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布布頭 於 2014-8-5 05:58 PM 編輯
15. 恢復原狀
吳思最後只倒了一杯奶茶出了茶水間，辦公室裡沈墨正跟薛敏和May說著什麼，看見她，沈墨側頭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一想到他因為那杯黑咖啡過敏，吳思心裡就不舒服。
聽說過敏起紅疹的話，還會很癢。想像不出一晚上的搔癢，沈墨是怎麼熬過去的。
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沒有去看醫生，不得不說，在另一方面來講，沈墨也算得上是個工作狂。一旦投入進去，沒做完就絕不會離開的。
想到這裡，吳思快走幾步，走到沈墨跟前小聲問道：「你們的事情談完了嗎？」
看她一臉凝重，沈墨不明所以，很快點頭：「已經好了。」
把手上的文件和圖紙交到May那裡，又吩咐了薛敏幾句。吳思一把拉著沈墨，快步進了裡面的休息室還關上了門。
薛敏愣愣地站在原地，May已經溜了出去四處八卦這個新鮮熱辣的小消息——猜測著沈先生一夜沒回家，吳小姐獨守空房，現在是按耐不住，在上班時間也撲了上去……
以上為May的想像。
事實上吳思一身不吭地帶沈墨進了休息室，衝上去就解開他的襯衫，嚇得他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上衣已經被脫了大半。
她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還打算扒掉褲子。
沈墨一手拽著衣服，一手拽著褲頭，表情頗為無奈：「思思，你這是做什麼？」
吳思反應過來，現在他是躺倒在床上，而自己是坐在他的腰上——很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勢，她窘了。
急急忙忙地下了來，她低著頭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對黑咖啡過敏，聽薛小姐說你會起紅疹，我很擔心，於是……」
「所以想要看看紅疹在哪裡？」沈墨笑著搖頭，解釋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起一點點紅疹，有些癢，一晚上就會消失的。」
「你有去醫院嗎？醫生怎麼說？」吳思皺著眉，不依不饒地問。
「小問題而已，有必要上醫院嗎？」沈墨整理著上衣，不太在意地嘀咕。
「過敏可大可小的，還是去檢查一下好。」就知道他不當一回事，吳思索性下決定了：「如果你的工作不太多的話，我們明早去看看，怎麼樣？」
沈墨從來不會拒絕她，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還是同意了。
等兩人從休息室出來，May繼續口述第一手消息。
比如沈先生衣衫不整，衣領反了，扣子沒扣幾顆，衣角還皺了起來，一看就是被人壓到的。
反觀吳思滿臉紅彤彤的，頭髮有點亂……
難得的境況，讓辦公室一干被工作折騰得半條命的女助理們，終於有了娛樂的談資來解悶。
兩人開車去幼兒園，小齊老遠就跑出來，一臉興奮。
幼兒園老師跟沈墨親切地打招呼，看見吳思似乎一怔，過後才想起的樣子：「這位是沈小齊的媽媽？」
「是的，老師你好。」看她不太熟悉的模樣，未來的自己應該很少來接送小齊的了。吳思牽起小齊軟軟的小手，輕聲問道：「小齊今天在幼兒園乖嗎？」
「我今天拿了兩個大紅花，是不是很厲害？」沈小齊扁著小嘴嘟嚷著，拽著沈墨的大手不放：「爹地，我今晚想吃炸雞翅。」
「沒營養的東西，吃了又容易上火。」沈墨點點他的鼻子，見小齊失望，稍稍妥協道：「爹地給你做漢堡，怎麼樣？」
「好，」沈小齊眉開眼笑，就差高興地跳起來了。
吳思看著一家三口和和樂樂，心裡頭暖暖的。
五年後的自己，為何不好好珍惜這一切，而是想要離婚。拋棄所有，斷開跟這兩人的關係？
晚飯的時候，吳思正拿著紙巾不停擦著小齊臉上沾著的菜汁，看他吃得高興，微微笑著。
沈墨夾了一個鹵雞翅放在她的碗裡，突然轉頭對薛琪琪道：「薛敏回來了，你什麼時候過去她的住處？」
之前薛敏病了，無法照顧琪琪，所以才到他們家裡來。
現在薛敏病好了，薛琪琪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只是，她終歸是跟親人住在一起最好。
所以，吳思也幫腔道：「也是，薛敏剛好，琪琪也能稍微照顧她。兩人住一起，總能互相照應的。」
薛琪琪放下筷子，不高興了：「姐姐，你這是要趕我走了？」
吳思一愣，勉強笑道：「怎麼會，琪琪那麼可愛，姐姐很喜歡的。」
「我也喜歡這裡，讓我住到開學前夕，不行嗎？」薛琪琪雙眼一紅，盯著她就要哭出來。
小齊肉肉的小手指著薛琪琪，笑了：「琪姐姐哭鼻子了，老師說小孩子哭了就不漂亮了。」
吳思被他這麼一攪和，有點好笑。轉頭見薛琪琪擦著眼，咬著唇依依不捨。
她原本就長得甜美可愛，看見天使落淚，恐怕沒有哪個凡人能招架得住。吳思得承認，這一刻她情不自禁地心軟了。
飯桌上還在僵持著，客廳的電話響了，吳思起身去接，回頭轉述道：「琪琪，薛小姐來了，在外面等你。」
薛琪琪沒想到薛敏會來的那麼快，慌慌張張地就跑了出去。
吳思就要跟上，卻被沈墨攔住了：「薛敏提起過這兩天來接琪琪，有她在沒事的。思思的胃不好，回去繼續吃吧。」
拗不過他，吳思只好繼續拿起碗筷心不在焉地扒了兩口。
將近二十分鐘，薛琪琪才從門外回來，一聲不吭地上了二樓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就出去了。
薛敏站在門前，不好意思道：「琪琪這些日子打擾你們了……她的性子就這樣，沈先生和吳小姐請見諒。」
吳思知道琪琪捨不得，又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沒怎麼計較，笑道：「她跟小齊很熟，偶爾也可以過來玩的。」
「好，再見了。」薛敏溫柔地朝沈小齊笑了笑，拉著不情不願的薛琪琪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吳思覺得這一晚挺戲劇化的，轉眼薛敏就來了，薛琪琪就走了……
她繼續扒著飯，後來扭頭問：「小齊，琪姐姐走了，你會不高興嗎？」
看他們相處得不錯，只是琪琪走的時候，不見沈小齊戀戀不捨，反而繼續趴在桌上吃著漢堡和雞翅。
小齊舔著手指，半天才含糊地應道：「琪姐姐很好，送我很多厲害的玩具，還陪我玩海盜遊戲。」
他看了眼手上的雞翅，皺著臉嚴肅地答道：「可是，媽咪，爹地說過了，天下沒有酒席是不散伙的，吃完就該走了。」
吳思一窘，沈墨叩了叩小齊的腦門，笑道：「哪天看電視學來的，怎麼扯到爹地身上了？」
小齊油膩膩地小手遮著腦門，一臉防備：「爹地，不要再敲我的腦袋，會變傻的。」
「現在就是傻乎乎的，」沈墨取笑著，見他惱了，嘟著的小嘴就來能掛個水壺，連忙把盤裡的雞翅又夾了一隻放進他碗裡。
小齊立馬雨過天晴，抓著雞翅吃得不亦樂乎。剛才的事，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
吳思寵溺地笑著，抬頭見沈墨看著她笑，忽然鬱悶了。
今晚豈不是就他們一家三口在屋裡，尤其是她跟沈墨還得同床？
正琢磨著找個理由到隔壁房間睡，小齊抱著小熊就跑上床。
沈墨沒躺下去，而是彎腰對他說道：「小齊是男子漢了，就該一個人睡的。」
沈小齊正在大床上滾得舒服，聽了這話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小熊也扔在腳邊不管了，奶聲奶氣地指責道：「爹地，你過了河就不要木橋了，這樣是不行的。」
吳思繼續窘，安撫道：「也是，小齊還小，我陪他睡就行。你昨晚通宵，要不在隔壁一個人睡？」
沈墨皺起眉，繼續早上在辦公室的話：「思思，我一個人睡不習慣。」
這一大一小互相瞪著眼，最後還是按照之前的，小齊睡中間，沈墨和吳思睡在兩邊。
於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終於是被平息了。
關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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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舊情人
第二天早上，吳思和沈墨抽空去醫院走了一轉。
特意提早預約了專科醫生，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只是吳思看著手裡的藥，皺起眉頭。
醫生說這樣的過敏現象無法根治，只能到時候塗抹一點軟膏減輕症狀。最重要的，是注意忌口，避免服用這些會引起過敏的食物。
吳思撇嘴，這話跟沒說一樣。
有薛敏坐鎮，沈墨也不用經常去公司，放手把事情都交給這位能力超群的助理。
吳思擔心蘇采的情況，打她手機沒通，蘇采家裡又沒固定電話，索性去她那裡瞧瞧。
跟沈墨說了一聲，她就打了車過去。
敲了很久的門，某個無精打采的人才出了來。
看著蘇采素面朝天，眼圈紅腫，還有黑眼圈。對於一個愛美的人來說，實在是相當驚秫的事。
吳思嚇了一跳，急忙把手裡的水果往桌上一放，拉著她進門坐到沙發上，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小采你沒事吧？」
「沒事，哭了兩天，都好了。」蘇采抹了一把眼，起身道：「我去洗把臉。」
吳思點點頭，進了她的廚房。到處都是方便面的殘骸，就知道蘇采這兩天過得不怎麼好。
心下有點內疚，她對著從浴室出來的蘇采揚聲道：「來，換身漂亮的衣服，化個美美的妝，我們這就出去吃飯。」
蘇采看著她，轉開笑開了，歡快地答了一聲。
前後三個小時，等她收拾停當，吳思趴在沙發上就要睡著了。
一個女生出門不容易，她終於是體會得到了。
難怪很多男人在約會時，會提早一天或者好幾個鐘頭，原來就是避免發生這樣的情況。
兩人選了不遠處的一間西餐廳，環境清幽，每個卡位離得很遠，注重私隱，相當不錯。
坐下來不久，蘇采就主動說道：「我跟文傑表白，他拒絕了。」
吳思點點頭，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那他是怎麼說的？」
見她這樣，蘇采不高興地問：「你早就知道他是gay？」
吳思連忙搖頭：「不是，是那天中午的時候，沈墨無意中說起，我才知道的。」
蘇采也不是真的惱，她在意的是其它的地方：「文傑很坦白，一五一十地說了。也沒有說謊來敷衍我，這樣已經很好了。」
聽她逐漸低下去的聲音，吳思抓著蘇采的手安慰道：「文傑雖然好，但是你以後會遇上更好的男人。」
蘇采被她這話逗笑了：「承你貴言，希望如此了。」
頓了頓，她又賊兮兮地湊過頭去：「小思，你說文傑有沒可能是雙性的？」
吳思險些把喝的水噴出來，白了蘇采一眼。
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連這樣的問題都敢說出來。
回頭蘇采還不依不饒地繼續來一句：「其實，我早就想說了。有這樣一個人在沈墨身邊，小思你就不擔心？」
蘇采這會心情好了，招手叫了服務生點了一大堆的吃食，她這兩天顧著鬱悶，真是餓壞了：「你以前那麼寶貝沈墨，連別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不願意，現在居然那麼大方，讓文傑登堂入室了？」
吳思擺擺手，鬱悶道：「小采，你現在的行為叫作挑撥離間。」
「得了，我也是好奇。不過以文傑的人品，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雖然被拒絕，蘇采對文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吳思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之前沈墨說她並不待見文傑，應該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了。
想起文傑在廚房裡，以及第一次見面時流露出的古怪神情。可能是沒想到，她會用這樣平常的態度來對待他。
想必，文傑在與人交往當中，應該受到不小的歧視。
吳思雖然並不贊同，可並不會對gay這一類人表示極大的厭惡。
或許因為對象是沈墨，所以未來的她才會草木皆兵？
吃完飯，蘇采打著哈欠回去補眠。
吳思在以前熟悉的商業街上晃悠，看著記憶中很多的店都變了，不由感歎。五年的時間，還是能夠改變很多的。
「……是小思嗎？」
忽然聽見有人叫她，吳思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一位身穿深灰色西服的男人。
皮膚白皙，斯斯文文的，嘴角習慣性地微微上揚，雙眼溫潤，透出暖暖的光芒。
對於這個人，吳思的第一印象，是溫柔。
只是看得久了，感覺到有點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疑惑地看向來人：「請問，你是哪位？」
那人聽了吳思的問話，有點吃驚，還是禮貌地回答了：「我是凌瑞，跟你同一間大學學系的師兄。」
吳思眨眨眼，原來這個就是蘇采所說的，自己在未來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這樣看起來，確實是人模人樣的，起碼皮囊和身材都相當不錯。
「我正要回家，你有事嗎？」雖然知道是未來曾經深愛的人，可對於只停留在二十歲記憶的吳思來說，凌瑞除了是陌生人，充其量也是一個同校的師兄。
凌瑞這次沒之前那麼冷靜了，看著她一會才開口：「以前的事，小思還怨著我嗎？現在，居然連我都假裝不認識了？」
「不是，我之前摔到頭，很多事不記得了。」吳思看他一臉愁苦，簡單地解釋著，轉身就要打車。
她心裡隱隱覺得，不該繼續跟這個人呆下去，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小思，難得遇上了，我們去喝杯茶吧？」凌瑞擋在她身前，笑著說道：「我知道前面有間不錯的咖啡廳，不如一起去坐坐？」
吳思對於這個人有點不耐煩了，自己那麼明顯的逐客意思，凌瑞完全是無視。
即使是帥哥，如果還在結婚前，她還能高興點，現在就高興不起來了：「我有事，先回家了，以後再聯繫吧。」
終於攔到了出租車，吳思頭也不回地坐了上去，報出了地址。
等車子駛出了好遠，她才回頭看見凌瑞筆直地站在路邊，逐漸變成黑點，消失不見。
吳思有點捉摸不透，這個人當年跟她分手了，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還是她想多了，其實很簡單。做不成情人，所以想繼續做朋友？
回去的時候，照例抱著小齊親了一口，吳思對著廚房忙碌的沈墨打了一聲招呼：「我回來了。」
「嗯，洗洗手，可以開飯了。」沈墨穿著藍色的叮噹圍裙，十分滑稽，吳思笑了笑，聽話地去洗了手。
出來看著滿桌的菜，她立馬坐下：「看起來很好吃，還有排骨？」
「都是思思喜歡的菜，多吃點。」沈墨擦了手，坐到了吳思的旁邊，替她夾了幾塊排骨。
小齊早就自己拿著筷子笨拙地吃開了，一點都不介意自家爹地只為媽咪服務。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吳思給小齊夾了較遠的一道菜，隨口提起：「下午我跟蘇采吃完飯之後，居然遇上了凌瑞，真是巧，你說是吧？」
沒聽到沈墨的聲音，她轉過頭，見他放下筷子看著自己沒有出聲，不解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沈墨搖頭，心不在焉地問：「凌瑞跟你聊了什麼？」
「沒說幾句，我就打車回來了。他原本要請我喝茶，我沒去。」吳思咬著排骨，好吃得舌頭要吞下去了，腮幫子鼓鼓的，說話有點含糊。
看她完全沒有想起來的意思，對待凌瑞就像普通的陌生人，沈墨暗暗鬆了口氣，笑道：「不用急，這麼多沒人跟你搶的。」
吳思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想到你這雙手能設計漂亮的衣服，還能煮一手好菜。不過設計師的手很重要的，以後我努力學做飯，你就別進廚房了。」
望著她，沈墨輕輕笑了：「嗯，我期待思思的好手藝。」
吳思面上一紅，貌似她以前也曾經下定決心下廚，只是每次都弄得一團糟。
不過有志者事竟成，她還是決定好好地再去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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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布布頭 於 2014-8-5 06:10 PM 編輯
17. First kiss
心血來潮地報了附近的一個烹飪班，吳思白天去沈墨的公司稍微呆半日，就去學廚藝。也算有模有樣的，雖然有點小失敗，總體是開始緩慢進步的。
雖然煮出來的東西內外焦黑，不過味道還進得了口，她已經滿足了。
當然，家裡的廚房暫時還是歸沈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故，就不好了。
可是有一件事，令吳思最為頭疼。
那就是，某個陰魂不散的人，名為凌瑞，總是能跟她不期然地相遇。
這天從烹飪班出來，凌瑞站在門口，一身淺灰色的長風衣，更顯身形碩長。加上一張斯文英俊，又非常無害的臉，讓周圍參加烹飪班的女同學一臉欣羨。
「你丈夫來接你了？趕緊去吧。」有熟悉地推了吳思一把，讓她很是無奈。
總不能跟人解釋，這傢伙其實跟她一點都不熟，也就見過一次面？
也懶得解釋了，吳思慢吞吞地走過去：「凌師兄，我們去對面的茶餐廳坐坐吧。」
反正這人天天等著自己，也是有話想說，還不如一次說清楚，免得就這樣拖下去，影響她的生活和心情。
對於吳思的主動，凌瑞十分樂於見到的。
兩人坐在茶餐廳，他伸手叫來服務生，體貼地問了吳思要點什麼，這才合上菜單。
吳思隨口點了一杯紅茶，直接問：「師兄最近找我，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凌瑞沒想到她一來就問這件事，愣了一下笑道：「我們很久沒見了，我剛從國外回來，就想看看小思過得好不好。聽說那一年我們分開後，你就嫁給了一個設計師，他對你好嗎？」
「好，他對我非常好。如果凌師兄只想問這件事，我覺得沒必要的。」吳思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很煩躁。「如果沒其它事，我先回去了。」
「小思，」凌瑞率先拉著她的手，苦笑著勸道：「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是朋友吧。安安靜靜地一起喝杯茶，對於小思來說真是那麼難？當初的事，如果你還不解氣，我不介意小思打我幾下洩憤的。」
