偷找到並迫使他交出墨蓮就行,至少不必直面與天魔宮發生爭端了。至於說得到了墨蓮之後是否會引起天魔宮的不滿,那他可真是一點也不在意。

    可話好像又不能這麼說,因為原先他至少還知道墨蓮在哪裡,現在卻是完全的無蹤了,這讓他如何去尋找?

    這突然就發生了的事情,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江湖巨擘,權貴親王雖不聯手,但也確實皆都將網撒了滿天下,欲要將那小賊找尋了出來。然而這一找,便找了整整兩個多月,那個人就好像從天魔宮出來之後就徹底消失了,無論他們如何天翻地覆掘地三尺的尋找,都再找不到他的痕跡。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所有的意料之外。

    那人究竟是誰?哪裡來的如此神通廣大?竟能在天魔宮和堯王府的追尋下躲避了兩個多月而不顯痕跡,莫不是躲到什麼不見天日的深山老林裡去了吧?或者,天魔宮壓根就沒有失竊,這些都不過是為了擺脫堯王府的緊盯而故意弄出來的演戲而已?

    就在君修染有瞭如此懷疑的時候,忽然有最新消息傳來,那個被追尋了兩個多月的竊賊,有蹤跡了!

    而在這個時候,端木宸和鳳樓的大婚也即將到來,再過後幾日,便是端木璟迎娶世子妃的好日子。

    端木王府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內,即將舉行兩場婚禮,一進一出,而讓京城無數閨秀們望穿秋水魂牽夢縈的宸公子和璟世子,也終於要迎來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惹得無數少女心破碎。

    天元二十四年,三月初八,京城裡除皇宮外最尊貴的兩座王府披紅掛彩,滿堂喜慶,因為今日,乃鳳美人與宸公子的大喜之日。

    儘管他們的這一場大婚有些特別。

    端木王府後院,宸公子一身大紅喜服,襯著臉上的神采飛揚,越發的風姿卓越,風度翩翩。眼含笑,眉含俏,唇含嬌,如此的明艷動人。

    小鳳念站在旁邊抬頭看著他,眼中一抹審視和打量,忽聽頭頂有人輕笑著問他:“小念,能親身參加爹娘的大婚,感覺如何?”

    他回頭就看到端木璟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後,他略沉吟了下,說道:“開心。”

    “開心你怎麼都沒有笑容的呢?別人看著還以為你對爹娘的成親甚是不滿呢。”端木月從端木璟的身後鑽了出來,伸手捏了捏鳳念的臉,給他捏出一個笑臉,笑嘻嘻的說道。

    鳳念頓時就擰緊了眉,他可不喜歡被人觸碰,尤其還是被如此過分的捏臉。

    然而想發作,端木宏又出現在了他另一邊,一手勾過他的肩膀,賊兮兮的說道:“祖母說了,我們待會兒可以一起過去鳳王府,然後晚上還可以鬧洞房。”

    鳳念頓時目光一閃,似也有些心動,也就暫且忘記了被端木月捏臉的這一件事。

    鬧洞房?鬧爹娘的洞房?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門外喜樂傳來,是鳳家的迎親隊伍終於到了端木王府,宸公子忽而“嗖”的一下衝到了門外,探頭朝外張望,一臉的興奮激動以及……猴急!

    有纖纖玉手伸過來,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將他拉了回去,動作粗暴絲毫不憐香惜玉,將他拽了回去之後便沒好氣的說道:“小叔,你給我稍微矜持一點,成不?你站在這裡又看不到前院的事情,安安分分的在這裡等著人來迎接就成!”

    宸公子回身巴拉著端木恬的手,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眼巴巴的看著她,說道:“小恬恬,難道你不知道本公子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你讓我安靜的坐在這裡等,這不是在活生生的折磨我嗎?”

    “既然不想坐著等,那就……”

    “嗯嗯!”

    “站著等!”

    “……”

    有人在旁邊“吭哧吭哧”的偷笑,好奇的問著:“小叔這算是新郎,還是新娘?”

    這個問題一出,房里頓時安靜,所有的人都在仔細思索著這個問題,那一道道的視線落到宸公子身上,不斷掃描。

    宸公子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嘴角抽搐著,有心想要衝著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賬們吼上幾句,卻無奈他最近的威信越來越差,尤其今天,該死的竟連小侄女都目無尊長的膽敢來調戲他了!

    他這麼想,簡直就好像他平常時候十分具有威信似的。

    端木宏說:“新娘出嫁!”

    小鳳念卻說:“新郎新娘不是看誰娶誰嫁的,男為新郎,女則是新娘。”

    宸公子斜眉搭眼的,他應該為有這麼聰明又能護著他的兒子而感到驕傲嗎?可為什麼心裡卻有一股氣,讓他十分的想要將眼前這些人全部拍飛,其中也包括他的寶貝兒子小鳳念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平息下胸中的心潮起伏,轉而又是笑嘻嘻的,巴拉在端木恬的身上,說道:“小恬恬,你家小寶貝呢?他跑哪裡去了?本公子還想讓他來當引路童子呢。”

    端木恬側目斜睨了他一眼,說道:“有小念這麼現成又最最合適的引路童子在,你就別折騰我家小寶貝了吧,他連站都還站不住呢,哪裡能引得了路?”

    這說著的時候,就聽見喜樂聲聲從前院的方向傳來,引得宸公子總也靜不下心來,時時將注意力放到那邊去,豎起了耳朵自己傾聽。當然,對宸公子來說,一心二用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他可以一邊注意著外面的響動,一邊巴拉著端木恬說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小念是本公子的兒子,理該是同行前往鳳家的,當不了引路童子。”

    “哦?那咱家的宏少爺也非常不錯,正好小月為童女。”

    宸公子斜斜的睨了過去,說道:“小月月都快及笄了,不成不成!”

    “那小謐兒。”

    端木恬隨口說著,然後一愣,轉頭看了端木月一眼,幽幽嘆息一聲,說道:“怎麼咱家只有我和小月月兩個女兒呢?”

    “本來是有好幾個的,但被分了出去,跟咱也沒多大關係了,況且,本公子才不屑那些個所謂的侄女呢!”

    端木宸撇著嘴,瞥到門外有人走了進來,他一怔,然後連忙送開了巴拉著端木恬的手,朝著來人行禮,道:“母親,岳母大人,您怎麼也來了?”

    來人是端木老王妃,和鳳老王妃兩人,也難怪端木宸驚訝了。

    鳳老王妃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你願意委屈入贅鳳家,我又豈能讓你寒磣了?所以我今日便與鳳樓一起過來親自迎你進鳳家大門,定不讓世人將你給輕看了!”

    “您言重了,一切都是我自願,並不覺得委屈。”

    鳳老王妃搖了搖頭,說道:“鳳樓那孩子自小就性子古怪,真虧你能忍得下她,今日過後,你既是我的女婿,也是我鳳家的兒子,若是鳳樓再隨意的使性子,任性胡來,你給我揍她!”

    “……”

    看著宸公子的面容扭曲,鳳老王妃笑瞇瞇的拍了下他的手,說道:“當然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兩個湊到了一起,我可真擔心鳳王府會被你們給掀飛了。”

    “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向沒有在自己家裡鬧騰的習慣。”

    端木王府正殿之上,賓客滿座,看著鳳樓鮮紅嫁衣飛揚,頭上鳳冠叮噹,看著端木宸喜服招搖,笑容肆意,兩人一起拜別了端木老王妃和端木崢,隨後吹落打鼓,宸公子被送“嫁”出門。

    “你的蓋頭呢?”宸公子在她耳邊小聲不滿的問道。

    鳳樓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那叫一個千嬌百媚,​​直將人看呆了眼。又聽她說道:“今日可是你嫁我娶,就算要蓋頭,也是你戴才對。”

    宸公子摸摸下巴,想像著那個場景,頓時一個哆嗦放棄了想法,又側目看身旁的人,明媚嬌豔,美艷不可方物,不禁也有些神情恍惚。

    今日,鳳樓坐著花轎在前引路,端木宸抱著兒子鳳念一同騎馬跟隨在後,更後面,鳳老王妃輦車壓陣,這一直特別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端木王府,朝著鳳家前行。

    端木老王妃率眾站在王府門口目送著他們遠去,然後不禁伸手抹了抹眼淚,磕磕碰碰了這麼多年,今日,可算是將小兒子給嫁出去了,不容易啊!

    剛參加完小叔的大婚,端木璟便當即轉身馬不停蹄的奔向嶧城,前往迎娶榮大小姐。

    三月二十二,璟世子大婚。

    榮大小姐的花轎在兩天前便已經抵達京城,停歇在京城裡的明榮郡王府別院,三月二十二,端木王府的迎親隊伍來到別院,迎走了他們的世子妃!

    那一天,端木王府才是真正的熱鬧,賓客絡繹,人聲鼎沸,喜樂喧天,恭賀不絕,就連皇上也親臨端木王府,親自主持這一場大婚,在端木王府的無上榮耀中,更添一筆。

    拜天地,拜君王,拜高堂,拜夫君娘子,直至送入洞房,端木王府正殿之內熱鬧非凡,不乏與端木璟交情不錯的公子們競相起哄的,為這喜慶的氣氛再添歡鬧。

    端木王府今日大宴賓客,屋內簷下廊中無不披紅掛彩,在新人禮成後,開宴前,有人在殿中互相寒暄議論談話交流感情,也有人來到端木王府的院子裡,踏綠賞艷,更有年輕的公子小姐們結伴遊園,好不風流熱鬧。

    雨波亭中,有稚嫩的“咿呀”聲不停響起,端木恬正抱著她家小寶貝坐在涼亭裡玩耍。

    小寶貝正好八個月大了,已經十分的靈活好動,今日穿著藕色開襟小襖,不似普遍常見的那種厚實棉襖,甚至看著一點都不華貴,但卻異常的清爽利落,不臃腫不笨拙,仿似他穿的壓根就不是棉襖而只是單衫罷了。

    他腳上蹬著虎頭小鞋子,踩在端木恬的腿上不安分的亂動,胳肢窩下被輕輕托著,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會不會摔倒這個問題,小腿蹬著,小手也揮舞著,摸摸娘親的臉,抓抓娘親的頭髮,又忽然撲了過去扒拉到娘親的臉上“吧唧”一聲啃了一口,在她的臉上沾染上滿臉的口水。

    端木恬不禁輕笑出聲,他也跟著拍手“咯咯”笑得歡快,扭扭小屁股晃悠著兩條小短腿一頭鑽進了她的懷裡,口齒不清的喊著“娘”。

    “我道是誰的聲音這般嬌憨可人,讓人聽著就是滿心的舒坦,原來是三殿下家的小世子!”

