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南木有澤 -【[快穿]七世難書鍾情早】《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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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6-7-15 02:45 AM

番外 七世書其書(二)

  紫霄宮姻緣殿。

  一個叫做晴雨的小仙娥如往常一般按例清點檢查姻緣殿中交錯縱橫的紅線,點著點著便看到一根紅線忽然憑空出現,紅線周圍散著淡淡的光芒,時隱時現。她心中有些奇怪,走上前去想看看這是誰的紅線,卻在看到紅線一頭繫著的名字時,震驚的腿上一軟就呆坐在了地上,雙手狠命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重新看了一眼那個名字,終於在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後,急吼吼的從地上爬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帶翻了放在姻緣殿門口的花瓶。

  「不好了,司命天君!不……不好了!紅……紅線……」晴雨氣喘吁吁的闖進了紫霄宮主殿,對著正在命冊上書寫命格的浮謠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磕磕巴巴道,一手還顫顫的指著殿門外面。

  浮謠的左手手肘擱在桌上半撐著頭,微微抬眼,慵懶的放下手中的筆,不急不緩道:「怎麼了小晴子?難不成紅線成精了在身後追你不成,瞧你這慌張的模樣。」說著自己倒先勾起了一個笑。

  晴雨雙手在身前猛的搖晃,急的滿臉通紅道:「不不不,天君,比那個嚴重多了,你快去姻緣殿裡看看吧,那裡剛剛突然多了一根時隱時現的紅線!」

  「哦?多了一根紅線?誰的呀?」浮謠隨意一問,右手撿起桌上的筆在手指上閑閑的轉了兩圈。

  「是……是九重天之上的……一位大人的……」晴雨磕磕巴巴道,「並且……另一頭繫著的那個姑娘根本就不在我們這個世界裡……」

  「什麼?」司命天君臉上原本的閒適與慵懶一瞬間消失不見,驚訝的立刻從桌後站了起來,直接往殿外走去,「小晴子跟我來,本君親自去姻緣殿看看。」

  來到姻緣殿,浮謠果然看見了那條還在散著淡色光芒時隱時現的紅線,確實是屬於上神與一位外世界的姑娘,紅線盡頭那姑娘的名字與影像十分模糊,與那紅線一般時有時無。

  「天君,神族也會有……紅線嗎?」晴雨在一旁弱弱問道。

  此時的浮謠看起來十分肅穆穩重,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倒是個奇事,本君也從未遇過。不過神族似乎有入世之說,就如我們仙族下凡歷劫一般,若是上神將要入世,也許有這個可能。神現紅線本就罕見,且這紅線牽在一個外世界的姑娘身上,實是緣難成,份也難成,牽扯上神姻緣這事可大可小,最好讓當事人判知。看來本君需要想辦法去天外天走一趟。小晴子,你先看守好姻緣殿,若這紅線有什麼異動,且先記下來等之後彙報於我。」

  果然,平日裡看起來十分不正經的司命天君關鍵時候其實是最正經最靠譜的仙君。晴雨目露崇拜,雙頰微紅,對自己的頂頭上司猛的點了點頭。

  仙無法不經神牽引擅自去往九重天之上的天外天,就算是如司命天君這般的上仙也沒有此能力,神族的地方只有屏幽仙境對眾仙開放,所以浮謠若想去往天外天,只能先去屏幽仙境找住在那裡的簷光神女幫忙。

  浮謠看見簷光神女的時候,她正坐在光湖邊上勾蓮蓬剝蓮子吃。浮謠看見堂堂神女完全如凡人一般不用任何法術趴在湖邊用竹竿奮力勾著蓮蓬的樣子,心中登時無語了一下。

  這八荒四合之中仙神都算上恐怕唯有簷光神女是最接地氣的神仙,傳說她貌美如花是天界第一美人,但是這也只是傳說,因為沒有仙人見過她真正的臉長得什麼樣子。她每次出現在其他仙神面前都用著一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彷彿一丟進凡人堆裡就再也無法找到,連清秀都算不上,對於一個女神仙來講,這確實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呦,稀客稀客,竟然是司命天君來了呀。」簷光神女一把揪下來一隻蓮蓬,頗有氣勢的伸到浮謠眼前,問道:「新鮮的蓮子,要吃嗎?」

  浮謠忙擺了擺手,對她行了個禮道:「小仙見過神女。」

  簷光神女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收回了手中的蓮蓬,一邊熟練的掏著蓮子塞入口中,一邊問道:「說吧,上仙來找我,究竟有何事?」

  「不瞞神女,小仙這次來是想請求神女引小仙去天外天一趟。姻緣殿今日突然多出一根屬於上神的紅線,連在一位外世界的姑娘身上,雖然這世間有三千世界,但我們即使身為仙神也實在無法衝破空間限制與他世之人相見,這紅線之事實在蹊蹺,小仙認為上神本人至少應該知道此事,親自決斷。」

