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終於動筆 -【仙家農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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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1 AM

第060章:一語提醒

    雖說小山這麼一個大人也會摔進河有些奇怪,秀娘一時間也沒懷疑,反倒有些替他擔心的道,「咋會這樣的呢,快進屋,換上你哥的衣服,可別冷著了。」

    這還是初春呢,雖說是中午了太陽也不錯,但像小山這樣渾身濕透還是很容易生病的。

    小山應了聲,跟著她身後走進了屋。

    秀娘快手的找出一套寒爹爹的衣服遞給他,便又轉身走了出來好讓他換衣服。

    坐在床上的寒爹爹瞧他一身濕的也是好生奇怪,「小山,你咋會掉進河的呢?」

    小山一邊換衣服一邊苦笑,「哥,咱不是見出來久了心裡急嘛,就走快了點,沒想到越急越出錯,居然就摔河裡去了。」

    寒爹爹聽了連連搖頭,「再急過橋的時候也得小心些呀,這話就是娃兒都知道你這麼大個人了咋就不記得呢。」

    這時秀娘估摸著小山應該換好衣服了,倒了碗熱水走了進來,寒初雪跟在她身後也走進來了。

    「好了,孩子他爹小山肯定也不想的,你就別說他了,來小山,喝碗熱水暖暖身子,可別冷著了。」

    「哎。」小山笑著接過,也不怕燙咕嚕咕嚕的幾口就喝完了,一邊抹著嘴一邊道,「謝謝嫂子。」

    秀娘接回碗,搖頭笑道,「這有啥好謝的,對了,你這濕衣服要不先別拿回去了,等嫂子幫你洗好補好你再來拿吧。」

    小山搖頭道,「這咋好麻煩嫂子呢。」

    寒爹爹假裝不高興的瞪他一眼,「這有啥麻煩的,難不成你還怕咱家貪默了你這身衣裳不成。」

    小山急得直搖手,「哥,咱可沒那意思,就這破衣裳送人都沒人要的,咱有啥好擔心的,只是、只是……」

    說著說著,他抓著腦袋,一副窘迫難以啟齒的模樣,「只是這衣服不知咋的在河裡勾破了,那十文錢咱上岸後就找不著了,咱得拿回家去給咱那婆娘瞧瞧,也不知道她肯不肯信呢,要是連衣裳都沒有,她肯定不會信咱的,要鬧起來,咱家又沒個安寧了。」

    小山家那凶婆娘的性子,寒爹爹也是知道的,要是擱以往聽他這麼一說,為了兄弟家的安寧他絕對會叫秀娘趕緊再給十文錢小山回去交差了事,可問題是,他現在手上沒錢了呀。

    迎著寒爹爹詢問的眼光,秀娘愛莫能助的搖搖頭,「錢剛都讓二柱兄弟倆拿去還鄉親們了,咱現在手上一文銀錢都沒了。」

    本來還信心滿滿的靜等寒爹爹給自己錢的小山一聽,有些失態的急問道,「嫂子剛才那一串子錢全沒了?」

    要是以往秀娘還不會多想,可是有了剛才寒初雪的且看看,再看看小山現在那急切的模樣,秀娘不由心裡打了個突,難不成真讓小閨女說對了,小山根本不是不小心摔河裡的,而是找個藉口朝自家要錢?

    「是的,連上你那一斗糧咱家一共欠了鄉親們八斗糧食,每斗十文錢,那一串子錢還不一定夠呢。」

    「可是嫂子鄉里鄉親的,一斗糧那用得著十文錢呀。」

    秀娘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剛咱還你那一斗糧不也是十文錢嗎,咋旁人就不用了?」

    其實小山是想著要能剩下一些錢,好歹自己還能得幾個錢才會著急的一時失語的,現在被秀娘一問頓時不知該如何答話,半天才吶吶的道,「那,咱那不是小石頭得看大夫嘛,咱也就厚著臉皮收了。」

    秀娘看了看他,終是搖頭道,「咱家借的是一樣的糧,總不能還的時候有些人多有些人少,要不說出去了,人家心裡會咋想咱們呀。」

    小山摸著腦袋笑道,「是,嫂子說得也對,鄉里鄉親的,要真這樣以後也不好相見了。」

    寒爹爹點點頭,「可不就這個理。小山你回家去好好跟弟妹說說,她要不信,你叫她來問咱。」

    小山連連搖頭,「那咋能讓她來哥這鬧呢,那個哥,要不你先再給咱些白米,好讓咱回去堵那婆娘的嘴。」

    錢沒了再拿些米回去也好,本以為這是很順當的事,卻不想寒爹爹聽後也是一臉的為難。

    「秀娘,咱家的白米還有剩不?」

    秀娘搖搖頭,「沒了,剛大丫全煮了,現在還沒熟呢,要不小山,你等等,等煮熟了你裝一碗回去?」

    怎麼也沒想到連這麼一點要求都沒辦法達成的小山有些難以接受了。

    「嫂子,剛那麼些米就全煮了?」

    秀娘嗯了一聲,「是的,本來大柱是想換來給二丫吃的,可這孩子心痛咱們非得要全家跟著一起吃,要不她就不吃,最後也只能全煮了。」

    就憑寒爹爹這幾個大小男人的食量,那麼些米還不一定夠吃呢,秀娘這麼一解釋,小山便知道那些米還真的全沒了,頓時臉色就不太好了,畢竟裝一碗飯跟裝一碗米那是很大區別的呀。

    忍了幾忍才算把要衝口而出的指責給吞回了肚子裡,低著頭轉著眼珠子,小山還在心裡琢磨著這家裡還有十幾升糙米的,沒了白米拿些糙米也不至於白泡一回水了。

    剛打定主意,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晶亮的眼睛。

    一直留心觀察著他的寒初雪朝他有禮的笑了笑,「小山叔,你是從廣源河上面那條橋摔下河的嗎?」

    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還以為她是不清楚村子的情況以為村裡有幾條橋呢,小山便點頭應道,「是呀。」

    卻見那娃立時一臉的擔心,「天呀,那橋原來這麼危險呀,小山叔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大哥三哥呀,他們是跟在你身後不久出的門,不會也從橋上摔進河了吧?」

    呃……小山瞬間無言以對,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一直很安靜的娃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而寒爹爹和秀娘被寒初雪一語提醒,對呀,大柱兄弟倆可是在小山走後不久就出門了,三人走的又是同一條道,要是小山真摔河裡了,他們兄弟倆怎麼可能不幫一把,就算小山是大人腳程快一些,可他又倒回來了,同一條道的又沒岔道怎麼就會沒遇上他們兄弟呢?

    「小山你沒見到他們兄弟?」

    被寒爹爹一追問,小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強笑道,「沒呢,可能是咱給沖遠了些,哥這時辰不早了,咱先回去了,免得那婆娘找上哥這來鬧。」

    拋下一句,抱著那身濕衣服,小山便急匆匆的走了,就好像身後有什麼追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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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1 AM

第061章:打個賭

    待小山走了,寒初雪回過身來看著寒爹爹夫妻倆,「爹娘你們可看出什麼來了?」

    秀娘眉頭擰得死緊,「孩子他爹,小山只怕真不是個實誠人。」

    寒爹爹卻還是有些不相信,「秀娘,二丫,那橋一年到頭總會摔幾個人下河的,小山會摔下去也不奇怪。」

    「那他咋就沒遇上大柱兄弟倆了?」

    「事有恰巧,或許小山真的跟大柱他們給錯開了呢。」

    秀娘被他氣得想擰他,寒初雪笑著拍拍秀娘的手臂,「娘,不急,既然爹認為今天的太陽太烈了讓小山叔被曬得眼花的摔進河,現在的廣源河水又能急得把一個大男人給沖得老遠讓過橋的人連影子都瞧不到,我們就再看看吧。」