他硬是抓著吳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一副任憑發落的樣子。
吳思看著他，好笑道：「反正我也不記得了，沒什麼好介意的。」
凌瑞望向她，也笑了：「小思，回來見了幾次，你第一回笑了。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你願意原諒我真是太好了。」
吳思根本不想去探究所謂當年的事，不是不好奇，而是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凌師兄回國後，已經找到工作了？」
「嗯，手頭上有點資金，打算開一間不大的小公司。」凌瑞輕描淡寫地說著，兩人又聊了幾句大學的趣事，就分道揚鑣了。
吳思下了車，就見到沈墨在車站前。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面色。
她快走幾步上前，歉意地道：「對不住，我回來晚了。」
沈墨抬起頭，面上的笑容很淡：「思思，回來就好。小齊在家裡等不及了，我就出來看看。」
吳思挽著他的胳膊，想著沈墨顯然不喜歡凌瑞，如果說了最近那人老出現的話，看怕要不高興，索性就不提了：「烹飪班遲了點下課，就回來晚了。」
沈墨沉默了一會，提醒道：「下次晚歸，先打個電話回家，免得我跟小齊擔心。」
「好，我知道了。」吳思點點頭，兩人相攜著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課，凌瑞依舊準時出現，吳思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們還是去了對面的餐廳，東拉西扯地聊著。
凌瑞這個人比較博學，說話又風趣，聽他講述國外的事，也是一種享受，逗得吳思經常笑不攏嘴。
對待女士，非常紳士又細心，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情人。跟他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讓人如沐春風，非常舒服。
只是，她心裡卻明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飯，也不可能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
如果在以前，吳思或者會很快被凌瑞吸引，然後對他有更多的憧憬。
可是之前蘇采吞吞吐吐的話，顯然對凌瑞的印象不好。加上她現在又已經嫁給了沈墨，算得上是有夫之婦，在很多方面有所約束，因而也不敢太靠近。
旁觀者清，吳思在等著，凌瑞想要做什麼，看怕很快就能知道了。
「媽咪最近都不去接小齊放學的，」沈小齊臨睡前，抓著吳思小臉皺成一團，很不高興。
她笑了笑，揉揉小孩的腦袋，解釋道：「媽咪去學煮東西了，以後跟爹地一樣厲害，你說好不好？」
「媽咪，爹地會就行，你為什麼要去學？」小齊歪著腦袋，不解地問道。
吳思一愣：「那以後爹地不在家，媽咪也能煮給你吃，不好嗎？」
「爹地很少不在家的，經常回來陪媽咪睡。」小齊嘟著小嘴，眨巴著眼：「就算他不回來，媽咪也會去找爹地的。」
她暈，難不成還人盯人戰術？沈墨去哪，未來的自己就去哪？
吳思繼續循循誘導：「那以後爹地不在家，媽咪就在家裡陪你，怎麼樣？」
「不好，」小齊想也不想就答道：「我還有小熊，爹地沒有媽咪會睡不著的。」
吳思繼續暈：「這些事是誰告訴小齊的？」
小齊咬著手指，小小聲說：「這是男子漢的秘密，爹地說了不能告訴別人是他說的。」
吳思好笑：「嗯，小齊真乖，守著小秘密沒跟別人說。」
小齊驕傲地仰著臉，笑得樂呵呵的。
這天沈墨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吳思盯著他笑，奇怪道：「怎麼了？」
她搖頭：「沒事。」
就是小齊太可愛了，讓吳思一想起就忍不住咧開嘴。
等晚上睡覺前，小齊抱著小熊乖乖地回了房間，沈墨卻拉著吳思去了兩人的臥室。
她疑惑：「今晚不跟小齊睡了？」
「嗯，他更喜歡一個人睡的。」沈墨摟著吳思的肩膀，湊過去沉聲答道。
吳思納悶，如果小齊喜歡自己睡，之前怎麼就嚷嚷著要跟他們一塊睡？
這小孩子的心思，也變得太快了吧？
剛抬起頭要問，她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吳思的後背貼著房門，沈墨站在跟前，望著自己慢慢低下頭來。
吳思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他背對著燈光，慢慢地吻上了她。
涼涼的唇瓣，溫柔地摩挲著，像是在安撫著她，生怕驚嚇到吳思。
當然，她已經被驚嚇住了。
有力的手臂圍著她的腰，舌尖鑽入毫無防備的貝齒，勾起她的小舌一同共舞。
吳思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她只是有點茫然有點期待，心跳加速，屏著呼吸，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許久後，等她覺得肺裡的空氣要耗盡了，雙腳軟軟地站立不穩，沈墨才抬起臉，盯著臉紅紅的吳思笑開了。
吳思不好意思，額頭抵著他的胸前好一會，才平復了急促的呼吸。
之前沈墨總是不急不緩的，似乎想要她慢慢想起來，然後再作打算。平日雖然比較親密，但是也不會沒經她的同意，就突然這樣。
她眨眨眼，抬起頭，低聲問道：「沈墨，你這是怎麼了？」
今天的他，在吳思看來，太過於反常了。
沈墨側過頭，悶聲道：「沒什麼……思思，嚇到你了？」
「也……不是，」吳思扭捏了，這個雖然不是初吻，卻是他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現在對著他，感覺總有點不自然。
「那我們上床吧，」沈墨拉著往睡床那邊走，嚇得吳思往後一退。
「這個……會不會太快了？」她遲疑不決，雖然沈墨的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她其實也不是垂涎了很久，不過這關係會不會進步得太快了？
沈墨笑了：「思思想哪裡去了？我們不去床上睡，難道就這樣站著到天亮？」
吳思飛快地瞅了他一眼，見沈墨一臉坦然，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想多了。於是立刻飛撲上床，裹著被子一滾，悶悶地說：「不早了，那我們睡吧。」
蒙著半張臉，就露出一對眼睛骨碌亂轉，吳思見沈墨脫了睡袍，露出精壯的胸膛，愣了：「你怎麼脫衣服的……」
沈墨笑道：「其實我喜歡裸睡，只是思思剛回來，應該不太習慣，才一直穿著睡衣的。」
吳思窘了，那應該給她繼續適應了，怎麼突然就脫了？
看她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沈墨的手放在褲頭上，好半天才放開：「還是留著褲子好了，思思往內睡一點，小心別掉床下了。」
「哦，知道了。」吳思抓著被子蒙住眼，她剛才居然盯著沈墨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肯定以為自己是色女了。
不過話說回來，沈墨平時穿著衣服看起來有點瘦，脫掉之後很有看頭。以後就算不做設計師，做男模也是很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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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不平等協議
這晚烹飪班下課後，終於不見凌瑞的身影，吳思暗地裡終於是鬆了口氣。
在一起幾次，她旁敲側擊的，都沒能從凌瑞口中套出什麼來。這人守口如瓶，根本不知找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過既然凌瑞放棄了，吳思也懶得再繼續去探究。
反而是烹飪班的幾個熟悉的家庭少婦，沒看到門口那位養眼的英俊男士，面上明顯的失望，讓吳思有點哭笑不得。
等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在門口卻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
身邊有位順路的烹飪班同學突然兩眼發亮，揪著吳思小聲嘀咕：「這車子……不會是最近那位有名的服裝設計師沈墨的吧？」
吳思窘了，就看這輛跟滿大街沒什麼不同的車子，這人火眼金睛，怎麼認出來的？
瞧出她的疑惑，那女同學興奮道：「我家老公有件西裝都是他設計的，費了多少勁才買回來。看看那車牌號，我閉上眼都能認出來！」
閉上眼怎麼看出來？
吳思嘴角一抽，得了，又是一個狂熱粉絲。
就不知道沈墨的魅力，居然從青春美少女，到家庭少婦都不放過？
「思思，」沈墨後背靠著車子，看見她，微微笑開了。
可能夜色朦朧，又或是燈光的關係，讓他看起來如夢似幻，比平日更俊美，笑容越發溫柔。
吳思低著頭，覺得自己的臉頰很不爭氣地熱了。
她旁邊那位少婦來回看著兩人，激動地幾乎要尖叫。上前要了簽名，又硬是拍了一張手機照，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只是看到她臨走時的目光，顯然明晚吳思又得被盤問一番，或者被逼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免得引起眾怒。
「你今晚怎麼來了？」吳思坐進車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聲問道。
「剛好在附近見一位客戶，看時間差不多，就一併來接你了。」沈墨啟動車子，一面看著前方，一面簡略地答道。
「哦，」吳思沒問他見什麼樣的客戶，也不關心是男是女。畢竟夫妻之間，最重要的還是信任兩個字。
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不是會一直逼問，不打破沙鍋問到底不罷手？
走到半路，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路邊。
是一身職業裝扮的薛敏。
沈墨把車子停在邊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是先開車回去的？」
吳思這才看見薛敏身後的小車，她又是滿面愁苦。
「車子突然開不動，打電話叫拖車來了，只是等了一陣沒見到出租車。」薛敏朝她點點頭當作打招呼，頗為熟稔地問：「我還說沈先生怎麼匆匆忙忙地走，原來去接吳小姐的。」
吳思看著這邊壞掉的幾個路燈，遲疑道：「沈墨，要不我們送薛小姐一程？這段路比較暗，打車也不容易，天黑了她一個人也不安全。」
「那真是太多謝吳小姐了，」薛敏吁了口氣，沈墨沉默地開門讓她做上了吳思的身邊。
「吳小姐，這是什麼？」薛敏看到她旁邊的保鮮盒，好奇地問道：「聞起來很香，讓我一肚子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這樣的話算得上是恭維，只是薛敏說得很自在，不像是刻意而為，讓吳思聽起來很舒服，她笑道：「去烹飪班學的一道菜，正打算回去給沈墨和小齊嘗嘗的。」
「這是紅燒豬蹄？」等她打開飯盒，薛敏驚歎道：「這道菜很難做，聞起來那麼香，味道一定不錯。」
既然飯盒都打開了，不讓人吃好像不太好，吳思只能開口道：「那薛小姐先嘗一嘗？」
薛敏推托了一下，還是伸手抓了一隻來啃。吃得斯斯文文的，就像在西餐廳一樣。吃完，用紙巾擦了嘴，還一臉意猶未盡：「吳小姐的廚藝真好，沈先生不讓她下廚實在太浪費了。」
吳思一聽，高興地咧嘴笑了。
「我擅長的就幾道菜，哪天吳小姐和沈先生到我那坐坐，給我一個下廚的機會？」薛敏微笑著對吳思說：「以前就我一個人，現在多了琪琪，菜太多總吃不完，也不敢放手去做了。」
吳思連忙點頭：「薛小姐太客氣了，下次一定去嘗嘗你的手藝。」
送薛敏到了家門口，吳思朝她揮揮手，低頭卻見車座上落下了一張A4紙。愣了一下，才想到會是薛敏忘記帶走的。
正要開口叫沈墨停車，窗外路燈的光亮一閃而過，落在紙上。
吳思又是一愣，沒有再開口，反而把這張紙小心地放入手袋裡。
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落款上「凌瑞」兩個字。
回去跟小齊逗弄了一會，趁沈墨進廚房的時候，吳思拿著手袋進了浴室鎖上門。
明亮的燈光，她終於看清了這是一份合同附件。
是沈墨授權凌瑞有生產並獨家銷售他旗下服裝的協議書，裡面的條例吳思看得不是很明白，畢竟不是專業出身。
只是她也看出來，這對於沈墨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是凌瑞剛回國，即便家庭和在國外的人脈多有實力，短短時間要在國內有影響力是不可能的。這對於沈墨剛剛提升的品牌有莫大的影響，這不等於是沈墨反過來貼錢給凌瑞做宣傳？
其次，凌瑞上次說起開的一間小公司。確實最近並沒有哪個服裝大公司成立——自從有了這位服裝界的丈夫，吳思看新聞的時候，看經濟版的報紙都會稍微留意這方面的消息。這等於說，凌瑞的公司並沒有足夠的規模和實力來生產。如果成品下了檔次，對於沈墨新起的服裝也是打擊。
最後，在時裝秀之前簽了這麼一間沒有實力的小公司，弊病太多，容易引起反效果。試問一個已經被定下的商品，哪裡還有人回去看？
這對於就來開始的時裝秀，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吳思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沈墨為什麼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
她甚至覺得，薛敏是有意留下這張合同附加的協議書，好讓自己明白這樁生意。
反過來說，這次不合理的生意其實跟她也有關係？
想起最近凌瑞三番四次的來找她，吳思咬著唇有點憤怒。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人的目標原來在這裡？
沈墨是有了什麼把柄，還是凌瑞用她以前的什麼事來威脅沈墨？
吳思暗暗想著，這件事她非要弄個明白才行。
小小的敲門聲響起，沈小齊軟軟的聲音在門外叫道：「媽咪，準備開飯了……你在裡面半個鐘頭啦，鴕鳥蛋都要出來了……」
吳思迅速收拾了面上的凝重表情，笑瞇瞇地開門，刮了刮小齊的小鼻子：「來，我們去吃飯。還有，什麼鴕鳥蛋的？」
小齊粉嫩的小臉繃著，非常嚴肅地說道：「媽咪，鴕鳥蛋是世上最大的蛋。生鴕鳥蛋，就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一邊說著，兩隻小手還拚命往外伸，來表示非常長的時間。
吳思大窘，這孩子不就拐彎抹角地說她在洗手間蹲太久了？
晚飯和樂融融，小齊對於吳思做的紅燒豬蹄這道菜，給了相當高的評價。具體就是，他連吃了兩隻，不但是整張臉，連衣服和褲子都沾上了醬汁……
等沈墨帶著他去浴室刷洗的時候，吳思猶豫了一會，在陽台上撥通了一個電話：「凌師兄，我明天晚上想見你。」
凌瑞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她會找他，爽快地應道：「好，還是原來的時間嗎？」
「不，提早一個小時。」既然沈墨不想讓她知道，吳思也裝作不知情，免得烹飪班結束後兩人遇上，情況更為尷尬。
「好，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吳思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臥室。
浴室裡，還能聽到小齊歡快地叫嚷聲，以及沈墨很是頭疼地勸慰聲。
吳思笑了笑，可以想像得出沈墨現在要變成落湯雞，非常無奈地刷著小齊這花面貓。
這樣開心的日子，她心裡有種不想有任何改變的感覺。糾結於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未來五年的靈魂，還不如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吳思也希望，她能夠護住這個家，而不被任何人有機會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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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布布頭 於 2014-8-5 06:16 PM 編輯
19. 阻擾合作
吳思以不舒服為由，提早一個小時從烹飪班出來。
在身邊的同學關切的目光下，慢慢走了出去。
晚上的夜風有點涼，她拉了拉領口，抬起頭，不期然地望見了凌瑞。
那人依舊微笑著，迎了上來。
吳思就想不明白了，凌瑞為什麼能這樣坦蕩？
兩人在餐廳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點了兩杯飲料，沉默著沒有人主動開口。
許久，吳思低著頭直接問道：「聽說凌師兄的公司跟沈墨合作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起？」
凌瑞笑了笑：「當初還沒談成，也就沒說了，小思這是不高興了？」
吳思扯扯嘴角：「怎麼會？難得你們能夠合作，也是好事一件。就是我不明白，凌師兄怎麼偏偏挑沈墨的時裝秀開始前夕來簽約？」
「生意的事，向來擔心夜長夢多，就先簽下來了。」凌瑞看著她，輕輕問道：「小思怎麼突然想要問這事？」
「嗯，就是不明白。」吳思抬起頭，面上沒了笑容：「不明白沈墨怎麼突然做這樣的傻事，或者凌師兄可以跟我解釋一下？」
凌瑞看她惱了，不太在意地道：「生意上的事，小思向來不太懂。沈先生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看起來他是吃虧了，又知道吃虧的究竟是誰？」
「反正，賠本的生意凌師兄肯定不會做的。」吳思撇撇嘴，哪個商人不做有錢賺的生意？
凌瑞目光一閃，面上有點受傷的神色：「原來在小思心裡，我是這樣的人？」
吳思皺起眉頭，好一會才轉開臉說：「凌師兄，我之前摔到了忘掉了很多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好了，小思何必要去探究？」凌瑞答得似是而非，說了等於沒說。
吳思就不信不能讓這人知難而退：「蘇采稍微跟我說了一些，那年分開後，你就出國了，不是嗎？」