  簷光神女一聽眼睛中突然迸發出亮亮的光芒,帶著驚訝饒有興趣的興奮道:「神族姻緣?天哪,鐵樹開花啊,是他們中的哪一個?」說完還未等浮謠回答,她便接著道:「哎呀呀,不用了,我自己親自跟上仙去看看。」

  簷光神女將最後一顆蓮子塞入口中,蓮蓬隨手一扔,上前拉住浮謠直往紫霄宮而去。

  待她看到紅線的一頭繫著的名字,立刻哈哈大笑道:「竟然還真是,紅線自現,天定姻緣嗎?而且還是七世情劫!這回可有好戲看了,也確實應該有個姑娘正正他那個輕佻性子了,司命天君不必去找他,你若提前去告訴了他就不好玩了。」

  浮謠唇邊勾笑,似乎覺得簷光神女所說頗有道理,微微點了點頭,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了一眼。

  「至於外世界的這位穆姑娘,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簷光神女眉眼彎彎道,「我們確實無法破開虛空去往他世,但是大概冥冥中自有定數,上仙看見紅線來找了我,而我恰好就有一神器能引異世之魂。」

  「哦?」浮謠眸中多了幾分興味。

  「恩,是空間之書。」簷光神女神秘的笑了笑,「不過若是真要引那姑娘前來,恐怕要借司命天君殿中的天書一用。他馬上將要下凡入世,我們可要趕快些……」

  紫霄宮天書殿。

  在簷光神女翻看著天書的時候,浮謠簡單翻了下那本空間之書,卻發現它完全是一本空白的書籍,就連封面都是空白的,遂隨意問道:「這個要如何使用?」

  簷光神女抬頭看了看他手中的空間之書,道:「我正在查找天書上關於他們二人的命格,引魂沒辦法消除她的原有記憶,只能想點辦法讓那姑娘按照天書命格的主線的行事,才不至於被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道所排斥。」

  「可是不經那姑娘的同意這般擅自強迫般的引那姑娘的魂魄而來是不是不太好?」浮謠道。

  簷光神女笑了笑道:「她的姻緣繫在這裡,如果不引她來,她這一生就會孤獨終老。再說引她魂魄其實並不會對她有大的影響,不用花費她在那個世界裡的時間,只要她按照天書上的命格主線過完一生,她便可以安全回到她的世界裡,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不過是黃粱一夢,當然如果到時候他們情投意合難捨難分,那姑娘願意留在這個世界,我也可以幫她,端看她如何選擇。再說如果我不引她來,你們的好帝君根本沒有辦法完成情劫,恐怕根本無法回歸神位了。所以這件事,我們不得不做。」

  「可是如果那姑娘沒有按照命格行事,如果她在這個世界因為意外而死,沒有辦法及時回到她自己的世界,神女要如何處置?魂魄在外世界而死,死後是會被捲入虛空洪流中魂飛魄散的。」浮謠手中把玩著自己的摺扇,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嚴肅。

  簷光神女想了想答道:「我會在她進入這個世界時在她身上留下法訣,如果她因意外而死就自動將她的靈魂鎖在這個世界裡,這樣她的靈魂就會去往冥界,不會被捲入虛空洪流。至於命格的事,實在不行只能靠上仙或者是我親自上陣,引導她或者幫助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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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6-7-15 02:53 AM

本帖最後由 彤櫻 於 2016-7-18 07:11 AM 編輯

番外 七世書其書(三)

  簷光神女說完又低頭看起天書,沒想到上面只有一行字批了一世命,「陳朝初年,武林正邪大戰,雲仙齋聖女穆橙鈴為武林盟主嵇風擋劍,被魔教教主白初影劍殺而亡,嵇風怒而為其報仇但因心智大亂,被白初影擊於劍下。」這也太過簡短了。算神的命往往只能算個模糊的大概,不想現在連天書上都如此簡短,只有結果沒有過程。

  她這般想著又查了查那個白初影的命格,看著看著忽然竊竊的笑了起來,想不到塗山帝姬那個狐狸精也要下凡,和這個白初影還有三世情緣,想起她當年笑話自己是萬年單身的老姑婆,簷光神女眉毛一挑,頓時惡從膽邊生,心頭一陣幸災樂禍,算她倒黴,這次落在自己的手裡。

  只要不違反命格,她讓外世女去攪和一下那狐狸精的情緣,即使命格無法破壞,給她添添堵也是好的。讓那個叫穆橙鈴的姑娘死命追求一下白初影,再想辦法死在他的手裡,既能給塗山帝姬找些麻煩,又不會影響天書命格,豈不快哉。