    有人從涼亭外走了進來,端木恬聞聲抬頭,然後站了起來見禮道:“老王妃,您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來人正是鳳老王妃,她的身後還跟著幾位夫人小姐,紛紛朝端木恬和她懷裡的小寶貝行禮,而鳳老王妃則走了過來,看著小寶貝說道:“本是不會到這兒來的,卻一不小心被小世子的聲音給勾引了來。”

    端木恬輕笑了聲,將小寶貝抱得高了些,輕聲說道:“寶寶乖,叫婆婆。”

    小寶貝蠕蠕嘴,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語調的發出一個聲音:“婆~”

    鳳老王妃不由滿臉驚喜,伸手就過來要抱,道:“小世子這麼小就會叫人了?真聰明!”

    一瞬間換了個懷抱,小寶貝在鳳老王妃的懷裡無辜的眨巴著眼,隨後眼珠溜了半圈看向鳳老王妃,忽然就眼睛一亮,歡喜的伸手摸上了鳳老王妃的臉,笑瞇瞇的說道:“漂漂!”

    鳳老王妃怔了下,笑著說道:“誰來幫老身翻譯一下?莫非小世子這是在誇我?”

    “是呢,在說老王妃您漂亮。”

    “呦,能被小世子誇讚,老身可真是受寵若驚。”

    無論男女,誰不喜歡被人誇啊?尤其還是個不明事理的孩子的誇獎。反正,鳳老王妃是笑得越發開心了。

    那幾位夫人小姐也都圍了上來,對著小世子贊不絕口,其中有一位小姐,忽然伸手摸了摸小寶貝的腦袋。

    端木恬頓時眉頭一皺,小寶貝也扭著腦袋要躲開,本還笑瞇瞇的小臉之上,忽然就陰雲密布。

    “小世子好可愛,能讓我抱抱嗎?”她歡喜的說著,然後也不等鳳老王妃答應,就徑直伸手將小寶貝從鳳老王妃的懷裡抱了過去。

    這一下,鳳老王妃也不禁皺了眉頭。

    這是誰家的冒失丫頭?怎地這般不懂規矩?

    小寶貝的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扁著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緊接著又忽然神色有點點詭異,下一秒那不知誰家的小姐突然驚呼了一聲,一鬆手就將小寶貝扔了出去。

    端木恬臉色一變,飛快的上前伸手接住了被扔出來的小寶貝,摟入懷中,隨之對那女子怒喝一聲:“放肆!”

    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那女子也是一呆,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妃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端木恬現在才看到她的身前濕了一片,不禁眉梢一跳伸手一摸小寶貝的褲子,也有了些濕意!

    低頭看向了他,他卻眼珠子斜瞟,抓著她衣襟的兩隻小爪子緊了緊,然後湊近扭著小屁股趴到她肩膀上面,蹬著小短腿,“咯咯”的笑了開來。

    讓你摸我的頭,讓你隨便來抱我,賞你一泡純天然綠色無公害的童子尿!

    就是不小心自己的小褲子也濕了,哎,開襠褲也不保險啊!

    端木恬拍了拍他的小屁屁,看著這臉都已經嚇白了的姑娘,說道:“所幸小世子也並無損傷,今日又是我哥哥的大喜之日,這事就算了,你起來吧。”

    她抬頭小心的看了眼端木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會就這麼算了,然後又低頭叩謝:“謝王妃不怪罪。”

    說著,就站了起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又有聲音不請自來,眾人皆都轉頭看過去,就見君修染從涼亭外走進,忙行禮,而剛才的那位姑娘看著他忽然亮了亮眼眸,隨之頰上飄起了兩抹紅暈,眼中又有水光點點,顯得分外柔弱,惹人憐惜。

    端木恬忽瞇了瞇眼。

    君修染並沒有註意到這些,隨意免了她們的禮就走到端木恬的身邊,含笑看著她,還帶著一絲詢問。

    小寶貝從讓娘親肩膀轉過了頭來,張開小手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一臉嫌棄,手卻輕柔的將他托著,然後眉梢輕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嗯?尿褲子了?”

    小寶貝扭著小屁屁用力的往他懷裡鑽,糯糯軟軟的說出一個字:“壞~”

    君修染輕笑一聲,又抬頭看向眼前的幾位夫人小姐們,道:“幾位夫人和小姐可還有什麼事嗎?”

    “剛不過是被小世子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而已,能有什麼事?老身也還要去別處逛逛,就不在這裡打攪三殿下了。”鳳老王妃說著,當先走出了涼亭,那和老王妃一起順路過來的夫人小姐們也連忙告退。

    那位小姐又悄然回頭看了君修染一眼,不經意間對上端木恬的目光,忽然心中一凜,慌忙低頭匆匆出了涼亭。

    “恬恬,怎麼了?”他看著她的神色,輕聲問道。

    “沒事,就是發現有位小姐似乎對你有點意思。”她搖頭渾不在意的說著,又問道,“那位小姐是誰家的?”

    從安的聲音從不知哪個角落傳來:“西林巡按的四小姐。”

    “哦,巡按之女,當個側妃倒也勉強還算有這個資格。”

    說著,她伸手從君修染懷裡抱過小寶貝,邁步出了涼亭,給他換乾淨的衣服去了。

    三殿下站在涼亭裡看著那母子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傻眼,半餉喃喃說道:“呃,這事兒怎麼好像怪罪到本王的頭上來了?”

    周圍靜寂無聲,無人敢回應他們家主子的這一句話。

    三殿下於是又摸了摸鼻子,邁步跟上那母子兩,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給那西林巡按提點一下,讓他趕緊將他家的四小姐許配出去!”

    隱秘之處,有人與身旁同伴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暗搓搓的偷笑著。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誰也沒有太往心裡去,端木恬給小寶貝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之後正要出門,忽有大紅人影閃爍,然後明艷豔的榮大小姐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任是端木恬的心性,看到她的突然出現也不禁“呃”了一聲,她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陪我去聊聊天,悶在那個房間裡面,我都快無聊死了!”

    “……”所以你就專程從新房裡跑出來找能陪你聊天的人來了?

    端木璟的大婚之後,京城的事情也算是暫告了一段落,端木恬和君修染準備著,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了。

    那從天魔宮失竊的墨蓮始終是這夫妻兩心頭的一件事兒,追查了那麼久總算是有了點關於那竊賊的消息,若非為了等小叔和鳳美人,以及哥哥和榮大小姐的大婚,他們兩怕是早已經動身去親自追查墨蓮了。

    三月三十,一輛馬車出了京城,朝大炎南方行駛而去。

    一路安靜,唯有牙牙學語聲幾乎不斷,馬車內,三殿下一臉幽怨加嫌棄的看著霸占著恬恬懷抱的小寶貝,幽幽嘆息了一聲,道:“我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的,帶著小傢伙做什麼?”

    端木恬頭都不抬的說道:“我說了請母妃幫忙照看,不​​是你抱著他去宮裡走了一圈,結果卻又抱回來了嗎?”

    “呃……”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6 01:53 PM

《正文4》第一章 初涉江湖

    四月初,春風送暖,隨著一路往南,氣溫也漸漸變得暖和了起來,小寶貝都已經褪下了棉實的襖子,只穿了單衣薄衫也不會覺得涼,且這般輕鬆的裝扮亦讓他覺得舒坦極了,蹬著小短腿不住蹦躂,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謠。

    到後來,他甚至不願意再繼續待在馬車裡面,拉扯著窗簾就想要往外鑽。外面的風景真好,空氣也新鮮,做什麼還要待在馬車裡面?

    他扭著小屁屁,四肢落地的爬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正在趕馬車的從安的衣角,拉扯著“咯咯”而笑,想要擠到他和順子的中間去。

    “呃,小主子?”從安回頭一見他,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伸手來扶著搖搖晃晃的小人兒,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從馬車上栽落了下去,抬頭透過被掀起的簾子看向馬車裡面,只見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壓根連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從安不禁嘴角一抽,在小寶貝再次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角,並伸手指向他和順子之間的位置之後,隨手從馬車內抽了個墊子出來放在中間的平板上,然後扶著小主子在這裡坐好,手卻不敢放鬆,始終穩穩的托著他的前胸與後背,趕馬車的任務已全權落到了順子的身上。

    馬鞭飛揚,“啪”一聲抽在了馬身上,小寶貝看得滿心歡喜,大眼睛閃亮,拍著小手歡笑,咿呀的學著話,發出“駕”的一聲。

    他張著小嘴笑,露出粉嫩牙床上兩點米粒般的晶瑩白點,還有一點更晶瑩的口水在他嘴角顫巍巍的凝聚,然後倏然滑落,落在了從安的手背上。

    “接著,這可是小主子賞賜的!”順子在旁邊看得樂呵不已,越發起勁兒的趕著馬車,逗小主子的歡喜,又斜過眼珠子睨了從安手背上的晶瑩一片口水,更加的樂不可支。

    從安翻了個白眼,忽然抬手將滿手背的口水皆都擦到了他的身上,引得順子一陣驚叫,也惹得小寶貝笑得更加歡快,孩童特有的稚嫩,又無比輕靈純粹的歡笑,灑落一地。

    馬車內,三殿下往外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的毫不含糊的一歪身子,頭枕在了端木恬的腿上,雙手一環摟抱住她的腰輕輕磨蹭,甚是舒坦的長呼出了一口氣。

    就讓小寶貝跟外面那兩隻混吧,正好他能短暫的獨占他家恬恬,這生活真美好!