她盯著桌面，臉上浮現出一點憂傷：「這會你回國了，又想來攪亂我現在平靜的生活嗎？」
凌瑞抿著唇，雙眼有點懷念的神色，想起了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時刻跟在自己身邊，那雙動人的眼睛總是追尋著他，流露出無私的信任和愛戀。
這樣不索求回報，完全為他著想一切的感情，年輕的凌瑞曾不屑一顧。
只是離開了吳思，去到異國他鄉。甚至是回國後，凌瑞不止一次會回想起來。
或許是人長大了，又或是身邊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現實。那些在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是圖他的財，就是看上他的樣子，能有資格帶出去當作花瓶溜躂……
想到這裡，凌瑞看向吳思的眼神越發柔和。
當然，卻讓她暗地裡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小思，我承認一回國就來找你，是帶著一點小小的私心。可是更多的，是想要看看你現在生活得好不好，有沒一個真的疼你的人在身邊……」
說到動情處，凌瑞的掌心還覆上了吳思的手背，輕輕摩挲。
吳思面上一僵，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如果凌師兄覺得抱歉，那就不要擅自介入我的生活。跟沈墨這筆生意，我希望能一筆勾銷。」
「小思，你真要這樣狠心，想要跟我斷絕來往？」凌瑞說著有點激動，傾身又抓住了吳思的手臂。
「凌師兄，我是已經不記得了，難道你也忘記了當年的事？」吳思用力抽回手，把問題又丟了回去。
果然，凌瑞面色有點不好看，半天沒有說話。
「……這是雙方的事，單方面的中止是需要付違約金的。」他收拾了凌亂的心情，皺眉說道。
「這不必你擔心，沈墨那裡，我會跟他說的。你們雙方同時解約，違約金的事根本不存在。」吳思琢磨著，薛敏既然留下協議書給她看，自然這筆生意是還沒完全談成的。不然，就算有她出馬，也不可能中止掉。
顯然是她猜中了，凌瑞確實還有不少細節上沒能跟沈墨達到共識，所以遲遲沒有把合約修改完，簽約也還早。
只是這要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讓凌瑞也不甘心。
「小思，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回轉的地步？」
吳思挑挑眉：「凌師兄當初要跟我分開，不是也沒有任何回轉的地方嗎？」
凌瑞確實理虧，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反駁的字句。
吳思招手讓服務生埋單，爽快地替兩人的飲料都付了錢。凌瑞拿出皮夾就要阻止她，卻被吳思擋住了。
「這一回就讓我請凌師兄，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好嗎？謝謝。」
說完，她拿起手提包，相當愉快地走出了餐廳。
吳思老早就想這樣做了，凌瑞天天一副好情人的樣子，不但體貼入微，還細心妥帖。選位置，點餐，配酒的種類，以及最後的付款都是他一手包辦，還十分理所當然的。
她又不是沒錢，而且出去要花，吳思也只想花沈墨的錢。
之前憋著的一肚子氣，終於吁了出來，她腳下的步子不由歡快了不少。
看時間還早，生怕凌瑞反應過來又跟著來糾纏，吳思招手叫了出租車，坐上去後立刻給沈墨打了電話。
「我現在就回去，你不用過來接了。」
沈墨在那邊沉默了一會，答道：「好，思思路上小心點。」
「嗯，我知道的。」掛上電話，吳思輕快地微笑著，引得前座的司機頻頻回頭。
回家後吳思把沈墨推出廚房，拽過圍裙綁在腰上，笑瞇瞇地道：「今晚我掌廚，你在外邊陪小齊好了。很快，四十分鐘之內一定搞定。」
沈墨站在廚房外，有點擔心：「思思，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要不，我在旁邊打下手？」
「別，到時候你肯定看不過眼，要搶著動手了。」吳思拿著鍋鏟，叉著腰嘟嚷道：「乖乖跟小齊去沙發坐著看電視，別打擾我，OK？」
讓小齊把不情願的沈墨拖走了，吳思關上廚房的門，手忙腳亂地開始了。
將近一個小時，小齊嚷著肚子餓爬上了椅子，瞪圓了大眼睛指著前面的一堆黑乎乎的菜問道：「媽咪，這個是什麼？怎麼跟我的頭髮一個顏色的？」
吳思摸摸鼻子，尷尬地道：「這是黃瓜，媽咪煮的太久就成這樣了……雖然樣子不好看，不過味道還可以的。」
可是，她不敢給小齊吃，免得待會拉肚子就麻煩了。
沈墨試了一塊，點頭做出了肯定的態度。
吳思心花怒放，小齊又指著另外一盤黑乎乎的菜，疑惑道：「媽咪，你一個菜煮了很多嗎？」
吳思額頭冒汗：「這是馬鈴薯，媽咪也是煮的太久了……平時的水準很高的，就是今晚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下廚……」
五菜一湯，基本上是清一色的黑。
吳思看沈墨面不改色地吃著，遲疑道：「要不我去蒸點河蝦下飯？」
這些黑乎乎的東西，她自己都有點不敢吃下去。
幸好，吳思最擅長煮的紅燒豬蹄，味道比之前更好了。
小齊兩隻小手抓著豬蹄吃得不亦樂乎，其它的菜，大多是進了沈墨的肚子。
吳思吃了幾口，味道一般。不過比起外表，確實是更好一點了。
等小齊回房間睡覺後，吳思拿著一瓶腸胃藥，小心翼翼地問：「沈墨，你有感覺到肚子疼嗎？」
「沒有，思思你想太多了。」沈墨好笑，確實那些簡單的蔬菜，不知道吳思究竟是怎樣把東西全都弄出黑乎乎的顏色來。
「真的？你千萬別逞強，最近還有時裝秀，到時候你那些助理非剝了我的皮不可。」她把藥瓶放在床頭櫃上，以便不時之需。實在是對自己的廚藝，不怎麼放心。
她手腳並用地爬上床，要說的話在肚裡轉了好幾圈，終於決定說出來：「沈墨，你跟凌瑞的合作可以取消嗎？」
沈墨摟著她，吳思的額頭抵著他的肩頭，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為什麼突然要取消？思思不喜歡我們兩個合作？」
總不能說是她看過協議書，覺得不公平才取消的吧。一來薛敏留下協議書，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牽連到她也說不清；二來這樣說出來，不免有傷沈墨自尊心的嫌疑。
畢竟這次合作也算是他促成的，現在如果吳思指責沈墨這合作不好，無疑是當面打了他一巴掌的。
她百口莫辯，最後只能含糊地搬出一個理由：「我不喜歡你跟他合作，凌瑞看起來很奸……對，很奸詐。」
還以為是什麼理由，吳思一說，沈墨頗有點哭笑不得：「生意人都該這樣，而且凌瑞有很不錯的經濟頭腦。」
她仰起頭，直接跟他對視：「沈墨，你實話說，是不是凌瑞威脅你，還是說了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
吳思也不隱瞞，說出了她無意看到協議書的事：「這筆生意無論怎樣都對你不利，連我都看得出來，很難讓人不往那方面去想。」
揉著她的黑髮，沈墨笑道：「思思都想哪裡去了？凌瑞沒有威脅我，這筆生意雖然有部分對我不利的地方，在整體上的話……」
吳思靠過去，圈著他的脖子道：「既然對你不利，那就不要合作了。錢都讓凌瑞賺去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沈墨的手指點了點她嘟著的唇，低頭吻上吳思，阻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吳思被他吻得找不著北，暈乎乎的，在最後耳邊才聽到沈墨低沉的聲線：「……這筆生意，我是非做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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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布布頭 於 2014-8-5 06:30 PM 編輯
20. 誤會解除
吳思鬱悶，昨晚的對話，硬生生被沈墨拐開了。到最後，還是沒能讓他解除跟凌瑞的合作。
在公司她除了靠邊打下手，又或者看看以前的資料，給沈墨倒水之外，根本毫無用處。
吳思索性跟沈墨說了一聲，出去公司不遠處的百貨公司逛逛。
反正，公司多一個，少一個她，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逛街能讓女性心情好起來，說得一點都不假。
吳思走在琳琅滿目的櫃檯前，看著漂亮的裙子，色彩斑斕的絲巾，以及帥氣的鞋子，即使沒有買下，也試穿得非常心花怒放。
誰說喜歡的都要搬回家？其實光是看看，又或者能夠穿上去感受一下，都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只是等她走累了，進了頂層的旋轉餐廳，心情立馬就不好了。
地球果然是圓的，世界也沒吳思想像中的大，居然碰上了前來就餐的凌瑞。
她聽說這裡的服務和餐點都很不錯，才慕名而來，這樣掉頭就走，實在太對不住自己的胃。
於是，吳思索性讓服務生帶她到離凌瑞最遠的角落坐下，免得碰面。
可惜凌瑞不知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一下子就發現了她。帶著對面的一位漂亮的年輕女人，微笑著過來打招呼。
「小思，真巧，一個人來吃飯？」
「我喜歡一個人，比較清淨。」生怕他會提出一起吃飯的話，吳思一開始就堵住了凌瑞的口。
他絲毫沒有在意吳思的冷淡，笑了笑就讓服務生拼桌：「難得見面，小思就不想問我合約的事進展如何了？」
沈墨平日很好說話，但是說到做到，決定了的事也不會輕易改變。吳思知道這次的合作案，看怕很快要促成了。
她不太感興趣，神色淡淡：「沈墨很看好跟凌師兄的合作，我就在這裡預祝你們合作愉快了。」
凌瑞笑了笑，沒有答話，反而向她介紹身邊的人：「這是我的秘書，葉雅。」
葉雅禮貌朝她微笑，並不多話，吳思也點頭打了聲招呼：「你好，葉小姐。」
一頓飯，吳思頗有點食之無味。
葉雅比較沉默，由始至終只有凌瑞適時愉快地挑起話題。吳思沒有搭腔的意思，飯桌上越發沉悶。
吳思覺得，再來一回，她肯定要胃疼了。
「我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吳思招手要埋單，卻被凌瑞阻下了。
「上次小思請客，這回還是我來吧。」
吳思懶得跟他爭，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胡亂點了下頭，快步出了餐廳。
這人特意跑到沈墨公司對面來吃飯，又主動向她提起合作的事。讓吳思覺得，凌瑞會不會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她也好笑。
哪有這麼無聊的人，就為了看自己的好戲？
誰知吳思跑到玩具商店，打算給小齊買一輛小火車的時候，又遇上了凌瑞。
只是這次，他身邊沒了葉雅，獨自一人站在她面前。
售貨員正跟吳思介紹著幾款新到的玩具火車，冷不丁看見她身後的凌瑞正盯著吳思微笑，便停下了解說。
吳思挑了其中顏色比較鮮艷，組合起來又不會太難的一款，才慢吞吞地轉過身：「凌師兄童心未泯，怎麼跑這裡來了？」
「遠遠看見小思，就過來了。」凌瑞自然而然地要替吳思付賬，被她阻止了。
「這是我買給兒子的禮物，凌師兄就別客氣了。」
凌瑞笑了笑，對她生硬的語氣也不惱。
兩人肩並肩地出了玩具商店，吳思皺著眉有點不耐煩，在走廊上給客人休息的木椅上坐下：「凌師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他特意支開葉雅，不就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凌瑞坐在吳思身邊，看著她專注又滿意地盯著手裡的玩具火車，幽幽地問道：「小思，你這樣反對我跟沈先生的合作，是不是還很介意我們以前的事？」
這話問得比較婉轉，可是吳思聽出來了。
凌瑞分明是想問，她是不是太在意他，所以才一直反對又阻擾？
吳思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未來的自己曾經很喜歡上這個人，但凌瑞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凌師兄，我是沈家的媳婦，當然要為家裡著想了。沈墨吃了虧，我當然想要為他討要回來。不過，我更會尊重他的決定。這樣說，凌師兄明白嗎？」
凌瑞抿了抿唇，看向她：「我現在才相信，小思真的是失憶了。」
吳思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隨口問道：「凌師兄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看見葉雅，還能心平氣和的……」凌瑞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吳思沒有探究他最後的話，揮手道了別，就踏出了商場。
再偶遇多一次，她就得抓狂了。
抱著東西回了沈墨的辦公室，居然沒看見人。
吳思隨手把玩具火車放在休息室，抓住走過的May問道：「請問，沈墨去哪裡了？」
May看見是她，笑道：「吳小姐回來了？沈先生剛出了去，我還以為他去找你的。」
吳思道了謝，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玻璃前往下望。
沈墨出去了，薛敏也剛好不在，怎麼想都覺得這兩人現在是一起的。
她雙手拍了拍臉頰，振作精神。後頭還有一大堆的資料沒看完，要盡快融入公司，就必須瞭解所有的基本事務，實在偷懶不得。
等沈墨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吳思坐在桌前，皺著眉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手裡的資料，感覺臉上的五官都要皺起來了。
也難為了她，一個外行人要在短時間內熟悉業務，根本沒有訣竅。只能從基礎學起，但是吳思又沒有太多的時間，僅僅能提前惡補，盡快在時裝秀之前，好歹瞭解所有的流程，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計劃書裡有大量的專業名詞，助理們又太忙，幾乎沒有人能替吳思解答。她只能一邊摸索，一邊猜測，再查閱一下別的專業書。實在不行，也就用筆記下來，回頭再問沈墨。
沈墨把紙盒放在桌上，驚醒了低頭查閱資料的吳思。
她抬起頭，看見是他有點驚訝，回頭瞅見桌上的盒子，高興地跳起來：「這是『品軒』的老婆餅嗎？」
「對，新出爐的，思思試一下？」沈墨打開紙盒，一股香味飄起，引得一下午努力的吳思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
「唔，好吃……」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大大地咬了一口，滿臉幸福。
「品軒」是老字號，每天賣的老婆餅是限量的，吳思經常錯過，沒想到沈墨會特意去排隊買回來。
她囫圇吞棗地吃掉一塊，不好意思地問：「沈墨，這老婆餅很好吃的，你也來一塊？」
光是顧著自己吃，吳思似乎忘記了要招呼他了。
「我還沒洗手，」出去了一趟，沈墨下意識地答道。
吳思愣了一下，自己沒洗手就開吃了……用力拍拍手掌，她小聲嘀咕：「大菌吃小菌，小菌變沒菌。」
說完，手上抓了一塊，往前遞，她笑瞇瞇地道：「沒事，剛才的細菌給我吃完了，現在的手很乾淨的。」
沈墨失笑，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又瞧了瞧吳思手裡熱騰騰的老婆餅，終於是低下頭咬了一小口。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吳思趕緊問，腦袋湊了過去。
「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好，」沈墨微笑點頭，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細屑。
吳思面上紅了紅，就聽到門口有敲門聲，以及兩聲尷尬地咳嗽：「沈先生，吳小姐，請不要在辦公室打情罵俏，這讓孤家寡人的我怎麼受得了？」
May耍著寶，捂著胸口悶聲控訴，引來其他人一陣哄笑。
吳思的臉頰更紅了，把剩下的老婆餅往沈墨嘴巴一塞，拍拍手又坐下了。只是腦袋越來越低，就要貼在資料上了。
沈墨見她不好意思，揮揮手，眾人識相地溜了。
關上辦公室的門，沈墨倚著辦公桌，小聲問道：「思思，你還反對我跟凌瑞的合作嗎？」
「不了，既然你堅持，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先前想得太簡單了，就覺得你會吃虧，才會不同意的。」吳思看人都走了，面上的紅暈才退了大半。
沈墨面上似乎有點詫異：「思思是怕我吃虧，而不是因為合作的對象是凌瑞？」
吳思鬱悶，怎麼他們兩個都想到一塊去了？
「你也說凌瑞是個精明的商人，你跟他合作有什麼不好的？」
她看向沈墨，疑惑道：「還是說，我跟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讓你們都很介意？」
「你們……除了我，還有誰？」沈墨雙手撐在桌上，將吳思圍在一個窄小的空間。低下頭，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
他突然靠近，讓吳思嚇了一跳。想了想，她還是坦白地把最近見過凌瑞，又勸他中止合作的事簡略說了，以及今日遇上凌瑞：「他也問了相同的話……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她總覺得，這兩人神神秘秘的，背地裡似乎在進行什麼事一樣。
「原來是這樣……」沈墨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頰上，讓吳思的臉又紅了。他笑著低下頭，在她唇上吻了吻：「思思，答應我，以後不要單獨見凌瑞。」
「為什麼？」吳思盯著他的雙眼，有點深邃難明，讓人猜不透。
「你跟凌瑞以前鬧得不愉快，我不希望思思想起來。」沈墨點了點她的鼻子，吳思順從地應了一句，又好奇地問。
「……你認識葉雅嗎？」
沈墨捏捏她的耳垂，漫不經心地答道：「無關緊要的人，思思知道了也沒什麼意思……待會一起去接小齊？」
「哦，好。」吳思這才想起給小齊買的玩具火車，拽著沈墨進了休息室展示了一下，他看起來很滿意，說小齊看見了一點很高興。
