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終於動筆 -【仙家農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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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36 AM

第210章:議請人

    大奶奶雖說是來作客的,但看活不少,讓小孫子帶著玉孝在一邊玩著,卷起衣袖便上前幫忙了。

    秀娘勸阻不成,最後也只能由著她了,再加上琴姨一共三個經驗豐富的主婦,還有大丫和寒初雪兩個小幫手,雖說要煮的東西不少,在太陽西斜的時候,晚飯還是煮好了。

    在田裡忙著的大爺爺和寒永遠夫婦收工過來了,就連去幫黃郎中補屋頂的林子父子幾個也來了。

    而這時黃師傅他們也回來了,本來幾個幫工下午就要走的,可是寒家要請他們吃一頓才肯放人,這些也是實在人,對寒家的熱情很是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自發的跑去幫寒家在山腳處的田邊圍上了竹柵欄,大柱和二柱把人請來後也跑去幫忙了,此時正跟黃世傑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進院子。

    看人都齊了,秀娘忙喚過大柱兄弟幫忙擺桌子。

    待一行人洗了手稍收拾一番後,寒家的小院子裡已經擺好了兩張大圓桌,幾個婦人和娃兒正興高采烈的往桌上擺菜。

    莊戶人家請宴不像大戶人家那般講究,不求精美,要的就是量足,所以不管是葷菜還是素菜全是用大大碗公裝的,光是看著就讓人滿足。

    作為一家之主,寒爹爹忙笑著招呼大夥上桌,喝酒的男人一桌,婦人帶著小孩子另外坐一桌,雖說這般分男人那邊還是會擠一點。不過都是糙漢子也沒誰計較,特別是寒爹爹拍開酒罈子後,濃郁的酒香一飄開,全都興奮起來了,更沒誰在意坐得寬不寬的問題了。

    婦孺這邊倒是安靜許多,因不喝酒,直接就裝飯了。因閻君之前打了只小野豬。這日又打了幾只野雞回來,所以這肉還真是不缺的,光是雞每桌就有兩只。一只做了蘑菇燉雞,一只則是烤雞,這還是寒初雪姐妹帶著海兒兩個小傢伙烤的,所以一上桌。兩個小傢伙就盯上自己的勞動成果了,瞧著那香噴噴的烤雞直咽口水。

    看到他倆那模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秀娘起身,夾起一只雞腿放進了海兒的碗裡,「海兒這麼小就知道幫忙做菜了,是好孩子。該獎勵。」

    說著,又夾了另一只雞腿放進了寒玉孝的碗裡,「玉孝也是。來趕緊吃。」

    兩人畢竟年紀還小,也沒太多的顧忌。看著在自己碗裡的香雞腿哪裡還忍得住,興沖沖的一手抓起,啊嗚一聲就大口咬了上去。

    不用說,一桌子的人又讓逗笑了。

    秀娘邊笑著邊招呼大家趕緊趁熱吃不用客氣,說著又幫著夾了一塊雞肉給大奶奶。

    大奶奶笑著接了,伸手把她拉坐下,「秀娘,行了,都是自家人,誰會客氣呀,用不著你招呼。」

    其他人也笑著讓她趕緊坐下好好吃。

    她們這桌都是自家人,就是琴姨母子幾個也跟寒家相熟得很,所以還真沒誰拘謹的,說說笑笑的便吃開了。

    永遠媳婦自己吃著,時不時的還幫海兒夾些菜,而因輩分問題,寒初雪身邊坐著的就是寒玉孝,所以照顧小傢伙的事便有她來了,她本來就是不吃也飽的,除了嘗一嘗鮮基本就是看著寒玉孝的碗來夾菜的,就沒讓他的碗少過菜,於是本來對她就印象大好的寒玉孝自這頓飯後更是堅決擁護小堂姐了。

    男人那一桌喝過三巡後,也熱鬧起來了,作為這桌上的長輩,寒大爺爺拿起酒碗站了起來,朝黃師傅笑道,「黃師傅和各位,這回真是幫了咱這侄子的大忙了,客氣話咱也不多說了,咱就用這碗酒敬各位一杯,謝謝各位了。」

    黃師傅等人忙站了起來,由黃師傅作代表應道,「寒大爺太客氣了,咱們可是收了工錢的,又不是白幹活,這聲謝咱們可不敢接。」

    寒爹爹也站了起來,「咋不敢接呢,就算是你們要了工錢,若不是你們下死力的幫咱家,咱家這麼些地能這麼快就都種好嗎?咱大伯說得對,你們這回真的幫咱家大忙了,這酒你們得喝,這聲謝也得接。」

    寒大爺爺笑道,「永柏說得沒錯,這酒你們一定得喝了。」

    在寒家叔侄的熱情要求下,黃師傅等人還是笑著把酒喝了,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清楚,若不是來時得了焦管事提點過,他們還真不會這般下死力的幹活,不過寒家人的會做事也是讓他們幹得更心甘情願就是了,天天白米飯小炒肉的,就是在羅家也沒這麼好的伙食,這活幹完了,說真的,他們還有點捨不得呢。

    放下酒碗,一行人又笑著坐了回去。

    黃師傅有些酒意上頭,說話也放開了許多。

    「寒相公說真的,這地是種好了,但是你們要想伺弄好,最好還是請些人,要不然這麼些地,光靠你們家這幾口人,怕是照顧不過來。」

    寒大爺爺心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呀永柏,這事你咋想的?你不是還想著送大柱他們去學堂嗎,你的腿又這樣子,光靠秀娘她們娘幾個,那麼些地可不得糟蹋了。」

    寒爹爹有些苦惱的抓著腦袋,「大伯,咱也想過,可是這請人伺弄莊稼至少得好幾個月,這工錢太貴了些。」

    光是這幾天就花了差不多半貫錢了,若是請幾個月,就算自己家裡現在有些銀子可也不經花的呀。

    寒大爺爺想想,這也確是個問題。

    寒永遠笑道,「爹,不是還有咱在嗎,有時間咱就過來幫忙,總不能讓四弟的這些地白瞎了。」

    林子在旁也點頭道,「沒錯,咱家也可以幫忙的,寒大爺、柏哥,你們就放心好了。」

    寒大爺爺聽了甚感欣慰,「好,兄弟鄉鄰之間就該互相幫忙。」

    栓子撞撞二柱,「你跟大柱哥準備上學堂去了?」

    二柱得意的點點頭,「沒錯,咱要給咱家考個秀才回來。」

    栓子嘴張成O形,鐵哥們這志向好遠大。

    「怎麼樣,你要不要也跟咱一起去考秀才?」

    栓子忙搖頭,「咱才不想考秀才呢,咱只想學打算盤。」

    一旁的寒初雪撫著小下巴若有所思,別說這栓子還真是當掌櫃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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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37 AM

第211章:探聽

    另一桌上,挑起了頭的黃師傅還在支著招,「寒相公,其實以你們家現在的家底完全可以請長工的,等你們的地有收成了,這工錢完全不是問題,而且長工也比短工可靠,若是可以,其實買幾個簽死契的人更合適。」

    聽說讓他請長工,寒爹爹還有些心動,但說到要他買人,立馬把頭搖成波浪鼓似的,「哪能買人呢,那咱還不真成了地主老財了。」

    黃師傅等人都覺有趣的笑了起來。

    「寒相公,你們家都有這麼些地了,可不就是個小地主了嗎?」

    說起自家的地,寒爹爹樂呵呵的笑了,不過一說到買人,他還是不樂意的直搖頭,就是寒大爺爺也不同意買人,無端養多幾個人,在他看來還是太花錢了。

    黃師傅等人也是跟他們家相處熟了,仗著酒意給些建議,不過也知道他們這一家都是老實人,不肯買人也是正常的,於是笑了一會後,也沒再說這話題了。

    倒是一旁的寒初雪思考起這問題來。

    上一回羅管家已經跟她提過一回買人的事了,現在黃師傅他們也是這般說,顯然這買來的人確實要比請的人可靠,也會用得更順手,只是爹的心裡還是接受不了這種事,看來要找機會好好給爹他們做做思想工作才行。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照寒爹爹的意思是叫林伯他們再睡一晚再走,可是得過焦管事提點的林伯等人卻不想再打擾他們了,吃一頓飯沒什麼,幹完活還不走,萬一焦管事知道了,可沒他們好果子吃。

    於是在一行人的堅持下,寒爹爹還是放行了。

    木屋空了下來,黃師傅便順理成章的要搬回來了。麻苗剛種下,正是需要好生看著的時候,他住得遠了,到底還是不方便的。

    有了這麼一個理由。想留客的寒大爺爺也只能同意了。

    於是飯後,琴姨幾個女的留了下來幫著收拾碗筷,大柱兄弟和黃世傑則陪著寒大爺爺他們回去幫黃師傅收拾行李,順便也代腿腳不方便的寒爹爹送送林伯他們。

    寒初雪帶著寒玉孝也跟著他們一塊往村子裡去了。

    飯都吃完了,這小傢伙當然是要送回家去了。本來這活可以讓大柱兄弟一併幹了,可寒初雪下午從琴姨那聽到一些消息,想尋寒永竹問個清楚,所以便搶了這活,以她反正需散食為由,帶著寒玉孝往寒永竹家而去。

    在岔路口的時候,很堅定的拒絕了擔心她會被欺負要跟著一起去的二柱,拉著寒玉孝揮別了眾人,從小道轉向寒永竹家。

    下午帶寒玉孝出門時,大奶奶便跟在田裡幹活的寒三嬸說過了。所以小兒子會吃過晚飯再回來,寒永竹一家已經知道,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被寒初雪那麼一嚇,寒爹爹沒說要請他們,他們還真不敢去了,但小兒子能吃頓好的,也是不錯的。

    所以聽到小兒子的叫門聲,寒永竹很高興的跑出來給寶貝兒子開門,結果門一開。看到笑眯眯牽著寒玉孝的寒初雪,臉唰的一下白了。

    這小祖宗咋也來了?

    看他這模樣,不用說寒初雪也猜到了,上回自己的震懾效果很不錯呢。

    「五叔。晚上好呀。」

    「好……好。」寒永竹強笑著答應,當然若是那聲音不顫,會更具掩飾作用。

    寒玉孝一臉奇怪的抬頭看著自己老爹,小堂姐人很好呀,可是爹為什麼好像很怕小堂姐似的?

    才五歲的小娃兒,這心思還真是夠敏銳的。

    寒初雪若無其事的搖了搖他頭上的沖天炮。笑道,「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屋讓五嬸幫你梳洗,睡覺了。」

    早被她收賣了的寒玉孝也顧不得好奇自個老爹為什麼那麼奇怪了,笑著朝寒初雪揮了揮小爪子,「二丫姐再見。」

    待寒初雪也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後,立即歡快轉身跑進屋去了,小堂姐說了,要找娘親梳洗睡覺,他是好孩子,必須聽小堂姐的話,否則下回就沒糖果吃了。

    呃,好吧,再敏銳的娃也是個娃,還是很好哄的。

    小兒子順利回屋了,寒永竹僵著笑臉,「二丫,你還有事不?」嗚嗚,他也好想回屋。

    可惜事與願違,寒初雪朝他笑了笑,「五叔,我有些事想問你。」

    寒永竹苦起了臉,「啥事?」

    「寒玉祈回鎮上去了?」

    下午琴姨說過,寒永松家的小子一個回鎮上去了,一個不出門,想來能獨自回鎮上的不會是寒玉禮,所以寒初雪才會猜應該是寒玉祈。

    寒永竹果然點頭道,「是的。」

    「五叔可知道他住在哪?」

    寒永松在鎮上的小院屋主已經是自己了,沒了住的地方,這寒玉祈居然還要回鎮上去,難不成是另有依仗?

    因為自己兩個哥哥也快要去鎮上念書了,所以寒初雪覺得她還是需要把寒玉祈的行蹤摸清楚,免得哥哥們著了他的道。

    聽到這問題,寒永竹有些不屑的哼了聲,「聽說是住玉琴定的那戶人家家裡。」

    寒初雪有些意外的挑挑眉,雖說是定親了,畢竟還沒成親,這小舅子居然就住人家家裡去了,以寒玉祈那自命清高的性子居然也肯?