    初春的太陽照到身上只會暖洋洋的怎麼也不至於會讓人給曬花眼了,而現在又不是訊期,廣源河的水位不高更不可能急得能把一個上百斤的活人給沖跑,寒初雪這話明顯就是在說寒爹爹自欺欺人。

    寒爹爹不傻,自是聽出來了,一張黑臉頓時尷尬得不行,而秀娘正氣他不開竅,根本就沒打算幫他解圍,只是對小閨女的話有些好奇。

    「二丫,還要看啥?」

    「娘,你剛才沒聽到小山叔說的嗎,他家的婆娘要上我們家來鬧。」

    秀娘迷糊了,「他不是說免得她來鬧嗎?」

    「娘,人家那是在提醒我們,不給錢給米,他家的婆娘可是會來鬧的,可惜你和爹都沒聽出來,硬是讓人家空手而歸了,你說他們能不來鬧嗎,要不然他那河水豈不是白泡了,那衣服不也是白扯破了?」

    寒爹爹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了,「二丫,你小山叔不是這樣的人。」

    秀娘卻有相反意見,「咋不是了,以前他家那婆娘來鬧過幾回,哪次他不是說不讓她來鬧的,最後還不是鬧得咱家沒得安寧的,哪回不是逼得咱送這送那的這才算沒事了?」

    寒爹爹瞬間被問得無言以對,細細一看,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可是讓他相信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是這樣的人,他又有些難以接受。

    寒初雪也不逼他,「爹,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啥賭?」

    「如果小山叔家的人真來鬧了,你別說話,一切交給我和娘他們應付,怎麼樣?」

    今天的事也算是讓寒初雪看明白了,自個的家人雖然老實但都不傻,很多事是能一點就通的,就像秀娘和二柱。

    大柱和大丫雖說心眼實一些,不過憨厚的他們還是很樂於聽取旁人意見的。

    只有寒爹爹到底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農村長大的,多少有些大男人主義,許多事都喜歡自作主張根本沒意識到應該問問家人的意見,偏生他又是個直腸子性子還有些衝動,很容易就被人家給套進去,於是往往會做出一些損害自家利益便宜外人的蠢事來。

    當然這並不是說寒初雪就會嫌棄自家老爹,人無完人嘛,寒爹爹有些小缺點並沒什麼,只要有心還是能慢慢導回來的,只是這得花些時日,想在人家鬧上門之前讓寒爹爹不再當豬隊友有些懸,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別說話。

    不知道小閨女是如何用心良苦的寒爹爹想了想,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只要小山他們不來自然這賭就贏了,若是他們來了,老實說就他那婆娘,就是讓說話寒爹爹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那婦人根本就是個滾刀肉,打她肯定是不行,就是用眼睛一瞪她,她都能馬上坐地上打滾的,如此蠻婦寒爹爹這麼一個大老爺們還真拿她沒辦法。

    「那行,他們要是真的來了,咱就不說話任由你們處置。」

    「好,君子一言。」

    寒爹爹其實是念過書識字的,只是他不喜歡背那些之乎者也才會被認為是念不好書而已,至於常用成語人家肯定也懂。

    瞧小閨女在自己跟前舉起了白嫩嫩的小手一本正經的小模樣,他立時樂呵呵的接了一句,「駟馬難追。」說著還舉起自己的大手掌輕輕的跟小閨女的小手掌拍擊了一下,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讓自家閨女給坑了,那賭約根本就是單方面的針對他的,壓根就沒提要是他贏了會怎麼樣。

    一旁的秀娘倒是注意到了,只是她會出賣自家寶貝閨女麼?

    拉過小閨女的手,秀娘很淡定的往外走,「二丫跟娘去看看你姐煮好飯沒。」

    「好的娘,等哥他們回來了我們就吃飯,免得等會有人來鬧影響了胃口。」

    「好,娘聽你的。」

    獨自坐在床上的寒爹爹……

    他這是又被拋棄了嗎?

    當大柱二柱他們回來時,居然還多了個意外的訪客——寒大爺爺。

    正在擺碗筷的秀娘見了,喜出望外的放下手裡的碗,「大伯你咋來了,大丫快去添副碗筷。」

    寒大爺爺樂呵呵的道,「今天老頭子還真是來蹭飯的。」

    一旁的二柱笑道,「娘,是咱把大爺爺拉來的,大奶奶去鄰村了還沒回來,大爺爺顧著幫咱們去還錢也沒作飯,咱就把他拉回家來了。」

    秀娘讚賞的拍拍他的頭,「這就對了,飯還在廚房裡,你去把它拿出來。」

    剛說著,大柱已經捧著那做飯的大沙煲跟去拿碗筷的大丫一塊走進來了,「不用去了,咱已經拿進來了。」

    二柱動動鼻子,「好香,娘今天煮啥了?」

    大丫笑眯眯的一把揭開沙煲蓋子,「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二柱的眼睛刷的全亮了,「白米飯!」

    寒初雪捧著盤炒雞蛋最後進屋,「三哥,還有呢。」

    瞧著那盤香噴噴的青蔥炒碎蛋,二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小妹這是你炒的?」

    「是呀。」寒初雪輕笑了應了聲,放下手裡的菜,這才規矩的朝寒大爺爺行禮問安,「大爺爺好。」

    見昨天傷得快沒氣的娃兒今天居然能起身煮飯了,寒大爺爺甚感安慰,「好,好,你的傷咋樣了?」

    「已經好多了,謝大爺爺掛念。」

    有禮貌的娃兒到哪都討人喜歡的,更何況這還是自家的小輩,寒大爺爺更是樂得有牙沒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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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2 AM

第062章:且看看又來了

    獨自在房裡養傷的寒爹爹聽到大伯來了,偏生自己動不了,有些急了,「大柱,快來背咱出去。」

    寒大爺爺這才想起,自個侄子腿有傷呢,於是叫住了大柱,自己走進了房裡,「永柏有傷就好好躺著老動來動去的作啥?」

    跟著進來的秀娘趁機道,「就是呀大伯,你得好好說說他,二丫可說了他這腿再不好好養就得廢了,可他偏生就躺不住。」

    寒大爺爺聽了不高興的瞪了寒爹爹一眼,「還不躺好,再敢亂動,咱這當大伯的就親自動手把你綁在床上。」

    長輩的訓話寒爹爹自是沒膽子反駁,又有些小委屈,「可是大伯,咱吃飯總得坐著的呀。」

    寒大爺爺頓時讓他這話說得哭笑不得,指著他笑駡,「你這混小子。」

    落在後面的寒初雪小眼珠子輕轉,難得寒大爺爺來了,正正好的證人,可不能浪費了呀。

    於是笑著上前道,「大爺爺,要不你就跟我爹在這房裡吃,也好好的說說他,可不能不把那腿當回事,老折騰可不好。」

    大柱雖說是半大小子了,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寒永柏不能出去吃,若是讓寒大爺爺跟一桌子的婦孺一塊吃飯,他也是有些彆扭的,所以聽到寒初雪這話也沒多想便同意了。

    「行,大爺爺一定幫你好好說說他。」

    既然大爺爺都同意了,秀娘他們自然也沒啥意見,正好寒爹爹房裡本就有張條桌,大柱把它移到床邊,再搬張凳子進來放在另一邊,寒大爺爺便跟寒爹爹面對面坐好了。

    秀娘和大丫到外屋裝了兩大碗白米飯,又用碗裝了一半的雞蛋,另裝了一碗野菜湯,全端進了房裡。

    寒初雪乖巧的擺放好,「大爺爺您先吃著,不夠我再給您添。」

    「好,好。」寒大爺爺樂呵呵的應著,看著桌上的白米飯和雞蛋心裡雖有些意外,不過他陪二柱他們去還錢時,二柱就跟他說過自家打了一條野豬賣了好價錢,七八斗的糧食都一下子還清了,能吃一頓半頓好些的也真沒什麼,所以他也沒多想。

