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迷路的龍 -【本宮回來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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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09:47 PM

第89章 回家

  葉傾帶著滿滿一車子的禮物回到了定國公府,洗漱一番後,慣例先給老太君請了安,葉老太君留她說了會話,看到葉芸葉茹兩個興奮的在一旁候著,乾脆的放她回去了︰「行了,老太婆不耽誤你們姐妹玩耍了,你兩個妹妹幾天沒見你,你們也該聚一聚了!」

  葉傾從容告退,帶著葉芸葉茹回到了芙蓉居,二話不說,叫翡翠珍珠把她從葉貴妃那裡得來的珠寶首飾盡都拿了出來,笑道︰「你們兩個挑吧。」

  葉芸葉茹卻都沒有動手,兩個人一人一邊,各自霸佔了葉傾一條手臂,兩雙眼楮俱都閃亮無比︰「姐姐,皇上真的說你是大梁之榮?」

  葉茹更是個急性子,張口就是催促︰「哎呀急死了,到底什麼個情況,快給我們說說!」

  旁邊的珍珠翡翠說不上話,兩個人的腳步卻也悄無聲息的往前挪了一挪。

  葉傾啞然失笑,沒想到她現在比這些珠寶首飾還來的有魅力了,這卻是她一心想要的結果了——葉家本就人丁不旺,兄弟姐妹更要團結才是!

  沒等她開口,門外又是兩聲興奮的招呼聲︰「姐姐!」「可是大姐回來了!」

  葉傾一怔,立刻道︰「安卓,安豐麼?進來吧!」

  翡翠抿嘴一笑,上前把門打開,葉家兩兄弟俱都一身騎裝,英氣勃勃的走了進來,見到三個姐妹都在,先彼此互相見了禮。

  葉傾暗暗點頭,看來她不在的日子,兩個兄弟也都相處的不錯了。

  葉安卓目光炯炯的盯著葉傾,二話不說的先拜了下來,葉安豐亦是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樣,歡喜的叫道︰「大姐,那汗血寶馬,真的是給我和哥哥的嗎?!」

  葉傾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不錯,怎麼,你們看到馬了?」

  葉安豐顯然興奮已極,他歡呼一聲,連聲叫道︰「太棒了!林家的小子們還說大姐不捨得給我們,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

  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林家的臭小子們還說,這些都是葉大姑娘的嫁妝,將來都是要進林家的。

  他呸,不得不承認,林將軍確實一表人才,但是配他大姐麼,還是差了那麼一丟丟!

  葉芸瞪了弟弟一眼,連聲催促︰「好了,大姐,別理這兩隻猴子,快給我們講講,當時到底怎麼個情況!」

  葉安卓和葉安豐眼楮登時一亮,二話不說的圍了上來。

  葉傾看了一圈弟妹,四人俱都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圍坐在她身邊,只覺得心滿意足,別無他求。

  她喝了口茶水,輕笑著講了起來,當然,不可能說是葉貴妃叫她去相看青年男子,只說自己頑皮,換了一身宮女的衣服,混了進去。

  「我們先是抽籤,抽中長簽的,負責給段表哥送水果——」

  葉茹葉芸對視一眼,大笑出聲︰「哈哈哈,她們不知道你和小段狀元的關係麼!」

  葉傾輕笑著搖了搖頭,旁邊的葉安豐不滿的瞪了兩個姐姐一眼︰「你們兩個別打岔,快聽大姐講下去!」

  葉傾輕咳一聲,繼續講述,講道二皇子公然喚她過去伺候,四個弟妹臉上均露出了惱怒的神情,葉家貴女,豈能給人當丫鬟使喚!

  葉傾又講,她被太子截住,開始一顆顆的剝起了葡萄,當然,順便又講述了下之前和太子的恩怨。

  葉安豐︰「咳,太子殿下也蠻有趣的麼——」

  葉安卓︰「咳咳,太子——」

  葉傾又講到她連剝了數顆葡萄,雙手染紫,卻被段表哥叫了去,段表哥讓她雙手按在宣紙之上,以指印為模,憑空畫出了兩串葡萄,又畫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火紅狐狸。

  弟妹幾人俱都聽得呆了,半晌後,葉芸吐出一口長氣,悠悠道︰「真想親眼一睹啊。」

  葉傾一路講下來,講到蠻人王子蘇赫的挑釁,自己毅然站出,連射十箭,三箭連發,最後一箭更是射的二皇子頭上的葡萄!

  葉傾講述的平平淡淡,波瀾不起,葉安卓四人卻聽得心潮澎湃,右拳緊握,只恨未能親眼目睹。

  葉傾講到這裡,戛然而止,後面蠻子求婚什麼的,還是算了。

  葉芸立刻開口道︰「姐姐,我也要學騎射!」

  葉安卓幾人一起笑了起來,葉芸可以說是葉家最不愛騎射的一個,現下也動了心!

  葉傾自然一口應下,她的視線在兩個弟弟身上一掃而過,見兩個少年的臉上俱都熱切無比,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心中安慰。

  她知道今日開始,兩個弟弟定然會比以往更加刻苦的研習武藝,這才是葉家真正的根基,而不是什麼皇后,貴妃!

  把幾個弟弟妹妹打發走,葉傾伸了個懶腰,叫來珍珠,吩咐了幾旬,中秋在即,她要和死不要臉的一起出門,卻是要做些準備才行。

  ……

  葉傾把筆尖在硯台邊緣順了順,細細的又描了一筆,呼出一口長氣,終於大功告成。

  她把手裡的面具拿在手裡細細賞玩,以細瓷為胎,又輕又薄,若是戴在臉上,將將的蓋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楮。

  經過她的一番潤色,白色的瓷胎已經被蓋住,儼然是一隻紅色的狐狸臉,雖然比不上小段狀元的妙筆生花,卻也頑皮可愛,別有一番生趣。

  說起來,這中秋賞月戴面具的習慣,還是由她開始的。

  打她當了皇太后,每目裡除了吃就是睡,閒下來不免無趣,成日裡就尋思著怎麼過的開心快活。

  那一年,中秋夜,她想要出宮玩玩,顯慶帝苦勸半天最後還是由她去了,卻又安排了百多個侍衛到時隨行。

  葉傾不痛快,就尋了個招,叫身邊的人盡皆戴上各種動物面具,她自換上一身宮女的衣裙,也戴了個面具,混在一群人中間,玩了個不亦樂乎。

  沒想到她們這一群人,戴著各式面具,反倒成了中秋一景,被許多人看到,紛紛詢問,面具哪裡買的。

  就有那會做生意的商人,在自家店舖裡增添了面具這一項,只是平日裡都有宵禁,也只有中秋,才能戴出來玩耍。

  店舖裡面賣的各式面具,有做好的成品,也有空白的瓷胚,可以買回來,讓客人自己構圖,葉傾就買了兩個空白瓷胎,自己親手畫制。

  轉眼到了中秋這日,葉芸葉茹和朋友有約,因了葉傾的關係,這兩位如今在貴女們之中也相當吃的開。

  葉安卓和葉安豐和林家的小子們廝混到了一起,葉傾看著天色,換上一身寶藍色的書生長袍,又把滿頭青絲挽了個髮髻,一身男裝,早早的出了門。

  在定國公府拐角的地方,一輛馬車的駕車人眼楮一亮,抖動韁繩,追了上去。

  林棟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思,說來也奇怪,打從上次他又一次喝了葉傾手裡的酒水後,不知道為何,原本關係平平的長安侯世子和魏武侯世子突然對他熱情起來,中秋兩個人都發了帖子邀他赴宴。

  林棟卻全都婉拒了,早早的就駕著馬車,到了定國公府所在的巷子裡,遙遙的看到那人上了馬車,不知道怎地,莫名的鬆了口氣,同時還有些興奮,手裡的韁繩一抖,便即跟了上去。

  葉傾把玩著手裡的狐狸面具,另外一張,早已經戴在了她的臉上,她和二皇子約見的地方並不遙遠,就在青石橋旁,那裡距離坊市不遠,人流卻不密集,正好見面。

  眼看著快要到青石橋,葉傾吩咐一聲︰「車子就停在這裡吧。」

  頓了下,她隨手丟出了二兩碎銀︰「過半個時辰來接我。」

  車伕唯唯諾諾的應了,看著這位大小姐飄然遠去,卻沒有動彈,依然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候著。

  葉傾轉過街角,一眼看到了橋頭站著的挺拔身影,高昱倒也知道自己的優點,穿了身紫色的袍子,只在腰間束了條深紫色的袍子,整個人英姿勃發,貴氣十足。

  看到葉傾,他先是一怔,隨即快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番,頗有些不滿的道︰「怎地穿了身男裝?」

  葉傾挑了挑眉,把手裡的狐狸面具遞了過去,高昱又是一愣,葉傾把手裡的面具往前又遞了遞,高昱無可奈何的拿起了面具,隨手套在了臉上︰「你啊,哎——」

  葉傾輕哼一聲,這混蛋的心思她最清楚不過了,無非是想玩玩才子佳人攜手共游的把戲,最好再被人撞到。

  不遠處,林棟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一幕,他早知道二皇子對葉大姑娘的心思不一般,可沒想到,葉傾出來私會之人,居然就是二皇子!

  高昱很快振作起來,看著葉傾輕笑道︰「卿卿,你記不記得,當年,我登基的第一個中秋,我和你一起拜月,你親手做的月餅,我親手摘的葡萄——」

  葉傾冷笑一聲,眯起眼道︰「那月餅,的確是我親手所作,可那葡萄,不是你和元妃共同摘下的麼!」

  她到現在還記得,元妃和梁平帝攜手而來,元妃手裡提著一籃子葡萄,滿臉驕傲的看著她的樣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09:50 PM

第90章 痛快!太痛快了!

  高昱臉色一沉︰「你!」

  葉傾輕哼一聲,袖子一甩,率先向橋上走去,過了橋,就是坊市了,平日裡宵禁,只有年節不限,中秋的坊市,可是熱鬧的緊。

  高昱神情陰鬱的盯著她背影半晌,到底還是跟了上去,兩個人沉默的走過了青石橋,眼前忽而一亮,只見面前可容三車並行的寬敞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喧囂,路兩邊的店家更是掛出了各式宮燈,把一條街照的明亮無比,宛如白晝。

  葉傾眼楮一亮,她在深宮多年,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熱鬧繁華,充滿人氣的地方了。

  葉傾二人順著人流前行,路邊傳來了各種叫賣聲,往日裡,這條芙蓉街上是不允許擺攤的,今日卻是特例,各家鋪子門口都被小攤小販給佔滿了,諸多老闆袖手站在一旁,亦是滿臉喜氣。

  第一個攤子是個賣豆花的,雪白的豆花撒上花生碎和鹹菜粒,再用辣椒油一澆,紅白相襯,看的人直流口水。

  葉傾吞了口口水,叫道︰「老闆,來一碗嘗嘗!」

  高昱輕笑,立刻從袖子裡摸出了二兩碎銀,丟了過去,那老闆登時一臉為難,葉傾嗤笑一聲,把銀子揀起,塞回了高昱懷裡︰「這小本生意,哪裡找的開你這銀子!」

  說著,她熟門熟路的從袖子裡摸出了五個銅板,看了眼高昱,開口道︰「老闆,再加一碗!」

  那豆花三個銅板一碗,兩碗卻只要五個銅板。

  高昱滿臉尷尬的接過豆花,呆立片刻,見葉傾已經埋首在豆花中了,不由低下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豆花,吃在口裡,又香又辣,伴隨著豆花的香甜在舌尖綻放,登時百般滋味的看了葉傾一眼。

  吃完了豆花,葉傾繼續往前走去,高昱兩口吃光手裡的豆花,趕緊跟了上去,片刻後,又一個客人站在了豆花攤前,聲音低沉的道︰「老闆,一碗豆花。」

  那老闆歡喜的抬起頭,頓時一愣,這位客人的身材可真高大,方才那位已經足夠高,這位怕是比那位還要高出半頭去。

  林棟舀起一勺豆花,舌尖卻是百般滋味,二皇子和她是什麼關係,兩個人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相熟的?

  葉傾又吃了幾個小攤,見前面一個賣面具的攤子,不由大感興趣,快走兩步,到了攤前。

  那攤主是個年輕的小媳婦,五官並不突出,勝在皮膚白淨,加上腰身纖細,站在燈下,裊裊婷婷,倒是別有一番風流姿態。

  看到葉傾過來,那小娘子聲音輕柔的開口招呼道︰「這些面具都是我家相公親筆所畫,先生若是有喜歡的,還可以便宜。」

  葉傾低頭看去,見這些面具畫工倒也一般,想那書生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故又別出心裁,在面具上又加了詩句,如此倒是別有味道了。

  她隨手拿起了一個白兔面具,見上面寫的是「長耳白毛短尾巴,平生最愛紅將軍」,不由啞然失笑,這紅將軍,應是胡蘿蔔了。

  葉傾又拿起一個,依然是兔子面具,這一個卻又換了詞句︰「皎皎白兔,東奔西顧,為何為何,佳人左右。」

  葉傾登時來了興致,一個個的翻找了去,見眾多面具竟然沒有一個題詞一樣,不由暗讚,這攤主好巧的心思。

  也虧的她有耐心,把這攤子上的面具盡皆翻了一遍,面具上的詩詞大多詼諧有趣,有一隻狐狸面具上別無一字,只在額頭題了個王字,卻是用的狐假虎威的典故,著實用了心了。

  還有一個老虎面具,威風凜凜,雖然沒有一字,卻是和另外兩個空白面具拴在了一起,那兩個空白面具俱都蓋住滿臉,卻沒有口鼻,葉傾一眼看出,這當是取得為虎作倀之意,兩個空白面具,便是倀鬼了。

  若是有那個紈褲子弟買去,給兩個下人戴上倀鬼的面具,倒也有趣的緊。

  葉傾看的有趣,渾然忘了時間,當她把攤子上的面具全都看了一遍,每一個都覺得有趣,卻又覺得不夠精緻,挑揀半天,總算選好了兩個面具,她抬起頭,正要喊攤主結賬,眼角餘光掃過,猛地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

  葉傾登時有些納悶,高昱怎地如此老實,半天都沒有吭聲,她下意識的向著高昱看去,卻見他面帶微笑,雙眼滿是欣賞的膠粘在了對面的小娘子身上,那小娘子被他看的滿臉緋紅,半垂著頭,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玉頸,說不出是惱怒還是羞怯。

  葉傾面色登時古怪起來,想到高昱前身的古怪癖好,不由輕聲問道︰「你看什麼呢?」

  高昱的視線不離對面的小娘子左右,下意識的回答道︰「看那小娘子皮膚白皙細膩,腰身纖細柔軟,若是在床榻之上,定然別有一番滋味,可惜長的差了點——」

  他話未說完,自己臉色就已經變的鐵青,刷的一下收回了視線,對上葉傾古怪的眼神,一口白牙已是咬的格格作響︰「高昱!」

  他叫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名字,葉傾也反應過來,不由轉過頭,使勁咳了兩聲,卻依然難以壓下滿腔的笑意!

  天下只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就如同葉傾當初發了誓言,要林棟登門道歉,身上一股涼意驟然消散,她知道那是原主殘留的意念。

  看來,死不要臉的是把高昱喜好有夫之婦的特殊愛好一脈繼承下來了。

  葉傾可以想像,死不要臉的此時心中當有多麼的憤怒和鬱悶。

  以前梁平帝多傲的一個人啊,帝王之尊,不容半分褻瀆,當初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一個兄弟喝醉了酒,多摸了他身邊伺候的宮女一下,那宮女就被他直接發配了。

  更何況是有夫之婦!

  死不要臉的那堅不可摧的形象在葉傾心中轟然坍塌,只要一想到身邊這位日後若是見了有夫之婦會露出的表情,便忍不住發噱。

  葉傾輕咳兩聲,瞥了一眼身邊的高昱,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不語,知道此時最好不要去惹他,她抬起頭,對那小娘子招呼道︰「嫂嫂,我看中這兩個面具了,多少錢?」

  她拿的,正是先前看到的兩個面具,一個長耳白毛短尾巴,平生最愛紅將軍,一個額頭上帶個王字的狐狸面具,這兩個都充滿童趣,她準備買下來,送給段蔓娘,小姑娘玩這個,正好!

  在葉傾掏錢付賬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穿著錦繡金鑲邊公子袍,富貴無雙,卻戴了個白兔面具,一手拿著串鹵豆腐,一手拎著只白兔燈籠,正吃的不亦樂乎。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在他前後左右,另有身著不起眼的護衛,巧妙的利用身體,擋住了他週遭的人群,讓人流下意識的從他兩邊分過。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四處掃蕩,看到葉傾二人時,微微一怔,隨即眼楮一下眯了起來,輕哼一聲︰「那隻狐狸在做什麼,隔老遠就是一股子狐狸味了——」

  他手一鬆,手裡的鹵豆腐直接落地,接著五指張開做了個手勢,片刻之後,便有一名侍衛到了他身邊,他直接下令道︰「我要兩百個紅色狐狸面具,還有二十個身穿青袍的男子!」

  那侍衛悄然退下,片刻後,一名年輕人走進了街邊的一家店舖。

  葉傾這邊已經結完了賬,高昱怏怏不樂的跟在她身邊,葉傾想笑又不敢笑,只覺得今日實在是她有生以來過的最順心最舒爽的一天,哪怕是上一世,梁平帝在她面前合上雙眼,也沒有今日來的痛快。

  葉傾忍耐片刻,終還是開口道︰「咳咳,那個,你也該告訴我其他幾人的下落了吧!」

  高昱悶悶的看了她一眼,懨懨的道︰「幾年前一場大火,燒沒了這些出宮的宮人的資料——」

  葉傾眼楮一瞪,就要翻臉,高昱又道︰「不過,我已經打聽到了其中穀雨的下落。」

  葉傾登時又驚又喜,「她在哪裡?」

  高昱此時滿腦子混亂,也沒心思繼續握著這個把柄了,心不在焉的道︰「柳條胡同,張姓人家。」

  葉傾眼楮一亮,果然是穀雨!穀雨進宮前,娘家姓名就是張!