    話匣子已經打開了,寒永竹也倒豆子似的全說了,「聽老大自己吹,說是那戶人家本來就是看中玉祈的學識,才會肯定這門親的,所以聽說他家出事了玉祈只能回村子裡來自己複習,怕玉祈被耽擱了就找上了他,讓他別誤了孩子趕緊讓孩子回鎮上住他們家裡,好好複習一舉通過童生試,爭取考個秀才回來。」

    因為早有準備讓兩個哥哥去學堂,寒初雪對大昌朝的科舉制度還是瞭解過的。

    大昌朝的科舉考試分三級,分別是鄉試、會試和殿試,通過考試的分別是秀才、舉人和進士,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可以免稅,舉人若是有人舉薦則已能出任官員了,若是能中進士,那妥妥就是一個官了,至於童生說白了就是考秀才的通行證,若是連這關都沒過,是根本考不了秀才的,所以童生並不算是功名,要真要說,也只是一個讀書人的身份標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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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39 AM

第212章:插一腳

    鄉試每三年一次,因考試時間定在八月,所以又稱為秋闈,而會試和殿試則安排在第二年的二月和三月,所以又稱為春闈,作為通行證的童生試則是和鄉試同一年的,安排在六月,只有過了童生試才能參加鄉試。

    從這兩者間的區別便可看出,從鄉試開始才算是大浪淘沙,而童生只過不是一個敲門磚而已,能過童生的人可不代表一定能中秀才,寒永松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了,這應該也是寒永竹轉述寒永松的話時會如此不屑的原因。

    大話人人會說,問題是能做到的卻沒幾個。

    看寒永竹那滿臉不忿的模樣,寒初雪不覺有趣,「五叔似乎不太相信三堂伯的話。」

    寒永竹朝左右瞧了瞧,這才湊近她壓低聲音道,「二丫,這事其實五叔一直壓在心裡,沒能跟誰說,也就只能跟你說說了。」

    寒初雪挑挑眉,喲,還玩說說心裡話了。

    忙也跟著壓低聲音,「五叔你別憋著,跟我說了,我絕對不跟旁人說。」

    她這麼配合,讓寒永竹頓時有種遇上知音的感覺,連這娃曾經的駭人事蹟都給忘記了,又湊近了一些才咬牙切齒的道。

    「二丫,你不知道,咱那大哥拿念書說事,不知騙了你三爺爺他們多少銀錢了,這次他本想找你們家便宜的,可是大伯不聽他的,他也就只能朝你三爺爺身上打主意了,本來他是打那些免稅田的主意的,還好咱家玉華爭氣,咱也有底氣跟他爭,這才讓你三爺爺鬆口給了咱家五畝地,也因為這個,他可狠毒了你五叔我了,這回他整出個未來親家,把玉祈送回了鎮上,說是住人家家裡沒花銷。可是這童生試還兩月才開始呢,這樣在人家家裡住幾個月,能真的一點銀錢也不給人家嗎?就是他好意思,你三爺爺也不樂意呀。所以咱猜想,他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拿這當藉口,問你三爺爺他們要錢。」

    寒初雪眨眨眼,摸著小下巴,別說。寒永竹這話還真靠譜。

    「那五叔你們可要盯緊了,反正我爹已經分枝別宗了,不可能再占三爺爺的光,本來就剩你們兩兄弟了,三爺爺的財產應該你們平分的,可是看三堂伯的行事,只怕不會這般想。」

    這話真是說到寒永竹心坎裡去了,可不是就這個理嗎,可恨明明連個小娃兒都看得明白的事,自己爹卻總是看不清楚。老是讓寒永松糊弄。

    這個時候寒永竹已經完全把某娃的特殊之處給忘了,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咱也想盯緊他呀,可是你三爺爺跟他住一塊,咱總不能啥活都不幹的盡盯著他們呀,寒玉祈又已經回鎮上了,你三爺爺肯定不會肯叫他回來,到時候這錢可不就得給他了,就是咱盯著也沒用呀。」

    寒初雪眼珠子一轉,「五叔。三爺爺肯給你五畝免稅田,那是不是說在他心裡,其實也認為玉華堂哥要比寒玉祈厲害?」

    有哪個當爹的會承認自己的娃不行的,寒永竹當即胸脯一挺。「那是肯定的。」

    「這就有辦法了。」寒初雪朝他招招手,寒永竹極配合的趕緊又彎下了腰,把腦袋湊了過去,「二丫你有啥辦法趕緊告訴五叔,等你玉華堂哥出息了,五叔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五叔。其實很簡單呀,他能找個人家當藉口把寒玉祈送回鎮上,你也行呀,只要玉華表哥也回鎮上進學了,三爺爺總不能幫一個孫子,不幫另一個吧。」

    寒永竹眼睛一亮,又很快搖搖頭,「這不成呀,他是真的有個未來親家在鎮上,可咱沒有呀,你堂哥念的學堂沒地方住的,總不能讓他住大街吧。」

    「這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寒玉祈能借住,玉華堂哥也可以借住呀。」

    寒永竹心裡一動,試探道,「二丫,五叔沒啥本事,在鎮上不認識誰呀,這沒親沒故的,誰肯讓你堂哥借住呀。」

    寒初雪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五叔你忘記了?有我呀。」

    寒永竹眼中閃過狂喜,這娃兒難不成是……

    「二丫,你有地方給你堂哥住?」

    他打什麼主意寒初雪怎麼會不知道,搖搖頭道,「沒有,可惜三堂伯賠我家的那座院子還在羅家那沒辦好房契,要不然就可以讓堂哥直接住進去了。」

    寒永竹當即被潑了一頭的冷水,他原本還真是盯上了寒永松原本在鎮上的那座小院的,可是當時那小院的房契是讓羅家拿了的,說好了要辦好了房契才給老二家,他也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所以還真沒懷疑寒初雪的話有假,只是滿心的遺憾,這多好的機會,居然就錯失了。

    當下便有些沒精打采了,「那二丫你還有啥辦法?」

    「我的房子沒弄好,不代表找不到人家給堂哥借住呀,五叔上回那個曾家你還記得不?」

    寒永竹點點頭,鬧得那般凶,他哪能忘呀。

    「我說的就是他們家,他們家的兒子讓我救了幾回,讓堂哥到他們那借住兩個月是絕對沒問題的,而且他們的兒子曾靖軒跟堂哥還是同學,聽說也是今年下場考童生,他們一起複習說不得效果還更好呢。」

    寒永竹聽得不由意動,「可是二丫,他們家真能讓玉華去借住嗎?」

    寒初雪掏出一只紙鶴遞了過去,「五叔,你叫堂哥拿著這紙鶴去找曾家的老爺,他自然會安排的。」

    寒永竹忙不迭的接過,好奇的打量了一會,疊得還挺精緻的,「二丫,難不成這是你跟曾老爺的信物?」

    寒初雪……

    這人不會也跟自己三哥一樣老跑去聽說書吧。

    「五叔,你叫堂哥去給曾家老爺便好了,其它的無需多問。」

    說著,她突然朝寒永松意晦不明的笑了笑,「對了五叔,上回我走得急忘記交代你們了,我的事可不想讓旁人知道,若是被洩露了……」

    後果如何她沒明說出來,可那故意猛的低下去的聲音卻讓寒永竹寒毛都豎起來了,之前忘記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體回籠了,臉唰的一下,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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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0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0 01:41 AM 編輯

第213章:寒少爺找您

    生怕會被算帳,寒永竹忙擺手道,「不會洩露,不會的,咱幾個誰都沒說,真的。」

    寒初雪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好,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寒永竹撐起笑臉,搖了搖手,「好,慢走,慢慢走呀。」

    寒初雪轉身,背手,果真是慢慢的走了。

    有些人呀就是不嚇不行,剛才居然又想打自家的主意了,不給他長點記性,下回又蹦達起來可不好。

    寒永竹直待她的背影完全看不到了,這才長舒一口氣,好可怕,自己咋會不要命的往這小祖宗跟前湊的呢。

    扶著門架好一會,他才算又站直了,看看手裡的紙鶴,想想剛才寒初雪說的話,在遠離危險跟兒子的前程之間掙扎了一會,終是一咬牙,轉身朝奔寒玉華的房間去了。

    寒初雪滿意的收回神識,有了自己這一把助力,想來在以後的日子裡,寒永竹的底氣會更足了。

    不是她壞心眼,而是以寒永松的人品,相信他的說詞,寒初雪更願相信寒永竹的推測,從要讓鄉塾的學生幫著種地來看,寒秀才就算是還有些老底只怕也不多了,以寒永松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如此與其說他是在打寒秀才的主意,不如說他還是在打自家的主意,到時若真有那需要,寒秀才又拿不出錢來,肯定會求到大爺爺頭上去,最後這麻煩就會落在自家的頭上。

    與其到時被動,寒初雪覺得還不如現在未雨綢繆,有了寒玉華這個比較在,寒永松說的話信服力肯定大減,到時再有個跟他較上了勁的寒永竹從旁搗亂。他的打算能不能成事都要兩說,更別提找到自家頭上了。

    至於曾家,那顆凝香丸可花了自己不少心思才煉成功的呢,收回點報酬總不過份吧,何況她堂堂一個築基修士,居然讓個臭小子一直指著鼻子罵小騙子,不讓他們家給點賠償。她這心頭之氣如何能消呀。

    此時某娃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最初要遠離某個上面來人的堅定立場了。一心要為自己無端被罵報復某人,所以說有些事有些人,真不是你想避就一定能避得開的。

    幫工都已經走了。兩間木屋子空了下來,等寒初雪回到家的時候,寒爹爹他們已經重新分配睡房了。

    黃家叔侄住了其中一間,閻君跟大柱又住了一間。寒爹爹自是回自己房裡跟自家媳婦睡了,而獨睡的二柱跟寒初雪姐妹則換了床。這麼一來,大家睡得都比較寬敞了,真是皆大歡喜。

    至於寒永竹拿了那只紙鶴後是如何跟寒玉華說的,夫妻倆又商議了些什麼都不用管了。反正第二天,本應一直在家安心複習的寒玉華,天濛濛亮便背著一個包袱避開所有人出門了。前進的方向正是懷集鎮。

    留在家裡的人,就是最小的寒玉孝也被一再的告誡。不許說大哥哥不在家。

    正是埋頭苦讀的時候,就算一直看不到寒玉華也沒誰懷疑,就是寒秀才夫婦的關心詢問,也讓極能拿准他們心思的寒永竹夫婦輕易給混過去了。

    直到寒永松進鎮上看望兒子,方從寒玉祈口中知道原來自己那個侄子早就回鎮上了,回到村子裡自是免不了一翻鬧騰,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無需多言。

    就說寒玉華帶著「信物」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是走到了懷集鎮,他跟曾靖軒到底是同窗,曾靖軒家裡在這鎮上有間鋪子,在私塾裡也算是名人了,所以想找到他家的鋪子並不難。

    時辰還早,鋪子還沒開,鑒於自己是來借宿的,寒玉華也不好直接上前敲門擾人清夢,於是就站在外面等著。

    大半個時辰過後,阿成打著哈欠打開了鋪子的門,寒玉華忙走上前。

    聽說是他是從下棠村來的姓寒,送過寒初雪他們回家的阿成立時聯想到了他的可能身份,十分清楚自家掌櫃對那寒小姑娘的重視,阿成也不敢待慢,忙把人讓了進來,把剛打開的門又關上,領著寒玉華就進了內院。

    本以為這麼早曾家的主子應該還沒起身,寒玉華還有些後悔不該一大早就來,結果剛走進內院,便聽到一陣咆哮聲,「我不泡,那小騙子根本就是在作弄我。」

    咦,這聲音還挺熟悉的。

    隨後便是一陣苦口婆心的勸說,「軒兒呀,這也是為了你好呀,不管怎麼樣,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呀小弟,這味道雖濃了點,可也不難聞,怎麼能說小仙子作弄你呢。」

    最後是一道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想出門你就必須依小仙子說的泡滿十天,否則從今往後,你休想出門一步。」