吳思一樂，早就把要問的忘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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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更進一步
沈墨和凌瑞的合作案，無驚無險地簽下了。
吳思在會議室外看著兩人起身微笑握手，總覺得怪怪的。
舊情人和現任丈夫，對她來說，身份都挺尷尬的，讓吳思根本就不想進去晃悠。
等沈墨送凌瑞下樓的時候，薛敏一邊整理，一邊對她笑道：「吳小姐，晚上兩方會一起吃飯，慶祝這次的合作，你要去嗎？」
吳思一愣，遲疑道：「這個……可以不去嗎？我不放心小齊一個人在家。」
「有文傑在，沒什麼好擔心的。沈先生以前忙碌，吳小姐又經常跟著，小齊獨自在家的時候有不少。那會兒，小齊才幾個月大，更何況現在已經上幼兒園了。」薛敏收拾好，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吳思一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未來的自己，把沈墨的位置放得太高，疑心太重，居然這樣忽略了那個可愛的孩子。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再說我晚上有課，也缺不得的。」吳思看看四周已經沒有她要幫手的了，率先出了門：「我先回去了，待會麻煩薛小姐跟沈墨說一聲吧。」
這次合作會議之後，公司裡要忙的事情就少了很多。時裝秀的準備已經七七八八，場景的預定和佈置由薛敏一手包辦，基本上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薛敏點點頭答應了，吳思踩著高跟鞋走進了電梯。
扮演其他人或許很累，沒想到她只是想融入未來五年後的自己這個角色，都感覺到有點心力交瘁了。
在樓下沒有碰到沈墨，應該是剛好錯過了。
可是，等吳思走向公交車站的時候，卻看到了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停在她旁邊，凌瑞從駕駛座朝她笑了笑：「小思去哪，我送你。」
「不必了，凌師兄剛簽了約，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等他反應，吳思快走幾步上了迎面而來的公交車，長長地吁了口氣。
不明白凌瑞出於什麼目的，總是三番四次地刻意接近她。
一個陌生人老是用借口靠近，讓吳思很是不舒服。就算這個人曾經是她的戀人，對於五年前的自己來說，就跟過往的路人沒有什麼區別。
顯然今天是出門不利，吳思遠遠看見家門口有一個纖瘦的身影。走近一看，是那天在凌瑞身邊的秘書，叫作葉雅的漂亮女人。
吳思朝她疏遠地笑笑，客氣道：「不知道葉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葉雅一愣，笑了：「……沒想到，你還真是不記得了。不記得也是好事，看你現在面色不錯。」
「多謝誇獎了，葉小姐以前跟我是朋友？」吳思不得不這樣問，因為葉雅的語氣頗為熟稔，不像上一回的沉默，還帶著一點親近的口吻。
「朋友？」葉雅笑得越發開懷，「你失了憶，反而比以前更有趣了。」
她收起笑容，深深地盯著吳思說道：「我們四年前認識的，至於關係嘛，算得上是情敵。」
情敵？
吳思愕然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葉雅以前也喜歡沈墨，兩人還競爭一番之後，她才上崗來著？
看她一臉詫異，表情滑稽，葉雅就知道吳思想什麼：「不是沈先生，而是凌瑞。」
吳思小小地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只是那麼多年之前的事，我又不記得了，葉小姐提來做什麼？」
「可能不清楚要跟誰說才好，最後居然不得已想來找你這個情敵吐苦水。」葉雅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包煙，動作優雅，淡淡道：「老朋友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了，我待會還要去接孩子放學。」吳思下意識地不希望聽她說太多，有些事情，即使不是發生現在此刻，總會讓人不愉快。
「的確，那時候的事，也說不清楚。」葉雅吐了一口煙，表情頗為懷念：「我只是覺得，你當初立刻抽身而去，是非常明智的作法。而我深陷其中，卻還沾沾自喜，以為笑到最後的是自己。可惜，現在或者是最可憐的人。」
沈墨回家的時候，看見吳思坐在飯桌前，兩手托著腮在發呆。兩眼無神，眉頭皺起，他不由擔憂道：「思思，怎麼了？」
吳思抬起頭，扯了扯嘴角：「沒事，我煮了晚飯，今晚就不去烹飪班了。」
「媽咪，」小齊背著小書包，手腳並用地爬到吳思身上：「媽咪不高興的話，就去跟小乖玩吧。」
「為什麼跟小乖玩就會開心？」吳思摸著他軟軟的烏髮，低聲問道。
「因為小乖笨笨的，聽不懂我們說什麼，不是很好玩嗎？」小齊歪著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答道。
吳思被他逗笑了，揉亂小齊的頭髮，笑了：「你肯定經常欺負小乖，這樣是不對的。好了，趕緊去洗手吃飯吧。」
小齊應了一聲，放下小書包就跑入了浴室，乖乖地用洗手液把小手洗乾淨。
沈墨坐在她身邊，摟著吳思的肩膀，神色有點欲言又止。
吳思的腦袋枕在他肩膀上，用力蹭了一下：「回來的時候，見到葉雅了，跟我說了一點事。」
「她讓思思不高興了？」沈墨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
「也不算，葉雅說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就跟聽故事一樣。而且當年凌瑞一腳踏幾船，到頭來她也是被傷害到的人。」吳思這才知道，未來的她居然被這樣一個花心大蘿蔔偷了心，搞得異常狼狽。
她好笑道：「原來我還跟葉雅當街打架，真看不出她那小身板，怎麼能打贏的。」
「所以說，寧可得罪小人，也別得罪女人。」吳思拍拍沈墨的胸口，笑著調侃道。
沈墨卻沒有她這樣滿不在乎的心情，垂著眼問道：「思思真是一點都不介意，還是不想讓我擔心？」
「你想太多了，」吳思眨眨眼，偷偷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我不會想起來的，現在不會，以後應該也不會。」
「醫生說了，這樣的失憶不一定是永久的。」沈墨對於她的「偷香」，面色終於有所緩和。
「但是醫生也說了，很有可能會是永久的。」吳思得意地笑了笑，要讓五年前是自己回憶起以後的事，怎麼可能，除非有超能力了。
摟著沈墨的脖子，她遲疑道：「你不會一直擔心這個，所以才不讓我去見凌瑞，又答應了他的合作案？」
「確實，這是我不想你去見凌瑞的原因之一。」沈墨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笑道：「晚上吃什麼？」
「哦，我在老字號買的烤鴨，還有慢火燉了豬蹄。」吳思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最近總是吃豬蹄，你和小齊會不會厭了？」
「不會，思思做的紅燒豬蹄很好吃，怎麼吃厭？」沈墨轉過頭，問道：「小齊，爹地說的對嗎？」
小齊看了沈墨一下，又望向吳思，點了點小腦袋：「媽咪，爹地說的肯定不會錯。」
吳思笑瞇瞇地揉了揉小齊的臉頰：「真會哄媽咪開心，來親一口。」
小齊乖巧地踮起腳尖「吧唧」一聲親上她的臉，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上下一反：「媽咪，看我洗得很乾淨吧。」
「對，小齊做得很好。」吳思進去廚房端菜，回頭見兩父子的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嘴角忍不住翹起一點弧度。
低下頭，她尋思著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凌瑞。
花心大蘿蔔，是天下女性的公敵。就算葉雅現在還喜歡他，吳思也不想讓凌瑞就這樣繼續過著舒坦的日子。
他確實瀟灑，喜歡就對你好的不得了，不喜歡就心平氣和地說一句不合適。然後揮揮手，不留下半片雲彩。
可憐未來的自己和葉雅，始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還能有幸遇上沈墨，可是葉雅在凌瑞身邊，除了忍耐、憤怒，永無止境地與第三者、第四者爭吵外，日復一日，讓她心如止水。
吳思琢磨著教訓凌瑞，從晚飯一直想到臨睡前，還是一無所獲。
這樣的鬼點子，晚些找蘇采要一兩個來，就足夠凌瑞倒霉的了。
其實，她也勸過葉雅不要再重蹈覆轍了。只是一直以來習慣了，一時半刻實在不可能離開。
葉雅也明白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打算辭職到外地散散心，再作打算。吳思對這件事，也是相當贊同的。
「思思，在想什麼？」
吳思聽見沈墨在耳邊的叫喚，這才發現睡衣的扣子被解開了幾顆，脖子和肩膀有點涼颼颼的，嚇了一跳。
她雙手推著沈墨，自己往床邊挪了挪，尷尬地乾笑：「開了空調，我不熱，又不裸睡……呵呵……」
沈墨已經習慣性地在睡覺前裸著上身，吳思退後的時候，雙腿無意摩擦到他——這才察覺，某人這回連褲子都沒穿！
吳思窘了，又退了一點，被沈墨長臂一伸，攬了回去，在她脖子上輕輕一咬：「思思，我真高興你沒對凌瑞念念不忘的。」
「不記得了，怎麼可能還念念不忘……」脖子上有點疼，又有點癢，吳思很不自在，嘟嚷道：「沈墨你晚上沒吃飽，怎麼咬我？」
「唔，思思看起來比晚上燒的豬蹄要好吃。」他舔了舔，又大力吮吸了一下，吳思覺得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竄起，不由自主地輕哼了一聲。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她猶豫了一下，覺得正常夫妻之間，如果這個不和諧，以後的美滿生活肯定要打折扣的，只是事情有點突然。
而吳思腦子裡想到的，居然是考慮未來的她，是翻身坐在沈墨上面，還是繼續乖乖地不動伸開手腳來享受？
她鬱悶著，肯定是身體的溫度飆升，所以腦子也短路了，居然去到這麼詭異的思路上。
「嗯……」沈墨對她的身體很熟悉，大掌所到之處，引起一陣舒服的戰慄。
吳思瞇著眼，索性讓腦袋空白。
這個時候去探究上下的問題，還不如順從身體好好享受。
她心裡好笑，原來自己也是個及時行樂的人。
當然，因為對象是沈墨，自己才會這樣順從——其他人，免談！
暈乎乎中，吳思似乎聽到窗外一聲驚雷。
身上的人正努力耕耘，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淺紅色的印子。
她睜開眼伸手往上一推，納悶道：「嗯……好像有人敲門……」
沈墨從吳思胸前抬起頭來，薄唇水潤，襯著赤裸的胸膛，有種性感的味道，讓她當下就紅了臉。
他皺了皺眉，確實外面雷聲太大，敲門聲比較小，仍舊是聽出來了。
吳思連忙伸手胡亂扣上扣子，跳下床就開門。
小齊撲了上來，小熊掉在地上也沒發現，大眼睛水汪汪的嘟嚷道：「媽咪，外面好吵，我睡不著。」
「小齊不是要做男子漢，怎麼連打雷都怕了？」沈墨坐在床上，就裹著一張薄薄的毛巾被，相當貼身，健壯的身材一覽無遺。
小齊縮著脖子藏到吳思身後，低著頭不吭聲。
她心軟道：「孩子小，今晚看怕有雷雨，沒那麼快停下來。小齊跟媽咪睡，地板涼，趕緊上床去。」
小齊急忙抱著小熊躺在床的正中央，緊緊閉上眼，就像是立刻睡著了一樣。
吳思看得好笑，輕手輕腳地躺在他身邊。
抬頭見沈墨的臉色有點黑，她無奈地手臂跨過小齊，握住了他的手。
於是，小的貼著她睡，大的也被安撫住了，三人這晚上終於是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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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換號碼
「媽咪昨晚被蚊子咬了？」沈小齊雙手抓著小麵包，一邊咬著一邊含糊地問道。
「蚊子？」吳思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到沈墨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紅印，面色立馬有點不自然，乾笑道：「對，昨晚蚊子是挺多的。」
偷偷瞥向一旁的沈墨，只見他在麵包片上塗抹著花生醬，唇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得吳思皺著鼻子瞪了一眼過去。
見狀，沈墨嘴邊上揚的弧度更深了。
為了遮掩住脖子上的紅點，吳思不得已只能翻出一條絲巾裹住。
米色的職業套裝，絲巾卻是深藍色的斜條，說不出的奇怪。
她以實用為理由，當作看不見，換上鞋就要出門。身後的沈墨看了吳思一眼，愣是把人抓回了全身鏡前。
「思思，換上這條白色的吧。」他打開抽屜，選了另外一條，細心地替吳思靈巧地打了個領結。看起來比剛才更乾淨利落，上下也比較統一了。
果然是職業病，吳思瞄了他一眼。只是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確實好看了許多，也就不計較了。
天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可是當吳思一轉身，看到耳後的點點紅痕，她鬱悶了。忍不住叉腰低喝一聲：「沈墨，看你做得好事！」
沈墨輕輕笑著，從身後摟著她的腰，安撫道：「一時情不自禁，還請娘子原諒側個。」
這話說得曖昧，溫熱的氣息直往吳思的耳朵裡鑽。她感覺到癢癢的，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耳尖紅了大半。
解開絲巾，吳思愁眉苦臉：「這樣子怎麼上班，會被人看見的吧？」
「那就休息好了，反正今天公司沒什麼事。」沈墨拿起外套，打著領帶一邊道：「午飯前我會趕回來的，思思有什麼想要我買的？」
「沒了……你路上小心。」吳思站在門前，感覺自己就是電視裡每天送丈夫出門的小妻子，不由咧嘴一笑。
沈墨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又撇開臉，往前伸了伸。
吳思會意地踮起腳尖，嘴唇就要貼上他的臉，沈墨卻突然轉回來，摟著她狠狠吻了一陣。
好一會才放開她，吳思已經面紅耳赤，被吻得東倒西歪的了。
心裡暗想，幸好小齊早上被文傑送去幼兒園了，不然看到這情景……她的老臉還能往哪裡放？
想到小孩子的飲食要平衡，吳思決定這兩天不能再做豬蹄了。
翻著滿滿的冰箱，琢磨著午飯的菜式，客廳的電話響了。
她正奇怪誰會打電話來，接了之後才知道是凌瑞。
吳思皺起眉，索性敷衍道：「凌師兄，我廚房正煮著東西，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
凌瑞的語速比平時快了很多，聽起來像是很著急：「小思，我沒想到葉雅她居然以前就認識沈墨的……當年的事，顯然是有隱情，如果是這樣……」
吳思一怔，歎了口氣：「凌師兄，這麼多年前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你還那麼執著做什麼？」
凌瑞沉默了一會：「我不甘心，明明我們曾經那麼相愛。」
她咬著唇，皺眉道：「即使葉雅有錯，難道凌師兄從來沒覺得自己錯了？現在是想做什麼，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葉雅身上，然後你就是最無辜的了？」
「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當年我也有錯，只是我希望你能完完整整地清楚前後的真相，而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裡。」凌瑞平靜了一點，聲音低了下去。
「弄清楚真相後，師兄又想得到什麼？」吳思心裡有點亂，聽到這事裡面有隱情，她並不好奇。只是葉雅以前就認識沈墨的事，他從來沒有提起，這點讓吳思心裡有點難受。
凌瑞被她問住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想要你幸福，這一點我以前不能夠給你，可是我希望現在的你能得到。」
「多謝你，凌師兄。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很幸福。你口中所謂的真相，很可能破壞掉我現在所有的一切。即使這樣，你還是要繼續探究這真相，再不顧所有的告知我？」吳思說得有點激動，聲音不由拔高了許多。
「抱歉，小思。我沒想過傷害你，以前是，以後也是。但是沈墨這個人，沒有你我想像中那麼簡單……你好好想想，我就不多說了。」那邊凌瑞的聲音停了停，終於是掛上了電話。
吳思拿著電話，呆愣地坐在沙發上，很久才回過神，將電話放了回去。
真正的沈墨是怎麼樣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
聽到凌瑞的質疑，在吳思心裡彷彿丟下了一顆小石子，激起一片漣漪。她頭疼欲裂，覺得來到五年後，生活翻天覆地，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難以明白。
五年的空白，始終是問題的根源。
吳思想著，蘇采似乎也不明白多少事，凌瑞的話她又不敢全信，難道最後還是要跟沈墨詢問？
只是她提起來，會不會讓沈墨覺得，自己並不信任他，而是相信了一個外人的挑撥，於是開始質疑他？
吳思想得頭都大了，琢磨來琢磨去，最終決定找當事人之一的葉雅。
離家裡不遠的咖啡廳，兩人面對面坐著，沒有焦急著開口。
葉雅一如往常的漂亮，又懂得修飾和打扮，全身渾然而成，看似普通的衣服都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聽說她以前是一個平面模特，只是覺得這一行不能長久地過下去，又有諸多的潛規則。葉雅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模特公司，在因緣巧合下認識了凌瑞。
吳思攪動著面前的奶茶，還是決定率先開口：「你跟沈墨……很早之前就認識？」
葉雅看著她笑了：「還以為你特意叫我出來，會談談我們曾經喜歡的男人，沒想到居然會聊起你的丈夫。」
她低頭喝了口咖啡，淡淡笑道：「沈墨以前名氣不大，但國內的服裝業圈子比較小，我們彼此聽說過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葉雅回想了一下，又道：「說起來，我本來還有機會去他的一場服裝秀走T台，可惜後來被公司另外的模特頂替了。沒過多久，我也離開了那間模特公司。」
