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青青綠蘿裙 -【[末世]複製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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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4 PM

第46章 迷夢

    葉田田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開啟宅斗模式,或者更高端大氣上檔次一點兒,宮斗模式。

    她當然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兒,只是覺得最近好像運氣有點兒背,好像總是有人要來找茬,不是這裡不滿意就是那裡不滿意。

    但是安逸之不在身邊,她連告狀都沒有地方去告,只能無語地看著自己剛剛掃過的地方又多了一堆垃圾。

    「……」葉田田把掃帚一丟,決定罷工。院子裡的樹看起來不錯,夏天正好睡個午覺。

    所以她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爬了樹,在一個寬敞隱蔽的地方躺下睡著了。陽光暖煦,蟬鳴陣陣,茂密的樹葉遮擋出了一片清涼之地,葉田田乾脆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兒,先好好睡一覺。

    她做了一個意外甜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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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盛夏,那麼炎熱,春困秋乏夏打盹,她睡得很沉很甜,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只覺得是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就是那個時候,她被人輕輕喊醒了,一睜開眼,卻發現是一個熙熙攘攘的大廳,廣播裡是女主播甜美的聲音:「xx航班的乘客請注意……」

    她揉了揉眼,尚且有些茫然,安逸之掏了張濕巾給她擦了擦臉,看她迷糊的樣子,好笑極了:「睡魔怔了?」

    「嗯?」葉田田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安逸之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要登機了。」他牽著她的手就走,葉田田茫然地看了看他:「去哪兒?」

    「不是你要鬧著高考完去夏威夷的嗎?」安逸之無語,擰了擰她的腮幫子,手感太好,他又多摸了兩把,看她細眉都擰起來了,又揉了揉,葉田田懵懵懂懂的:「去夏威夷幹什麼?」

    安逸之被氣樂了:「大小姐,是你鬧著說高考完了後要我帶你去夏威夷度假的,我沒有食言,你難不成是想反悔?」

    葉田田猛地搖搖頭:「沒沒沒!」雖然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聽著就覺得好棒!傻瓜才會拒絕呢!

    她是第一次坐飛機,好奇地坐在窗口往外看,安逸之把她按下來坐好,給她繫上安全帶,葉田田回過頭去,只看到他唇邊溫柔的笑意。

    飛機起飛了,很平穩,她從窗戶裡看到漸漸縮小的城市,宛如一個小小的脆弱的模型,不堪一擊。

    螢幕上在放電影,經典的泰坦尼克號,葉田田看得很入神,就是那個時候,突然有乘務員來回走動詢問:「請問有乘客是醫生嗎?」

    安逸之一抬頭,平靜道:「我是。」

    一個空姐就快不走了過來:「一位乘客突發疾病,能不能請你……」安逸之站了起來:「哪裡?」

    發病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旁邊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郎滿眼淚花:「爸爸,」她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安逸之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問道:「心臟病?帶藥了嗎?」

    「吃,吃完了。」那個女郎手裡攥了個藥瓶,卻空空如也。

    安逸之皺了皺眉頭:「知道是什麼病嗎?」

    「心、心臟病。」這個女孩顯然並不是十分瞭解確切的病症,只知道那麼一個籠統的說法,安逸之搖了搖頭,不再抱希望,而是自己檢查起來,他以極為專業老練的手法確定了他疼痛的部位:「應該是缺血性心臟病,沒有藥的話,需要馬上動手術。」

    他鎮定自若,指揮空姐:「廚房裡應該有醫療器械,拿過來。」空姐踩著高跟鞋匆匆忙忙拎了醫療箱過來,裡面器械齊全。

    安逸之道:「所有人都讓開一點兒,把他放平穩。」

    關鍵時刻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了,他穩穩下了刀,對身經百戰的安逸之來說,這根本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一個小時後,他宣佈手術成功。

    病人的女兒一臉欣喜過來向他道謝,他擺了擺手,回到位置上坐好,葉田田笑瞇瞇道:「逸之好棒啊。」

    「嘴巴真甜。」安逸之忍俊不禁,故意道,「是不是吃了糖啊?」

    葉田田一僵,心虛道:「才沒有呢。」(在夢裡都要記得安逸之不讓她吃糖,這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沒有嗎?」他笑了一笑,「那要試一試才知道。」

    他在她唇上如同蜻蜓點水般一吻,葉田田蹭一下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道:「你、你……」

    安逸之故意板著臉:「還說沒有,一股奶糖的甜味。」

    「……」葉田田張張嘴,內牛滿面,這個時候我要說啥好說啥好呢?倒是安逸之見她臉皮那麼薄,有些詫異,更是想笑,到最後決定把她摟到懷裡:「好了,休息一會兒,嗯?」

    「嗯。」她靠在他肩頭,突然覺得心裡漲漲的,暖暖的,被一種甜蜜而充盈的東西佔據了,好像此生再也沒有遺憾。

    飛機在檀香山降落了,剛下飛機,安逸之就聽見有人在叫他,一回頭便發現是那個病人的女兒,又再度過來感謝,還問他是不是來這裡旅遊,定了哪家酒店等等。

    安逸之笑瞇瞇牽著葉田田的手:「帶女朋友來玩兒的。」一句話成功讓對方退散。

    倒是葉田田圍觀了一會兒,很驚訝:「女朋友,我?」

    安逸之挑了挑眉頭,捏她的臉:「你這是要說話不算數?」

    葉田田嚇了一跳,下意識搖搖頭,安逸之滿意地點點頭,試著把她翹起的呆毛捋平,幾秒鐘後他放棄了:「算了。」

    他拉著她走出機場,葉田田一抬頭,觸目所及的便是陽光、沙灘、海浪,穿著清涼的美女和帥哥是最靚麗的風景線。

    在這個度假勝地,感受到的只有海風的腥鹹味,還有啤酒和烤雞的味道,陽光那麼刺眼,風景那麼美,世界還那麼太平。

    多好啊。葉田田愜意地閉上了眼,不想睜開,陽光彷彿還可以透過眼皮照進來,她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真希望這個美夢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但是事與願違。

    夢醒了。

    葉田田悵然地睜開了眼睛,夢裡那種甜蜜的感覺彷彿還留存在心底,可是美夢已醒。

    肇事者還一臉不滿地站在樹下看著她:「你居然偷懶!」

    葉田田不大想搭理他,扭過頭不說話,竺明秀緩和了一下口吻:「怎麼了?有事下來說。」

    葉田田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竺明秀態度好了,她也就不好意思繼續給他臉色看,遂下了樹,硬邦邦道:「我就是不想幹活了,不行嗎?」

    竺明秀看了她一會兒:「怎麼發脾氣了?」在他的印象裡,葉田田就是一傻大妞,樂天派,沒事兒絕不會生氣委屈自己的,整天都樂呵呵的,自己能給自己找樂子。

    說實話,這樣的單純,是他所羨慕的,就好像是飛蛾撲火一樣,他忍不住想去靠近,卻越來越自卑於自己的黑暗。

    「我大姨媽不行嗎?」這招還是和趙心怡學的,她和其他人吵架的時候就會拿這個當借口,就算是葉田田不大明白其中的邏輯關係,卻也不妨礙她現學現用。

    果然,竺明秀啞口無言,丟下一句「那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就撤走了。

    葉田田很驚奇:「這麼好用?」又有點兒惋惜了,「可惜一個月才來一次呢。」

    既然**oss就發話了,葉田田就樂得翹了班回去。

    是夜,月黑風高,她睡得爛熟,卻突然被圓圓吵醒了:「田田,開飯了。」它終於發現這句話的效果和「田田快跑」一樣具有殺傷力,甚至遠勝於後者。

    果然,被後一句話吵醒的葉田田有起床氣,精神不好,鬱鬱寡歡,但是被這一句話驚醒的她精神飽滿,兩隻眼睛在黑暗裡都亮得和貓似的:「哪裡哪裡,糖醋排骨嗎?」

    她正做夢吃排骨呢。

    圓圓涼涼來了一句:「好多蠍子,你要捉來吃嗎?」

    葉田田吧嗒一下打著了打火機,然後就看到從門縫裡鑽進來好多蠍子和蟲,她蹭一下彈跳了起來:「啊啊啊我也怕蟲子啊!」

    她站在床上左右圍觀了一下,圓圓很肯定地說:「有人要害你呢,快跑吧。」

    有道理。葉田田撈起自己的背包,就跳窗跑了……她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所以就算烏漆墨黑的,她也能找到路,就是繞開守衛麻煩了一點兒。

    就在她偷偷摸摸竊喜自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那個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要去哪裡?」

    葉田田皺著臉:「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竺明秀重複了一遍:「你要去哪裡?」

    「我要走了!」葉田田有些不耐煩,「我算過了,一隻老虎我可以吃好幾頓,我從那天開始就每天少吃半碗飯,足夠還你了!」她說得理直氣壯,還有些委屈,天知道她為了還債餓了多少次啊!

    竺明秀一噎,沒有想到葉田田會用這種方式來計算時間,果然吃貨的思路是很難理解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非走不可嗎?」他那樣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眸看著她,「她們對你不好我知道,我回去就處罰他們,外面很危險,你為什麼非走不可呢?」

    葉田田全然不能理解他的思路:「我為什麼要留下來?我要走,不是因為他們欺負我,」她頓了一頓,用很認真的語氣告訴他,「我要走,只是因為我要自由,我不是你的奴隸,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為了自由付出了多少東西。」

    「自由?」竺明秀品味了一番,竟然笑了,「自由和命,你選哪個?」他篤定地看著她,「以後你不需要做雜活了,跟在我身邊吧。」

    完全講不通,難不成因為種族不同思維方式都不一樣了?葉田田疑惑地想著,很乾脆回答他:「不自由,毋寧死。」

    竺明秀牢牢盯著她的眼睛,好像想在她眼裡看到言不由衷和膽怯似的,可是他沒有,他看到的只有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決然。

    「是嗎。」最終他微垂下眼眸,微微笑了起來,「那你走吧。」

    葉田田很意外,她沒想到那麼快就可以走,但是也沒有想太多,喜笑顏開:「那再見啊。」她擺了擺手,背著背包準備邁步。

    就在她準備跨步的時候,竺明秀已經抬起了手,這是他發動異能的常用姿勢,果然,一把尖銳的飛刀已經漂浮了起來。

    他一直都不算是一個好人,早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讓他見慣了世態炎涼,他從來不希望上蒼會給他什麼優待,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他就要自己去爭取。

    他想要復仇,向所有人復仇,所以他組織了這一批半獸大軍,他成功了。

    他想要留她,把她圈養起來,所以他要折掉她的飛翔的翅膀,他動手了。

    結果葉田田就地一滾,竟然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躲過了,她回過頭去,滿臉不解:「你不是說要放我走嗎?」

    她面上是被欺騙的委屈和憤懣:「你為什麼要騙我?」

    竺明秀微微一笑,煞是動人:「因為我說到底還是人,人就是這麼惡劣,笑裡藏刀。」他說到這裡,居然道,「我不想當人了,但是這顆心卻還是人心。」他撫著胸口,感覺到心臟微微跳躍的感覺,竟然有幾分厭惡。

    葉田田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突然覺得有幾分滑稽:「那又怎麼樣?」她警覺地看著他,「不管怎麼樣,我就是要走了。」

    她跑了幾步,這一次竺明秀沒有追上來,她如蒙大赦,趕緊跑路。

    倒是竺明秀看著她,搖了搖頭:「太天真了。」他撲通一聲跳進河水中,覺得乾裂的皮膚頓時得到了撫慰,如魚在水般自在愜意。

    到底不再是人了。他暗暗想著,一個跳躍躍出水面,水珠四散,恍若明珠,他魚尾上的鱗片在月夜下熠熠生輝。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5 PM

第47章 線索

    如果這是一部電視劇,大家肯定會覺得可能是喜劇片,女主角在跑啊跑,男主角在追啊追,充滿了搞笑與狗血的意味。

    但是葉田田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笑,因為她輸了。

    這一場追逐戰,還是她輸了,竺明秀到底是追到了她,她氣喘吁吁要死了一樣,竺明秀氣定神閒,「還要跑嗎,」

    圓圓我現在回醫院還來得及嗎,葉田田平生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如果她沒有出來過,如果沒有自由過,也許被困住不會是太痛苦的事情,可是現在那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起來吧。」在她心裡已經上升成為大魔王的竺明秀對她伸出了手,纖細白皙好像是少年人,葉田田瑟縮了一下,不肯站起來:「你幹嘛不放我走啊!」她就是想不通了,她又沒什麼特別的,吃得還特別多,養起來不划算啊。

    竺明秀唇邊含笑:「好玩啊。」

    「我又不是玩具。」葉田田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我想走啊,我有想做的事情,有想去見的人,他們還不知道我活著,我總要告訴他們一聲。」

    竺明秀不以為然:「末世裡,誰還會記得你?」他看著她倔強的表情,還是退讓了,「這樣吧,我過幾天正好要去人類的地方,我帶你一起去,但是作為交換,你不能再跑了,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

    「……」大魔王!葉田田和圓圓商量了一下,拍板定案,「成交!」

    圓圓下了總結:「結果,你還是鬥不過人家。」

    「其實我是想,他帶我去應該會包吃包住吧?」葉田田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跑是跑不掉了的,還是識相點兒吧。

    之後竺明秀履行了諾言,沒讓她怎麼等,就宣佈可以出發了,只有他和葉田田,葉田田很意外:「不帶其他人嗎?」

    「帶上告訴他們我們是半獸?」竺明秀是這麼回答她的,他這次可是打算潛進人類聚集地探聽消息的,而所有半獸裡,也就只有他能夠偽裝成人類的模樣。他掃了葉田田幾眼:「你怎麼不穿裙子?」

    他送給她的那件裙子,她好像一次都沒有穿過。

    「太漂亮啦,我不捨得。」她說。

    竺明秀眼底有了幾分笑意,嘴上卻故意雲清風淡地說:「這有什麼。」

    其實是安逸之說過,出門在外,怎麼不起眼怎麼弄,他就從來不讓葉田田穿漂亮的裙子在外面晃悠,她臭美一點兒都要被他罵一頓。鬼使神差的,葉田田居然敏銳地發現自己說了這個之後可能要糟糕,所以隨便就給敷衍過去了。

    圓圓挺欣慰的:「長進了。」它看得清楚明白,但是卻不準備說什麼,麻煩難道還不夠多嗎?再來一段三角戀就更弄不清楚了。

    三天後,他們進入了一個倖存者聚集地,這種避難所並不是官方所涉,多半是當地勢力開設的,所以更亂,更霸道,他們已經習慣了。

    大街上隨處可見毒品槍支的交易,還有衣著暴露的女人當眾拉客,人聲嘈雜,污言穢語充斥著整個空間,所有人都是形容冷漠。

    竺明秀和她並肩走過一條街道:「看,這就是人類社會。」語氣嘲弄而譏諷。

    葉田田不想接話,正好有個矮個子的人蹭過來,被竺明秀一把拉住,他凶巴巴地回過頭:「想找茬嗎臭小子!」

    竺明秀一捏,他就痛呼起來,顯然手腕已經骨折,從他手裡調出一片鋒利的刀片來,顯然就是用來偷盜的用具:「滾。」他二話不說就把他丟了出去。

    這一手成功震懾了其他蠢蠢欲動想要打劫的人,不少人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竺明秀厭惡地一皺眉:「走吧。」

    「哦哦。」葉田田被他扯著踉蹌了一下——有些疑惑,後來覺得自己大概眼花了,她剛剛好像是看到一個很眼熟的人,但是一晃而過,她沒認出來就看不見了。

    她被竺明秀拉著去交了點東西,領了牌子,終於有了一個棲身之所。

    葉田田完全搞不懂所謂的偵探敵情是什麼意思,就這樣找個避難所待幾天然後就前往下一個?

    不管怎麼說,能夠出來玩,她還是很高興的,如果能再找機會留個消息給吉祥小隊的人就好了,說起來,也不知道馮心甜走了沒有,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安逸之身邊呢?

    竺明秀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在這裡停留了三天之後,又輾轉去了下一個避難基地,他挑的地方都很有代表性,基地不大,背景都是黑幫,很顯然他打算來一個黑吃黑了。

    官方軍隊儲備豐富,武器高端,不到萬不得已,他沒打算和他們正面對上。半獸們的條件雖然得天獨厚,但是也經不起一個原子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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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安逸之在哪兒呢?京城?不不,他沒有回到京城。

    雖然那裡可能會有他的親朋故友,但是這裡顯然更需要他,最好的醫生原本就集中在大城市裡,雖然最近陸陸續續又招募到了幾位醫生,但是水平顯然都不如他。

    安逸之只有在最需要的地方,才是最有價值的。

    他現在正在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說實話,安逸之沒有想到還會看到祝可人,她和分別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人更精神了,衣著打扮竟然和末世前沒有什麼區別,容妝整潔,整個人站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側目。

    「安醫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你。」祝可人施施然落座,周小雨泡了杯茶給她,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祝可人和沈純給她的感覺曾經很相似,但是沈純接觸久了就會發現是嘴硬心軟的人,而且比較低調,不愛出風頭。

    但是祝可人就不一樣了,簡直像是一個發光體,她還不是獨自一人來的,帶了好些異能者一起過來,而且顯然是以她為尊。

    這麼一個強大而古怪的女人,說實話,安逸之並不想和她有太多的接觸,而且有了沈純的前車之鑒,他總覺得祝可人身上也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

    「好久不見。」他依舊維持著一副客氣的樣子。

    祝可人雙腿交叉,姿態優雅:「沒想到安醫生會在崇城,這樣正好,其他人我還信不過呢。」她上身微微前傾,語氣慎重,「我有一位同伴受了傷,還希望安醫生能幫個忙,你的人品和醫術,我是信得過的。」

    雖然對祝可人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有病人來求醫,他的態度還是很明確的:「沒問題。」

    受傷的是一個女孩子,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短髮,皮膚很白淨,身上有很多傷口,雖然已經進行了緊急處理,但是治標不治本,祝可人俯身握著她的手,柔聲道:「阿暖,不會有事的,我給你找了最好的醫生。」

    那個叫阿暖的女孩子勉強笑了一笑,沒有作答,祝可人又恢復了那副精明幹練的樣子,言簡意賅為他講解情況:「這是我們隊裡的異能者,傷口靠近心肺,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安逸之點點頭,為她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馬上動手術,你們都出去,小雨你叫林老師過來替我搭把手。」

    周小雨連忙點頭,把林榕喊了過來,護士就是周小雨,傷及心臟,如果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不過也算她運氣好,安逸之就是箇中高手,整個手術下來整整四個小時,安逸之中間又輔以異能,這才順利救了回來。

    「異能者身體素質好,跨過這一關以後應該沒有關係了。」安逸之摘下了口罩,長鬆了口氣。

    祝可人也露出一個微笑來:「如此就多謝了,我會備上謝禮。」在末世裡,就算是煙酒水果這樣的尋常禮物份量也很重了,祝可人大方得很,除了這些吃食還送了幾把手槍和子彈。

    趙心怡暗自咋舌,和周小雨八卦說:「我聽說這個女人來頭很大,和京城裡很多高官都有關係,後台大著呢,本事也大,據說有很了不起的異能。」

    「怪不得。」周小雨琢磨了一會兒,「她看人的眼神怪滲人的。」

    郭平也贊成:「好像做什麼事都在算計一樣。」

    安逸之哭笑不得:「行了你們,偷懶夠了沒有,出去幹活。」

    大家不敢忤逆他,相視一笑都出去了,倒是林榕沒走:「這個祝可人,你不覺得像一個人嗎?」

    她這麼一句話讓安逸之一怔,林榕委婉道:「我以前和羅三交往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人,和祝可人有幾分相像。」