    聽了一圈,阿成也帶著寒玉華走到爭吵地點了,正是曾靖軒的廂房。

    這情景,這幾天在曾家每天早上總會演上一場,阿成也知道這種時候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閃一邊去,可是今天來了不尋常的客人,他覺得如何他敢閃一邊不報告,掌櫃的事後很有可能會剝了自己的皮,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把人帶過來了。

    「掌櫃的,有位寒少爺找您。」

    鬧得正歡的曾氏一家唰的全體扭頭瞧了過來,那整齊的動作,愣是把寒玉華嚇了一跳。

    曾靖軒第一個認出了他,「寒玉華,怎麼是你?」

    有求於人,寒玉華自是不敢擺架子,笑道,「曾靖軒,好久沒見。」

    曾靖軒眉角抽了抽,自己年前就病了,一病就是幾個月,病好後回學堂這寒玉華卻不見了,可不就是好久沒見了。

    正想問他來自家有何事,曾老爺卻已經從阿成那知道寒玉華的來歷了,趕緊釋去臉上的怒容,迎了上去,「原來是寒少爺,不知寒姑娘可好?」

    寒玉華見了禮,心念一轉,明白寒姑娘是哪個了,忙應道,「堂妹一切安好,謝曾老爺掛心。」

    有禮的小孩都是比較容易招人喜歡的,曾老爺笑了起來,「寒少爺不必客氣,不知寒姑娘讓你來可是有什麼事?」

    到底臉皮簿,寒玉華還真不好意思直言自己是來借宿的,只得掏出那只紙鶴遞了過去,「這是堂妹讓我交給曾老爺的。」

    小仙子特意讓人送來的東西,曾老爺哪敢待慢,忙雙手接過,曾夫人和瑩兒這時也聽明白寒玉華是誰了,也趕緊走過來,想看看寒初雪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指示。

    結果接過看清,這是個紙折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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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1 AM

第214章:這有何難

    在翻右翻都沒看到有字什麼的,曾老爺只得求解的看向寒玉華,「寒少爺這是什麼?」

    看曾老爺一家的反應,似乎這還真不是信物,寒玉華不由有些忐忑了,「紙鶴。」

    紙鶴?

    曾老爺仔細又看了一會,呵呵笑道,「原來是只鶴呀,這折得還真像。」

    可是寒姑娘沒事,大老遠的送只紙折的鶴來給自己作什麼呀。

    曾老爺一家面面相覷,很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正迷糊著,被曾老爺拿在手中的紙鶴,那雙應該是裝飾用的翅膀居然扇了扇,緊接著一道略帶稚氣的聲音傳來,「曾老爺。」

    我的媽呀,這紙鳥居然會說人話!

    曾老爺嚇得手一抖,條件反射的就把手中的紙鶴給丟了,一家三口嚇得再顧不得形象的往後跳,各找掩體躲了起來。

    藏起來後,曾老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聲音跟小仙子好像哦。

    於是大著膽子,從太師椅後探出腦袋,伸長脖子朝被丟在地上的紙鶴瞧去,「小、小仙子?」

    地上的紙鶴翅膀一扇,很鬼詭的飛了起來,「是的,曾老爺。」

    曾老爺眼睛瞬間直了,小仙子變成一只紙鶴了?

    這時曾夫人母女也緩過神來了,鬆開被她們拉著一起躲起來的曾靖軒,從藏身的屏風後探出半個身子。

    瑩兒大著膽子問出了自己老爹的疑問,「小仙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紙鶴傳來了寒初雪的笑聲,「我只是借這紙鶴傳音而已,這並非我本人。」

    原來是這樣。雖然前半句他們聽不太懂,不過後面那句還是聽明白了,這只紙鶴確實不是人,不是人就好,要不還真嚇死人了。

    一家子拍拍胸脯,趕緊整理儀容,蹲身的站起。斜站著的站直。又慢慢走回那只紙鶴的身前。

    可能是想到自己剛才的動作會讓人不高興,曾老爺忙補救的贊道,「小仙子。你這法術真是太高明了。」

    「雕蟲小技罷了。」寒初雪用詞很是謙虛,但聽在某人耳中,卻很是有些炫耀的感覺。

    曾靖軒氣衝衝的就從屏風處跑了過來,「你這臭丫頭居然敢作弄本少爺。你趕緊把本少爺身上這味道去了,否則本少爺饒不了你。」

    隨著他的跑近。一陣濃郁的香味迎面襲來,也是剛回神的寒玉華訝異的看著他,這曾靖軒什麼時候居然喜歡塗脂抹粉了?這香味真是比大姑娘還厲害。

    寒初雪的聲音微頓了一下,而後滿是訝異的音調。「喲,還沒滿十天這效果就出來了,曾老爺看來貴公子還真是冰清玉潔呀。」

    冰清玉潔是用來說男子的嗎?

    曾老爺還在思考著。曾靖軒已經怒了,「你才冰清玉潔。本少爺是男的,是男人。」

    結果寒初雪一句回過來,差點把他堵得吐血。

    「本姑娘當然是冰清玉潔的,這事不用你說大家也知道,你說這麼大聲,會讓我不好意思的。」

    噗……自製力差點的阿福第一個噴了。

    曾靖軒一個眼刀飛過來,嚇得他趕緊掩嘴低下了頭。

    耍了把當家少爺的威風後,曾靖軒瞪著那只紙鶴,就像是瞪著某個該死臭丫頭,說得咬牙切齒,「你要怎麼樣才肯把我這身上的味道去掉?」

    「這香味不好嗎?芬芳撲鼻,連薰屋子的香料都省了。」

    曾靖軒氣得額際青筋直蹦,「本少爺是男的,是男人,要芬芳撲鼻做什麼?」

    寒初雪哦了一聲,「原來是又用錯詞了呀,抱歉呀,我念得書少,那是花開滿庭香?」

    噗,這回是寒玉華噴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堂妹還有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看來在家裡時她還是嘴裡留情了呢。

    曾靖軒能瞪阿福,卻不好瞪客人,氣得直想撲上前把那只紙鶴當某人給活撕了,「你這……」

    沒等他罵出來,瑩兒已經忍不住上前把他的嘴給掩住了。

    她也聽出來了,小仙子這次應該是真的在作弄自家小弟,可這也怨不得人家,誰叫自家小弟出言不遜呢,同樣作為小姑娘,她很能明白寒初雪莫名被罵後的氣憤,以及這種無傷大雅的報復。

    這傻弟弟也真是的,吃了虧還不吸取教訓,若是繼續讓人家不高興了,吃苦受罪的還是他,作為好姐姐,她當然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親弟弟繼續犯傻找罪受。

    某人不哼聲了,寒初雪也覺得逗得差不多了,該辦正事了。

    「曾老爺,曾夫人。」

    曾老爺夫婦忙應了一聲。

    「我這堂兄與令公子是同窗,今年也准備考童生,可是我們村子離鎮上不近,若是每日來回太浪費時間,若是不去學堂又怕誤了學業,若是去學堂在鎮上住客棧花銷有些大,我五叔家負擔不起。」

    曾老爺夫婦倆都是精明的生意人,那絕對是點頭醒尾的通透人物,立馬便聽懂了。

    曾老爺立即笑道,「這有何難的,就讓曾少爺在我們這住下便好了。」

    曾夫人也笑道,「沒錯,正好軒兒病了幾個月功課還真有些拉下了,寒少爺來了正好幫一幫他,寒姑娘放心,令兄在這絕對耽擱不了。」

    寒初雪本意就是如此,現在人家已經挑明瞭,她也沒必要再姣情了。

    「如此,初雪在此謝謝曾老爺和夫人了。」

    寒玉華也是個懂些人情世故的人,寒初雪的話一落,他也忙躬身行禮道,「多謝曾老爺和夫人,小子就厚顏打擾了,兩位放心,靖軒缺的功課,玉華一定盡全力幫他補好。」

    曾老爺夫婦自是連聲道好,又喚過阿福給寒玉華收拾房間,家裡本身就有客房,留下寒玉華並沒什麼,也不過是吃飯時多個人而已,這麼些小事,比起能跟小仙子打好關係,曾老爺夫婦怎麼算都覺得合算。

    待一切塵埃落定,瑩兒終是放開了曾靖軒,等他氣衝衝的從曾老爺手中搶過那只不再會動的紙鶴,怎麼吼也再得不到回應了,氣得他一把將紙鶴丟在地上,就想踩幾腳下去洩憤,卻讓曾老爺喚阿成攔下了,看自家老爹像得了什麼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把紙鶴揀起放好,曾靖軒只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漲得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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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2 AM

第215章:自找的

    安排好寒玉華,又把某個出言不遜的臭小子氣得別別跳,寒初雪心情大好的收回附在紙鶴上的神識,讓它變成一只真正的尋常紙鶴,然後出門學種麻去了。

    雖然她不可能長期留下來,不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既然是農女,她覺得還是應該學些農事的,否則什麼都一問三不知的,也太丟人了。

    看著她歡快的背影,一直旁聽的閻君默默望天,是誰說不想招惹上面來的人的?是誰連人家的名字都不願知道免得日後麻煩的?被這麼一整,那一位只怕日後歸位都還會死記著今天的仇,這小姑奶奶還真是……不知該讓人怎麼說了。

    算了,再大的麻煩還有雲霧山上的那位頂著,也輪不到他為這小姑奶奶操心,他還是打獵去得了。

    甩著兩只手,閻君就這麼瀟灑的打獵去了。

    因為農忙假還沒過完,學堂還沒開課,所以雖然家裡的活大致都差不多了,大柱他們的上學計畫還是暫時擱淺著。

    被寒初雪狠狠嚇了一回,又給了顆甜棗後,寒永竹夫婦還真不敢惹寒永柏一家子了,那五畝水田很順利的便交接了。

    於是林子一家又忙開了,而大柱他們也跟著下田幫忙去了,落在外人眼中,便成了林子一家來幫寒永柏一家子種地了。

    對於這誤會,不管是寒初雪一家還是林子一家,都沒有解釋。

    寒秀才那些人的劣根性他們都是知道的,若是讓他們那邊知道寒永柏家居然把水田佃給旁人來種,肯定又是一翻鬧騰,正是搶農時的時候。他們還真不想,也沒時間去應付他們,乾脆就借這誤會打掩護,省了麻煩。

    這天,寒初雪跟著黃家叔侄在小荒山上轉了一圈,觀察過麻苗的生長情況後,便提著水跑到了水田這邊來了。

    「林叔、琴姨、哥喝口水再幹吧。」

    田裡從墩子到二柱。一溜四個哥。為了省些口舌,寒初雪全以一個哥概括了,對於她這種偷工減料的稱呼。大柱他們這幾天也習慣了,笑著應了聲,踩著水便往田邊這邊走來。

    下棠村這邊大多都是水田,收成後會放水。但開耕時就需蓄著水了,雖然水位不高。也就到成人腳踝子上點的位置,但也是要露出腳露出手臂的,所以下田的一般都是男子,勞力少些的像琴姨她們這樣的已婚婦人也會下田。但像大丫這種年紀稍大又還沒成親的小姑娘,是絕對不會讓她們下水田的,這也是這次大丫沒來幫忙的原因。

    至於寒初雪倒是還沒到要避忌的年紀。可是就她那水靈靈的模樣,不說旁人。就是琴姨也打死不准她下田,於是她也只能負責送水送飯這種輕省的活了。

    琴姨家已經沒了老人,又只生了墩子和栓子兄弟兩,沒女兒,現在他們一家子全在田裡忙著,秀娘便不容分說的負責起他們家的飯食來了,這活都是林子家幹得多,可收成卻是自家要分一半的,若是飯都不肯在自家吃,這叫自家如何拿得安心。

    也就是這理由,讓本想反對的琴姨夫婦也只能點頭答應了,還好雖多了他們一家四口的飯,但比起之前幾天,吃飯的人還是少了些的,又多了一個大丫能幫忙,秀娘的擔子倒輕省了許多,這也是琴姨最終會答應的原因,否則要真把秀娘累著了,就是說什麼琴姨也不會肯在他們家吃飯的。