  想到這裡簷光神女立即在空間之書上提筆而書,一邊寫著一邊對浮謠道:「以前我就羨慕天君你可以在命冊上編寫凡人命格,今日終於有機會試上一試,果真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浮謠悠閒的踱到簷光神女的身旁,略有些好奇的翻了翻天書,只見上面寫道:「陳朝初年,雲仙齋聖女與魔教教主白初影相戀,後因為武林盟主嵇風擋劍被白初影錯手殺死,白初影當場瘋魔。」浮謠嘖嘖兩聲,心中只覺得這天書命格竟然比他平時寫的還狗血悲情上幾分,對著簷光神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確實挺有快感……」

  簷光神女在空間之書上寫完第一世的命格,緊接著想要翻看天書上屬於他們的第二世,卻發現上面一片空白,還未顯示,讓司命一試,浮謠亦是無法查看,二人略一商量,認為大概是因為第一世還未經歷的緣故,加之不知空間之書是否能順利將那姑娘的魂魄引來,所以決定第一世之後再來查看第二世。

  簷光神女用陶土捏了一個與那穆姑娘的影像一模一樣的小人,神力一注,那陶土小人立即變得與真人一般無二,不過空殼,裡面沒有靈魂。那姑娘的魂魄一旦成功被牽引至這個世界,她便打算將其附身到這具身體之上,到時候只需要一改周圍人的記憶,讓他們接受這個多出來的穆姑娘便可。

  一切已準備就緒,簷光神女低頭莞爾一笑,想了一想,既然是七世情劫的話……想到這裡她便在那空間之書的封面上寫上了七世書三個大字。

  第一世過後,簷光神女與司命天君站在姻緣殿裡看著那條綁在外世女身上時隱時現的紅線,臉上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完全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沉默了許久,簷光神女恍惚開口:「這個玩意繫上之後……還可以改人嗎……」

  浮謠輕咳了兩聲,突然笑了,「聞所未聞,用凡人的話講,這大概真是活見鬼了。神女準備接下來如何做?」

  「還能怎樣,先去天書殿一趟才是。這事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真是萬萬想不到,想不到……這姑娘究竟何方神聖,有此魅力……」

  第三世過後,恰巧正逢四方星君蒙鏡下凡歷劫之前,有一白鹿小仙求到浮謠跟前,希望司命天君能讓她跟著四方星君一同下凡,在他身邊陪伴一世。

  「小仙還未修煉成仙之時,曾是一隻白鹿,誤入獵人陷阱,是經過的仙君救了小仙,得知他是天上的四方星君後,從那日起小仙便開始努力修煉。在天宮時,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仙,小仙日夜偷偷仰望著星君已是十分滿足,不敢褻瀆。只是這一次星君要下凡曆求不得之劫,小仙實在心疼,懇請天君給小仙一個機會,讓我可以伴在他的身側,雖不能解他求不得之苦,至少在他身邊也能真正有個知心之人。」白鹿小仙跪在地上給司命天君連磕了三個頭,請求道:「這可能是小仙此生唯一的機會能靠星君大人如此之近,求天君成全。」

  浮謠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也應該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仙人擅自下凡投胎,天罰下來可能要你在凡世間再輪回三世受凡人之苦,值得嗎?」

  白鹿小仙重重的點頭急急忙忙答道:「值得值得,即便只能在星君身邊陪伴一刻也是值得的。」

  浮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心道這傻裡傻氣的小蒙子也不知哪裡吸引了這小仙女,竟然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心中頗覺有趣,遂鬆口道:「好吧,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的話。這事簷光神女大概能夠幫你,我且帶你去見她一面。」

  浮謠帶著白鹿小仙去了屏幽仙境,簷光神女果然感念於白鹿的癡心,允許她在第四世引魂之前代替穆橙鈴生活在蒙鏡轉世的周圍。

  此事定下之後,簷光與司命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後來廉貞星君座下一位小仙亦來請求司命天君送他下凡入輪回,陪伴在白鹿左右。他的真身本是一株血桐,從他只是一棵樹時他便伴在白鹿的身邊,用自己的枝蔭為她遮陽,用自己的嫩葉為她果腹,知她心中只有四方星君一人,幾千年來從修煉到成仙,在一旁默默守護著她。這一次聽說她要違反天規私自下凡陪伴四方星君歷劫,後來懲罰的三世他心中放心不下讓她一人,只求司命能讓他也跟著下去,生為她的哥哥,至少能從她出生之時就能伴在她的身邊守護她,為她遮擋這凡塵世中的風風雨雨。

  若說浮謠讓白鹿跟著蒙鏡下凡是生著找樂子的心理,那麼答應這血桐仙則是真的動了幾分惻隱之心,為了給血桐一個成全他與白鹿的機會,浮謠才會在書寫命格的時候,將蒙鏡轉世時最喜歡的人寫成這個血桐的轉世。至於那個世世為兄的請求,浮謠卻選擇性的忽略了,只應了他們的第一世。