    她口中的羅三是羅家排行第三的少爺,安逸之和這群人也算是一個圈子裡的,京城地方那麼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不是很熟也都認得。

    林榕那麼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來了:「你這麼說……我倒是有幾分印象。」他想了一想,眉頭就皺了起來,「陸家的嗎。」他輕輕一歎,抬眼看著林榕,「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林榕頗有幾分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能有什麼?」安逸之唇邊罕見的露出冷笑,「不過是豪門常見的戲碼罷了。」他不肯對那一次的血案多說,只是想一想如果是陸家失散的女兒的話,祝可人的能耐可就不止那麼一點點了。

    畢竟當時也算是冤案,只要還有人記掛著她,那她日後能借的勢可就大了去了。

    如果她要報仇的話……他原本是漫不經心地想過也就算了,但是突然之間想起來自己收拾遺物的時候,在父親日記裡翻到的一段話:

    老馮這一步算是走得太急了,陸家滿門覆滅也就罷了,若是有倖存者,遲早要來找他們報仇。

    想起這個來,安逸之不免心驚肉跳,難不成祝可人真的就是過來復仇的?不可能啊,當時陸家冤案發生的時候,她才多大?不過如果她真的隱忍到了今天,未來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末世意味著勢力的新一輪洗牌。

    若是如此,還真的不好說呢。馮家,他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馮心甜……葉田田……安逸之心煩意亂,扯了張白紙塗鴉,以前要畫人體結構,所以他的畫工還不錯,鉛筆沙沙作響,一張人物素描就這樣徐徐出現在筆下。

    阿暖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安逸之在那裡心無旁騖地隨手塗畫,她吞回了原本要說的話,轉而有幾分驚訝:「這個女孩子,我好像哪裡見過?」

    「什麼?」安逸之回過神來,居然首先低頭看了一看自己畫了什麼,那顯然就是葉田田,無論是她快活的笑容還是那稚氣卻乾淨的眼睛,都是葉田田無疑,「你見過她?」

    「嗯,就在之前經過的避難所。」阿暖點了點頭,又回想了一會兒,「我和她講過幾句話,然後就遇到了伏擊,我記得挺清楚的。」

    安逸之沉默了一下,才問:「你能仔細說一說嗎?」

    阿暖就說道:「那天我們去避難所休息,我去街上買一些東西,和她在一個攤子前碰見的,她好像是在挑玉,你也知道現在這些珠寶不值錢了,所以她旁邊的那個男孩子就說『你買這個幹什麼,又沒有用』,她好像是說『我以前那塊玉丟了』,那個男孩子就說就給她挑了塊玉佛,說『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個吧』,可是她沒要,說『以前我那塊玉是鯉魚戲荷,有我的名字,我不喜歡這個』。」

    安逸之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的手,一個不小心,折斷了鉛筆,阿暖回憶了一遍,覺得應該沒有遺漏,她還怕安逸之不信,特地補充說明:「我進化之後過目不忘,肯定不會認錯。」

    「謝謝你。」他終於長出一口氣,眼角微濕,喉頭微澀,他想,上蒼到底待他不壞,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記得為他留了一線微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6 PM

第48章 告白

    跟著竺明秀混的日子比較墮落,葉田田雖然很遺憾,但是還是要承認一點,他對身邊的人著實不錯,看有那麼多半獸心甘情願聽他的話就知道了,那絕不是靠簡單的武力能夠做到的。

    「想什麼?」竺明秀突然把她拍醒,葉田田回過神來:「我們去不去西南基地?」

    竺明秀掃了她一眼,很乾脆拒絕:「不去。」

    「為什麼!」

    「人太多。」竺明秀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想冒險。」

    葉田田試圖和他打商量:「你看不如這樣,你讓我一個人去,好吧?」

    「不好。」

    「為神馬!」

    這一次竺明秀乾脆不回答她了,葉田田氣得要死,推門而出,被竺明秀一把攥住手腕:「我是為你好,外面太危險了,你一個人上路,會發生什麼事情,嗯?」

    葉田田轉過頭來:「你為什麼要留下我?」她終於憋不住問出了口,「我留著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高興。」他平靜道。

    葉田田要吐血了:「我不高興!」她甩開他的手,竺明秀緊隨其後又跟了一句:「看到你,我高興。」

    這一句話終於讓葉田田愣著了,他直視她的眼睛:「雖然你實在是沒有什麼讓人喜歡的,但是世界上有你那麼單純的人,我就不忍心,你知道嗎,你和我以前很像,也是那麼傻那麼天真,輕信別人,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知道這個教訓。」

    「田田,我不希望你變成我這樣,我只希望你像現在這樣快樂高興,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我其實沒有那麼糟糕。」竺明秀自己也知道這種感情有些畸形,說是愛情,卻又不像。

    他想要讓她避免經受挫折磨難,就好像像是可以保護從前的自己一樣,從前的他太弱小了,他不能夠保護自己,所以他備受欺凌和折磨,他想保護她,就好像可以補償自己一樣。

    與此同時,也真的慢慢喜歡上這樣的感覺,他背負黑暗,她在光明。

    葉田田慢慢明白過來了,她笑了:「你是在說,你喜歡我嗎?」她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她匆匆抹去,居然覺得有些好笑,「可是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真的知道嗎,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我算是什麼東西呢?」

    圓圓想要警告她不要多嘴,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只聽竺明秀笑了一笑:「你是誰不重要,就好像我曾經是誰也不重要,我喜歡你,我會保護你,這就夠了,不是嗎?」

    「可是我根本不是人。」葉田田甜甜笑起來,「你們都曾經是人,而我根本不是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算是什麼東西。」

    竺明秀聽到這裡終於皺起了眉頭:「你當然是人。」

    「我想要做一個人,所以我很努力了,你看,我成功了不是嗎,沒有人懷疑過我從哪裡來,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是。」葉田田給他看肩胛骨上的印記,「我只是一件物品,我不是人。」

    「我來的地方已經回不去了,我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裡。」她失魂落魄地看著他,「你不會明白的。」

    誰知道竺明秀只是吃驚了一下子,很快平靜下來:「是外星人?還是喪屍,都沒有關係,我小的時候,人家也說我是怪物。」他自嘲地笑了,「我以前就不算是什麼正常人,現在就更不是,半人半魚的怪物而已。」

    葉田田糾正他:「是美人魚,我覺得挺漂亮的,和童話裡似的。」

    「那你不喜歡?」竺明秀平躺在床上,挑了挑眉頭,這個動作他坐起來別具魅力。

    葉田田笑了:「我喜歡了別人呀。」她悠悠說起這句話,發現其實心沒有那麼痛,遺憾也沒有那麼多,能夠活著,這樣喜歡一個人,她覺得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他呢,可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早知道會被他送走,我就早點說了,誰會想到以後可能不能再見面了呢。」

    她的口吻裡帶著歡喜和悵然,竺明秀一時聽著,竟然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道:「既然不能再見面,以後就忘了吧。」他擺出誠懇的態度來,「你還有我。」

    葉田田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你其實不喜歡我的,我能覺得的,我感覺你在養一隻寵物,最好我哪裡都不去,被你養著,屬於你一個人。」

    竺明秀無言以對,他要承認這一點,他圈養著她,逗她玩兒,欺負她,不允許她離開,這是他的獨佔欲,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可憐蟲。

    「可是我喜歡自由自在的。」葉田田說,「我還有想做的事情,想走的路,我知道外面有很多壞人,但是沒有關係啊,我會努力的,很努力,我……我想去京城。」

    她這個念頭一直沒有告訴過別人,甚至連圓圓,她都沒有提起來過,但是這是她很真實的念頭,安逸之當初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警告她千萬不能去京城,不能見馮家的人。

    可是到如今,葉田田卻希望能夠見他們一面,不為別的,只是想偷偷看一眼所謂的爸爸媽媽。

    然後?然後她好像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竺明秀到底是竺明秀,他很快開出了條件:「等我打到北京的那一天。」他野心勃勃,不會甘心只蜷縮於西南這一個小地方。

    待到兵強馬壯,他會帶領他的軍隊,堂堂正正站到人類的地盤上去,宣告他們的主權,他們的勝利,向那些愚蠢的人證明,他們才是新一輪選擇的勝者,他們半獸最終才會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看到葉田田張嘴要說什麼,他輕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表情溫柔了很多:「你應該知道,我不想讓你走,你是走不了的。」

    他對他的異能有信心,從前他就能夠利用念力操控事物,等到進化之後,力量和掌控度大大上了一個台階,他終於相信上蒼是厚愛他的,如今只要能夠把她留下,那麼一切就完美了。

    可是,他聽見有人清晰無比地說:「如果,我非要帶走她呢?」

    葉田田吃驚地回頭,只見門被轟然打開,逆著光,她看見衣袂映著金光,一點一點勾畫出來人的形象,微亂的髮絲,寬闊的肩膀,垂在褲邊的手,那雙手抬起來:「田田,到我這裡來。」

    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逸之?」

    「是我。」他上前了幾步,竺明秀瞇了瞇眼,也看清楚了對方,俊朗斯文的年輕男人,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文質彬彬、家教良好的男人。

    葉田田快步上前,卻猛然被面前阻礙的飛刀攔去了腳步,竺明秀笑起來:「帶她走,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喜歡不喜歡是一回事,挑戰他的威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逸之微微皺起了眉頭:「異能麼。」他整個人敏捷地像是一隻獵豹,竄起來撲向竺明秀,竺明秀反應也不慢,飛刀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朝著安逸之的後背毫不留情捅了過去。

    他沒有避開,反倒是借那一撲之力把竺明秀壓在了地上,一把菲薄鋒利的手術刀就在他氣管位置一厘米處:「你可以試試是你先捅死我,還是我先割斷你的喉嚨。」

    竺明秀哪裡會是坐以待斃的人,正想反抗,卻看見葉田田忙不迭旋開一瓶礦泉水潑到他身上,他的雙腿即刻變成了魚尾,魚尾在岸上不好使力,竺明秀的攻擊力立刻下降了一半,他目眥欲裂:「葉田田,你出賣我!」

    葉田田被他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都快哭了:「不是不是。」她丟掉了塑料瓶,去拉安逸之,「我們走吧。」

    半獸的消息,安逸之自然有所聽聞,關於其首領是人魚的消息,他也曾經略有耳聞,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如果是這樣,他倒是要重新估量他了,貿然下了死手,恐怕會後患無窮。

    想到這裡,安逸之乾脆掏出了約束帶來捆綁他,這是醫院裡專用的,用來控制躁動的病人,一時半會兒竺明秀肯定解不開,做完一切,他謹慎道:「我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裡,以你的能耐,很快就能解開了吧,但是不要追上來,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幾分嘲弄:「你的千秋大業還沒有完成呢,這點輕重,想來你分的清楚,我要美人,你?還是守你的江山去吧。」

    以安逸之的脾性來說,他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真的算是不容易,因此好半天葉田田都沒有回過神來,她就在琢磨他那句話的意思:「逸之,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讓他安分點兒啊。」安逸之眼底多了幾分笑意,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如果被別人知道他在這裡,恐怕他就算是有三頭六臂都跑不掉吧,畢竟是人的地盤,這點緩急輕重,他是分的清楚的。」

    葉田田哦了一聲:「那他還會追來嗎?我一直想走,他就是不肯放我走。」

    「那是,人家喜歡你,想要把你留下當媳婦兒,當然不能放你走了。」安逸之氣定神閒,居然還能打趣她。

    葉田田頓時面紅耳赤:「你偷聽!」

    「聽到了一部分。」安逸之承認,「剛好是我有興趣想知道的,就聽了會兒牆角。」

    這下葉田田有點兒心虛了,想問什麼又不敢,乾脆閉了嘴。走到了外面就看到有人在外面等著,問:「安醫生,找到人了嗎?」

    「嗯。」他點頭,「這一次還要多謝古先生幫忙。」

    那個男人便笑:「老大說這是應該的,安醫生不必客氣,請上車吧。」對方招待周全,不僅給他們安排了住房,還有食物和熱水,葉田田大為好奇:「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啊?」

    「還記得我們路上救的那個姓古的男人嗎?」安逸之細細告訴她,「我出來找你,原本是去了另一個避難所,正好碰見他了,他現在……耳目很廣,」安逸之這句話還是往小裡說的。

    古羽號稱孤狼,乃是西南地一狼一虎裡的狼,當然睚眥必報,那天既然僥倖未死,自然回去報仇雪恨,重建勢力,趁著末世進行了一次洗牌,如今這一路上其他的避難所有許多就是以他為後台的。

    這樣的情況下,古羽有心報恩,自然答應為安逸之留意線索,因此等到今天,安逸之趕到,這才在這裡那麼巧把葉田田等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6 PM

第49章 以身相許

    葉田田很難得的能夠安心洗了個熱水澡,不愧是基地老大的客人,不然從井裡打上來的水喝都不一定夠呢,她剛出來的急,衣服什麼的都沒有帶,髒衣服脫了也不好穿回去,她只能喊安逸之:「我沒帶衣服。」

    安逸之遞了件送來的裙子,顏色很鮮嫩,葉田田難得穿一回裙子,很是臭美,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嗎?」

    「好看。」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過來。」

    葉田田高高興興走過去,結果就被安逸之一把撈到懷裡顛了顛:「瘦了。」

    她傻了,圓圓笑噴了:「好像在掂豬肉……」

    「不是你老說我胖麼。」葉田田不滿地嘀咕,「瘦了不好嗎?」

    安逸之彈了彈她腦門:「不好,瘦瘦的就不可愛了。」

    「那你去找馮心甜啊!」葉田田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一出口就知道糟糕了,她連忙摀住了嘴,手足無措,只聽安逸之悠悠回答了一句:「找阿甜?早知道我就跟她回京城了,小沒良心的,當心我打你。」

    葉田田嘟囔道:「我又沒攔著你。」

    安逸之氣樂了:「感情我過來找你,你還不領情是吧,還是我來得不巧,你和那誰處得挺好的,嗯,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他說著居然真的把她翻了過來,在她屁屁上打了好幾下,那力道是不重,葉田田也不疼,她就掙扎了一下:「幹嘛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掙脫下了地,不服氣道:「本來就是麼,我又沒攔著你不讓你去。」

    「學會頂嘴了啊。」安逸之捏了捏她的臉,「那你說,我來找你,你高不高興?」

    葉田田老老實實:「高興。」

    「這還差不多。」安逸之滿意了,「說說,墜崖是怎麼回事,你害我操了多少心,知不知道你個沒良心的小壞蛋。」

    葉田田便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安逸之聽完,感慨般笑了一笑:「救命之恩啊,所以要以身相許是不是?」他一說完,就看到葉田田瞪著他,過了好久,她慢吞吞歪著頭說:「總覺得哪裡有點兒奇怪。」

    安逸之也覺得話說得太快,要吞回去已經遲了,只能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下說:「給你出個選擇題。」

    「?」

    「許他還是許我?」安逸之簡潔明瞭,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葉田田呆了一呆,簡直像是屁股底下有一把火在燒:「啥?」她結結巴巴問,「什麼?」

    安逸之知道對於葉田田,那就不能委婉著來,他又提醒了一遍:「以身相許,許他許我?」

    葉田田大腦還處於當機狀態,圓圓已經笑翻了,葉田田頭一次聽到它這樣清脆的大笑聲,催她:「快答應啊,快答應。」

    「好。」於是葉田田牛頭不對馬嘴,迷迷糊糊答應了,倒是安逸之從她的回答裡聽出了答案,繃不住笑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聽話。」

    他摟著葉田田感慨說:「我們家田田還是那麼傻,差點就被人拐走了,以後得看緊了。」

    葉田田看了他好一會兒,問:「馮心甜呢?」

    「回去了。」安逸之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說,「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

    葉田田抱著膝蓋蜷縮在他身邊,咬了咬唇,還是把想法告訴他:「我不想永遠看見她就躲,我又沒有欠她的……我想去京城。」

    安逸之沉默了好一會兒,擁抱住她:「田田,人生在世,會有很多選擇,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頭了,你只能這樣走下去,知道嗎?」

    「我知道。」葉田田扯著他的衣袖,認真道,「我沒有做過虧心事,我不怕。」

    安逸之聞之便是輕輕一歎,不怕?不怕她當時怎麼躲到廁所裡瑟瑟發抖不肯出來?只是這件事,他並不想再和葉田田提起來,既然她那麼希望著,他便順了她的意:「想去,那我們就去吧。」

    說著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好奇,為了葉田田,他終究沒有答應馮心甜一起走,可是兜兜轉轉,竟然還是要上京。

    去了也好。安逸之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但是那一刻也暗自希望事情不會那麼糟糕,馮心甜已經換過心臟了,現在又是處於人類進化的微妙階段,就算是克隆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能夠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就好了。安逸之想到這裡,不禁用力摟了她一下,葉田田咯咯笑了起來,鬧了一會兒,用那種不敢相信的語氣問他:「以後你還會丟下我嗎?」

    「我哪裡敢?」安逸之破沒好氣,「你也真能耐,隨便救個人就是半獸大軍的領頭人。」

    葉田田莫名心虛:「又不是我想的麼……不過他真的挺厲害的,剛開始大家都躲在山洞裡,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人越來越多了。」離開了竺明秀,葉田田倒是能夠客觀評價他了,「其實我也不討厭他的,說實話,老馬他們很不容易,能有這樣的地方讓他們待著,我覺得很高興啊。」

    至少,有一個團體是他們的歸宿,半獸們並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也是這樣的想法和口號,才能讓竺明秀在短短一段時間內號召了那麼多的人過來。

    她覺得竺明秀很厲害,也不討厭,但是對他卻始終只是那樣而已,她不會依賴竺明秀,她的雛鳥情結只在安逸之身上,曾經滄海難為水。

    「再提別人,我就生氣了。」安逸之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葉田田聽也聽出來了,吐了吐舌頭:「那睡覺了。」

    重新和安逸之擠一個被窩,葉田田覺得很溫馨很自然,因此沒過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而安逸之則捏著她軟綿綿的手心,毫無睡意。

    -----------------------------------------------------------

    第二天,古羽主動來拜訪了安逸之,和上一次分別的時候大是不同了,他一隻眼已瞎,有一道疤痕從嘴角蔓延到脖子,極為可怖,因為殺戮與仇恨,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

    安逸之這一次出門只帶了簡單的醫療器械,對他進行了一番檢查:「聲帶受了損傷?」

    「是的。」古羽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古怪,說不出的刺耳難受,當初他氣管上的傷雖然沒能要他的命,卻到底傷了喉嚨,發聲便有些不自然。

    安逸之試著用異能給他治療了一會兒,古羽咳嗽了幾聲,再出口,聲音就順耳多了:「好多了。」

    「要治好還得多費點兒功夫。」現在這樣的環境,很難提供一個好的治療方式,安逸之又打算不日赴京,沒辦法留下來。

    倒是古羽看得開,他的神情平靜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兒:「能撿回一條命就很不錯了,這算得了什麼。」