    四月底了,這日頭高掛下,幹了半天的活,琴姨他們也確實渴了,於是紛紛走過來喝水。

    寒初雪從籃子裡拿起碗,倒一碗遞一碗,很快就人手一碗了。

    林子接過水一邊喝著,眼睛還一邊看著田,笑道,「還好這田就差要插秧了,要不然,這還真是夠嗆的。」

    這田雖羅家早說了要寒永竹還給寒初雪家,可一開始他們想耍賴故意拖著,後來寒初雪家那邊也真的是忙,於是便把這事放下了,結果現在農時都過了大半了,才開始插秧,也難怪林子會有此感慨。

    琴姨也點頭附和,「秀才家老三夫婦兩個雖然嘴碎貪小便宜,不過也算是勤快人,這田整治得挺好的,要是像另兩家那樣的,這田呀今年只怕還真難指望上了。」

    她雖沒明說,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她說的另兩家是誰了。

    能跟寒永竹這麼明顯對比的,除了寒秀才和寒永松這兩家也沒誰了。

    寒永竹家的田雖然沒插秧,那是他得知這田真的保不住之後才停的手,而之前的開耕工作,其實一直有在做著的,所以林家接手後,除了趕著插秧,還真沒其他要趕的活。

    而寒秀才和寒永松的地,卻因寒爹爹從去年年底就摔傷腿了,大柱他們忙著照顧寒爹爹,也沒過來,而那一屋子的讀書人更是連田邊都沒來過,也就是說十五畝的地,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一直沒保養,也沒人管過,直到農忙開始,寒永松他們還在打著讓別人幫忙的主意,根本沒整過地,可想而知,別說插秧,就是前期的翻土培肥這些活都一概沒幹。

    比起這兩家來,寒永竹夫婦還真的能算得上是個勤快人了。

    想到之前聽到的事,寒初雪饒有興致的蹲在琴姨身前問道,「琴姨,他們兩家的地現在也插秧了嗎?」

    琴姨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插秧?他們倒是想,可惜呀,他們自己幾個大老爺們不肯幹,居然抓了些半大小子來幫忙,那些小子可全是跟他們一樣的讀書人,哪是會幹活的,這不還在翻著地呢。」

    寒初雪順著琴姨的手往左邊瞧去,嗯,雖然距離有些遠,不過因為下棠村的人基本都是每家幾畝露田的,現在大多數人家的秧都已經插好了,還會在田裡埋頭苦幹的人並不多,更別說還在翻地的了,所以遠遠看去還是一目了然,果然有群人還在揮著鋤頭,不用說,那邊肯定就是寒秀才或是寒永松的地了。

    寒初雪有些無語,「這還來得及嗎?」

    林子長歎一聲搖搖頭,他們這只有五畝,還只需插秧都緊趕慢趕的,那邊可是十五畝,幹活的還是些半大小子,趕得及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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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2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8 12:35 AM 編輯

第216章:出事了

    琴姨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趕不及又怪得了誰,都是他們自找的。」

    琴姨這還真不是偏見,而是大實話。

    寒永松這次找來的全是鄉塾裡的學生,能去鄉塾的人也就是這附近幾個村子的小孩,而農家孩子除非是像寒秀才那般一心想借科舉魚躍農門的,否則多半都像寒爹爹那樣,只求孩子不是個睜眼瞎就行了。

    若心思像前者的,********在念書上,也不可能會幹什麼農活,就像寒玉祈一般,若是後者,年齡大一些能幫家裡幹活的都不會再上學堂,所以說是半大小子,那群人其實平均年齡也就十歲多點,跟二柱差不多。

    這樣的小子就算也幫家裡幹過活,卻肯定不是挑大樑的,若是家裡真苦成這樣需要半大小子挑大樑的,也不可能會去上鄉塾了,就像大柱,所以叫他們幫忙松下土,撥草什麼的還行,能幹點的像二柱也能插秧,但若說是要翻地培肥這些講求力氣與技術相結合的活,是絕對指望不上的,偏偏寒永松自作聰明,以為找了這麼些農家子弟來又有自己老爹這個先生的面子,肯定能幫自家把地種好,自己不去地裡看著,也不肯花錢請個老道的幫工帶著,全指望這群半大小子了,這能種得好才是怪事呢。

    這事剛發生時寒大爺爺就去說過寒秀才了,可人家不聽呀,還以為寒大爺爺這是在妒忌自己呢,秀才奶奶還把寒大爺爺給堵了一頓,這麼一來自然不會有誰再會去自討沒趣,所以說就算趕不上農時,真的誤了工。這也是他們自找的,還真怨不得別人。

    喝了碗水,休息了一會,琴姨他們又趕緊回田裡抓緊時間插秧去了。

    暫時得閒的寒初雪也饒有興趣的蹲在田邊,看著他們插秧,就算人家不批准她親自下去體會一把,看看豬是怎麼走路的也不錯的嘛。

    一邊看著。她還時不時的揚聲問幾句。這秧得插多深才合適,要多久才能長成稻穀,想到以前看文時提到的稻田魚。她還很興奮的問著能不能在這田裡養些魚什麼的。

    對於她的好學,不管是親哥大柱他們,還是認的哥墩子他們,都很有耐心的解答了。而對於她的天馬行空,不只是四個半大小子。就是林子夫婦兩個種田老手都給問倒了,不過不管怎麼樣,有她這般插科打諢,這活幹起來還真有意思多了。也不覺得累了。

    邊幹邊聊,正熱火朝天之際,遠遠的傳來一聲慘呼聲。而後便是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好像出事了。

    寒初雪忙站起身子,就是林子他們也趕緊從田裡站直伸長了脖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他們剛才還在說著的那群半大小子不知為什麼。全圍成了一堆,隱隱的似還有慘叫聲和哭聲傳來。

    附近不少還在田裡幹著活的人都往那邊趕了,林子等人互視一眼,也放下了手裡的活,爬上田基往那群人的方向跑去。

    待走近,那哭聲更清楚了。

    「平安,你咋樣了呀,平安。」

    回應他的是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寒初雪眉頭微蹙,有血腥味,看來不只是出事了,還見血了。

    先跑過來的人已經早到一步了,撥開那群半大小子擠進去,隨後便傳來驚呼聲,「天呀,咋傷成這樣了呀。」

    林子夫妻都是熱心腸的人,聽到這話,神色一緊,「出什麼事了?」

    他們夫妻為人不錯,而且林子有手藝,誰家的屋頂出事了找上他,他都會幫忙修一修的,所以在村子裡口碑挺好的,看到是他們夫妻來了,立時有人應道,「是平安的腿讓犁給整傷了,沒了好大一塊肉。」

    說著他們已經讓開了道,把最裡面的傷者露了出來。

    是個跟二柱差不多年齡的白晰少年,此時已經痛得臉色發青,整個人發軟的倒在一個少年的懷裡。

    在兩人前面跪著一個少年,哭得那臉像大花貓似的,剛才的哭聲就是他發出來的,此時已是哭得有氣無力了,嘴裡仍平安、平安的叫著。

    顯然平安就是那個受傷少年的名字,而他的傷……

    寒初雪在大柱伸手攔住她的眼睛前看了一眼,血淋淋的,骨頭都能看到了,果真是傷得不輕。

    林子也看出來了,臉色一沉,幾個箭步沖上前一把將人抱起,「咱送他去找黃郎中,你們趕緊去通知他的家人趕去。」

    一群半大小子早被這意外嚇得無神無主了,好不容易有個大人出面,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好幾個人掉頭就跑,應該是去找平安的家人了,而另一些人則追在林子身後,一起往黃郎中家跑去。

    有些熱心的村民也跟著一塊去了,大柱本也想跟去,卻讓二柱拉住了。

    「大哥,地裡的活還沒幹完了,咱們還是先顧著地裡的活吧。」

    大柱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寒初雪卻明白了,這事說到底可跟寒秀才那兩家人脫不了關係,他們要真往前湊,說不得又要惹麻煩上身了。

    琴姨本也想跟去看看的,聽到二柱的話,不由停下了腳步,那地裡的活其實是自家的,要是人家來幫忙的都繼續幹,她要走了可就說不過去了。

    這時幾個還沒散去的村民嘀嘀咕咕的議論開了。

    「寒秀才家這下可真惹上大麻煩了。」

    「這話咋說?」

    「你們沒看到嗎?剛才那幾個小子可是往村外跑的,那個平安不是咱們村的人,而是上棠村的,聽說是個寡婦養著的獨苗苗,現在幫寒秀才家種地把腿傷成了那樣,人家那邊還能饒得了寒秀才?」

    寡婦養著的獨苗苗?

    那可不就是命根子嗎?

    這下子村民們都明白,為啥人家說寒秀才惹上大麻煩了,讓人家的命根子來幫忙種地就算了,還把人傷成了那樣,就算那寡婦是個良善的,只怕他們家的叔伯也不會肯放過,就算沒叔伯,人家那還有一村子的人呢,不可能眼看著自己村子裡的人出事而不管的。

    琴姨也反應過來了,這可是寒秀才家惹上的事,自己沒事趕上趟作啥哦,少不得還要惹個一身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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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3 AM

第217章:不能沾

    想明白後,琴姨當機立斷,這個事不能沾。

    「栓子,趕緊去把你爹叫回來,墩子、大柱咱們都回田裡去。」

    村民們的議論大柱也聽到了,雖然一時間沒二柱想得那麼明白,卻也直覺的感到,這事自己還是不要往前靠的好,於是二話不說的隨琴姨回田裡幹活了。

    寒初雪眨了眨眼睛,走回自家地裡,提起籃子,跟琴姨打了聲招呼後,就回家去了。

    那傷看著嚴重但不致命,所以人命官私是惹不上了,不過賠一大筆錢只怕是跑不掉,而現在寒秀才家能支付得起這筆錢嗎?若他們不肯出或真的出不起,最後會找上誰?

    寒初雪覺得,她有必要先給爹娘打劑預防針,商量出一個應對辦法來。

    回到家,秀娘在紡線,大丫正在揀著菜,而寒爹爹和黃家叔侄坐在一邊正聊著種地經,手裡也沒停著,寒爹爹是在做著凳子,自請過一回客後,他是深深的覺得自家的凳子不夠坐了,所以一得空就開始做凳子,而黃家叔侄則在修著農具。

    院子裡的人各忙各的,卻又很和諧的共融於一個畫面中。

    寒初雪看著,原本有些煩躁的心也不由平靜了下來,放慢腳步的走進了院子。

    「爹、娘,姐,黃伯伯,黃大哥,我回來了。」

    隨著把所人的人都叫了一遍,她人也走到院子裡了。

    大丫一邊站起,一邊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髒東西拍掉,這才伸手從寒初雪那拿過那籃子,「瞧你走得一臉紅通通的。下回還是咱去送水吧。」

    其實寒初雪連汗都沒一滴,說到底還是大丫不想小妹跑來跑去的受累。

    寒初雪笑道,「姐,我這叫白裡透紅,健康著呢,要是老呆著不動,反而對身體不好。」

    大丫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咋說你都有理。」

    要是換以前。大丫是絕對不會對寒初雪做出這動作的,能「享受」這待遇的通常是二柱,不過經過一起奮戰了這麼些天。姐妹倆的感情倒是直線上升了,大丫對寒初雪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變得隨性了許多,也親昵了許多。

    對此,寒初雪自是很喜歡的。自然也不介意大丫這般逗自己了。

    順著大丫的手指,她還調皮的晃了晃腦袋。朝大丫嘿嘿的笑著,把大丫逗得哭笑不得的,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放籃子去了。

    寒初雪拉過一張小方凳坐在了秀娘前面。「爹、娘,剛才我去給琴姨他們送水時,看到三爺爺他們那邊的地出事了。」

    秀娘的笑臉一滯。寒爹爹的臉也繃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活就看了過來。「出啥事了?」

    寒初雪也沒打算隱瞞,「早兩天琴姨不是說過三爺爺他們硬是讓鄉塾的學生幫他們種地嗎?結果今天那些學生在犁田時,把人傷到了,流了好多的血,聽說肉都沒了好大一塊。」

    這描述聽得秀娘臉都白了,放好籃子出來的大丫也吃了一驚,「小妹你都看到了?」

    怕她們會擔心自己,寒初雪忙搖搖頭,「沒看清,大哥把我的眼睛給摭住了,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真的聞到了好大的血腥味,林子叔抱著人就跑去找黃郎中了。」