    安置好了大爺爺和寒爹爹,秀娘他們也出到外屋,圍坐在一起吃了起來。

    不知多久沒聞過白米飯香味的二柱一接過大丫遞過來的飯便埋頭吃了起來,壓根就沒顧得上夾菜。

    大柱他們雖不像二柱那般狼吞虎嚥的,卻也沒好到哪去,而桌上那半盤雞蛋,居然沒一個人動筷去夾。

    明白他們用意的寒初雪有些感動也有些心酸,站起身拿起那盤雞蛋就往他們碗裡撥。

    本來就是特意要留給她補身子的秀娘等人自是想反對,卻見她小嘴一扁,「娘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廚煮的,你們不肯吃是怕我煮得難吃嗎?」

    這個……小閨女煮的,再難吃也得吃呀,於是秀娘夾起一塊雞蛋爽快的就往嘴裡塞。

    至於大丫他們當然也是有樣學樣,要不然小妹傷心了可怎麼得了。

    寒初雪雖說這輩子是第一次炒雞蛋,可上輩子炒得多呀,這手藝自然不會差,就算是油少了些這味道也是不錯的,而大柱他們別說吃雞蛋,就是雞蛋的樣子也好幾個月沒見過了,剛才是因為想著小妹需要雞蛋補身子這才忍著的,現在一吃開,哪裡還忍得住,於是半盤雞蛋就在寒初雪有意,大柱他們無意識中一下子就吃光了。

    就是房裡的寒爹爹兩人也是抵不住這香雞蛋的誘惑三兩下就掃光了,而那一沙煲甚少有機會吃到的白米飯消失的速度也是驚人的。

    等秀娘他們發現這頓飯寒初雪又是沒吃多少的時候,桌上就只剩下一盤野菜湯了。

    瞧著還在慢慢喝著野菜湯的小閨女,秀娘好想找個洞鑽進去。

    「二丫你等會,娘去廚房看看還有啥。」

    寒初雪急忙伸手拉住她,「娘我早吃飽了,我飯量本來就不大,而且師父老說少食多餐不變肥豬,所以呀為了不變成小肥豬我一直吃得不多。」

    秀娘聞言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你現在可是長身體的時候咋能不吃多些呢。」

    二柱也在旁點頭,「就是小妹,咱覺得肥點也沒啥呀,二狗子那弟弟就肥嘟嘟的不知多好玩。」

    寒初雪……

    她真心不想變得好玩好嗎。

    還好接下來秀娘他們已經沒時間繼續探討這個問題了,因為且看看的人又來了。

    這次小山是讓人擰著耳朵進來的,而擰他耳朵的婦人那身形完全能把瘦小的小山給包起來,再配上那張殺氣騰騰的臉,果真是河東獅的標配。

    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婦人,手裡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子,一邊追著兩人一邊喊著,「石頭他娘,你輕點,別真把耳朵扯壞了。」

    剛才二柱他們拉著寒大爺爺回來一時高興忘記關院門,所以這一家子是直接登堂入室的。

    這種場面,秀娘他們也不第一次見了,除了大柱他們有些奇怪小山叔這又是咋了,倒都沒什麼吃驚的反應。

    屋內寒爹爹此時心裡的滋味真的很難形容,他只能記住跟小閨女的賭約,他是不能說話的,他不說話,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寒大爺爺自然也不說話,於是兩個大男人就這麼悶不吭聲的躲房裡了。

    秀娘放下碗,皺著眉頭走上前,「石頭他娘,這又是咋了?」

    小山一看到她,立時就激動的叫了起來,「嫂子你快跟她說說,咱真的有來你們這要欠糧,咱真的沒騙她。」

    這是事實,秀娘自然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沒錯,石頭他娘,小山今天早上是來了,而且咱也給了他十文錢抵了那一斗欠糧。」

    那婦人瞪著秀娘,「他嫂子,你真給了他十文錢?」

    聽她居然還懷疑自己的話,秀娘有些不高興了,「當然,欠鄉親的糧咱家剛才全都還清了,總不能就缺了你家的吧。」

    小山也在旁連聲道,「還了,是真的還了,咱真的沒騙你。」

    那老婦人在旁一直輕撥著她的手,「聽到沒,山子沒騙你,趕緊鬆開,快鬆開。」

    那婦人依言鬆開了手,卻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就嚎了起來,「作孽呀,家裡的娃還等著這錢去看大夫呢,你這死鬼拿了錢也不知上哪去了,給了誰了,居然一個銅板都沒拿回來,咱咋就嫁了你這麼個沒用的男人呀。」

    寒初雪……

    這就是傳言的一哭二鬧,那接下來是不是要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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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3 AM

第063章:原形畢露

    見媳婦哭了,小山一邊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邊解釋道,「媳婦咱真沒給別人,咱真的是過橋時不小心摔進河裡了把錢弄丟了。」

    一聽他這麼說,石頭他娘嚎得更厲害了,邊哭邊指著他罵,「你這麼大個人過個橋咋都能摔了,摔那你不成,非得摔河裡去了,現在錢沒了,你叫石頭咋看病呀。」

    小山被罵得羞愧的低下了頭,愣是吭不了聲,這時那老婦抱著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老婦人著急的直拍著他的後背,「石頭咋了?不哭不哭哦,是不是餓了呀?」

    說著她希冀的看著秀娘,「永柏媳婦,他兩口子這麼一鬧,咱們都還沒吃飯呢,你看能不能裝些飯來給石頭吃呀。」

    不管對大人有沒有意見,對小孩秀娘還是狠不下心的,便朝大丫道,「去裝碗飯來給小石頭。」

    大丫應了聲,快步走進了廚房,很快便端著一飯碗走進來了。

    老婦早抱著小石頭坐在了本該是寒爹爹坐的位置上,坐在地上哭的小山媳婦也爬了起來,正和小山站在桌邊,如果他們想,那是隨時都能坐下的。

    見大丫真的只端了一碗飯進來,小山媳婦和老婦的臉都有些沉,等大丫把碗放下,瞧清楚那是什麼後,兩人的臉更是拉了下來。

    「咋是糙米飯呢?」

    秀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小山媳婦,「咱們農家不吃糙米飯吃啥?」

    小山媳婦不知怎麼答話,只得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被媳婦瞪了的小山搓著手一臉討好的看著秀娘,「嫂子,石頭這娃身子正不舒服,沒啥胃口,糙米飯他怕是吃不下去,你看能不能給他裝碗白米飯呀。」

    寒初雪低垂著的眼眸內閃過一抹冷笑,果然如此。

    秀娘原來還沒想到這一茬,現在小山這麼一提,想起小閨女之前說的話,她頓時有些神色古怪的看著小山。

    小山被她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強笑道,「嫂子你咋這樣看咱呢,你放心,咱大人吃啥都行,只是想讓小石頭能吃點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這一家子都得在這吃呢。

    二柱不免有些火了,「小山叔,若想吃白米飯你們可來晚了,咱們剛把白米飯吃完了,現在就只有糙米飯。」

    半升白米以寒家這麼多人還要加上一個寒大爺爺,根本就是不夠吃的,所以當時秀娘就特意用鍋子煮了一些糙米飯。

    之所以一開始沒吃它,一來是因為寒大爺爺來了,若是被他知道白米飯不夠,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肯吃的,二來嘛同吃飯了這麼多餐,秀娘他們也明白了,若是想給寒初雪開小灶吃獨食這娃是肯定不會吃的,所以才會一家子都吃了白米飯,吃完了不夠飽的再去裝糙米飯吃,所以現在寒家真的就只剩下糙米飯和小半盆野菜湯了。

    只是小山不知道房裡還有個寒大爺爺,也不清楚寒初雪的脾性,而照秀娘和寒爹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先把好東西吃光的,既然糙米飯沒吃完,白米飯就肯定還在。

    而會這樣想的不只是小山,他的媳婦和他的老娘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先把不好的吃完再來慢慢吃好東西這是農家人常有的習慣,所以兩人都懷疑秀娘這是不捨得給他們吃白米飯。