    安逸之始終不贊同他這樣對待自己的態度,本著醫生的職責,依舊是出言提醒:「身體是要好好照顧的,否則到時候後悔就已經遲了。」

    古羽搖了搖頭,他有他的苦衷,安逸之也不過是為他歎了口氣,沒有再多提什麼,而是和他告辭:「打擾了些許時日,是時候告辭了。」

    「回基地?那也好,這裡到底是太亂了,人找回來就好。」古羽看著躲在安逸之背後笑嘻嘻的葉田田,眼底浮現出一絲欣慰,「我就不送你了。」

    安逸之卻很慎重道:「這一次,還是要多謝你幫忙了。」

    當初古羽說要報恩,他不過是一笑置之,卻沒有想到對方在得知他的消息之後主動聯絡了他,知道他在找葉田田,更是發動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幫忙,他說報恩,那就真的是要報答這一次的恩情,而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孤狼能在這一片地方闖出個名堂來,講究的並不僅僅是他的狠辣,還有他的義氣和一諾千金。

    這一次如果沒有古羽插手,他是絕不可能那麼快找到葉田田的,更不必說是從竺明秀手上搶回來了,縱然微妙,他還是得承認,竺明秀這小子挺有能耐。

    只不過說是要走,安逸之還是多留了幾天,一方面為了給古羽治療,另一方面,這避難所裡傷患還真不少。與此同時,葉田田也沒忘記托古羽捎信給吉祥小隊報個平安。

    也就是那麼巧,他多留了幾天,便碰上了祝可人一行人,阿暖身體已經大好,他們已經完成了在西南基地的任務,準備打道回府了。

    而他們的目的地,毫無疑問就是在京城,祝可人若是要復仇,必去京城不可。

    考慮到單獨上路的危險性,安逸之和葉田田就暫時加入了祝可人的團隊,然後深切意識到了她的可怕之處。

    這個女人比起沈純來,心思更為深沉,她在隊伍裡有絕對的指揮權和決定權,隊伍裡的異能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都是異能者,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也難怪她可以在末世裡橫著走了。可是越是對祝可人瞭解清楚,安逸之心中不詳的預感也就越深。

    恐怕祝可人真的就是衝著當年的血海深仇去的……到時候,到時候會怎麼樣呢?安逸之那個時候真的很想讓葉田田放棄去京城算了。

    就躲在西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太平。

    「安醫生。」就在他琢磨祝可人的時候,祝可人過來了:「你有空嗎,那邊團隊裡有人受傷了,問我們有沒有醫生。」

    是了,剛剛他們在路上行駛的時候,突然碰見了另外一個隊伍,老規矩,如果不是有大矛盾的兩支隊伍,路上結伴同行是更為安全的做法。

    祝可人與對方商量了之後,便決定暫時合作,說巧麼也真的是夠巧的,他們也是打算去京城。

    更巧的是……那是很久不見的范聰。

    再見故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范聰當時就對安逸之懷恨在心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腦回路,就認準了當初周小雨臨時反悔給了他好大沒臉是安逸之在指示,所以現在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唷,這不是安大醫生嗎?」

    「原來是你。」對於這種人,安逸之的態度就明確多了——懶得理你丫的,「病人是?」

    病人是個妹子,而且還是一個長得頗艷麗的妹子,據說受傷是為了給范聰擋了一下,值得說明的是,那個時候跟了他的錢芳芳並不在他的身邊,而那個妹子柔弱的說:「阿聰,我沒事。」

    明明因為虛弱而面色蒼白,卻努力綻放一絲微笑,這樣的場景深深震撼了范聰,他握著她的手,慎重承諾:「露露,我會對你好的。」

    這個場面不僅讓他震撼,葉田田都看傻了:「怎麼和電視劇似的?」

    她旁邊站著阿暖,犀利無比地吐槽了一句:「渣男和白蓮花……真是天生一對,之前就聽說這個范聰老婆夠多,這排下來估計也是第四個了吧?」

    這、這簡直不能直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7 PM

本帖最後由 ws5r08 於 2014-7-28 09:18 PM 編輯

第50章 路

    夜晚,萬籟俱寂,只聽見柴火辟里啪啦的燃燒聲,車子被圍起來做成了天然的屏障,守夜的人坐在車裡抽煙,祝可人隊伍裡有聽力進化者,一點點動靜都會被他盡收耳底。

    所以說某些聲音對他來說也就格外痛苦起來。不僅僅是他,就連平時睡好吃好的葉田田這會兒都要哭了:「吵死了吵死了!」

    和她睡一個帳篷的是祝可人和阿暖,她們顯然也沒能睡著,阿暖和祝可人抱怨說:「老大,他們那邊實在是太煩了。」

    自從和范聰他們同行,除了白天要看幾個女人發嗲之外,晚上還有忍受一些不大和諧的聲音。

    終於,一直把睡覺視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的葉田田爆發了,她套上外套衝出去拍人家的車:「輕一點行不行吵死人了!」

    車裡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小妹妹要不要一起來玩兒呀?」

    「我才不要和那麼渣的男人交~配。」葉田田脫口而出,突然計上心頭,她嘿嘿一笑,「你們如果再吵人的話,我就把你們的車丟到那邊的池塘裡去,讓你們來鴛鴦浴!」

    安逸之一聽差點笑噴了,掀開帳篷就看到葉田田喜滋滋過來了,他招了招手:「田田來我這兒。」

    葉田田邀功:「你看我厲害吧厲害吧?」

    安逸之揉了揉她的頭髮:「離他們遠一點兒知道嗎?也別起什麼衝突,范聰這個人睚眥必報,胸襟狹隘,你又那麼傻,萬一吃虧了怎麼辦。」

    「好吧。」葉田田答應的不情不願,安逸之見了不由感慨道:「我也是老了啊,不是以前了。」

    從前的安逸之,少年志氣,何嘗不是也有一顆古道熱腸的心,喜歡打抱不平,看到什麼事情都會站出來仗義執言,可是為了這年少的衝動和輕狂,他也曾經付出過很多的代價。

    等到後來經歷的事情多了,看到的事情也多了,也就漸漸明白其實有的時候太尖銳未必是好事。

    葉田田拉了拉他的衣袖:「我知道錯了。」她可憐巴巴看著他,倒是讓安逸之笑了:「並不是說你的錯,只是很多事情太複雜了。」

    原本想將事情輕描淡寫帶過的,可是安逸之又改變了主意,他決定和葉田田仔細說一說其中的門道:「我們是暫時加入了祝可人的隊伍,但是並不是他們的一部分,而范聰他們是另外一支隊伍,大家也都很討厭他們,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去說呢?」

    「因為現在兩支隊伍是結盟的關係,一點點不小心,可能就會產生矛盾,如果只是口角之爭還沒有什麼,但是如果是喪屍襲擊的時候,大家面和心不合,彼此構陷會怎麼樣呢?還有,我們現在的位置也很微妙,你如果和他們產生矛盾,我會站出來保護你,可是祝可人他們會嗎?人是會見風使舵的,必要的時候,連壁虎都會捨棄自己的尾巴,何況是捨棄別人呢?」

    葉田田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她率性而為,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安逸之又道:「人心很複雜,也很黑暗,這個世界你越是看得多,越是覺得殘酷,田田,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個的,但是就像你說的,你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他的神情複雜:「要做一個人,就要先承認人性的惡,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的,哪怕是我,一樣也會嫉妒憤恨……」他看著懵懵懂懂的葉田田,輕輕歎氣,「也許你日後會後悔做一個人,後悔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因為遲早有一天,單純不再,天真不再,你就會知道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了,它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

    誰料葉田田咬著嘴唇想了會兒,很確定地告訴他:「我不後悔,如果我沒有出來,我不能遇見你。」

    這麼篤定的一句話,恍若清泉流過他的心田,真的是覺得從骨子都泛起暖意來,安逸之神情一鬆,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嘴巴真甜。」

    和夢裡一樣,他吻了她一下,然後趕她去睡覺,葉田田回了帳篷縮進被子裡,覺得好像那重新響起來的聲音也沒有那麼討人厭了。

    ------------------------------------------------------------------------

    從西南到京城,路不是一般的遠,又不是從前的自駕游,可以說是很辛苦了,不過好在祝可人的隊伍和范聰的隊伍都很強勁,強強聯手,倒也有驚無險。

    只不過,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復仇女配」+「種馬男配」+「男女主角」,這妥妥就是要有意外的架勢啊。

    意外是怎麼誕生的呢?非喪屍,乃人為。之前安逸之還告訴葉田田什麼叫「人心難測」,這一回就有人親自給她上了一課。

    起因是貪婪。

    如今國內有五個官方設立的避難基地,受軍隊保護,制度完善而正規,乃是許多普通人所渴望的歸宿,但是對於很多投機分子和野心家來說,這卻也是一個機會,所以像古羽費虎這樣在外面發展自己勢力的人也不在少數。

    於是就出現了許多小規模的聚集地,有圍牆圍起來,進出的人要交保護費,裡面充斥著各種各樣骯髒不堪的交易,雖說混亂無比,可是對於很多外出執行任務的隊伍來說,能夠到聚集地裡換取幾日的太平,也可以交換一些必備的物資。

    所以這一次,這支祝可人和范聰聯合的隊伍,也毫無例外進了這個聚集地,之前葉田田跟著竺明秀也來過類似的地方,只是規模都很小,方便他套取情報之後吞噬掉,這個聚集地已經算是中型了,規模不錯。

    可是在避難基地都會受到矚目的這兩支隊伍,在這裡,毫無疑問成為了發光體,任何有心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們,且看看他們有什麼:

    物資、武器、美女。

    這怎麼可以不讓人眼饞呢?可是受慣了矚目的祝可人和范聰,不僅不覺得不妥當,甚至還非常享受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候。

    沈純當年好歹還有孫少彥帶在身邊,雖然吃過苦,可是一路上跟隨軍隊,遭遇雖然坎坷,卻不算是淒慘。只是祝可人呢,她就大為不同了。

    她原本是叫陸可人的,是陸家的千金大小姐,可是在她小的時候,陸家蒙受不白之冤,入獄的入獄,破產的破產,自殺的自殺,一時之間,陸家幾乎成為了京城裡的一個禁忌。

    她被母親送到親戚家,才堪堪避過這一次的悲劇,那個時候她還小,她的親戚並沒有告訴她真相,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祝可人,直到末世來臨之後,她遇見了昔年的仇人。

    得知她未死,對方下了狠手,可是她卻僥倖未死,代價卻是她的身體,是的,她付出了一個女孩子唯一有的東西,不甘罷休,所以攀上了仇人的敵人,被他利用,被他玩弄,最後被他拋棄,可是後來才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他們聯合起來欺騙她,將她送入了地獄,本以為是仇人的兩個人,實際上卻是狼狽為奸。

    她得知真相之後恨恨而終,醒過來的時候,卻回到了末世之前。

    末世,是災難,也是機會,是她可以向那兩個位高權重的人復仇的機會!這段日子以來,她無時無刻不被仇恨所折磨,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她拚命招攬重生前知道的異能者——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在末世到來之前到甜水鎮去,就是為了尋訪她知道的後世很厲害的一個異能者,可惜對方杳無音信,竟然錯過了。

    不好好在之後一切都很順利,憑藉著重生的能耐,她成了女王,她的實力不斷擴大,到現在,她覺得已經是時候了。

    是時候到京城去了,她的復仇計劃,也應該開始了呢。

    而范聰呢,安逸之昔年分析他,再對也沒有了,因為末世來臨之前是一個小人物,自以為有不世之才,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職員,每天受夠了窩囊氣,喜歡看,想像一下自己如果突然有了神通要怎麼稱霸都市,成為富豪,或者有了武功秘籍,搖身一變凌駕於別人之上。

    然後夢想成真了,他有了強大的異能,收服小弟,收攏女人,就好像是所有小說裡的男主角,準備通向那一條霸王之路。

    這樣的他,當然是萬分享受旁人嫉妒的眼神,尤其是身邊嬌媚女子的崇敬眼神,更是讓他飄飄欲仙。

    在這樣的情況下,刻意低調的安逸之和被乖乖管牢的葉田田,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矚目,甚至安逸之還是這麼說的:「在月亮面前,星星總是黯然失色的,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層保護色呢。」

    他對葉田田要去京城的事情,始終懷有一種憂慮之心。而葉田田看著那邊趾高氣揚的范聰,問了他一個問題:「逸之,你想過要做一個英雄嗎?」

    「男人都是有英雄情結的。」安逸之莞爾一笑,對范聰的行為實在是不怎麼看得上眼,「我也是,所以我才會從醫,每次我救活一個人,就會很有成就感,這種感覺……比他站在那裡,肯定還要好。」

    葉田田卻有些失望:「原來我不是在等王子救的公主啊。」

    安逸之笑噴了,狠狠摟了她一把,揶揄道:「小田田,你是想我怎麼救你呢,你是睡美人還是白雪公主,或者是灰姑娘,嗯?」

    每一個女孩子都有公主情結,渴望遇見白馬王子,從此像童話裡一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葉田田害羞極了,把臉埋到他懷裡,安逸之笑得樂不可支,最後把她笑惱了,抬起頭來說:「睡美人。」

    「噢,為什麼呀?」

    「白雪公主要離家出走,灰姑娘要做家務,睡美人只要睡覺就行了。」葉田田很認真地,理所當然的回答他。

    安逸之想了想,恍然:「這樣啊,原來不是因為要親一下才是睡美人的嗎?」他故作遺憾,「真可惜,我本來還打算親你一下呢。」

    葉田田說不過他,面紅耳赤,而圓圓則表示:「我可以待機嗎……」作為一台沒有身體的電腦,他們兩個好上之後甜甜蜜蜜,它表示酸水都要冒出來了。

    就是那一刻,一直覺得人類沒什麼優秀的圓圓,徒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如果、如果它也有身體,那就好了。或許有一天,它也可以嘗一嘗愛情是怎麼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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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大匯總啊!這麼一支隊伍在一起,肯定會發生狗血的事情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8 PM

第51章 意外

    與從前一樣,祝可人帶著一些人去逛「集市」,交換一些必需品,隨著末世一天天過去,從前不曾注意的東西也悄然佔據了市場的一部分,比如說鹽、維生素片甚至包括了女人的衛生巾。

    阿暖回頭看了看,一個行跡猥瑣的男人立刻轉過頭避開,她皺了皺眉頭:「有人跟蹤我們。」

    「畢竟不是正規的補給地。」隊伍裡另外一個小男孩淡淡道,「總有一些不長眼睛的傢伙。」

    官府在許多主要幹道上設有補給地,但是因為條件限制並不算多,因此絕大多數交易都是在這種地方完成的,祝可人不以為意:「跳樑小丑,不必在意。」

    一路上對他們不懷好意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凡人總是凡人,越往後,進化者的優勢也就越明顯,世界注定會分成兩個等級,蔑視別人或者被蔑視。

    同樣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的還有范聰,他身邊的那個露露重病初癒,他覺得內心過意不去,而且兩個人剛剛確定了關係,正蜜裡調油呢,范聰缺點不少,好在對女人一貫大方,對自己的女人尤其如此,所以一路上盡給她買些珠寶和衣服首飾,反正也很廉價,他花得起。

    露露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老公。」

    「老大。」另一個小弟過來匯報,「跟著我們的人都走了。」

    范聰自負地笑了笑:「算他們識相。」

    這個聚集地自然沒有避難基地那樣有房子住,有許多都是大棚,就好像是從前農民工搭建的那種棚子一樣,夏天又悶又熱,冬天又擋不住風,時常會死人,好在如今是秋天,秋高氣爽,不至於太難熬。

    不過大通鋪有大通鋪的好處,那就是足夠熱鬧,祝可人隊裡要說冷淡有一如那個七歲小孩冷冰冰的好像誰都欠了他幾百萬的架勢,也有比較善談的比如說阿暖這樣的軟妹子。

    葉田田正說得開心呢,就被安逸之拎回去睡覺了,脫掉外套直接把她塞被子裡,她反抗無效,只能乖乖就寢,但是偏偏還要在被子外面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招人疼。

    「快睡覺。」安逸之和她好是好上了,但是卻很少和她說些綿綿情話,兩個人也不像是情侶,他只是用自己一貫的方式疼她照顧她,如果不是有一次看到安逸之親了葉田田,大家怎麼都不會覺得這兩個人是情侶,反倒是更像兄妹一些。

    所以今天安逸之一發話,阿暖就笑了:「奶爸一發威,田田不得不聽話啊。」

    葉田田對她吐了吐舌頭,不敢在安逸之眼皮子底下作怪,等輪到他去外面守夜的時候,她才蹭到阿暖身邊和她咬耳朵:「我睡不著呀。」

    「睡吧。」阿暖比她年紀大一點兒,也把她當妹妹看,勸她說,「睡飽了才有力氣,我們這一路上可沒少見喪屍。」

    她說得對,就在進入這個基地前大家還遇到一大波襲來的喪屍呢,只不過這兩支隊伍開了金手指,只是有人受了重傷,又有安逸之這個專業奶爸治療,顯得有驚無險而已。

    葉田田還想說什麼,就看到阿暖遞了個眼色給她,葉田田一回頭,就看到安逸之回來了,她蹭一下把腦袋縮進了被子裡,被安逸之扯了出來:「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蒙頭睡。」

    他輕聲責備,葉田田說:「可是有人打呼嚕好吵啊。」

    安逸之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她旁邊坐著給她捂了耳朵:「睡吧。」葉田田就看到他的嘴唇這麼動了動,耳朵上一雙溫暖的手,為她在這個末世裡隔離出來一個清淨的小天地。

    這個動作很簡單,很隨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田田就是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又夾雜著一絲甜,好像心田里隨時隨地都能釀出蜜來。

    安逸之看著她平靜恬美的睡顏,也覺得心腸都柔軟了起來,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能夠這樣安穩地睡在自己身邊更好的事情了。在這樣的末世裡,他給不了她錦衣華服,給不了她滿漢全席,給不了她很多東西,但是至少可以在這樣的夜裡,為她摀住耳朵,給她一個香甜的夢境。

    夜很深很靜,安逸之做著計時,上半夜是輪到他守,後半夜去換祝可人,范聰他們在隔壁的棚裡,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這樣大家睡一屋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再恬不知恥發出什麼讓人討厭的聲音了。

    半夜時分,就在安逸之打算和祝可人換班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老練的安逸之一聞就變了臉色:「快起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一下子就驚醒了時常警覺的大家,祝可人敏銳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柴油的味道。」安逸之衝到門口,就看到地面上流淌著的油,然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大火燃起,熊熊烈火立即燒到了易燃物品,火勢沒過多久就猛烈了起來。

    阿暖問:「怎麼回事?放火燒我們?」

    「都趴下。」安逸之去把葉田田弄醒,「燒我們不至於,恐怕是要拿煙熏我們才是。」

    說話的檔口,已經有濃煙滾滾而來,大家用衣袖沾濕了睡摀住口鼻,匍匐在地,祝可人說:「不能坐以待斃,只能衝出去!」

    她是第一個衝出門外的人,但是立即被烈火灼熱的溫度逼了回來:「該死的!竟然敢暗算我們!」

    大棚這種東西本來就悶熱,沒一會兒大家額頭上就見了汗,而外面顯然有人不停添加易燃物,火勢眼看就要蔓延到大棚裡了,而大家身邊只帶了些許的飲用水,根本不夠弄濕跑出去。

    安逸之把被褥裹到葉田田身上:「東西都不要了,跑!要快!」

    在場的都是久經沙場,自然知道如何決斷,因此乾脆利落地捨棄了所有的物資往外跑,火圈不大,畢竟是異能者,很快也就過去了,然而掀開被子一看,且不說所有人都變成了大花臉,躍入眼簾的,是已經蠢蠢欲動了的敵人。