    聽到小閨女沒被嚇到,秀娘松了口氣,而後又皺起了眉頭,「你說你三爺爺家這都整的啥事呀,屋那裡麼些人,他們就不能自己下地去,就非得要人家幫著種。」

    寒爹爹沉著臉,沒說話,媳婦說得沒錯,幹不幹得好是一回事,可是他們那些人是根本不願意去幹,本身就是個勤快人的寒爹爹本就很看不起懶漢,以前不覺得,可現在站在一旁再看看以前爹娘兄弟幹的事,也不由替他們臊得慌。

    瞧寒爹爹對母上大人的話沒什麼反感的表現,寒初雪這才繼續道,「可不是,我後來聽村裡的人說,那個受傷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們村子的,是上棠村的人,還是個寡婦養著的獨苗苗呢,聽他們說,三爺爺和三堂伯他們這回怕是要惹上大麻煩了。」

    「啥?」秀娘聽到這話,直接傻眼了。

    寒爹爹也急了,「二丫你這話聽誰說的,真的嗎?」

    寒初雪攤攤手,「我也不知道那個是誰,不過他說得挺肯定的,而且林子叔叫另外的孩子去叫傷者家裡的大人,結果他們全往村子外跑了,想來怕是真的。」

    寒爹爹這回坐不住了,「不行,咱得去看看。」

    寒初雪眉頭一緊,「爹,你去看什麼?」

    「咱去……」寒爹爹卡殼了,是呀,他去看什麼,他跟那一家子的關係早斷了。

    秀娘原本也要站起來了,結果也讓寒初雪這話問住了,他們好像沒立場過去呢。

    寒初雪伸手把秀娘拉回凳子上坐著,看著寒爹爹道,「爹,聽到這事後,琴姨立即叫栓子哥把林子叔叫回去了,大哥三哥都沒肯往前湊,因為他們很明白,這種事沾不得,誰沾上誰就一身腥,爹你確定要冒著被寡婦纏上的危險,去看看嗎?」

    寡婦門前事非多,像寒爹爹這種糙漢子是最怕惹上這種事非的了,急忙擺手道,「這咋能呢,這肯定不行呀。」

    「不行,那你就別往前湊,他們兩家的這場官司肯定是有得打的,誰湊上去誰倒楣。當初他們幹出這事的時候,大爺爺就去說過他們了,是他們不肯聽大爺爺的還給氣大爺爺受,現在真出事了,這怨得了誰?」

    寒爹爹默了,這事大伯那晚來吃飯時,酒喝多後說起過,當時還很氣憤來著,也說過他以後都不會管三叔那邊的破事了,也叫自己別管,自己還答應來著。

    秀娘這時也緩過神來了,想明白了,別說小閨女說得還真對,這事還真的不能沾。

    「他爹,二丫說得對,這事再怎麼著,也輪不到咱們被斷絕關係的人去管。」

    一句斷絕關係,以前的種種心酸意冷在寒爹的心頭泛起,終是低歎一聲,「你們說得對,咱還真沒啥立場去管,算了,該怎麼著也是他們自己整的,咱管不來,也沒本事管。」

    黃家叔侄作為外人不好發表意見,此時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這種事確實不宜管,更別說他們這一家子跟那邊根本就斷了關係了,就更沒理由沾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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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4 AM

第218章:不得不管

    因趕農時,照往日午飯都是煮好後,由寒初雪姐妹送到田邊去的,也好省下林子他們跑來跑去的時間。

    今天中午,姐妹倆正想照往常一樣裝飯菜送過去,林子他們卻自己跑回來了。

    秀娘看他們一身汗的,忙叫大丫打些水來給他們洗臉洗手,寒家沒有自己的井,離村子又遠,這水都是從廣源河裡挑回來的,水缸就放在廚房,不可能一下子擠那麼些人進去,只能用盆裝些水出來在院子裡洗了。

    不過都不是窮講究的人,也沒誰在意這個,林子帶頭以手當勺往自己臉上潑了些水,而後豪爽的用手一抹,搞掂。

    大柱這些小子也是這麼幹的,琴姨倒是拿出布巾洗了把臉,秀娘拿過她用完的布巾幫著搓洗著,「咋回來了?下午還要去不?」

    琴姨點點頭,「要去,不過活已經不多了,肯定趕得及。」

    聽到趕得及,秀娘暗松了口氣,她還真怕晚了坑了阿琴他們呢。

    琴姨往周圍看了看,扯了扯秀娘的袖子低聲問道,「寒秀才那邊惹事了,你們知道不?」

    秀娘一怔,看來阿琴他們會中午跑回來,還跟這事有關係呢。

    「知道,剛二丫回來跟咱和她爹說了,咋樣了?」

    聽到他們已經知道了,琴姨也不再壓著聲音了,「咋樣了?鬧大了唄,秀娘咱跟你說那寒永松還真不是個東西。」

    秀娘正把那濕布巾往草棚外拉著的繩子上搭,聽到這話不由訝異回頭,「他又幹啥了?咋鬧大了?」

    這時二柱跳了出來喊道,「娘,咱知道。」

    栓子也跟著喊。「咱也知道。」

    接著兩人一人一語的說了起來。

    原來琴姨雖不想沾那事把林子找了回去,不過怕會牽連到寒永柏這邊,所以還是讓二柱和栓子兩個人小鬼大的小傢伙跑去圍觀了。

    上棠村和下棠村聽名字就知道就是兩個相鄰著的村子,接到消息,平安的家裡人很快就跑來了,不只是他那寡母,就連家裡的叔伯也跟來了。還有一些上棠村的村民。本來看他們這邊已經把娃送到郎中家裡醫治著了,一群人雖臉色不好,但也沒鬧開。

    誰知寒永松被叫來後。就看了眼平安,也沒道歉居然一張嘴就把跟平安一起推犁的小子給罵了,字裡字外的意思就是這人是他傷的,這賠償他得負責。

    這下子卻是捅了馬蜂窩了。寒秀才家也就一把犁,不可能所有人一起推。而且這又是個最累的活,所以這群半大小子商量過後,就分了組,每半畝地一組人輪著來。作為農民這地域意識都是很強的,所以雖然大家都是同窗,但分組時還是下意識的按村子來分的。也就是說跟平安搭組的人也是上棠村的。

    你說這本來就是下棠村的地叫他們上棠村的孩子來賣死力就算了,現在出事了。還得他們上棠村自己負責,有這道理的嗎?先不說這意外到底是不是人家孩子弄的,這地是你寒秀才家的總沒錯吧,這活也是你們非要人家來幹的也沒錯吧,既然都沒錯,憑啥現在出事了你上下嘴皮子一開一合,就全推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於是上棠村的人立馬就鬧開了,還讓人跑回去通知村裡,下棠村在欺負他們上棠村沒人呢。

    看過新聞的親都知道,別說古代,就是現代的法制社會,在農村裡因為一點小事最終因意氣之爭而鬧出人命的事都不少的,更何況是只要沒人真的上告,一般就是官府也不會管的古代農村,發生這種打臉的事,不管是哪條村子的人也不會忍的,於是上棠村的人一聽到這事,以村長帶頭拿著鋤頭扁擔就沖過來了,要不是這邊的村長反應及時,只怕兩條村子現在已經在打群架了。

    二柱兩個不知厲害的小子說得眉飛色舞,明白這其中兇險的大人卻聽得一頭的冷汗,這要真打起來了,還不得出人命呀。

    秀娘臉都白了,「咋會鬧成這樣的呢。」

    琴姨啐了口,「還不是那寒永松惹的禍,咱看村子裡的情況不對,所以也沒敢留在地裡了,還是回你們這邊安全些,下午看看情況咋樣了,要是還不對,咱看這活還是先放一放。」

    地裡的活是重要,但自家人的性命更重要,反正也沒剩多少活了,總能趕得上的。

    琴姨的這決定眾人一致同意,萬一真的談不妥打起來了,不管他們想不想參與,作為下棠村的一員總是逃不了,既然惹不起,還不如躲著的好,反正寒家這邊離村子遠,再怎麼鬧也波及不到這邊來。

    寒爹爹還是有些擔心寒大爺爺那邊,大夥商量了一下,決定等吃過飯讓黃世傑去村子裡看看,他不是兩村的人而是羅家的人,只要不是真的打瘋了,不會有誰會動他的。

    誰知午飯剛吃完,黃世傑還沒來得及出門,寒永遠倒是先來了,叫寒爹爹去村長家商量事情呢。

    一家子面面相覷,顯然他們不想沾上去,人家還是把他們給惦記上了。

    看他們一家子的神色,寒永遠也知道他們是知道怎麼回事了,說起來,他也是滿心的憋屈與氣憤,可是想想自個老爹,他還是不得不跑這一趟。

    「四弟,別的咱也不說了,可是總不能讓兩條村子當真打起來你說是不,要真因咱寒家鬧出了人命,咱們幾家人也沒臉在這下棠村呆下去呀。」

    寒爹爹點點頭,「大哥這理,咱懂。」

    寒初雪皺緊了眉頭,是她想得太簡單了,或者是她把寒永松還是想得太好了,根本沒想到他居然不知死活在那種地步,為了賴賠償竟差點引發兩條村子的血鬥。

    事情鬧到了這地步,也不是他們家想脫身就真的能置之事外的了,若只是寒秀才兩家人跟那寡婦家的牽扯,他們可以不管,但事關兩條村子和寒氏家族,他們卻不能不管了,畢竟他們終究是姓寒,終究是這下棠村的一員。

    慢著,難不成這才是寒永松真正的目的,為的就是讓自家不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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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6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2-18 12:37 AM 編輯

第219章:怎麼賠

    想想寒永松一慣的行事作風,還真不像是這般愚笨的人,寒初雪越發覺得這不是自己多想了,當下一張小臉全冷了下來,很好,寒永松你敢這樣算計我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事無可避了,寒爹爹也只得安慰秀娘幾句,帶著大柱就準備跟寒永遠一起去村長家。

    琴姨想了想,一把拉過林子,「咱們也去看看。」

    寒永柏父子都是老實頭,有自己夫妻在總不至於讓他們太吃虧。

    他們夫妻也是下棠村的人,要跟去,也無可厚非,而且寒永遠心裡還是替寒永柏難受的,巴不得多些人去幫他,就更不會阻止了。

    二柱看寒初雪站著沒動,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妹,要不咱們也去。」

    寒初雪卻反拉著他,在他耳邊嘀咕了一番。

    二柱聽完後,滿臉納悶的看著她,她卻沒再多解釋,只是道,「三哥,我不會讓我們家吃虧的,你放心好了。」

    二柱雖還是不明白她那般交代的用意,不過他確信自家小妹是不會坑自己家的,於是點點頭,「三哥信你。」

    說著拉起栓子撥腿就跑,竟比寒爹爹他們還快出門了。

    一屋子大人好奇的看著寒初雪,這娃卻一點也沒解釋,只是朝寒爹爹笑了笑,「爹,不是要出門吧,走吧,我跟你們一塊去。」

    知道這娃主意大,她不肯說,自己再怎麼問也是問不出來的,寒爹爹只得把疑問放心裡,帶著大柱。在林子夫妻和寒永遠的陪同下出門了。

    寒初雪安撫了秀娘和大丫幾句,叫她們別擔心,又拜託黃家叔侄幫著照顧一下家裡,也跟著出門了。

    一路無話,便到了村長家。

    進到院子裡,便看到壁壘分明的站著兩群人,幾個老頭各坐在兩群人前面。其中一個是寒初雪認識的村長大爺。他身邊坐著寒大爺爺,另一邊的不用說應該就是上棠村的村長了,人家腳邊還放了根扁擔呢。而一個哭得眼睛紅腫的婦人就坐在他身旁,看年紀不可能是村長夫人,那就只能是傷者的娘親了,這婦人身後站著好幾個黑壯的漢子。正怒目瞪著站在村長大爺身後的寒永松。

    寒初雪掃了一眼,秀才奶奶也在。卻沒看到寒秀才,當下唇邊泛起一抹冷笑,遇事便躲,這就是下棠村惟一的秀才。

    看到寒永柏來了。村長大爺忙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讓他坐下。

    上棠村那邊的人看寒爹爹的腿不方便,坐著板車還是讓人扶進來的,倒也沒說什麼。任他坐下了。

    待寒爹爹坐下,上棠村那邊便有人開口了。「怎麼樣,你們人來齊了吧,該說怎麼賠平安家了吧。」

    村長大爺吐了口煙,慢慢的開口道,「平安的束脩咱可以代寒秀才答應免了,他的腿傷了,上下學不方便,咱們村子的學童也可以去幫忙接送,孩子流了那麼些血,給三十個雞蛋兩只雞也合適,他們地裡的活忙不過來,咱們村子也可以讓人去幫忙,只是你們要十貫錢的賠償會不會太多了些?」

    顯然雙方之前已經就這個問題商量過了,而村長大爺這時重複一遍,一是想討價還價,二來嘛應該也是說給寒爹爹聽的。

    因沒真問到自己,來的路上已經得了小閨女提醒的寒爹爹也不說話,就當自己真的是來旁聽的。

    他沒搭話,上棠村的村長倒先開口了,「林老弟,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咱是不是獅子大張口的人你也清楚,這十貫錢聽起來多,可是你要知道,平安可是人家黃家的命根子,是遺腹子,黃家三房就這麼一個獨苗苗,這回他傷成這樣,那腿會不會留下病根都不知道,萬一真有什麼毛病了,以後他娶媳婦那可就是個大問題了,你們這十貫錢還不一定夠他娶媳婦呢。」

    寒初雪汗了一把,那個平安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離娶媳婦還有四五年呢,現在居然就考慮上了,幫寒秀才家翻一翻地,就連媳婦本也賺到了,這該說他幸運還是該說寒秀才倒楣呢?