  她登時大喜過望,恨不能身生雙翼,馬上就飛過去,甚至忘了眼前的就是她的死對頭,連聲道謝︰「多謝,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高昱瞥了她一眼,見她歡喜萬分,莫名的,抑鬱的心情也好轉了些,他嘴一張,身側一股大力傳來,卻見一股人流生生的衝進了他和葉傾之間,轉眼間,眼前的青衣少年就已不見了蹤影!

  待高昱站穩了腳步,舉目四望,卻見週遭的人盡皆戴著狐狸面具,其中身著青衣又戴著狐狸面具的,隨便一望,就是數個!

  林棟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穿著錦繡金鑲玉公子袍,另外一個一身青衣,此刻,那身著公子袍的男子握住了青衣少年的手腕,如兩尾滑膩的泥鰍,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轉眼就要不見了蹤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09:52 PM

第91章 逗比太子

  林棟下巴繃緊,他倒是要看看,誰會在二殿下手裡截人,又是帶著什麼樣的居心!

  林棟腳下生風,若說方才那二人是兩尾泥鰍,那他就是重歸大海的游魚,如魚得水,在人群裡不斷的溯流而上,緊緊尾隨在那二人之後。

  片刻功夫,二人已經到了另外一條街上,這條醉仙街和隔壁的芙蓉街雖然緊密相連,卻要清淨許多,店面不多,每家店面門口卻都停了數輛奢華馬車,一望就是達官貴人聚集之地。

  葉傾好奇的張望了兩眼,注意力便回到了捉著自己手腕的年輕男子身上,方才事起突然,她像是身處河流中的一塊礁石,被從天而降的一股洪流瞬間沖走。

  混亂中,這捉住她手腕的男子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再加上隱隱的,她竟覺得這男子有一絲熟悉之感,便沒有掙脫。

  眼下到了這清靜之地,葉傾不免立時掙脫起來,縱然她身著男裝,到底還是個女子,和年輕男子牽牽扯扯,終究不妥。

  那年輕男子卻搶先一步,鬆開了她手腕,接著,從腰問抽出一方錦帕,當著她的面,細細的擦拭起了自己的手來,拇指,食指,連指甲指縫都不放過,最後,他唇角微撇,似乎還是不滿意,輕哼一聲,把那帕子隨手一丟,右腳抬起,一腳踩住,又碾了兩下。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葉傾本就是個暴脾氣,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葉傾氣的腦門發漲,這混蛋,明顯是在嫌棄她!

  這一剎那,葉傾腦子裡嗡嗡作響,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他不是嫌棄自己麼!

  葉傾刷的一下伸出手,右手張開,嗖的一下伸出,死死的握住了男子的左手,她這些天苦練,腕力已經大有提高,那男子掙了一下,竟是掙之不開,不由惱道︰「放開我!」

  葉傾此時怒火上頭,那裡管的了那麼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絕不給面子,斬釘截鐵的應道︰「不放!」

  「你!」那男子明顯惱怒了,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道︰「放,開,本,太,子!」

  葉傾一驚,怪不得老有一絲熟悉感縈繞不去,原來又是太子這個混球,想起先前剝的那數十顆葡萄,她登時猶豫起來,太子有多睚眥必報,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可就此放手,又心有不甘。

  僵持間,一聲大笑從身旁傳來,一個白衣文士熱情的從旁邊的酒樓門口鑽出,一把捉住了她空閒的左手手臂,笑道︰「子涵兄,你說下來接人,怎麼接了這麼久?!」

  他說著,自然的看向了另外一邊的太子高昊,笑道︰「這位就是你給我們的驚喜了吧?」

  友善的點了點頭,白衣文士不由分說,推著葉傾向著酒樓裡行去,邊走邊道︰「快來快來,上面的鑑寶會越來越熱烈了,你這位鑑寶大師,可萬萬不能錯過!」

  顯然,這白衣文士認錯了人,葉傾待要分說,卻又聽他提到什麼鑑寶大會,葉傾登時來了興趣,她在深宮多年,唯一培養起來的,就是旺盛的好奇心了,對一切未知的事物都特別的感興趣。

  她一時間倒是忘了右手的太子,和那白衣文士並肩而行,右手自然的牽著高昊一起,高昊不知為何,卻也並未掙扎,只落後了二人半步。

  這間酒樓卻也非同一般,外面看去不過爾爾,進到樓裡才看出不同來,一般的酒樓,一樓多是大廳,二樓方為雅間,又或者更奢華一些的酒樓,二樓亦是大廳,三樓才為雅間。

  這一間酒樓卻從一樓入門開始,就全部為雅間,層層錦簾隔絕了內外,一看就知道,這是專門招呼達官貴人之所,壓根不對平頭百姓開放。

  葉傾也知道,這種地方,客人身份越是尊貴,上的樓層也就越高,心中不由好奇起來,這白衣文士,會登上幾樓?

  二樓轉眼爬過。

  經過三樓,白衣文士的腳步絲毫不停。

  到了四樓,他終於停下了腳步,葉傾心中一輕,暗道,在外面看這酒樓大概五層,能上到四層,這白衣文士的身份倒也不一般了。

  白衣文士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一口氣上了四樓,子涵兄可是累了?歇口氣,咱們直接上五樓。」

  葉傾心道,她倒是低估了這人。

  略休息片刻,那白衣文士率先往上走去,葉傾緊隨其後,爬了半層樓,剛一轉彎,便聽到了上面傳來的陣陣喧囂,也不知道多少人聚會於此,熱鬧的彷彿形成了陣陣聲浪,一波波的往下衝刷。

  葉傾越發感興趣,那白衣文士更是緊走幾步,搶先上了樓梯,一上樓梯,便大笑道︰「子涵兄回來了,哈哈哈!」

  上面瞬間安靜,緊接著爆發出了更多的聲音︰

  「子涵兄可算回來了!這下這兩件前朝瑰寶也該有所定論了!」

  「哼,那花瓶姑且不論,我這幅瘋道人的墨寶絕對是真跡!」

  「子涵快快上來,讓這些傢伙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同時從樓梯口處驟然出現諸多身影,一個個熱情的向下張望著,葉傾仰頭看了一眼,也不禁加快了腳步,同時忖到,這位子涵兄倒好像真是一位鑑賞大家。

  不過,論起評價諸多寶貝的眼力,葉傾也頗有自信,她曾經貴為皇后,又當了數年皇太后,什麼寶貝沒見過!

  像是上面那人提到的瘋道人的真跡,她手中就足足有三幅之多。

  轉眼功夫,七八階的台階被葉傾一躍而過,樓梯口的人讓出了一條通道,葉傾一眼望去,倒是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酒樓,一樓到四樓都被隔成了一個個雅間,到了五樓,卻又拓成了一個大廳,一眼望去,四周牆壁上點燃無數燈火,中間也懸吊有燭台,整個大廳寬敞明亮,視野開闊。

  爬過四層狹窄樓梯,驟然見到如此景象,頓覺胸中悶氣一散,豪氣頓生。

  葉傾打心眼裡讚歎,這酒樓的主人還真是個妙人。

  這五樓大廳明顯是作為一個最奢華的包間單獨存在的,設想一下,若是包下整整一層酒樓宴請賓朋,那是何等有面子的事!而京城之中,有權有勢,又有錢的豪門巨賈何止數千!

  她的視線接著落到了廳中眾人身上,不禁啞然失笑,廳裡眾人明顯分為了兩撥,卻又是老冤家了,一群人中間站著個年輕男子,長身玉立,一身錦繡,正是長安侯世子!

  另外一群人亦是以一人為中心,那人身材高大,長相威猛,分明是魏武侯世子!

  二人視線偶爾相交,便是一串火花,彷彿空氣都要燃燒起來。

  有這兩個冤家對頭在,想不熱鬧也難啊。

  五樓眾人看到葉傾時,臉色也頗為微妙,眾人的視線在青衣少年和他牽著的富貴公子身上巡遊不定。

  雖然同性之間,不乏意氣相投之輩攜手同遊,卻也不過是擎一下手腕罷了,那裡有這般雙手緊握,宛如情侶的!

  這青衣少年眾人也都知道,家中祖上卻是做當鋪供奉出身,也不知道哪一年走了鴻運,拿出全部積蓄買下了店裡的一件死當之物,卻是前朝山水大家松石散人的練筆之作,一下就發了家。

  這位老供奉也是個有眼光之人,家中有了余財後,聘請名家,全力供家中子弟讀書,倒是真有幾個子弟中了進士,轉眼間,就從白身變作了官身,一時間,倒也聲名大噪。

  雖然已經轉成了書香世家,家中祖傳的本事卻也沒丟下,只是徐子涵並不靠此牟利,只在一眾朋友間幫忙掌眼,故而人緣極佳。

  眾人心中紛紛猜測,雖然不少人都喜好男風,可這位卻素來潔身自好,並沒有什麼傳聞流出,而且看他牽著的那年輕男子一身公子哥打扮,極為富貴,倒也不像是小倌一流。

  眾人猜不出因果,臉色便都頗為古怪,葉傾後知後覺的順著眾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一眼看到了被她死死握在掌心的高昊的左手!

  葉傾掌心瞬間如同握住了一塊烙鐵,燙的她即刻鬆手,掌心卻依然傳來陣陣熱流,那股灼熱之感揮之不去,燒的人面紅耳赤。

  高昊的手一得了自由,便下意識的往腰間摸去,方才想起,那一方錦帕已經被他扔掉!

  一手摸空,高昊微微一怔,旋即抬起左手,在葉傾的背上蹭了蹭,又翻轉左手,把手背也蹭了蹭。

  旁人看來,這兩名俊俏男子的關係不免又親近了幾分,葉傾心裡卻再次燒起了無名火——這混蛋,分明是把她的衣服當做帕子用了!

  她強自鎮定心神,才忍住了沒有當眾翻臉,轉而看向了引她入門的白衣文士,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個瘋道人的墨跡在哪裡?」

  眾人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快速的閃開了一條通道。

  原來前方有一張紅木長桌,只是方才被眾人擋住,一時看不到罷了,此時桌子上擺了兩樣物件,一左一右,分別靠近長安侯世子一方和魏武侯世子一方,顯然,這是雙方分別拿出來賭鬥的物件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05 PM

第92章 鑑寶高手

  葉傾踱步到了紅木長桌前,一手拿起了左邊的那樣物件,那是一副畫卷,畫的是驚濤拍岸,岸邊怪石林立。

  巨浪滔天,似要淹沒岸邊怪石,石影重重,又如一堵厚重無比的巨牆,狠狠壓下,似要鎮壓所有浪花!

  整幅畫仿若一個兩軍鏖戰的戰場,戰鬥的雙方,就是那怪石和驚濤,單看任何一方,都有即將沒頂的壓抑感,若是同時看著怪石和驚濤,卻又驚心動魄,看的人心神激盪不已。

  那白衣文士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子涵兄,怎樣,這幅瘋道人的墨寶,可是真跡?!」

  白衣文士身後,以長安侯世子為首的眾人也齊齊望了過來,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葉傾微微一笑,指著面前的畫捲開口道︰「這幅畫構思巧妙,畫者筆力雄厚,畫風奇詭,堪稱鬼斧神工——」

  她不吝讚美之詞,長安侯一方頓時面露喜色,魏武侯眾人則齊齊的冷哼一聲。

  那白衣文士更是抱拳道︰「恭喜小侯爺,賀喜小侯爺,瘋道人的墨寶素來有價無市,堪稱無價之寶,恭喜小侯爺又得一傳世珍品!」

  餘人也紛紛抱拳,連聲應和︰「恭喜小侯爺,賀喜小侯爺!」

  「不過——」葉傾突然話鋒一轉,語帶遺憾的道︰「這幅畫的畫風雖然和瘋道人頗為相似,可惜終究不過是一贗品。」

  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魏武侯眾人則是面露喜色,愣了片刻後,那白衣文士忍不住上前,指著畫作質疑道︰「瘋道人的畫風劍走偏鋒,以擅畫石聞名,用筆上重下細,看這些石頭,分明就是瘋道人慣用技巧,怎可能不是瘋道人的真跡!」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方才他們爭論的要點,也盡在於此。

  葉傾笑了,「不錯,這畫風嫻熟,技巧高超,但正因為太嫻熟了,所以才不會是瘋道人的墨寶!」

  說著,她一指畫卷落款之處,侃侃而談︰「諸位,請看下時間,大燕宏景三年八月,你們可還記得這一年,有一首千古名句流傳下來?」

  那白衣文士一怔,喃喃道︰「莫非是那首驚濤拍岸,怒浪飛花,我自巍然不動?」

  葉傾徐徐點頭︰「不錯,正是前朝名家五湖散人的名作,眾位怕是不知道,這位五湖散人和瘋道人是知交好友吧,他在那闋詞的題詞裡,可是點明了與瘋癲好友同遊,偶得佳作。」

  葉傾曲起食指,一彈面前的畫作,「那個瘋癲好友,正是瘋道人,兩個人應是一起見到了這怪石林立,驚濤拍岸的奇景,結果一個流傳下了千古名句,一個確定了日後的奇詭畫風!」

  她頓了下,補充道︰「諸位若是有心,一查就會發現,瘋道人的畫風變化,正是以這一闋詞的書寫時間為分界點!」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葉傾竟會旁徵博引,用了如此多的典故,場上眾人大多為飽學之士,略一思索,便知葉傾所言不假。

  葉傾又一指畫作的卷末題名,笑道︰「還好這畫作的時間寫的是八月,比那闕詞要早了兩個月,不然只怕我也分辨不出。」

  以白衣文士為首的眾人紛紛誇讚道︰「子涵兄大才,莫要謙虛了!」「多虧了子涵兄,不然今日真要被這一西貝貨給矇蔽了!」

  葉傾微笑著抱拳回禮,一派謙虛之態,其實她也是偶然發現,因手裡有三幅瘋道人的畫作,其中有一幅和另外兩幅相差巨大,她一度以為是偽作,後來做了一番調查後,才知都是真作,只不過瘋道人前期後期畫風相差巨大才導致了誤會。

  砰! 擦!

  在眾人的誇讚聲中,一聲巨響異常刺耳的響了起來,場上一靜,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卻見那打扮華貴的青年孤零零的站在一側,他腳邊,則是已經碎的一塌糊塗的青瓷花瓶,亦是等待鑑定的另外一件古物。

  一名胖嘟嘟的少年立刻從人群裡奔了出來,望著滿地碎片,一臉惱怒,大叫出聲︰「你,你賠我的祖傳之寶!」

  高昊卻沒有應他,彎下身子,修長的手指在滿地的碎片裡輕輕撥了撥,片刻後,拿起了一塊厚重的碎片,在手裡顛了顛,揚起來,朝著眾人示意一番,嗤笑一聲道︰「前人的作品完美無缺,今人仿製,只能仿製出外表,內裡就拙劣不堪了。」

  眾人的視線齊齊的匯聚在了他手裡的瓷片上,見上面一個淺淺的圓形凹記,登時都明白過來。

  前人瓷器技藝精湛,只可惜前朝末期戰亂頻起,諸多技藝都已經失傳,流傳到現在,今人制瓷的技術已經遠遠不如。

  就比如說制胚這一項,前人製做的瓷瓶裡外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瑕疵,今人卻需要借助模具,那瓷片上的淺顯凹痕,就是模具所留。

  這印子應當是在瓶底,只是這青瓷花瓶口小肚大,連隻手都探不進去,又有誰能知道瓶底還有個模印呢!

  鐵證如山,眾人俱都無話可說,一個個的眼神卻異常怪異起來,光看外表,可看不出這是個贗品,又有幾個人會捨得毫不猶豫的把價值千金的瓷瓶直接摔了!

  長安侯世子的眼楮微微眯起,奇怪,徐子涵帶來的這位總讓他有一種熟悉之感,而且徐子涵今天看起來也有些不大一樣,話說回來,徐子涵的腰,有那麼細麼?

  他的眼神落到了青衣少年的腰間,那細腰不盈一握,似乎稍一用勁,就會折斷。

  魏武侯世子跳了出來︰「哼,也罷,這一場就算個平手,我們再來!」

  長安侯世子回過神來,看著老對手,不由精神一振︰「好,繼續!」

  今日他本是打著賞寶會的名義,邀約了眾多知交好友一起賞玩,沒想到在這醉仙樓的五樓和魏武侯家的小兒撞上了,雙方誰都不肯退讓,索性賭鬥一番,誰拿出來的寶貝多,誰就有權佔據這五樓大廳。

  長安侯世子今日以鑑寶名義而來,倒是帶了不少寶貝,他手一揮,立刻有從人捧出了一把彎刀,銀質刀鞘,上面鑲嵌了諸多寶石,華麗非凡。

  那從人也知道世子的心思,有心炫耀一番,刷的一下,拔出了彎刀,手腕微微轉動,只見寒光凜凜,如霜似雪。

  便有識貨之人高聲叫了旬︰「好刀!」

  魏武侯世子冷哼一聲,身後眾人中立刻有一人躍眾而出,拿出了一個扇盒,檀木製作,古樸大方,剛一拿出來,便有陣陣幽香直衝鼻端。

  捧著扇盒的是一穿著紅衫的少年,生的還算俊秀,只是下巴高高揚起,一臉的旁若無人。

  他倨傲的看了眼左右,緩緩的打開扇盒,小心的拿出了扇子,又慢慢的打開,只見白色扇面上只題了一首小令,字跡娟秀,騰轉挪回間,又帶著股飄逸之氣。

  那白衣文士站在最前,忍不住輕聲讀了出來︰「零落雨打嬌蘭,香風輕佻珠簾,新雨隨風入,潮了滿室書卷。」

  眾人紛紛動容,那白衣文士長眉舒展,開口詢問︰「可是前朝清風居士的墨寶?」

  清風居士的這一小令頗為有名,乃是因為整首詞跨度長達二十年,前半首寫了清風居士的閒居生活,未等後半部成詞,卻突遭大變,戰亂紛飛,這一位女詞人也未能倖免,飄零半生,後半首詞便沉重了許多。

  眼前的扇面只有半首詞,很可能是清風居士偶得後隨手寫下的,彼時,清風居士悠閒於室,尚未經過戰亂之苦。

  若這一扇面是清風居士真跡,那價值當真不可估量。

  眾人紛紛向葉傾看去,方才她侃侃而談,旁徵博引,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面對這樣一幅不知真假的畫作,眾人頓時都有些好奇,這一次,她又會怎生說。

  葉傾此時卻極為不爽,太子高吳摔完了瓷瓶,大出了場風頭後,不知何時,又到了她身後,一雙手蹭了又蹭,蹭完了手心又換了手背——

  真想弄死他!