「吳小姐還有什麼想問的？難道我們出來一趟，別浪費了這個難得碰面的時間。」
吳思有點不好意思，看向她尷尬地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人說起，你們兩個曾經認識，有點驚訝而已。」
葉雅眨眨眼，了然道：「凌瑞告訴你的？我還以為，這件事不算是什麼秘密了，同一行裡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能有多陌生？」
「也是，國內的設計師並不多。優秀的大多跑去國外進修了，資質平平的又不能在這裡創出一片事業來。」吳思含糊地帶過了那問題，兩人度過了一個不錯的早上。
她們道別時，葉雅招手叫了出租車，卻突然轉過身，笑笑道：「如果我是你，就會換掉手機號碼，斷絕跟凌瑞的任何聯繫。畢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這樣藕斷絲連對誰也不好。尤其是，你不是已經有一個不錯的家庭了？」
沒有等吳思回答，她鑽入了出租車，隔著玻璃窗揮揮手，瀟灑地離去了。
葉雅確實說得有道理，未來的自己或許就是等著凌瑞回頭，才會五年來一次都沒有換掉這熟悉的手機號碼。
現在換成了她，的確需要改變一下。
吳思想到就做，愉快地去買了一張新的手機卡。
發信息跟蘇采、文傑和沈墨說了一聲，踩著輕快的步子回家去了。
弄清楚了葉雅與沈墨以前的關係，即使吳思心裡默念著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聽到葉雅的回答，還是忍不住有點高興的。
「思思怎麼想到突然換手機號碼？」沈墨中午回來，照舊親了親她的臉頰，疑惑地問道。
「嗯，以前的號碼用得久了，換換也不錯。這新號碼有六個8，我可是挑了很久的，不錯吧？」吳思挨近他，獻寶地咧嘴笑道。
「確實很好記的號碼，」沈墨點頭讚許，又問：「都告訴其他人了？」
「就幾個，文傑、蘇采，還有你。」吳思想了想，又問：「要不要給薛敏和May發個短信？免得到時候公司有事，她們也找不到我。」
沈墨點點她的鼻尖，笑了：「公司有什麼大事，不也來找我的，還害怕找不到思思？」
這話分明是說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吳思臉上有點紅，轉過臉道：「你說得也對……待會，你下午還要回公司嗎？」
「不用了，場地已經看過，時裝秀的其它方面都整理好了，模特也沒有問題。」沈墨攬著她的肩膀，嘴唇一翹：「下午有空，不如我們繼續昨晚的事？」
吳思腦子裡閃過兩人昨晚在床上的情景，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扭頭剮了他一眼，嘟嚷道：「來吃午飯……難得你精力那麼足，下午我們來大掃除吧。」
沈墨一愣，無奈地笑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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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8-7 02:38 AM 編輯
23. 真槍實彈
換了手機號碼，吳思的確有了好幾天的安靜。
她是鐵了心，連家裡的固定電話也撤掉了。畢竟她跟沈墨都有手機，家裡的電話只是擺設而已了。
連續幾晚，沈墨依舊不懈地努力地想要跟吳思更進一步地親近。無奈這些天晚上雷雨陣陣，她不放心小齊一個人睡。
不管沈墨的臉色如何，吳思還是帶著孩子一塊睡的。
於是，當某人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的時候，她也有點窘了。
偶然跟蘇采提起這事，她居然大驚失色，在電話那邊嚷嚷。說是夫妻和諧，以後生活才幸福的。
再就是，拒絕的次數多了，男人的自尊心受挫。
最大的問題，就是男人某方面沒得到滿足，很可能會向外發展。到時候，她就有得頭疼了。
吳思被蘇采嚇得一驚一乍的，囧囧道：「只有幾天，有那麼嚴重嗎？」
反正沈墨自從她「失憶」後，都忍了個把月了，這才幾日應該沒什麼事吧。
蘇采忿然指出：「你剛從醫院回來，他就迫不及待的，那不是男人，那是人渣！」
吳思聽了，很不厚道地把手裡的杯子摔地上了。
為了夫妻和諧，家庭以後的美滿幸福著想，吳思想著她還是要平衡一把，免得某人慾求不滿，向外發展或許不至於，不過不利於身心健康倒是有的。
她的手藝有限，就去酒店訂了一桌豐富的晚餐。
然後拜託文傑照顧小齊，去他的公寓住一晚——這位沈墨的私人管家兼助理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性向的問題，他以後都不會有小孩。但吳思看得出，文傑是真的喜歡小齊的，這才放心交給他來照看。
吳思順道買了長蠟燭，看著新桌布，滿意地點頭。
萬事俱備，就差帥哥回家了。
等沈墨回來的時候，看著客廳的燭光點點，以及桌上豐盛的晚飯，臉色有點奇怪：「思思，我們的結婚週年還沒到，今天也不是你我的生日……這是做什麼？」
吳思被噎了一下，支吾道：「提早慶祝你的時裝秀完滿成功，這樣總行了吧？」
沈墨笑了：「哪有提早這麼多的，不過我很高興。」
看著這些，就知道吳思是真的用了心，不管為了什麼，他心裡還是非常愉快的。畢竟眼前的準備，都是為了自己。
吳思還特意穿了一件低胸露背的吊帶長裙，布料很貼身，將身上的曲線都勾勒出來了。這衣服不用說，自然是蘇采的。
蘇采還特意炫耀，她這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把私藏的珍品都貢獻出來了——吳思懷疑，這是某人勾引某男用的道具之一。
自然，這話她是不敢說出來的。
不過她沒穿習慣這樣的衣服，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彎腰的時候還得注意胸前會不會走光。
最緊要的是，這長裙不但貼身，還在腿上開了高叉。一抬腳，白嫩嫩的大腿就露出來了。
吳思之前站在鏡子前，彎著腰凹著胸，就是不習慣，害羞得要命。
被蘇采訓了一下午，終於能夠抬頭挺胸縮PP，走路也恰到其處，沒有跨的太大不文雅又露太多，也不會太小步什麼都不露——以蘇采的原話就是，若隱若現才勾人。
「先吃飯，再洗澡好嗎？」吳思笑著牽起沈墨在旁邊坐下，慇勤地替他布菜：「你最近很辛苦，要多吃點才是。」
沈墨順從地坐著，唇邊含笑接受著她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
「思思，你今晚真漂亮。」
吳思帶了一雙銀色的長型耳環，最下面一點小耳墜在燭光下閃閃發亮，就跟她的那雙眼一樣明亮動人。白 皙的脖子完全露了出來，她又將長髮盤起，優美的曲線一覽無遺，確實令人食指大動。
兩人靜靜地用了餐，又手牽手地坐在電視前看了一會文藝片——這還是吳思挑的，蘇采這個軍師提出參考的十部片子之一。
首先，這個當然不是三字頭的片子。
其次，這個文藝片也少了哭哭啼啼的苦情戲份，不但溫馨又帶了一點小小的顏色——自然，這個有顏色的畫面是非常唯美動人的。讓人心裡蠢蠢欲動，但還不至於立即乾柴烈火啥的。
再就是，吃完飯總要消化下，看片子最適合了。要不然，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動手，也是很鬱悶，氣氛很僵的。
蘇采把她的經驗都分享了一輪，吳思認真記下。
果然，二十歲的思維，還是跟二十五歲的時候不一樣的。
明顯的，蘇采就比她成熟太多了。
大約看了半個多小時，吳思提出讓沈墨去洗澡。
她早就放了熱水，現在去正是時候。
這就是蘇采說的，不露痕跡的體貼。
當然，如果吳思更大膽一點，就該跟沈墨一起來個鴛鴦浴。
可是蘇采說的容易，吳思扭捏了半天還是沒答應。光明正大的在浴室那個，以後她還怎麼好意思進去？
每回進去都會想起……實在讓人太窘了。
沈墨仍舊順從地去洗澡了，吳思也溜到隔壁的客房浴室洗刷了一番。
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蘇采送的真絲吊帶短裙睡衣。
她一邊照著鏡子，一邊扯著裙子往下拽——看的時候還覺得挺長的，怎麼穿身上短了那麼多？
裙邊剛剛遮住PP，露出一點點under的影子。
吳思在浴室轉來轉去，猶豫了半天，還是披上同色的真絲浴衣踏了出去。
沈墨正坐在床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抬頭看見她，雙眼一亮。
吳思挪到他旁邊，乾笑道：「這是蘇采送的睡衣，一直沒穿……」
「嗯，很好看。」粉色的真絲睡衣，將她姣好的身材顯露出來，又帶著點透明，實在很難讓人不心猿意馬。
沈墨大手攬著吳思的腰，隔著睡衣感覺到她有點僵硬的腰板，笑道：「小齊呢？」
吳思吁了口氣，還以為他會直接開始，害她緊張得要命：「小齊跟文傑去玩，時間有點晚，他又累了，就索性在文傑那麼睡一夜。」
「那明天是文傑直接送小齊去幼兒園？」沈墨低下頭，舔了舔她的耳垂。
吳思面上一紅，點點頭：「對……啊！」
她之前想好的理由，在沈墨面前繃著神經，差點給忘記了。
鎮定地答了，突然天旋地轉的，吳思已經躺在了床上。
沈墨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似笑非笑道：「思思今晚真是秀色可人，蘇采的主意？」
他連這個都注意到了，吳思頗為挫敗地答道：「蘇采說這樣很好，你不喜歡？」
剛說完，就感覺到沈墨的手從睡裙底下鑽了進來，貼著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思思這樣，我很喜歡的……」
他的聲線有點低沉，帶著不同以往的沙啞，讓吳思心底一顫。不知是被身上游弋的手弄的，還是因為心情緊張。
一不做二不休，吳思索性仰頭親上他的下巴。
沈墨也不甘示弱，低頭就吻上她的唇，炙熱而激烈。
吳思感覺到雙唇酥麻，低低地呻吟，不由自主地將四肢慢慢伸展開，漸漸地越發貼合身上的人。
拉拉扯扯的，沈墨原本就赤裸著上身，更別提吳思就一件輕薄的真絲睡裙，早就掀到脖子了。
兩人現在是坦誠以待，吳思忽然想到一事，小聲叮囑道：「別啃脖子，讓小齊看見不好。」
「唔，好。」沈墨答得含糊，心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怎麼身下的人還能想東想西的？
吳思被他親的意亂情迷，嘴巴還在說個不停：「嗯，天氣報道說了，今晚沒有雷雨……明晚之後的兩天都是晴天……」
沈墨索性覆上她的唇，止住了吳思接下來要說的話。
雖然很想聽到她悶悶的，帶著羞澀和壓抑的呻吟聲，只是其它的，就免了。
正要真槍實彈地開始，床頭的手機響了。
吳思迷迷糊糊地睜大眼，慢了兩拍才反應過來，不是她的鈴聲，嘟嚷著推了身上的人一把：「你的電話，趕快接。」
「別管它，繼續。」沈墨皺起眉頭，滿臉不悅，興致被打斷，說是誰都不會高興。
可是手機鈴聲斷了又繼續，來來回回三四次，沈墨也沒轍了，只好起身拿起手機。
見他接完電話面色不好，吳思坐起身擔心道：「怎麼了？」
沈墨丟開手機，穿起了衣服：「時裝秀的場地出了點小問題，比較緊急，這就要去處理了。」
知曉這場時裝秀的重要性，吳思胡亂套好睡裙，從衣櫃裡拿出襯衫遞給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早去早回。」
說到最後，吳思有點不好意思了。
誰讓她已經有點情動了，又辛苦了大半天營造了極好的氣氛，水到渠成的時候被打斷，吳思也只能鬱悶了。
不過最鬱悶的，估計是沈墨，而不是她。
看他黑著臉套好衣褲，拿起車鑰匙就出了去，突然在門口一頓，轉頭笑道：「今晚可能解決不了，思思早點睡，我們明早再繼續。」
吳思一愣，才回過神，門前早就沒了沈墨的身影。
她大字型地倒在床上，想到剛才的旖旎情景，房間裡面的粉紅色泡泡還沒完全散去，現在就冷清下來。
吳思翻滾了兩下，歎氣。
早知道讓小齊睡家裡，現在她不但獨守空房，還要一個人睡，怪可憐的。
第二天一早，吳思是被手機吵醒的。
不用說，一接起來，就聽到那邊蘇采興奮的聲音：「小思，成功了沒？昨晚很High吧？」
一大早的聽到這麼勁爆的字眼，吳思想不清醒都不行，她納悶：「小采，你這會在哪？」
「我在旅行社大廳，正好有個活來了，待會跟經理稍微聊聊。」蘇采簡略地答了，疑惑：「小思你問這個做什麼？」
吳思整個臉貼著枕頭不想出來，蘇采你居然在人來人往最熱鬧的旅行社大廳大聲說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字眼來？！
好吧，她對蘇采的神經大條到非人類的境地已經無言了。
吳思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答道：「沈墨臨時接到電話，出了點小問題，連夜去解決了。」
蘇采沉默了一會，大叫道：「他就這樣做完前戲把你丟床上，然後跑了？」
吳思彷彿已經聽到某人身邊的抽氣聲，哭笑不得道：「蘇小姐，你就不能減低音量，再換個別的地方說話？」
蘇采滿不在乎：「怕什麼，男歡女愛天經地義的，尤其你們是夫妻，相當合法的。」
就算合法也要看場合的吧……
吳思心裡淚流滿面，以後她絕對不要踏入蘇采的旅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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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偃旗息鼓
沈墨這一走，第二天下午也沒回來。
吳思百無聊賴地抓著遙控器轉換電視頻道，心不在焉，頻頻看向手機和大門。
看來，這回的小事，並沒有沈墨說得那麼容易解決。
門鈴突然一響，吳思立刻站起身，快步衝了出去。
不是沈墨，她難免有點失望。
盯著門口站著的亭亭玉立的薛琪琪，吳思勉強一笑：「琪琪怎麼來了？薛小姐知道你過來嗎？」
薛琪琪面上沒有笑容，睨了她一眼就徑直入了屋。
見她左右張望的樣子，吳思好心地提到：「沈墨不在，他昨晚出去辦事了。」
「我知道，沈大哥跟薛姐姐一起走的。」薛琪琪漂亮的臉轉過來，帶著一點不似平常的倨傲。
「你之前不是一直鬧著離婚的，現在怎麼又跟沈大哥這麼好了？」
明顯的敵意，讓吳思想忽略都不行。
只是跟前這個小女孩，比她還要小幾歲，吳思從頭到尾只當琪琪是妹妹一樣，並沒有想太多。
現在，卻不能不往某方面想了。
「我們離婚……跟琪琪有關係？」吳思不願這樣想，小心翼翼地問道。
薛琪琪瞪了她一眼，忿忿道：「你們的事，幹嘛推到我身上來。而且，當初薛姐姐就要跟沈大哥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你突然插進來，他們怎麼會分開？」
「到頭來，究竟誰是第三者，你自己該心知肚明的。」
薛琪琪一反之前乖巧伶俐的樣子，氣嘟嘟地大聲嚷嚷。
吳思頭疼，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雖然只是她的一面之詞，卻讓吳思心裡有點不安。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你這樣說，我也很難相信。」
薛琪琪哼哼兩聲，不悅道：「薛姐姐跟沈大哥青梅竹馬的，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你看看他們以前中學的合照就知道了。」
這件事確實造不了假，吳思靠著牆壁，感覺到後背的冷意，長長地吁了口氣：「那麼琪琪今天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
薛琪琪見她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更生氣了：「當初你肯定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才讓沈大哥拋棄薛姐姐的，現在你還好意思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吳思挺直腰板，面色有點無奈：「現在沈墨的合法妻子是我，而不是薛敏……大人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什麼大人，我也成年了！」薛琪琪怒了，瞪大眼反駁道。
「既然成年了，你更應該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吳思覺得腦子一團糟，太陽穴還隱隱刺痛：「我們三人之間的事，外人也不好武斷地認為誰對誰錯。而且，琪琪就這麼肯定，是沈墨拋棄了薛敏，而不是薛敏離開了沈墨？」
「我當然知道了，」薛琪琪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正是薛敏和沈墨的合照。看樣子，應該是幾年前，兩人的面容都帶著一點青澀，不像沾染過社會這個大染缸的樣子。
「這是他們高中畢業的照片，薛姐姐一直寶貝地放在枕頭底下。你說她離開沈墨，這怎麼可能？她每晚都偷偷看著這照片，那樣子誰相信她不喜歡沈大哥？」薛琪琪這次來，就是要豁出去了。之前住進沈墨家裡，就是為了三番四次地阻擾他們兩人獨處，好讓薛敏還有機會。
只是薛敏突然來接她走，又勸告自己不要插手，讓薛琪琪一腔熱情涼透了。她一心想要幫忙，不明白薛敏怎麼就這樣輕易的放手？
不論外表、氣質，甚至是瞭解沈墨的程度，吳思沒一點能比得上薛敏。薛琪琪始終想不明白，薛敏怎麼會甘心一直留在沈墨身邊，默默地退讓，而不是努力地爭取？
既然薛敏不敢做，她又不敢直接跟沈墨說，薛琪琪只能婉轉地來找吳思說清楚。就不相信，說得這麼明明白白之後，吳思還能死皮賴臉地跟在沈墨身邊。
吳思不知該怎麼說，薛琪琪不管不顧，就想為薛敏討公道。
其實她又何曾沒想過，沈墨怎麼會放棄身邊這麼優秀的薛敏，轉而選擇了自己？
琪琪說到手段，吳思不由想，或許因為失戀，因為凌瑞的背叛，所以她做出了一點比較過火的事，讓沈墨不能不娶自己。
想到這裡，昨晚的甜蜜彷彿被一陣冷風肆虐而過，留下一片狼藉與淒涼。
吳思稍稍平復了心情，平靜地道：「琪琪，這不但是我們三個人的事，難道你還想看見小齊受到傷害？」
現在不是普通的戀愛，說一聲「拜拜」就能各奔東西。
她跟沈墨現在組成了一個家庭，不但領了證，有了合法的身份，甚至於還有了愛情的結晶，沈小齊。
兩人之間的事或者還有很多很多，當初吳思剛醒來的時候，就知道未來的自己曾試圖要離開沈墨。
這些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幕戲，吳思在盡職地扮演著其中的角色。希望維持現狀，直到未來的自己回來，讓生活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不知不覺中，吳思融入了這個角色。