    端木恬低頭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不同於她自己肌膚的觸感,她摸著卻也覺得很喜歡。

    他輕笑著,腦袋一偏就親吻上了她的手心,又伸出舌尖在她手心裡舔了一下,那一下酥癢從手心傳入,通過無數的神經反應器傳到了她胸口,讓她的心也忽的輕顫了顫。

    他目光盈盈,勾魂奪目,一手放在她腰上敏感處輕輕撫過輕捏,一手抬起勾下了她的脖子,傾身親吻。

    馬車晃悠悠往前,本被小寶貝掀起了縫隙的車簾又垂下遮好,馬車內春意濃,氣氛旖旎,兩人糾纏在一起,互相親吻著。

    正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兩人忽然同時一頓,略微分開了一些。

    他皺眉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惱怒,她氣息不穩嬌喘不休,卻都將目光轉向了外面,似乎在仔細的傾聽著什麼。

    伴隨著馬兒嘶鳴,馬車忽然停下,從安和順子的吵鬧聲停下,小寶貝的咿呀聲也暫且停了下來,安靜中只聽到周圍林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好似風從林間吹過,又好像是有無數人在林中行走。

    馬兒們有些不安的在原地踏著步,而馬車內,端木恬將伏在身上的人推開坐了起來,互相為對方整理著略顯凌亂的衣服,看那動作,倒是悠哉不緊不慢得很。

    馬車外,從安和順子全神戒備,被護在中間的小寶貝瞪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轉著,一派天真好奇的模樣。

    “什麼人?出來!”從安手按在腰間劍柄上,沉聲喝道。

    林中“窸窣”聲一頓,然後更密集而迅速的響了起來,帶起林中枝葉搖晃,從安和順子看著那不正常搖擺的枝葉,緩緩的將劍從鞘中拔了出來。

    某處的枝葉忽然從中分開,然後從裡面跳出了一個執闊背大刀穿粗布灰衣虎背熊腰眼若銅鈴滿臉絡腮鬍的壯漢。

    你以為會是這樣的嗎?

    若真這麼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那突然跳出的人既然沒有手執闊背大刀,穿的也不是粗布灰衣,虎背熊腰眼若銅鈴滿臉絡腮鬍子更是與他搭不上半點關係,以至於咋見之下,連從安和順子也是不禁一愣,因為這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威脅到他們的樣子。

    因為他手上拿是破敗得不成樣子的芭蕉扇,穿的卻是金燦燦閃亮亮無比騷包的描金錦袍,​​身材高又瘦活脫脫竹竿的模樣,面白無須,斜眉細眼,咋一看上去處處充滿了違和感,再一細看又覺得這人長得也不算很差,再仔細看,便又發現真猥瑣啊真猥瑣。

    小寶貝眼珠溜溜的看著他,小嘴微張似乎也被驚到了,一滴口水又在嘴角凝聚,然後滴溜溜的落了下去。

    他最近正在長牙,有流不完的口水。

    那人也是很快就注意到了小寶貝,不由愣了一下又迅速的眼睛一亮,盯著小寶貝滿臉都是垂涎之色,說道:“好可愛的小娃娃,哪裡來的?正好可以搶了回去玩耍!”

    頓時“噌”的一聲從安手中的長劍徹底出鞘,冷冷指向這不要命的大膽狂徒,竟敢覬覦咱家的小主子!

    殺氣撲面而來,那人不由得駭然往後跳了一步,那後退的姿勢也十分奇怪,繃著身子好像腿上的關節都不甚靈活,彎曲不起來就顯得動作十分僵硬。

    他慌忙衝著這邊搖擺他那破敗的芭蕉扇,連連說道:“莫激動莫激動,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小娃娃甚是可愛而已。”

    嗯哼,算你有眼光!我家小主子若不可愛,這世上就沒有能被稱之為可愛的孩子了!

    兩人幾乎是心有靈犀的同樣心思,面上卻不動聲色依然緊盯著此人,感知散發也警惕注意著另外的響動。

    “你是何人?攔路在此想要做什麼?”

    他又垂涎的看了小寶貝一眼,才略顯得艱難的將目光落到問話的順子身上,那細長的眸子似乎微微睜開了些,笑一臉和氣的說道:“在下周平庸,住在這附近十里外的青龍寨中,平日里就靠問過路行人討要點財物過活,今日在此,也是想問幾位討要一點銀子,接濟下生活罷了,莫緊張莫緊張。”

    順子頓時“嘿”的一聲樂了,輕嗤道:“打劫就打劫,做什麼還要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什麼打劫?這位小兄弟說話真難聽,在下可是正正經經的人。”

    “哦,既然是正正經經的人,那我們若是不給你銀子,你該如何?”

    他搖著他的破芭蕉扇,頓時一臉為難的說道:“兄弟何必如此小家子氣呢?不過是一點過路費而已,你若不願意交,可是會讓在下很難辦的啊。俗話說得好,破財免災,要不然,在下為你們算上一卦,如何?”

    還是個神棍?

    馬車簾子忽然掀開,端木恬探身出來,涼漠說道:“囉嗦!直接衝過去便是,若敢阻攔,那便殺過去!”

    一句話出口,帶起席地而起的盤旋殺氣,對面那人倏然眸光一緊,又在看清楚她之後眼睛一亮,滿是驚艷。

    只見這女子容色如玉,清韻而高遠,陽光從枝葉縫隙中透過,揉碎在她的臉上,泛起滿目的晶瑩,越發尊貴。她穿一身藕色羅裙,迤邐舒展在馬車上,因她蹲著而看不清楚,卻依然讓人覺得這女子的身段婀娜多姿,娉婷而柔軟,讓人不由得驚艷,只覺滿目清華。

    這放肆打量的目光卻惹怒了某人,不禁冷哼一聲,掀簾漠然相望,道:“你最好馬上帶著你的人離開,不然當心有來無回!”

    那人看一眼君修染,再一次驚艷,緊接著卻猛然的臉色一變,倒抽了一口涼氣,再迅速調轉視線從端木坦的身上掃過,落到那好奇看著他,一雙眼睛水汪汪如紫寶石一般的小寶貝,再抽一口涼氣。

    剛才都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

    不過見鬼的,堂堂堯王殿下一家三口出行,竟如此的輕車簡從,比一般的小福人家都簡單啊!

    他當即再不敢逗留,臉色蒼白的“唰”一聲又竄進了林子裡面,然後林子裡響起一連串“悉索”聲,比剛才接近的時候還要更加迅速快捷了好幾倍的遠離,制止再無聲息。

    如此變故讓護衛的從安和順子也不由得一愣,小寶貝更是直起了腦袋的張望,對於這個陌生人的消失似乎還頗為失望,直到聽到身後娘親輕軟的呼喚,“寶寶。 ”

    他當即拋開所有的好奇失望,“唰”一下轉過頭去,看著娘親就蹲在他身後很近很近的地方,還對他張開了懷抱,不由得眉開眼笑,相當敏捷的轉身,利落乾脆的爬到她面前,直起身歡喜的撲進了她的懷裡,並將口水沾了她滿衣襟。

    “咦~好髒!”她略嫌棄的將他推開一些,拿出了帕子給他擦著口水,說道,“別把口水流出來,真難看。”

    小寶貝只眨著眼看他,然後緩緩彎起了眉眼,笑得歡喜,而口水又開始在嘴角凝聚。

    端木恬頓時眉頭一皺,手指點了點他嘴角,道:“不許!”

    他繼續眨眼,然後“吸溜”一聲,嘴角的口水不見了。

    端木恬轉而微笑,抱起他在他粉嘟嘟的臉上親了一口,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寶寶真乖!”

    小寶貝於是越發的歡喜,抱著她的臉便是一陣猛蹭,也是毫不吝嗇的表現著他的歡喜。

    另外三人在旁邊看得十分有趣,也覺得新鮮,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這樣教導小孩子的,但至少王妃的如此方式,他們確實是聞所未聞。

    馬車又繼續前行,馬車內,端木恬輕輕托著在她腿上蹦躂的小寶貝,看著他那泛著紫光的眼睛,又抬頭看了看君修染的,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

    君修染伸手將小寶貝抱了過去,免得累著了恬恬,並隨口問道。

    小寶貝倒是一點不反抗,換了個地方繼續蹦躂,並晃悠悠的邁著他的小短腿,一步步踩過爹爹的腿,肚子,胸口,直要往臉上踩去。

    君修染一鬆手,他頓時“啪”的一下跌落了回去。

    端木恬在旁邊看著,見此也不禁莞爾,又看了看他們的眼睛,說道:“你們的眼睛太明顯了,想要隱秘行事都不成。”

    君修染亦若有所思,然後忽然閉上了眼睛,過一會兒之後再睜眼,眼睛赫然變成了黑褐色。

    端木恬一怔,不由得粉唇微張,面露驚詫之色。

    這也能變化?

    他看著似乎很滿意,俯身過來毫不客氣的偷香。

    一巴掌便朝他招呼了過去,端木恬側目冷睨,道:“你是誰呀?竟敢佔本王妃的便宜,活得不耐煩了?”

    他摸了摸臉,並不覺得痛,反倒更像是情人間的調情,他如此看向她,眼角含春,風情萬種,悠然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輕嗤一聲,然後整個人都撲了過去,捧著他的臉看,好奇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閉上眼,然後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搖頭說道:“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不過若用來殺人放火夜闖民宅坑蒙拐騙之事,也夠用了。”

    是啊,到時候蒙著臉,露出一雙黑褐色的眼睛,誰還能懷疑到你三殿下的頭上?

    “我們前面,是什麼地方?”

    “雲台城。”

    日正中天,雲台城身為大炎南方雲州州府之城,自當是繁華鼎沸,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兩旁商舖之內賓客絡繹,尤其酒樓飯店之內,更是因為中午時分而熱鬧非凡,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平和安寧。

    就在這樣的平和安寧中,街旁某家酒樓內忽然發出一陣盤盞打碎桌椅倒地的聲響,引得附近人群都不禁為之一滯,紛紛轉頭朝那邊張望湊近了過去。

    對於瞧熱鬧這種事情,歷代百姓都是十分熱衷的。

    酒樓內,大堂中央位置的一張桌子已經粉碎,連帶著原本安放在上的酒菜杯盤也皆都在地上粉碎,有人趴在這狼藉之上,毫無動靜。

    本在旁邊用餐的客人們紛紛躲避,離這里遠遠的,但卻誰都沒有離開而是都站在那兒看著呢。

    “不會是已經死了吧?”有人看著那趴在那兒毫無動靜的人,小聲的與身邊的人說著話。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有人剛才忙於用餐或是注意力放在別處,沒有看到這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禁好奇的詢問身旁人。

    而更多的人則調轉視線,看向了那邊屏風後的人影。

    剛才,這個人就是被從那後面仍出來的,砸毀了這一桌的好酒好菜。

    隔著屏風,隱約看到背對著這邊而坐的那個人喝了杯酒,只是這樣一個隨意的動作,只是一個隱約不甚清晰的背影投影在屏風之上,便讓人生出無盡的美好來。

    然後,一個更加好聽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陸紹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勾引我天魔宮的侍女,密謀盜取我天魔宮之寶!”

    圍觀群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陸紹明?那不是武林八大世家陸家的二少爺嗎?還有還有,天魔宮?