  第七世時,簷光神女本以為只要等到嵐淵歷劫回歸,她便能順利收到他與穆姑娘的紅包了,認識嵐淵那麼久,他都一副無比冷淡禁欲的樣子,真是從不敢想像他愛上一個人的模樣,自然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一個癡情種子,即使沒有紅包拿,這六世的經過也看得她賺足了本,沒辜負她為他的姻緣這般出力。只是心裡覺得有點對不住遙棲。

  因為他們二人之事,簷光神女經常出入天書殿,所以有人改動過天書之事她自是很快便發現了,實在沒想到創世神竟然還有殘魂存在於這世上,而且還十分狗血的愛上了嵐淵。讓嵐淵忘記所愛,還把自己作為嵐淵真愛寫在天書上真是讓簷光神女覺得太過無恥。

  不過幸虧這個叫做羅婀的創世神殘魂轉世懵懵懂懂的就冒失往天書上亂寫,若是她只是讓嵐淵忘記穆姑娘,然後自己借此機會接近嵐淵,說不定還有些可能成事,壞就壞在她自以為是的在天書上寫上嵐淵所愛之人是她自己,她竟然不知道這世上,只有人心是並非天道所能控制的。愛情更不可能通過一本天書來求。

  司命天君按照天書上所寫讓穆姑娘吃了大夢浮生,讓她終於能趕在嵐淵見羅婀之前先見她一面,這是破嵐淵與羅婀虛假姻緣的第一步。隨之而來的天罰,簷光神女早已拿著魂珠在一旁準備好了。魂珠時天地間唯一一件可以貯藏蘊養魂魄並且能躲避任何探測與任何搜魂之術的神器,連天道都能騙過。

  本打算只要穆姑娘一堅持不住,她便用魂珠將穆姑娘的魂魄收入,造成天罰魂飛魄散的假像,逃過天道的眼睛讓天罰立即結束,但是簷光神女萬萬沒想到蒼靈帝君會來,也沒有想到他會以身為穆姑娘擋雷。在一旁看著蒼靈悶聲不吭一動不動,為了不讓穆姑娘擔心不停的咽下湧上喉頭的鮮血,簷光神女心中心酸不已,動容難耐,忽然就有些後悔了。

  第一次,她在想,她是不是做錯了?

  拼勁全力施展術法護住了蒼靈的神魂,在穆姑娘與嵐淵告別而亡後,她用魂珠護住了穆姑娘的魂魄,之後便與司命天君商議了很久,前後準備了好幾套方案希望能想辦法讓羅婀修改天書,恢復嵐淵的記憶。沒想到最後事情的發展會如此順利,羅婀竟然為了報復嵐淵,恢復了他與穆姑娘之間的回憶,卻在這之後跳下誅仙台放棄一身修為重入輪回之中。

  這些年,她一直作為一個旁觀者,站在一旁看著這些為情而生為情而死的怨女癡男,無論是凡塵的販夫走卒還是高高在上的九天仙神,只要一碰情字,終究無一人逃過。

  兩情相悅還是癡心錯付,一碗孟婆湯也訴不盡前世的相思,道不清今生的緣愁。誰在杏瓣紛飛的花雨中嫣然回眸,誰在渡嵐晚鐘的梵音裡叩首祈福,誰在烈火轟雷的天罰裡笑意染染,誰在手刃所愛的回神裡似魔如瘋,誰在風疾雲譎的誅仙台上縱身一跳,誰在潮濕陰暗的天牢中咬舌殉情。

  神凡仙魔,無人倖免。

  即使是這世間最清冷無欲的天神,也會為了所愛在塵世尋覓中青絲白首,在喧囂等待中千年不動。

  天可定緣,情卻由心生。

  紅線是天定。可是當嵐淵帝君將那銀鈴叮鐺套入那姑娘的手中時,他可曾知曉,那便是紅線的模樣?從此舊線斷,新線生,誰又能感慨姻緣天定半點不由人呢?

  塵世飄零苦,唯有一處情。那根屬於你的紅線,又是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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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16-7-15 09:52 AM

彩蛋 遙棲番外 獻給我最愛的男配

  總有那麼些文字外的故事,需要好好告白。

  第一次見到穆橙鈴的時候,不得不說給遙棲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因為她剛一出場,就死在了他的面前,那時他還叫嵇風,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而來又將去往何方。

  回歸神位時,恰逢欒卿入世,遙棲想起欒卿在他入世與白初影酣戰之時專程趕來相助,心弦一動,想要下凡去看看欒卿。掐指一算便知了欒卿轉世的大致方位,遙棲向著那方向剛落凡間,便看到一隻小小的襁褓被隱藏在山泉邊的大石旁。他本以為是欒卿,走過去將她抱起時才知並非是他,卻也不是普通的嬰兒,而且她的身上分明就有神息。

  她乖乖的被他抱在懷裡,小小一隻,胖乎乎的臉蛋,小臉紅撲撲的,就像一顆胖桃子。小嘴巴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那模樣呆呆的,胖胖的小手朝他的臉頰抓著,就好像被他的容貌驚呆想要用手去確認是否是真的一樣,可愛極了,讓他有種莫名的喜愛。