    於是小山媳婦一拍大腿又坐在地上嚎了起來。

    「作孽呀,咱家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用的把糧借人了,結果人家好吃好喝的用上了,咱家就連想讓娃吃口好的也沒辦法了呀。」

    小山的娘也開始抹起了眼睛,「咱可憐的孫子哎,長這麼大連口白米飯都沒吃過呀。」

    被她摟著的小娃兒見娘和奶都哭了,也跟著哭鬧起來,「咱要吃白米飯,要吃白米飯。」

    看著這一家子,秀娘只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憤怒。

    她雖性子柔了些,但不傻呀,再加上小閨女已經提醒過幾回了,再看看小山這一家子現在的作派,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人家不願意只裝一碗飯走,而是把全家都帶來了想一起吃呢。

    「白米飯已經吃完了,現在就只有這一碗糙米飯,小石頭你愛吃就吃,不吃就回家去吃吧。」

    因為心裡有氣,秀娘語氣便硬了許多,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小山一怔,明顯因秀娘的態度有些意外,眼睛不由得往旁邊的房門瞟去,哥怎麼不出聲的呢?難道說他人不在,所以這秀娘才敢這樣跟自己兒子說話?

    秀娘因為平日性子柔和又很聽寒永柏的話,所以自以為能拿捏住寒爹爹的小山暗地裡其實真沒把她放在眼裡,一口一個嫂子那也是喊給寒爹爹聽的,現在他自作聰明的猜測寒爹爹不在家,所以秀娘才敢這樣對待自己一家子,脾氣也跟著上來了。

    「嫂子,石頭他一個丁點大的娃,現在身子又不舒坦你一個大人跟他較啥勁呢?嫂子不樂意石頭在這吃飯,咱不吃就是了,不過之前哥不是說了讓嫂子把錢給咱帶石頭去看大夫的嗎,嫂子你現在就先把錢給咱吧。」

    瞧著那只明晃晃攤在自己面前的手,秀娘真有些懵了,有氣的也有不解的,「那些錢都拿去還鄉親們了,咱家那來的錢了?」

    小山一改在寒爹爹跟前的老實樣,笑得竟有些皮,「嫂子咱之前可聽二柱說得清清楚楚的,你們家的野豬賣了一百文,還了鄉親們八十文,那不是還有二十文剩下嗎,這些錢足夠咱帶石頭去瞧大夫了。」

    這時他媳婦也從地上爬起來了,站在他身邊撇著臉道,「嫂子你還是趕緊把錢給咱們吧,要不然誤了石頭看大夫的時間,你跟大哥也不好交代呀。」

    秀娘那個氣呀,「你家石頭跟咱家永柏有啥子的關係。」

    「喲,柱子他娘,話可不能這樣說。」小山的娘抱著孫子站了起來,「咱家小山跟你們家永柏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的,石頭那可就是他的親侄子似的,當大伯的給些錢侄子瞧大夫那也是應當的呀。」

    「你、你們……」秀娘身子本來就不好,被他們這麼一氣,更是直接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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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5 AM

第064章:大爺爺威武

    寒初雪急忙上前幫她順氣,大柱幾個也著急的圍了上來,二柱眼睛似要噴火的瞪著小山幾個人,「咱家欠你們的早還了,你們家石頭要看大夫就自己找錢去。」

    看把秀娘氣得不輕,小山也有些怕了,畢竟寒爹爹有多護著這媳婦他還是知道的,真要讓自己氣出個好歹來,就算日後自己能蒙混過去,只怕也會給他心裡留根刺再想蒙他的東西怕就不容易了。

    而小山的媳婦可沒他那麼多的顧慮,她只知道現在寒永柏不在家,而秀娘這女人摳著錢和白米飯不肯給自己,她當然不會肯了。

    於是叉著腰就罵了回來,「還了又咋的,難道就說你們沒欠過咱家的嗎?也不想想之前你們餓得快死時是誰給你們飯吃了,咱這可是救命之恩,別說只是吃你們一頓白米飯要你們幾十文錢,就是讓你們一家子做牛做馬也使得。」

    砰的一聲,寒爹爹房裡傳來了某重物砸地的聲音。

    不管是正猶豫的小山還是正得意的小山媳婦或是在哄孫子的小山的娘,全都嚇了一跳,齊齊眼睛發直的看著那道房門。

    難道說寒永柏在家?

    而當寒爹爹在寒大爺爺的攙扶下瞪著眼睛慢慢走出來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後,小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咋會在家的呢,他在家咋會不出聲的呢。

    不得不說小山真是太瞭解寒爹爹了,如果沒有寒初雪那賭約,他確實是早開口了,如果不是有個寒大爺爺在裡面壓著他,他也早出來了,偏生這世上就是沒如果,偏生事情就是這麼湊巧,為了遵守跟小閨女的賭約,寒爹爹強行忍住了想說話的衝動,因為有寒大爺爺按著,他幾回想出來都沒能成功,於是小山一家子就這麼原形畢露了。

    「哥、哥……」

    不待小山解釋,寒爹爹已經揚手打斷了他的話,「別叫咱哥,你現在可是咱一家的救命恩人呢,這聲哥,咱受不起。」

    清楚他的脾氣有多硬,小山一時間還真不敢惹他。

    只是他那媳婦不愧是滾刀肉,面對寒爹爹的黑臉居然還笑得出來,「哎唷,咱說大哥,剛才的話是咱一時被二柱惹急了才會亂說的,你跟小山那麼多年的交情,可不能跟咱一個婦道人家較真,你說是吧。」

    若是平日寒爹爹還真不想跟她搭話,可他現在被氣狠了,一眼就瞪了過來,「二柱說啥話把你惹急了?難道咱家欠你們的糧沒還?難道你們家石頭想看大夫,不是應該你們當爹娘的去湊錢嗎?」

    「這個……」小山媳婦的笑臉有些僵了,想不出辦法來,她乾脆一拍大腿又坐地上去了,揚起布巾就想用最常用最見效的那一招。

    結果跟著寒爹爹出來的寒大爺爺搶先一步一聲怒喝,「你要嚎就回你林家的地去嚎,再敢在我寒家的地上亂嚎,咱就去找林老頭要個說法去。咱倒要問問他,是不是他林家連自家子孫都照顧不來了,讓你們要跑到我寒家的地方來哭鬧。」

    小山媳婦敢跟任何人撒潑耍橫,卻絕對不敢招惹族長的,否則只要族長一句話,她就得下堂成棄婦了,所以聽寒大爺爺這麼一說,頓時不敢吭聲了。

    「還不滾起來。」

    小山媳婦趕緊自地上爬起身,真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讓寒初雪看得對寒大爺爺佩服不已。

    教訓了小的,寒大爺爺又找上了寒爹爹他們不好開口的長輩——小山的娘。

    「小山娘,有句老話說得好,有多大的頭就戴多大的帽,既然你們沒錢去鎮上看大夫就別老去充這個大頭,村子裡誰家有病人不是先找黃郎中的,就是我家三弟秀才老爺家的子孫也是黃郎中瞧大的,怎麼偏就你們家的娃非金貴到一定得瞧鎮上的大夫?」

    小山的娘頓時被問得出不了聲。

    寒大爺爺哼了一聲,「當然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愛砸鍋賣鐵的帶娃去看鎮上的大夫,誰也說不得你們,可是你們林家的子孫憑啥要我寒家的人出錢看大夫?要不要咱去問問林老頭是不是他有意思讓你們這一家子改宗換姓跟咱姓寒了?」

    下棠村是幾姓人混居的村子,有著各自的祠堂和族長,寒大爺爺口中的林老頭正是林家的族長,而小山本家姓林,正是林家的子弟。

    改宗換姓那可就是背祖忘宗了,可是會被人戳脊樑骨的,小山母子原來就因是孤兒寡母在林氏宗族裡沒什麼地位的了,若是再惹上這麼一樁事,以後他們還怎麼在下棠村生活下去呀,自是急了。