    寒初雪到底不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所以才會有這感覺,但在土生土長的莊戶人聽來,人家這要求還真的不過份,那個平安一看就不是個強壯的,這回又把腿傷到了,聽說連骨頭都能看到了,這好了後會不會瘸還真不好說,就他那身子板,就他那家境,要是真瘸了,說不得還真會娶不上媳婦的,畢竟男人可是一家的頂樑柱,一個瘸了腿的頂樑柱又沒點家底的,誰家姑娘肯嫁呀。

    於是上棠村村長的話一落,平安的娘又開始抹眼淚,我苦命的兒呀的嚎了起來。

    站在她身後的一群人全都瞪圓了眼睛,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瞪著這邊的人,大有談不妥就開打的架勢。

    村長大爺額筋跳了跳,又吸了口煙,看向了寒大爺爺,「你看這合適不?」

    寒大爺爺還能說什麼,總不能說不給真讓兩條村子的人打起來吧,要真出了人命,他還不得一輩子良心不安呀。

    於是他扭頭看向了寒永松,寒永松哪裡肯賠,急忙搖頭,「大伯,咱家真沒錢,而且這人又不是咱家傷的。」

    他這話一落,上棠村那麼的人就怒了,「你說啥,你們還想賴是不?」

    站在平安娘身後的一名大漢手臂一揮,「這下棠村太欺負人了,大夥上,打死這些狗娘的。」

    他這一罵,可是罵了一片的人,下棠村這邊有些血氣方剛的小夥也火了,掄起了手裡的扁擔鋤頭就想沖上前來。

    一看情況不對,村長大爺急忙跳起來阻止,一邊讓兩邊的人冷靜些,一邊求助的看著寒大爺爺。

    寒大爺爺無奈,事已至此,他只得硬著頭皮嚷了一句,「賠,就照你們說的賠。」

    得了他這話,上棠村的村長也立馬站了起來,把自己人安撫了下來。

    而後又看著寒大爺爺道,「其他的事你們可以安排好再說,但那雞蛋和雞,還有那十貫錢,必須先給了。」

    他也知道對於莊戶人家來說十貫錢可是大數目,若是不趁著今天自己村子氣勢占了上風把錢要到手,等這事緩下來了,少不得又要扯皮了。

    所以說能當村長的人都不傻,趁熱打鐵這道理人家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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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8 AM

第220章:反目

    既然已經答應要賠了,寒大爺爺也不想再多扯了,抬頭看向了寒永松。

    沒等他開口,寒永松就連連擺手了,「大伯,咱家真沒錢,咱家的錢全讓羅家收了您是知道的,玉祈就要考試了,為了不誤了他的學業,爹娘家的雞蛋啥的都賣了,就剩下一些剛抱窩的小雞崽,就是咱家願意賠,他們也不會肯要呀。」

    秀才奶奶在旁也附和道,「是呀他大伯,咱家現在真的啥都沒有了。」

    寒初雪挑了挑眉,他們這是想一點賠償也不出呢,這算盤打得還真夠精的,難怪寒秀才不敢露臉,堂堂秀才公居然落泊到連只雞蛋都拿不出來了,這得多丟人呀。

    寒大爺爺也沒想到他們母子會這般光棍,氣得瞪圓了眼睛,寒永松母子卻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要啥沒啥的模樣。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些是外村人,寒大爺爺再生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來罵他們,揭自家人的短,只得強忍下了這口氣,「阿遠……」

    話剛出口,人群裡突然冒出一道聲音,「咋沒呢,秀才家的老三可是年年抱十幾只的大母雞呢。」

    寒大爺爺眼睛一亮,對呀,咋把永竹給忘了。

    寒永遠更是直接遊目找了起來,「三弟,五弟呢,出了這麼大的事咋不見他人的?」

    自家老爹剛才想說什麼,寒永遠如何不知道,可是自家母上大人跟三叔家那不得不說的恩怨,他更清楚,要真的自家代三叔家賠那麼些雞蛋和雞。母上大人可是能把天都給翻了,光是為了自家的安寧,寒永遠也絕對不想代寒永松家出那些東西。

    「三嬸三弟,這怎麼說也是你們這一房的事,總不能一句沒有,你們就什麼也不管了吧。」

    寒永遠這話很明顯有指責的意思了,寒永松輩分小。不好開口反駁。秀才奶奶卻受不了了。

    「咱家沒有就是沒有,要是真有這麼些東西,咱家大孫子至於要啥沒啥的住到別人家去嗎?」

    秀才奶奶這蠻橫的態度可把寒永遠給氣到了。「咋會沒有,五弟家年年養那麼些雞,村子裡誰不知道?」

    秀才奶奶卻仍是理直氣壯的,「咱家老三的雞不久前才全死了。這村子裡又誰不知道。」

    寒永遠氣結,「那總有些雞蛋吧。三十只雞蛋別說你們一房人也拿不出來。」

    「沒有就是沒有。」秀才奶奶乾脆耍橫了,這寒永遠就是那死女人的兒子,肯定是故意趁這機會找自家麻煩的,本來他大伯都要自己出這些東西。偏生讓他打岔了,一想到這,她對剛才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也恨上了。

    回過頭瞪著人群就惡狠狠的道。「是哪個兔崽子在那胡說八道,咱家老三年年養雞礙著你了嗎。這般嘴碎也不怕天打雷劈。」

    躲在人群裡的栓子頭一縮,又藏深了些。

    秀才奶奶找不到正主,只得對著人群罵,這就像所有人都被她罵了一般,有些人的臉色頓時不太好了。

    寒永松一看情況不對,忙扯了扯秀才奶奶的衣袖,「娘,鄉親們都是為我們家的事來了,你這般罵,讓人誤會了可不好。」

    秀才奶奶一聽,懂了,他們現在還需要這些泥腿子撐場面呢,否則還不得讓上棠村的人給欺負死呀,於是也就收聲不罵了。

    只是她剛才的那些話到底還是讓人心生不喜了,村長大爺敲邊鼓了敲煙斗,「秀才家的,咱做人可得厚道點,這事是你們家引起的,你們家要真的啥也不賠,那行,你們跟上棠村的這些鄉親回你們家說道說道去。」

    讓這些兇神惡煞的泥腿子進了自家的門那還了得,秀才奶奶嚇得頓時不敢吭聲了。

    寒永松涎著臉笑道,「村長,我們家沒說不賠,這不三弟沒來嗎,我和娘一時間也忘記他家了,要不我讓玉禮去找他三叔,提三十個雞蛋來賠給平安家,你看怎麼樣?」

    村長點點頭,正想說要他們抓緊些,倒被一道聲音搶先了。

    「憑啥?你們自己惹的禍事,憑啥要咱家出三十個雞蛋。」

    話音剛落,寒永竹夫婦也一臉氣急敗壞的沖了進來,寒三嬸更是指著寒永松就罵了起來,「好你個寒永松平白擔了個長子的名頭,這麼些年你除了吃爹娘的喝爹娘的,你還幹過些啥?你愛占爹娘的便宜也就算了,反正那不是咱家的,咱們也管不著,可你憑啥還盯著咱家的東西,你惹的禍事,憑啥要咱家給你收拾。」

    寒永松沒想到他們一進來就開罵,而且還罵得那般難聽,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不說他就是玉祈也得受影響的,當下臉都氣綠了。

    「老三,管好你自己的婆娘。」

    寒永竹卻恨恨的呸了一聲,「她說得又沒錯,咱幹啥要管。」

    「你……」寒永松沒想到連他也這般不給自己面子,一時氣結竟說不出話來了。

    所有人都被他們兄弟的這場吵鬧吸引了過去,竟沒人注意到有道小身影,在寒永竹夫妻進來後不久,也閃了進來。

    寒初雪看到二柱那一臉得意的小模樣,也笑了,三哥果然不負所望。

    沒錯眼前這出兄弟反目的戲碼正是寒初雪主導,二柱出手推動,還有一個栓子友情參與的。

    寒永竹夫婦都是有些小聰明的人,事情已經鬧到這地步了,賠得人家滿意大事化小是惟一的解決辦法,寒永松若咬死說沒有,這些賠償只能是姓寒的一起分攤,以寒永竹夫妻的心性絕對不會想當這冤大頭的,所以寒初雪料定這兩人肯定不會湊這熱鬧,於是借他們不在場的機會,讓二柱假裝聽到了什麼跑到他們跟前一翻指責。

    說是罵人,其實就是繞著彎的告訴他們,寒永松想拿他們當冤大頭,想將這次所要出的賠償賴到他們跟寒爹爹兩家身上去。

    寒永松想讓寒永柏來賠償,不用猜寒永竹都能想到了,所以他壓根沒懷疑二柱的氣憤是裝出來的,也正因為沒懷疑,才會在聽到二柱說別以為他們家出了一部分自己家就一定會出大頭這話時才會急急的跑來了。

    他們家要出一部分?