    有消息靈通的人先前就已經聽說了天魔宮失竊一事,但也是第一次聽說是如何失竊的,此刻一聽,頓時恍然,以及驚悚。

    話說陸家的二少爺那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美男子,不知有多少江湖女俠拜倒在他的錦繡長袍之下,他卻勾引天魔宮的侍女,也確實難怪那小小侍女抵擋不住這般美色誘惑了。

    不過還聽說陸家二少武功卓越,怎麼現在竟被像是扔死狗般的扔了出來,還趴在那兒一動不動,莫不是已經死了吧?

    天魔宮真正是深不可測啊!

    如此想著的時候,那屏風後又響起另外一個聲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先前倒確實聽說天魔宮失竊一事,本公子甚表遺憾,卻不知為何竟將此事怪罪到本公子的頭上來了?”

    咦咦?原來這趴著的這位,並不是陸家二少?

    剛才那個好聽得不像話的聲音再次響起:“做了卻不敢承認,看來陸家也不過如此。”

    “混賬!就算你是天魔宮的人,也不得羞辱我陸家!我陸家也是江湖武林中的名門正派,雖比不上天魔宮但也並不差多少,何至於要覬覦你天魔宮的所謂寶物?”

    “呵!你最好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個全屍。”

    “狂妄!真當以為我陸家懦弱,會怕了你天魔宮不成?”

    正在此時,有人一腳踏入了酒樓大門,輕笑著說道:“這裡最熱鬧,不如就在這兒用餐吧。”

    “好。”

    眾人聞聲轉頭,頓時驚艷,似乎連天都忽然間亮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6 01:58 PM

第二章 天魔宮宮主

    酒店門口,進來兩個……哦不對,是三個人。

    女子藕色羅裙逶迤,身姿婀娜,柔順秀發垂下,隨風輕揚,粉色的唇,小巧的鼻,眼眸含水目光卻清冷,秀眉彎出一個氤氳的弧度,柔和中有著清冷又在清冷中洋溢著尊貴優雅。

    男子墨色錦袍,站在女子的身側,身形頎長,容色韶華,嘴角輕輕彎著,彎一抹肆意尊雅的弧度,眼中含著笑,輕輕的柔柔的仿似天地間一切華光都要在他的眼中黯然失色,下頷微抬,如鬼斧​​神工,如精雕玉琢,那一個輕抬的姿態,尊貴而優雅,仿似睥睨天下。

    他的墨色長發在風中微揚,與身旁女子的輕輕糾纏。陽光在他們身後,卻掩蓋不住他們的光芒絲毫,只能無奈退居成了他們的陪襯。

    真是好一對精緻的人兒!

    同樣精緻的還有那男子懷裡的小娃娃,粉嫩的肌膚吹彈可破,小嘴輕輕蠕動著咿呀學語,一雙靈動的眼眸絲毫不懼生的溜溜轉著,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然後忽然眉眼彎彎,衝著他們笑得天真又無邪,整一個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肉團,粉雕玉琢、可愛得簡直不像是個真人。

    他被背靠著爹爹懷抱的抱著,小屁屁安然坐在爹爹的手上,小短腿輕蹬,小手揮舞,看著這麼多的人對他行注目禮,不由得眉開眼笑。

    然後他小鼻子聳了聳,眼珠溜溜的轉到了那一桌桌的好菜上面,嘴角有晶瑩聚集,正顫巍巍的慾要落下,忽然想到娘親的警告,連忙小嘴一吸溜阻止了口水的外流,小手卻揮舞得更歡,直要往那邊撲了過去。

    無奈爹爹在原地紋絲不動,他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接近不了那些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著他,讓他垂涎的食物。

    撲不過去,他便轉頭可憐兮兮的看向身旁的娘親,糯糯軟軟的說道:“娘,餓~”

    這聲音可真好聽啊!又嬌又軟又嫩,穿透了耳膜直達心底,讓人的心也跟著軟得一塌糊塗,有許多人已忍不住的面露沉醉之色,然後不自覺的為他們讓出了一個足夠行走的通道。

    可千萬別將這般小寶貝給餓壞了!

    君修染抱著小寶貝,牽著恬恬望酒店內走去,沿途人群紛紛讓道,似乎覺得稍微接近了這一家三口都是對他們的褻瀆。

    步入酒樓,那中央的狼藉就清楚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君修染看了一眼,笑得一如既往的輕柔,又似有那麼點驚訝,開口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若將您懷裡的小傢伙借我玩玩,我便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插入的聲音好聽得很,此刻聽來卻也刺耳得很,抬頭便看到那邊有人趴在屏風上面探出了腦袋,目光閃亮亮的看著君修染懷裡的小寶貝,就像是小寶貝看著食物那般的垂涎欲滴。

    圍觀群眾聞言抬頭,然後又開始忍不住的抽冷氣,掐大腿,暗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突然冒出了這麼多精緻的人,而且似乎都是往日里從不曾在雲台城見到過的。

    這趴在屏風上的是一個年輕公子,大概二十來歲,或許可能更小,至少單只是從他的面上來看,確實是這樣的沒有錯。

    他皮膚瑩白,光潔如玉,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無不精緻,再無比完美的鑲嵌在那張同樣精緻的臉上,看上去給他的感覺便是水靈靈的。

    沒錯,就是水靈靈的!

    儘管那一看就知道是位公子,用水靈靈來形容一位公子難免有些不合適不恰當,可見到他之人的第一感覺,無不是水靈靈這三個字。

    水靈靈的肌膚水靈靈的眼水靈靈的鼻子眉毛水靈靈的嘴,怎麼看怎麼純淨明透,純真水潤。

    有人不禁開始想著,聽說天魔宮的宮主乃人間絕色,卻不知與這位他的手下相比,如何。

    有人又開始將目光落到那一家三口上面,暗道這般精緻的人可是世間少有,不知是誰家……呃,等等!那男子的眼睛怎麼好像是紫色的?就連那可愛小娃娃的眼睛也是紫色。

    呃……紫色?

    心中悚然一驚,隨之而來的是滿腔驚喜,驚喜得忍不住驚呼出聲:“啊,三殿下!”

    這一聲驚呼甚是響亮,直接傳遍了整個酒樓,人們紛紛轉頭來看,剛才只注意了他們的好看,被那近乎懾人的容華所吸引,雖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卻並沒有能夠細想,此刻再看,赫然發現這風華絕代的男子,以及他懷里天真無邪可愛無敵的小娃娃,除了三殿下和他的小世子之外,還能有誰?那麼他身旁的那位,自當是他那位傳言中一夕間從其醜無比變得傾世無雙的王妃了!

    於是,人們沸騰了,也不管那什麼天魔宮和陸家二少的爭鬥了,也眼不見至今趴在杯盤狼藉之上昏迷不動彈的那個人了,而是滿臉興奮激動滿眼神采飛揚的朝著三殿下湧了過去,卻又在距離他們一家人還有三步的時候生生停住,但那注視著三殿下的目光,無不狂熱。

    他們從沒有見到過如此尊貴的人!

    那趴在屏風上的水靈少年看著這邊,忽然瞇了瞇眼。

    這邊君修染面對著人群,虧得他還能笑得輕柔,卻面對著人群的熱情而閉嘴一言不發,直到停好了馬車跟著進來的從安和順子擠到他們身邊,將人群驅散了,才抽了抽嘴角面上一抹無奈。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剛經受了一次的人群頓時心中一跳,猛轉過頭去,就見那屏風也倒了,屏風後的人便徹底的露了出來,剛才那水靈少年正扼著另一個人的脖子將起按在桌子上。

    端木恬一眼就看到那桌子完整無缺,桌腳所立的地面卻出現了恐怖裂痕,不禁目光一縮,隨之​​盯上了他。

    他背著身低著頭,所以誰也看不到他此刻臉上是怎樣的表情,只聽他的聲音帶著笑,但又陰沉得讓人打心底里的泛起涼意,說著:“陸紹明,你跑什麼?難道你以為我被外面吸引了注意,你就能從我的手上跑掉?”

    陸紹明在他的手下掙扎,雙腿亂蹬,雙手抓著那扼住他脖子的手,用力的想要將其扳開,翻著白眼從喉間發出一些破碎的聲音,顯然是十分痛苦,對於面臨死亡的痛苦。

    圍觀群眾再抽冷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邊上演的一齣戲,心尖兒直跳。

    不是說陸家二少年少俊傑,武功高強,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嗎?怎麼如此卻如死狗般的被人扼住了咽喉按在桌子上掙扎不得?如此這般,跟那昏倒在杯盤狼藉上的那個人有何區別?

    這其實並不是陸家的那位二少吧?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吧?其實他們是兩個完全無關的人吧?

    君修染和端木恬也站在那兒看得饒有興致,似乎覺得這般場景很是好玩,然後三殿下忽然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問道:“需要本王救你嗎?”

    那少年倏然回頭,盯著他輕輕瞇起了眼睛,說道:“三殿下,你最好少管閒事。”

    君修染卻根本沒有看他,只看著在他手下掙扎的陸紹明。

    陸紹明已是半昏迷狀態,混沌中聽到那話便抓著不肯放過,用力的仰起了脖子看向君修染的方向,視線已模糊,這般望出去只看到一片人影恍惚,他越發的仰起了脖子,伸手朝這邊伸了過來,拼命的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救……救我……”

    少年的眸光不禁越發冷冽,君修染則笑得更溫柔,但卻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的意思,而是又開口說道:“可是本王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你想本王救你,卻不知能給本王什麼好處?”

    “救……救……”

    “唔,本王對你手上的一些東西十分感興趣,你若能讓本王隨便挑選一樣……”

    “三殿下!”少年忽然開口打斷,直起了身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對陸紹明的扼制,看著君修染說道,“你堂堂皇子殿下,莫不是也在惦記著我天魔宮的東西吧?”

    “本王倒是覺得,那東西在誰的手上,那就是誰的。”

    “這話倒是新鮮,不過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能與陌宮主如此有默契,本王也是深感榮幸。”

    少年倏然眸光沉冷,隨之又緩緩的笑了開來,頓時只見滿堂光彩,和緩得不像話,彷彿剛才那個冷冽的人與他半點關係也無。

    “三殿下竟認識在下,才是讓在下深感榮幸之至的事。”

    他看著君修染,君修染卻在若無其事的逗著懷裡不太安分的小寶貝,聞言不置可否的說道:“陌宮主天人之姿,當初應邀前往天魔宮做客的江湖俠女們在見了你之後無不芳心暗許,至今念念不能忘,還特意親手繪了陌宮主的畫像,日日相思。”

    陌塵軒不禁暗恨,咬牙,都是母親多事找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吵吵鬧鬧煩得要死!要他說,直接殺人滅口算了!