  看在旁人眼裡,又是一番景象,這兩位的感情可真是好,雖然二人都戴著面具,卻也可以分辨出,分明是兩個俊美少年,如此站在一起,倒是說不出的養眼。

  眾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個視線,葉傾心中正不爽至極,眾人曖昧的眼神令她尤為惱怒,她輕哼一聲,上前一步,捉起那把扇子,刷刷兩下,撕成了碎片!

  葉傾這一番動作極快,兔起鶻落之間,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把極可能是清風居士的墨寶的扇子已經被她撕了個粉碎!

  紅衣少年睜圓了眼楮,瞪著葉傾,接連道︰「你,你——」

  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葉傾輕哼一聲,猶然不過癮的踏上了腳,在殘落的扇骨上又是狠狠兩下,她開口斥道︰「如此低劣的贗品也拿來,你是瞧不起在座的雅士們麼!」

  贗品!

  又是贗品!!

  無論是長安侯世子一方,還是魏武侯世子一方,俱都睜大了眼楮,簡直難以置信,這人只掃了一眼,怎麼就確定是假貨了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09 PM

第93章 砸場子的太子和前皇后

  紅衣少年怒目圓睜,雙手握拳,呼哧呼哧的往前走了一步,大有一言不對大打出手的傾向。

  葉傾一指那滿地碎片,眉毛揚起道︰「清風居士家中富貴,自幼養尊處優,用的紙張都是灑金箋!以往發現的清風居士的墨寶莫不如是,怎地到了這柄扇子,就轉了性子,隨手撕了張手紙來用?」

  手紙!

  眾人臉色微妙起來,只是葉傾的話雖然有些刻薄,卻十分的有道理,那清風居士確實家中富貴。

  若是沒有滿室金鑲玉,又如何養的出如此鐘靈神秀的女子!

  旁的女子,不但要侍奉公婆,教養子女,還要兼顧家務,能識字已是萬幸,也唯有鐘鳴鼎食之家,才能教養出如此才女。

  這樣的人家,用的筆墨紙硯均有定例,葉傾的話固然刻薄,卻也極為中肯。

  葉傾又低下頭,腳在滿地的紙屑裡蹭了蹭,嗤笑道︰「若是作假,也敬業一些,連普通白宣紙都不捨得買,弄些刀紙來糊弄人,看這印記,這柄扇子的成本怕不過十文錢!」

  所謂的刀紙,是大幅宣紙裁剪切邊後剩下的邊角,一刀下去,有多少,都算作一份。

  和普通的宣紙相比,紙張狹小,邊角處略有毛刺。

  眾人紛紛探頭去看,見那扇子碎紙的邊緣,果然有不少毛刺,只是這扇子的製作者手法巧妙,剛好貼在了扇骨背面,若是不仔細查看,還真是難以注意。

  一時間,眾皆嘩然,那紅衣少年無話可說,低頭瞪著地上的廢紙半晌,猛地扭頭就走,卻是沒臉再呆下去了。

  又是一片溢美之聲襲來,葉傾輕輕揚起下巴,淡淡的道︰「小試牛刀而已,不值一提。」

  魏武侯世子臉色青白交替,短兵相接,他又輸一城,面子上頓時有些過不去了,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指長安侯世子從人手上的寶刀,開口道︰「誰若是能鑑定出這把刀是贗品,本世子重重有賞!」

  竟是完全不顧臉面,只求對手一樣丟人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把寶刀,單看刀鞘上鑲嵌的各色寶石,已經貴重無比,彎刀本身更是鋒利無比,怎麼看,都是一把利器,這樣如何證明此乃贗品?!

  一片安靜中,一聲輕哼響起,只見那滿身貴氣的公子再度越眾而出,他伸出修長的手,拿起了寶刀,抽出彎刀,掃了一眼,吩咐道︰「拿碗水來!」

  因他先前已經威風了一把,眾人不疑有他,立刻就有人端了碗清水送來。

  他把刀尖隨意的放在水裡,候得片刻,又吩咐道︰「去尋幾隻螞蟻來。」

  這命令著實古怪,長安侯世子不由猶豫起來,旁邊的魏武侯世子登時叫了起來︰「來人,快去取幾隻螞蟻來!」

  長安侯世子輕哼一聲,對著身邊的一名抱刀侍衛吩咐道︰「去取幾隻螞蟻來,速去速回!」

  兩名世子手下果然多能人異士,一炷香功夫,便雙雙的捧了螞蟻回來。

  高昊瞥了一眼,令二人把螞蟻置於一旁,他把寶刀從水中抽出,卻把一碗水隨意的潑到了地上。

  眾人均不解其意,連葉傾亦是一頭霧水。

  盞茶功夫後,高昊食指伸出,輕彈手上刀刃,刀刃立刻傳出了嗡的一聲,他卻嗤笑一聲,隨手丟到了地上,便像是隨手丟了件垃圾般,淡淡的道︰「不過爾爾。」

  魏武侯世子眼楮一亮,追問道︰「如何說?」

  長安侯世子細長的雙眼眯了起來,不善的看著這衣衫華貴的少年。

  高昊一指地上的水跡,又指向了手上的彎刀,隨意的道︰「若是見了血的刀,再怎麼擦拭,也會有味道留下,被水一泡,更是明顯。」

  「現在泡過刀刃的水,卻招不來半隻螞蟻,可見這把刀從鑄成以來,從未見過血!」高昊聲音不高,卻字字珠璣,直撞入眾人耳中。

  他抖了抖手腕,那鋒利無雙的彎刀便被他隨意的丟到了腳下,他不以為意的道︰「這把刀縱然鑲嵌了無數寶石,也不過是匠人用來騙取主人歡心的玩意罷了,沒有半分底蘊,不過是個貴重點的玩具,實在是不值一提。」

  大梁從前朝大燕傳承而來,那是一個文明的盛世,先前那摔破的花瓶,之所以可以價值千金,就是仿造的形似大燕的名瓷。

  那是一個讓人仰慕的時代,是一個萬國來朝的盛世,可惜,卻被戰亂破壞,傳承下來的文明十不存一。

  故而大梁的諸多世家,皆以擁有深厚底蘊的大燕古物為榮,正如高昊所言,這把寶刀,若是沒有絲毫歷史底蘊,那也就是個玩物而已,不過是刀鞘上的寶石值點錢罷了。

  長安侯世子有些可惜的看著地上的彎刀,這把刀就算沒有歷史底蘊,那也是個值錢玩意啊!

  可現在,眾目睽睽下,叫他彎腰去撿起來,他也實在做不出。

  同時,他也不由好奇起來,連他都心疼的玩意,這位卻視若草芥,此人到底是何來歷?!

  魏武侯世子的臉色好了許多,他這一邊拿出來的扇子雖然證明了是贗品,可長安侯世子也沒贏!

  雙方又是平手!

  當下,魏武侯世子豪邁的叫道︰「好,我們繼續!本世子有的是寶貝!」

  長安侯世子輕哼一聲,手一揮︰「怕了你不成?!來人,繼續!」

  又是兩樣珍寶被捧了出來。

  這一次,眾人齊刷刷的調轉視線,直接看向了那青衣少年和貴氣十足的青年。

  二人不知何時,又並肩站到了一起,只是二人雙手緊握,卻如同二人剛上來一般。

  眾人臉色再次微妙起來。

  葉傾心中極是痛快,魂淡,就知道你又要來蹭!

  她搶先一步,捉住了太子高昊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掌心,一瞥到高昊此時陰沉的彷彿要下雨的臉,葉傾就痛快至極!

  葉傾不放手,高昊也無可奈何,二人便保持這個姿勢,一起抬頭看去,只掃了一眼,葉傾就斬釘截鐵的指著左邊的那件梅瓶叫道︰「這個絕對是贗品!看那瓶子的色澤,分明是燒製出窯後又塗上了一層金粉,看著明亮,一蹭就掉!」

  太子高昊也緊隨其後的開了口︰「右邊的書籍也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絕版古籍,那穿書的線早已經泛黃,這本書上的線還潔白如新,實在是太明顯了!」

  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魏武侯世子和長安侯世子對望一眼,二人的嘴角不約而同的抽搐了下,揮揮手,又是兩樣珍品被捧了出來!

  「這件倒是真的,可惜製作手法過於粗糙,沒有收藏價值!」

  「這等贗品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顯眼?」

  「仿製手段再高,終究還是假的!」

  「這個絕對是假的,不要問我為什麼!如果你們非要問,那我只能說,真品在我手裡!」

  眾人俱都聽得目瞪口呆,安靜的大廳裡只聽見葉傾和高昊二人此起彼伏的評判之聲,長安侯世子和魏武侯世子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們令人捧出來的寶貝里,十之五六竟然都是贗品!

  剩下的真貨裡,也有一半被評價為價值一半,不值得收藏!

  沒人注意到,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從樓梯口躍出,隨即在樓道旁的陰暗處雙手抱肩,靠牆而立,一雙銳眼卻緊緊的盯住了眾人的中心,那兩個男子手牽著手,怪異無比,卻又莫名的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林棟臉色陰沉,最後目光定格在了和葉傾牽手的華貴青年身上,到底是誰,膽子大的從二皇子手裡劫人!

  「這張瘋道人的墨寶倒是真的,可惜是他早年作品,還不如一個國子監的學子畫的好!」

  「終於出現了個像樣點的茶壺了,不過你確定要用這個茶壺沏茶?這茶壺上隱帶鏽跡,分明是從墳墓中挖掘出來的陪葬之物!」

  眾人徹底的麻木了,他們總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位,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吧!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生生的把一干看著還不錯的古董字畫評價的一無是處,不少人都想狠狠的敲一敲這兩人的腦袋,問一問他們,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能入得了二人法眼的寶貝!

  「咦,這位小哥說的很有道理啊!」

  突兀的一聲招呼打破了僵局,驚醒的眾人齊齊的向著樓梯口看去,卻見一青衣少年和一淡紫袍服的年輕男子聯袂而來。

  看清楚那青衣少年的臉面後,眾人齊齊的咦了一聲,那白衣文士更是口吃起來,食指在樓梯口和眾人中間來回擺動︰「這,這,你,你們——」

  那青衣少年,赫然是徐子涵!

  而他旁邊的男子,清俊儒雅,眉目舒展,帶著淺淺笑意,不正是名滿京城的小段狀元麼!

  白衣文士終於回過神來,他驚訝的道︰「原來子涵兄說給我們的驚喜,就是段狀元!」

  徐子涵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不錯,我約了段兄一起,本說好了大家都戴著狐狸面具,也湊個節趣,誰知道街上戴狐狸面具的突然多不勝數,我便摘了下來。」

  頓了下,他看向了眾人中的葉傾,好奇的問道︰「這位仁兄,又是哪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11 PM

第94章 兄弟情深

  葉傾一怔,隨即笑道︰「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徐子涵卻走上前來,深深一鞠躬,誠懇的道︰「先生大才,子涵心慕之,還望告知真名,日後也好拜訪一二!」

  徐子涵的長才就是鑑別古董玩物,方才一進來,注意到這穿著和他類似的少年一疊聲的點評,且字字珠璣,無一不說到妙處,不由見獵心喜,真心的想要與之結交。

  葉傾略一猶豫,見徐子涵一臉真摯,輕笑一聲,一手已經伸到了臉上,拿下了臉上戴著的狐狸面具,露出了清秀的面龐,笑道︰「葉家葉青,楊柳青青的青,見過徐兄。」

  她的臉一露出來,眾人一陣喧嘩,不少人已經認出,這分明就是被顯慶帝盛讚為大梁之榮的那一位!

  果然不是宮女!

  葉府葉青,此人身份呼之慾出,分明是定國公府的大姑娘!

  轉眼間,眾人便理順了她的身份,此時離葉傾力壓蠻人王子不過剛剛過去一天,眾人記憶猶新,對這位奇女子,都是敬佩仰慕居多,見她不肯暴露身份,長安侯世子最先反應過來,他眉毛一揚,雙眼中滿是欣賞,微笑著踏前一步,拱手道︰「葉兄有禮了!」

  葉傾客氣還禮︰「世子有禮了。」

  魏武侯世子輕哼一聲,肩膀左右一頂,生生撞出一條路來,大步走到了葉傾身前,定定的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不錯,你很好!」

  餘下人等也紛紛反應過來,一個個上前打起了招呼︰「葉青兄!」「葉兄有禮!」

  葉傾淺笑著逐一還禮,眾人打完招呼,下意識的又把視線落到了她身旁的男子上,此時兩人的手雖已鬆開,方才的親密之態卻被眾人望在了眼中。

  此時一個個抵不住的想,這位穿著打扮貴氣十足,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子弟。

  段修文輕輕打著摺扇,面帶微笑,心中忖到,和表妹一起出來的,是安卓還是安豐?看個頭,當是安卓,

  林棟站在陰影之中,臉色鐵青,此時此刻,他自然不會上去拆穿那男子身份,不然葉傾怕是要非此人不嫁了!

  眾人心思各異中,一聲低喝突然響起︰「汝是何人?!」

  眾人同時回頭望去,卻見樓梯口處站了一名男子,他一身紫衣,頭戴玉冠,英俊挺拔,貴氣十足,只是此時一臉鐵青,陰沉沉的盯著太子高吳。

  二皇子高昱!

  他與葉傾失散後,動用種種手段,終於找到了葉傾的下落!

  他尾隨徐子涵和段修文二人而至,只是被二人擋住,是以未被眾人察覺,方才葉傾和高昊牽手的一幕,亦是落入了他眼中!

  看到高昱,眾人神色各異,以長安侯世子和魏武侯世子為首,抱拳行禮︰「參加二殿下!」

  高昱卻理都不理,和平日裡笑臉迎人的形象截然不同,他一步一踱,每走一步,都彷彿踩在了眾人的心上。

  砰,砰,砰——

  不知不覺,眾人都閉上了嘴巴,站在他前面的人自然的退後一步,讓出了一條路,俱都緊張的盯著他。

  帝王一怒,伏屍千里!

  他終於走到了葉傾二人身前,淡淡的瞥了一眼葉傾,眼中有失望,有痛心,最後還是落在了高昊身上,二人身高相差無幾,平平對視,高昱宛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不斷沖刷,高吳卻不為所動。

  高昱再次開口︰「汝是何人!」

  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高昊輕哼一聲,抬起手,拿下了臉上的面具,眉毛揚起,玩世不恭的道︰「你說我是誰啊,皇弟!」

  他右手抬起,隨意一推,高昱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半步。

  峰迴路轉,眾人全都看呆了去!

  包括兩位侯爺世子在內,所有人都半張嘴巴,視線在三人之間不斷回轉,太子,二皇子,定國公府的大姑娘,什麼情況?!

  刷,眾人齊齊的又退了一步,低下頭,齊聲喚道︰「太子殿下!」

  氣氛變的古怪起來,二皇子高昱臉上陰晴不定,太子高昊冷笑不斷,兩個人宛如兩座大山,擋在眾人面前,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葉傾嗤笑一聲,眉毛揚起,讓他們兄弟二人相親相愛去吧,她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坦蕩蕩的喚道︰「段表哥,天色不早,可否搭個便車?」

  段修文精神一振,是了,表妹定然是被太子強拉出來的,她最喜歡的,還是自己!

  葉傾又環視一圈左右,抱拳道︰「今日天色不早,諸位兄台,改日再聚。」

  眾人紛紛應和︰「慢走慢走!」「葉兄好走!」

  葉傾輕輕一笑,和段修文並肩而去。

  高昱冷哼一聲,邁步離去,高昊冷笑一聲,亦是離去。

  眾人頓時一輕,發現方才的詭異氣氛一掃而空,一摸額頭,俱都一頭冷汗。

  此時,眾人也都回過味來,怪不得方才那兩人鑑定寶貝又快又準,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定國公府的貴女,什麼寶貝沒見過!

  沒想到啊,和護國將軍府退了親,卻又和太子走的如此近,和二皇子似乎也有些關係,偏偏為人行事又是如此大氣,讓人厭惡不起!

  林棟遙遙的看著葉傾下了馬車,和段修文揮手作別,心亂如麻,她先是和二皇子私會,又和太子公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原本只是覺得她適合做妻子,現在卻是越來越在意她,行事坦蕩蕩,身邊卻是一團迷霧,越是想要看清,卻越是迷惘!