    「寒大爺咱沒那意思?」

    「是呀,是呀寒家大爺咱也是看石頭病了,你也知道咱家就小山這麼一根獨苗,他又只生了石頭一個,難免咱就著緊了些,所以才會想找永柏他們借些錢去看大夫的。」

    寒大爺又不是寒爹爹自是沒那麼容易讓他們混過去,「借?咱剛才在房裡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小山可是開口叫永柏媳婦給的,可半字沒提借,還一張嘴就是二十文錢。」

    小山勉強笑著解釋,「寒大爺,咱不是那意思,咱那時也是一時順口了。」

    寒大爺爺表示明白的點點頭,「原來是順口了,那麼你是找永柏要習慣了,所以才會連二三十文都能順口就要他們家給了。」

    瞧著一向巧舌的小山被大爺爺一句話問成了便秘模樣,寒初雪默默的替寒大爺點個贊,不愧是族長,大爺爺果真威武。

    二柱這娃還在這時插了一句,「大爺爺還真讓你說對了,每次小石頭一生病,小山叔准得找咱爹要錢,以前咱小的時候還問過娘,小石頭是不是咱小弟弟呀,怎麼就給了小山叔家了呢。」

    沒想到二柱居然還會有這麼神來一筆,寒初雪差點沒忍住噴笑出來。

    而小山幾個的臉色可都不太好看了,可是有寒大爺爺鎮在那,他們又不敢罵二柱。

    聽到小兒子的話,寒爹爹心裡也是蠻複雜的,連十來歲的娃都覺得不妥了,自己以前咋就豬油蒙了心似的,壓根沒想到這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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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5 AM

第065章:不會亂幫人了

    小山一看這情形便知道今天算是栽了,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寒大爺教訓得是,咱們這就回家去好好反省反省。」

    只是他想走,可不見得寒大爺爺肯放人呀。

    這一家子的事其實寒大爺爺也聽說過的,只是永柏這侄子脾氣硬,沒憑沒據的情況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既然讓他撞上了,自是要趁機好好敲打敲打。

    「慢著,把話說清楚再走。」

    小山一家子頓時苦起了臉。

    小山硬著頭皮問道,「寒大爺,還有啥話不清楚呀?」

    「永柏家欠了你們家一斗糧食可是還了?」

    因為以往小山一直是裝可憐搏同情來唬弄寒爹爹的,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承認有還,現在自是不好反口,只得點頭應道,「是還了。」

    二柱在旁補充了一句,「大爺爺咱家還了十文錢給小山叔,還有半升的白米,就算那一斗糧要算利息也還足了。」

    不得不說這娃真的挺機靈的,他這是防著以後小山一家子用利息什麼的來訛自己家呢。

    明白他心思的寒大爺爺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看向小山的眼神又變得嚴肅無比,「二柱說的可是真的?」

    這個時候小山自是不敢不承認,只能繼續點頭,「是真的。」

    「那麼說永柏一家子跟你們沒拖沒欠的了,是不?」

    「是的。」

    「那好,咱今天就把話擱在這了,既然永柏一家子沒欠你們什麼,以後誰要再敢無事生非的跑來永柏家鬧,可別怪老頭子去找林老頭念叨念叨該如何善待族人,尤其是孤兒寡母的人家。」

    小山幾個身子一顫,這明擺著就是威脅呀,於是不敢反駁的連連點頭應是。

    小山拉著自家媳婦,小山娘抱緊孫子,一家子轉身就要走,結果那小石頭見真的要走了,真的沒白米飯吃了,不依的嚷了起來。

    「咱不走,咱不走,爹你不是說要在寒伯伯家吃白米飯和炒雞蛋的嗎?」

    寒初雪挑了挑眉,「小山叔你鼻子挺靈的嗎,你剛才來的時候我的雞蛋剛下鍋你也能聞出來。」

    小山被嘲諷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的娘急忙伸手去掩住小石頭的嘴,「瞎說啥呢,你爹是說從寒伯伯這回去後給你煮白米飯和炒雞蛋。」

    小山順勢回頭朝寒爹爹等人笑道,「對,咱就是這麼說的,這娃一時聽岔了,聽岔了。」

    寒初雪很善解人意的哦了一聲,「原來小山叔家還有白米呀,看來我也是聽岔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小山叔說自家沒白米所以才會把大哥好不容易換回來的白米拿去了一半呢。」

    小山笑臉一僵,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在寒爹爹複雜的小眼神下瞪視下帶著家人落荒而去。

    待他們離開後,寒初雪朝寒大爺爺行了一禮,「謝謝大爺爺。」如果不是大爺爺把他們鎮住了,還真不知道這些人要鬧到什麼時候呢。

    寒大爺爺沒啥大不了的擺了擺手,「有啥好謝的。」

    說完他又伸手拍了拍寒爹爹的肩膀,「永柏你也別傷心了,能早些看清楚他是什麼人,總比繼續被騙下去的好。」

    寒爹爹確實受了不少的打擊,腦袋都耷下來了,「大伯,咱只是想不明白,小時候的小山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呀。」

    寒大爺爺搖頭長歎,「這人嘛總是會變的,就看是變好還是變壞罷了。」

    老三家那兩個兒子小時候看不也挺好的,會念書嘴巴也甜,可誰想到長大後就全歪了。

    寒初雪學著寒大爺爺,一臉老成的拍拍自個爹爹的肩膀,「爹,升米恩斗米仇,也許他小時候是個好孩子,可是讓你一直這麼慣著,不勞而獲多了,便宜占多了,人的心也跟著變得貪了。」

    寒爹爹……

    閨女你端著這麼一張嫩臉,擺這樣的表情說這樣的話,真的合適嗎?

    偏生寒大爺爺聽了寒初雪的話,沉思片刻後,興奮的一擊掌,「對,就是這個理,哈哈,永柏枉你活了幾十年,想東西還沒你家小閨女通透呢。」

    寒爹爹默默的淚了,好吧,他不當爹了,他改當兒子去。

    一旁的秀娘瞧他耷拉著腦袋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既心痛又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指推了他的頭一記,「大爺爺和二丫的話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剛才娘子才因為他的識人不清受委屈了,寒爹爹這時當然不敢駁秀娘的話,忙不迭的點頭,「聽進去了,秀娘你放心,咱以後再也不會亂幫人了。」

    升米恩斗米仇!

    雖說小閨女那樣的娃說出這樣的話讓人好生奇怪,但是這話確實很對,細細想想,如果不是自己一味的無條件幫忙,讓小山對自己的幫忙有了依賴,以他小時候的聰明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光景了。

    大柱幾個看到爹娘這樣子,都掩嘴悶笑。

    寒初雪跟著哥哥姐姐一塊偷笑之餘,小眼神一閃,這倒是個好機會。

    「爹幫人確實是應該有選擇有限度的,只是你的性子太直,又容易衝動,遇上像大伯、小山叔他們那樣會耍心眼的人,不是女兒小瞧您,您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容易就讓人家騙入套去了。」

    寒大爺爺贊同的直點頭,「二丫說得沒錯,永柏你這性子得好好改改。」

    寒爹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大伯咱知道,就是有時候,咱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嘴巴總比腦子快。」

    二柱建議道,「爹,要不然你就像今天這樣,弄不明白時不要說話。」

    寒初雪趁機補上一句,「或者你可以先跟大哥或是娘親商量商量。」

    大柱是長子,秀娘怎麼說也是這家的主婦,有事跟他們兩人商量也確實合適,所以寒初雪這提議並沒讓寒爹爹產生什麼抵觸情緒,就是寒大爺爺也沒覺得有何不妥的點頭附和。

    這也是寒初雪的聰明之處,如果她直接說要跟自己商量,以她的女子之身,又是家裡最小的,寒爹爹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的,就是寒大爺爺也會覺得什麼事都問個丫頭片子不太合適而否決了這一建議,而她以後還想提出類似的建議也容易引起他們的反感。