    什麼芳心暗許念念不能忘,關他屁事?竟還繪了他的畫像天天對著發春?擦,怎麼想著都覺得好噁心好麼!是哪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竟敢將他的樣貌給洩露了出去?

    陸紹明在他放鬆了手上力道的之後略微緩過了點氣來,卻依然被拎在他的手上掙脫不得,不禁將求救的目光落到了君修染的身上。

    君修染將小寶貝哄得暫且安靜下來,才抬頭看向他,道:“如何?本王只要一樣你從天魔宮中所得的東西,只要你答應本王就馬上救你一命。”

    陸紹明尚未反應,陌塵軒便不禁暴跳,怒道:“三殿下,你要臉不要臉?”

    覬覦他天魔宮的東西,竟還敢要得這般明目張膽,當著他面要他的東西,還說要從他的手下救走這混賬的命?真正是厚顏無恥外加狂妄至極!

    面對陌塵軒的指責,三殿下表現得相當淡定,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手指撓了撓小寶貝的下巴,依然是看著陸紹明,道:“如何?”

    這似乎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草,然而陸紹明在面對君修染的這個要求時,卻竟遲疑了。

    君修染頓時眼微瞇,嘴角的笑容微涼,莫名的滲人。

    然後他轉身,拉著站在那兒只看著什麼都不曾說的端木恬,尋了一處清淨、不會被人打攪的角落坐下,再沒有往那邊看一眼。

    從安和順子當即喚來小二,點足酒菜,然後到旁邊的桌上要坐下。

    “一起坐吧。”

    端木恬忽然說道,嚇得兩人半蹲著轉頭,有那麼點驚疑不定。

    呃呃,王妃叫他們一起坐?

    端木恬還看著他們,伸手指了指對面旁邊的兩個空位置,再次說道:“一起坐。”

    兩人不禁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了主子。

    他們的主子正忙著跟小主子拉扯一根筷子,瞄都不瞄他們一眼。

    端木恬手肘撐在桌上,支著下巴看他們兩人,說著:“我的意思,你們為什麼還要去詢問他的意思?”

    有涼意迎面而來,兩人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嗖”的一下跳起來坐到了那還剩餘的兩個空位上面,一人嬉笑著說道:“王妃您這說的是哪裡話?屬下這不是怕衝撞了您和主子嘛。”

    另一個連連點頭表示同意,並說道:“當然我們是絕對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的,只是有些受寵若驚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王妃您可千萬被多想。”

    “是啊是啊,別多想,您千萬別多想!”

    兩人很激動,連正更爹爹爭奪筷子的小寶貝都將目光轉到了他們的身上,然後張嘴露出唯一的兩顆牙齒,笑得開懷。

    抓著筷子揮了揮手,然後甚是屈尊降貴的朝離他最近的順子撲了過去。

    順子連忙伸手將這小祖宗接住,在從安都快要綠了的眼神中,忍不住的眉開眼笑。

    從安便輕嗤了一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離小主子比較近,所以才會勉為其難的選了你,可真是讓你給佔大便宜了。”

    順子當即不滿,反唇相譏道:“分明是小主子更喜歡我,你給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從安哪里肯遠離?反而湊了過去,扯出最可親的笑容對著小寶貝,拍著手勾引道:“小主子,到屬下這裡來吧。”

    小寶貝眼珠溜溜的看著他,便笑著張手要往這邊撲過來,順子當即連忙伸手在他前胸一托,又將他給託了回去,低頭看著他說道:“小主子您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我這兒好,小主子想吃什麼,屬下待會兒就給你夾什麼。”

    小寶貝於是咬著手指沉思,他其實只聽懂了“吃”這個字而已。

    從安在旁邊抓狂,直罵順子卑鄙,卻無奈人家似乎壓根就不介意,還側目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卑鄙?你今天才知道我卑鄙?

    而那兩位主子壓根就不來管他們的爭鬧,君修染更是覺得沒了小傢伙頓時便渾身輕鬆,身子一歪就湊近了他家恬恬,膩膩歪歪的。

    這邊主僕五人旁若無人,卻是看呆了旁邊的那些人,聚集在這酒樓內的人群還在,他們可都還沒有吃飽飯呢!當然,那天魔宮的宮主大人陌塵軒也還在,拎一隻鴨子般的拎著陸紹明的脖子,若有興致的看著這邊。

    有人說:“三殿下和王妃真是平易近人啊,竟與下屬隨僕同桌用餐。”

    有人說:“三殿下和王妃感情真好啊,坐得那麼近,都快要臉挨臉了,瞧這親熱的。”

    有人說:“小世子真可愛啊,粉嘟嘟肉呼呼的讓人好歡喜。”

    還有人小心的將目光轉到了陌塵軒那邊,哎呀呀,這就是那傳說中慘無人道殺人不眨眼的天魔宮宮主?怎麼看上去與傳言中有些不大一樣呢?

    陌塵軒忽挑了挑眉,衝著君修染揚了揚手中的陸紹明,說道:“三殿下,你不打算要救這個人了?”

    聽他的語氣,竟似乎很有那麼點期待。

    三殿下都沒有抬頭,只伸出手來揮了揮,懶洋洋的說道:“他既不能滿足本王的要求,本王做什麼吃飽了撐的去救他?救人可是個累人的活。”

    陌塵軒幽幽嘆息一聲,頗為失望和遺憾,隨之終於又將目光落到了陸紹明的身上,臉色瞬間轉變,陰測測的懾人,宛如野狼毒蛇,陸紹明一接觸便禁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陌塵軒將他拉近面前,陰冷的說道,“你都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脖子上的緊束鬆開,陸紹明直面著陌塵軒,忍不住渾身打冷,上下牙齒相互碰撞,“咯咯”的打著顫。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休要……休要將你天魔宮失竊的事落到我頭上來。”

    陌宮主?天魔宮的宮主?這個人竟然就是天魔宮的宮主,那個陰晴不定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當代天魔宮宮主!

    陌塵軒太神秘,身處江湖武林,在這江湖上卻幾乎無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江湖人都知道天魔宮的歷代宮主都姓陌。

    外面街道上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並在迅速的接近,然後一隊青衣人在最先的一名藏青錦袍的中年男子帶領下衝了進來,人人手中執劍,目光凜然。

    他們一進來就看到滿地狼藉,上無聲無息的趴著一個人,看那身形,應是陸紹明的隨從無疑,頓時臉色一變。

    視線一轉,又看到那破碎屏風後,看到陸紹明如一隻翻了白眼的鴨子般被一個怎麼看怎麼水靈的少年所製,臉色再次變換,難看之極,不禁對著陌塵軒怒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對我陸家的二公子動手,還不速速放下我家二公子,乖乖束手就擒!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圍觀群眾紛紛轉頭看向大門口,那目光在這一句話之後迅速變得古怪,還有更多的興味夾雜其中。

    這可是越來越熱鬧了,陸家的人也趕來了!

    話說,陸家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雲台城的?是路過還是咋地?

    八卦之人無不興奮,剛還有那麼一點因為被打攪了用餐而不快的心情,也在越來越熱鬧的好戲中煙消雲散。

    不管一頓午餐罷了,算得了什麼呢?如此熱鬧若是錯過,那才是真正的可惜呢!

    那邊角落裡,君修染也從跟恬恬的膩歪中抬起了頭,若有興味的看向這邊,笑盈盈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摸著下巴輕聲說道:“有意思。”

    端木恬轉頭來看,嘴角莫名的勾了勾,說道:“有好戲看了。”

    所有的目光全部落向那邊,就連小寶貝也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那群突然衝進來的人。

    陌塵軒轉頭,目光森然的看向那群陸家人,說道:“饒我一命?”

    與他的目光相接,那些陸家的人無不心中一顫,覺得此人的眼神簡直都能殺人。但身為陸家人的驕傲讓他們不願示弱,那領頭人握緊了劍柄指向陌塵軒,冷哼道:“你是何人?竟敢對我陸家的二公子動手,還不快放了我家二公子!”

    “如果我不放呢?”

    “那就被怪我劍下無情!”他手腕一抖,手中的長劍震顫著發出一聲嗡鳴,便想要衝上過去救回二少爺,忽見二公子臉色蒼白,不停的在朝他使眼色。

    他頓時心中一凜,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話說二公子的武功在陸家年輕一輩中僅次於大少爺,與他相比也不過是內力稍有所不足,現在卻竟被此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抓住,那此人的功夫……

    剛才一時被怒氣沖了頭,沒有想太多只覺得陸家的驕傲不許他低頭示弱絲毫,此刻稍微冷靜下來,頓時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到了此刻,他依然不肯低頭,依然是一副長輩的姿態口氣,說道:“老夫不與你一小子一般見識,還是將你的師門長輩叫出來吧!老夫倒要問問,竟敢傷我陸家二公子,究竟是意欲何為?”

    陌塵軒“啪”一聲將陸紹明扔在了地上,隨之他一腳便踏上了他的脊背,撩袍悠然坐到了凳子上面,冷笑道:“哦?你想見我長輩?”

    他的腳似有千斤重,踩在陸紹明的背上讓他幾乎連頭都抬不起來,好不容易扒拉著抬頭,張嘴對那陸家領頭之人開口,說:“六叔,他是……哼!”

    話未說完,他忽然悶哼一聲又被踩趴了下去,再抬不起頭來甚至說不出話來。陌塵軒依然保持著那個踩他脊背​​的姿勢沒變,垂眸冷冽看著他,聲音中充斥著滿滿的暴虐,“誰許你說話了?閉嘴!”

    那被陸紹明稱為六叔的人見此再次臉色一變,他身後的那些年輕子弟們更是義憤填膺,大有要衝上前去與陌塵軒大戰三百回合的衝動,卻都被那六叔伸手阻攔了下來。

    “六叔,你別攔著我!這個混賬竟敢如此踐踏二哥,簡直是絲毫也不將我陸家放在眼裡,我要上去教訓教訓他!”

    “沒錯六師叔,讓我們上去,好好教訓這混賬一頓,叫他知道咱陸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他身後的年輕人們義憤填膺,滿臉憤懣激動之色,爭著要上前​​去教訓陌塵軒。

    陸六叔伸手將他們全部攔下,怒喝道:“都給我安靜待著,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妄動!”

    他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年輕人絕不簡單,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將紹明給壓制了便可知道,他們這麼多人衝上去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除非他是暗中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才將紹明給制住的。

    他仔細看著陸紹明,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比如中毒比如被下藥比如被算計之類的痕跡,而陌塵軒卻似乎開始不耐煩了,煩躁的看著這群陸家人,說道:“想教訓我?不怕死的儘管上來,我一個個全部送你們去見閻王!”