  ……

  「今日天氣晴朗,兄台若是有空,不妨出來一晤。」

  「重九日相約遊湖,恭候大駕光臨。」

  葉傾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上的兩摞帖子,一摞是給葉家大姑娘葉傾的,一摞是給葉府葉青的。

  給葉傾的,都是名門貴女,公侯千金,邀約葉傾賞花遊園,給葉青的,名目就更多了,什麼詩詞雅會,遊湖盪舟,出城圍獵,顯然,京中的公子哥們已經默認了她葉青的身份。

  葉傾把兩摞帖子往前一推,她暫時還沒打算出門交際,昨天從高昱那裡知道了穀雨的下落,她哪裡還有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

  葉傾照例換上一襲青衣,叫了車伕出門,也沒帶隨從,一路輕車簡騎,直奔柳樹胡同而去。

  定國公府在的地方,是城東,達官貴人聚居之地,一條街上也就兩三個府邸,十分幽靜。

  馬車向外走,卻是越走越熱鬧。

  葉傾好奇的向外張望,也不覺時間流逝,轉眼到了一條胡同前,葉傾吩咐車伕侯在巷子口,獨自一人下了馬車。

  她站在巷子口,見這條巷子還算乾淨整潔,路兩邊的房子大門雖然都半新不舊,卻還結實,不由暗暗點頭,住在這樣的地方,寒露的生活,應是還過的去。

  她慢慢往裡走去,路上見一婦人挎著籃子出來買菜,上前一步,客氣的笑道︰「這位大嫂有禮了。」

  那婦人慌忙還禮,「不敢當,不敢當!」

  葉傾輕笑道︰「請問大嫂,這巷子裡可有一戶人家姓張?」

  她話音未落,便見那婦人變了顏色,奇怪的打量著她,葉傾一怔︰「可是有什麼不妥?」

  她咳了一聲道︰「我與那人家本是老鄉,這次回家一趟,他家裡親眷托我帶了東西過來。」

  那婦人眉目一鬆,又湊了過來,低聲道︰「那你要小心了,那家住的可是個瘋婆子!」

  她隨手一指︰「進去第七家就是了!」

  說完,她也顧不得葉傾,慌忙的往外走去。

  葉傾眉頭皺起,摺扇在掌心敲了兩下,方邁步向前。

  一,二,一路數到了第七家,一眼望去,兩扇黑漆大門緊鎖,連牆都比旁人家的要高出一截,門口卻連棵樹都沒有,明顯是防著旁人攀爬牆頭。

  葉傾心中一凜,好強的防備心。

  她踏前一步,叩打了兩下大門上的銅環。

  片刻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把她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葉傾垂下眼簾,涼水順著她的臉頰滴滴答答的落下去。

  當年她身邊的四大女官裡,白露最能幹,穀雨的脾氣卻是最好,臉上常年帶笑,宮裡來人都是穀雨負責招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這位長袖善舞的二品女官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葉傾抹了一把臉,掉頭就走。

  也沒回府,直接在街上的成衣鋪子裡買了一身衣服換上,又吩咐車伕,回家喊幾個小子來,要那身強力壯吃飽了力氣足足的。

  葉傾則是進了家茶樓,叫了壺熱茶,又上了些茶瓜子,一邊聽書,一邊候著。

  等家裡的小子們到了,也剛剛喝了半壺熱茶。

  葉傾隨手丟下了二兩碎銀打賞,出了茶樓,上了馬車。六個家生子加一個管事,一路小跑,跟在車後。

  轉眼又到了柳樹胡同,直奔巷子裡第七家,葉傾一抬手,一個小子立刻上去叫門,不出意外,又是一盆涼水澆下。

  葉傾毫不含糊的揮了揮手︰「給我撞!」

  從頭到尾,她也沒打算玩什麼三顧茅廬的把戲,有權有勢,直接以權勢壓人!

  幾個小子擠到一起,輪流用肩膀狠狠向前撞去,大門被撞的砰砰作響,很快有街坊鄰居出來探看。

  葉傾身邊的管事站了出來,昂首挺胸的道︰「定國公府辦事,閒人迴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14 PM

第95章 雷霆手段以勢壓人

  刷,刷,刷,那些伸出來的腦袋瞬間縮了回去。

  京城遍地權貴,在京城裡生活的人往往比旁的地方更懂得什麼樣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葉傾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這就是權勢的好處,若是她沒有曾經貴為皇后,定國公府現在沒有一個葉貴妃在撐腰,也許現在,葉家也是那些縮回頭的人家之一!

  所以她必須把幾個弟弟都培育成才!

  隨著小子們的衝撞,緊閉的大門開始搖晃起來,估計再來個十餘下,這大門就要被撞開了。

  葉傾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她的眼楮忽然睜大,只見前面的幾個小子滾地葫蘆一樣摔進了門,而原本緊閉的黑漆大門,卻是被人從裡打開了!

  一個青衣婦人繃著臉,站在了門口,她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卻已經兩鬢斑白,加上額頭的皺紋,一眼望去,就看出了她的年齡。

  葉傾倒吸一口氣,她在皇宮見到白露時,後者依然年輕貌美,而穀雨卻已經老成了這般模樣,若是和白露站在一起,怕是會被誤認為是後者的長輩!

  葉傾驚愕中,穀雨已經率先開了口,她下巴微揚,森森的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冷然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你們強闖民宅,視國法為何物?!」

  一番話說出來擲地有聲,加上她一臉嚴肅,頗有威嚴,靠的近的幾個小子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葉傾眉毛揚起,穀雨到底在她身邊當了多年的女官,縱然是四大女官中最和氣的一個,也非旁人能比,這般嚴肅下來,散發出的威嚴卻是不亞於三品大員了。

  葉傾輕笑出聲,原本她站的比較靠後,穀雨並未注意到她的存在,乍然聞到她的笑聲,銳利的視線立刻投了過來,看清楚她的臉面後,微微一怔。

  葉傾隨意的一揮手,吩咐道︰「把人帶回去,看好了。」

  頓了下,看著幾個如狼似虎般撲過去的小子們,葉傾又補充道︰「輕一點。」

  她可沒什麼功夫玩什麼三顧茅廬以誠動人的把戲,把人帶走,乃是釜底抽薪之計,呼天天不靈,喚地地不靈,逃無可逃,方可老老實實為她所用。

  不愧是在她身邊呆過的女官,穀雨呆了一呆後,立刻明白了形式,呵斥一聲︰「我自己走!」

  說著,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主動的登上了馬車。

  葉傾卻沒有即刻離開,她一撩袍子下襬,邁步進了黑漆大門裡,一眼望去,小小的院子倒是打掃的乾淨整齊。

  葉傾推開正房的房門,裡面用具樸素,桌椅床榻都有些半舊不新,葉傾的眉頭卻舒展看來,她自然看出,這些家具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用的木材卻是不差,如此看來,穀雨的生活倒也並不拮據。

  葉傾掃了幾眼後,又到了旁邊的廂房,推開門,掃了一眼,立刻喚道︰「葉貴!」

  這葉貴,正是隨她而來的葉府外管事。

  葉貴半側過身子,恭謹的站到了葉傾身旁,葉傾一指廂房,「你把門關好,若是有人回來,就一併捉來見我。」

  葉貴一愣,抬頭看了眼,立刻明白過來。

  廂房椅背上搭了件藍色外袍,地上也擺了兩雙藍布布鞋,一看就是青年男子用的。

  顯然,穀雨並非一人獨居於此。

  這也是葉傾上來查看一番的原因,很多時候,一個人可以守住秘密,堅持很久,那是因為心無牽掛,一旦有了在意的人,秘密也就不成秘密了。

  葉傾辦完這件大事,頓覺心頭舒爽,她有預感,穀雨定然知道,白露為什麼會如此異常!

  葉傾回到了定國公府,並沒有立刻召穀雨來見,一個人驟然被捉,難免胡思亂想,叫她候上幾個時辰,心思忐忑,說不定自己就先開口了,這種手段,葉傾以前做皇后時,對付犯了錯的宮女經常使用,往往有意外之喜!

  葉傾在珍珠翡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又叫廚房弄了四個熱菜,酒足飯飽後,小睡了半個時辰,待她醒來,臉色紅潤,精神奕奕。

  而葉貴也傳了消息過來,說穀雨的義子也被捉了來。

  葉傾點點頭,和她所料不差,果然是義子。

  當初閒來無事,她和幾個女官閒聊時,穀雨便說過,若是有機會出宮,也不想嫁什麼人了,就收養個孤兒,拉扯他長大,待自己老了,有個養老送終的就好。

  葉傾又把葉貴叫來,細細的詢問了一番,葉貴辦事倒也靠譜,葉傾休息的兩個時辰,已經打探的八九不離十。

  出乎葉傾意料的,穀雨的義子,竟是個做力工的。

  梁京靠河,城外不遠建有碼頭,青州的糧食,汴州的鹽,通州的綢緞布匹,全部通過船隻運送進京,碼頭上便專門有一批人,靠搬運貨物來謀生。

  京城週遭的農人,不少趁著農閒時到碼頭上充當力工,也有京中的閒漢,靠出賣勞力賺錢。

  搬運一天的貨物,也不過得一二十文錢,對那農漢自然是不少,對京裡人來說,卻是少的了,哪怕是去店裡做個夥計,一月下來,怕也有數百文,卻是要輕省許多。

  士農工商,力工的地位,連商人都比不上。

  葉傾一時間倒有些好奇,穀雨的義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依照她在穀雨家中的一番探看,穀雨絕不缺錢才是。

  葉傾沉吟半晌,吩咐道︰「去把那張鳴喚來,我要親眼看一看。」

  葉傾如今在葉府一言九鼎,眾人雖然知道女子單獨見外男頗為不妥,卻無一人敢提出異議。

  翡翠和珍珠在門口搬了架花鳥魚蟲的屏風,葉傾便坐在了屏風後面。

  很快,張鳴被帶了上來。

  葉傾透過屏風間隙看去,見那張鳴約莫二十出頭,生的頗為英武,一張臉棱角分明,雙眉斜飛入鬢,一雙星目開合間,視線很是銳利,不由微微一怔。

  葉傾看出來了,這張鳴倒也是個人物,雖然是做力工的,卻並無久居人下之色,只是這等人才,為何會去碼頭做力工?

  葉傾揮了揮手,令人把張鳴帶了下去,張鳴十分配合,識趣的態度,倒是和穀雨如出一轍,葉傾的眉毛又挑了挑。

  葉傾轉頭又叫人把葉貴喚了來。淡淡的道︰「這張鳴在碼頭如何處事,可打探出來了?」

  葉貴愣了下,隨即俯首道︰「旁的也沒什麼,只這小子做的是日結工,卻是叫人不解。」

  葉傾微微一愣,日結工,她倒也瞭解一二。

  碼頭說白了,還是有人管理的,主要就是幾個在碼頭附近有倉庫的大商家,在碼頭做苦工的力工,大多是給他們做工的。

  那些趁著農閒入京做力工的農人,因時間短,故而往往選擇酬勞日結的方式。

  京裡的閒漢們,往往是月結工,這樣的薪水可以多一些。

  注意到葉傾思索的神色,葉貴猶豫片刻,輕聲道︰「這小子似乎很是能打,旁的力工也都不敢跟他搶工,他一般接下的活計,都是陶呂鄧石四家。」

  葉傾一驚,瞬間明白了張鳴所圖何物。

  這小子,倒是個野心勃勃的主。

  在梁京之中,有數家大商戶,其中,又以經營布匹綢緞的沈家,經營米糧油麵的喬家,經營海鹽的董家,經營錢莊的胡家最為富有。

  但是這幾家,也比不上陶呂鄧石四家。

  只因為陶呂鄧石四家,乃是海商!

  海上巨利,往往一船貨物出去,便有十幾船的利潤,只是風險也同樣巨大,這四家背後,無一不是有數位權貴撐腰。

  像是呂家,背後是長安侯,鄧家,背後則是魏武侯,長安侯和魏武侯僅憑侯爵身份,家中子弟在京中就可以橫著走,和這兩家巨富的支持不無關係。

  也因為呂家和鄧家的競爭關係,才導致了長安侯和魏武侯之間關係的不斷惡化。

  海上獲利如此豐厚,陶呂鄧石四家自然嚴守秘密,從貨物到航線,無一不嚴格保密,出海的船隊用的人手,也全部是自家宗族子弟,外姓人,需得簽了賣身契,才會任用一二,也不過是在邊緣部位充當小腳色罷了。

  這張鳴,還真是有趣。

  葉傾知曉了他的動機後,滿足了好奇心,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穀雨身上。

  她見穀雨,倒是沒有那麼麻煩,直接把人提到了自己房中。

  被曬了幾個小時,穀雨卻一點緊張神色都沒有,跟在翡翠身後進來,抬眼望了葉傾一眼,旋即俯身下拜︰「民婦張氏見過葉大姑娘。」

  行禮的動作姿勢無一不標準,又帶著飄逸的優雅美感,顯然,數年的皇宮生活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張氏的行為舉止中。

  葉傾隨意的一擺手,吩咐道︰「坐。」

  珍珠立刻搬了把圓凳來,穀雨側過身子,只略沾了沾椅子,這等小動作,也就久居貴人身邊的僕役才能做的如此嫻熟。

  葉傾瞥了眼左右,見翡翠一臉懵懂,倒是珍珠若有所思,心中暗嘆,她身邊這兩個丫鬟真是嬌慣壞了,若是讓穀雨調教一番,倒是不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16 PM

第96章 白露的秘密

  葉傾注意到,穀雨雖然垂眉順眼,一臉恭謹,雙唇卻緊緊抿在一起,嘴角下耷,這表明她此刻戒心甚重,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隨意應下。

  更何況,葉傾準備問的,乃是宮中秘辛,涉及到一個甚有權位的二品女官!

  縱然穀雨和白露本為昔日同僚,如今卻已經是天壤之別。

  沉默片刻後,葉傾徑直開了口︰「嬤嬤以後就是我身邊的管事嬤嬤,張鳴,我會介紹他直接進入周家船隊,同時出資千兩黃金助他。」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半晌,穀雨抬起頭,定定的看著葉傾,認真的道︰「姑娘許以如此重的厚利,想必所圖非小,恕妾身不能答應。」

  葉傾笑了,笑容很淡,「張嬤嬤,你當知道,死是很簡單的,這世界上,有一萬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已經土埋半截,可張鳴呢?他還年輕,你忍心他下半輩子就這麼糟蹋了麼?」

  不為我所用,毫不猶豫的立即摧毀,為我所用,則是錦繡前程,高官厚祿,這就是葉傾開出的條件,對於穀雨這樣在宮中沉浮數載的人,任何手段和技巧都沒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法子反倒最好用。

  這一次,穀雨沉默的更久,翡翠額頭上不知不覺的流出了許多汗水,眼前一片模糊,她卻不敢用手去擦。

  她七歲入府,十三歲成為了葉傾身邊的大丫鬟,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葉傾。

  翡翠甚至覺得,現在的大姑娘,比以往動輒怒火滔天的大姑娘,更加可怕。

  珍珠的指甲掐進了掌心,砰,砰,砰,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隱隱的,她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大姑娘,而見識到今天這一幕,意味著她真正的成為了大姑娘的心腹。

  「姑娘想知道什麼?」在翡翠和珍珠的心驚膽顫中,穀雨終於開了口,只是她聲音沙啞,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

  葉傾身體立刻前傾,下一刻,她卻掃了眼左右,珍珠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牽著還發呆的翡翠快速的走了出去,又貼心的關上了大門,心中暗嘆,到底還是差了一步。

  一旁的翡翠顧不得拿帕子,直接用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又拍了拍胸口︰「嚇死了,可算出來了!」

  珍珠無語,真是傻人有傻福,她倒是巴不得呆在房裡呢。

  穀雨的下巴繃得更緊了,她看出來了,葉大姑娘果然要問一些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葉傾緊緊的盯著穀雨的眼楮,聲音下意識的低了下去,「前幾日,我在姑母貴妃娘娘宮中做客,皇上經常來用午膳,貴妃娘娘每餐必親自伺候,勞碌非常——」

  「白露說,當年,孝賢皇后就是這般伺候平帝的。」

  「我卻知道,絕非如此,因為姑祖母的手札裡,親筆寫到,她和平帝口味不合,平帝鮮少在坤寧宮用膳!」

  話音未落,穀雨便已經抬起頭,刷的一下站起,望著葉傾,嘴唇哆嗦,聲音顫抖的反問道︰「孝賢皇后的親筆手札?可否讓老奴一觀?」

  葉傾一怔,沒想到她說了半天,穀雨注意的重點卻僅是那份手札。

  她略一猶豫,便站起了身,打從上次隨便寫了幾句讓白露險些露出馬腳後,她便頗為熱衷這項活動,回來後,抽空又寫了數張,全是關於和梁平帝的往事的,以備不時之需。

  葉傾站起身,從腰間的荷包裡取了個銅匙,把枕頭旁的紅木箱子上的銅鎖打開,從裡面隨手取了一摞子已經做舊的手稿出來。

  轉過身,葉傾把手稿向著穀雨遞去。

  穀雨的視線一直盯著葉傾的雙手,當她把手稿遞過來的時候,穀雨的手顫抖著伸了出來,在即將碰到手稿的剎那,卻又縮了回去。

  這一位昔日的二品女官,居然就把手在身前的裙襬上蹭了蹭,翻過手,又蹭了蹭,最後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虔誠無比的接過了手稿。

  她一目十行,看的非常快,只看了兩頁,便認出,這是孝賢皇后的真跡。

  下一刻,穀雨死死的摀住嘴巴,淚珠卻一顆接一顆的滾落下來,一聲抽噎從口邊逸出,「太后娘娘——」

  葉傾怔怔的看著她,心中十分震撼,她沒有想到,穀雨對她的感情,會如此之深!

  葉傾對身邊的這些女官,肯定是有感情的,但是多深,卻未必了。

  這些女官大多十三四歲入宮,二十歲左右可以獨擋一面,到了二十五六,就要放出宮去了。

  極少有特例會繼續留在宮中。

  否則,若是人人超了年齡還留在宮裡,那宮裡豈不是成了養老之地了!