  「小姑娘。」遙棲忍不住伸出食指捅了捅她白裡透紅的臉蛋,那軟糯的感覺頓時讓他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他忍不住勾唇輕輕笑了笑,又伸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臉頰,惹來那嬰兒嫌棄的一瞥,遙棲哈哈大笑了起來,感到十分好玩。銀鈴搖盪,他笑著輕輕捏住了她伸向自己的小胖手,仔細看了看她手腕上的手環,上面竟然留著一絲欒卿靈魂的氣息,可是她身上的神息卻不像是欒卿的,他心中有些好奇,手中靈力流轉細細探查,越發覺得那神息似乎與簷光神女的神息有些相近。

  一個凡人嬰兒的身上竟然帶有兩位天神的氣息。鳳眸中充滿興味,遙棲饒有興趣的笑著輕點了下嬰兒的額頭,調笑道:「小姑娘,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有如此大的來頭,好像還能聽懂我的話呢。」他的尾音上挑,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誘惑感,彷彿情人間的低語輕喃。

  那嬰兒呆了一呆,下意識的舔著自己粉嘟嘟的嘴唇,惹得遙棲莞爾一笑,輕道:「在這裡躺了多久,可是餓了?」他神識入了儲物戒中,翻了翻便發現了一小壺麒麟奶,本是很久之前得了打算煉丹用的。想來嬰兒都要喝奶,遙棲便將那麒麟奶餵給了懷中的小姑娘,完全不顧麒麟奶那條凡人喝了會讓其忘卻一世前塵的功效,反正身為嬰孩不過是剛喝了孟婆湯而來,飲下麒麟奶還可以給她的一生添下福祉,長壽健康,何樂不為呢。

  遙棲剛餵了一半就聽見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頭一動,來人正是今生要領養這小姑娘之人,他連忙將懷中的女嬰放回了原處,在一旁隱去了身形。不一會兒,果真有一位老婦走了過來,待看見石旁的嬰兒後,直呼作孽連忙上前將她抱起,翻了翻她小小的襁褓,卻發現除了手上的銀鈴,她的父母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

  「怎麼會有父母如此狠心,這麼可愛的孩子也捨得扔了。」那老婦皺眉道,看著懷中衝著自己咯咯直笑的嬰兒,心中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也笑了開來,一邊低頭逗弄著嬰兒一邊道:「說不定是上天看到我孤苦,賜你給我作伴呢。若是你父母真的將你就這樣拋棄,那麼從今起我就是你的外婆。以後你就叫阿鈴可好?」

  回到天界遙棲便去問了簷光神女為何他在凡間看見一個身上有她神息的女嬰,簷光神女一番裝傻充愣,裝作十分震驚的說要下凡去看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欒卿的第一世結束時,遙棲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好久。他實在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如此冷情禁慾,不論入世多少次都完全視女人於無物恨不得去做和尚的欒卿,這一次真的做了和尚時卻愛上了一個姑娘。

  愛上一個姑娘也就算了,他竟然還為了再看那姑娘一眼等了五百年的時光,認識他這麼久,遙棲真是怎麼也沒料到欒卿竟然還是個痴情種子。六世情劫已生,怕是真要輪迴六世而回。更好玩的是那個姑娘就是之前他下凡尋找欒卿轉世時看到的那個來歷神秘的胖桃子,遙棲頓時玩心大起又充滿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將欒卿這種無慾無求的天神拉下神壇。那個叫阿鈴的小姑娘大概是異世之魂,因為光憑測算根本無法算出她的轉世,於是遙棲去了司命的紫霄宮想要去看看天書,查一下阿鈴下一世會轉生到哪裡,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司命看著他時的眼神有些怪,好像還帶了幾分同情。

  天書上說阿鈴這一世會因為與朋友遊玩被困在一個叫洛水鎮的地方,最後離開。命格十分簡短,但遙棲也並沒有在意,只要知道她轉生在哪裡就夠了。

  這一世欒卿沒有入輪迴,而是求佛祖讓他再見阿鈴一次,化樹再等待另一個五百年。遙棲在水鏡中看著實在有些無語,決心待欒卿重歸神界,他定要好好取笑他一番,心中對這個叫阿鈴的小姑娘更是好奇了,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竟能讓欒卿做到這種程度。

  遙棲在水鏡旁等待著看到阿鈴的轉世,卻沒想到在水鏡中一出現她便已經是個大人的模樣,生活在未來比較靠後的時代,穿著小西裝踩著高跟鞋每日打卡上班。沒有出生,沒有童年,她就好像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的融入了周圍人的生活裡,如此的不同尋常。