    年少氣盛,又是自小養尊處優,不受任何閒氣的少年們頓時紅了眼,怒氣勃發,直衝腦門而去,儘管陸六叔阻攔,但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的衝上前去,一劍刺向陌塵軒。

    有驚呼聲從圍觀人群裡響起,儘管他們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乃是天魔宮的宮主,剛才也親眼看到他出手,但看到那麼一個水靈靈的美少年坐在那兒,純淨得就好像是富貴人家裡弱不禁風的少爺,而正有人執劍,氣勢洶洶的朝他刺殺了過去,還是忍不住的緊張了。

    陸六叔在阻攔不及之下也就沒有再繼續阻攔,而是緊緊的盯著陌塵軒,有心想要試驗一下這少年的功夫究竟如何,全身已緊繃,準備著一看情況不對就馬上出手相救。

    長劍破空而來,帶起的勁風已撲面,吹得他墨色髮​​絲飛揚,劍尖寒光閃爍,離他已經不足一尺。

    他依然腳踏陸紹明安坐在凳上,任是陸紹明在他的腳下如何掙扎也是動彈不得,然後在那迎面而來的劍尖離他不足寸許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僅用了兩根手指便一下子夾住了那氣勢洶洶而來的長劍。

    緊盯著他的陸六叔倏然心中一緊,當即大吼一聲:“住手!”

    然而在他聲音傳出之前,陌塵軒便已經手腕一轉,夾著那一截劍尖凶悍回刺,“噗”一聲沒入到了那年輕人的眉心。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6 02:00 PM

第三章 狩獵

    他似乎只是抬了抬手,那如狂風驟雨般兇猛殺來的陸家子弟便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眉心一線紅,那腦顱之內卻恐怕已經被攪得稀爛。

    但他還站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陌塵軒,只是那目光卻已經沒有了半絲神采,然後整個身子搖晃了一下,“砰”一聲栽倒在地上。

    從他暴起衝殺到陌塵軒的面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從陌塵軒出手到他倒下卻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陸六叔的那一聲“住手”也在此刻才完整的響徹在酒樓內,傳到了眾人的耳邊。

    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開口阻止的時候,陌塵軒就已經出手將人給擊殺,況且就算給他時間阻止,他也阻止不了,看陌塵軒的表情就知道,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手下留情,寬宏大量的饒恕膽敢衝撞他的混賬。

    整個酒樓內都因此而一片死寂,圍觀的人也齊齊的後退。

    如果說剛才還有著看熱鬧的心情,那麼當現在在他們的眼前出了人命之後,已經有大部分人開始畏縮,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打架鬥毆會吸引許多的人前來圍觀瞧熱鬧,殺人放火卻只會讓更多的人惶恐,避之不及。

    畢竟,他們都只是些普通人而已。

    陸家的人包括那陸六叔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被如此變故給驚呆了,以至於都只呆呆的看著陌塵軒,好久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陸六叔忽然打了個冷顫,從震驚中回神,看向陌塵軒的目光再沒有了原先的倨傲和俯視,而是換成了滿滿的無法抑制的驚懼。

    這人是誰?怎會有如此恐怖的功力和身手?

    剛才的那一招,他只看到了開頭,隨後的經過仿似虛影般的一閃而過,而他身後的那群陸家子弟更是怕連個影子都沒有能夠看到,只看到他們兄弟前衝的姿勢一頓,然後就直挺挺的倒下再無聲息了,以至於他們回過神來之後相互對視,懵然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看著他們的兄弟橫屍在那兒,無知便無畏,他們覺得非常憤怒,熱血衝了頭,無法冷靜下來細想這其中的問題,便又有人叫囂著欲要朝陌塵軒殺了過去。

    當第二個,第三個人以幾乎同樣的方式倒在地上之後,宛如一盆冷水兇猛澆灌,這些年輕的公子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之後,終於明白他們遇上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對手,一個他們衝上去便只能白白送死的對手。

    於是迅速後退,滿臉驚懼的看著倒在那兒的三具屍體,更加驚恐的看向坐在那兒連位置姿勢都沒有改變過的陌塵軒。

    冰冷迅速的席捲了陸六叔的全身,他直覺的以為,遇上大麻煩了!

    他握著劍柄的手在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再無法如剛才那般氣勢十足的直指向陌塵軒,但他的目光卻依然死死的盯著那此刻滿目森冷的少年,“咕”的咽了下口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

    心裡似乎有個聲音,讓他隱約的猜到了此人有可能的身份,但他下意識的不願承認,抗拒著那個心聲想法,然而​​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也再不似方才的高高在上,不自覺中已帶上了卑微和低下,以及拼命抑制著的驚惶,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與我陸家過不去?”

    陌塵軒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那群年輕人上面,咧著嘴角笑得滿目猙獰凶煞,下巴微揚便是一個睥睨的姿態,說道:“不繼續上來送死了?”

    人群騷動,但這一次再沒有人熱血滿灌的衝上前去想要教訓這竟敢不將他陸家放在眼裡的傢伙,而是在接觸到他目光之後紛紛閃避,就好像他的目光真能殺人似的。

    陸六叔的眼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他堂堂陸家六爺,何曾受過如此這般的折辱?眼前,他卻竟被一個少年如此無視,肆無忌憚,他惱恨得心都在抽搐了。

    但儘管如此,在陌塵軒陰冷目光中,他卻也不敢動彈分毫,暗暗心驚不已。

    這少年看著不過二十來歲,哪裡來的如此迫人氣勢?還有他那一身鬼神莫測的功夫。他究竟是如何修煉的?

    這人……這人……

    “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嗯?從混賬變成少俠了?

    陌塵軒摸了摸下巴,似若有所思,然後踩了踩腳下的陸紹明,道:“把你們家二公子從天魔宮拿走的東西,都交出來!”

    陸家子弟皆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震驚不已,天魔宮?天,竟然是天魔宮!

    不過陸二少何時竟拿了天魔宮的東西?是什麼?他是如何拿到的?

    他們顯然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又乍然聽到天魔宮,不禁有些驚駭。倒是陸六叔,他在陌塵軒開口之時瞳孔驀然緊縮,然後又一點點恢復正常,詫異的看向陌塵軒,神態語氣也皆都客氣了許多,說道:“原來是天魔宮的使者,難怪年紀輕輕便如此的武功高強。”

    他似乎突然就看不見那躺在他與陌塵軒之間的三具陸家子弟的屍體,也忘記了剛才的衝突,變得一副熱情又熟絡的模樣,隨即又面露詫異疑惑之態,說道:“卻不知你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紹明他從天魔宮拿走了什麼東西?這怎麼可能呢?雖說我陸家比不上天魔宮,但好歹在江湖上也有點說話的份,紹明他身為我陸家的二公子,想要什麼沒有,怎麼會去拿了天魔宮的東西呢?”

    陌塵軒當即抬起一腳將陸紹明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之後,再次砸碎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也踢得陸六叔霍然變色,陌塵軒面無表情的站起,走到陸紹明的面前,又抬腳踩上了他的背脊,說道:“我天魔宮的東西你們也敢來偷?找死!”

    他的氣勢太過強烈,陸家六爺面對著他也不禁感到一陣氣息不穩,心臟緊縮成了一團,儘管陌塵軒的行為讓他滿腔憤怒,他卻敢怒而不敢言。

    因為他自認他不是眼前這少年的對手。

    他是誰?在天魔宮中是何身份?以這身手在天魔宮定然身份不低,甚至是……

    陌塵軒腳踏陸紹明,他似乎突然發現這個姿勢非常的好,又甩又有型,若是能再適時的碾上一碾,再踢上一踢,就更好了。

    “我勸你還是乖乖說了吧,不然我便將你陸家的人一個一個的全部碾死,讓陸家從此以後,在江湖武林上除名!”

    這邊兩相對峙鬧得不可開交,圍觀的人群因為死了人而迅速的遠離,只剩下幾位一看便知也是走江湖的人,還在旁邊小心觀看著,而角落的那一桌,五個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君修染湊到恬恬的耳邊,輕聲問道:“可有看清楚剛才的出手?”

    “嗯,很厲害。”

    “如果跟他打起來,有多少勝算?”

    端木恬眉心一蹙,認真思索了下,隨之說道:“怕是很難分出勝負。我警告你,你最好別亂動,若壓制不住體內的毒,讓它提前發作的話,我可不會為你守寡。”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旁若無人的張嘴咬了咬她的耳朵,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改嫁他人的。不過如果我們兩人聯手的話,與他相對有多大勝算? ”

    “……”你能不能別這麼無恥?

    端木恬側目鄙視著他,他視若無睹繼續咬她的耳朵,似乎覺得她的耳朵比眼前這滿桌的佳餚都要美味,讓他咬著咬著便捨不得放開了,咬得她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往他的臉招呼過去,咬得小寶貝都收回了目光,緊緊盯著這邊,揮舞著小胳膊“咿咿呀呀”的發表著他的不滿。

    君修染伸手攬上她的腰,微側頭衝小寶貝示威般的挑了挑眉。

    “你夠了沒?”端木恬終於忍不住的滿臉黑線,這傢伙,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他一派理所當然的摟抱著她,無視小寶貝咿咿呀呀的反抗,笑盈盈的說了一句:“不夠!”

    從安與順子幾乎扭斷了脖子的將腦袋扭到那邊陌塵軒的方向,堅決不朝主子這邊看上一眼,連眼角的余光都不往這邊瞄一下,只關心著那邊的熱鬧,好專注啊好認真!

    陌塵軒好像並沒有想要殺了陸紹明,畢竟東西的他弄走的,在他開口將東西的下落說出來,或者是陸家的知情人願意將東西交還之前,還不能讓他死。

    不過陸紹明不能死,別人卻沒關係,在陌塵軒的眼裡,也似乎根本看不見那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他隨手扔破布般的將陸紹明扔在地上,然後忽然出手將在場的陸家人全部都給制住了,陸家子弟,無人能在他的手下堅持一招,就連陸六爺也不過三招就被擒獲。

    他好像本來是想要下殺手的,但在突然出現的人的阻止下,才沒有繼續殺人。

    “主子。”那突然出現的人恭敬的站在他身旁,說道,“或許將這些人帶回去留作人質,迫使陸家將東西交出來,會更有效果。”

    他於是一腳踢飛了陸六爺,冷笑道:“帶走!”

    “是!”