  梁平帝且不去說,就是葉傾自己,也是喜歡滿宮荳蔻年華的粉嫩少女勝過鶴髮雞皮的老嫗的。

  故而,葉傾身邊的女官,大抵七八年就會換上一批,若是每個女官都感情深厚,那她們出宮時,豈非次次都要傷心欲絕。

  更何況,在宮裡,連父母兄弟都會反目成仇,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罷了。

  但是葉傾對身邊的這些女官,也絕對說的過去,凡是在她身邊伺候過的,無論是宮女還是女官,在當值外的時間,她手頭的資源,大部分都是對她們開放的。

  葉傾鼓勵這些女子讀書,又有針線嫻熟的女官教導眾人刺繡女紅,宮裡的小廚房也對她們開放,學習湯水糕點什麼的一概隨意。

  葉傾當時的想法是,這些女子二十多歲出宮,身邊雖有些銀錢傍身,卻不長久,若是有一技之長,總不至於餓死。

  沒想到當初一念之慈,卻換來了穀雨的死心塌地。

  聽著穀雨真切的哭聲,葉傾一時間,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葉傾輕咳一聲,抽出帕子遞了過去,「張嬤嬤,擦擦臉。」

  穀雨抬起頭,接過帕子,默默的擦了把臉,戀戀不捨的把手裡的一摞手札遞了回去,葉傾伸手接過,聲音柔和的道︰「嬤嬤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穀雨抬起頭,看著葉傾苦笑一下︰「老奴還有得選擇麼?」

  她頓了下,輕聲道︰「姑娘倒是和孝賢皇后頗為想像。」

  葉傾︰「……」

  穀雨鎮定下來,認真的道︰「若非姑娘是孝賢皇后的後人,老奴寧願這些事情一起埋入地下。」

  葉傾點了點頭,鄭重的道︰「我明白,有勞嬤嬤了。」

  穀雨抬起頭,嚴肅的道︰「還請姑娘準備好紙筆,今日之事,出的我口,入得姑娘的耳朵,絕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葉傾眉毛揚起,嚴肅的點了點頭,尋來紙筆,親手放到了穀雨面前。

  穀雨提起筆,思索片刻,開始凝神書寫,葉傾坐在一旁,聽著毛筆在宣紙上刷刷的聲音,強自按捺住了滿腔的好奇心,沒有探頭去看。

  穀雨寫寫停停,終於停了筆,她略吹了吹紙上的墨跡,便遞給了葉傾,葉傾接在手裡,立刻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轉眼間,便把這張紙看完。

  登時勃然大怒,葉傾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心中痛罵,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姓高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她從來沒想到,在她還是孝賢皇太后的時候,身邊的四大女官之首,白露就已經和顯慶帝有染了!

  兩個人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她的一舉一動,高照都瞭如指掌!

  而等她去了,葉歡歌入宮,白露更是直接被高照安排到了葉歡歌的身旁!最信任的女官卻和皇上私通,時時的欺騙她!

  一想到每次高照駕臨,葉歡歌歡喜的忙前忙後,卑微的樣子,葉傾便忍不住睚眥欲裂。

  她拿起茶杯,定定的看著因為右手不住的哆嗦而波動的茶水,半晌,葉傾到底沒忍住,手裡的茶杯狠狠的朝地上一摔。

  在這一瞬間,她對高照的憤恨甚至超過了死不要臉的。

  高照如此作為,葉傾細思一二,便明白了過來。

  顯慶帝幼時坎坷,與父同囚,乃至到了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後,便有些少年得志,志得意滿,偏偏頭上被個孝賢皇后壓的死死的。

  孝賢皇后於他有大恩,少年尋人教導,又一力支持他登基,可謂恩重如山。

  故而,哪怕葉傾什麼都不做,對顯慶帝來說,依然是不可踰越的高山,時時的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也難為他數年間一直扮演著孝子的角色了。

  等葉歡歌入了宮,高照授意白露,令葉貴妃扮作孝賢皇后的樣子,二人本是姑佷,本就有幾分相像,刻意打扮下,更是像了五分。

  葉傾冷哼一聲,怪不得高照時常來用午膳,卻鮮少留宿,葉歡歌根本就不是得寵!

  只怕在高照眼中,葉歡歌極盡柔順的伺候他,便如同孝賢皇后在他面前低頭一般!

  豎子著實可惡!

  不弄死姓高的,她就不姓葉!

  葉傾抬起頭,看著一旁的穀雨,不知何時,穀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敬的立在了她身前。

  葉傾單刀直入的問道︰「當年姑祖母身邊有四大女官,除了你和白露,另外兩人下落你可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0:19 PM

第97章 當面對質

  穀雨臉上現出幾分苦澀,「當初,我被分到了先皇后身邊,先皇后倒是個好人,可惜去的早,先皇后當初,求皇上把我放出了宮,我知道這已經是難得的仁慈了,也不敢走遠,只在京裡賃了個小院,每日裡足不出戶,也不敢和街坊鄰居來往——」

  葉傾點點頭,穀雨先後在兩位皇后身邊呆過,知道的秘辛必然不少,像是白露這樁,就足夠掉一百個腦袋的了,小心謹慎方能活的長久。

  穀雨神色黯然︰「她們卻沒有我這般幸運,我出宮之前,一個得了風寒,沒熬過那個冬天,另外一個,宮裡一場大火,也去了。」

  頓了下,她看著葉傾,一臉欲言又止。

  葉傾一怔,眼楮眯起,斷然道︰「還有什麼,一併說出來!」

  穀雨下意識的瞄了眼左右,聲音又小了幾分︰「那人生病時,我去探望過,她的藥,都是白露親自給配製的,還有,那場大火,我那姐妹,本不該在場——」

  「老奴真是怕了,就趁著先皇后懷孕,宮中大喜,申請出宮——」

  穀雨輕嘆一聲︰「張鳴長大以後,我連讓他進到店子裡做夥計都不敢——」

  葉傾臉色越發陰沉,她豎起手掌︰「你放心,不管那兩人的死和白露有沒有關係,這等背主的奴才,也絕對留不得了!」

  一想到白露把葉歡歌耍得團團轉,葉傾就恨不能親手掐死她!

  葉傾刷的一下站起︰「我這就入宮,去見貴妃娘娘。」

  恰好,葉歡歌也在上午傳了信來,叫她入宮一趟。

  頓了下,葉傾看向了穀雨︰「嬤嬤可敢與白露當面對質?我必保嬤嬤安然無恙!」

  穀雨一怔,目光掃過葉傾年輕的臉,說也奇怪,她第一眼看到這位葉家的大姑娘,就覺得她和孝賢皇后像的出奇。

  乃至後來的種種手段,更是和孝賢皇后如出一轍。

  莫名的,穀雨對這位葉家大姑娘充滿了信心,她沉默片刻,便下定了決心︰「好,我就隨姑娘走上一遭,只姑娘莫要再喚我張嬤嬤,不妨和孝賢皇后一樣,喚我聲穀雨。」

  葉傾此時卻因了白露的關係,對類似的名字都喜歡不起來,她淡淡的道︰「嬤嬤既然已經出宮,恢複本姓,那還是莫要再叫穀雨這名字了。」

  張嬤嬤一愣,便即恭謹的應了下來。

  葉傾入宮已經是輕車熟路,兼且這一次並不需要她小住,無需帶那許多東西,換了身衣服後,便上車往宮裡去了。

  葉貴妃早有囑咐,葉傾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了朝風宮前,自有女官迎了上來,一邊接過她身上的紅紗披風,一邊賠笑道︰「姑娘可來了,娘娘念叨你許久了呢。」

  葉傾動了動嘴角,今日她是半點應酬的心思都沒有,徑直進入了葉貴妃小憩的宮室中,一眼看到了穿著全套貴妃大袍,懶洋洋的靠在貴妃榻上的葉歡歌。

  聞到動靜,葉歡歌抬起眼,見到是葉傾,疲憊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意,伸出手道︰「傾傾來了啊,快到姑母這裡來!」

  葉傾注視著她,看著葉歡歌眉間難掩的疲憊,再看看她一身大朝服,自然知道,她定然是又空等了一個晌午,此時已經累的連衣服都懶得更換了,不由一陣心酸泛上,恨不能掐死那一對狗男女。

  葉傾眼眶微微泛紅,快步向前,立刻伸手握住了葉歡歌微涼的指尖,故做無意的問道︰「白露姑姑呢?今兒個怎麼不見她?」

  葉歡歌眉毛揚起,笑道︰「你啊,一上來就問白露姑姑,倒是忘了誰才是你的親姑姑了!」

  「皇上今兒個忙,沒過來,我熬了鍋湯,叫白露給皇上送去了,想是一會兒就回來了。」

  葉傾臉色一沉,心中冷哼一聲,知道真相後她只會為葉歡歌更加不值。

  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讓葉歡歌知道真相,不能再看著自己這個痴情的姑姑這樣被欺瞞戲耍下去了!

  葉傾下定了決心,正要開口,葉歡歌卻搶先問道︰「傾傾,聽說你中秋那天,和太子走的很近?」

  葉傾一愣,這流言怎麼傳的如此快!

  葉貴妃看出葉傾的疑慮,擺了擺手,嘆道︰「那日你一鳴驚人,第二日,就有幾位命婦進宮——」

  講到這裡,葉歡歌頓了下,有意看了葉傾一眼,見她沒什麼表情,方繼續道︰「陸陸續續的,不少的夫人太太跟我打了招呼,然後突然間,就沒人過來了,我心里納悶,尋人打探了下,方知道現在外面都傳瘋了,說什麼你和太子攜手同遊,態度親暱。」

  葉傾面不改色的聽完,打了個哈哈,「怎會,姑姑,我和太子又不熟,許是有人見到容貌和我相似之人,產生的誤會罷了。」

  葉歡歌仔細的看著葉傾,葉傾坦蕩蕩的回視過去,半晌,葉歡歌點了點頭,「沒有最好,你不曉得,太子有隱疾在身——」

  她話未說完,驚覺失言,立刻收聲,小心的瞥了一眼,見葉傾並無異狀,方放下心來,卻不知道,葉傾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隱疾?令葉貴妃如此諱言的隱疾只怕只有一種!

  太子殿下,竟是不能人道麼!

  沒等葉傾消化掉這驚人的消息,葉歡歌拍了拍葉傾的手,輕笑道︰「沒有最好,你看那長安侯世子如何,生的倒是一表人才,腦筋也不差,還有魏武侯世子,身體好,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還有你那表哥,小段狀元,卻也是個良材美玉,只是喜歡他的人太多,未免有些不快,等你參加完了選秀,我就叫你姑丈給你尋個稱心的——」

  長安侯和魏武侯常年對著干,倒是把兩人長子的婚事都耽誤了,兩個人都卯了一股勁,一定要找個好兒媳,把對方比下去,故而誰也不肯先給長子定親。

  兩人長子未曾婚配,其餘兒子就也不得成親,一溜數下來,兩府的光棍卻是京中最多的。

  這兩家有權有勢,財力雄厚,兩位世子也生的一表人才,倒是有不少名門貴婦盯著他們,視為乘龍快婿。

  沒想到葉貴妃也打上了他們的主意,葉傾啞然失笑,隨即心中一動,若是與這兩家聯姻,卻也不錯,長安侯和魏武侯俱是實權侯爺,若是嫁過去,倒也可以抗衡那死不要臉的一二。

  沒等她多想,卻又聽到葉貴妃提到了姑丈二字,登時一股無名火升起,什麼長安侯世子,魏武侯世子,全都被她拋到了一邊,只剩下滿腔怒火熊熊燃燒。

  葉傾抬起頭,定定的看著葉貴妃,臉色凝重的開了口︰「姑姑,你可信我?」

  ……

  白露從乾坤殿回來,幾名女官立刻圍了上來,貴妃娘娘晚上吃什麼,皇后娘娘派人送來了幾味珍稀藥材,宮裡燃著的香快用沒了,一樁樁,一件件,都等著白露處理。

  眾人雖急,卻並不驚慌,依照往日的習慣,自發的按照輕重緩急,一件件報了出來。

  「娘娘中午吃的甚少,晚上又不宜吃多,就煮一道銀耳蓮子羹,裡面放些山楂開胃,再加點清淡小菜。」

  「皇后娘娘送來的藥材看看可有用的上的沒,用不上的暫且都收到庫房裡。」

  白露處理這些瑣事早已經得心應手,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下去,片刻功夫,眾人便散了去。

  她喘了口氣,又傳來葉貴妃貼身伺候的兩個大宮女,問清楚了貴妃娘娘正在小憩,便令眾人放輕了手腳做事,自己則是去了小廚房,親自盯著葉貴妃的晚膳。

  天色漸黑,卻始終沒有得到貴妃娘娘起身的消息,白露眉頭一皺,整理了下衣裙,站直身體,指著熬好的銀耳羹吩咐道︰「這銀耳羹先放爐子上隔水溫著,等傳喚了再送進來。」

  小廚房的兩個管事立刻答應了。

  白露這才往貴妃娘娘的寢宮去了。

  推開略顯沉重的宮門,白露閃身進來,先把昏暗的宮燈略挑亮了些,方規矩的站在門口,輕聲喚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該起了。」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白露驚訝的回頭,見只留了一條縫的宮門儼然已經關死,宮門旁一道清瘦的身影,因低著頭,倒是看不清楚臉面,她立刻出聲喝道︰「大膽,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娘娘寢宮!」

  那人徐徐的抬起頭來,對著白露展顏一笑,「白露妹妹,好久不見了。」

  白露驚的退了一步,隨即喃喃道︰「穀,穀雨姐姐!」

  刷的一下,前方燈火大亮,葉貴妃穿著整齊,高坐床榻之上,狐疑的看著身前挑亮燈火的葉傾,「傾傾,這是?」

  葉傾盯著下方的白露,嗤笑一聲,轉過頭道︰「姑姑,你且看著就是。」

  穀雨看著白露這位昔日同僚,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自己如今滿面皺紋,形如老婦,後者卻依然年輕貌美,不由心中越發酸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葉傾的囑咐,開口問道︰「白露,你我俱在孝賢皇后娘娘身邊伺候,娘娘不止一次說過,不和先帝一起用膳,可是真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1:12 PM

第98章 若有半步行錯

  白露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猶自嘴硬︰「我不記得了。」

  穀雨步步緊逼,盯著白露,繼續問道︰「娘娘自己雖然穿著厚重,卻總是告誡咱們,年輕的女子就是要打扮鮮亮點才好看,這可是娘娘原話?」

  白露死咬牙關,不再應聲。

  穀雨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娘娘萬事隨心,說什麼賢良淑德,都是做給旁人的,自己切莫要當真,若是傻傻的拿來束縛住自己,人生還有什麼快活!」

  「白露,你三番兩次的謊言欺主,意欲何為!」穀雨最後一聲怒吼,宛如晴天霹靂,轟在了白露頭上。

  事情到此,葉貴妃也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到往日裡白露口口聲聲對她說什麼孝賢皇后最是賢良淑德,一言一行莫不嚴苟的要求自己,穿衣打扮亦是要端莊得體,不能有一點輕佻,對著皇上的時候,更是要柔順的如同一隻小貓。

  葉歡歌一下站起,指著白露,指尖微顫,卻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葉傾忙上前一步,捧了盞熱茶與她,又連連撫她後背順氣,「姑母,莫要和這背主的奴才置氣。」

  那邊白露終於緩過氣來,她立刻撲到了葉貴妃腳下,聲聲泣血的喊道︰「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在娘娘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何曾有過半點壞心思,只要是娘娘的事,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奴婢親手打理,娘娘怎能聽外人一面之詞——」

  葉貴妃游疑不定的看著她,的確,若非今日葉傾點明,白露就是她最信任的女官了。

  葉傾站在一旁,冷笑一聲,悠悠道︰「白露姑姑,皇上許了你什麼位分,才人,良娣,還是淑媛,妃位怕是暫時是沒有空缺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一道閃電在黑暗中轟然炸開,宮室之內一片詭異的安靜。

  白露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看到葉貴妃冷冷的視線,便知道今日斷無幸理。

  也許一個主人可以原諒一個背主的忠僕,但是一個女人,永遠也不可能原諒想要爬上自己丈夫的床的女人。

  白露趔趄著往後退了幾步,忽然跪了下去,五體著地,砰砰的磕起頭來,「娘娘明鑑,奴婢和皇上但有半分私情,就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奴婢確實幫皇上傳遞了些消息,做了些身不由己的事情,那是因為皇上許諾,為奴婢的弟弟謀得一官半職,娘娘明鑑,娘娘明鑑啊!」

  頓了下,自露猛地抬起頭,額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淋,她滿是期待的看向了葉貴妃︰「娘娘,奴婢還是完璧之身,只要尋人一看便知,娘娘明鑑!」

  葉傾和穀雨二人面面相覷,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看出來了,白露說的,確是真話。

  葉歡歌盯著白露,彷彿從一場長長的夢境中醒來,不可諱言,聽到白露和顯慶帝並無關係時,她的確鬆了口氣,如今,她心中只剩下了一個疑問︰「你為何要三番四次的欺騙本宮?」

  白露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再不敢隱瞞,慌忙道︰「都是皇上叫奴婢說的,他喜歡看你扮作孝賢皇后的模樣伺候他!」

  葉傾腦子中轟然炸開,果然,這豎子,敢爾!