想要成為沈墨的好妻子，也希望能夠變成小齊的好媽媽。
現在薛琪琪就像是一根錘子，一下敲醒了吳思。
她其實，由始至終只是一個局外人。
之前以為的第三者，實際上，自己才是。
這一點，讓吳思不能不沮喪。
尤其是，她還得繼續將角色扮演下去。
薛琪琪鼓著臉，不高興地指責道：「我很喜歡小齊，薛姐姐也喜歡。到時候，就算他沒跟著你，也會受到很好的照顧。而且他才三歲，長大了很快就能把你忘記。周圍又有那麼多疼愛他的人，我就不信小齊還會不幸福。」
吳思聽了，真有點苦笑不得。
敢情薛琪琪還把結婚、離婚當作是過家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拍兩散比吃飯還容易？
「這件事，不是琪琪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小齊是孩子不錯，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他也會敏感，還會胡思亂想。」吳思苦笑著，又歎了口氣：「而且，如果說這些話的人是薛敏，我還會考慮。琪琪你現在，是代表她說話，立場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薛姐姐脾氣好，不跟你計較，才會一直忍耐。」薛琪琪不願意了，吳思說話的語氣就跟哄小孩一樣，令她越發不爽：「那是不是我叫她親自來跟你說，你就願意跟沈大哥離婚？」
吳思無言，不知道要跟這個小孩兒說些什麼了。
而且以前那一聲甜甜的「姐姐」，現在都變成了直白的「你」，她不由懷念起之前那個可愛又乖巧的琪琪。
現在看來，先前完全是裝出來的。
「不用薛敏過來，我現在就能親自回答你。」沈墨板著臉，推門而入，看著兩人，慢慢說道：「我不會跟思思離婚，現在不會，以後也絕不可能。」
「沈大哥……」琪琪縮了縮脖子，明明聽說場地的事要到晚上才能解決，她才偷偷跑過來跟吳思說清楚。來之前她還跟薛敏確定了，沒想到沈墨回來的時間比自己早了那麼多。
一想到沈墨會討厭自己，琪琪的語調裡不由多了一點哀求與哭腔。
沈墨沒有理會她，轉過頭望向吳思。
看見她眼底的迷茫和一點黯然，他伸出手，吳思卻下意識地退開了一點。
這樣條件反射的動作，讓她也是一愣。
好半天，吳思才囁嚅道：「抱歉，我……」
其實，她心裡也是有點搖擺不定。
像沈墨這樣優秀的人，卻選了自己，任是誰也會有點不安心。
現在被薛琪琪這麼一鬧，原本建立起來的一點信心，也慢慢崩塌掉了。
沈墨上前一步，硬是將吳思攬在懷裡，沉聲道：「思思，永遠不要對我說『抱歉』這兩個字。」
她的額頭抵著沈墨的肩膀，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吳思感覺到他有力的雙臂，以及胸前的跳動，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說是不信任沈墨，實際上最不信任的，或許只是她自己。
因為不夠自信，才會一再動搖。
吳思咬著唇，心裡狠狠地反省著。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只見沈墨冷著臉，淡淡掃向一旁的琪琪。
冰冷刺骨的眼神，是薛琪琪從來沒在溫柔的沈大哥身上看到的，嚇得渾身纏鬥，雙腿彷彿在地上生了根，愣是半步都挪不動。
「對不住，琪琪太任性，給吳小姐添麻煩了。」薛敏從門外走入，歉意地朝吳思笑笑，拉著一直愣神的琪琪快步離開了。
吳思張了張口，原先想要攔下薛敏，到頭來卻不知道攔下之後，她又要問什麼。
難道是跟薛敏對質她跟沈墨以前的事？
還是當著沈墨的面，要薛敏說說所謂的青梅竹馬的回憶？
不管哪一樣，吳思光是想想，就感覺到胸口一陣不舒服。
最後，她只能沉默地看著兩人走了。
「思思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來問我。」相對吳思的窘迫，沈墨相當地坦然，拉著她在沙發坐下，微笑著說道。
吳思心裡有很多疑問，憋了半天才出來一句：「你跟薛敏真的是青梅竹馬？」
「可以這麼說，我們的父母從小就認識，住得又近，上的學校也是一樣，還是同班同學。」說到這裡，眼見吳思低著頭有點鬱悶，沈墨小聲補充道。
「你別看薛敏現在這樣，以前她的皮膚很黑，有個花名叫作『醬油小妹』。」
雖然不太好，吳思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花名，誰起的？」
「我也記不清誰起的，大家覺得不錯，就都這麼叫了。」沈墨親親她的嘴角，挑眉道：「思思終於笑了？」
吳思立馬斂了笑，最後還是沒憋住，咧了咧嘴，解釋道：「我沒生氣，畢竟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你沒說也是正常的。」
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地問：「你們認識那麼久，居然沒擦出火花？」
「不是有句俗語，兔子不吃窩邊草？」沈墨捏捏她的臉頰，笑了笑。
「窩邊草有什麼不好的，彼此熟悉，家境、經歷和人品又清清楚楚，就算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變故。」吳思撇撇嘴，認真地答道。
沈墨沉思了一下，正經地說：「思思這樣說，是鼓勵我吃窩邊草了？」
吳思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兔子，吃什麼草！」
「就是對方太熟悉了，連丁點的火光也擦不出來。」沈墨摟著她的腰，往後躺在沙發上，笑言：「思思這個模樣，難道是吃醋了？」
「……才沒有，」吳思趴在他身上，嘀咕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嗯，一夜未睡，事情比我想像中要麻煩，幸好解決了。」沈墨抱著她突然翻了個身，枕著吳思的脖頸親了幾口。
吳思推了推他，納悶道：「你不是說累了，這是幹什麼？」
沈墨想了想，答道：「其實也不是很累，某些活動還能做得了。」
她臉紅了紅，由得他去了。
誰知兩人在沙發上親得難分難解，門鈴響了，文傑帶著放學的小齊回來。
沈墨咬牙切齒，替面紅耳赤的吳思整理了衣服，只能認命地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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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手忙腳亂
晚飯後，沈墨接了一個電話，皺起眉頭：「思思，我待會出去。估計明天才回來，不用等我，你先睡。」
「怎麼回事？今天的事情還沒解決嗎？」吳思一愣，見他面色不好看，關切地問道。
沈墨揉揉太陽穴，苦笑道：「沒什麼大事，你在家裡等我就行。」
說完，他就匆忙出了門。
吳思一邊帶著小齊看動畫片，一邊心裡擔心。
沈墨不想說，肯定是不想她擔心。可是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讓人更加心焦。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撥通了文傑的電話。
文傑雖然沒有一直跟在沈墨身邊，卻是相當熟悉他的人，想必事情並沒有瞞住他。
果然，文傑起初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告訴了吳思。
原本已經定下的場地，因為消防安全不達標的關係，昨天被查封了。今天沈墨去現場瞭解，又費心思周旋，得到的答覆是不能在這個場地再辦時裝秀了。
雖然這場地的佈置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他們現在也只能另選地址。
吳思擔心道：「那麼，新的場地已經決定下來了？」
「對，今天剛好有個熟悉的圈內人介紹，用不高的價格拿下了一個小型會場。」說到這裡，文傑頓了頓，才道：「只是這地方比預想的小太多了，估計在T台的設計，以及其它佈置都要重新來過。」
吳思歎了口氣，難為沈墨了，今晚看來要連夜通宵把場地的設計輪廓弄出來。
要不然，會來不及時裝秀的。
在時裝秀開始之前，居然發生這樣的事，確實令人頭疼。
「這件事不會對時裝秀有影響吧？」吳思對這個問題尤為關心。
文傑沉默了一會：「不管怎麼說，這個場地不夠理想。現在也只能看沈先生，究竟能不能用別的方法補救了。」
放下電話，吳思抿著唇，暗暗出神。
「媽咪，你不高興？」小齊拽著她的衣袖，咬著手指含糊地問道。
「沒事，媽咪有點睏了。」吳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齊的軟髮。大人的事，不該讓小孩子擔心的。
小齊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雙眼突然一亮：「我知道了……爹地不在，媽咪擔心睡不著是不是？」
吳思失笑：「當然不是，媽咪不是還有小齊嗎？」
小齊窩在她懷裡，甜甜地笑道：「媽咪，那我今晚不做男子漢了，跟你一起睡。」
吳思點點他的鼻尖：「小男子漢跟媽咪睡，才能保護我啊。」
小齊一聽，連連點頭，握著拳頭決心道：「爹地不在，我會好好保護媽咪的。」
看他揮舞著小拳頭，好像對面就站著一個小怪獸要打一樣，吳思原先沉悶的心情不由好了很多。
果然，自家孩子是個小小的開心果。
「場地的事不好解決，我今天只能留在這邊了。」早上的時候，沈墨疲倦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面傳來，聽得吳思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她拿著手機，低聲道：「那我中午帶點吃的過去給你，行嗎？」
沈墨笑了：「好，我等你。」
吳思記下了地址，先送沈小齊去幼兒園，轉去市場買了很多菜，回家在廚房大幹一場。
煮了提神的湯水，拿手的紅燒豬蹄，還有幾樣她覺得還滿意的菜式，全都放在保溫盒裡。
拿上鑰匙，吳思想到這裡有直通那邊的公交車。
能省就省，沒有再打出租車了。
誰知公交車繞來繞去，足足繞了一個小時才到，吳思有輕微的暈車，下車的時候有點頭暈，差點摔倒。
有人迎面扶住她，吳思抬頭一看，見是沈墨，朝他一笑：「我沒遲到，讓你餓壞了吧？」
摟著她，讓吳思靠著自己更舒服一些，沈墨有點不高興：「昨晚沒睡好，怎麼還坐公交過來？」
「想著沒多遠的……」吳思不好意思地摸摸臉頰，果然國寶特徵又冒出來了，難免被他發現自己又熬夜了。
接過她手裡的保溫盒，沈墨帶著吳思進了場地。
吳思看這邊的交通還算方便，就是地方比較偏了。
環境還不錯，場地雖然相對比較小，但是勝在室內裝潢得不錯，整個格調都提升了不少。
兩人進去的時候，裡面正兵荒馬亂，助理們忙得腳不沾地。有人在測量各處的寬度，
有人在檢查設備，好幾人竄來竄去，顯然是在考量T台的位置。
吳思看了那麼多資料，不是白看的，好歹還能稍微理解到了。
沈墨扶著她到旁邊坐下，只有兩張破舊的椅子，他索性把食盒放上去：「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那邊先把一點事情做完。」
「好，你去忙，不用管我的。」吳思擺擺手，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
薛敏不時走到沈墨身邊，打著手勢在解釋什麼。May整理著一大疊的資料，皺著臉頗為苦惱。還有些工作人員在安裝燈飾和其它音響設備，一臉嚴肅。
吳思覺得就自己坐在旁邊看著很不好意思，於是走向May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May正為測量數據焦頭爛額的，一見是她，就像看見救星，把資料塞到吳思手上，歡喜道：「把場地的測量數據輸入電腦再整理出來就行，我還要核對其它，這些就拜託吳小姐了。」
厚厚的一疊，測量得足夠精細的。
吳思硬著頭皮答應了，希望她以前學的初級統計還沒忘光。
沈墨跟薛敏暫時商量好場地的事，回頭沒看見吳思坐在椅子上，反而去了May的身邊，認真地對著電腦研究手裡的資料。
他無奈地搖著頭，卻沒有過去打擾。
這時May才回過神，驚叫一聲：「慘了，我忘記訂餐了！」
她忙得昏頭轉向的，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一時間，場地裡的助理和工作人員都哀聲一片。忙了一早上，各個都餓得肚子咕咕叫的了。
吳思從資料裡抬頭，笑道：「May把訂餐的事交給我了，果然是忙忘了。」
她指指門外的大箱子，大家出去一看，整齊的飯盒層層疊疊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沈墨點頭道：「大家先吃飯，休息一個小時再繼續工作。」
眾人歡呼一聲，紛紛去拿飯盒到角落了。
吳思招呼道：「薛小姐，我煮了三人份，不介意一起吃嗎？」
「好，」薛敏沒想到她會帶上自己的那一份，有些狐疑地慢慢走了過來。
三個保溫盒，菜式都已經分好了。濃烈的香味飄了出去，引得May頻頻往這邊瞧。
吳思大方地讓出自己飯盒裡的一隻紅燒豬蹄，May興奮地吃得不亦樂乎。
「吳小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薛敏吃了幾口，衷心地讚道。
「薛小姐過獎了，我也是剛入門而已，才學了沒多久。」吳思心裡美得冒泡，無論是誰被誇獎，總是相當高興的。尤其這個對象，還是沈墨的青梅竹馬，就更不一樣了。
她吃著，抬頭又問：「你還得忙到晚上？要不我待會回去給你帶晚飯來？」
沈墨捏捏吳思的臉，搖頭道：「不了，遲點我跟你回去。」
吳思有點驚訝：「不是說T台的設計還沒整理好……」
他笑了：「看見思思，我突然有靈感了。」
吳思面上有點紅，偷偷瞄向對面的薛敏，見她一臉平靜吃著飯，這才又低下頭不作聲了。
沈墨的效率確實夠快，等吳思整理好數據，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那時候，沈墨已經跟工作人員溝通好，設計圖也完成了。
吳思不得不佩服，掐著時間恰好，甚至他們還能夠在回程的時候順道接小齊。
只是她有點不明白：「現在又不是過年過節，怎麼突然就嚴查消防設施？」
要不然，原先的場地不會被查封，沈墨他們就更不必忙得焦頭爛額地轉換場地了。
沈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估計是有人從中作梗，不想我順利完成這次的時裝秀。」
吳思嚇了一跳：「是你的競爭對手，還是誰？這麼缺德，一點都沒有公平意識的。」
他笑了：「如果不是這人做手腳，我們的時裝秀又怎會做得更好？說到底，還是要感謝那人的。」
見沈墨滿眼自信，吳思也附和道：「我也相信，這次時裝秀會更成功的。」
「只是，換場地之後，那人會不會又來搗亂？」雖然有點杞人憂天，她卻不能不擔憂。
「思思放心，第一次還說沒有防備，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沈墨握著方向盤，篤定地答道。
回去吃完飯，他們早早就洗澡要睡了。
至於小齊想要擠上床，完成「男子漢保護媽咪」的偉大願望，卻被沈墨用「爹地是大男子漢，比他更厲害」為由，讓小齊回去自己的房間睡了。
很久沒有坐那麼長時間的車，吳思閉上眼很快就在沈墨的懷裡睡著了。
一連幾天，吳思要照顧小齊，要做午飯送去場地給沈墨，晚上回來，累得到頭就睡。
沈墨也不比她輕鬆，兩人熄燈後也沒做別的心思了
好在確實如沈墨所說，新場地的佈置比之前更加符合主題，也沒有人來插手搗亂。
整體來說，還是相當順利的。
時裝秀不知不覺才剩下一個星期，各方面都已經準備妥當，吳思一路緊張提起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來了一點。
誰知這天下午May的一個電話打來，又讓沈墨和她頭疼不已。
早該發出去的邀請函，居然有三分之一還在公司的角落放著。估計是最近換場地的事，讓大家忙得有點暈了。
薛敏核對了名單，又發現邀請函的數目和賓客的人數不符合。
而邀請函的樣式，還是特製的，現在再要預訂也來不及了……
總歸一個字，就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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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已成事實
這晚，吳思把請帖和賓客名單都放在茶几上，仔細查看。
好一會，忽然抬頭對沈墨道：「寄出去的帖子，都是由快遞公司全權辦理的，或者他們那裡有留底？」
沈墨笑了：「對，薛敏已經去查了，大約的名單明天就能到手。」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請帖不夠對吧？」吳思翻看著手裡精美的請帖，確實度身定做，很難在幾日內重新再做一批。
「既然是這樣，也只有現做了。」
「對，」沈墨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思思不用擔心，事情很快能解決的。」
「可惜我幫不了什麼忙……」吳思低著頭，有點沮喪。對設計她是門外漢，要不然還能提供一點建議。
「誰說沒有幫忙？」沈墨摟著她的肩膀，笑了：「你看我忙了幾天，沒餓著沒渴著，不都是思思的功勞？」
吳思被他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舉手之勞，都是一點小事。」
這幾日，她除了稍微幫May做點簡單的整理工作，就是幫忙訂餐，買幾箱礦泉水之類的，其實能做的事也不多的。
「有你在，工作人員才幹勁十足的。試問一個門外漢都這麼用心，他們這些專業的怎麼能給你比了下去？」沈墨揉揉她的長髮，「剩下的一個星期，也要麻煩思思了。」
吳思神色更窘了，臉紅紅地靠著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甜蜜。
好在，她對沈墨而言，並非是一無是處的。
這樣，其實已經夠了。
被自家老公一誇，吳思更加幹勁十足了。
每天在場地與家中跑來跑去，被太陽曬黑了，也瘦了半圈。又要給沈墨改善伙食，又得照顧好小齊，吳思覺得日子變得非常充實。她也少了很多時間去想薛敏與沈墨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是薛琪琪之前曾經說的話。
有時候，順其自然也是好的。
或者有人會說，她這是自欺欺人。
只是這樣的生活，吳思暫時還不想有任何改變。
重新設計的請帖，依舊還沒定下來。
時間緊逼，可是所有的圖案都不能讓沈墨滿意，一直耽擱下來，讓一群助理頗為頭疼。