    現在她拿秀娘和大柱來說事,他們便很容易就接受了,而有了這個好的開始,等寒爹爹慢慢習慣跟家人商量的時候,她自然便有了參與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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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6 AM

第066章:父女閒談

    聊了一會,見寒爹爹已沒什麼事了,寒大爺便告辭準備下地去了。

    大柱一聽,趕緊去找上鋤頭,也跟著寒大爺一塊出門了。

    這兩天不是去鎮上換糧就是被鬧得不可開交,都已經兩天沒整地了,大柱這娃也是耐不住了。

    雖說家裡有糧了,但畢竟不多,一向勤儉持家的大丫洗好碗後也挽了個竹籃出門挖野菜去了,寒初雪本也想跟去,結果被難得強硬的秀娘直接抱上了床,別說出門,連地都不讓下了。

    而閒不住的二柱很沒道義的掩嘴偷笑了一會後,以掏鳥蛋回來給小妹補身子為由也跑得沒影了。

    坐在床上,跟同樣不給下地的寒爹爹大眼瞪小眼,寒初雪真有些後悔用腦門去接棍子了,早知道會這樣,就該用手去擋的。

    瞧小閨女一臉的沒精打采,作為好爹爹,寒爹爹當然不能當沒看到,趕緊關心的問,「二丫,咋了?」

    寒初雪鬱悶的搖搖頭,「沒什麼。」

    這樣子怎麼可能是沒事呢,寒爹爹挺起胸膛,拍得嘭嘭作聲,「別怕有爹在,告訴爹,有啥為難事了?」

    雖說寒初雪不好意思把自己鬱悶的原因說出來,但看到寒爹爹能這樣安慰關心自己,她還是很窩心的,之前對他亂幫人所產生的那一點點不滿,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揚起小臉,朝正擔心的看著她的寒爹爹綻出一朵笑容,「爹,我真沒事,就是沒事幹,有些悶。」

    這麼一說,寒爹爹可就明白了,別說自家小閨女這小娃兒,就是自己這個大人成天被拘在床上也覺得悶呢。

    可是誰叫自己的腿有傷呢,而小閨女頭上那傷也是挺嚴重的,也確實不適宜下地亂走。

    「那該咋辦呢?」

    寒初雪抓抓頭上的麻巾,雖然有「難友」作伴,可是能搬到這時代來玩的遊戲,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沒辦法上輩子她玩的遊戲基本都要用電腦的,而雲霧山上的……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想把這家給拆了。

    「爹,要不你跟我說說是怎麼樣種地的?」

    想來想去,她也只能想到聊天解悶了。

    這次換寒爹爹抓腦袋了,這種地還能有咋樣種的嗎,不就是那樣種嗎,反正祖祖輩輩都是那樣子種地的呀。

    看出了寒爹爹的為難,寒初雪想了想,換了個角度,「爹,我昨天去鎮上聽那個販米的楊大哥說,我們這盛產大米,是不是呀?」

    這個問題就好答多了,寒爹爹立即道,「是呀,咱們這一帶多是水田,種的都是水稻,一年可以熟兩回,可不就是盛產大米了嗎。」

    盛產大米的地方,種地的農家卻連白米飯都難得吃上一回,那個坑爹的人頭稅到底有多坑,寒初雪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那爹,我們家的是旱地,也能種稻子不?」

    「可以呀,不過咱家種不了水稻,只能種旱稻。」

    旱稻?

    寒初雪雖說對種田堪稱白癡,不過到底是擠過獨木橋的人,對古代農業的常識還是有點印象的,稻子確實是有分水稻和旱稻,不過記憶中旱稻的產量好像比水稻要差一些。

    結果一問,還真是這麼回事。

    說起自家那產量不高的旱地,寒爹爹也是有些心塞的。

    「咱家的地是要比別人的差上一些,水田可以一年熟兩回,而咱家的只能熟一回,等種過這一茬,就不能再種稻子了,只能種些紅薯、芋頭的,這些不能抵稅,也只能留著自家吃。」

    寒初雪有些沒聽明白,「爹,為什麼不能再種一季呢,是時間不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呀?」

    寒爹爹歎了口氣,「是沒水,咱家這些地離廣源河太遠了,夏稻還好些,雨水多能應付得過去,到了秋稻雨水少,光靠咱們自己挑水來澆,根本就應付不過來,就只能種些耐旱的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寒爹爹沒說,那就是他們這一家子不只是種自己這些地,往年還得幫秀才爺爺和寒大伯種,這兩家加起來有十五畝的水田,一家子要料理好那十五畝水田就已經夠吃力了,又如何還有精力和時間天天挑水來澆自家的地呢。

    因為知道小閨女對自己爹娘沒什麼祖孫之情,剛回家來這兩天又遇上了那些糟心事,寒爹爹不想讓小閨女進一步怨恨自己爹娘,所以故意隱而不言。

    這暗地裡的原因寒初雪一時間還真沒想到,她的腦袋瓜現在正被另一件事給占著呢。

    如果單單缺水對她來說還真不是什麼事,尋到地下水源把它引出來便是了,若是這一帶真的缺水,沒什麼地下水源,一個聚雨陣也能解決問題,只是鎮上的經歷告訴她,光種糧食,不發家呀。

    光靠自家這五畝地,就是每年的稅都得夠嗆,更別說一年多後大柱就要分戶籍自立門戶了,以那娃的老實勁只怕也分不到多少地,兩家的稅賦這麼壓著,若是真單靠種地產糧來應付,那可是很要命的,就算她真的有辦法讓自家拿回該得的土地,在那坑爹的人頭稅壓迫下,一家人也不會過得多輕鬆。

    所以寒初雪覺得還是要找條生財之道,只要有了錢,還用得著擔心買不到糧去交稅嗎。

    這麼一想,她又想到了那老值錢的布了。

    可惜今天娘親大人沒肯讓她去鎮上,本來她還想著跟楊德彪瞭解一下大昌朝的布匹情況的呢。

    「爹,我們這一帶有人種麻植桑嗎?」

    她記得這麻好像對水分的要求不高,那是不是說自家這些地其實是可以種麻的?

    寒爹爹想了想才道,「羅財主家有種麻,他家地多,有一部分桑田,咱們本來分得的地就少,而且大多是水田,是不讓種麻的。」

    居然不讓種?

    「可是我聽哥說,本來我們每家不是都應該能分到桑田的嗎?」

    寒爹爹苦笑搖頭,「說是這麼說,可是就是村長家也沒分夠露田,更別說桑田了,咱們這盛產大米,朝庭的稅也只收大米,就是賦也是可以用大米抵的,這樣子誰家會肯種桑田呀,而且已經養好的水田也不會允許改為桑田的。」

    寒初雪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說如果是自己開墾的荒田就可以作桑田?」

    寒爹爹想了想,點點頭,「照理說是可以的。」

    可以就行。

    寒初雪滿意的笑了,就讓某驢再玩幾天,等這風頭過了,就該回來開荒了,哈哈。

    嗤!