  她又忙看向了葉歡歌,後者的臉色鐵青,一雙玉手死死的摳住了身下軟榻,不發一言的瞪著白露。

  白露顧不得其他,一疊聲的道︰「奴婢也是為了娘娘著想,娘娘這般順著皇上的心意行事,皇上才會時時來到咱們朝鳳宮啊!」

  說著,白露再次賭咒發誓起來︰「奴婢真是一心一意為了娘娘著想,奴婢敢對天發誓,若是有半分危及娘娘之處,就叫奴婢——」

  她心一橫,發了個最狠的誓言︰「就叫奴婢全家死光,血脈斷絕!」

  她為了弟弟背主,如今發下誓言,卻是連弟弟也囊括其中,一時間,葉貴妃也不禁有些動容,倒是相信她了。

  半晌,葉歡歌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看向了一旁的葉傾,「傾傾,你說該如何處置?」

  白露立刻滿懷希望的看向了葉傾。

  葉傾盯著這張熟悉的面孔,往日種種盡皆在腦中閃現,半晌,她重重的合上了眼,又隨即睜開,淡淡的道︰「主子叫你往東二十步,那你往南,往西,又或者往東只走了十九步,亦或走了二十一步,都是錯。」

  葉貴妃一怔,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細細琢磨,卻大有道理,不由驚奇的打量起了葉傾。

  她卻不知,下方的穀雨和白露二人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滿腦子的震撼!

  她們初到孝賢皇后身邊,第一次見到孝賢皇后,後者對她們說的,就是這樣一段話!

  葉傾含而不發,後面還有半句,她並未當著葉貴妃的面說出,孝賢皇后當初說的是︰「……若有半步行錯,那就不用活了。」

  白露滿臉震驚的望著上方的葉傾,葉傾面無表情的回視著她,這一刻,白露眼中,葉傾的身影儼然和孝賢皇后重合在了一起!

  葉傾淡淡的道︰「你去吧,你的弟弟,若是老老實實的,我保證不去動他。」

  白露滿面淚痕,呆立半晌,俯下身子,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起身,失魂落魄而去。

  過了片刻,便有宮女來報,白露姑姑已經在寓所內投繯自盡了。

  葉傾攤開雙手,五指纖細白皙,晶瑩剔透,她不殺伯夷,伯夷卻因她而死,白露,是今生因她而死的第一個人,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葉歡歌還是這宮中的貴妃,這種鬥爭就永不會停止。

  葉歡歌沉默半晌,吐出一口長氣,看著葉傾,滿是欣慰,「傾傾,幸好有你。」

  葉傾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安撫葉歡歌道︰「姑姑,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葉歡歌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嗯,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在宮裡住一晚上,我派人給你祖母打個招呼。」

  葉傾也實在有些疲憊,便沒有推脫,帶著穀雨出了貴妃寢宮,回到了側殿中。

  阿只和阿桃立刻圍了上來,打了溫水來給她洗漱,又從廚房取了飯菜,葉傾草草的吃過兩口,簡單洗漱後,便上了床。

  阿桃幾人小心的合攏了床幔,就要退下,葉傾卻突然開了口︰「張姑姑,你是留在我身邊還是貴妃娘娘身邊?」

  張氏最大的優點還是在這皇宮之內,留在葉歡歌身邊,其實更好。

  張氏毫不猶豫的道︰「老奴願意跟在姑娘身邊。」

  葉傾闔上眼,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幾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屋子內一片安靜。

  這個晚上,葉傾睡的並不踏實,翻來覆去驚醒了幾次,梁平帝的幾個兒子依次在夢裡出現,一個個風度翩翩卻滿臉血跡,一忽喊道︰「母后,兒臣好痛啊!」,一忽叫道︰「毒婦,納命來!」。

  到了早上,葉傾一個翻身坐起,抹了一把額頭,滿是冷汗,她呼出一口長氣,任是魑魅魍魎,也只能在夢裡作怪了!

  她掀開床幔,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窗前人影憧憧,不由喚道︰「張姑姑,外面在做什麼?」

  早已經候在外面的張氏立刻推門而入,阿只和阿桃緊隨其後,一人捧盆,一人提著熱水。

  張氏把臉盆放到了架子上,扶著葉傾站起,細聲細氣的道︰「是貴妃娘娘,一大早就喚人把朝鳳宮的裝飾都給換掉了。」

  她說話時,並不抬頭看著葉傾,側著臉,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的呼吸噴到葉傾身上,又把葉傾的袖子挽起,一對玉鐲擼了上去,動作輕盈無聲,一看就十分熟練。

  阿只和阿桃站在一旁,滿是敬畏的看著她。

  葉傾注意到二人臉色,眉毛揚起,沒等她說話,張氏就已經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把早飯端來。」

  阿只和阿桃應了,邁著小碎步,小跑著出去了,張氏見二人走遠,方看著葉傾小心翼翼的道︰「這兩個,不是姑娘的人吧。」

  葉傾嘴角一下揚起,這身邊有了得用的人就是方便,至少不必所有的事情都要她親自過問了。

  葉傾點點頭︰「不用管她們,隨意使喚就是。」

  張氏輕聲應了,伺候著葉傾淨完了面,又換了身衣服,因葉傾常來小住,這宮裡倒是備有她的衣裳。

  阿桃阿只打了飯菜來,卻是燕麥核桃粥,配了熱氣騰騰的燒麥,又有涼拌青筍等幾樣小菜,葉傾吃了小半,剩下的便賞了張氏幾人。

  張氏早已經捧了杯溫茶在一旁,只叫阿只兩個先吃,自己伺候葉傾漱了口,隨便吞了兩個燒麥就候在了一旁,那邊正喝粥的阿只和阿桃看傻了眼。

  葉傾看著二人腮幫子鼓鼓,著急下嚥又嚥不下去的模樣,暗自好笑,故意吩咐道︰「你們兩個慢慢吃,我去貴妃娘娘那裡看看。」

  話罷,葉傾帶著張氏出了門。

  一眼望去,葉傾微微一怔,只見朝風宮內無數個宮女來來往往,或是手抱青瓷花瓶,或是托著兩個錦墊,每個人都不空手,川流不息,好一派熱鬧景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0 11:15 PM

第99章 皇上,臣妾身體不適

  葉傾看了會兒後,大步向著主殿行去,還沒到門口,便聽到葉歡歌中氣十足的呼喝聲︰「那個博古架給本宮搬出去,琉璃的八面屏風擺在這邊,花瓶再挪一挪——」

  葉傾不禁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口,一眼看到了站在門邊上的葉歡歌,和往日裡沉悶的打扮不同,今日葉歡歌穿了身鵝蛋黃繡柳葉滿枝的拖地長裙,腰間用細細的黃金鏈繫了兩圈,頭髮也沒有挽的那麼高,只隨意的梳了個百合髻,面頰因為來回呼喝而微微泛紅,整個人朝氣勃勃,又帶著說不出的風流韻致。

  葉傾眼楮一亮,歡喜的喚道︰「姑姑!」

  葉歡歌回過頭來,看到葉傾,一把捉住了葉傾的手,把她拉到了身邊,笑意吟吟的道︰「快來,快來,這屋子太死氣沉沉了,我今天就給它換個遍!」

  葉傾聞言,向著四周看去,見原本發烏的黃花梨家具盡皆挪了去,換上了樣子新穎又纖巧的竹製家具,椅墊坐靠之類的也都換了新的,原本那些暗紅,褐色,盡皆換成了淺綠,淡黃,屋子裡明亮許多,看著心情就愉快。

  葉傾毫不吝嗇的讚道︰「這樣才像是個住人的地方!」

  葉歡歌得意非凡,輕哼一聲︰「我往日裡老是壓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定國公府出來的千金貴女了!」

  頓了下,她一把擁住了葉傾的肩膀,調笑道︰「說錯了,如今你才是定國公府的千金貴女!」

  葉傾眼楮一瞪,故意含糊不清的問道︰「那到底是你貴還是我貴啊?」

  葉歡歌一掐她的臉蛋,啐了一口道︰「你當是賣豬肉呢!」

  話未說完,自己先笑了出來,姑佷兩個頓時笑做了一團。

  葉傾本要告辭離去,葉歡歌卻強力挽留,她指著忙碌打掃的宮女們道︰「等到晌午就弄利索了,到時候你再幫姑姑看看!」

  葉傾這才應了,葉歡歌壓抑許久,驟然釋放出來,卻是一下回到了嫁人前的樣子。

  任由宮女們在殿內折騰,葉歡歌讓人弄了兩把圈椅放在庭院裡,和葉傾一起曬起了太陽。

  她一手端著花茶,一手指著偌大的院子,笑道︰「你看這院子,這幾棵松樹我都要挖了去,改種成梅花,那邊再挖個池子,弄一點蓮花,一年四季,我要滿園飄香——」

  聽著她的歡歌笑語,葉傾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她還真怕葉歡歌知道事實真相後,一蹶不振。

  待葉歡歌把朝鳳宮翻新計畫說完,葉傾才插上了空,她瞄了瞄左右,輕聲問道︰「姑姑,不知皇上那裡?」

  葉歡歌的笑聲一止,一張臉瞬間拉黑,片刻後又多雲轉晴,她吹了吹茶碗上漂浮的花瓣,淡淡的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娘家不夠強勢,自己又沒有兒子,我怕什麼!」

  葉傾一怔,自己這位姑姑倒是個明白人。

  說起來,葉歡歌這位置當真好的很,貴妃娘娘,在這後宮之中,只在皇后之下,娘家不夠強,就沒有外戚之患,帝皇就不會有太多戒心。

  因是貴妃,縱然無子,也不會遭到群臣彈劾,若是中宮,那就危險了,當年葉傾若不是早早搏了個賢後的名頭,怕是早就被百官的吐沫給淹死了。

  貴妃這個位置,還妙在足夠尊貴,不像是一些低位妃嬪,皇上說廢也就廢掉了,只要不腦子進水的去刺殺皇上,基本上可以高枕無憂。

  葉傾頓時鬆了口氣,笑道︰「姑姑過的高興就好。」

  朝鳳宮佔地廣大,宮室數處,一個上午,也不過把寢宮和日常起居之所弄利索了,剩下的,只能慢慢來,反正宮中生活無聊,葉歡歌全當打發時間了。

  中午做了八菜一湯,菜不多,卻樣樣都是精品,以海鮮河鮮為主,葉歡歌指著那一盤鹽水煮蝦笑道︰「你姑姑我就愛吃這一口,別看做法簡單,吃起來卻最是鮮美。」

  說著,葉歡歌親自給葉傾夾了一隻最大的蝦,葉傾亦是偏愛這些,姑佷兩個俱都吃的興高采烈。

  剛用到一半,便有宮人來喚,皇上駕臨,葉傾一怔,下意識的看向了葉歡歌。

  葉歡歌放下手裡剝了一半的螃蟹,慢條斯理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不慌不忙的對著身邊的女官道︰「你們去外面接駕吧。」

  她自己卻紋絲不動。

  葉傾隱隱猜到,葉歡歌壓抑了這麼久,怕是要來一次狠的了,卻也沒料到這麼狠,連御駕都不接了。

  只是這種事,她以前當皇后的時候也幹了不少,是以並不慌張,葉歡歌不動,她也不動。

  葉歡歌抬眼看到葉傾神態自如,不由暗暗點頭,心道,她這個佷女倒是比她還強些,更適合宮裡的生活。

  半晌,一股涼風衝入,顯慶帝掀開簾子,陰沉著臉走了進來,他身後,是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

  看到了殿內煥然一新的物件擺設,顯慶帝微微一怔,待看到徐徐下拜的葉歡歌,又是一怔,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顯然,打扮的這般風韻雅緻的葉貴妃,他也許久沒有見到了。

  片刻後,顯慶帝回過神來,不滿的喝問道︰「貴妃,今日為何沒有迎接聖駕?!」

  葉歡歌站起身,不急不慌的柔聲道︰「臣妾今日身體小恙,吹不得風,所以沒有到外面接駕,還請聖上恕罪。」

  說著,她輕輕的撫住額頭,晃了兩下,一旁的葉傾看的呆掉,心裡連點了一萬個贊。

  她上前一步,扶住了葉歡歌,同樣恭敬的道︰「姑姑身體不適,還請皇上恕罪。」

  葉歡歌拍了拍葉傾的手,神色溫柔︰「傾傾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也沒有接駕,聖上,你不會怪罪她吧?」

  有葉傾在,顯慶帝縱然滿肚子怒火也得憋回去一半,再加上葉歡歌今日裡打扮的實在順眼,說話語氣又如此溫柔,另外一半的怒火也漸漸消散了去。

  他無奈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也是身體不適。」

  「朕今日還沒吃飯,愛妃這裡的飯菜一向最合朕的胃口,你不怪朕又來蹭飯——」

  顯慶帝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已經踱步到了餐桌前,一眼看到了桌上堆的冒尖的兩堆紅紅的蝦殼,還有葉歡歌吃了一半的螃蟹。

  這叫身體小恙?!

  身體小恙還吃的這麼歡,那要身體健康,豈非要吃掉一個養魚池!

  顯慶帝強壓下去的怒火瞬間被澆了一桶油上去,他的臉色徹底的黑了,刷的一下轉過頭,瞪向了葉歡歌姑佷二人。

  葉歡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還故作無知的眨了眨眼。

  顯慶帝咬牙切齒的道︰「愛妃,你——」

  葉歡歌立刻手握成拳,湊到嘴邊,咳了兩聲,「臣妾身體不適,要不,皇上去旁的地方吃吧!」

  顯慶帝瞪著她,葉歡歌今日面色紅潤,精神奕奕,哪裡有半點不適,偏偏就是睜眼說瞎話!

  那副肆無忌憚的模樣,讓他恨的牙癢癢。

  顯慶帝哼了一聲︰「朕今天就在這裡吃了,還有,等下午,叫御醫過來瞧瞧,朕倒是要看看,愛妃到底生的什麼病!」

  說完,他大馬金刀的一坐,就等著葉歡歌夾菜了。

  葉歡歌徐徐的走到了自己位置前,重新坐了下去,又輕聲吩咐道︰「傾傾,你也坐,對了,薔薇,你來給皇上佈菜。」

  顯慶帝刷的一下抬頭,沒等他說話,葉歡歌就摀住胸口,一臉柔弱的道︰「皇上,臣妾身體不適。」

  葉傾︰「……」

  姑姑你的演技太好了你造麼!皇上快被氣死了你馬上可以當皇太妃了你造麼!

  顯慶帝黑著臉,任由那喚做薔薇的女官給自己布菜,只是今日的飯菜,葉歡歌全都由著自己的喜好來,一眼望去,青蔥水嫩,清淡無比,根本不合他的胃口。

  顯慶帝隨意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滿懷怒氣的向著葉歡歌看去,不由一怔。

  往日裡二人吃飯,都是顯慶帝坐著,葉歡歌站著,他何曾見過葉歡歌吃東西的模樣。

  此時葉歡歌正坐在他下首,卻是瞧了個清清楚楚。

  葉歡歌正剝著蝦皮,青蔥十指彷彿活了一樣,穿花蝴蝶,輕巧的就剝出了一隻蝦,又輕輕放進口裡,細嚼慢嚥,連唇都不張,動作優雅至極。

  顯慶帝愣了片刻後,方才想起,自己這位葉貴妃,乃是一位真正的千金貴女,自小錦衣玉食堆裡嬌寵著長大。

  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心裡翻騰,他幼年和父親一同被拘禁,能吃頓飽飯就不錯了,不然堂堂天子,也不會養成喜歡濃油重醬的口味。

  之後成為天子,就算飲食動作粗劣了些,也不會有人指出來,而現在,在葉歡歌面前,他的蠢笨,似乎一下被放大了無數倍,讓他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山野村夫一般。

  顯慶帝刷的一下站起,陰沉著臉喝道︰「朕吃飽了,先去了!」

  說完,不待葉歡歌行禮,轉身拂袖而去。

  葉歡歌也樂的輕鬆,吃的越發歡快,倒是一旁的葉傾,她雖然和梁平帝鬥了一輩子,這麼明刀明槍的不給梁平帝面子,卻還是在梁平帝臥床不起後。

  葉傾不由擔心的道︰「姑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1 12:13 AM

第100章 芙蓉帳暖度春宵

  葉歡歌瞥了眼葉傾,笑道︰「你忘了姑姑下午跟你說的了麼,莫要擔心,快吃菜,都要涼了!」

  葉傾一怔,隨即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反倒不如葉歡歌這個當局者更清楚。

  吃完了飯,葉傾告辭離去,帶著張氏一起出了宮。

  在她走後不久,坐在御書房裡的顯慶帝卻是越想越氣,手裡的奏摺拿了有小半個時辰了,愣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眼前老是飄著葉歡歌那氣的人牙癢癢的小模樣,明明是柔順至極的模樣,偏偏能讓人感受到隱藏在柔順表象下的極度倔強。

  靜下心回想,今日葉貴妃卻頗為反常,穿著打扮讓人眼前一亮不說,宮室佈置也煥然一新,顯慶帝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猛地抬頭,喝道︰「周順!」

  一名滿頭白髮卻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老內侍連忙上前,低頭束手站在了顯慶帝身前,顯慶帝吩咐道︰「去,把朝鳳宮的白露給朕喚來!」

  周順立刻恭敬的道︰「啟稟聖上,昨日晚上,白露姑姑已於寓所投繯自盡了。」

  顯慶帝一驚,手裡的奏摺掉到了地上,他一下明白過來,為何今日裡葉貴妃如此反常!不消說,當是他做的那些事情敗露了!

  一想到這麼多年,他令白露哄騙葉歡歌,每日裡打扮的暮氣沉沉,又柔順如僕的伺候他用膳,而今卻全都被葉歡歌知道了,葉歡歌會如此變化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只是高照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卻不是葉歡歌如何憤怒不甘,他當如何小心賠罪,而是滿腔不滿,這女人口口聲聲愛他入骨,甚至以待嫁之身等他數年,最後終於進了宮,現在卻翻臉如此無情!

  「這女人,這女人——」

  「該死!」

  顯慶帝恨得一拍身前御桌,御桌上茶杯奏摺俱都跳了起來,旁邊的周順眼皮亦是一跳,周身越發拘謹,整個人宛如一座石化的雕像,把自己的存在感生生降到了最低。

  顯慶帝冷哼一聲,命令道︰「去,把太醫院的幾個院首副院首都叫上,叫他們去給貴妃娘娘瞧瞧,到底是得了什麼了不起的絕症!」

  周順恭敬的應了聲,倒退著往外走去,顯慶帝卻又突然開口喚住了他︰「且慢——」

  顯慶帝凝神思索片刻,哼了聲,道︰「罷了,朕先去看看!」

  看看這個膽大包天敢給他臉子看的女人,現在又是什麼模樣!