可惜他們的大BOSS在工作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美女助理們也只好認命地繼續苦思冥想適合的請帖圖樣。
在吳思看來，每一個圖案都足夠漂亮的了。
這天下午幼兒園要進行體檢，不到三點就放學了，吳思索性帶著小齊來了場地。
小齊乖乖地拿著畫筆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沒有像其它小孩子那樣吵鬧，惹得一干助理和工作人員不時逗逗他，也算是忙裡偷閒。
「媽咪，這個漂亮嗎？」小齊把畫紙往前一遞，雙眼亮晶晶地像是等待著表揚。
吳思摸摸他的腦袋，點頭道：「小齊畫得很漂亮，這是翅膀嗎？」
「對，這是天使的翅膀，有很多羽毛的。」小齊歪著頭，在白色的翅膀旁邊塗滿了黑色：「媽咪，翅膀會發亮。」
雖然筆跡有點生嫩，翅膀的形狀並不十分對稱，只是被深藍色的背景襯托，確實有種發亮的感覺——說不準，自家兒子也有當畫家或者設計師的天分？
沈墨正好走過來，瞥見了那幅畫，挑眉道：「小齊畫得真好，可以送給爹地嗎？」
「嗯，給你。」小齊二話不說就把畫紙塞在他手裡。
沈墨盯著這幅畫，面上若有所思，很快回過神來。彎下腰，在小齊的畫紙上勾勾畫畫，很快一張更華麗漂亮的翅膀出了來，深藍色的背景換成了墨黑，更是提現了翅膀的明亮……
他又加了幾筆光影，眨眼間一張畫就完成了，像是小齊的，又更加漂亮，讓吳思目瞪口呆。
沈墨把畫遞給薛敏，吩咐道：「請帖的圖樣，就這個好了。明早印好，中午之前發出去。」
「我知道了，」薛敏點頭應了，立刻出了去，一面還打電話讓對方準備印刷。
一系列的動作，前後就只有十多分鐘，這效率讓吳思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就完成了？」她愕然地問著，又低頭瞧了眼還在塗畫的小齊。
沈墨笑了笑：「我之前都將圖案想得過於複雜，所以沒有滿意的。小齊倒是提醒了我，越是簡單越是能顯出神韻。時裝秀原本就不該過於具體的實物來表達，剛才那幅畫恰好。」
看向小齊，他又道：「待會要好好犒勞小齊這個大功臣，不如晚上出去吃飯？」
吳思想了想：「你也累了，不如直接回家休息吧。」
「思思辛苦了幾天，就當是慰勞你。」
沈墨說完，助理們笑著起哄道：「沈先生，不能這樣偏心的，還有我們呢。」
他轉過頭笑了：「那麼一起吧，就當作是show之前的聚餐好了。」
大伙歡呼著，滿臉笑意，實在是累了好多天，連喘口氣的時間不多，能夠Happy一下自然是高興的。
包廂內，大伙齊齊圍著大桌子坐著。
這回選的是一間日本料理的居室，榻榻米，木桌子，還有門口布簾，風味十足。
叫了刺身和壽司，大家吃得不亦樂乎，有人提議道：「沈先生，來這裡怎麼能不叫清酒？」
「明天還要工作，酒就免了。」沈墨故意板著臉，最後還是叫了服務生要了幾瓶：「不准喝醉，不然就留下洗盤子。」
大伙又是一陣笑鬧，難得的放鬆，大家都很放得開。
包廂裡歡聲笑語，吳思被氣氛感染，也禁不住May的勸酒，喝了兩杯酒。
這酒喝起來沒什麼味道，她不知不覺地喝了不少。
「我去一下洗手間，」吳思朝沈墨點點頭，起身出了去。
包廂裡很熱，出來被涼風一吹，她發燙的臉頰漸漸散了一點熱，舒服地歎了口氣，吳思這才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去了洗手間。
靠著門，她突然感覺到有點頭暈。
看來那酒喝著還好，後勁卻很大。
用水洗了把臉，吳思這才搖搖晃晃地出了去。
走廊上的人不多，在她眼裡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又變成四個。
吳思甩了甩頭，索性靠在牆上，翻出手機想讓沈墨來接她。
忽然眼前多了一道灰暗的陰影，有人擋在她面前。吳思下意識地側過身讓對方過去，可是一動，那人又往她這邊靠過來。
她皺皺眉，走廊那麼寬，這人老擋路是什麼意思？故意找茬？
吳思還沒開口，對面的人伸手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小思，你喝酒了？怎麼醉成這樣還一個人在外面晃悠？」
「我才沒醉，」她推開這人的手，竭力站穩：「我沒事……唔，你看起來很面善，是哪位？」
那人歎氣：「小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叫沈墨過來……接我。」吳思打了個酒嗝，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地怎麼站都站不穩。
她的酒量一向不好，沒想到會差到這個地步……
其實，自己偶爾也會因為喝菠蘿啤而醉了，被蘇採取笑了好久的。
吳思腦子裡胡亂想著什麼，扶著牆繼續往前走，又被那人攔下了。
「小思的包廂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天知道包廂的門牌是什麼……吳思想了很久，皺著眉一臉苦惱。
她跟前的凌瑞再次歎了一聲，以前吳思喝一瓶啤酒都會醉得昏睡一天一夜的。
現在聞著她身上的酒氣，能想起自己是誰，又還記得沈墨已經不錯了。
想到這裡，凌瑞不由黯然。
吳思由始至終，居然沒有認出他來……
經過這麼幾年，自己在她的記憶裡，已經被清除出去了吧……
吳思眼見著要踩上樓梯級，凌瑞趕忙把人拽了回來，免得她摔著。
因為慣性，吳思腳一軟，倒在他的懷裡，掙扎要起來，嘴唇無意識地擦過凌瑞的喉結。
凌瑞只覺有股火苗從腹中一下子竄了上來，又想起當初與吳思在一起的點滴，低頭看見她暈紅的臉頰，水潤的雙唇，情不自禁地摟著她，壓在牆上，就要吻下去。
驟然右肩被人用力一擊，凌瑞吃痛避開到一邊，懷裡的人就被對方搶了過去。
他皺起眉：「沈先生，君子動口不動手。」
沈墨攬著醉醺醺的吳思，看她衣著完整，迷迷糊糊的，抬頭看著凌瑞冷哼道：「看見別人要對自己的妻子佔便宜，我這一拳算輕的了。」
凌瑞盯著他，冷笑：「沈先生以前做過的事，不要以為能瞞過所有人。」
「那要如何，」沈墨絲毫沒有理會他話中的威脅，漫不經心地道：「凌先生，你已經出了局，又何必糾纏？」
凌瑞瞇起眼，不悅道：「我會讓小思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偽君子？」
「請便，」沈墨看著他，輕輕笑了：「那也要看，思思還會不會相信凌先生了。」
凌瑞咬牙切齒，卻不否認這人說的是事實。
當初吳思被傷害至深，他即便不用負全責，卻也有錯。
這幾次碰面就能看出，小思對自己的信任已經不復存在。
沈墨見他面色不好，笑了笑又道：「請凌先生不要再騷擾我的妻子了，兩方合作，你的好處得了夠多了，不要得寸進尺。」
凌瑞一聽，更為氣憤：「如果當初不是你耍手段，小思又怎會做了你的妻子？」
「已成事實，凌先生現在說又有什麼用？」沈墨斂了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只是一出小小的試探，凌先生就抵制不了誘惑，以後又怎會給到思思幸福？」
「說到底，凌先生也是不甘心而已。」
說完，沈墨索性打橫抱起吳思，轉身離開了。
留下凌瑞一人站在原地，忿忿地用拳頭狠狠敲上牆壁：沈墨，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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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布布頭 於 2014-8-5 07:04 PM 編輯
27. 宿醉之後
吳思感覺自己好像躺在天上的雲朵裡，軟綿綿的，卻又搖搖晃晃，讓人不能好眠。
溫熱的觸感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擦拭著，吳思舒服地吁了口氣，也就不再理會身下的晃動。
等後背陷入柔軟時，吳思徹底有了睡意，迷糊地翻了個身就要睡了過去。身邊卻有人不消停，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得吳思伸手就要推開。
可惜醉醺醺的沒多少力度，那人很快不再動她，吳思終於是睡著了。
小齊抱著小熊，眼巴巴地盯著爹地拿著熱毛巾，細心地替媽咪擦臉。面上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見媽咪不舒服，爹地幫她除掉外套，把扣子也都解開了。
忽然停了手，爹地大步走來，將他抱起放入文傑的懷裡，安撫道：「小齊跟文叔叔去睡吧，晚安。」
「晚安，爹地。」小齊摟著文傑的脖子，懷裡揣著小熊，遠遠見媽咪滿臉通紅，好像一個大大的蘋果。
想了想，他小聲道：「文叔叔，我想沒給媽咪晚安吻。」
文傑失笑，現在進屋是不可能的了，便哄道：「媽咪睡著了，小齊明天補多一個早安吻怎樣？」
小齊咬著手指想了好一陣，糾結著晚安吻和早安吻的區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吳思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扶著腦袋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鬧鐘的短針指向早上十一點，她一個激靈就要坐起來，才發覺腰上被人緊緊摟著。
狐疑地轉過頭，吳思納悶了。
她睡過頭就算了，連沈墨都遲了起來，今天的工作怎麼辦？
想到這裡，吳思推了推腰上的手臂，卻被摟得更緊。
她的後背貼上沈墨赤裸的胸膛，陣陣暖意用來，吳思才察覺自己換上了真絲睡衣——還是之前蘇采送的那一套，她不由囧了。
昨晚記得她喝酒後去了洗手間，似乎遇到了一個人，然後怎麼樣，吳思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不成她睡著了還能自理？
揉著太陽穴，她苦哈哈地側頭問道：「沈墨，我頭疼……」
因為不舒服的原因，說話軟綿綿的，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吳思愣了愣，還沒醞釀出下一句，太陽穴上已經被沈墨兩指輕輕按壓著，他還責備道：「思思不會喝酒，就不該拚命灌的。」
她耷拉著腦袋，下回真不敢了。還以為那酒喝幾口沒什麼，杯子也沒多大，誰知後勁那麼厲害。
吳思現在還「突突」的疼，難受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沈墨也沒多說，專心替她按壓了一會，又催促她起身漱口，去廚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過來。
吳思一口氣喝下去，感覺好了一點，這才疑惑道：「昨晚好像遇到一個人，跟我說了好一會的話……」
「思思知道那人是誰？」沈墨接過她的杯子放好，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想了一下，搖頭：「不記得了，應該是認識的吧。」
要不然，怎麼會跟自己那麼熟稔？
「忘記了就不用再去想起來了，」沈墨笑了笑，無所謂地答道。
「可是，我醉了，會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冒犯了別人？」吳思還是有點擔心，抱著被子不安地問起。
「放心，無關人士而已。再說，我在包廂裡見思思很久沒回來，就去接你了。」頓了頓，沈墨又道：「思思，答應我，以後不要喝酒了。就算要喝，也只在我面前喝。」
「我不敢喝了，這頭疼的……」吳思抱著頭，面色還有點不太好。
沈墨滿意地點頭：「我先去場地看看，思思在家好好休息吧。」
「那你的午飯……」吳思想到自己醉酒誤事，不由有點懊惱。
「叫一次盒飯而已，」沈墨笑著揉揉她睡得有點亂糟糟的頭髮，「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思思也別累著了。」
說完，他收拾好，換上衣褲就走了。
既然沈墨這樣說，吳思也就放輕鬆了，在床上又躺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慢吞吞地起來。
打著哈欠在全身鏡前走過，她突然一愣。
這件真絲睡衣不但薄，而且是低胸露背，又是剛過PP的短裙，布料著實比較少，價錢卻貴得嚇人……
後面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布料少得厲害的睡衣遮掩不住的皮膚上，露出點點紅色的紅印子。
從脖子到胸前，再到大腿根部……
吳思鬱悶地拉開胸前的睡衣，往裡一瞧，小腹上也沒被忽略掉。
她臉紅紅地走入浴室，自己除了頭疼，身上其它地方沒有異常。
顯然，某人吃了點豆腐之外，並沒有姦屍的興趣。
吳思摸著鏡子裡面頰通紅的自己，忽然想到昨天答應了May，這週末時裝秀結束後去沙灘玩兩天。
現在這個紅印子，足夠用力留下的，幾天的功夫恐怕消失不掉，讓她怎麼穿泳衣？
不要說比基尼，連最保守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泳衣都穿不了。
吳思不禁懷疑，難道沈墨這是故意的？
可是轉念一想，又立刻否決掉了。
昨晚她跟May聊這事的時候，沈墨正跟幾位助理碰杯閒聊，不可能一心三用或者四用到這個程度吧……
估計晚上小齊回來，又要說她被蚊子咬得很可憐了……
突然沒有事情要忙，在家裡無所事事的吳思反而很不習慣。
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她無聊地在沙發上翻滾，突然手機響了，吳思有氣無力地趴在枕頭上接了起來。
「小思，你在家裡嗎？」
蘇采的聲音有點急促，還帶著點小心翼翼，刻意壓低聲線，像是做賊一樣。吳思聽得好笑，問道：「小采，你又去哪裡玩了，這樣偷偷摸摸的說話？」
「給你報信來著，」蘇采沒好氣地道：「你在家的話就別開門，不在的話也別那麼早回來。」
「到底怎麼了？」被她這麼一說，吳思連忙坐起身，正經地問道。
「凌瑞就在你門口守著，看樣子站了好久。遠遠望著你二樓的房間，就跟望夫石一樣。」蘇采撇撇嘴，站在街口的角落實時報道。
吳思一聽，重新又趴了回去：「這有什麼，讓他在外面站著吧，我今天說什麼也不出門了。」
「還有，說什麼望夫石，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好不好？」
蘇采氣結：「得了，我就跟你說一聲，你別在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
匆忙收了線，吳思歎了口氣，還是溜到二樓悄悄縮在窗簾後面往外看。
確實是凌瑞，一臉鬍渣，面色不太好，可能一夜未睡。
她有時候真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想的，一起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又來作深情狀——實在令人費解。
既然他想做情聖，吳思也樂得給凌瑞這樣的機會。
傍晚沈墨回來的時候，凌瑞早已不見了人影，吳思也懶得跟他提起這件事。
請帖很順利地發出去了，剩下幾天，他們終於能鬆一口氣。
場地都佈置好了，吳思想不到還有什麼要操心的地方，一面接過沈墨的外套，一面笑道：「這兩天，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他鬆開領帶，笑了：「還是不能大意，不過總歸是不用像之前那麼忙碌了。」
沈墨看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密密實實的睡衣，露出一點點白皙的脖子，想著今晚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地深入瞭解。
吳思才吃完飯，回房後不高興地問：「你在我身上弄了那麼多痕跡，過兩天我怎麼跟May去海灘？」
沈墨摟著她的肩膀，安撫道：「海灘太陽曬，對思思的皮膚不好。你不是想要白回來嗎，那就不能再曬了。」
吳思摸著臉，確實最近黑了不少，再曬就要變成小黑人了，別提有多醜，心裡有點動搖了。
他急忙再接再厲道：「而且最近天氣熱，去海灘的人特別多，吵吵鬧鬧的，沙灘肯定垃圾也不少，還不如在家裡舒服，對吧？」
這一聽，吳思怒了。
轉來轉去，就是不讓她去海灘游泳，才使出那麼一招。
就這樣被壓住了，以後還得了？
吳思一想到以後會沒有了人生自由，就鬱悶了。好歹她現在雖然二十有五，心理年齡還是二十的大好青年，怎麼能老窩在家裡不去玩？
說實在的，她期待海灘之旅挺久的了。
以前吳思是有時間沒錢去玩，現在有錢又有時間，如果還不能去，實在是一種遺憾。
秉著翻身做主人的念頭，吳思捏著拳頭小小地揮舞道：「我要去海灘，反對無效！」
她眼睛冒星星，陽光、海灘、拍球帥哥……
吳思擦擦嘴角，摔了一下變成有夫之婦，最後一條估計只能看不能動了。不過能養養眼，就非常不錯了。
想想看，陽光普照，蔚藍的海水，腳下柔軟舒服的沙子。一群健壯又帥氣的男生打著沙灘排球，矯健的身影，利落的身手……
情不自禁地稍微花癡了一下子，以前的蘇采總是在吳思耳邊嘮叨這樣引人犯罪的一幕。
久而久之，她也被小小的同化了。
回頭見沈墨臉上沒了笑容，吳思立刻焉了，討好地笑笑：「其實，我真的很想去海灘玩。」
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沈墨歎了口氣：「那麼時裝秀之後，我跟你一起去海灘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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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時裝秀開鑼
時裝秀前兩天，模特兒都陸續過來了，被薛敏安排在場地不遠的酒店。
沈墨重新又叫工作人員每天都檢查了一遍設備，確定無誤。他們累得哇哇叫，卻還是不敢忤逆大BOSS的意思——誰讓他是老大，衣食父母？
再說，沈墨這種嚴謹又追求完美的工作態度，也備受他們敬重的。
如果不是，沈墨又怎麼在幾年內在國內打出一片天地來？
於是大伙叫歸叫，做的時候還是相當仔細又一絲不苟的。
時裝秀進入倒計時，最緊張的反而是吳思。
畢竟她第一次加入這個團體之中，又忙碌了好一段日子。尤其是之間又遇上了不少的問題，一一解決，這份耕耘了很久終於等到收穫的喜悅和期待，是吳思第一次強烈感受到的。
反而是沈墨安撫她，說是這樣緊張，真到那一天，可能要撐不住的。
吳思緊張的吃不好，睡不著，也影響了枕邊人。
她反省了一下，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終於是消停了。
凌瑞作為合作方，在最後一天也來到了現場。
在T台附近走了一圈，又看了看打燈的效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略略點頭表示可以了。