    是的,敵人,雖然未必有異能者,可是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了武器,有槍有刀,正虎視眈眈看著大家。

    而隔壁范聰他們也出來了,顯然也已經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更絕:「你們是看重了我們的物資吧,呵呵。」他陰森森笑了起來,「你們以為我會讓你們如意嗎?」

    他走之前,可是很好意思地把大棚給點燃了……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夠讓別人得到。

    兩個大棚靠得近,沒一會兒就全部燃燒起來,儲存著的食物和水就這麼在烈火裡化為了虛無,那些原本就衝著物資來的兇徒眼睛都紅了,端起槍就想掃射,現在大家都是面對面的,隔得不過是十幾米遠,沒有任何障礙物,如果亂槍四射起來,估計誰都討不了好處。

    而且,敵眾我寡。硬抗並非上策。

    祝可人看了安逸之一眼,他們這些人睡覺的時候,槍是不離身的,因此方才也就是帶了便攜的手槍和一匣子子彈。

    祝可人也是祝可人,她完全沒有像葉田田那樣在可惜那些燒熟了的牛肉罐頭,對她來說,物資丟了就丟了,反正還能去搶,完全不用在意,但是如果在這裡栽了跟頭,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還要留著命回去報仇呢,怎麼能夠折在這裡?因此她很快就道:「不必管范聰他們,我們想辦法突圍!」她身邊的人都是跟隨已久的同伴,大家沒有異議,安逸之也沒有,至於葉田田,終於捨得把她戀戀不捨的目光從罐頭上撤回來了。

    范聰已經發動了攻擊,他的異能是燃火,不能像小說裡一樣隨便亂發射火焰彈,只能存在身體表面,圓圓曾經猜測過是根據自燃變異來的,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沒有進步,至少把火從手掌擴展到了全身,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火球,他越身撲進了人群,眾人紛紛避讓開來,拿刀的是不敢硬拚了,拿槍的卻想試一試。

    這個時候就看出隊友的重要性來了,他身邊幾個忠心耿耿的小弟也拿著槍為老大突圍,保護老大和老大的女人。

    他的做法給了葉田田一個靈感,所以她靈光一閃,去拔了棵樹,然後燒著了樹冠,抗著往前衝了。

    「我去,田田你好霸氣!」阿暖震驚了,萬萬沒想到葉田田一秒鐘變身怪力蘿莉,橫刀立馬,橫掃千軍如卷席。

    有這麼兩團火開道,敵人始料不及,葉田田這會兒卻在得意洋洋炫耀她的看小說的成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真囉嗦,快走!」大家一突破人群,就隨便找了個方向打算突圍,圓圓不敢大意,調閱了這一帶的衛星地圖,然後告訴她:「西面有河,東面是路!」

    而很巧,他們跑得方向就是東邊,大家極限狂奔,終於把那群人甩在了後面,那個七歲男孩分析:「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物資,這會兒估計趁著沒燒完滅火吧,不會來追我們的,再追就要出去了。」

    路上隨處可見被遺棄的車輛,自然沒有原先他們改裝過的車子耐用,關鍵是,也沒油了。

    深更半夜的,居然一群人驚魂未定地在公路上……狂奔?想想都覺得是很驚悚的一件事情。

    祝可人先點了點人數:「我們的人都在,大家要小心,先找地方躲起來。」

    夜晚行走最不安全,萬一遇上了喪屍群,那大家都可以呵呵一聲交代在這裡了,但是運氣卻也不算是壞,這裡不是高速公路,而是國道,因此兩旁是田地,有稻草堆和民宅,算不上太慘,好歹有個可以暫時擋風遮雨的地方。

    民宅很破舊,家無餘糧,只能揀點稻草過來,安逸之身上帶著火柴,好歹是算有了點兒光明,他這個時候才問:「有人受傷了嗎?」

    祝可人的隊伍一共十一個人,有兩個燒傷,三個槍傷,這時候燒傷是沒法治了,安逸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鐵盒,裡面裝著手術刀片和繃帶,還有一些止血的藥,這是他唯一帶著的藥品了。

    沒有麻醉,那三個槍傷的是咬著木頭讓安逸之剔除子彈的,幸好他下手夠穩夠快,拿了子彈馬上倒上止血的藥粉,然後再用異能治療了一下。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那個七歲男孩彬彬,他是很倒霉的被流彈波及到了,因為人小又傷在主要的器官上,因此這個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非常虛弱。

    他的異能是很珍貴的催眠,年紀尚小就已經有了很強的催眠能力,這還是他沒有經歷過系統的教學的,如果像一個催眠大師一樣接受培訓,他簡直是前途無量。

    祝可人發現他絕對是意外之喜,同時她也意識到,他將是自己復仇路上有用的棋子,因此將當初剛失去父母又被其他人嫌棄的彬彬招了進來,正因為如此,彬彬非常黏祝可人,幾乎是把她當做姐姐來看待。

    「安醫生,請你一定要救他。」祝可人如此強調。

    安逸之皺了皺眉:「我可以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他從鐵盒子最下面抽出一個塑料袋來,裡面是密封好的輸液器,他打開之後逼出空氣,直接紮在了彬彬的血管上,然後另一端直接就往自己胳膊上的血管一扎,又狠又準,鮮血即刻從他的手臂流向了彬彬的身體。

    他嘴唇動了一動,好像是想說什麼,就聽安逸之打斷他:「放心,我是o型血,任何人都可以接受我的血液,無疾病史,無吸毒經驗,也沒有不安全的性行為。」

    彬彬一噎,果然不再多說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8 PM

第52章 浮生半日閒

    輸了大約有600的血,彬彬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起來,安逸之拔掉枕頭,忍著眩暈,又為那兩個燒傷的人做緊急處理,幸好燒傷皮膚的面積不大,也不再要害,但是留疤卻是必然的了。

    祝可人道:「你們都休息吧,我來守夜。」

    安逸之也不推脫,靠著牆壁閉目養神,剛閉上眼,就覺得額頭上被人碰了碰,他睜眼一看,葉田田正擔憂地看著他,他不禁想笑,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我沒事。」

    「你睡一會兒。」她催促他,「我不睡,我保護你。」

    安逸之喜歡她那種認真的表情,叫他莞爾的同時,心中也溫暖:「好,我靠著你。」他把腦袋擱到她瘦弱的肩膀上,葉田田居然還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背,呼吸都放輕了。

    這個傻孩子……安逸之唇邊露出一絲笑來,漸漸的,也就沉入夢境裡去了。因為消耗異能和進行了輸血,安逸之的確有些眩暈和疲乏,因此這麼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

    600的血不是少數,失血的後遺症現在還很明顯,只是現在連吃的東西都有困難,別說是補血了,所以葉田田只是燒了點兒熱水給他。

    「他們沒有把糖都拿走。」葉田田蹲在他身邊,越看越像一隻小黃雞(……),語氣輕快,「我放了點兒白糖,不知道好不好喝。」

    糖水平時看起來沒什麼,這個時候一杯下肚,就覺得胃裡都甜蜜暖和起來,不過安逸之還是有點兒想笑——當初林榕她們教她月經的相關事宜,其中有一點兒就說到了紅糖,女人來例假如果痛經了,多半都是泡點兒紅糖水來喝喝。

    難不成她以為糖水可以補血?

    他喝了一大碗,葉田田也給躺著休息的彬彬餵了一小碗,他一臉嫌棄:「離我遠點兒。」他可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已經成年了但是總是幼稚的要死的女人,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應該是像祝可人那樣的,永遠冷靜、理智、強大。

    但是他現在躺平了反抗無能,只能被葉田田喂糖水,她那樣子挺認真的,就好像是給娃娃過家家一樣……「燙死了。」彬彬沒好氣道,「你想燙死我嗎?」

    葉田田很認真地說:「要趁熱喝啊。」

    眼看彬彬快要炸毛,安逸之岔開了話題:「他們人呢?」如今這間民宅裡就留下了葉田田、他還有彬彬三個人。

    葉田田回答道:「出去找東西吃了。」她顯然不怎麼抱希望,「可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裡去找吃的啊。」

    她早就已經轉悠過了,這屋子裡日用品是不少,被子床鍋碗瓢盆都在,甚至櫥櫃裡還有幾包鹽和糖,但是能吃的是什麼都沒有。

    安逸之休息了一晚上,總歸是恢復了一些,這裡一個是他女朋友,一個還是小孩子,他自然而然就承擔起了照顧他們的責任:「吃的總會有的,就看你吃不吃得進去了。」

    葉田田看著他,拚命點頭:「只要能吃的我都會吃,我不挑食的!」

    這倒是真的,安逸之揉了揉她的頭髮,到屋外去看了看,告訴她:「蕨類植物大部分都是可以吃的,在樹蔭和岩石之間,嫩葉可食用。」

    葉田田震驚了:「吃草?!」她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是人,不是羊咩咩。」如果要說葉田田哪裡最像人,絕對就是她無肉不歡的性格。

    安逸之隨便在田壟邊走了走,就摘了很多可以吃的在葉田田完全是野草的東西,她好奇地探頭:「這都是什麼?」

    「蒲公英和車前草。」安逸之和她說,「給我那個籃子來。」

    葉田田噢了一聲,跑回去挎了個籃子出來,安逸之一看就笑了:「怎麼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嗯?我家田田怎麼那麼可愛呢。」他在她頭髮親了口,葉田田臉都紅了,他忍著笑,「都多久了,怎麼還是動不動就臉紅啊?」他捏捏葉田田的臉,肉肉的,白裡透粉,別提多可愛了,一揉就停不下手,「以後還得多親親。」

    「你不是要摘野草麼!」葉田田把籃子丟給他,「快點不要偷懶。」

    安逸之摘了一籃子的野草,一邊摘一邊和葉田田講解這是什麼,能不能吃,過了一會兒,原本在屋裡挺屍的彬彬都好奇地跑了過來圍觀,挺驚訝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我高中的時候喜歡看植物圖鑒。」安逸之微微一笑,「然後有空就回去郊外露營。」

    記得曾經有一次他摘到過一片四葉草,把它夾在了一本書裡送給了馮心甜,他什麼都沒有說,彷彿只是送了一本書,也不曾知道她是否明白那一片葉子裡所蘊含著的少年心意。

    都過去了。安逸之看著旁邊大呼小叫的葉田田,覺得自己要是大概再摘到一片……應該會被葉田田吃掉吧?

    一直以為自己會喜歡一個女神,沒想到喜歡的卻是一個吃貨,人生果然是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意外啊!

    他在那裡出神,而彬彬突然也很懷念的說:「我以前喜歡看百科全書,喜歡恐龍,你知道恐龍嗎?」

    「知道啊。」

    彬彬激動起來:「我喜歡霸王龍!」

    「為什麼?」

    「因為它最厲害,我也想變成最厲害的!」彬彬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很好笑,像祝姐姐那樣才厲害呢。」

    安逸之道:「沒有,你已經很厲害了,我曾經見過一流的催眠大師,他只要動一動手指,說一說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催眠一個人。」

    「我不行的。」彬彬說起來還有幾分喪氣,他的異能在打鬥中沒有什麼用,一直都是被大家保護的對象,「我只能看著一個人,最多也就一分鐘的時間。」

    「你還小。」安逸之摸了摸他的頭髮,「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對於這句話,彬彬不以為然,卻沒有頂嘴,反倒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你和那個傻妞是男女朋友?」

    安逸之糾正他:「她比你大,要喊姐姐。」

    「就她那樣?」彬彬撇了撇嘴,瞄了一眼在那裡從摘野菜變成了采野花的葉田田,她在那裡自己玩兒得正high,完全沒有發現彬彬對她的鄙視之情,「我說安醫生,你不如甩了她,和我祝姐姐好吧。」

    他很認真很嚴肅地提出了這個建議,還掰著手指告訴他:「祝姐姐人長得漂亮,又很厲害,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她,一般男人都比不上呢,我覺得你不錯。」

    安逸之啼笑皆非,告訴他:「感情這種事情和對像沒有關係,我喜歡田田,就是喜歡她,她再怎麼樣,我看來都是好的,明白嗎?」

    「不明白。」彬彬又鄙視了一把葉田田,「看起來傻兮兮的,有的時候又囉嗦,力氣又大得像個怪獸。」

    安逸之一樣看著在那邊的葉田田,靜靜道:「可是你所不屑的,卻恰恰以為是最珍貴的東西。」

    彬彬還想說什麼,安逸之已經揚聲喊了葉田田回來:「田田過來。」

    「哦!」葉田田挎著籃子飛奔而來,像是風一樣的女紙,安逸之一手接過籃子,一邊拉著她的手,「好了,接下來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

    「別的?」葉田田躍躍欲試,「魚嗎,但是說不定會是被病毒感染了的哦。」

    安逸之推了推眼鏡:「不是,是昆蟲。」

    昆蟲具有蛋白質,是很好的菜餚,雲南一帶時常有人用來炒菜,反正上一次跟著王老闆他們吃過一回,葉田田也不反感,高高興興跟去了。

    這是田野,蟲子肯定不會少,因此沒一會兒就捉了好些,葉田田全給裝在一個塑料瓶裡,裡面什麼蟋蟀啊螞蟻啊蚱蜢啊應有盡有,那漆黑的甲克,那細細毛茸茸的觸角,那……彬彬毛骨悚然,一身的雞皮疙瘩:「我們就吃這個?」

    「是啊。」安逸之笑了笑,「放心,生吃不安全,我們炒一下。」

    彬彬跟著祝可人一直就沒有斷過糧,偶爾艱苦幾日大概也就是啃餅乾乾糧,到今天他才知道,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葉田田老氣橫秋教訓他:「饑荒的時候大家還啃樹皮呢,能吃就不錯了。」

    對此,彬彬氣得半死,圓圓由衷又慶幸了:「真高興我沒有身體,不需要吃東西,那些蟲子看起來怪噁心的。」

    「其實我也這樣覺得。」葉田田心裡頭淚流滿面,臉上還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是安逸之辛辛苦苦捉來的,她怎麼能不吃呢?

    男朋友的面子,那是必須給的。

    不過最後結果比她想像的好了許多,安逸之真不愧是奶爸,簡直是十項全能,用灶台生了火,油很少,只有油桶裡最有一點點,爆炒了一下昆蟲雜燴,居然還挺香的,然後煮了一鍋野菜湯,幸好還有一點味精和鹽,然後就這麼野菜拌昆蟲草草吃了一頓。

    「好香啊!」下午又煮了一鍋馬蘭頭菜青蟲湯,還沒煮熟呢,就聽得阿暖輕快的聲音,她第一個進來,聞了一下,按捺不住揭了鍋蓋,然後一看那綠油油的菜葉上漂浮的白白胖胖的蟲子,她差點哇一口給吐了,好在知道末世吃飯不容易,死命忍住了:「這都是什麼?!」

    安逸之鎮定自若:「晚飯。」

    大家都過來瞻仰了一下他們一個下午的傑作,頓時覺得胃口全無,只有葉田田很給面子的努力推銷:「味道挺好的,要嘗嘗嗎?」

    「謝謝,不用了。」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

    彬彬立即轉移注意力:「今天有收穫嗎?」

    「不錯。」祝可人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示意大家把東西搬進來,然後葉田田就看到了麵粉,雞蛋,大米,罐頭,油:「這麼多?!」

    「嗯。」祝可人面不改色地把那一鍋菜湯端開,「吃點炒飯吧。」

    晚飯是一鍋揚州炒飯,香氣濃郁,令人食指大動,安逸之掃了那些東西幾眼,問:「你們回去了?」

    「自然。」祝可人冷冷一笑,她是個喜歡有仇報仇的人,昨天她吃了那麼大一個虧,丟了那麼多東西,自然不能讓那個聚集地的人佔了便宜,因此今天天一亮就帶著部下們殺了回去,燒殺搶掠,能搶多少算多少,這一幫亡命之徒搶得眼睛都紅了,爽得不能再爽。

    至於其他人是不是有飯吃,關她屁事?末世就是這樣,她理所當然的想,如果想不被別人搶走東西,那麼就強大起來,弱肉強食才是最根本的原則,如果沒能力,那就別怪她下手無情。

    這才是真正的末世,充滿了無情和殘酷,祝可人的隊伍之所以可以強大,就是因為在一開始,他們就丟棄了所謂的道德和同情心,不擇手段,就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憑藉著這樣的銳氣和凶悍,他們才能走到今天,對和錯,已經沒有人會去想了。

    活著,就是勝利,就是正理。

    可是安逸之卻長長久久地沉默了下去,他無法指責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並沒有做錯,其他人的東西,說不定也是搶來的,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而他如今吃進去的飯,也是他們辛辛苦苦,拼著命弄回來的,要他開口說什麼,他有這個立場嗎?