  遙棲心中好奇不已,玩心更大,下凡隱著身跟在了她的身邊,想要悄悄觀察,卻不想她的軀體裡竟然根本就沒有靈魂!這個遊戲對遙棲來說是越來越有趣,跟了那女孩幾日之後很快她便和幾個朋友定了放假一起去荒戚峽谷遊玩的行程,臨出發前,他修改了剛準備出門的秦返的記憶,讓秦返以為他自己答應了父母放假時要回家鄉看他們,然後幻化成秦返的模樣加入了這次命定的小鎮之旅。

  一開始阿鈴的男友魏宣負責開車,阿鈴坐在副駕駛上,而遙棲則和一個胖墩一起,坐在SUV的後座上。車行駛了不久,遙棲便發現阿鈴在前面睡著了,待她再次醒來,他忽然感覺到了那原本空空的驅殼裡多了一個靈魂,那波動如此熟悉,和他當初撿到的那個小姑娘一模一樣。還有當初她身上的那份欒卿的靈魂之息他亦感受到了,銀鈴輕響,她的手腕上明顯多了一隻手環。這一瞬間,異世之魂,欒卿情劫,簷光神息,天書命格,所有信息頓時匯聚在一起,彼此交織,遙棲忽然明了,莞爾一笑。想不到簷光竟然有這等做媒婆的潛質,這姑娘定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被簷光強行引魂而來,為渡欒卿接下來的幾世情劫。

  見那小姑娘回頭看他,遙棲微微勾起了唇,意味深長的衝她笑了笑。之後車子半路拋錨,他們果然如天書上所寫一般,到了洛水鎮。一進入鎮中,遙棲就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這裡的人都被困在了時間裡走不出卻毫不自知,而此術正是欒卿所施,他便是化為楓樹等在這裡,五百年等待看一眼阿鈴的轉世。

  楓樹,楓樹,不正是思念之意?當真痴人。

  遙棲留在他們身旁,雖心中明了卻也不多加干涉,只是經常狀似不經意的暗中提示,偶爾露出點適當的恐懼,心中感到十分有趣。只是他沒想到小姑娘的膽子那麼小,竟這般怕鬼,小芳瞬間消失之後又再次從他們面前出現,遙棲自是知道這是因為時間置換的原因,可是小姑娘卻以為小芳是鬼,魏宣想要拉她走,卻怎麼也拉不動。

  遙棲心中有些好笑,走過去輕觸她的後背,感覺到上面的僵硬,不知為何他的心忽的柔軟了幾分,不自覺的溫柔撫了撫她的脊背,感覺到她漸漸放鬆了下來,終於邁開了步子,看著她像小媳婦一樣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忽然有種自己好像在被她依賴著的感覺,心底升起一種難以言喻之感,麻麻脹脹,前所未有。

  最後,在他的引導下,小姑娘終是與欒卿拜了堂。神族入世,即使身死也只會如凡人樣做一個鬼魂,不知前世只記今生,直到回歸神位才會憶起一切。遙棲站在堂下,看著欒卿等待了一千年換來的婚禮,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他突然收起了之前想要打趣欒卿的想法,為他那片最真摯純粹的情意感到敬佩與動容。

  小姑娘倒下的時候,他心中忽然一空,背著她離開的時候,她的眼淚浸濕了他背上的襯衫,那時他有些難受,可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何難受。

  回到天界,遙棲忍不住又去查了阿鈴的下一世轉生,不出所料,這一世她的命運仍和欒卿糾纏在一起。小姑娘乃異世引魂而來,若是不按天書上的命格行事就會被天道發現,降下天罰魂飛魄散,遙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微妙的緊張與擔憂,可是欒卿卻又什麼都不記得,根本無法護住她。

  遙棲無奈而笑,找司命幫忙,入冥府投胎,作為四方星君轉世的雲遠則的弟弟雲棲落出生在了帝王家。神族若非入世,投胎轉世是不會消了記憶的,神族不可干預凡人之命,只有這個方法能逃過天道,在欒卿沒有回歸的時候,就讓他先替欒卿護著她好了。

  雖然四方星君天真善良,但是雲遠則作為帝王卻生性多疑,心思深沉。作為雲棲落,為了消除雲遠則的戒心,他少年時就遠離了京城的政治圈,遠走他那偏僻的封地,後為了接近穆南風,去了邊關軍營充當軍師,卻並無實際兵權。他的所有勢力都是暗中收集,為了能保護未來將要被引魂入穆南風之妹體內的阿鈴,為了能在日後助這一世的欒卿一臂之力。天書上命格所書,穆橙鈴會在知道雲遠則真正所愛時鬱鬱寡歡,雲遠則一貫深不可測,她又是半路而來,所以遙棲打定主意先為她鋪好路。

  等待多年,他終是在宮宴上又看見了她,和上一世的她沒什麼差別,只是每每看見亭亭玉立綽約多姿的她,他都忍不住想起那個胖桃子,躺在他的懷裡咿咿呀呀的伸著小胖手想要去抓他。不論她再變成什麼樣子,他都覺得她不過是個小姑娘,一個需要他保護需要他疼愛的小姑娘。