    正在元寶山調戲小動物的某驢,驀的打了個噴涕。

    不解的甩了甩長腦袋,這是誰在想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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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7 AM

第067章:兩小密商

    當晚吃了晚飯,練完拳之後,在寒初雪的堅持、大丫的保證下,秀娘終於還是把某娃放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當所有人都熟睡,萬籟俱靜之後,寒初雪又悄悄爬起了身,躡著腳走到了大柱他們的床頭,伸出小指頭,輕輕的戳,再戳,終是把二柱給戳醒了。

    伸出一手及時掩住了二柱想驚叫的嘴,另一手豎起一指放在自己嘴上示意二柱別出聲。

    被嚇醒的二柱看到是她,小心肝終於落回原位,瞧到她這動作忙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

    寒初雪收回手,朝二柱招了招手,二柱會意的小心從床頭爬下床,弓著腰跟在她身後,兩人做賊似的蹭到了牆角,蹲下身,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起來。

    「小妹啥事?」

    「三哥,你想不想天天有白米飯和炒雞蛋吃?」

    想起中午那香香軟軟的白米飯和炒雞蛋,二柱不由咽了咽口水,「當然想呀。」

    「我明天想去鎮上找人瞭解一些情況,若是可行,以後我們家就天天能吃白米飯了。」

    二柱有些為難起來,「可是小妹,你頭上的傷沒口,娘不會同意你去鎮上的。」

    「所以我才找你呀。」

    二柱犯愁的抓著自己的小耳朵,「可是小妹,你頭上有傷呢。」

    寒初雪真是悔死了,真應該用手去擋的。

    「三哥,我頭上的傷早沒事了,你看我今天多精神,還能炒雞蛋給你吃呢。」

    好像是哦,可是娘那關……

    見二柱還有些猶豫,寒初雪適時的添把火,「還是三哥你喜歡天天像今晚一樣糙米飯配菜野湯,或者像以前那樣只能喝野菜紅薯湯?」

    若是沒比較二柱也不覺得吃這些不好,可有了中午那一頓飯,這娃不由動搖了,「小妹,你的傷真沒事了?」

    「真沒事了,不信你瞧瞧。」

    二柱還真湊近去瞧了,當然這麼黑,他也只能瞧到黑黑的一片了,只不過沒聞到血腥味了,也就是說沒流血了,應該算是好了吧。

    「小妹你去鎮上想找誰呀?」

    就算她的傷沒事了,但小妹長得那麼招人,讓她獨自去找人,作為好哥哥二柱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就是今天用一百文買了我們家野豬的那個楊大哥呀,他不是用布販米嗎,我就是想找他瞭解一些布的情況,三哥你想想,如果我們能用野物跟他低價收一些布,再在鎮上賣或是換米,那不是比我們直接用野物換米划算嗎?」

    二柱也是個腦子極靈光的娃,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一亮,對呀,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小妹,還是你聰明,不過這事,三哥去就可以了呀,你就在家休息吧。」

    寒初雪……

    有時合作物件太聰明了,也是件麻煩事呢。

    她找楊德彪可不是簡單的談低買高賣的事,只是那些事還不宜早暴光,她才尋了個這樣的藉口的,她不去怎麼跟楊德彪談到點子上去呀。

    「三哥,明天阿軨也許還會打到野物的,可是今天姐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我怕萬一阿軨整了只更兇殘的野物回來,會把姐和娘嚇出個好歹來。」

    二柱想想,還真有這可能,不過……

    「小妹,阿軨除了會打野雞和野豬,難不成還能打更厲害的野獸。」

    「那是,以前在龍虎山它連老虎都抓過。」

    「啥……」

    二柱吃驚的一聲大叫,還好寒初雪及時掩住了他的嘴,也就發出了那麼一聲。

    二柱反應過來後也急忙自己把嘴掩住了,緊張的跟寒初雪一起貼緊牆角,確定同房的大柱和大丫只是翻了個身,沒被驚醒,這才松了口氣的拍拍胸脯。

    繼而他特意壓低了聲音追問,「小妹,真的嗎?阿軨真的抓過大蟲?」

    「是呀。」

    二柱的聲音頓時有些興奮,「那它明天能抓只大蟲來不?」

    也搞不懂這娃怎麼這麼執著於大蟲的,不過寒初雪還是給他畫了個大餅,「三哥,就算明天阿軨不會抓到大蟲,可不代表它以後不會呀,等你跟它混熟了,也許它還肯帶你一起去呢。」

    二柱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真的?」

    「當然呀,難道小妹我還會騙你嗎?」

    想想小妹還真沒騙過自己,二柱頓時喜滋滋的了,「那小妹,咱要怎麼樣才能跟小軨混熟呀?」

    寒初雪得意的笑了,魚兒終於上鉤了呀。

    「三哥這種事得慢慢來,明天你想辦法把我帶出門去,我們一起去找阿軨,有我在,它就不會排斥你了,這樣子混多幾天,你們自然就會熟了呀。」

    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以後騎著驢子去打大蟲神勇畫面的某娃,壓根沒發現自己已經被帶溝裡去了,還在那樂呵呵的,「好,你放心,明天三哥一定帶你出門。」

    寒初雪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早知道大蟲這麼好使,她就早用了,也不用廢那麼多口水了。

    商議好後的兩人又悄悄爬回各自的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興奮了一晚上的二柱居然跟大丫一個時辰起床了,還跑過來把因沒辦法修煉而真睡著了的寒初雪給搖醒了。

    大丫一看,立時板起了臉,「二柱你作啥呢,小妹睡得正沉,你弄醒她作啥。」

    被罵的二柱嘿嘿傻笑,「姐,咱這不是看太陽挺好的,想叫小妹起床去曬曬太陽嘛,聽老魚頭說有傷的人不是光躺在床上就一定好的。」

    這時寒初雪也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了,「二姐、三哥早呀。」

    「小妹早,快點外面出大太陽了,三哥帶你曬太陽掏鳥蛋去。」

    一聽到外面兩個字,有些起床氣的寒初雪也徹底清醒了,趕緊穿好自己的小靴子,「好呀,三哥,我們快走。」

    於是,兩人還沒等大丫反應過來就手拉著手的跑了。

    等大丫追出來,早沒影了,而聽到聲音的秀娘趕來時,更是揚起的塵都看不到了,正想叫大柱去把人追回來,結果讓寒爹爹阻止了。

    小閨女昨天還說悶來著,反正有小兒子陪著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秀娘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她順慣了寒爹爹,沒觸及她底限的時候她是不會反駁他的,最後也只是讓大柱跟上別讓兩個小的出事,倒沒再堅持一定要把人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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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19 AM

第068章:偷溜去鎮上

    順利的從家裡跑了出來,二柱拉著寒初雪目的地明確的直奔元寶山。

    家裡的院子還沒有獵物,如果阿軨真的要給自家送獵物,那肯定就是在這條道上了,只要沿著這條道走,肯定就能遇上。

    對於二柱這精准的推斷,寒初雪很是滿意,當然某驢今天會晚送獵物,那壓根就是她授意的,否則她怎麼溜得出來呢。

    於是雙方毫無意外的在路上撞上了。

    發現阿軨真沒獵到大蟲,二柱立時有些小失望,不過看到某驢甩著長尾巴像趕牛似的趕著兩只麅子的時候,他的眼睛又亮了,這真是太神了呀,這驢子還真能趕野獸哦。

    寒初雪挑了挑眉,這傢伙還天天換品種了。

    某驢傲驕的一甩頭,對於被當成獵犬使喚,它表示很不開心。

    寒初雪可沒空理會它,她趕時間呢,要是楊德彪走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再來一趟,要知道古代的交通可不是那麼方便的。

    「三哥,我騎著阿軨去鎮上把這獵物給楊大哥送去,順便跟他談談我們昨晚商議的事,你在小荒山上等我,等我們匯合後再一起回家。」

    二柱有些不放心的道,「小妹,要不咱跟你一塊去吧。」

    寒初雪搖搖頭,「三哥你跟阿軨還不熟,它不會讓你騎的,如果是我們自己走著去,趕回來肯定都午時了,到時候娘該擔心了,下回我們再想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這倒是實話。

    二柱苦惱的抓了一會耳朵,最後在寒初雪的再三保證,再加某驢的神尾威脅下,他才終於點了頭,「那好吧,你可要小心些,不要太趕了,就是晚一點回家,三哥也能想到辦法圓過去的。」

    「知道了,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可別忘了,我還會武功的。」

    寒初雪一邊保證著一邊跳上了某驢的背,「阿軨走吧。」

    某驢一甩尾巴在兩只麅子身後空抽了一下,嚇得它們趕緊往前走,它自己也噠噠的揚起了步。

    這時也想起自家小妹是會武功而放心不少的二柱,站在後面,一邊揮手相送,一邊揚聲叮囑著,「小妹你早去早回,自個小心些。」

    寒初雪的聲音遠遠傳回來,「知道了三哥,放心吧。」

    看著小妹走遠了,二柱想著自己是去找栓子玩還是上山掏些鳥蛋回家好呢?