    但是這麼香的炒飯,吃在嘴裡味同嚼蠟,吞下去的時候好像梗在喉嚨裡一樣難受。

    或許錯的不是個人,而是這個世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09 PM

第53章 談話

    飯畢,阿暖說起另外一件事情來:「打聽了一下,當初那麼亂,范聰他們好像朝著西面去了。」

    西面,就是他們來的方向,有一條很寬闊的河流,是長江的分流,就在前幾天,他們剛剛渡過長江。

    長江,那是在歷史上佔有很大位置的一條河流,不知多少戰役和國家的劃分以此為界限,因此他們不過是在飯後隨口一提,卻不曾料到,范聰此時此刻,正在面臨一個很大的危機。

    究竟是什麼危機,那要先賣一個關子,容後再提,還是先來說說葉田田和安逸之好了。

    因為祝可人的霸氣側漏,他們順利地得到了物資的補充,第二天選了一輛合適的車,敲敲打打改造一番之後,就再次邁上了新的旅途。

    而渡過長江之後,就可以很明顯地發現地勢平坦了,不再像是西南一樣有高聳的山峰,連綿不絕的丘陵,北方的景色愈發明顯起來。

    「真冷啊。」如今已經是深秋,按照這樣行走的速度,到達京城恐怕要是寒冬臘月了,而北國的冬天又是特別冷的。

    彬彬像個大人似的說:「可不是,地面結了冰就更不好走了,倒是喪屍,到了冬天下了雪,倒是少見了。」

    喪屍的習性很奇怪,大家總結一下大約是這麼幾條:愛在黑夜裡出動,對血的味道很敏銳,氣候溫潤適宜的時候活動頻繁,到了冬天卻好像會冬眠一樣,出來的比較少。

    葉田田笑嘻嘻道:「知道為什麼喪屍冬天不出來嗎?」

    彬彬想了想:「大概是不適宜出門吧,積雪對人和喪屍一樣都是有阻礙的。」

    「不不。」葉田田天馬行空胡亂扯,「因為喪屍死了之後會變成白雪,同類看見了,物傷其類,所以不願意出來。」

    這句話讓安逸之都忍不住笑了:「你這是什麼理論?」他細細品味了一番,「和童話似的。」

    悄悄這滿地的血腥味,還有斷肢殘腿,腥臭的味道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他拿了手帕沾了水為葉田田擦臉,她打喪屍的方式真不是一般的暴力,總是要濺滿身的血肉沫子,相比之下,安逸之一向都是瞄準要害一擊必殺,祝可人比他還要帥一點,有的時候是群攻,辟里啪啦的閃電。

    對了,祝可人的異能,就是生電,葉田田開始的時候猜測是不是從靜電進化的,結果被圓圓反駁了:「應該是電人……你沒聽過嗎?歷史上也曾經發現過這樣的人,渾身充滿了電流。」

    「皮卡丘啊。」葉田田挺羨慕的,「十萬伏特一下就行了。」

    圓圓卻說了一句很玄乎的話:「各有前緣莫羨人。」它總覺得自己大概越來越像一個人了,有的時候開始回憶,它的記憶全部都是以視頻或者代碼的方式存在的,暫時切斷了和葉田田的聯繫,它打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是一個人,他說:「那些西方人就是沒有想像力,沒有想像力的人,怎麼能做研究呢?他們以為上帝就是上帝,是上帝創造了人類,可是我們不這麼想,中國人從古時候就渴望著成仙,神能創造世界,我也可以。」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又乾巴巴地說:「如果成功了,人類的命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失敗了……我就是親手結束了人類的歷史,你說,我該不該做?」

    他是自言自語,當然沒有人會回答他。

    「人的命運,應該交給人自己決定,而不是神。」視頻下面的時間顯示已經過了三年,他蒼老了許多,眉眼間皆是疲憊,「我已經決定了。」

    他的臉對著攝像頭,那個時候的圓圓,已經能夠識別出他的身份了:系統管理員(父親)。

    「我的壽命不長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歷史會走向哪個方向,就要靠你來記錄了,你記下來,然後……如果有一天,人類消失了,這就是存在過的證明。」他笑了起來,「朝聞道,夕可死。」

    他說完這句話,沉默了半天,突然惡作劇一樣笑了起來:「而且,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反正我是看不見了,也不想看見。」

    他的語氣就好像是一個無賴,無恥到了極點,可是圓圓相信,這並不是他的心裡話,他實際上是想看的,想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終究會變成什麼樣子,人類會走向何方,可是上天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他是末世計劃的幕後主使者,他把全人類放在了賭桌上賭一次輸贏,看似瘋狂的計劃後,何嘗不是懷著對人類命運深深的憂慮,如果不是有這樣的自覺性,他怎麼可能殫精竭慮安排了這樣的一個計劃呢。

    「父親,我會替你看著這個世界的。」圓圓在心裡,這麼默默地對他說著。

    --------------------------------------------------------------

    緊接著的半個月,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有的時候會連續好幾天都遇不到一個人,大家有的時候說著說著話,就突然沒有了聲音。

    一年多了,尤且記得末世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能給在路上遇見許多奇葩,有反目成仇的情侶,有拖家帶口的家庭,有死皮賴臉纏上別人的傢伙,還有看不清楚局勢來搶劫的,裝可憐的,應有盡有。

    可以說那個時候,人性的惡劣和美好全部被放大了呈現在每個人面前,就是那短短的時間裡,大家學會了冷漠,學會了自私,學會了明哲保身。

    生存是多麼殘酷的東西,明明以為自己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有的時候看到荒無人煙的景色,只有幾隻喪屍零星的出現,那個時候,總會覺得當初的混亂也是值得懷念的。

    至少那個時候,人和人之間還有聯繫,可以看到人為了活著而掙扎努力,人類活動的痕跡隨處可循,雖然爾虞我詐提心吊膽,但是看見的,至少還是同類。

    但是現在呢,觸目所及,竟然好像世界已經成了一個無人區,有的時候夜裡醒過來,都會忍不住揣測,是不是人類已經滅亡了,就剩下這麼幾個人,在世界上苟延殘喘?

    混亂、恐懼、迷惘之後,是深深的絕望。

    因此一天夜裡,大家毫無睡意,彬彬突然輕聲開口問了一句:「末世……什麼時候會結束呢?」

    這個問題,就算是重生的祝可人和沈純也無法回答,因為她們只活到了末世後三年,那個時候,末世還遠遠沒有結束。

    祝可人開腔道:「我聽說了一個消息。」她的目光在安逸之臉上溜過,他這個時候卻摟著葉田田睡覺——畢竟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比較暖和,沒有什麼不和諧的事情——安逸之聽見了,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她唇邊的那一絲笑意意味深長:「聽說京城對研究喪屍病毒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大好消息,大家一時間都多話起來:「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消息,卻令眾人精神一震,彷彿又活了過來,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來,雖然渺茫,卻是黑暗中的一縷明光,至少讓人覺得,希望,還是存在的。

    倒是圓圓說道:「父親他從來沒有想過毀滅人類,喪屍病毒就算不去對付它,它遲早也會消失的。」

    可是它的這句大實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相信。

    大家談興正濃,乾脆不睡覺來開夜聊大會,說著說著,話題又不免跑到范聰身上來了,祝可人倒是中肯地評價了一句:「雖然他為人有問題,但是的確是個強力的打手。」

    彬彬無條件贊同他的祝姐姐:「祝姐姐說得對。」

    倒是阿暖不大喜歡他:「一看就像是一朝得志的小人,當心被他背後捅刀子。」

    祝可人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小人也好,君子也罷,又有什麼關係?」她眼底是濃濃的譏諷,「或者說,小人才會在末世裡活得比君子更好。」

    她這句話意有所指,連葉田田那麼遲鈍都聽出來了,可是安逸之卻完全裝作沒聽見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快睡覺吧。」

    葉田田躺在他的臂彎裡乖乖閉上了眼睛。而眾人也不敢多嘴,就算是沒有睡意也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葉田田偷偷睜開眼,就看到祝可人對安逸之做了一個手勢,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在好奇和暖暖的被窩之間權衡了一下,葉田田毅然決定選擇了後者……所以她繼續睡了。

    而繁星點點之下,祝可人和安逸之坐在了門檻上,她也不浪費時間:「我抽空打聽過安醫生的過去,算得上是京城裡的名門公子,世家少爺吧?」

    「現在哪裡有什麼世家。」安逸之淡淡道,「只不過家裡略有薄蓄,因為家父的工作,又添了幾分薄面。」

    安逸之對於自己的家境很看得開,因為有錢權,所以他可以從小就接受很好的教育,讀最好的學校,自由自在培養自己的興趣,比如說小時候曾經一度喜歡天文,那麼貴的天文望遠鏡說買也就買了,長大以後,也因為沒有金錢的壓力,他才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

    原本在英國修完碩士的時候,安逸之的父親曾希望他去荷蘭或者德國進修,讀到雙博士正好可以回來繼承他的位置,但是他卻選擇了去非洲中東做志願者。

    對此,安父並沒有說什麼,甚至告訴他:「醫生的意義不在於學位,而在於治病救人,你有這樣救死扶傷的心,我就很欣慰了。」

    安逸之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他的家庭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祝可人卻只當他是謙虛,畢竟安父作為大國手,一向都是某些人的御用醫生,和京城裡的達官貴人關係匪淺,所以她緊跟著又來了一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陸家呢,陸建國。」

    安逸之笑了一笑,他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讓祝可人有一瞬間甚至有幾分迷惑:「就像你說的,京城是天子腳下,什麼達官貴人都有,街上遛鳥的老大爺說不定就是軍區司令……你問我這個人,我還真答不上來。」

    「陸家冤案你不知道?」祝可人可以憑借自己強橫的實力在很多地方橫著走,但是在某些語言技巧上,終究略差一籌,如果是馮心甜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絕對不會是這個態度,這個話題。

    安逸之頗有幾分啼笑皆非的意思:「我是學醫的,不是學法律,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

    祝可人不大相信,卻沒有能反駁的話題,正想著怎麼開口,就聽安逸之悠悠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祝可人言簡意賅。

    「哦?」安逸之微微笑,「那我問你,陸建國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出的事情?」

    他這三連問讓祝可人沉默了好久,最後只回答了他第三個問題:「二十二年前。」前世她雖然因為陸家的案子而命喪黃泉,可是知道的消息卻真真假假,她後來仔細分辨過,卻始終覺得這件案子籠罩著一層迷霧,是誰要她死?

    那個殺害她的人後面,是不是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主使呢?

    只聽安逸之道:「二十二年,那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當初消息還沒有現在那麼靈通,如果有人要封閉消息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勸道,「時隔多年,就算是之前,線索多半也就消失了,別說是現在了,什麼都不會留下,你又何必執著呢,好好活著不好嗎?」

    祝可人冷冷一笑:「就是因為是末世,所以從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才是有可能的。」她起身站了起來,「謝謝安醫生了,如果想起來什麼,我隨時洗耳恭聽。」

    這個脾氣,這個態度,都讓安逸之不大能夠摸準她究竟知道了多少,鑽回被窩的時候葉田田還沒睡熟,翻個身窩到了他懷裡,那軟綿綿的身體終於讓他明白何謂古人所說的「溫香軟玉」。

    在安逸之身邊,葉田田很快睡得爛熟,倒是安逸之久久睡不著覺,平心而論,他也很討厭京城裡的爾虞我詐陰謀算計,因為官場無情,總有人落馬,大家身上都不乾不淨的,誰沒有算計過誰?

    陸建國也未必真的就是清白無辜,只是祝可人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報仇了,查到其他人還好說,查到馮家身上……他不由又看了葉田田一眼。

    她希望可以去見父母一面,偷偷摸摸也好。這麼單純的葉田田,自然不會知道這一去是多麼凶險。

    甚至於,他其實根本沒打算帶她去見馮家人,決意上京,是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主意,一個可以讓葉田田不再懼怕馮心甜,反而可以讓她堂堂正正出現的主意。

    到時候再告訴她好了。安逸之愛憐地看著她,心道,不管怎麼樣,至少我會保護你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0 PM

第54章 配角們

    范聰在意外中和祝可人的隊伍失散了,他們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然後就回到了之前渡河的碼頭,值得慶幸的是,船還在。

    可是到了船上,大家緩過勁兒來了,范聰就有些惱羞成怒了——從末世開始到今天,他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虧!

    「阿聰。」露露在廣大弟兄們鼓勵的目光下上前,準備安慰一下他,結果卻被范聰那樣惡毒的眼神給嚇了回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一次小小的意外,她印象裡那個強大的、對兄弟們很好的男人,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

    原本想說的話硬生生被吞了回去,她勉強道:「阿聰,我們……」

    「我沒事。」在心愛的女人(之一)面前,范聰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風度,「露露,你去休息吧。」

    露露怯生生點了點頭,和隊伍裡另外一個女孩子進了艙房休息了。范聰的臉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他才吐出口氣:「大家先好好休息吧,等到明天,我們再去把這筆賬算回來!」

    他和祝可人一樣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甚至他比祝可人還要那麼小心眼一點兒,走在大街上享受人們嫉妒的目光的同時,他偶爾也會懷疑那些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的人是在看不起他。

    所以說,那個曾經礙於面子才不得不留下的趙國林,在沒過多久,他就把他發配去做了雜活兒,這一次出行,他帶著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而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趙廠長?

    他不屑的想,我就是念著從前的情分,讓你打一輩子的工吧,他是一個多麼寬容的人啊,趙國林以前這樣訓斥過他,他還留了他一條賤命。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這種猜疑的性子已經好了許多,可是現在他覺得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又回來了,雖然其他兄弟們一個字都沒有說,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他卻覺得他們的眼神蘊含著嘲諷:

    「看那個范聰,真是蠢透了。」

    「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把自己當盤菜啊!」

    「呵呵,傻逼就是傻逼。」

    這些聲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可是卻鑽進他的耳朵裡去,范聰狐疑地看著其他的人,那個人低著頭,他是不是在笑我?還有那個,平時就和我不對盤,這個時候心裡肯定是在竊喜吧?

    還有露露,她是那麼美麗可愛,甚至還為了我差點丟掉了性命,她會對我忠誠嗎?如果我沒有了這一切,她還會跟著我吃苦嗎?

    不會吧,這些女人看重的肯定全是他的東西,他的勢力,如果他范聰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人,哪裡會有人看上他?

    范聰腦袋裡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這些他明明知道不該多想的事情,卻不受控制似的一一冒了出來,因此他的臉不受控制地變了形,看起來詭異古怪。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穿自己,范聰隨便找了個借口,獨自一個人躲進艙房裡去,沒有照明的工具,黑暗裡彷彿只有他一個人。

    范聰終於可以盡情發洩自己的不滿,他從前就有一個壞習慣,喜歡啃指甲,啃得嘎嘎作響,就是後來不大雅觀,漸漸就改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又不自覺開始啃起自己的手指甲來,彷彿是想把所有的不滿和憤恨全給發洩出來似的。

    就是這樣的黑暗裡,他聽見了一聲無比不屑的嘲笑:「我還以為傳聞中的范聰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

    范聰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很快他意識到,這是真的有人埋伏在他身邊,他火燒屁股似的躥了起來,急聲呵斥:「誰?」

    一縷火光被擦亮,那微弱的火光對於范聰來說根本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可是他無端端的,就覺得有幾分刺眼。

    而來人將一個燭台放到了桌子上,屋內明亮起來,范聰注意到他是從外面走進來的,可是外面有他那麼多的小弟,還有他的露露,他們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范聰奪門而出,只見房間外空無一人,他怒火中燒,朝著那個人一撲,渾身已經閃耀出火焰來。

    可是對方不過一側身,就輕輕鬆鬆避開了,只聽他道:「我知道你有火焰的異能,只不過,這裡到處都是水,你還能把這一條河給蒸乾嗎?」

    不用他說,范聰也知道這一次自己是剛出虎穴又進狼窩,他一擊不成,問:「你把他們都怎麼樣了?」

    「沒怎麼。」只聽他道,「只是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環境說說話而已。」

    范聰終於看清了他的樣貌,生得真是秀氣,好像是個女孩子,身形很單薄瘦弱,好像沒有發育完全似的,他仔細打量了他許久,終於勉強冷靜下來:「你是誰,我沒有見過你。」

    「我姓竺,天竺的竺,竺明秀。」竺明秀眉毛微微一揚,「也許,你聽過我的名字?」

    聽過,何止是聽過!范聰恨得牙癢癢,竺明秀這個名字除了秀氣一點兒之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幾個月來可以說是避難基地掃地的老大爺都知道了,原因無他,竺明秀和他的半獸大軍越來越有名氣。

    無知的人說起來,像是在說一個馬戲團的團長,可是真正有見識的一如范聰之流,自然知道竺明秀如今有多麼厲害,他帶著他的軍隊,橫掃了不少城市,佔地為王,估計那佔有的面積比人類的避難基地還要大一些。

    這樣的人,真是又可怕又可恨。

    范聰的表情也很複雜,說起來,他一方面又不屑於這樣的進化失敗者,可是竺明秀強橫的實力,又讓他忌憚,最終他還是有所保留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起來你還不是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竺明秀對待他們可從來不算是客氣,冷冷道,「你,現在是我的手下敗將!你應該說,有什麼吩咐。」

    范聰怒極反笑:「就你?一條沒進化完全的人魚?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把自己當染坊了?」他不是不忌憚,但是一年多來被人崇拜的日子已經讓他自信心極度膨脹,他心中已經衡量過自己和竺明秀的實力,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就算不能贏,好歹也能全身而退。

    他原本就不是一個甘願受辱的人,俗話說人活著就是為了爭口氣,他要是謙卑地給這條臭人魚當了僕人,要他范聰的臉往哪裡擱?

    而竺明秀最討厭人提起的事情莫過於他的半獸身份,因此范聰話一出口,他臉就掛了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阿黃!」

    一個異常敏捷的聲音從門縫裡竄了進來,范聰就看到一條尾巴甩了一甩,然後一股刺鼻噁心的味道就迎面而來,范聰暈倒前在心裡靠了一聲:卑鄙!居然是只黃鼠狼!

    「老大。」那只黃鼠狼甩了甩尾巴,「你要這個傢伙有什麼用?」

    竺明秀踢了他一腳,普通一聲從窗戶裡跳進河裡,露出了美麗的魚尾:「范聰這個人心高氣傲,卻沒有相應的能耐,前期縱然可以風光一時,卻肯定活不到最後。」他的語調裡是掩飾不住的譏諷,「總而言之,人太蠢。」

    「可是蠢的人,比較容易利用。」竺明秀當初測驗智商的時候,iq高達兩百,可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對於局勢的謀劃和佈置,彷彿是他與生俱來的才能,若是生在古代,多半又是一個子房孔明。

    「阿黃,你看著吧。」竺明秀突然停下了身,在水中拍打了一下尾巴,有亮晶晶的水珠飛濺開來,沾濕了阿黃毛茸茸的皮毛,他似懂非懂地看著竺明秀,那麼秀氣像是女孩子的一個人,卻豪氣干雲地說,「長江以南,以後全部都會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我們終有一天,要和人類平起平坐!」

    時勢造英雄,而現在,是他竺明秀的機會到了,從今往後,以長江為界,他要把人類趕到長江的那一頭去,讓那些愚蠢的人類,必須正視他們。

    不過范聰的那句話還是在他心裡紮了根刺一樣難受,竺明秀轉眼間下了決定:「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人,你們想玩就玩吧,弄死也可以,就是別讓范聰再和這些人有接觸。」

    竺明秀看不起是看不起范聰,但是他比范聰聰明的地方在於,他從來不小覷任何一個對手,輕敵可是大忌,如果范聰不是那麼輕敵,怎麼可能會給他那麼好的一個機會趁虛而入呢。

    看,愚蠢的人類就是愚蠢的人類,總有一天,人會毀在自己的手上。

    -----------------------------------------------------------------------

    與此同時,在西南基地裡,吉祥小隊已經收到了古羽送來的消息,除此之外一起送過來的,還有許多物資,於是吃貨胖德蠢蠢欲動,拉著林榕、趙心怡、周小雨和郭平一起準備吃火鍋。

    當然,還有親自上門來送消息的古羽。

    鍋子裡咕嚕嚕冒著泡,胖德眼疾手快在那裡撒開膀子搶羊肉吃,吃得滿頭大汗:「所以說,安醫生他們去京城了?」

    古羽碗裡空空如也,手邊只有一杯白酒,聽見阿德問他,他也就點點頭:「是的。」

    「所以我就說嘛,」總是帶有神棍氣質的王老闆神神叨叨道,「田田看面相就是個有福氣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猴子鄙視他:「你看相準過嗎?」

    「其他人都是挺準的,就是田田的面相總有點兒奇怪。」王老闆喝了點酒,興致一高就愛說故事,「你們聽過畫皮的故事沒有?」

    趙心怡拍了拍雞皮疙瘩:「王老闆,吃火鍋呢,講什麼鬼故事。」

    「我只是想和你說。」王老闆糾正道,「田田的面相就是有那麼一點奇怪,和她的歲數啊經歷啊不大對的上,像是借來的。」

    「封建迷信。」周小雨也不信,往郭平碗裡加了個肉丸子。

    王老闆其實也是隨口一說,這樣也就帶過去了,又開始天南地北胡扯,周小雨用手肘推了推趙心怡:「哎,說起來那個誰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

    趙心怡臉一紅,倒是大方承認了:「我是在考慮啊。」她說,「看起來,人還不錯。」

    「那恭喜恭喜啊。」周小雨對她眨了眨眼睛。

    林榕坐在古羽旁邊,給他舀了一個喜蛋:「吃點東西吧,空腹喝酒傷胃。」

    林大美女的殺傷力還是很強的,古羽有點不大自在:「謝謝。」林榕對他笑了一笑,心中想道,這個古羽雖然外表看起來嚇人了一點,但是人好像也不錯啊。

    胖德吃飽了肉,灌了口酒,舒暢得很:「我們在這裡吃酒吃肉,也不知道阿華田他們怎麼樣了,北京現在應該很冷了吧?」

    葛宗接口道:「還有沈純,居然答應和那個姓孫的,好像也是北上吧?」

    「你懂啥?」王老闆白了他一眼,「沈純這姑娘面冷心熱,嘴巴毒了點,人還是挺好的,那個小孫麼,看起來也像是**,他們看起來挺來電的,能在一起那也是好事啊。」

    胖德呼呼喝開了:「這安醫生和田田成了一對,小雨和郭平在一起了,這心怡也有主了,如果沈純這丫頭也成了,林大美女,你不如和我湊合吧?」他擠眉弄眼,弄得林榕都笑噴了。

    「美得你!」葛宗用筷子敲敲他的腦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眾人又忍不住,爆發出好一陣的歡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1 PM