    那人揮了揮手,馬上就有一隊黑衣人湧入酒樓裡來,打算將陸家的人全部帶走,陌塵軒冷眼看著,忽然又說道:“等等,將陸紹明留下,本座要他親眼看著陸家的人一個個全部成為階下囚,到最後他若是還不說,便將陸家人一個一個的在他面前斬殺了!”

    “是!”

    陸家的人霍然回頭,陸六爺禁不住渾身打顫,卻依然大喊道:“我陸家立足江湖多年,你如此肆意妄為,定當引起江湖諸豪傑的圍而攻之,即便是天魔宮,也……”

    “啪”的一巴掌拍在了陸六爺的臉上,然後拖著他就往外走。

    陸紹明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癱在地上定定的望著陌塵軒,滿臉死灰絕望之色。

    “主子,接下去該怎麼辦?”

    陌塵軒的目光落在陸紹明的身上,笑容猙獰而森冷,說道:“開始狩獵陸家人!”

    “是!”

    狩獵?他將陸家人當成是什麼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頭看向那角落的一桌,因為太過於激動而使得神情難免扭曲,大吼著:“三殿下,你身為皇子殿下,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此人殘殺我陸家人嗎?”

    三殿下正忙著跟親親愛妃親熱,並順便逗小傢伙,看著他對他張牙舞爪的就覺得賞心悅目,哪裡有閒工夫去理會陸二少?聽到這話壓根就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倒是端木恬,聞言轉過了頭,說道:“奇怪,不是說江湖事自有江湖規矩來解決的嗎?當然,不管怎麼說,陸家人也是我大炎的子民,子民有難朝廷又豈能袖手旁觀?那麼陸二少,你是想要尋求庇護嗎?”

    “哦?”君修染也抬起了頭來看他,笑意盈盈,一副親切和善的模樣。

    陸紹明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笑意盈盈的一張臉,如此親切和善,宛如隱藏了爪牙的猛獸,正在伺機等待著獵物的主動送上門。

    難得的,陌塵軒竟沒有任何阻撓的意思,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兒看著,看他能不能求得援軍,求得庇護,求得他自己以及陸家的生存。

    江湖名門,卻去尋求朝廷親王的庇護,這代表著什麼?況且,君修染豈是那良善之輩?他自己也說了,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從來不做,而在陸紹明從天魔宮偷走的那些東西里面,也有君修染覬覦許久的東西。

    陸紹明忍不住開始後退,但他的後面,是陌塵軒。

    這當真是前有虎後有狼,他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只是那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你考慮得如何?需要本王庇護你嗎?”君修染下巴輕擱在恬恬的肩膀上面,一半慵懶一半散漫。

    陸紹明瑟縮,剛才心急之下開了口,此刻略微冷靜之後他卻再也不敢繼續。

    見他如此,君修染頗為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後施施然站了起來,說道:“小二,安排兩間上房!”

    小二被嚇了一跳,慌忙蹦躂過來,說道:“是,王爺這邊請。”

    君修染拉了他家恬恬,在小二的帶領下往樓上走去,身後,順子抱著小主子緊隨而上,從安在旁邊斜眉搭眼,對小主子甚是覬覦。

    他們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上了二樓,去客房裡歇息去了。

    陌塵軒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走到了陸紹明的面前,伸手一把將他給拎了起來,獰笑道:“好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了。”

    門外腳步聲連想,大隊的官兵接到消息之後姍姍來遲,迅速的將酒樓大門口圍堵了起來。

    “何人在此鬧事?快快束手就擒!”

    官兵頭領拔刀率先沖了進來,剛一腳踏入酒樓大門便見一條板凳迎面飛來,他當即雙手執刀氣沉丹田,怒喝一聲便朝那板凳劈砍了過去,“嘿”一聲板凳從中斷裂,朝兩邊飛去。然而不等他再有其他的動作,緊接著而來的另一條板凳已經到了面前,然後“砰”的一聲巨響,將他給直接從大門口拍飛了出去。

    他不禁發出一聲慘叫,“骨碌碌”的從門口台階上滾了下去,那拍飛了他的板凳也跟著一起飛出,又是“砰”一聲砸在了他的身上,砸得他白眼一翻,再一歪腦袋便乾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不過一個照面,他便“陣亡”了。

    跟著他一起過來,緊跟在他身後的官兵也被他給砸倒了幾個,剩餘的那些見狀不由大怒,紛紛叫嚷著便衝了進去。

    然而等到他們衝了進去,酒樓內哪裡還有陌塵軒的影子?只有小子在邊角用餐的幾個客人,睜大了眼睛一臉惶恐的看著他們,然後齊齊伸手指向了左側窗戶,說著:“往那邊跑了!”

    轉頭一看,那窗戶果然大開,有幾條人影在他們看出去的時候從窗外一閃而過。

    瞬間回神,呼喝一聲他們連忙轉身追了出去,轉瞬間也不見了影子,只留下他們的頭領還昏倒在酒樓門口,另有兩名被不小心砸到的官兵唉聲嘆氣的爬了起來,將昏迷的頭領扛起,然後也轉身沒了蹤影。

    二樓臨街的其中一間窗戶打開,幾個人站在那兒將這一幕完整的看進了眼裡,到此,端木恬不禁抽了下嘴角,抬頭看身旁的男人,“這又算是演的哪一出?”

    從安和順子在旁邊偷笑,三殿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說道:“只是些普通衙役官兵,如何會是陌塵軒的對手?如此情況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那你真打算就這麼放陌塵軒和陸紹明走了?那位陸家二少似乎知道得不少呢。”

    “那恬恬覺得該如何是好?”

    她雙手放在窗櫺上,微微探出了身子朝著陌塵軒那伙人離去的方向,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人在陌塵軒的手上,他好像不會輕易的把人送給我們呢,可若是被他先拿到了墨蓮,我們想要再從他的手中要過來,怕是又要一番折騰呢。”

    可不是麼?現在跟天魔宮交涉了無數次,就為那一朵墨蓮,結果什麼結果也沒有,現在天魔宮失竊,墨蓮失蹤,其實也真未嘗不是件好事。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orange415263 發表於 2013-11-16 02:05 PM

第四章 趕緊娶吧

    端木恬他們並沒有急著趕路,尤其是在雲台城遇到了陌塵軒以及陸家的人之後,他們就更加沒有必要急忙趕路了。

    當天他們便在那酒樓的上房裡住了下來,因為不用再繼續悶在馬車裡面顛簸了,小寶貝也表現得格外愉悅,撲在娘親的臉上好一陣亂啃,直啃得爹爹在他身後亂放冷氣,最後在他將其無視繼續啃了半天之後,某爹終於忍無可忍的自身後抓起他的後領,將他給扔出去了。

    一陣騰雲駕霧之後,小寶貝安然落到了軟榻之上,對此他絲毫也無懼,還張著手臂笑聲清脆,落到榻上之後利落的翻身爬起,朝著君修染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說著話,一副還要再飛的嬌憨模樣。

    “從安!”

    三殿下額頭青筋跳啊跳,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從安聽到主子的召喚當即出現在門口,恭敬的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進來,把小傢伙帶出去!你可以帶他去外面逛逛,或者做點別的什麼事。”

    從安頓時驚喜萬分,主子這是讓他來照看小主子嗎?哎呀哎呀,好歡喜啊!

    他當即二話不說衝進了門,將在榻上沖他揮手的小主子抱起,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小主子如此可愛,他早覬覦著跟他一起玩兒覬覦了好久好久。

    嗯,那麼,接下去該干點什麼呢?帶小主子去街上逛逛,給他買一些小玩具之類的?或者再給他買點零嘴什麼的?不過小主子才這麼小,能不能吃呀?

    房內,端木恬臨窗而立,抬頭無語的望著天空。

    背上一暖,某人輕輕貼了上來,從背後將她抱入懷中,輕咬著她的耳朵笑著說道:“好了,礙眼的傢伙終於不見,恬恬,我們也抓緊時間做點什麼吧。”

    “做點什麼?”

    “做點有益於我們感情交流的事。”

    她歪過頭斜斜的往上看他,目光盈盈的似能勾魂,看得三殿下真是心癢難耐,眸色徒然一暗,摟著她身子的手臂用力,咬著她耳朵的牙齒輕輕廝摩。

    好久沒有能夠與恬恬如此安靜的單獨相處了!

    耳朵被他咬得有些癢,又有些熱,她再次偏轉了腦袋讓開他,然後忽然在他懷裡轉了個身,雙手摟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湊到他的面前,兩人的唇相距不到一毫米,輕輕呼吸便能似有若無的相觸,癢癢的麻麻的軟軟的,無限勾人。

    君修染垂眸看著,不禁口乾舌燥,心中一片火熱。

    “夫君。”

    她軟軟輕喚,直軟進了他的心裡,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禁更加用力的讓兩人貼近,也讓她感受到了他的慾望。

    她不禁輕笑了一聲,與他身體相貼,唇卻依然若即若離的在他唇上觸碰,以不可思議的柔軟神情和聲音說著:“我們好久沒如此安靜的單獨相處了。”

    他聞言頓時發出一聲感嘆,額頭抵著她的,說道:“我正巧也是這麼想的。”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不然怎麼能叫夫妻呢?”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想我親親你,摸摸你,將你撲倒在床上狠狠的愛你。”

    “……”

    “我猜得對不對?”

    “對!”

    最大的幸福,莫過於他正期盼著,她也正好想著,於是乾柴烈火,頃刻間火勢高漲欲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部焚燒。

    而在他們之間礙手礙腳了好幾個月,讓三殿下又羨慕又嫉妒又咬牙切齒想要將其扔到天涯海角去卻又在每每將要動手時捨不得的小寶貝,此刻正坐在從安的脖子上面看身旁兩邊街道上的風景,“咿咿呀呀”的兩隻眼睛都嫌不夠看。

    街上行人如​​織,小寶貝的所過之處,無不讓行人駐足,忍不住轉頭過來看這可愛得不像真人的小娃娃。

    一路過去,不花一分銀子,小寶貝的手上就已經多了各種小玩具小零食,自己拿不過來就讓從安拿,讓跟在身後不斷勾引著想要讓他過去他那邊的順子拿,他坐在從安的脖子上面,忍不住的眉開眼笑,於是越顯可愛,於是更多的小玩具小零食落到了他的手上。

    真正是一路而行,便掃蕩了一路啊!

    “那小傢伙真可愛。”有人趴在沿街欄杆上,看著從下方招搖過市的小寶貝,眼神閃亮,毫不掩飾他​​的滿臉垂涎之色。

    一下屬站在他身側,見此不禁抽了抽嘴角,若是個尋常孩子,他說不定就要跑下去不顧一切的先搶了來,讓主子玩兒了,可那是君修染和端木恬的兒子!