  顯慶帝這次往朝鳳宮,是打定了主意要給葉歡歌一個驚嚇,是以輕兵簡騎,並未帶儀仗隨行,只帶了周順一人,二人悄然前往。

  到了朝鳳宮前,顯慶帝剛露出身形,落後他一步的周順就打出了手勢,宮女內侍們瞬間跪倒,卻無一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顯慶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看到了中午伺候他用膳的女官薔薇,立刻喚道︰「那個誰,就是你,你們娘娘呢?」

  薔薇恭聲道︰「娘娘身體不適,正在小憩。」

  身體不適,身體不適個頭!

  高照咬牙切齒的瞪了這女官一眼,對周順使了個眼色,他走之前,這幫子該死的宮人就跪著吧!

  他大步的走到了寢宮前,卻多了個心眼,小心的推動了宮門,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一個閃身進到了寢宮內。

  外面太陽高照,寢宮內卻由於重重幕簾的遮擋,顯得昏暗無比,高照駐足片刻,適應了室內昏暗的光線後,探頭向裡看去。

  卻見滿室昏暗中,一片雪白異常的刺目,高照的喉嚨一緊,身體彷彿有了自我意識般向前邁去。

  到了近前,高照居高臨下,只覺得眼前的這一片雪白越發的觸目驚心,喉嚨瞬間乾渴,他心裡狠狠的罵了句,這該死的女人,睡覺竟然不著寸縷!真是傷風敗俗,有傷皇室尊嚴!

  該死,還生的這麼白,這麼好看!

  一時間,高照的視線完全無法從眼前雪白的裸背上挪開。

  說起來,他也很久沒有臨幸過葉貴妃了,莫說葉貴妃,就連皇后和其他妃嬪,他也很少臨幸。

  他這後宮的嬪妃,一個個跟孝賢皇后學的端莊守禮,在床榻之間也古板的要死,年輕的時候,他還會衝動一二,現在則是完全沒了興致。

  加上國事不斷,他每日裡看摺子都要看到凌晨,次日清早又要早朝,也著實沒有多餘的精力浪費在後宮。

  高照的呼吸漸漸變粗,他魔怔一樣伸出手,向著那片雪白摸去,嘴巴裡喃喃道︰「怎麼這麼白,怎會這麼白——」

  葉貴妃原本也沒有這麼白,只是這些年每日裡勞心勞力的伺候高照午膳,身體每況愈下,漸漸沒有精力出門,成日裡在屋子裡呆著,自然也就越來越白了。

  眼見高照的手就要觸摸到那一片雪白,葉歡歌忽地呻吟一聲,翻了個身,只見一頭烏髮的映襯下,她的臉白皙的如同精雕玉琢,紅唇微微張開,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抖,宛如暴風雨中掙紮起飛的蝴蝶,惹人愛憐。

  高照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猛地捏緊,他目光一下深沉。

  ……

  周順八歲入宮,在宮裡呆了快五十年了,一步步熬到如今總管的位置,什麼沒見過。

  顯慶帝進去後,他就候在了貴妃娘娘寢宮的門口,皇上來的時候他可看的清楚,一臉陰沉,心裡也不知道憋著多大的火,等下怕是要發一頓脾氣。

  他好整以暇的候在寢宮門外,琢磨著皇上這頓脾氣要發多久,他側身站著,耳朵始終朝向宮門一邊,小心的聽著裡面的動靜,只等皇上發完了脾氣出來,好第一時間跟上。

  果然,顯慶帝進去沒多久,裡面就有了動靜。

  聽著聽著,周順的面容古怪起來,他很快反應過來,喚過朝鳳宮的女官,令她帶著人都退到數丈之外,方放下心來,再次回到了寢宮外,老老實實的候著。

  只是裡面這兩位主兒也太無法無天了,這動靜鬧的越來越大,聽聽,這都說的什麼!

  「皇上,臣妾累了,還是你來吧!」

  「皇上是中午沒吃飽麼,這麼點力氣!」

  「皇上,太重了,輕點,臣妾怕疼——」

  周順的面容越發古怪,這葉貴妃往日裡一派端莊,沒想到還有如此勾人的一面,連他這幾十年的老內侍,都聽得面紅耳赤。

  那一聲聲皇上像是小貓在叫,喵喵的,又像是小貓伸出爪子,在人心裡撓來撓去,撓的人心癢癢。

  周順又聽了會,眉頭皺緊又鬆開,這葉貴妃,真是了不得啊,一聲聲皇上叫下來,竟是把皇上支使的團團轉,倒像是皇上在伺候這位主兒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顯慶帝一聲沙啞的召喚︰「周順!」

  周順立刻明白過來,忙應了聲,開始使喚起朝鳳宮的宮女內侍來,打水伺候兩位主洗漱,還要拿乾淨衣服給主子們換上。

  幸好皇上沒事老是跑朝鳳宮用膳,難免有粥湯弄髒衣服的事情發生,朝鳳宮裡倒是各著幾件龍袍。

  周順伺候著顯慶帝洗漱過後,又為顯慶帝換了身嶄新的龍袍,心裡不由嘖嘖稱奇,這葉貴妃往日裡也是以賢良淑德聞名的主,今天倒是拿起喬來了。

  從顯慶帝起身洗漱開始,就沒看到葉貴妃的人影!

  往日裡哪一位小主有幸伺寢,哪怕是初次承歡,還不是拖著疲軟的身體打起精神來伺候皇上洗漱穿衣。

  這位倒是好,生生的賴死在床上了!

  顯慶帝穿好衣服,精神奕奕的往外走去,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翹起,周順偷看一眼,被顯慶帝察覺,那翹起的嘴角立刻又強制壓了下去。

  顯慶帝前腳剛邁出朝陽宮,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彷彿知道他這一回頭一望,從重重幕簾中傳來了一個慵懶嬌柔的聲音︰「皇上,臣妾身體不適,就不送您了啊!」

  說也奇怪,今天顯慶帝被這一句臣妾不適弄的滿腔怒火,此時再次聽到這句話,卻莫名的心生愉悅,甚至令他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轉身撲回去,繼續方才的魚水之歡。

  看著那白皙的身體在自己身下顫抖,令他有無以倫比的成就感。

  一想到身下的玉人是孝賢皇后的親佷女,是定國公府的千金貴女,在他被囚禁的歲月裡,連想都不能想的存在,他便不可控制的攀上高峰。

  高照儼然發現了比令葉歡歌扮作孝賢皇后的模樣低聲下氣的伺候他更有趣的遊戲。

  「好好,愛妃你身體不適,就好好休息——」

  那邊葉歡歌話音未落,高照就一疊聲的說道。

  說到一半,驚覺自己的語氣過於溫柔,高照立刻重重的咳了兩聲,轉過頭,板著臉吩咐道︰「周公公,朕記得朕的私庫裡還有幾支老參,那何首烏似乎也有百年了,還有前兒個得的高山雪蓮——」

  高照邊想邊說,直到再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好東西了,方道︰「你等下就給貴妃娘娘送來!」

  話罷,高照下意識的又向著寢宮內看了眼,可惜重重幕簾阻隔,那片雪白的玉背被遮擋的半絲不見。

  心中莫名的湧起了絲絲遺憾,高照悻悻的轉頭,大步向外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1 12:53 AM

第101章 愛妃,不帶這樣打臉的!

  高照走後不久,葉歡歌輕呼一聲,睜開了眼,立刻有宮娥上前,伺候她洗漱。

  坐在浴盆裡,任由身後的女官把溫熱的水一遍遍的撩上身,葉歡歌低頭看著自己雪白的身體上的片片青紫,暗罵一聲,這該死的混蛋,都叫他輕點了!

  熱水換了三次,一直泡到皮膚有些發皺,葉歡歌才從浴桶中懶懶的站了起來。

  朝鳳宮中也有溫水浴池,只是她此時身疲腳軟,卻是洗不得那個,此時在浴盆裡泡了大半天,身上疲乏盡去,葉歡歌不由打了個呵欠。

  換了身鬆軟的裡衣,懶懶的靠在了榻上,任由四品女官青蘭為她梳理身後的青絲。

  白露去了後,葉歡歌也沒提拔新的女官,只叫原來的幾個次一等女官輪流伺候著,一共六個人,全部是花名,除了這青蘭外,還有薔薇百合月季,像牡丹這樣的名字是不能用的,百花之首可不是一個女官扛的起的。

  葉歡歌閉著眼,身後的青蘭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她的長發,這樣舒緩的節奏最是舒服,葉歡歌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青蘭小心的看著葉歡歌的臉色,賠笑著開了口︰「娘娘今天心情大好啊。」

  以前白露一枝獨秀,憑藉伺候過孝賢皇后的資歷,穩穩的壓了所有人一頭。

  現在白露一去,娘娘又沒有提拔新的主管,所有人的心思都蠢蠢欲動了。

  葉歡歌嘴角輕揚,以前白露騙了她那麼久,還不是仗著她的信任,這一次,她不會再信任任何人,六個四品女官的心思,她都瞭如指掌,那就讓她們鬥去好了,如此才會使每個人都抱緊她的大腿!

  葉歡歌十年夢碎,年少時學會卻又幾近忘光的御下之術,也漸漸的回憶起來,此時用出來,卻是得心應手。

  「嗯,方才皇上把本宮伺候的挺舒服的。」

  葉歡歌緩了一緩,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她身後的青蘭卻是一僵,這,這,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娘娘說,皇上把她伺候——

  伺候?

  青蘭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縱是貴妃娘娘說出,若是被人聽到,怕也有不小的麻煩!青蘭下意識的就向著週遭看去,卻見幾名宮女俱都離的遠遠的,只有她一人,身在貴妃娘娘身後,心中不由叫苦不迭。

  青蘭到底在宮裡呆了多年,心中震撼,身體卻先緩了過來,手裡依然一下下的梳理著葉歡歌的長發。

  葉歡歌嘴角掖笑,把一個人變成自己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知道自己的秘密,讓她時刻存有敬畏之心,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尋個藉口把她給弄死。

  白露就是失了敬畏之心,才會膽大包天做出此等欺上瞞下之事。

  葉歡歌慢慢的閉上了眼楮,感受著身後的青蘭從動作僵硬到嫻熟自如,知道後者已經緩過來了。

  方才那句話,她卻也不是胡說。

  今日那該死的混蛋雖然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卻也讓她第一次體悟到了魚水之歡。

  往日裡二人歡愛,她一直恪守賢妃之道,始終戰戰兢兢,生怕高照不高興。

  高照也往往草草了事,她也沒得什麼樂趣,幾次後,葉歡歌就失了興趣。

  故而,每日裡高照來用午膳,卻不留宿,對以前的她來說,實在是最歡喜的做法。

  現在卻不一樣了。

  葉歡歌睜開眼,拿起手邊的梳妝鏡,照了一眼,見裡面的女子粉面桃腮,似有無限春光,比往日裡生生多了三分姿色,不由暗道,看來以後,還是得讓那混蛋多伺候伺候本宮才是。

  她既得了趣,少不得要高照陪她一起折騰。

  葉歡歌把鏡面一扣,心中輕嘆,可惜了,若是早知道這事如此有趣,當初怎會認死了帝王家,否則隨便換一家嫁了,她今日豈非可以養上三五男寵,擁被高眠!

  但隨即她又忖到,若是換了一家,任誰也不會如高照一般玩弄她,憑著孝賢皇后的情面,夫妻二人縱然做不到舉案齊眉,也是相敬如賓,哪裡會如今日一般,她對高照的喜歡,竟只剩下男女之歡。

  葉歡歌輕嘆一聲,不再多想。

  ……

  顯慶帝心不在焉的看著手裡的奏摺,隔上一會兒就抬頭向外看去,手裡的奏摺是加急三百里送來的,

  秋汛已至,南邊數個州縣都遭了水患,需要及時調撥要員去查看災情,戶部工部也都要安排人手,一邊準備賑災錢糧,一邊加緊修固堤壩。

  若是往日,此時勤政殿內早已經燈火通明,數個肱骨大臣都要叫來共商對策,可今日,他卻無心於此,

  本就枯燥乏味的政事令他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梆,梆,梆,——

  殿外傳來了三聲梆響,高照一下站了起來,極其興奮的喚道︰「周順!更衣!」

  早已經準備好的周順連忙應了聲,把手裡簇新的銀色長袍遞了過去,叫來兩個宮娥,給高照換上後,高照猶自不放心的問道︰「如何,朕的這身裝扮可還年輕?」

  周順暗暗撇嘴,這身衣服可是您三天前就挑好了的!面上卻恭謹的道︰「皇上一表人才,穿著這身衣服更加挺拔了,貴妃娘娘見了一定開心。」

  最後這句話打動了高照,他呵呵樂了兩聲,對著鏡子又照了照,接過了周順手裡的斗篷,披上以後,主僕二人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踏出了勤政殿。

  這一刻,高照無比慶幸自己以往為了用膳方便,把葉貴妃安置在了朝陽宮的舉動,諸多后妃寢殿中,朝陽宮已是距離勤政殿最近的一個了。

  是以他連續多日悄無聲息的夜探朝陽宮,還沒有被其他后妃發現,也是他夠小心,隔上三五日方去上一次,如此這般偷情一般的相會卻令高照覺得刺激無比,甚至不顧迫在眉睫的政事,一心貪歡。

  主僕二人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朝陽宮前,朝陽宮的女主人已經安歇,整片宮殿一片漆黑,在偏門處,卻搖曳著一小團黃色的燈光,高照見了,不禁加快了腳步,到了那持著燈籠的女官面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見又是個面生的,便不再注意,低聲問道︰「娘娘呢?」

  那女官輕聲應道︰「娘娘已經睡下了。」

  高照不以為意,心裡卻越發火熱,只要一想到馬上就能看到那一片雪白的裸背,喉頭就是一陣發緊。

  那女官持著燈籠在前,高照行在了中間,周順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最後,前後二人俱都隨著高照加快了腳步,到了貴妃寢宮前,高照更是一個箭步,越到了那女官前面去,隨手接過她手裡的燈籠不耐煩的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話罷,高照輕車熟路的推開了寢宮大門,動作小心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見大門露出一條縫後,一個閃身便躍了進去。

  寢宮四角燃了宮燈,燈燭被調至最暗,整個寢宮內朦朦朧朧,一團模糊,高照放輕了腳步,按捺住迫切的心情,一步步的向著中央的雕花大床行去。

  近了,更近了——

  高照抬起手,撩起床幔,那一片雪白立刻映入了眼簾,他的呼吸一窒,都看了這麼多次,卻依然不習慣,每次都驚豔無比。

  他如著了魔般,伸出溫熱的大手,在那略有些涼的裸背上輕輕撫動,聲音沙啞的喚道︰「愛妃,愛妃——」

  葉歡歌睡意朦朧,翻了個身,眼楮還沒睜開,伸出雪白雙臂,嬌嬌的喚道︰「皇上,抱抱。」

  顯慶帝立刻俯下身子,把這玉人摟在了懷裡,嘴巴裡滿是寵溺的叫道︰「抱抱抱抱抱——」

  下一刻,葉歡歌卻睜開眼楮,雙手抵在了顯虜帝的胸口,不滿的道︰「皇上,你的衣服太糙,擦到臣妾了!」

  高照一怔,隨即一股惱意襲了上來,周順這該死的,朕出門前明明問了他,這身衣服如何!

  帝王有錯,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旁人的不是。

  葉歡歌眯起眼,瞥到高照臉色不虞,心中暗爽,嘴巴裡卻越發嬌弱︰「皇上,你還不把衣服脫了——」

  高照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笑眯眯的道︰「好,朕這就脫!」

  二人很快坦誠相見,滾做一團。重重床幔擋住了二人身影,燈影朦朧間,只見床幔抖動如同漲潮的大海,層層疊疊,綿綿不休。

  半晌,風靜雲止,顯慶帝抱著葉歡歌,心裡滿足無比。

  自己這愛妃一身細皮嫩肉,白皙光滑,又軟綿綿的柔似無骨,行事時別有一番趣味,只可惜身子骨太嬌嫩了,每次都要他來使勁,一番歡愛下來,他的腰都快散架了。

  因此他才三五天方來一次,若是天天來,豈非要了他的老命!

  看著葉歡歌蜷成了小小的一團,模樣乖巧的枕在他肩膀上的樣子,高照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怎把朕給你的玲瓏點翠簪給退回來了?」

  葉歡歌在他頸窩間蹭了蹭,眼也不睜,理所當然的應道︰「臣妾有更好的!」

  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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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幻 發表於 2015-8-21 06:35 PM

第102章 這兩巴掌打的!

  說來他也鬱悶,打從和葉歡歌隔三差五的私會後,他三番四次的賞賜,不是從沒見葉歡歌用過,就是被她退回來。

  舉目四望,二人身下這張楠木漆金的拔步床,床上籠罩的輕如蟬翼的古香緞,還有外面的屏風軟榻,圓桌矮幾,各種物件,全都是葉歡歌的陪嫁!

  整個朝陽宮,除了這宮室是他們高家的,裡面的東西全都是葉家的!

  每每想到,就叫他抑鬱半晌。

  每次回去,高照都要把自己的私庫翻上一遍,只盼尋到點什麼珍稀之物,讓葉歡歌眼前一亮,他也好得意一把!