第55章 寒雪

    沈純也不曾想到,當初一時心軟——好吧,或許她也得承認自己還懷著某種別樣的心思,答應了和孫少彥去北京。

    這段時間以來,他陸陸續續也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對她表明了,乃是京中某高官的兒子,被稱一聲**也是名副其實的,不過孫少彥雖然有幾分傲氣,卻也是隱藏在心裡頭的,對待旁人反倒是客客氣氣的,這是大戶人家的教養,自矜歸自矜,卻不像是那些暴發戶似的愛炫耀。

    但是米米就不同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沒少給沈純臉色看,她的事情沈純上輩子就有所耳聞,也是豪門裡常見的狗血戲碼。

    米米她媽是外室,她是個私生女,原本是上不得檯面的,和孫少彥這樣的男人根本可以說是沒有交集,要結婚做親家,和馮家還差不多,米米實在是不夠格,但是她運氣足夠好。

    她爸爸的原配老婆難產死了,留下一個金尊玉貴的閨女,那是孫少彥的未婚妻,原本兩家人都有點兒那個意思了,孫少彥雖然不見得喜歡米米的妹妹(是的,妹妹,私生女先生在前,所以把原配氣得難產了),但是也不討厭,可是就在定親那會兒,那大小姐空難死了。

    她父親傷心之餘,就把米米接了過來,養在膝下,免得老了沒人送終,所以米米這個私生女,才有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機會。

    凡是私生女,凡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多少都會想的多一些,米米生活無憂,然而人總是有嫉妒心的,同樣是父親的孩子,她就永遠都是私生女,被人看不起,所以從小她也就發誓,一定要堂堂正正嫁個有錢人。

    孫少彥出生好,相貌好,無不良嗜好,與自家有舊,她很快憑藉著妹妹的死,和他搭上了關係,末世爆發後,更是無比英明的決定跟著孫少彥混。

    她做得很對,其他的同學死的死,淪為妓~女,就她活得好好的,她還要活得更好,所以她不肯聽從孫少彥的勸告留在相對安全的西南,她要回北京,倒時候讓父親做主,她才有可能名正言順跟了孫少彥。

    可是路上殺出來一個沈純,嘴巴夠毒,從來不肯吃虧,尤其是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好像是要隨時隨地把自己看穿一樣。

    是,她是賴著孫少彥,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除了美貌和身體別無長處,用這些來為自己謀取更好的條件,難道不可以嗎?

    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還不是看上了她們家的孫少彥?想到這裡,米米笑容更甜了,把水幾乎湊到孫少彥嘴邊:「彥哥哥喝水。」

    「謝謝。」孫少彥無比自然地接過瓶子,又看了一眼沈純,搭話道,「天是越來越冷了。」

    沈純看了看天氣,點頭道:「是的,這樣下去,我們得加快腳步了,如果下了雪就麻煩了。」

    之前他們是跟著另外一支車隊出行的,可是前兩天他們任務完成準備折返,他們三個便單獨上了路,一輛越野車,物資還算充沛,可是如果下了雪,路上恐怕就會堵起來。

    可是天不遂人願,越是希望這雪慢點兒下,它下得越是快。夜半時分,孫少彥喊醒沈純換班的時候,就發現外頭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的,將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覆蓋上一層積雪,恍若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孫少彥也不睡覺了,和她並肩站在房簷下看雪,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寒風呼嘯而來,可是不知怎麼的,那一種靜謐和默契,誰也不願意打破。

    只是風花雪月縱然美,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第二天上路,這雪就惱人得很,車好些地方開了過不去,堵在那裡了。

    「沒法子了。」沈純看著這種情況也只能歎口氣,「找個地方避一避吧,等雪化了再上路。」

    結果找了個街邊的服務站一停,真是無巧不成書呢,葉田田就在門外頭堆雪人呢!看見她還揉了個雪球丟過去:「來來,快來玩兒!」

    「你在吆喝什麼呢?」安逸之走了出來,看見沈純三人也挺意外的,「你們怎麼也來了,快進來。」

    孫少彥和安逸之彼此也打了一個招呼,孫少彥參軍,而安逸之早年就出國留學了,兩個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也沒啥交情,只是見面算認得而已。

    米米跟在孫少彥後面,也甜甜喊了一聲:「安少爺。」

    這個稱呼安逸之真心不習慣,他不習慣也就算了,葉田田還笑場了,惹得他好一陣掐臉:「都和你說了出去玩兒雪帶手套,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把葉田田的手揣到懷裡捂熱,葉田田環抱著他的腰,咯咯直笑:「挺暖的。」

    「傻丫頭。」安逸之繃不住都笑了,掐了掐她的鼻尖。

    祝可人從屋裡頭出來了,一看見孫少彥,眼神便是一肅,那殺氣瞬間爆發出來,遲鈍如葉田田都感覺出來了。

    孫少彥莫名其妙:「呃,你是?」他試探著問了一句,沒想到祝可人深吸口氣,竟然把滿腔恨意壓制了下去,冷冷道:「沒事。」

    大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安逸之隱隱約約猜測是和她的復仇有關係,難不成孫家就是把陸家逼上死路的那個?

    但是細究下去,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頭緒,對於陸家血案的事情,他就聽過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聞,他畢竟缺乏敏銳的政治嗅覺,因此難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

    而孫少彥仔細看了看祝可人,顯然也有些意外:「請問你是?」

    「我姓祝,祝可人。」

    孫少彥微微一皺眉,祝可人這個名字他聽自然是聽過,最近在異能者裡很出風頭,也很受上頭的關注,卻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可是這針對他的惡意和殺氣又是從哪裡來的?

    他記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吧?

    說起來,這張臉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他還很小的時候,曾經去那位夫人家去玩兒過,是位很漂亮和氣的女人,可是聽說沒過多久就在家裡自殺死了,而曾經讓他無比羨慕美滿的家庭也在瞬間分崩離析……孫少彥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笑了笑:「是嗎,那我可能認錯人了。」

    祝可人一聽,反倒是有了幾分狐疑:「誰?」她尤且記得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曾經拚命逃了出來,遇見的是就是孫少彥,她求他幫她一把,當時他是怎麼說的,好像也是這麼一句話「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她以為他說得是他的女朋友,因為當時她從人們的隻言片語裡知道,孫少彥失去了一位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也是他所喜歡的人,可是她失蹤了,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她的屍體。

    會是他旁邊站的那個女孩嗎?祝可人目光在沈純身上轉了圈,發現她也在注視著自己,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這個女孩,和她好像有那麼幾分相似的感覺。

    兩個同是重生的女孩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錯開了,安逸之打了個圓場:「都到屋裡去吧,外面挺冷的。」

    他們在一間比較空曠的房子裡點了篝火,因為沒有足夠可以燃燒的東西,只維持一個不熄滅的溫度,大家更多地是抱團在一起取暖,也只有葉田田有那麼好的心情在外面堆雪人了。

    「安老師也要去京城嗎?」沈純坐到了安逸之身邊,一段時日不見,她更瘦了一些,不過精神卻很好,看起來過得還不錯。

    安逸之把葉田田摟在懷裡,她整個人暖烘烘的,還是那麼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帽子上還有一個紅彤彤的鴨嘴,沒錯,這就是模仿小黃鴨的一件羽絨服,他們去商場裡他一眼就看到了,然後拎了過來給葉田田穿上。

    一下子就從鄉土小黃雞變成了國際小黃鴨,頓時高端大氣上檔次了啊!

    「是的。」他微垂著頭,抱目光停留在葉田田白嫩嫩的小爪子上(或許現在該叫鴨蹼?),聲音很平穩,「我還有朋友在那裡。」

    他沒打算告訴其他人是為了葉田田回去的,甚至於……他根本沒打算像葉田田想的那樣,會帶她去那麼直接找馮家人。

    這段日子以來,除了會擔心祝可人的復仇計劃意外,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安排好葉田田的身份。

    她的心願只有那麼一點點,他會努力為她實現,可是隨著京城一天比一天近了,她是歡欣鼓舞,可是他心裡頭,卻越來越不安。

    葉田田對他暗藏在心裡的擔憂全然不知,她津津有味看了會兒雪,問他們:「我們是要等雪化了再出發嗎?」

    「是的。」安逸之心中略有擔憂,這北國的大雪美是美,但是有的時候一連要下好幾天,再等到雪化,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他們的食物也不算充足,省著點吃說不定還夠,但是如果時間不停被拉長,可就危險了。

    然而這一場雪下得格外之久,好像紛紛揚揚沒有盡頭似的,大家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說說話聊天打發一下時間,可是到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誰也不說話了。

    天色漸漸暗了,火堆被重新點燃起來,葉田田拉了拉安逸之的衣袖:「我總覺得心裡有一種感覺,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來。」她到底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有的時候很多話想說,卻發現言語是很蒼白的東西。

    安逸之在她額頭上親了口,輕輕道:「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他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是盛夏,還記得那年和平大學裡的梧桐樹高高大大,刺眼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滲透下來,他在解剖室裡和學生們上課,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很涼,他翻開一本雜誌,上面刊登著最新的一篇論文,關於克隆的。

    尚且記得京城裡四萬八達的胡同,巍峨壯觀的故宮,守衛森嚴的中南海,繁華的王府井……登上飛機去義診的那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普照。

    命運呵,命運是多麼無常的東西。

    -------------------------------------------------------------------------

    京城基地,馮宅。

    馮心甜泡了一杯鐵觀音端給馮將軍,馮將軍雖然背脊還挺得筆直,盡顯軍人風範,而鬢邊卻已經多了幾縷白髮。

    「爸。」馮心甜輕輕喊了一聲,把馮將軍的思緒喚了回來,馮將軍問:「今天去檢查身體了?」

    「是的。」馮心甜施施然落座,動作優雅動人,是名媛氣度。

    馮將軍在外面是鐵面無私的將軍,可是在家卻是一個和藹的父親:「醫生怎麼說?」

    「吳醫生是正常現象。」馮心甜微微笑,「畢竟不是自己的心臟,肯定會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只要不發生排斥就沒問題了。」

    馮老將軍便有些感慨般說了一句:「可惜那家醫院……」他話一出口,便覺得不該說起來,又及時吞了回去了,「畢竟少了很多醫生,我聽說你上次找逸之看過了?」

    「他的說法和吳醫生也差不多。」馮心甜這一次的笑容更濃了幾分,「他是學這個的,總比吳萩可靠一點。」

    馮將軍對此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是嗎?」

    馮心甜便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下去,馮將軍呵呵一笑:「女兒長大了……這樣吧,正巧這裡頭疼腦熱的人不少,等開春我就讓人再去一趟西南,想來以我和他父親的交情,他不至於吝嗇過來給我檢查一□體吧,到底是老了啊!」

    「爸!」

    「哈哈。」

    屋子裡暖融融的,壁爐裡燒得通紅,外面的風雪被厚實的牆壁遮擋在了外面,寒冷的冬雪在他們眼裡,只有風花雪月的美,而父女兩人的喁喁私語,更是為這個家平增一絲溫暖。

    馮夫人含笑看著兩人,為他們端了點心進來,看著窗外呼嘯的風雪,馮夫人想: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她的女兒可以心想事成。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1 PM

第56章 真相

    北京的春天,姍姍來遲,卻總算是到了,冬雪融化,春風和煦,葉田田趴在窗台上睡得正香。

    安逸之就在和她一門之隔的辦公室裡和吳萩聊天:「人走了?」

    「走了。」吳萩和安逸之年紀差不多,穿了件白大褂,但是因為長了張娃娃臉,總讓人懷疑他的年紀和醫術,他和安逸之從小時候起就是鐵桿哥們,如果說安逸之能信任誰,大概就是吳萩了,因為熟悉,吳萩和他開起玩笑來也葷素不忌,「喂,你有沒有搞錯啊,以前我看你挺喜歡阿甜的,怎麼這會兒反倒是避著她了?」

    安逸之就歎了口氣,跌坐在沙發裡:「你又不是猜不到為什麼。」

    吳萩嘿嘿一笑:「你這品味也夠奇怪的啊,原版的不要,要個克隆的。」

    安逸之微微皺眉,糾正他:「雖然身體是,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可以說是另外一個人了。」

    「好吧。」吳萩不欲在這個話題上與他爭辯,聳了聳肩,「你就真的打算一直不見她?」

    安逸之頷首:「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

    「那是當然。」吳萩道,「我這裡還算是安全,除了每週阿甜過來一次檢查身體之外也沒什麼了,哦,對了。」他把馮心甜最新的檢查報告交給他,「這個也麻煩你了啊,我又不是心臟科的。」

    安逸之接了過來,沒有推辭,他對馮心甜的病情也一直很關注,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馮心甜的心臟檢查中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心臟病有各種各樣的類型,按理說他是全部瞭然於胸了,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變化,那肯定是由於病毒所引起的。

    而馮心甜明顯就是進化了的異能者,雖然她究竟是什麼異能並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是很強大的能力,否則也不會被軍隊如此看重了。

    吳萩看到他開始沉思起來,他也不打擾,換了衣服就把他們兩個留在了辦公室裡,他就吹著口哨出了自己醫院的辦公室。

    京城作為首都,無論是軍隊實力還是物資儲備都是一流的,在末世發生後也是第一時間建立了避難基地,基地如今已經被建設的很好,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城市——如果不看那高聳的圍牆的話。

    天色剛暗,他回家也是無聊,乾脆去酒吧喝酒,如今酒水在市面上很缺,因此一杯酒水高價,而且多半是從一些不正規的手段弄來的,能夠喝得起的,那可都是有錢人,像普通民眾每天領完救濟糧就可以乖乖睡覺去了,手頭略有寬裕的,可以去紅燈街隨便拉個女人,也便宜得很。

    「來一杯白蘭地。」吳萩當然不是凡夫俗子,一進去就直接開始招呼,酒吧老闆心領神會為他倒了杯酒,他就坐在吧檯邊耳聽四路眼觀八方,這種地方最是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異能者、亡命之徒數不勝數。

    同樣的,這裡自然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他可以輕而易舉聽到哪個小隊又出了一個很牛逼的異能者,之前有誰又剿滅了一群喪屍,也有詢問要不要合作出去撈一筆的,嘈雜得很。

    多麼繁華的末世啊。吳萩把酒一飲而盡,目光冷靜而嘲諷。人類在末世裡,也可以這樣歌舞昇平,總有人在前線奮勇殺敵,總有人為一塊餅乾而大打出手不惜喪命,也總有人在何時何地,都在享受人生。

    「如果連末世都不能改變這個腐朽的社會。」吳萩自言自語道,「那麼,還有誰能夠呢?」

    可是迄今為止,他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時勢所造出來的英雄,秦末有項羽劉邦,三國有曹孫劉,隋末有李世民……每一次亂世都會早就一個英雄,他的出現終究會把歷史帶去另外一個方向。

    而那個人,此時此刻,身在何處?亂世已至,可是明君不見。吳萩惋惜地想,不要來得太遲啊,否則……人類就要滅亡了。

    最多二十年,二十年之內那個人不出現,他覺得自己就可以準備收拾收拾寫遺言了。

    ------------------------------------------------------------------

    而作為主角的葉田田,全然不知其實有人已經盼救世主盼得望眼欲穿,她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做「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及人生一場……睡」!

    她睡得臉都腫起來了,不過睡得很飽,心情也不錯,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推門出去找安逸之:「逸之。」她撲到他懷裡,爬到他腿上坐好,「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他們?」

    自冬雪化開後,他們重新開始上路,路上也曾很驚險,到底還是到了京城,然後三隊人馬就分開了,祝可人義無反顧開始了自己的復仇計劃,孫少彥將米米送返家中然後明確告訴了他的父親不會娶米米來代替自己的未婚妻後,把沈純帶回了家,而安逸之則避開了所有人,找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吳萩,並且暫時藏在他住的地方。

    而他瞞了葉田田那麼久,今天終於不得不說實話了:「田田,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讓你就這樣去見他們。」

    出乎預料的,葉田田沒有激烈的表示,她只是歎了口氣,用很難過的眼神看著他:「我知道的。」她說,「我知道其實……不能見到他們吧,用什麼身份呢,難道我直接和他們說『你好,我是你們女兒的克隆人』,我還是應該對馮心甜說『姐姐,還是媽媽,你好,我是葉田田,我是你的克隆人,知道嗎,我就是從你的一個細胞變出來的』。」

    安逸之聽著心酸:「那你為什麼要來?」

    「我想來啊,我真的很想。」她很認真地說著,眼眶都紅了,「我不是想讓他們非要認我,我又不是他們的女兒,我只是,只是想見見他們,偷偷看一眼,我想知道……我就想看看他們,也看看『姐姐』,我那天看見她,覺得她好漂亮好有氣質,我覺得我簡直像在天鵝面前的小螞蟻。」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她用手背去抹:「我以前做夢,夢見如果我有爸爸媽媽就好了,我可以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和你出去約會,和你玩,可是我知道我沒有的,我沒有爸爸媽媽。」

    安逸之拉著她的手指,覺得她指甲扣在手心裡都要出血了:「田田,很多人一出生,也沒有爸爸媽媽,他們有的時候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不是每一個孩子,都是帶著父母的祝福和期待出生的。」

    「不一樣。」葉田田反駁,「他們好歹都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我呢?」

    安逸之摸了摸她的腦袋:「田田,我不想帶你去見他們,不是因為你是個克隆人,而是、而是有別的原因。」他說得很遲疑,不敢確定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訴葉田田。

    「什麼原因?」她卻已經開始追問了。

    安逸之躊躇了好一會兒,方才長歎了口氣:「阿甜她的心臟不是很好,那個時候……病得很重,醫生說只有換一個心臟,否則她沒有多久可以活了。」

    葉田田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只聽他緩緩道:「正好未來醫院在做這個實驗,馮伯伯他托了我父親的關係,也參與了進去,同時被培養的克隆人大概有很多,你,」他覺得自己的話很殘忍,因此不敢看她的眼睛,「你不過是個順帶而已,他們克隆你,只是為了給阿甜換一個心臟。」

    他們克隆你,只是為了給阿甜換一個心臟……這句話在葉田田腦海裡反覆回放,一遍又一遍,她覺得快要透不過起來了,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她一邊哭一邊打嗝,上氣不接下氣的。

    安逸之給她拍背順氣,又摟著她,不停安慰:「好了田田,沒事的,不要哭了,再哭我要心疼的,好嗎?」

    「你繼續說。」葉田田卻很固執地追問,她抹了抹臉,「你繼續說啊!」

    安逸之把後文告訴她:「可是沒有人想到,其他的克隆人全部都失敗了,唯有你活了下來,所以你被很好地保護照看了起來,而就是那個時候,阿甜等不下去了,馮伯伯遲遲得不到你的消息,就以為失敗了,所以把阿甜送去了美國,正好找到了一個匹配的心臟,就為她動了一個手術。」

    葉田田嘴唇動了動,她吞了吞口水,還是覺得喉頭乾澀:「我、我很小的時候,也想過自己為什麼會出生,沒有人會告訴我這個,但是我給我自己編了個故事……我想,可能是因為爸爸媽媽失去了他們的女兒,所以決定克隆一個我出來,等到我長大一點,我就會被接走,接到爸爸媽媽身邊去,我會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我當時還想,我一定會很聽話很聽話的,他們就不會討厭我了,就算是做別人的替代品也沒有關係,真的……」

    「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她的聲音又乾又澀,聽了簡直讓人心碎,「我現在才知道,我原來,我原來就是一個器官儲備所,我的心臟他們想要就要了,是不是?把我造出來就是為了要我的心臟!」

    葉田田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那麼傷心過,她的情緒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安逸之不禁後悔起來,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如果是要顆心臟,那就造個心臟好了,為什麼要把我造出來?我的心臟是我的啊,是我的!」

    她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覺得頭暈目眩,圓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田田,冷靜一點。」它試圖安撫葉田田,但是她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原本她以為,作為一個克隆人已經足夠不幸,但是她能夠得到自由,能夠出來,能夠遇見安逸之,已經覺得自己很幸福了。

    但是當真相這樣無情地被揭開,當她得知自己是存在不過是為了為某一個人替換心臟,她所有的一切,她的生命,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全部都沒有意義。

    只要一顆心臟,除此之外,她根本不需要活在世界上!