    不過一般的孩子,主子也看不上眼啊!

    他抬頭無語望天,又低頭看了看下方街上的小寶貝,也不得不感嘆,這小娃娃長得真是可愛啊,他都忍不住手癢癢的想要將他去偷來玩兒了!

    隨之他連忙眼觀鼻鼻觀心,揮去這個想法,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主子若是喜歡,不如趕緊娶個夫人來生一個吧,主子的孩子絕對也不會比他差了!而且如此一來,也還能向老夫人交代……”

    他的聲音止於主子忽然陰冷的目光中,趕緊連忙極其怕死的緊緊閉上嘴,低頭再不敢提這般建議,暗地裡卻也不禁抽著嘴角好一陣愁眉苦臉,急啊!

    話說主子都已經二十有二了,別人二十二歲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有了好幾個,他家主子卻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遠的不說,就說今日才剛見了面還說了話還差點起了爭端的三殿下,似乎就是與主子同歲的,看吧,主子正在眼饞他家的小世子呢。

    不僅僅他們這些當人家下屬的急,老夫人更急,已無數次的攛掇警告命令吩咐他們給主子拉皮條,並無數次的降低要求,時至今日,最近一次得到的老夫人的吩咐是:就算你們家主子不想娶妻生子,好歹私生子也給我抱個回來啊!

    他們身為下屬,真正是十分的難做,我說主子,您倒是趕緊找個姑娘,把您的身給獻了啊,不然可就要成為那萬年老處……男了!

    這下屬為著主子的獻身​​問題感到萬分憂愁,他家主子卻已經又將目光落到了在街上招搖的小無憂身上,那眼神是閃亮亮的,那表情是無比垂涎的。

    半餉,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喃喃說道:“如果將這小娃娃給搶了來,會如何?”

    他的下屬頓時被嚇了好大一跳,連忙說道:“主子您可千萬別真做出這種事來啊,三殿下可不是陸家,若是真將他給惹惱了……”

    “你的意思是說,本座會怕了他?”陌大爺悠悠轉身,幽幽的看著滿頭冷汗的下屬,幽幽的問道。

    剛被驚嚇的下屬再次驚嚇,幾乎直接從地上給蹦躂了起來,連連擺手又搖頭的說道:“不不不,屬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犯不著為了這麼點事去跟官家的人扯上關係,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回答似乎還勉強讓陌大爺覺得滿意,不置可否不陰不陽的“嗯”了一聲就又轉回頭去看下方的小寶貝。

    見主子緩和了神情,他也跟著鬆了口氣,並不禁偷偷的抹一把冷汗,好險啊,差點就說錯話了。

    陌塵軒轉了個身,雙手平展背靠著欄杆上,就那麼坐著,問道:“陸紹明開始講實話了沒有?”

    “……沒。”主子,您這未免也太心急了,才這麼會兒時間呢,審問才剛開始呢。

    陌塵軒卻顯然並不管這些,聽到這話頓時一皺眉,不耐煩的說道:“好慢!”

    下屬低頭垂目,不敢言了。

    他倒也沒有再進一步的為難,不知想了些什麼之後忽然站起,便朝樓下走去,施施然說道:“我先出去逛逛,有結果了馬上通知我。還有,對於陸家人的獵守不許停下,一個陸家子弟,若沒有陸家當家人的支持,也敢來偷我天魔宮的東西?”

    “是!”

    “陸家本營在哪裡?”

    酒樓客房內,端木恬坐在梳妝鏡前,由君修染親手為她梳理著長發,透過鏡子看著他,問道。

    他綰發的動作已練習得十分順暢,柔順的髮絲從他的指縫間游離,經他輕綰便成了精美的髮髻。他退離了兩步自己看看,覺得甚是滿意才又插上了珠釵,說道:“陸家乃武林八大世家之一,居於梓州墨城。”

    “梓州?”

    “嗯,前年梓州澇災,百姓流離失所,陸家便曾大開他們名下​​幾座別院收容難民,並施粥送糧食,在民間賺得了好名聲。隨後朝廷派人前往梓州修建水利,陸家以造福百姓為名,捐贈了一批不少的建材,並以此取得了為梓州水利工程所需石材木材等的代購資格。”

    “他不是武林世家嗎?”

    君修染不禁莞爾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武林世家也是要養家糊口的,所需錢財大部分都是做生意而來,梓州的水利建造,可是一個巨大工程,所需各類材料無數,自然,所需錢財也無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邊工程好像是由你負責的吧?”

    “是啊,這還多虧了恬恬的幫忙呢。”

    “跟我有什麼關係?”

    “要不是恬恬提供的水利圖紙,父皇如何會將這般工程交給我來負責?畢竟兩年前,太子尚在,二皇兄也蹦躂得最歡,五弟雖一向沒什麼大動作但也在旁邊虎視眈眈。”

    聞言,她不禁轉過身去抬頭看他,詫異道:“那圖紙,你真用上了?”

    “有什麼問題嗎?”

    “我當初不過是隨手塗鴉,能不能有效果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不過是她根據前世所見到過的一些水利工程隨手畫出來的,畫的都不過是個表面的模樣而已,內裡的那些精細之處她可是一竅也不通,這樣的圖紙竟然還用上了,不會出事吧?

    他倒是明白了她的心思,輕笑著又捏了捏她的臉,說道:“放心,工部有的是這方面的人才,你畫的雖只是個表面樣子,但構思奇特新穎,工部那群人仔細研究了好幾個月之後才慎而重之的將奏摺遞上父皇的御案,認為可以依據著圖紙上所畫模樣,在梓州境內修建水利,並不是真按照著你所畫的那般來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背個勞民傷財之後,結果是半點成效也沒有的罪名。”

    “傻!就算真如此,那罪名也不會是讓你來背。”

    “你背,跟我背,有什麼分別嗎?”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隨之笑容軟軟的在臉上綻開,俯身將臉貼著她的,擁抱著她說道:“沒分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問道:“那麼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嗎?”

    “還在考慮中。”

    “照你先前所說,陸家在梓州的名望應該很高,照此來看,即便是明知道墨蓮就在陸家,也不能強行討要。”

    “恬恬何時變得這般謹慎了?現在的問題應該是不知道墨蓮究竟是不是在陸家。”

    端木恬不由輕笑了一聲,捏了捏他的臉。

    確實,即便那陸家在梓州的名望再高,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是沒有什麼大影響的,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墨蓮,誰知道陸紹明得了之後是否有乖乖全部交給家族,又有誰知道陸家得了之後是否會藏在家族內部。

    只要能確定了墨蓮的行蹤,這夫妻兩八成就直接闖進去強行掠奪了,反正那東西本來也不是他陸家的。

    “那我們現在與其在這裡盯著陌塵軒,倒不如直接去梓州墨城盯著陸家的動向。”

    “是這麼說的,不過有人好像不大想讓我們過去。”

    說著的時候,夫妻兩同時轉頭看向了緊閉的窗戶,君修染輕聲說著:“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還要躲在外面吹冷風?還是請進來吧。”

    窗戶無聲無息的開啟,窗外,有腦袋從屋頂倒掛而下,笑瞇瞇的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內,目光在房內掃視一圈,說道:“這不是怕打攪了二位親熱嗎?讓本座多不好意思!”

    “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這可真新鮮。”

    “哎,你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本王妃跟你又不熟,要你覺得可愛做什麼?”

    “你兒子就很可愛。”

    “因為就目前而言,他還無法分辨人類的好壞。”

    “咦?你這莫非是在罵我?”

    “你終於發現了。”

    “你知道上一個罵我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我對別人的事情一向沒什麼興趣。”

    這倒掛在窗外的人,除了陌塵軒似乎也不能再是別的什麼人了,他聽到這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又嘆息著說了一句:“你這女人真不可愛!”

    端木恬瞥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她要他覺得可愛做什麼?竟還這麼一副好像很失望的模樣。

    半轉過身,她終於正眼看向他,問道:“不知陌宮主爬到我夫妻的窗外,是有何貴幹?”

    他輕盈的一個翻身,便從窗戶進入到了房內,自顧自找一個看著順眼的椅子坐好,然後便開始摸著下巴上下左右的打量端木恬,好像她是一個什麼稀罕物體似的。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難道覺得我很美,連你堂堂天魔宮主都忍不住的被迷住了?”

    陌大爺直接一個白眼幾乎翻到了天上,忍不住又想說你這女人真不可愛了!

    當然最終他並沒有說第三遍,而是若有所思道:“雖然你這女人不可愛了些,但你兒子倒是看著很好玩的樣子。”

    端木恬不由挑眉,這傢伙口口聲聲都是她家小寶貝可愛好玩這樣的字眼,莫非是在覬覦著什麼?

    陌塵軒忽然眼睛一亮,很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壞事,笑容可掬的說道:“你看這樣如何?你們不是一直都想要墨蓮嗎?本座便送了給你們,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們把你們家的那個小傢伙借我玩幾天,怎麼樣?”

    “……”

    三殿下已經忍了好久,此刻才終於忍下將這傢伙揍飛出去的衝動,瞇眼笑得甚溫柔甚親切的看著他,說道:“你確定你現在拿得出墨蓮?”

    “現在拿不出不代表以後也拿不出啊,等我從陸家將東西全部收回,就有了。”

    端木恬忽然伸手扯了扯君修染的袖子,湊近過去,眼睛卻依然是看著陌塵軒,“輕聲”說道:“我今天才終於發現,原來還有比你更無恥的傢伙存在。”

    “……”你這是罵我呢還是誇我?

    陌大爺倒是臉色都不變一下,而是扑棱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

    那神態,怎麼看怎麼純真,怎麼看怎麼無邪,宛如無害的小白兔,又似那無敵萌寵,讓人忍不住憐愛,生不出半點忤逆他的心思。

    當然這些人之中,肯定不會包括如君修染和端木恬這般鐵石心腸的,尤其君修染,沒有直接一拳揍了上去已經是給他的最大面子。

    端木恬倒是稍微要好一點,沉吟著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說道:“你倒是好像很喜歡我家小寶貝。”

    “可愛的小東西誰都喜歡,本座深深覺得那般可愛的小東西應該是出現在本座的身邊才是合乎情理的。”

    “聽說陌宮主尚未婚配,看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趕緊去找個姑娘成家才是正經事,到時候再生個可愛的小娃娃,你就沒空來惦記我家小寶貝了。”

    躲在外頭的某宮主的下屬忽然一頭從屋頂栽倒了下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