吳思瞧得一肚子火，他們努力了那麼久，這人就像是君王一樣空手來巡視，還板著臉沒什麼好面色的。
難不成是看不上大家努力的成果？
「小思，待會一起吃飯？」凌瑞走下來，對她笑了笑。
吳思扁著嘴，婉拒道：「我跟沈墨中午回家吃，凌師兄不用客氣了。」
「關於這場時裝秀，我也有些疑問想跟沈先生談談。」凌瑞轉向了沈墨，笑著說道。
沈墨看著他，點頭答應了。
既然沈墨也去，吳思只好跟著了。
兩人挑了一間安靜的法國餐廳，吳思對於這複雜的餐飲流程沒有多少興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
凌瑞跟沈墨確實說了方才看到的不足，以及自己的意見。
吳思聽得越來越火。
不管怎麼說，凌瑞也是個門外漢，卻對沈墨苦心策劃的時裝秀指手畫腳。雖然沒有貶得一無是處，可對於一個設計師而言，卻是相當冒犯。
沈墨只是淡淡笑著，雙眼盯著桌上的玻璃杯，一言不發。
似乎在專心地聽著，又好像是在發呆。
沒有出言反駁，也沒有動怒。
吳思看得一臉佩服，心底的怒意也慢慢消了。
這就是所謂的素質和修養，她也該好好學習的。
冗長的對話，因為只有凌瑞在說，漸漸地他也覺得無趣而打住了。
沈墨抬起頭，笑道：「多謝凌先生的意見了，我會參考參考的。」
吳思急忙站起身，找了個借口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思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看嗎？」凌瑞聽了她的話，連忙關切地問道。
「不用，有點頭暈而已。」吳思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靠向了旁邊的沈墨。
沈墨攬著她，朝凌瑞點頭：「那麼，我們先走了。」
說完，不等凌瑞回應，他摟著吳思就出了餐廳。
吳思坐上車子的時候，小小的鬆了口氣。
總覺得沈墨跟凌瑞面對面的時候，雖然面上還帶著笑容，周圍的空氣卻冷颼颼的，氣氛詭異。
好在她溜得快，不然就得給那氛圍憋暈了……
看沈墨發動了車子，卻不是往家裡的方向，她愣了：「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醫院，思思不是說不舒服嗎？」沈墨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答道。
吳思囧了：「我剛才是忽悠凌瑞的，好吃好睡的哪裡有不舒服了。」
沈墨笑了：「思思也學壞了……剛才沒吃多少，我們再去填飽肚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撲上去嚷嚷道：「你也騙人，說什麼去醫院的。」
沈墨攔著她，沒好氣地道：「思思，現在我們在馬路上。還有，我是司機。」
吳思這才悻悻地坐回去，狠狠地瞪了沈墨一眼。
時裝秀當日，吳思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套裙，看起來相當專業，做了接待的工作。
人來人往，還有很多重量級的人物——當然對於某門外漢來說非常陌生，這些都是May告訴她的。
吳思只看著一群衣著時尚的賓客，挽著高挑美麗的女伴入場，閃閃發亮得讓她幾乎要瞇起眼。
果然，服裝設計師大多是相當自戀，而且非常顯擺……
吳思悄悄地想著，回頭看見跟她一樣，一身黑色襯衫，深灰色西褲的沈墨。袖邊上有簡單的圖騰刺繡，低調的華麗。
她默默地低頭，沈墨雖然也是服裝設計師，穿著就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千好萬好，還是自家的最好……
May正整理著賓客簽名的名單，回頭看著她，奇怪道：「吳小姐的臉怎麼紅了？」
吳思不好意思地笑道：「會場裡比較熱，我今天穿得比較多，呵呵。」
乾笑了兩聲，她灰溜溜地往後台去了。
剛走到後台，就聽到裡面傳來薛敏焦急的聲音，似乎是在跟誰說電話，刻意壓低著聲音：「……怎麼這樣，現在立刻調人是不可能的了。」
「醫院怎麼說……這事酒店也要負責任……」
薛敏氣憤地掛上電話，扭頭見吳思站在門口，歎著氣苦笑道：「麻煩你請沈墨過來，不要驚動其他人好嗎？」
見她一臉凝重，吳思立刻點頭，轉身出去，悄悄將沈墨叫去了後台。
「怎麼了？」沈墨原先以為吳思叫他去後台，是跟自己說悄悄話，一見薛敏，不由收起了笑容。
「在酒店的模特兒，今早集體腹瀉，已經緊急送去醫院。現在正救治中，估計一時半刻是趕不過來了。」薛敏急急地走上前，滿臉擔憂地說道。
沈墨一怔，沒想到這好好是時裝秀要開始時又出了亂子，當機立斷道：「叫辦公室所有的女助理都到後台來，其他人繼續自己的工作。思思，你去讓主持人先安撫住賓客，稍微延遲十分鐘時裝秀再開始。」
「好，我知道了。」吳思快步走到門口，回頭見沈墨一臉鎮定，於是深吸了口氣，壓住緊張的心跳，恢復平常的神色，微笑著把助理們一一叫去了後台。
跟主持人小聲嘀咕了，又好言鼓勵了幾句，不知是跟對方壯膽，還是給自己一點信心
。
吳思做完這一切，又環顧四周見沒有異樣，這才偷偷又回了後台。
進去的時候，後台可以說了一片混亂。
女助理們手忙腳亂地比劃著手裡的衣服，已經有兩三人換了一身走出來，迅速在臉上化妝。髮型師也跑來跑去，給助理們的頭髮做簡單的整理。
吳思目瞪口呆，這才後知後覺，沈墨是想讓助理們頂替模特兒上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即使這些衣服都是給模特兒度身定做的，現在也不可能叫腹瀉得腿軟的模特再趕過來。
沈墨正穿插在各人之中，給她們配飾，還有跟髮型師稍作商量。
轉頭看見吳思，他大步上前，把幾件衣服塞在她懷裡：「思思，這是你的。」
吳思點頭，抱著衣服走了幾步，這才愕然地扭頭道：「……我也要上台？」
「對，助理的人數不夠，可以叫上的人都叫上了。」沈墨聳聳肩，她瞧見在化妝的薛敏，只能迅速鑽入更衣室。
其實說是更衣室，不過是一塊特大的布將後台截成兩半。
吳思進入的時候，險些被無數的波濤洶湧嚇得退回去。白花花的一片，她低頭瞧著自己的小身板，有點想打退堂鼓。
May眼尖地揪著她到最裡面，一面利索地把自己的長裙套上，伸手就幫吳思整理了幾件衣服。
簡單的三件套，穿起來不太顯身材，相較起來也挺保守的，吳思小小的吁了口氣。
May撇撇嘴，嘀咕著這衣服不顯腰身之類的話，迅速幫她穿戴起來。
「不錯，帥氣！」May看著吳思，讚賞地豎起了拇指：「不愧是BOSS挑的衣服，很適合吳小姐。」
吳思看著自己一件白色的短襯衫，紅色長袖短外套，緊身褲和馬靴——怎麼看怎麼像是中世紀的馴馬師服裝，確實很帥氣。
她還想去鏡子前瞅瞅，被May抓著就往外走去：「回來再看，先化妝，還有這頭髮……」
「我來就好，」沈墨已經等在外頭，望見吳思的裝束，滿意地點頭：「看起來很合身，頭髮簡單盤上去就行。」
他的大手在發上細細穿過，動作輕柔又迅速，吳思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多久就聽到沈墨退開一步，朝她笑了笑：「好了，來這邊坐，我給你化妝。」
May就坐在隔壁，調侃道：「BOSS你偏心，我們都是自給自足，吳小姐就是全程陪伴的。」
沈墨手上動作不停，笑道：「誰讓思思今晚是主角？」
主角……
吳思懵了，順道怯場。她閉上眼，沈墨正給自己刷睫毛，她小小聲地道：「我沒經驗，走T台行不行的？」
「可以睜開眼了，」沈墨給她掃了淺棕色的眼線和同色的眼影，安撫道：「沒事，思思最後一個出場，我會一直在你旁邊的。」
聽他這麼說，吳思稍稍安心了。
外面的音樂一響，聽到主持人的聲音，吳思知道時裝秀正式開始了。
視線掃向四周，助理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沈墨站在台前悄悄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助理們按照順序，慢慢出了去。剩下吳思躲在後面，聽著音樂聲越發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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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完滿落幕
女助理們雖然沒有走台的經驗，可是平日耳濡目染的，多少知道點技巧。她們只要面帶笑容，從容地在T台上走著。
底下的賓客看見這些非專業的模特，起初有點騷動，後來被華麗的衣服迷了眼，漸漸專注於台上，時不時側頭與身邊的人說上兩句。
吳思在後台看得真切，猛地吞著口水，雙腳開始發抖了。
面對那麼多的專業人士，她這個外行中的門外漢，沒辦法像助理們那麼鎮定了。
沈墨見她緊張，安撫地拍了拍吳思的肩膀，笑道：「沒事，有我在。」
「我……真的可以嗎？」吳思抬起頭，雙眼因為眼影的關係又大又明亮，水潤的眸裡帶著點委屈與猶豫，楚楚可憐。
看得沈墨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因為害怕擦掉了吳思嘴上的唇膏，他沒敢碰那裡：「思思，來，深呼吸。」
吳思聽著他的話，大大地吸了口氣，手上一暖，被沈墨緊緊握著。她心裡平靜了一點，沈墨突然大步往前，扭頭道：「思思，我們走了。」
「呃……」吳思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噎住了。
好歹出去前，給她說一聲吧。
不過被沈墨拖上台，吳思也不能再退後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如果不是被他拉著，自己肯定腿軟得走不動了。
吳思心裡唾棄了自己一陣，昂首挺胸跟著沈墨走在T台上。
記得May曾告訴她，把底下的賓客都當做黃瓜，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想當初，吳思還笑了好久——哪裡來那麼多黃瓜的……
現在站在台上，燈光閃耀，其實並不能看得清底下人的神色，反而是一種解脫。
吳思鎮定下來，一步步地走著，卻見沈墨回頭對她一笑，小聲道：「思思，你別一副慷慨就義的面色，他們還以為我逼你上台的。」
她瞪了某人一眼，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不是逼又是什麼？
不過被沈墨這麼一調侃，吳思更放鬆了。
他還在側邊小聲鼓勵道：「挺胸收腹，思思現在是驕傲帥氣的馴馬師。」
吳思憋了一口氣，鬱悶到了。
你說她32A的胸圍，就算再挺都不可能有波濤洶湧的效果，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點小心思，沈墨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見吳思又偷偷瞪了他一眼，不由會意一笑。
沈墨換上了一件相似的騎術師的服裝，短褂、緊身褲，色彩更暗沉一些。兩人在台上
又兩兩相看，眉目傳情，氣氛十分好，給賓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吳思的個子不高，穿上高跟的馬靴，還是比沈墨低了半個頭。站在他身邊，更像是依偎在沈墨胸前一樣。
在角落的凌瑞看著這場別出心裁的時裝秀，望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回到後台，吳思才發覺自己後背的襯衫都濕透了。
不光是燈光太強，照射在身上很熱。再就是緊繃著神經，過於緊張了，懷疑是冷汗來著。
她迫不及待地要換下衣服，卻被沈墨抓住了：「待會還要謝幕，先別換。」
吳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旁的May打趣道：「第一次上台，吳小姐的表現很不錯了。」
「真的嗎？」被人誇了，吳思雙眼亮晶晶的，很是高興。
見她這樣，May又笑了：「就是開頭的時候太緊張了，這張臉繃得緊一緊的，我還想一捏會不會碎掉的。」
吳思面上有點紅，另一位女助理搭話道：「吳小姐很鎮定了，我還見過剛上台的模特緊張的同手同腳，自己還不知道，笑倒了一大片的。」
這話一出，後台滿是笑聲。
沈墨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最後謝幕，都辛苦了。」
這場時裝秀給人的印象相當不錯，自然、時尚又帶著一點復古的味道，低調的華麗，是沈墨最想要表達的，也令他們親身感受到了。
至於採用了普通人做模特，在他們看來更貼近生活，給了人一股親切感。
吳思看到第二日的報道時，發現了某個記者對於這場時裝秀的評價。總的來說，是相當出色的了。
她眉開眼笑，覺得沈墨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這show是成功了。
「一個人在這裡傻笑什麼？」昨晚回家後，兩人累得不行，洗洗就睡了。難得時裝秀結束，沈墨索性放了所有人大假，自己窩在家裡跟吳思好好休息。
「看這篇報道對你的時裝秀評價不錯，這是個好開始。」她想到這場show經歷了不少困難，撇撇嘴道：「這時裝秀能順利進行，真是不容易。」
「的確，麻煩的事情一個接一個。」沈墨摟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思思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去哪裡？」吳思抬起頭，疑惑地問。
「不是說去海灘嗎？」沈墨捏捏她的鼻子，笑著說道。
她雙眼一亮：「這邊的工作完全結束了？我們可以去幾天？」
「剩下的部分薛敏能夠完成的，就當是散心，半個月是沒有問題的。」沈墨想了想，慷慨地給了個日期，讓吳思更興奮了。
「半個月……那我們去海邊酒店住？」
「可以，不過住酒店，不如租獨立別墅比較划算。」沈墨見懷裡眉開眼笑的人，又問：「小齊要上學，我們是留他在家，還是一起帶去？」
吳思瞄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半個月，怎麼能讓小齊一個人在家？這麼久不在我們身邊，他也會害怕的。」
沈墨眨眨眼，答道：「好吧，那我們叫上文傑一起去？」
她無奈，這人完全當文傑是保姆了……
雖然，文傑的確有當全職保姆的天分，沈墨也是給了工錢的，可是這樣奴役別人實在令她有點過意不去。
「也讓文傑休息一下吧，小齊經常麻煩他也不好。」吳思想著一直叫別人帶小齊，說不定哪天自家可愛粉嫩的小孩子就要不認得他們爸媽了。
聽說要去海灘，小齊很高興。
晚上吃完飯，他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比如能浮在水面的上的鴨子，比如可愛的狐狸游泳圈，比如有超人圖案的游泳褲褲，爹地買的小型潛水鏡。
他把小背包塞得滿滿的，抬頭見到床上的小熊，咬著手指猶豫了好一會，苦惱地皺著小臉。
吳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孩子苦巴巴的小臉蛋，不由奇怪道：「小齊這是怎麼了？」
「媽咪，我想帶小熊一起去海灘玩水。可是，小熊沒有游泳圈，會游泳嗎？」
吳思窘了，乾笑道：「那就讓小熊在家等我們回來？」
「那小熊一個人在家，不會怕嗎？」小齊想了又想，終於是把小熊拿起來，塞入背包裡：「媽咪，還是讓小熊陪我睡吧。」
吳思聽得有點心酸，這孩子難道晚上一個人睡會害怕，卻從來不說？
她摸摸小齊的小腦袋，吸吸鼻子歎道：「不怕，媽咪以後陪你睡。」
小齊不明白自己有了小熊，媽咪怎麼又突然要跟他睡了。
皺著小鼻子想了想，或者媽咪也覺得小熊比爹地更好？
第二天他們正式出發，成員包括了吳思、沈墨和沈小齊一家三口，想去游泳的文傑，以及不請自來想要看海的蘇采。
吳思就昨晚在電話裡跟蘇采提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記住了，一大早跑過來要跟著他們。
她用腳趾頭想對都知道，蘇采這是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衝著文傑來的。
文傑看是蘇采，笑容一滯，很快就恢復原狀，一點都看不出異常。
吳思歎氣，蘇采固執，看來是還想再爭取一次了。
作為好友的她，怎麼能不小小地幫忙？
「今晚我們三個一間房，蘇采的房間在文傑隔壁，怎麼樣？」去到海邊別墅，吳思一口氣就說了安排，不等他們回應，拖著沈墨和小齊就進了房間：「你們自便，我們先進去換泳衣。」
「砰」的一下關上門，吳思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沒聽到什麼，反而是身後的沈墨笑了。
「思思，這房間是隔音的。」
吳思悻悻地站直身，嘟嚷道：「你不早說，害我聽了半天什麼都沒聽見……」
回頭見小齊好奇地盯著自己，吳思尷尬地笑道：「快去換上小泳褲，再跟爹地去海灘玩。」
「媽咪不去嗎？」小齊很快從背包裡翻出小褲褲，脫掉衣服慢慢穿好了，仰頭看著還一身長袖長褲的吳思問道。
吳思嘴角一抽，她身上的紅印子還沒完全消了，怎麼穿泳衣？
瞪了某個偷笑的人一眼，吳思從箱子裡翻出短袖短褲，還有一本厚厚的書——好吧，來海灘不能玩水又不能穿泳衣去觀賞沙灘排球，她只能窩在太陽傘下呆坐了。
天氣不錯，陽光普照，海灘的人不多，還算熱鬧的。
三三兩兩的，有人在曬日光浴，有人在打沙灘排球，有人在邊上玩水，還有人在衝浪。
有一家人的，有情侶，也有一大夥像是朋友一樣的。
吳思大略掃了一眼，在一個比較空曠的位置放下東西，對沈墨說：「我們就在這裡把太陽傘撐起來。」
沈墨很快把傘支起來了，吳思鋪了一大塊布，將飲料和其它雜物放在了上面。
小齊光著腳丫子在細沙上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用手堆起沙子，但是很快就散開了，他不由有點沮喪。
吳思笑著教他用點水來固定，小齊就跑到沙灘便上，用濕泥沙堆著玩。
沈墨躺在布上，把防曬油遞給了她：「思思，後背夠不著，幫忙塗一下？」
吳思接過瓶子，倒在掌心，用力搓了搓，才慢慢在他背上塗抹起來。
沈墨挺瘦，可是肌肉紋理清晰，沒有任何贅肉。摸起來很有彈性，應該經常有運動的。
她摸著摸著，有點心猿意馬，掌心無意識地塗著，突然被沈墨抓住了手腕，無奈地笑道：「思思，這……下面不用塗防曬油了。」
吳思這才低頭一看，急忙縮回手，面頰上要冒煙了。
她剛才走神，居然把手從沈墨的游泳褲邊上伸了一點進去……
幸好他阻止得快，不然吳思就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以為在吃沈墨的豆腐。
到時候，真是丟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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