    那還不如告訴她,她是為了研究人類的生命而誕生的試驗品!那起碼會讓她覺得自己是有意義的,她的存在是被需要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有的一切都被無情的抹殺掉。

    「逸之。」她的一滴眼淚掛在眼睫毛上,整個人愣愣的,卻問他,「我的心會痛的,我是一個人,我的心臟是我的,它會覺得痛啊!」

    她的心臟在胸腔裡有力地跳動著,為她的悲傷而覺得疼痛,這是她葉田田的心臟,承載著的,是她葉田田的感情,這是她的生命,她存在的意義。

    這並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器官,怎麼可以有人這樣蠻不講理,這樣霸道無情,創造了一個生命,就是為了有一天把它奪走?

    葉田田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想不通,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2 PM

第57章 嗯哼

    自從安逸之告訴了葉田田她出生的真相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提起過要見他們的事情,只是安逸之覺得,葉田田明顯更黏著他了。

    平日裡她閒著無聊會自己蹲到院子裡看花看鳥玩泥巴戳螞蟻,現在卻開始捧了本書,呃,好吧,是西遊記的連環畫,窩在他身邊的沙發裡,看一會兒探頭看他一眼。

    安逸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酸,愛憐,還有其他的,混雜在一起讓他覺得難過,所以他選擇把她一把抱過來,逗她笑:「怎麼老在看我,想我親你嗎?」

    葉田田的臉刷一下紅了,吶吶道:「不是啦。」她掙扎著要下地,結果被安逸之撈了回來:「好好坐著,別動。」

    她把連環畫翻來覆去:「我只是,只是……」她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安逸之歎了口氣,便道:「田田,有人曾經說過,人活在世界上,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你可以為此尋找一個意義。」

    葉田田被戳中了心事,神色黯淡了下來:「逸之,我覺得好茫然,我來京城,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她揪著他的衣袖搖來搖去,「甚至於覺得,逃出來了,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開心,外面的世界太複雜了,而我比較笨。」

    「每個人都要經歷這樣的過程,童年時代純真無憂,有家庭為你擋風遮雨,可是長大了,總是要走上社會,看人心複雜,可能會覺得迷茫,會覺得累,但是這是必經的旅程。」安逸之徐徐道,「人生就是一條路,風風雨雨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只能這麼走下去,田田,你的經歷雖然有些特別,但是總體上而言,卻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差別,你今天能夠這麼想,實際上就證明你已經長大了。」

    葉田田語氣悵然:「長大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吧。」

    「是的,因為成長有的時候總是伴隨著失去,失去童真,失去單純,失去很多的東西,但是我們不能不長大。」安逸之揉著她軟綿綿的手心,笑得很溫柔,「田田一直都是很勇敢的,所以以後,也可以勇敢地走下去,不要怕,我總會陪著你的。」

    葉田田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來:「你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

    「是的。」安逸之看著她閃亮亮的眼眸就覺得可愛,一時忍不住又想逗她,「你呢,你會不會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啊?」

    「啊?」移情別戀這種事情對於葉田田來說,想都沒有想過,「我不會喜歡上別人,我喜歡你啊。」

    單純的人告白也就那麼單純,傻兮兮的直來直去,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委婉,不過安逸之挺高興的:「嗯,說起來我們都確定關係那麼久了,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親過我啊?」

    他努力分散她的注意力,而葉田田果然上當,嘟起嘴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口,聲音夠響的,安逸之不大滿意,勾了勾她的下巴:「會不會接吻啊?」

    想想看都覺得白問了,葉田田要是都會kiss了,他白活那麼多年了好嗎?有心教一教,他再看她那白嫩嫩的臉頰,粉潤的嘴唇,長長卷卷的眼睫毛,愣是下不去嘴。

    「田田,你每次這樣看著我,我都覺得我在犯罪。」安逸之特別誠實地把她給鬆開了。

    葉田田還鬧不清楚情況呢,又莫名其妙看了他要一會兒,被安逸之重新塞了本連環畫,她就重新看起了西遊記,間或抬頭看看安逸之,他就坐在那裡看著她出神。

    安逸之在想什麼呢?關於克隆人和人類,還是關於喪屍和未來,亦或是馮家和祝可人?

    都不是,安逸之今天想的都不是這種國家大事,他在想一個和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

    他對葉田田自然是毫無疑問喜歡的,但是從確定關係到今天也有幾個月了吧,除了偶爾逮著她親兩口之外,沒了,連個接吻都沒有,那真的是過家家似的親親而已啊!

    想當初,別說是在日本那種隨便在酒吧裡一坐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軟妹來搭訕了,就算是在學校裡,各式各樣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對他表白過,坐懷不亂那是因為他覺得不夠,如果不喜歡,就絕不會奔床。

    可是這喜歡了,睡一起了,怎麼到葉田田頭上,他就提不起某方面的興致來呢?

    到了晚上,他又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來,然後就發現這大晚上的看不見她的表情,倒是還有幾分感覺,嫩嫩的小臉,軟軟的腰,滑腴的大腿,安逸之愉悅的發現,在黑暗裡,這還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啊,好癢!」葉田田忍不住笑了起來,翻了個身把他的手壓在身下,「不要撓我癢癢。」

    「……」安逸之放棄了,葉田田一說話,他就覺得什麼都不該發生了,他忍無可忍,「你給我睡覺!」

    葉田田噤聲,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安逸之又覺得自己似乎太急切了,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是我的錯,我……你還是睡覺吧,乖。」

    葉田田覷了他好幾眼,安逸之又好氣又好笑的:「行了,真的沒事,和你沒關係,嗯,睡吧。」

    他安撫似的在她背上拍了兩下,結果沒發覺葉田田剛剛翻了個身,她原本是趴著的,現在改成仰面躺著了,這樣的後果就是——拍胸上了。

    「很疼。」曾經無意中被人打到胸部的姑娘們肯定都有同感,那實在是挺痛的,安逸之連忙又給她揉回去:「sorry,不是故意的……」揉那柔軟的兩團酥胸和揉肉肉的小屁屁看起來手感挺相似的,但是實際上全然不同。

    葉田田不說話了,圓圓在他們睡一起之後晚上準時關機美名曰「定期體檢」,縱然是一台電腦,它也是很注重**的。

    所以這個時候,葉田田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說,她就咬著嘴唇一聲不吭,他們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而曖昧,過了好一會兒,安逸之問她:「還疼不疼?」

    「呃,」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居然撒了謊,「還有點兒。」

    只聽安逸之「嗯」了一聲,從她已經縮上去的睡衣裡摸進去,以相當專業的手法按摩著,葉田田就覺得他的掌心今天似乎特別燙,她微微偏過頭去,他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不像平時那樣簡簡單單的一個親吻,更加纏綿和溫存,濕噠噠的感覺。

    welldone,他想著,準備再等時機成熟一點就開口提醒她一下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然而就在他的手都摸到大腿根了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安逸之的動作頓了頓,又仔細聽了一遍,然後他確定了,真的是敲門的聲音,同樣伴隨而來的是吳萩的聲音:「是我,逸之你睡了沒,我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

    饒是修養良好的安逸之,此時此刻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但是他忍住了,套上褲子過去開門,而且只開了一道縫,吳萩探頭想往裡面看,但是卻被他一把退了出去,安逸之沒好氣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吳萩以前的生活可算不上的潔身自好,出眾的外貌,良好的家世,優秀的工作,都使得他的桃花一向很旺盛,他又沒有安逸之的某種潔癖,床伴可不算少,因此經驗豐富的他一下子就發現了端倪,對他擠擠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哇哦,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是相當不是時候。安逸之白了他一眼:「大半夜的,出什麼事兒了?」他瞭解吳萩的性子,雖然平時有些玩世不恭,不過骨子裡卻是個明白人。

    吳萩聳了聳肩,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他:「我過來是為了告訴你幾個消息,第一,我剛剛去馮家了,我和你一樣和女朋友在床上嘿咻嘿咻呢,真狠,勞資可是做了一半停下來的,所以你不算慘。」

    「說重點。」

    「重點就是,阿甜犯病了。」吳萩這句話一出口,就看到安逸之的臉色都給變了:「怎麼回事?」

    他問得時候不忘記把門給關關好,免得葉田田又偷聽一次,只聽吳萩道:「嚴重到不是很嚴重,就是又開始心口疼,她是老毛病了,不過發生在她換了心臟之後,事情就有點……你懂的。」

    安逸之當然懂了,照理說馮心甜做了手術後那麼久都沒事,沒道理現在出現了問題啊,可是就是問題出現了,這後面意味著什麼,安逸之都不敢去想。

    吳萩瞅了瞅他,又說了一句:「而且馮伯伯問起你來了,說他最近身體也不大好,別的醫生也信不過,想讓你回來一趟。」

    「不是還有你嗎?」

    吳萩翻了個白眼:「我是趕鴨子上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醫生,現在都快為難死我了,而且你想想,雖然末世裡醫生不如以前多,值得信任的人更少,但是以馮伯伯的地位,請不起一個『御醫』?擺明了框你回來呢,反正我消息是告訴你了,你提前想好怎麼辦吧,要我說,你要躲還能躲一輩子不成?」

    他說的有道理,所以安逸之這一次沉默了很久,問他:「我之前和你提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

    吳萩瞪眼:「我需要考慮嗎?你拜託我的事情,我總會答應的,但是你要想清楚,是不是要這麼做。」他對著葉田田的房間丟了個眼色,「還有,和她說過沒有?」

    「我會安排的。」最終,安逸之是這麼結束了今天的談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2 PM

第58章 退讓

    被吳萩的消息攪和了一晚上,安逸之到頭來也沒有了興致,葉田田已經睡著了,沒心沒肺地睡得很安穩。

    安逸之給她捻了被角,關門出去,在抽屜裡找到了吳萩私藏的煙,這種時候香煙和酒都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但是安逸之毫不留情地開始浪費這種奢侈品,他點了根煙卻不抽,只是看煙霧裊裊升起——沒辦法,作為一名醫生,明知吸煙有害健康,他怎麼都抽不下去。

    不過尼古丁還是有一種奇妙的作用,使得他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吳萩說過的話又再度浮上了心頭。

    馮家的勢力不容小覷,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他已經不在西南,躲在吳萩這裡,避得了一時,逼不了一世,總要一勞永逸才好。

    可是那個辦法雖然容易,安逸之卻一直猶豫著沒有開口詢問葉田田,這是基於一種很複雜微妙的心情。

    所以一直到葉田田早晨起床吃早飯,安逸之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她在那裡大口大口吃著麥片,時不時看他一眼,最後居然還是她先開了口:「我臉上有髒東西沒洗乾淨嗎?」她抹了抹臉,十分狐疑。

    安逸之搖搖頭,她拉了拉自己的腮幫子做了個鬼臉:「那你看著我幹什麼?」

    「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安逸之遂把昨夜吳萩過來的事情說了,葉田田一聽馮家,情緒就低落下去了,他心中不忍,然而卻依舊用緩慢而低沉的語調說道,「我們總不能一輩子不出去,田田,我希望你可以光明正大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葉田田駭笑:「那怎麼可能,人家看到我和馮心甜長了一模一樣的臉,肯定會奇怪啊。」

    安逸之深吸口氣,問道:「那麼,不要這張臉了,你願意嗎?」

    葉田田一勺麥片舀起來忘記塞進了嘴裡:「啊?」她傻眼了,「剝、剝皮嗎?」

    「是畫皮。」安逸之和她相處久了,自然也能跟上她的思路了,又怕她胡思亂想,連忙多解釋了幾句,「我沒有別的意思,田田就是田田,在我心裡,你長什麼樣都是我的田田。」

    他就怕葉田田多想,比如說以為他不希望她和馮心甜有同樣的臉啦,覺得自己對馮心甜舊情難忘啦之類的,不過很明顯的,安逸之高估了葉田田的情商,以她蠢萌蠢萌的性格,是決計想不到那麼瓊瑤韓劇的情節的,她只是皺著眉想了會兒,試探著問:「那……變更漂亮點兒?」

    安逸之笑了:「你想變什麼樣,我們就變什麼樣,好不好?」

    「是你想我什麼樣,我就什麼樣。」葉田田響亮地反駁了一句,居然還挺高興的,「你說我整成什麼樣好呢,眼睛變大一點兒?割個雙眼皮還是隆鼻呢?」

    這樣的結果就是安逸之被她嘰嘰喳喳煩了一上午,等吳萩過來,就看到葉田田和所有追求漂亮的女孩子一樣對整容躍躍欲試,看著他的眼睛都要放光了:「聽說你是整形醫生?」

    「嗯哼。」吳萩鼻孔朝天做睥睨狀,「國內一流。」

    「逸之說你會告訴我怎麼整好。」葉田田跟在他後面當小尾巴,「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要漂亮一點兒的。」

    吳萩看了安逸之一眼,用眼神詢問「搞定了?」,安逸之做了一個「你看樣子就知道了」的手勢,神情頗為無奈,心裡倒是挺高興的。

    而事實上,葉田田真的毫無芥蒂嗎?圓圓悄悄問她,葉田田對著它也就說了真心話:「有的。」

    有的,當然是有的。這張臉也是天生的,可是為什麼馮心甜有,她就不能有呢?因為她是複製品,所以她沒有自己的一張臉,所以面對馮心甜,她只能退讓,只能選擇這種在臉上動刀子的辦法讓自己矇混過關。

    心裡的那種不甘、失望、難過,當然是存在著的。可是葉田田可愛就可愛在於,她有負面的情緒,卻不會被這樣的情緒佔據太久,她苦中作樂,自己安慰自己:「那也不錯,好歹我可以有一張獨一無二的臉了,這是屬於我的臉,雖然是假的,但就好像是『葉田田』這個名字屬於葉田田一樣,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是假的,但是是她的,是她葉田田自己的。葉田田這麼安慰著自己,勇敢地接受了安逸之的這個建議。

    困境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她再不甘心也無法改變,那麼只能做一個勇者,披荊斬棘,努力前進,這,才是最好的最漂亮的反抗。

    但是整形手術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臉上那麼多部位要動刀子,也要分清楚輕重緩急,怎麼做才最安全最不容易失敗,都是要研究的事情。好在吳萩卻是如他自己所說的,是國內最一流的整形師,他有一台電腦可以自動模擬出最佳的整形方案。

    圓圓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它的速度自然不是那台經常因為供電限制而時常罷工的電腦可比——京城的基地雖然建設了發電站供電,但是總是限制時間和電量,讓從前依靠著電力生活的眾人苦不堪言——它模擬出了許許多多的方案,每一個方案最後的臉都極為相似,讓葉田田都挑花了眼。

    「看起來都差不多。」葉田田都快哭了,她最開始的勁頭其實基於兩點,第一是女為悅己者容,女人嘛,總有一點追求美麗的心思的,第二是她對整形的興趣就好像是小時候女孩子給洋娃娃化妝換衣服一樣,只不過這一次她的比較高級,而且是在自己臉上動刀,實質上卻不差多少。

    但是遊戲是會膩的,聽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和一堆建議方案,葉田田對著安逸之淚珠都落下來了,安逸之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直接和吳萩說:「拿出最佳方案來吧。」

    結合葉田田的頭骨,以及現有的材料,以及她的審美偏好,經過三天的討論,終於總結出一個相對大家都比較滿意的方案,從電腦上可以看出模擬出來的結果,馮心甜原來的那張臉是很古典很具有大家閨秀氣質的(雖然葉田田從來都沒有過),但是稍微整容一下,就可以看到整體感覺就不一樣了,眼睛變大了,鼻子變高了,下巴變圓了。

    總而言之,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可愛了不少。

    吳萩洋洋得意:「怎麼樣?哥本事不錯吧,我和你說,這是製造美和藝術,和你那種切心臟完全不一樣的懂嗎,我這是藝術,藝術!」

    「我說。」安逸之打斷他,「廢話少說,手術什麼時候開始?」

    吳萩估算了一下時間:「開始是隨時可以開始,不過得一樣一樣來,整張臉全部都整好,估計需要幾個月。」

    安逸之想了想:「等是等不了那麼久了。」他看了看乖乖坐在那裡的葉田田,開始串供,「聽著啊,田田是我女朋友,她在來的路上不小心毀了容,所以我來找你替她動手術,懂了?」

    他這是在為之後的事情做鋪墊,免得到時候口供對不上要穿幫,葉田田對此舉手表示疑問:「很多人見過我啊,比如說……沈純祝可人他們。」

    沈純那裡還好說,但是祝可人真的是鞭長莫及了,一想到她還要去找馮家報仇,那也就很有可能會接觸到馮心甜,誰知道那個復仇心切的女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還有個借口。」吳萩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冒出了一個狗血天雷的情節,「就說之前田田長成這樣,就是因為暗戀逸之,然後知道他喜歡阿甜,所以整成了阿甜的樣子。」

    葉田田:「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安逸之無語:「可行嗎?」

    「又沒有證據證明不行。」吳萩無辜地眨眨眼,「全憑一張嘴,愛怎麼說怎麼說,只要沒有人故意往那方面去想,大家是寧可猜測是韓劇也不會猜到是科幻故事,是吧?」

    這倒是,人們總擅長為一些沒有答案的事情尋找一個答案,如果去問別人是相信整容還是相信克隆,絕大多數人肯定都會相信前者。

    「我沒有意見。」葉田田作為當事人表示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了。

    安逸之打斷了這個話題:「這事我們到時候再說,準備動手術吧。」

    第一個手術是動在鼻子上,但是葉田田整個人都被包成了豬頭,纏滿了紗布,她不可置信:「我之後幾個月都會是這個樣子嗎?」

    「是的。」吳萩告訴她,「下次是你的眼睛,雙眼皮要不要順便替你割一下很快的哦,然後是你的臉。」

    葉田田憂心忡忡:「我聽人說隆了鼻子一不小心會戳出來的。」

    吳萩打開櫃門,給她看櫃子裡的手術材料,葉田田看到那個密封的塑料袋上很明確的未來醫院的標識,她突然覺得很親切:「哎呀,我人都是那裡出生的呢。」

    她整個人都是未來醫院製造的,那麼整容的材料再往裡面塞,好像也沒有那麼反感了,未來醫院四個字,就讓她覺得很有歸屬感。

    吳萩笑了起來:「田田,你是人類科技的證明,最偉大的、劃時代的奇跡!」他的語氣裡參雜著很多的東西,安逸之用手肘給了他一下,吳萩如夢初醒:「噢!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懂的。」