  乍一見她,遙棲就忍不住逗弄她,看她一臉糾結的疑惑她的前身是不是與自己有什麼特殊關係時,他就更想笑了。怕引起她的疑心,所以他只暗示了她關於穆南風的情況,再將那隻錦盒送給她,不敢多待,只能趕快離開。只要沒有意外,他知道阿鈴很快便有機會得知穆南風在雲遠則心中的地位。

  看見雲遠則抬起右手想要扇阿鈴耳光的時候,遙棲只感覺身體似乎快過了自己的思維,待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挺身站在她的身前抓住了雲遠則的右手,心底難以壓制的怒火讓他沉下聲道:「你若是敢動她,到時候可別怪皇弟我不客氣。」

  在那之後很久,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當時究竟是什麼讓他做出了這番舉動。

  鸞光宮前漫天的火光裡,隔著那衝天的烈焰他終是再次見證了她與欒卿的悲傷結局。他本計劃好了一切想要救她,可是在天道面前,他終是無法相爭。

  整個輪迴裡最最無辜的小姑娘,被那大火焚燒的時候,你……疼嗎?

  作為鳳嘉辰的那一世裡,他雖遠在凌陽但時刻都關注著京城裡煙的動態,她嫁給欒卿轉世的時候他自然也知。那時他很想為欒卿高興,這一世欒卿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能與他所愛的姑娘有個好結果了,可是不知為何卻很難笑出來,遙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第一次想,若是小姑娘不是欒卿至愛的姑娘,就好了。

  因為欒卿的書信他火速回京。

  這一世的第一次見面,是小姑娘誤下毒毒殺欒卿的時候。當遙棲看見她滿眼的恐懼與自責,小臉害怕的慘白,他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用手遮住了她的雙眸。素來知她愛哭,卻不想親眼看到她的眼淚時,心忽然就亂了,只能輕聲安慰,用淺笑遮掩自己的慌亂。

  這一刻,他終是不得不承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關於他,關於她,關於……欒卿……

  與欒卿調侃他與橙鈴的時候他笑的暢意,與橙鈴講述前因後續試圖解開他們心結時故作欣然,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遙棲才敢傾瀉自己眼底的溫柔。

  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是欒卿愛著的姑娘。

  橙鈴問他為何要這樣幫欒卿的時候,他曾回答誰讓他上輩子欠過欒卿。確實是他欠了他,他曾想,若是當時欒卿沒有為解自己的七世劫而下凡來,欒卿是不是也不會有這些情劫,小姑娘是不是也不會被無辜的牽累其中。可是這一切卻無人可以回答他。

  為欒卿爭得天下,為阿鈴完成命格,他在一旁看著他們越愛越深,淺淺笑著。他本就是世間最玩世不恭的仙神,他是應該笑的。

  欒卿早已痴情入骨,恐怕這世上不會有比他更愛阿鈴的人了,阿鈴與他一起定會幸福。遙棲總是這樣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著。

  這麼多年幾世輪迴,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看戲的過客,不想有一日他竟也成了這戲中人,因為一個姑娘無法掙扎也不想掙扎而出。

  第五世時,遙棲剛回天界就又下了凡。離開欒卿竟讓阿鈴痛苦的想要自盡而亡,剛找到她時就看見她正踩在橋的欄杆上,往下面的濤濤河水中縱身一躍,他已經來不及顧及天道如何,隨著她一同跳入冰冷的河水裡。

  幽暗的水中,他看見阿鈴緊閉著雙眼,毫無知覺的在河底漸漸向上漂著。

  水裡,很靜很靜,泛著死寂的靜。

  遙棲在水下迅速的向她游去,為她捏了個避水訣,而後又放心不下的為她施了鎖魂術。

  把她救出水面,抱上了岸,他心中隱痛,輕喃道:「你怎麼這麼傻。」

  隨後遙棲便穿過時間洪流,開始尋找這一世的另一個她。

  他尋到她的時候,她已落魄的像個乞丐,被另兩個乞丐欺負,包子都掉在地上了還小心的撿起,撲掉上面的灰塵,遙棲的心中只剩下疼惜,他的小姑娘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的苦,若是他能再早點尋到她就好了。

  他告訴她,他叫唐深。

  故意尋了藉口請她吃飯,點的都是她愛吃的東西,帶她去京城,一路上不動聲色的照顧她,因為遙棲知道欒卿的轉世此刻就在京城裡,將她送到她愛的人身邊,才是他應該做的,不是嗎?