    誰說他們家要出一部分的,這不是連自家也給坑進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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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49 AM

第221章:誰惹出來的誰賠

    寒永松想坑寒永柏,甚至是把主意打到寒大爺爺身上,寒永竹都是沒意見的,但是連他家都坑,這就是絕對不可以的,於是夫妻兩個才會急急趕來了。

    結果好死不死的,剛到村長家門外,便聽到寒永松說要讓寒玉禮找他們要三十只雞蛋,三十只雞蛋那可是能賣十多文錢了,這憑啥要他們家來出呀。

    這下子夫妻倆對二柱的話是更沒懷疑了,果然這寒永松當真把主意也打到自家頭上來了,這頭說要他們家出雞蛋,等會說到錢的時候就該讓自家出幾貫錢了,這怎麼可以。

    向來只有他們占人便宜的,什麼時候還能讓人占自家便宜了,於是夫妻兩個都怒了,人還沒進門就先罵了起來。

    根本不知道他們誤會了些什麼的寒永松,被他們這樣當著眾人的臉噴了一臉,又怎麼忍受得了,在家族地位上他可是長子,寒永竹是最末的一個,在學識上,自己好歹也是個童生,寒永竹不過是念了幾年鄉塾的泥腿子,他憑什麼能這樣當眾給自己沒臉,就是大伯剛才不也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再氣也沒罵自己嗎,他寒永竹是哪來的膽子了。

    於是覺得寒永竹只因為三十個雞蛋就這般讓自己沒臉的寒永松也怒了,就這麼跟寒永竹夫婦吵了起來,夾在中間的秀才奶奶說這個不行,說那個又不捨得,要不是村長和寒大爺爺最終出言喝止了,三個人只怕最後就得打起來了。

    看著吵得臉紅耳赤的寒家兄弟,村長只覺得腦門突突的痛,這都是些什麼事呀。

    寒大爺爺更是氣得青筋都起來了,真是丟人現眼。家門不幸呀。

    上棠村村長看沒戲看了,那還是先辦正事吧,於是輕咳一聲,道,「你們的家事還是等這事完後再來說道吧,現在還是先把該賠給平安家的東西先給了。」

    一聽到要賠償,寒三嬸脖子一梗。「這事和咱家沒關係。咱家絕對不會賠的。」

    寒永竹立馬道,「沒錯,這事是誰惹出來的就該誰賠。憑啥福人家享了,到頭來禍事卻讓咱們來擔。」

    「老三。」寒永松語帶警告的瞪著他,雞蛋、雞什麼的都是小事,現在最主要是要讓寒永柏家出那十貫錢。

    可惜寒永竹正在氣頭上。壓根沒看懂他的眼神,只以為他這是又想用長子的名頭壓自己。當下火氣更大了。

    其實寒永竹夫妻為什麼會這般大的反應是有原因的,當年他們一家分了十貫錢,而寒永竹在羅家說是用來打點里正多要了五畝水田,其實根本沒花那麼多而只是花了四貫錢。這事寒永松卻是知道的,因為這事根本就是他拉的線,以往他就沒少打這剩下的錢的主意。只是寒永竹夫婦也不是善茬,所以才一直沒成事。也因為寒永松有這種種不良紀錄,才會讓寒永竹夫妻輕易相信了二柱透露的資訊,才會死死的認定寒永松想借這次的機會打自家那些錢的主意。

    那些錢可是留著給兒子娶媳婦的,怎麼能就這樣被算計了去,寒永竹夫婦自是死死咬定了,這事是誰惹的就該誰來賠。

    寒永松也不知道這弟弟壞了哪條筋,居然這般死咬著自己不放,真是肺都差點氣炸了。

    秀才奶奶一看情況不對,急忙開口幫忙,「老三媳婦你又在做啥妖,這些事啥時候輪到你一個婦道人家來管了。」

    在秀才奶奶想來,兒子肯定是好的,會鬧事,絕對就是媳婦的不對,所以一開口就找上了寒三嬸。

    但是寒三嬸可不是秀娘,可不會輕易就讓她壓服住的,更別說現在這事還關係到自己家那僅有的銀錢,關係到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秀才奶奶是婆母,寒三嬸沒辦法明著頂撞,眼珠子一轉,哇的一聲就坐地上去了。

    「咱命苦呀,本以為嫁給秀才公的兒子就算享不了清福好歹還能是個講道理的人家,沒想到呀,這當老人的偏著大兒了,事事都顧著大兒子大孫子就算了,還為了他們不斷的搓磨其他兒子呀,咱苦命的華兒呀,明明都是秀才的親孫子,人家在鎮上住著大院子,吃好穿好的,咱的華兒就為了多識幾個字,還得風裡來雨裡去的一天走幾十里的路呀……」

    不得不說,寒三嬸的戰力十分之彪悍,就是秀才奶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學她坐地上哭?這招她倒也會,問題是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她要敢用這招,以後只怕都不用進寒秀才家的門了。

    村長看著這一幕鬧劇,臉都黑了,這還是他家的院子呢,這婆娘這般哭喪,鬧的是哪樣呀。

    寒大爺爺氣得身子都哆嗦了,指著寒三嬸吼著要她閉嘴。

    可是寒三嬸為了保住自家的錢財已經是豁出去了,反正這臉也丟了,要最後還是沒能保住那些錢,那她豈不是更虧,她可沒忘記剛才進門時要不是自己罵得快,這些人都已經要同意去自家拿雞蛋了,所以說什麼也當沒聽到,繼續嚎。

    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是侄媳,說不聽,寒大爺爺也不能真的去揍她,最後只能瞪著寒永竹,「還不叫她閉嘴,你還嫌丟的人不夠是不。」

    寒永竹可是個這被狗啃一口都能哭得昏天暗地的人,男兒流血不流淚這話對他來說就是一句屁話,這不已經流淚滿臉了,邊抹著淚邊道,「大伯,華兒他娘也是心裡苦呀。」

    寒大爺爺已經氣得沒脾氣了,「她苦個啥?」

    寒永竹吸吸鼻子,「啥都苦呀,本以為嫁了個讀書人,結果就因為當大伯的人要去鎮上念書,硬生生的讓她的相公斷了學業,本以為生了個聰明的兒子可以光宗耀祖,結果又因為兩個侄子要在鎮上念書,害得她兒子差點連鄉塾都上不了,這也就算了,誰叫咱不是長子,誰叫咱自己沒本事呢,可是咱夫妻不求誰,自己辛苦種地養雞養豬給兒子掙出一份學業來,這也招人眼紅,處處琢磨著怎麼把便宜都占光,怎麼讓咱家白辛苦一場,到頭來還是個只能種地的泥腿子呀,大伯你說,這憑啥呀,就憑他是長子嗎,明明都已經是分家過了的,憑啥咱家還得供著他們,養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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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51 AM

第222章:他就是來旁聽的

    寒永竹這話沒明說是誰,但指向性十分明確,只要是不傻的都知道那個是誰了。

    寒永松真是臉都氣綠了,「老三,誰占你便宜了。」

    本來寒永竹也只是配合自家媳婦哭述一下的,結果越說他越覺得自己還真的是委屈,心裡對寒永松的怨懟正無從發洩,他這麼一罵正好撞到了槍口上,當下就吼了回去,「還有誰,當然就是你呀。寒永松,大伯說得對,別以為你聰明,咱們也不傻。人家的孩子明明就是幫你種地整傷的,憑啥要咱和永柏家幫你賠償?」

    寒永松正想說話,他又指著罵開了,「你不用狡辯,你要不是打這心思,你會故意把上棠村的人氣得跑來找咱們村子的麻煩?你寒永松是誰呀,你可是個童生,是鎮上福滿樓的帳房先生,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當著人的面說,你會不懂?你當著人家的面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讓兩個村子打起來你會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為了自己不出這賠償,故意把事情鬧大,讓村長、讓大伯不得不趕緊幫你想辦法把這事擺平。」

    寒初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而後明瞭的悄悄朝躲在後面的二柱豎了豎拇指。

    在讓二柱去挑撥寒永竹時她曾跟他說了下自己的推測,沒想到這娃居然還機靈的把這推測也透露給寒永竹知道了,以寒永竹的小聰明和他對寒永松的瞭解,只要二柱透露了一點點的資訊,他絕對能腦補出全部真相的,這不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十足呀。

    二柱看到小妹的表揚,無聲的笑了,還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寒永竹這話就像是平地一聲春雷,把所有人的腦子都給炸了。

    寒永松和秀才奶奶是被炸懵了,這事他們根本沒來得及跟老三商量。他是怎麼知道的?

    卻不知這事壞就壞在他們沒跟寒永竹通氣。當然這其實也怨不得他們,這事發生得太突然了,而出事後寒永竹生怕他們會打自己的主意第一時間就找地方躲了,想找他通氣也是沒地找呀。

    而寒大爺爺他們卻是給炸醒了。

    沒錯呀。這寒永松向來鬼精鬼精的,在鎮上那麼些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可不淺,要不是故意的。怎麼會把上棠村的人氣得拿著傢伙的跑來一副要拼命的樣子。他要真這麼蠢也不可能在羅家的鋪子一干就這麼多年了,也不會哄得寒秀才夫婦對他掏心掏肺的什麼都給他了。

    而若不是上棠村來勢兇猛,這事怎麼也能扯皮一段時間,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打得他們措手不及,明知道不該,寒大爺爺還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寒永柏找來,想讓他先幫著把那十貫錢墊上。

    越想寒大爺爺和村長就越覺得不對,越想就越覺得寒永竹說的話十分有道理,尤其是寒大爺爺,這事剛發生時。他是真的打算不管,讓寒秀才父子倆受些教訓的,後來是因為差點暴發兩村的衝突要出人命了,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面管。

    想想寒永松這一招雖然兇險,卻也極為有效,若不是寒永竹夫妻跑來這麼一通鬧,現在說不得寒大爺爺已經從家裡提來了雞和雞蛋,寒永柏也出於無奈的把錢拿出來給了上棠村的人了,至於欠下這債的寒永松和寒秀才兩家,只要他們像剛才那樣光棍的咬死沒有。寒大爺爺和寒永柏也不可能硬逼他們還的,這麼一來,寒永松他們豈不就是一文錢都不用花就把這禍事給躲過去了嗎。

    村民們雖淳樸,卻不代表是傻子。現在冷靜下來後,不少人都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來了,再說揭穿這事的可是他們的親兄弟、親兒子,難不成還會冤了他們嗎,看向寒永松母子的眼光,那是絕對的鄙視。甚至還有怒意。

    如果村長阻止不及時,兩條村子的人當真打起來了,說不得就會有人受傷,甚至是沒了性命了,為了他們一家的事,這些人居然狠心到想讓他們這些鄉親去死呀。

    琴姨氣不過,朝這母子倆呸了一聲,「你們也太不是東西了。」

    有人開了頭,立即有人跟上。

    寒永松回過神來想辯解,可惜一張嘴頂不過那麼多張嘴,更別說還有二柱和栓子躲在人群裡推波助瀾了,要不是手裡拿的傢伙殺傷力太大了些,村民們都想直接往他們頭上砸了,虧他們還準備為這些人跟人家狠狠的打一架呢,結果人家根本存心就是想讓自己兩夥人往死裡打呀,這喪天良的。

    上棠村的村長狠狠的哼了一聲,畢竟這事就算他們上棠村占了理,真的打起來也少不得會有所損傷的,雖說為了自己村子的面子就是打架也不能退縮,但這樣本來沒啥大事卻故意挑起兩村矛盾的做法,還是讓他十分氣憤的。

    「林村長,這事你們下棠村必須拿出一個章程來,否則咱這村子啥也不幹了,就天天扛沙包去把廣源河的水給斷了。」

    上棠村之所以叫上棠村,就是因為他們位於廣源河的上游,要是他們真把廣源河的水給攔住了,下棠村這麼些水田可就全得完了。

    這下子問題可就嚴重了,村長大爺也不敢待慢了。

    「劉老哥,你放心,這事,咱們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著,他狠狠的瞪了寒永松母子一眼,回頭喊道,「廣順,去通知村裡各家族的族老,咱要召開全村大會。」

    下棠村是由幾個家族姓氏組成的,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族長和族老,不過除非是全村大會,否則也不會湊齊的,一般是哪家的事就由哪家的人出面了不起再加個村長協調,就像今天這事就是這般處理的,可現在事情出現了變代,已不再是寒家捨些錢財就能解決的問題,如此就需要召開全村大會來商量了。

    說是全村大會,但討論時也不可能是全村人一起的,只需各家族的主事者湊一起先商量出結果再來宣佈,沒誰有意見也就通過了。

    也就是說,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經沒寒爹爹這些小輩啥事了。

    於是已經作好心理準備而來的寒爹爹一行人,就這麼一言沒發的又回家去了。

    坐在小板車上,寒爹爹默默望天,小閨女還真說對了,他就是來旁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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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52 AM

第223章:處置結果

    回到家裡,秀娘母女有些擔心的圍了上來。

    「咋樣了?」

    寒永柏看著媳婦,張了張嘴,卻愣是沒說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呀,這事發生得連他這個在場的人都沒整明白呢。

    可他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卻讓秀娘誤會了。

    自知道受傷的人身份後,秀娘也知道這事無法善了,只怕自家還真的代賠了不少的銀錢呢。

    歎了口氣,不想再讓孩子他爹心裡難受,秀娘強顏歡笑道,「算了,沒事就好。」

    一旁的琴姨看到這,終是沒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沒事,阿秀你放心吧,寒秀才家的這破事你們是沒資格去管了。」

    如果只是寒家自己來處理,還能讓各房湊一湊把這事擺平了,可現在把各家的族長、族老都給驚動了,那麼一切就只能按章程來辦了,寒永柏一家可是已經過繼了的,還是接了寒秀才絕斷書的,他們那邊的事再怎麼也找不到他這邊來了。