    葉田田坐在手術台上晃著腿,托著腮看著這兩個人,心裡羨慕得很:「最偉大的奇跡,不,」她搖搖頭,「我不是。」

    吳萩好奇道:「如果你不是,什麼還會是?」

    圓圓提醒她:「不要把喪屍的秘密說漏嘴了。」葉田田笑了一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實驗品,未來醫院的秘密,還有很多呢。」

    而在心裡,她是這麼告訴圓圓的:「你才是最偉大的奇跡,因為以前只有神可以創造生命,但是現在,人也做到了,複製我並不算是什麼,人類能夠人工合成很多的東西,但是唯有生命不可以,但是你是的,圓圓,你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3 PM

第59章 見面

    正如安逸之所預料的,葉田田的手術還沒完成,他們就已經被人找到了,更確切的說,他換了一種方式,從躲避變成被動被找到那麼簡單。

    馮心甜過來的時候,他正在手術室裡替吳萩完成一個高難度的手術,吳萩看見了,對他丟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吳萩率先走了出去,摘下了口罩,語氣輕快:「阿甜,你怎麼來了?」

    馮心甜表情疑惑:「逸之……怎麼在這裡?」尾音卻夾雜了些微的欣喜。

    吳萩聳了聳肩:「我抓了他當免費勞工。」

    「怎麼回事?」馮心甜意外極了,「我正打算找他呢。」

    吳萩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信不過我,也罷,專家來了,以後就沒我什麼事兒了!」他平時就是這樣一幅嘴巴上吊兒郎當的樣子,因此馮心甜雖然疑惑,卻沒有看出不妥來。

    安逸之的手術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他,馮心甜的心都跟著安穩下來,有心思環顧四周了:「你這裡和以前的辦公室看起來差不多啊。」

    「當然。」吳萩一攤手,「特權階級你懂的,我讓他們把我原來辦公室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作為特權階級的一員,享受著不同權利的吳萩,語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偏偏有幾分自嘲的味道。

    就在馮心甜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吳萩怪叫了一聲:「小田田,你在看什麼?」

    「呃,」她聽到一個女孩子稚嫩的嗓音,「介紹隆胸的雜誌?」

    她好奇地上前幾步,就看到吳萩正想把一個女孩子手裡的雜誌搶過來,而那個女孩子腦袋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臉上戴了個豬八戒的面具,正努力想把雜誌藏起來:「你說讓我隨便玩兒的。」

    「我可沒說讓你看花花公子啊!」吳萩氣急敗壞,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小祖宗快還給我,逸之出來看到你在看這個非弄個死我不可。」

    「我幹嘛要弄死你?」安逸之一邊摘掉口罩,一邊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眉梢微挑看著和葉田田糾纏在一起的吳萩。

    吳萩眼疾手快把雜誌搶過來藏在身後:「沒什麼,手術動完了,我去看看。」他正打算腳底抹油開溜,結果正好被安逸之瞄到他藏著的雜誌:「這是什麼?」他定睛一看,上面playboy的字樣不要太清楚唷,封面上一個半裸的美女做拋飛吻狀喲。

    馮心甜也看見了,忙不迭扭過頭去,只有葉田田津津有味評價了一番:「那幾個女的胸都好大哦。」

    吳萩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都不敢去看安逸之的眼睛,他們倆打小關係就好,但是十六七歲血氣方剛那會兒,誰沒有衝動的時候啊,就在吳萩對j□j關係躍躍欲試等等時候,偷偷也去找過安逸之,想謀求個共犯,結果他用極為科學理性的語言分析了一下人類對性的需求,然後給出建議——不建議他沉迷於此,不利於身心健康。

    從此之後吳萩泡妞啊開某些奇怪的派對啊全部都是瞞著安逸之的,這也沒什麼,大老爺們總有自己的生活,兩個人雖然一個濫~交一個潔身自好,卻不妨礙他們的友誼。

    但是!但是當他把這種東西給安逸之他現在的小女朋友看的時候,吳萩知道自己死期到了。

    「嗯,咳咳。」吳萩一把揪起葉田田,「來來我哪裡有遊戲機你要不要玩?」

    「咦,是馬裡奧嗎?」

    「bingo。」吳萩拖著躍躍欲試的葉田田逃之夭夭,徒留安逸之在那裡「喂喂」了好幾聲,不得不硬著頭皮留下來面對馮心甜。

    馮心甜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巧笑倩兮:「好嗎?」

    「尚可。」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京城了。」馮心甜唇角一翹,「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安逸之不動聲色地回答:「出了些特別的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

    說到這裡,馮心甜已經明白他並不想細說其中的經過,因此她體貼地轉移了話題:「既然你在這裡,我就想問問,我爸爸最近身體不大好,你有沒有空去看看?」

    「好的。」安逸之沒有推辭,平靜地答應了,「你定時間。」

    馮心甜幾乎是想也不想:「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那你等我換一身衣服。」安逸之也沒有意見,回房換了身衣服,扒拉出一個工具箱,他所有的器材都在途中丟失了,只能問吳萩借:「你的東西都塞哪裡去了?」

    「我去!」吳萩在那裡和葉田田打遊戲打得熱火朝天,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安逸之氣得要死,一把搶掉他手裡的遊戲機:「我說,你的東西去哪兒了?」

    吳萩白了他一眼:「大哥,我是整形醫生,哪有那玩意兒?」

    「逸之,死了……」葉田田可憐巴巴看著他,遊戲裡的人物已經華麗麗黑白了,安逸之抵抗不住她這種眼神,把遊戲機還給吳萩:「服了你們兩個了。」

    他自己去翻箱倒櫃找了最基本的檢查器具,對於本事高的醫生來說,高科技的器械是錦上添花,可是馮心甜顯然還不是很放心:「這樣就可以了嗎?」

    安逸之「嗯」了一聲:「今天只做一個簡單的檢查。」

    按照太平年代,馮將軍這樣的身份自然是要去最好的醫院做最一流的檢查,但是現在他不過是找個借口,安逸之也就過去意思意思罷了。

    馮心甜很信任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見他清點了要帶走的東西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客廳看吳萩和葉田田打遊戲,一會會兒的功夫,他們居然換了一種格鬥遊戲裡,葉田田輸得有夠慘的。

    「抬腿!」「出拳!」圓圓不甘示弱,決定替葉田田作弊,幾局下來它已經初步掌握了規律,然後出其不意在只剩血皮的時候把吳萩殺掉了,吳萩「喲」了一聲,十分詫異:「很行啊。」

    葉田田歡呼一聲,撲到安逸之懷裡:「我贏了!」

    「乖。」安逸之百忙之中摟了摟她,在她頭髮上親了親,「我要出去一趟,你待在這裡。」

    「好噠。」她很乖很聽話,在安逸之懷裡,她還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馮心甜,她一直含笑的婉約面容果然出現了一絲裂痕,驚訝和意外難以掩飾的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不可否認的,那一瞬間她心底出現了一種奇妙的快感,可是很快她又為那種感覺感到羞恥——她的這一種快樂,似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為什麼馮心甜不開心,她就會覺得開心呢?

    圓圓安慰她:「這很正常,嫉妒是人類的天性,而你只不過開始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有善也有惡。」

    葉田田很不安,從安逸之懷裡掙脫出來,安逸之不曾發覺,摸摸她的頭就急匆匆和馮心甜出去了。

    吳萩和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他問:「怕嗎?」

    「還有一點。」葉田田摘掉臉上豬八戒的面具,她臉上的紗布其實已經拆得七七八八了,只有鼻子上還有一圈紗布,看起來挺可笑的,她吞了吞口水,「我怕她會發現。」

    吳萩拍了拍她的肩膀,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對這個克隆人有些好奇,同時也有對安逸之選擇的不解,但是相處的時間久了,他幾乎就會忘記她真實的身份。

    活生生的人吶!現在大街上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未必有她活蹦亂跳。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逸之去辦吧。」

    -------------------------------------------------------------------

    安逸之知道自己最後的舉動讓馮心甜十分意外,但是她實在是太能沉得住氣了,一路上兩個人談天說地愣是沒有談到戀愛這種事情上,當然,前者的價值比後者多了不少。

    馮心甜率先和他說的,就是如今基地內的局勢和格局:「……我爸爸比較保守,他認為首先還是應該建設好基地,再去收服失地。」如今,被喪屍佔據的城市被稱之為「失落之地」,這可以說是兩個、哦,三個種族,即人類、喪屍、半獸之間在同一片土地上的爭奪。

    土地永遠都是戰爭中最重要的戰利品,而京城原本是繁華的大都市,因此馮將軍傾向於首先開拓土地種植糧食,以保障所有倖存者的生存需要,其次再是消滅喪屍。

    但是同樣也有激進分子認為喪屍不消滅,怎麼發展生產都沒用,糧食可能還沒有到收穫的季節就已經被喪屍踐踏了。

    也有中立黨,兩邊搗糨糊玩兒中庸都不得罪,總而言之,亂,亂到不能再亂,大家各有盤算,打算在未來的藍圖上分一杯羹,這是政客饕餮的本性,也同樣是安逸之所厭惡的。

    他沒有雄才偉略,耍不了陰謀手段,所以也只能和吳萩一樣,希望有驚才絕艷的人出世一掃陰霾,安逸之能做的,只有救人的性命,以及保護他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已。

    安逸之試探著問起來祝可人的事情:「你聽過祝可人嗎?」

    「聽過。」馮心甜的記性很好,天生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這是她的本事,「聽說是很有前途的異能者,父親打算招攬。」她一雙明眸看著他,「怎麼,她有問題?」

    安逸之輕輕道:「她長得像一個人。」

    和聰明人說話省力的地方在於,馮心甜雖然並不清楚他的含義,卻能夠敏銳地把握他話中委婉的示意,因此她說:「我明白了。」

    安逸之便也放了心,他知道馮心甜的能耐,她說明白了,估計就會去把祝可人查個底朝天——只是究竟會不會查到當初陸家血案的幕後黑手是自己的父親,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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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5r08 發表於 2014-7-28 08:13 PM

第60章 家庭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著,安逸之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人群,雖然經常是天子腳下,但是那些普通的倖存者明顯消瘦了,從來沒有經歷過饑荒的人自然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差別,人就好像是行屍走肉,乾癟的臉龐上籠罩著一股死氣,眼珠都是混沌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還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j□j花。

    多麼明顯的差別,只有在普通人中間才會感受到末世的恐怖,而馮心甜呢?安逸之看到她依然穿著精緻的長裙,容顏秀麗,和外面的人相比,彷彿是從雲端下來的仙女。

    「末世來的時候,你害怕嗎?」安逸之突兀地問起了這個問題。

    馮心甜細細回想了一番,倒是笑了:「沒有,就連喪屍我也只是遠遠看過幾眼罷了。」

    她是馮家的獨生女兒,喪屍那樣污穢危險的東西,馮將軍是絕技不允許出現在她的面前的,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照顧的保姆模樣不能差了,說話細聲細氣的,從不說髒話,教她小提琴的老師金髮碧眼,高大英俊,法語說得優雅正宗,就連司機都是高高大大一臉英氣,是被小女生們所喜歡的那一種。

    這就是馮家的掌上明珠,從來不知民間疾苦。就算是末世,她也可以生活的一如公主,因為她的父親掌一方兵權,勢力盤根錯節。

    但是這樣的馮心甜,關切地問他:「你呢,你那個時候怎麼樣?」

    安逸之把當時的情況對她簡單說了一遍,馮心甜側耳傾聽,就這樣,馮家到了。

    闊別多年,馮將軍依然老當益壯,身材保持得很好,見他過來,聊了幾句家常,馮夫人端上了茶點過來,輕聲責備:「不要總是問來問去的,逸之快坐,嘗嘗我的手藝。」又很慈愛憐惜地對他說,「你瘦了,在外面很辛苦吧?」

    「謝謝伯母。」安逸之彬彬有禮,馮夫人端上來的點心很香,說實話他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新鮮香甜的點心了,可是吃在嘴裡卻覺得……沒有滋味。

    馮夫人站在那裡笑盈盈地和馮將軍說著什麼,馮心甜就坐在他父親身邊湊趣,在外人面前嚴肅古板的馮將軍,在妻兒面前卻只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這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家三口。

    他喝了一口紅茶,抬起頭來,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端倪:「那麼馮伯伯,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馮將軍欣然同意,安逸之給他做了最基本的檢查,包括血壓血糖之類的,然後得出了結論:「馮伯伯血糖和血壓有些高,不過不是大問題。」

    三高是老人常有的毛病,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安逸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少喝酒。」

    馮將軍沒什麼嗜好,就是閒來沒事喜歡喝上幾杯,不過既然醫生都發話了,馮將軍自然答應下來:「行,今天就不喝了,逸之啊,你得留下來吃晚飯。」

    「不了。」他站了起來,準備收拾東西,「我還要回去幫吳萩動手術,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馮夫人就笑著挽留:「不差那麼一會兒,好歹給伯母個面子呀。」馮夫人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說話自然也就沒有顧忌了。

    長輩的面子不能駁,安逸之只能留下來吃頓「便飯」,幾道家常菜,和末世前毫無區別,但是其價值卻和從前完全不同了,可是馮家人吃得很淡定,可以看得出來幾乎是天天那麼奢侈。

    飯桌上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馮將軍在和安逸之說現在的收成問題:「現在大家都不種地了,就靠著那些機器,現在油不夠用,只能靠人力……聽說產量倒是還不錯,等過幾年就能保證基地裡的糧食供給了……去年夏天的時候爆發了一小場瘟疫,幸好被控制了,否則損失更大,人命是我們現在最損失不起的了……」

    他們聊著天,氣氛很平靜很溫馨,安逸之有一刻的恍惚,他覺得悲哀,因為葉田田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享受到這樣片刻的溫馨和愛護。

    吃過晚飯就不便再留,安逸之執意告辭回去了,馮心甜送他到門口,夜色裡,他回過身對她揮了揮手,馮心甜倚門對他說再見。

    這個場景是多麼熟悉啊,當年他第一次出國去日本,登機那一天,馮心甜過來送他,他走過安檢,就在通道口和她揮手告別,彼時她是纖細病弱的少女,他是滿懷志氣的少年,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他幾乎熱淚盈眶。

    事隔經年,馮心甜依然是他記憶裡的絕世名畫,可是安逸之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已經不再為她所停留了。

    變心的人是他,他喜歡過這個女孩子,最終卻愛上了另外一個,可見命運這種事情,實在是無法預料的到的。

    ----------------------------------------------------------------

    當他回去的時候,葉田田看似已經睡著了,看似的意思就是說,當他躺進去的時候,她蹭一下活了過來,緊張兮兮地看著他:「你回來了?」

    「你還沒睡?」平時這個點兒,葉田田可是早就已經睡得把她賣了都不知道。

    葉田田坐了起來,拉著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一片,安逸之就笑了:「拆紗布了?」

    「嗯。」葉田田擰亮了手電筒——基地晚上不供應電——讓他照著看:「我看了好久,你覺得怎麼樣?」

    安逸之藉著電筒昏黃的燈光仔細打量她整容後的效果——坦白說其實沒什麼區別,倒是胸前走光了:「田田,你的睡衣領口有點低啊。」

    葉田田一低頭,觀察了好一會兒,和他說:「今天吳大哥還問我要不要順帶隆胸。」

    「……」安逸之不大確定,伸手掂量了一下她的尺寸,「你這樣還要隆胸?」

    葉田田憂慮道:「我吃太多了嗎?」一樣的基因,馮心甜那裡就是苗條,她就豐滿起來了,瞧瞧她小肚子上的肥肉……「挺好的。」安逸之說了句男人都會贊同的心裡話,「手感不錯。」

    葉田田又不說話了,安逸之捏了捏她的腮幫子:「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他當時自己懷揣著快意、復仇以及羞恥的心情,她只是把腦袋依靠在他肩膀上,問他說:「逸之,以後會好的,對嗎?」

    「會的。」安逸之低聲道,「總有一天,你可以無所顧忌地站在任何人面前。」

    希望你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平平安安的,這就是我所有的心願。安逸之吻了吻她的眼睛。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葉田田又動了一次手術,相比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次變臉變得有些厲害,這就導致她整張臉都被包在了紗布裡,從鏡子裡看簡直像是木乃伊。

    醒過來之後她躲在房間裡愣是沒讓安逸之進去,他哭笑不得,吳萩很理解:「李夫人不見漢武帝,女人嘛。」

    他是已經徹徹底底把她當成人來看待了,安逸之無奈:「多久能拆?」

    「看恢復情況了。」吳萩事不關己地聳聳肩,又很八卦,「最近阿甜有找你嗎?」

    「阿甜……」安逸之說起馮心甜,眉頭就要皺起來,「她最近和我說她心痛的毛病又犯了。」

    吳萩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又心口疼,難不成是她移植的心臟出了問題?」

    「沒辦法下結論。」安逸之無奈道,「這要用設備來檢查才行,可是這裡沒有專業的器具,我也沒辦法,幸好她說只是疼一陣就過去了。」

    「哦。」吳萩點點頭,沒有多問,而安逸之自然也不會多嘴地告訴他,他其實已經用異能治療過一次,但是很顯然沒有什麼效果。

    這是很罕見的,安逸之的異能很強大,因為他每一次幾乎都是透支,透支後恢復過來就會發現自己的異能比上一次又充沛強大了一些,之前就算是斷手斷腳經過他的治療也會有所改善,而馮心甜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只能說明一種問題。

    馮心甜的心臟……不同尋常。

    若是從前還能夠根據捐贈的記錄來查明那顆心臟會不會有問題,可是現在什麼都是白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吳萩走出去又溜了回來:「啊,忘記和你說了,我昨天晚上去獵艷的時候,聽見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什麼?」

    「唔,還記得那個孫少彥嗎,孫家老二,聽說他帶了個姑娘回去,是個強大的異能者,但是他爹媽不同意,然後之前辦的酒會上鬧出了個笑話,米家的那個私生女給他下了藥,結果反倒是自己中招被個異能者睡了,現在都傳遍了。」

    孫少彥和沈純……在他忙碌的時候,看來他們也沒有閒著呀。安逸之笑過之後,卻還是更加關心祝可人的消息:「祝可人呢?」

    「你說陸家的那個女兒?」吳萩消息靈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聽出來的,「她你是不用擔心了,程老出面罩了她。」

    程駒和馮將軍馮崇可算是老對頭了,馮崇是個保守派,而程駒卻是激進派,兩個人最近明爭暗鬥的厲害,程駒是個政客,也就是說更注重表面形象,他的勢力因為末世而略有縮水,但是依然是走在幕前的人,末世後塑造的形象也很不錯,「為了子孫後代而戰鬥」就是他提出的口號,也使得不少人熱血沸騰頭腦發熱就去打喪屍了。

    他老奸巨猾,絕對是一隻徹頭徹尾的老狐狸,祝可人如果上了他的船,未必能夠下得來,但是如果要借助他來報仇,卻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以上是安逸之對於祝可人的舉動所作出的評價,他完全沒有想到,實際上是截然相反——祝可人接近程駒,不是為了投靠,而是為了……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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