  高照尋思著,這次回去,該送什麼過來,是那粒稀有少見的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還是那盆三尺高的七色珊瑚——

  那邊葉歡歌似想起了什麼,伸手在枕頭下摸了摸,掏出了個小兒拳頭大小的珠子來,這珠子一拿出來,床帳內登時起了一片清輝,彷彿月亮穿透了上方的宮室,把餘輝盡情的傾瀉了進來。

  高照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這——

  他剛剛想到了夜明珠,葉歡歌就掏了一個出來,且比他寶庫的那粒還要大!

  「愛妃,你,你這是——」高照少有的語無倫次起來。

  葉歡歌把夜明珠隨意的往高照手裡一塞,漫不經心的道︰「皇上每次都三更半夜過來,路上黑,拿著照亮吧。」

  高照︰「……」

  他寶庫裡的那枚雖然打算送給葉歡歌,自己卻是不捨得用的,葉歡歌這邊卻是隨隨便便的就給了他一枚更大的,竟然還說什麼是給他照亮用!

  且他也看出來了,葉歡歌說這話的時候,一點矯情都沒有,是真真正正的就拿給他走夜路用的!

  高照握著手裡渾圓的珠子,心裡也卯上勁了,一發狠,他徑直開口問道︰「愛妃,朕也不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出來,朕若是做的到,一定給你辦到!」

  話一出口,葉歡歌眼楮就是一亮,她立刻翻身而起,兩條軟軟的玉臂攬住了高照的脖子,吹氣如蘭,柔聲道︰「臣妾如今還真有一樁心事——」

  高照心中瞬間舒坦,這個妖精,朕終於把你給收了!

  「說吧,什麼要求,只要不是特別難辦,朕就答應你了!」高照溫香軟玉在懷,大方的再次許諾。

  反正他也知道,自己這位貴妃娘娘也是個靠譜的主兒,不會提什麼做皇后或者給定國公府進爵的不靠譜的要求。

  葉歡歌輕笑起來,手指在高照胸口畫著圈圈,「對陛下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頓了下,她方徐徐道︰「臣妾那內佷女,你也知道的,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臣妾只希望給她尋一個好人家。」

  高照一下鬆了口氣,「好好,包在朕的身上。」

  他一口答應下來,心裡卻在琢磨,難得葉歡歌開了口,這一次他定要辦的漂漂亮亮,叫葉歡歌想也想不到才好。

  只要一想到事成之後,自己這位榮寵不驚的貴妃娘娘露出滿臉震驚的表情,高照就覺得通體舒暢,一陣舒爽。

  見天色不早,高照又安撫了一番葉歡歌,待她入睡後,才小心翼翼的爬起,走到宮門前,推開一條縫,外面候著的周順等宮人立刻踮起腳,安靜的走了進來。

  其中有兩個人捧著燭台,寢殿內登時又明亮了幾分,高照簡單洗漱一番後,舉起雙手,任由周順給自己穿上龍袍,視線卻無意識的在這寢殿之內流轉。

  隨意的一瞥,眼楮裡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高照立刻調轉了視線,重新看了過去,卻見不遠處的一方角落裡,放了一株足足五尺高的珊瑚,虯枝橫生,竟是脫離了珊瑚的精緻小巧,呈現出了蒼茫雄渾的美感。

  注意到高照的視線久久未動,旁邊伺候的女官輕聲解釋道︰「娘娘昨兒個打理內庫,見到這盆珊瑚,說正好缺個搭掛衣服的架子,就叫奴婢們搬了出來。」

  搭掛衣服的架子——

  高照臉上一片火辣辣,只覺得這兩個巴掌拍的太狠了。

  他輕哼一聲,現在能翻盤的就是葉傾的婚事了,高照打定主意,葉傾的婚事,定然叫葉歡歌刮目相看!

  換好了衣服,高照匆匆的回到了勤政殿裡,看著那份加急三百里的奏摺,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手裡的夜明珠攥了又攥,高照到底還是抬起頭喚道︰「周順,把這夜明珠收到私庫裡,好生保管!」

  葉歡歌可以隨意的拿這玩意照明,用五尺高的珊瑚當衣服架子,他卻還做不到。

  高照盯著眼前的奏摺,久久沒有看進去一個字,心情複雜,對葉歡歌是又愛又恨,想要征服她的欲望卻越發強烈。

  沒多久,早朝時間已到,高照從沉思中醒來,隨意用了兩口點心,便即上了朝。

  諸親貴大臣已經按照各自等級分列左右,左手邊是長安侯魏武侯等有實權在手的勳貴,右手邊則是以內閣陳大學士為首的幾位閣臣,其他各部尚書侍郎等在他們之後依次排下。

  今日首議之事,自然是南部諸州縣的秋汛水患。

  顯慶帝昨日並未看進去奏摺,此時卻也毫不慌亂,自他即位以來,南部諸多州縣年年水患,已成常態,每年都來這麼一次,他也習以為常。

  群臣熱議一番後,無非戶部撥出錢糧,工部派人修繕,只是這奉旨巡狩之人,卻有了異議。

  今年水患並不嚴重,雖然淹了些田地,卻還沒有流民產生,任誰都看的出來,這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頂著皇上的名聲走上一圈,回來後就可以官升三級,朝裡的各個派別眼楮都紅了,一個個文臣勳貴,俱都挽起了袖子,爭的面紅耳赤。

  顯慶帝此時的心思不在這上邊,看著這幫子大臣又開始扯皮,不由煩躁,正要隨意指派一人結束這無休無止的爭執,一個清澈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

  循聲望去,二皇子高昱越眾而出,清俊挺拔,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派從容自若。

  爭執的口沫橫飛的群臣瞬間噤聲,一個個抬頭看向了龍椅上的顯慶帝。

  顯慶帝的兒子不多,卻個個是奇葩。

  太子高昊只知玩樂,不理俗事,二皇子高昱野心勃勃卻身無長才,且有有那見不得人的癖好,名聲還不如太子。

  故而雖然太子不成才,卻也鮮少有彈劾太子的奏摺。

  此時見高昱主動站出來,眾人不禁都有些意外。

  這位主好大喜功,沒便宜可是不出頭的,這替天巡狩對旁人是好活,對他可不是。

  顯慶帝顯然也十分瞭解這一點,他狐疑的掃了次子一眼,見他面色從容,目光堅定,不由放緩了語速問道︰「高昱,你可確定?」

  高昱雙手抱拳,堅定的道︰「兒臣確定!」

  顯慶帝點點頭,兒子有長進他還是樂於看到的,身為父親,都望子成龍,皇帝也不例外,反正這次秋汛不是很嚴重,就叫高昱跑一趟好了,他當下道︰「好,宣旨,封二皇子高昱為九州巡撫,代朕處理此次秋汛之一切事務,諸事皆可酌情辦理。」

  高昱微微一笑,踏前一步︰「兒臣領旨!」

  顯慶帝到底還是不放心這個兒子,又分別點了工部和戶部的兩位老臣隨同。

  又處理了幾件雜事,見諸臣再無事啟奏,顯慶帝一下坐直了身體,精神奕突的看著下方的諸多臣子,朗聲道︰「諸位愛卿,今年秋季選秀在即,諸卿家中若有適齡女子,不妨報上名來。」

  眾多大臣面面相覷,尤其是靠近龍椅的幾位肱骨之臣,這選秀幾年一次,可龍椅上這位卻是少見的不沉迷女色的皇帝,是以每次選秀的規模都不大,最後也僅有寥寥三四人入選,眾人也都習以為常。

  可現在是什麼意思?

  顯慶帝雖非英明聖主,卻也不是昏庸無能之輩,如此說話定然是有的放矢。

  眾臣止不住的心裡琢磨開來,皇上,這是要廣開後宮?

  想想顯慶帝那兩個不成材的兒子,倒的確有這個可能,廣開後宮,再多生幾個兒子,顯慶帝正值春秋鼎盛,等小兒子長大繼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現在後宮裡皇后眾妃在位多年,地位已成,就算生了兒子,孩子的生母也不會有很高的位置,說不定孩子沒等長大就夭折了!

  幾位位高權重的老大人片刻間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暗暗搖了搖頭,這等熱鬧,還是不湊為妙。

  倒是下方那些位居三四品的官員,一個個心思都活絡起來,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不止。

  顯慶帝看清楚眾人臉上表情,微微一笑,卻掉頭看向了左手邊的長安侯和魏武侯,「兩位愛卿,朕記得,兩位世子都還沒有婚配吧?」

  顯慶帝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瞬間安靜下來,文臣武將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是徹底不明白皇上這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長安侯和魏武侯難得視線交流了一下,隨即卻各不服氣的別開了眼,長安侯搶先一步,上前恭聲道︰「啟稟陛下,臣那不肖長子確實尚未婚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8-21 06:37 PM

第103章 滿城俊傑一網打盡

  魏武侯輕哼一聲,仗著人高馬大,生生的把長安侯擠了開去,聲音雄渾的道︰「臣的寶貝兒子,倒是還沒有娶媳婦!」

  長安侯氣的狠狠瞪了魏武侯一眼,「莽夫!」

  自己說不肖長子是謙稱,這魂淡卻馬上來了個寶貝兒子,什麼玩意!

  兩個人的小動作,顯慶帝完全的視若無睹,他含笑道︰「如此,等本次選秀結束,朕就親自為兩位世子挑選兩位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

  不待兩位侯爺反應過來,顯慶帝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又道︰「對了,兩位愛卿家中的二子,三子,還有四子,似乎年紀也不小了,也都沒有婚配吧?朕就一併指了吧!」

  頓了下,他的視線向下,落到了段文斌身上,開口道︰「還有段愛卿,可不要瞎了小段愛卿的狀元之才——」

  顯慶帝越說越是順溜,乾乾脆脆的大包大攬︰「小段狀元一身才華,自然還是早早傳下為好,朕也一併指婚了!」

  顯慶帝視線在大殿中掃過,看到武將隊尾身姿挺拔的林棟,毫不猶豫的接著道︰「林愛卿一心為國,其心可嘉,只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亦是大事,聯看你也沒什麼時間相看,索性一併替你選了吧?」

  長安侯世子,魏武侯世子,小段狀元,林小將軍,顯慶帝以雷霆之勢,一口氣點了四個青年才俊的名字,以不容拒絕的姿態包攬了他們的婚姻大事。

  殿下的眾多朝廷重臣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瞪圓了眼楮,皇上這是要幹嘛!

  長安侯世子,魏武侯世子,小段狀元,林小將軍,這四位可是現今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四位單身貴族,是所有有資格成為他們的丈母娘的夫人太太們心中的理想女婿,亦是眾多臣工眼中的乘龍快婿。

  這四位的婚事要是一下子被皇上都包了,估計不少待嫁的千金貴女都要哭死了。

  一想到方才顯慶帝提到,家有適齡女兒的,不妨在這次選秀中都報上名來,一時間,眾多臣工的心思都活了起來。

  報了名,雖然未必會選中,可不報名,就一定沒自家女兒的份了!

  顯慶帝心裡也盤算著,長安侯世子,魏武侯世子應該是最佳的人選了,可萬一葉大姑娘看不上呢,小段狀元風靡京城,不是沒有道理的,也許她也好這一口呢?

  這三位必須有!

  至於林棟,兩個人糾纏那麼久,葉大姑娘還特意到護國將軍府上去鬧了一場,說不準她就想吃一口回頭草呢!

  顯慶帝想的不可謂不周全,為了讓葉貴妃大吃一驚,他可是下足了本錢。

  只是一想到葉歡歌隨隨便便丟出的夜明珠,隨隨便便擺出的五尺珊瑚,顯慶帝頓時覺得,只有這四位,還不夠!

  眾多臣工議論紛紛之際,顯慶帝輕咳兩聲,再次開了口︰「咳咳,眾位愛卿,朕還沒說完呢!」

  眾多臣子心中一驚,還有?!

  顯慶帝的視線如雷達一樣向著殿下的重臣掃去,最先躺槍的就是右手第一的陳閣老,對這位柱國,顯慶帝的語氣也溫和起來︰「陳大學士,朕記得你家中幼子,今年已滿十七,明年就要下場參加秋闈?」

  陳大學士滿臉驚愕,顯然沒料到自己前幾日隨口那麼一提,就被顯慶帝給記住了,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

  顯慶帝又迫不及待的道︰「朕記得你說為了讓小兒專心科考,暫時沒有給他定親?」

  陳大學士如今哪裡還不明白顯慶帝的意思,只覺滿嘴苦澀,他再次點了點頭︰「是——」

  顯慶帝頓時面露喜色,雙手一拍龍椅的把手,「好,好,那朕就為你做個媒,定然給你家的小兒子選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

  陳大學士抬起頭,視線恰好落在了對面的那一對老對頭身上,三人俱都苦澀無比,好好的兒子就這麼斷送了!多少人願意和他們結親啊,說句不誇張的話,滿京城的閨秀還不是可著勁挑!

  這下可好,全憑皇上喜好了!

  嗯,五個了,顯慶帝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盯向了下一個目標︰「何侍郎,朕上次昕你說,你那佷子如今正在你家裡溫書,書讀的很不錯?」

  「呵呵,朕就託大一把,為他做個媒如何?」

  六個,再接再厲!

  「趙將軍,你家中長子已經學藝歸來了吧,聽說武藝出群一表人才啊!」

  「——尚未婚配吧?朕就辛苦點,給他做個媒,從今次選秀的秀女裡挑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

  一個又一個,轉眼間,顯慶帝點了數十名京中名聲甚好的青年才俊的名字,和滿朝的文武也都沾親帶故,不是佷子就是外甥,要麼幹脆就是自家的兒子,殿下的臣子們已經聽的麻木,被點到名時只會木然的點頭稱是,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網打盡!

  聖上這是要一網打盡啊!

  滿京城就這麼些青年才俊,誰家有女兒的不緊緊盯著,隨意一數,被顯慶帝點名的,竟有了十之八九!

  不少臣工都偷偷瞥著顯慶帝,心道,瘋了,真是瘋了!龍椅上這位做皇帝做久了,居然會想改行當媒婆!

  有女兒的重臣都不由苦笑,這下,想不參加選秀都不行了,京裡就那麼些數的出來的好女婿人選,現在都被顯慶帝給大包大攬了,要是還想給女兒找個好女婿,就得把女兒送進宮!

  轉念一想,這麼多青年才俊,總有一個會成為自己的好女婿吧?!

  眾多臣工的心頓時又火熱起來。

  他們卻不知道,顯慶帝如今正琢磨著,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勳貴之家,文武重臣,差不多都被他篩選了一遍,就算有所遺漏,那也是京中一些小戶人家,又或者如陶呂鄧石等商家巨賈的子弟,就算是有才有貌有名聲,卻配不上定國公府的門第。

  葉傾的婚事之所以被葉歡歌如此重視,是有道理的。

  在大梁,嫡長女的地位幾乎和嫡長子的地位一樣重要,往往都被收到長輩身邊,精心教養,從小就當做大家主母來培養。

  將來嫁的,也多是一家長子,承擔起宗婦的責任。

  一家數女之中,總是嫡長女嫁的最好,餘下人等婚事都要差上一籌不止。

  所以葉傾的婚事,可以說是一個標竿,她嫁的越好,下面的兩個堂妹可選擇的餘地就越大,幾個堂弟成年後也就越好說親事。

  故而顯慶帝一問葉歡歌有什麼想要的,她立刻就把葉傾的婚事當做重中之重給提了出來,當然,其中也不乏葉歡歌的私心,畢竟葉傾是葉家的孩子中,唯一一個葉歡歌看著長大的。

  嗯,差不多了,葉傾的未來夫婿就從這數十青年才俊中挑選好了,顯慶帝終於收了手,心中得意至極,已經想像著葉歡歌知道後滿面震驚的表情了!

  朝堂上的眾多臣子們也聊的火熱,一個個都把那幾十個青年才俊當做了自己的乘龍快婿,無一不在心裡盤算著,到底哪個更適合自己的女兒。

  單看每一個都好,放到一起卻又覺得都不夠盡善盡美。

  一個個臣子議論間隙,不由都目光灼熱的看著顯慶帝,只盼這一位皇帝媒婆給自家女兒指上一門好婚事。

  而有兒子的就矜持多了,反正也不是就自己家倒霉,這麼多人一起陪著呢怕什麼!

  只是他們不知道,此刻龍椅之上,顯慶帝鬆了一口氣之餘,也盤算著等葉傾挑出自己滿意的夫婿,剩下的那些大家閨秀和青年才俊們,乾脆就把名字寫出來,左邊一個木箱,右邊一個木箱,抓一個左邊的,再抓一個右邊的,如此很快就可以指婚完畢了!

  「對了,」顯慶帝像是忽然想起一般,突然再次開口,殿上的眾多臣子們紛紛停了嘴,眼巴巴的看著顯慶帝。

  顯慶帝隨意的揮了揮手道︰「眾位愛卿前段日子不是一直上摺子,說太子和二皇子都沒有正妃麼,朕看,就在這次選秀的秀女裡一併選了吧!」

  他手指敲了敲龍椅扶手,又道︰「對了,還有那蘇赫王子,宗室之中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不妨也給他選一個。」

  話音方落,眾臣一片嘩然。

  這,這,怎麼把這三位給加上去了!

  這不就像是費勁千辛萬苦,煲了一鍋靚湯,結果在熬煮的正香濃的時候,又往裡面丟了三顆老鼠屎麼!

  顯慶帝可不管那麼多,只覺心頭大事盡去,整個人都輕鬆多了,他一揮手︰「好了,眾位愛卿,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父皇!」

  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眾人一起回頭望去,卻見二皇子高昱又站了出來,只是他一改從容不迫的作風,此時俊臉上竟是滿面焦急。

  顯慶帝一怔,停下了腳步,耐著性子問道︰「怎麼?」

  高昱一咬牙,雙手抱拳,鄭重的道︰「兒臣已有意中人,只等這次南巡迴來,就請父皇指婚,還請父皇做主!」

  顯慶帝一愣,瞄了眼左右,伸手對著高昱招了招,「你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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