    聽著琴姨把在村長院子裡的事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遍,秀娘也有些傻眼了,「咋會這樣的呢。」

    琴姨不以為然的甩甩手,「誰知道那寒永竹兩口子吃錯啥了,不過這樣也好,要不是他們這一鬧,你們家怕要大破財了,那平安家可是要十貫銀錢呢。」

    聽到這數目秀娘也是有些慶倖,可不是。若不是他五叔這麼一鬧,寒永松非說自己沒錢,到頭來可不就要自家墊著了,就那邊的心性,這錢自家要真給了,那就別想拿得回來了。

    寒爹爹慶倖之余,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他當時可是在場的。如何會看不出,寒永松母子那樣的作派,就是在打自家的主意。

    寒初雪凝眉沉思著。看來羅家把寒永松被搜出來的那些錢給了自己家到底還是引來麻煩了,不說別人,光是大爺爺就三番兩次的想要自己出錢,若不想辦法解決。這種事以後只怕還會少不了,雖說大爺爺沒壞心。但人都這樣,一個富點一個窮點,只要出事眼光總免不了會放在富點的那個身上。

    大丫看她一臉嚴肅的,有些擔心的拉過她。上下打量著,「小妹,咋了?」

    別是小妹在村子院子時吃了啥虧吧。

    看出了她的擔心。寒初雪忙笑道,「二姐我沒事。就是想著五叔和五嬸怎麼會突然開竅了,居然會大義滅親。」

    一院子的人又讓她這話給逗笑了,還別說寒永竹兩口子今天的作為還真有點大義滅親的意思。

    兩個村子是打不起來了,想到地裡的活還沒整完,琴姨夫婦跟著寒爹爹他們說笑了一會後,便帶著墩子下地去了,黃世傑沒事幹也跟著去幫忙了。

    看了看時辰,寒初雪趕了寒爹爹夫婦去休息,這兩個可還是傷病員呢,不多休息怎麼可以呢。

    大丫見沒事了,也進廚房收拾去了。

    待院子裡的人都散去後,二柱和栓子才悄悄的溜了回來。

    兩人跑到寒初雪身邊,小臉紅朴樸的很是得意。

    「小妹,咱們這次幹得不錯吧?」

    看他們一臉求表揚的小模樣,寒初雪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三哥、栓子哥你們幹得好極了,明天我讓君叔帶你們打獵去。」

    二柱兩人一聽,頓時興奮了。

    閻君在他們心中已經是比寒爹爹還要厲害的打獵高手,可惜這個高手有點神出鬼沒的不好跟,這不早上把獵物扛回來了後,帶著阿軨又不見影了(其實這兩只是怕再被寒初雪抓去種地故意躲著不露面的),不過高手很聽小妹的話,兩人根本不用擔心小妹說話不算話,立時閃到一邊熱烈的討論著明天是拿彈弓去還是拿小獵叉好一些。

    也不知村長那邊的大會開得如何,反正到晚飯時間都沒人再來找寒爹爹去村子裡,倒是回來吃晚飯的琴姨一臉的興奮。

    原來已經有結果了,也是這個季節正是莊戶人家不得閒的時候,總不能因為一家的事而開幾天的會把大夥的活都給耽擱了。

    因為寒永竹的「大義滅親」,寒永松的小算盤徹底的碎了,雖然他極力辯解,可惜這次他面對的再不是關心則亂的寒大爺爺,也不是容易衝動的毛頭小子,而是好幾個已活成人精的一族族長或是宗老,這些人就算眼神不好了,可心眼比誰都看得清,又豈會那般容易讓他騙過去,更別說還有個上棠村的村長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了。

    這次不只是寒永松,就連躲在家想裝不知情的寒秀才都被叫去狠狠的訓了一頓,作為下棠村惟一的秀才居然被人指著鼻子罵,別提有多丟人了。

    一番商量之後,處置結果也下來了。

    上棠村提出的賠償全部照做,不過這次不再是像村長之前說的,全村幫著完成,而是寒永松和寒秀才兩家自己去負責。

    人家的娃兒傷了腿不方便,你們家幾個半大小子,就派一個過去照顧人家背人家上下學,直到人家的傷好為止。

    人家的地沒人幹活了,你們家這麼些閒人反正呆著也沒事,太閑了還老琢磨些害人害己的主意,那就乾脆去幫人家種地,沒時間了,也許就不會出那麼多麼蛾子了。

    雞和雞蛋沒有?行,用錢抵。

    上棠村的村長立時表示,沒意見。

    可是秀才奶奶有意見了,有的,咋沒有,雞和雞蛋有,錢沒有。

    這也是兩母子緊急商量出來的結果,他們出個小頭,讓寒永柏家來出大頭。

    可惜事情都鬧到全村大會去了,豈還會讓他們說了算,這寒秀才家有多偏心,村子裡誰不知道,寒永柏已經過繼了再不是寒家三房的人了,那些族老全都心中有數的,村長更知道,你們家秀才可是連斷絕書都寫了的,現在還有什麼理由讓人家永柏來出這個錢。

    於是幾個耆老一碰頭,這十貫錢還得寒秀才和寒永松兩家出,人家的娃兒就是幫你們兩家種地整傷的,這錢你們不出誰來出。

    這決定,全村一致通過,明白了寒永松打的是什麼主意後,村子裡誰不恨他們這兩家的,不朝他們丟臭雞蛋就不錯了,想躲債,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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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10 01:53 AM

第224章:跟你沒完

    真沒錢?

    上棠村村長手一揮,兒郎們去寒秀才搜,能搜出多少是多少。

    上棠村的人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果真沖進寒秀才家翻箱倒櫃了,結果在正屋搜出三貫錢,在廂房搜出五貫錢還有兩個銀手鐲。

    還差點?

    上棠村村長又是手一揮,沒事,把這些紙呀墨呀什麼的,全拿走,反正平安要念書這些也用得著。

    於是上棠村的人很滿意的背著平安走了,而寒秀才等人收穫鄙視、唾駡一堆。

    是誰一直嚷沒錢的,結果人家一搜,可是足足的八貫錢,還有兩個好幾錢重的銀手鐲呢,他們這樣的還喊沒錢,那全村也基本都是乞丐了。

    再想想,這些人可是一直想讓寒永柏家來出這十貫錢的,對這黑心腸的一家子就更是萬分看不起了,你說你懶就算了,可這心不能黑呀,就算永柏過繼了跟你們沒啥關係了,你們也不能這般往死裡坑人家吧,可憐永柏這老實的一家子,被人這般坑了還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呢。(寒爹爹聽到這默了,其實他是想說來著,這不是沒機會嗎。)

    於是在這場禍事中,從頭到尾沒吭過一聲的寒永柏一家沒出半只雞蛋卻收穫同情無數。

    聽到這結果,惟二知道內情的二柱和栓子對寒初雪的敬仰一發不可收拾,自此以後惟寒初雪的馬首是瞻,成為寒初雪各種計畫最堅定的執行者。

    受此重大打擊,寒永松果真是沉寂了好一段時間。當然主要是也真的沒時間。

    上棠村的人可不會給寒秀才面子,盯得可緊了,寒玉祈在鎮上不可能回來,背平安上下學的人便只能是寒玉禮了,而種地這種累活寒秀才老兩口是不可能幹的,也只能是寒永松夫婦來幹了,平日裡最重的也不過是提袋米的人。突然間幹起這種體力活。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了,哪還有閒心琢磨其他,所以說族老們的決定還是十分英明的。

    他們暫時消停了。不過寒初雪覺得有些需要解決的事,還是要先解決了,免得日後麻煩。

    於是和家人一番商量後,拿出了十兩銀子。交給了村長。

    雖然摸過銀子卻從沒摸過這麼大一錠銀子的村長,接過這十兩銀子時。手都顫了。

    「永柏,你說的是真的?」

    寒爹爹笑著點點頭,「村長,多的錢咱家現在也拿不出來。平日裡村子對咱家也多有照顧,這十兩銀子就算是咱回報村子的,看能不能讓更多的娃上學堂。不說考秀才啥的,多些娃兒識字。以後也多條出路不是。」

    村長聽得老懷安慰,永柏就是實誠呀,村子裡也沒幫啥多大的忙,可人家一有能力就想著鄉親了,比起寒秀才那一家子,這孩子可有良心多了。

    「好好,永柏你有心了,咱等會就告訴全村,農忙過後,年齡差不多的小子只要願意都上鄉塾去,對了,你家的大柱二柱的年齡不也合適。」

    雖說大柱年紀大了些,可人家出錢了,就是再大點也是沒問題的嘛。

    寒爹爹憨笑道,「是呀,咱家早商量好了,過幾天活全忙完了,就讓他倆上學堂。」

    本來寒初雪的意思是讓他們直接去鎮上的私塾的,可大柱他們一直記著自己答應的事,除了上學堂還要幫家裡幹活,所以死活不肯去,最後還是黃師傅幫了一句,他們本身的基礎差,這年紀去啟蒙班又會很尷尬,還不如先在鄉塾裡念一段時間,等他們跟上鎮上那些學生的進度了,再去鎮上。

    想了想,這話確實有理,寒初雪也就沒再堅持了。

    也是因為這一番爭執,她才會想到把錢交給村長,用來支持村子裡的孩子上學去,若是給寒大爺爺說不得這錢最後還是會落在寒永松那些人的手裡,雖然這樣做一樣能得到財散人安樂的結果,可便宜寒永松那些人,她是絕對不樂意的。

    現在好了,交給村長,用於村裡的教育,這錢就不會便宜了哪一家,又能讓自家在村子裡落個好名聲,同時又能打消寒大爺爺他們認為自家手裡有錢,動不動就想讓自家出錢幫襯的念頭,可謂是一舉兩得,兩全其美了。

    又跟村長聊了一會,寒爹爹很開心的回家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休養,寒爹爹的腿已經能拄著拐走路了,若是要走的路不長,甚至還能丟開拄拐,就算沒找大夫看過,他也知道,自己這腿肯定會大好的,人逢喜色精神爽,所以此際的寒爹爹那精氣神可是飽滿得很的,就是來村長家也沒讓大柱陪著,自己拄著拐就走來了。

    順利完成了小閨女交代的任務,寒爹爹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正走著,一輛驢車自他身邊駛過,一陣風吹過,寒爹爹連打了兩個噴涕,一邊擦著鼻子,一邊狐疑的看著前方的那輛驢車,這是哪家的大姑娘出門了,好香呀。

    驢車裡的大姑娘,不對,是小夥子,曾靖軒沉著一張俊臉,在外頭趕著驢車的阿成,鼻子裡暗暗塞了兩團紙,時不時拿出來換口氣,又趕緊塞回去,沒辦法,少爺太香了,鼻子受不了呀。

    「阿成,到了沒有?」

    阿成忙把鼻子裡的紙團拿出來,免得讓少爺聽出自己的聲音不對,隨著少爺身上的香氣越來越濃,少爺的脾氣也越來越大,現在更是整一只噴火龍似的,阿成絕對是不敢招惹他的。

    「稟少爺,快到了,過了前面那條橋,沿著田基走一段路,就到小仙子家了。」

    曾靖軒磨牙,「別再讓我聽到小仙子這詞。」

    屁的小仙子,那根本就是個只會惡作劇的臭丫頭,可是這臭丫頭的惡作劇自己居然沒辦法消除。

    想著這幾天自己不知找了多少人,甚至連以往向來不信奉的道士都找過了,硬是沒一個人有辦法幫自己把這身上的香氣除去,曾靖軒就恨得直咬牙。

    知道他心情不好,阿成自是不敢反抗他,忙恭敬了應了聲是,「少爺放心,寒姑娘家就快到了。」

    正在恨挫挫的曾靖軒神情一震,準備作戰。

    要不是真的沒辦法了,他也不會來找這臭丫頭,今天說什麼也要讓那臭丫頭把自己身上的香味給去掉,否則先生都不讓他去學堂了,想起同窗笑問自己家是不是改賣胭脂水粉了,所以才讓他身上沾了這麼濃的香氣,曾靖軒就憋屈的想噴一口老血。

    寒初雪,本少爺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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