  臨走的時候,遙棲拿出了一個玉珮,本想讓她有困難便拿著玉珮去城中的隨便一家銀記票號找他,可是想了想那樣很可能阿鈴就無法與欒卿相遇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留給她,只道了一聲再見。

  他看見她站在馬車之下對他眉眼彎彎,那笑顏竟比朝暮朣朦上的桃花還要燦然。明明他們離得這樣近,可是卻又那樣遠。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沖他笑著,在他親自將她送到欒卿身邊之後,低垂的睫毛遮蓋了他鳳眸中的落寞與痛意,他迅速的拉下了車簾,立即命車伕駕車揚長而去,只怕自己會忍不住下車抱住她,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她在未來沒有害怕沒有忐忑沒有那轉世的鳳乾嬰的毒打,也沒有……欒卿。

  最後一世的時候,遙棲忍了很久,終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專門挑了欒卿不在的時候踏入了歸焉峰,一眼便看見阿鈴趴在園中的竹桌上睡著。遙棲手臂撐在桌上支著頭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因為熟睡小臉紅撲撲的,一如她小時候的模樣,那般可愛的讓人心軟。遙棲伸出修長的玉指,指背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不知這般看了多久,他看著她從夢中醒來,卻抓著他的袖角,叫了聲鳳嘉辰。

  遙棲一愣,才想到相由心生,想起是因阿鈴身為凡人,他又是以真身前來找她,凡人看不到他的真容,在他們眼裡他長相如何全來自於他們自己的感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也算是一眼認出了自己?

  遙棲此時的心中被這鳳嘉辰三這字弄得柔軟的一塌糊塗,輕笑出聲。隨即他立刻在她的面前顯出了真容,看著她那讓他熟悉的呆頭樣子,他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他總是這般喜歡用食指輕點她的額頭,再親暱的喚一聲小姑娘。他也總是在關心她保護她之後,對她說那是因為欒卿。

  她問他是不是來找她師父,他卻道等她長大要來請她喝酒。

  他也確實來了。

  她坐在樹上,他站在樹下,一時靜默,只有橙花如雪,在他們身邊靜靜灑落。

  阿鈴問他那酒叫什麼,遙棲說那酒叫做孟婆湯。和她對飲的時候,有一瞬他倒真的希望他們喝下的就是奈何橋上孟婆熬的那碗湯,喝完他們就能一同忘記前塵,一切重新開始。

  可是,阿鈴啊,她是欒卿最愛的姑娘。

  那日,她對他說,你還是穿紅衣最好看。從此,他真的只著紅衣。

  將她從冥府帶回來送回歸焉時,遙棲對她說,若是真想他了,就去橙花林叫他的名字。後來她真的在橙花林裡叫了他的名字,卻不是為了他。其實不管在哪裡,只要她大聲呼喊他的名字,他便能知道,因為神的名字,本就無人知曉何況呼叫,她竟真的以為必須要在橙花林裡叫他的名字,他才會應。

  欒卿突然莫名其妙的忘記了阿鈴,一句話不說的應劫飛昇回歸神位,她哭的那般傷心,那般讓他心痛。他壓住心中對欒卿的憤怒去了九霄重華,想要將欒卿帶到阿鈴身邊,可是最後他卻沒能做到,他第一次這般討厭欒卿清冷漠然的樣子。阿鈴問他可有重塑靈根的方法時,他並沒有告訴她,他當然知道長璽山的虞池可以重塑靈根,可是那方法太痛也太冒險,他不能讓阿鈴冒如此大的風險,他也不捨得讓她承受這等苦楚。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在他忙著調查欒卿失憶原因的時候,她竟然自己一個人找到了長璽山,進了虞池水。當她迷糊的攥著他的袖口,說著「遙棲,我疼」的時候,他只覺得他的身體裡有什麼在轟然倒塌,宛若剜心般的痛楚幾乎讓他眼前一花,活著的時間已經記不清多久,卻是第一次從眸中留下了眼淚。

  神的眼淚。

  天罰的時候,他緊緊的將阿鈴抱在懷裡,這似乎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與她如此親密的擁抱,此時此刻,竟有種病態的喜悅之情。

  他錯了,以前看她為欒卿哭的時候,他還曾有一念的希望她能為自己哭一次。可是如今,他本以為天罰的雷打在身上已經很痛了,可沒想到看著她為自己流淚才是最痛的。他的小姑娘,還是永遠笑著才好。

  他讓她閉上眼睛不要看,可是她卻不聽話。他一直努力的笑著,唯恐她更加擔心。天罰結束時全憑他的精神支撐著才沒有很早昏迷,神魂已經震顫,遙棲知道自己這一次閉上了眼睛也許就真的再也睜不開了,蔥白的食指點上她的額頭,最後再喚一次小姑娘,請你別哭……

  最後的最後,穆橙鈴在離開朝暮朣朦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首看了一眼幽深靜默的內殿。遙棲站在風中目送著她與欒卿的背影漸行漸遠。

  銀鈴陣陣,有句相酬,無計相留。

  我的小姑娘,從今以後和你最愛的人在一起,要幸福哦。

  有生之年,他都沒有辦法與所愛的人在一起了,願只願:

  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長此朝朝暮暮,喜喜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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