    結果一轉身,正好對上大柱的大方臉,嚇得他差點沒學大丫尖叫。

    一邊拍著胸脯定神,二柱一邊瞪著大柱,「大哥你作啥呢,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見嚇到自個小弟了,大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自己的後腦勺,抓了兩把又想起什麼的猛一抬頭,「小妹去哪了?」

    二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又嚇了一把,下意識的就回應道,「去鎮上了。」

    「啥?」大柱的嗓門驀的提高了幾度,「你咋能讓她一個人去鎮上呢?」

    二柱被瞪得往後退了兩小步,「不是一個人的,還有阿軨陪著她呢。」

    「阿軨是誰?」大柱一時沒應過來,這也真不能怪他,農家裡誰會閑著沒事幹給頭驢子起名字呢。

    說起某驢二柱就有些小興奮了,「就是小妹騎回來的那頭驢子呀,它今天又打了兩頭麅子回來,小妹說她騎著阿軨去速度快些,就不用咱跟著了。」

    哦,大柱總算對上號了,就是那頭前天能打野雞昨天能打野豬今天會打麅子的神奇驢子。

    「就是這樣你也不該讓她一個人去呀,小妹頭上還有傷呢。」

    二柱對寒初雪倒比大柱有信心多了,「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妹昨天就沒啥事了,而且她可是會武功的。」

    作為長子,大柱到底比二柱思慮得更多一些,「不行,咱得跟去,萬一小妹路上遇上人販子或是頭痛怎麼辦。」

    見他真要追,二柱趕緊把他拉住,「大哥,你自己瞧瞧,小妹都沒影了,就阿軨的腳程,你哪追得上呀,可別小妹回來了你還在鎮上,到時小妹又得去找你,那不是更麻煩。」

    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發生這事,自己暗地裡幫小妹偷跑去鎮上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大柱心裡沒二柱那麼多的彎彎,他只是想著如果自己追不上反而讓小妹來找自己好像真的不太好。

    二柱怕他執拗著要追,拉著他就往自家田地的方向走,「大哥,咱家的地還沒整完呢,眼看春耕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趕緊把地整好吧,要不然本來產糧就不多了,再沒整好地害得沒收成,咱家這一年可得咋辦哦。」

    這話還真說到大柱的心坎裡去了,這幾天真的很誤農活呢,只不過……

    「小弟,小妹真的沒事?」

    「肯定沒事,要會有事,咱會肯讓她去嗎。咱怎麼說也是她哥呢。」

    這話也對,實心眼的娃終於還是被拐地裡幹活去了。

    這邊沒人跟著的寒初雪終於可以讓某驢放開了速度,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站在懷集鎮的鎮門前了。

    當楊德彪聽到敲門聲打開房門看到她那張帶笑的小臉時,不自覺的抬頭想看看天,嚴重懷疑自己是睡過頭了,要不這小女娃咋能這麼早就來了呢。

    「楊大哥早呀。」

    「早。」楊德彪有些犯糊塗的應了聲,真的是很早呀。

    「楊大哥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本來楊德彪今天是要回去的了,不過現在時辰確實還早,再加上他還真有些好奇這小丫頭一大早來找自己會是談什麼事,於是點了點頭,讓開了身子,「先進來吧,你吃了早飯沒?」

    「還沒呢。」

    本來寒初雪完全可以應他吃了的,不過為了讓他明白自己是誠心誠意一大早就趕來找他談正事的,所以她還是實話實說了。

    楊德彪果然若有所思的瞧著她,而後又若無其事的笑道,「那行,等會就跟我一塊吃吧,來先坐下喝口水。」

    寒初雪含笑謝過,接過他遞來的杯子,依他所言的坐了下來。

    「楊大哥,我今天帶了兩頭麅子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難道這娃這麼早趕來就是想賣自己獵物?

    楊德彪心裡迷惑,嘴裡順口問著,「可是活的?」

    「是活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楊德彪的興趣頓時被挑了起來,「那行,走帶我去看看,要真沒傷,楊大哥絕對不會虧了你。」

    說著,楊德彪就站了起來,他可是個行商,雖說此行主要是為了販米,但若是能順手整點其他貨物回去那是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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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0 AM

第069章:大慶朝的布料作物

    寒初雪淡笑的擺了擺手,「不急,若是楊大哥真能替我解惑,這兩頭麅子就當謝禮送與楊大哥了。」

    楊德彪一怔,這娃果然還另外有事。

    於是他又慢慢坐了回去,嘴裡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有什麼事儘管問,怎麼可能要你的謝禮呢。」

    寒初雪笑了笑,也沒繼續絞在這問題上了,畢竟這事都還沒談呢。

    「之前聽說楊大哥是運布來懷集這換米的,不知楊大哥家鄉可是盛產布料?」

    楊德彪不明白她問這事作什麼,不過這問題並不涉及到什麼,他也就隨口回答了,「哈哈,我這些布料是在從雲郡販來的,妹子你忘記了嗎,大哥可是行商。」

    寒初雪拍拍自己額頭,她還真把這給忽略了,行商可不就是低買高賣的嗎,頓時有些小失望,「如此說來,楊大哥對布料生產情況瞭解得也不多了。」

    畢竟賣商品的可不一定非要知道這貨品是怎麼生產的不是。

    楊德彪聽到她這話倒有是有些好奇了,「妹子,你怎麼會想知道布料的生產情況的?」

    雖說楊德彪憑著自己豐富的閱人經驗感覺到寒初雪的不平凡,但她的年紀擺在那,布料生產這麼正式複雜的東西好像真不是她這個年齡的娃兒該感興趣的呀。

    既然決定要跟楊德彪談正事,寒初雪自然不會再裝嫩扮無知。

    低歎一聲,她滿臉老成,「楊大哥,實不相瞞,我家分到的地不僅不多,還全是土質不好的旱地,種出來的糧食光交稅都吃力更別說要養活一家人了,我聽說種麻的地要求好像並不高,所以才想到能不能換種麻。」

    楊德彪本身也是農戶出身,也是因為家裡地少交不起稅才會逼得無奈的成了下九流的商人,所以寒初雪雖只簡單的提了下,他卻對寒家的窘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當下也很是同情。

    「麻的種植大哥倒是知道一些,只是妹子,露田可是不能改成桑田的,你家的地再差只要登記時是露田,那就是絕對改不得的。」

    這一點寒爹爹已經提過了,寒初雪自然也是知道的,「我明白,不過朝庭不是鼓勵農戶開荒嗎?我們自家開出來的荒地總能成桑田吧,就是不知道我們家那邊的土質能不能種得好麻。」

    楊德彪聞言,呵呵笑了兩聲,「妹子,朝庭是鼓勵墾荒,但能登記成荒田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你們這本來土質就好盛產水稻荒地本身就少,現在只怕能開墾的荒地都全在羅家那裡了。」

    他這也是怕寒初雪到底年紀小不明白,所以大著膽子把話給挑了個六七分。

    作為一個在現代職場混過的白骨精,寒初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如果不是以荒田的名義,羅家就是朝中再有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侵佔那麼多的農田呀。

    一指輕點著桌面,寒初雪思索著,看來還是要找這羅家聊聊才行。

    那邊楊德彪倒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妹子,羅家可有找你幫忙救那個撞邪的小少爺?」

    寒初雪定神的看著他,「楊大哥,你是說早兩天我和大哥撞上的那人是羅家的?」

    楊德彪點頭道,「是呀,那是羅家長房的嫡子,我在他們家的米鋪見過他,當時一時好奇還跟米鋪的掌櫃打聽過,說是很得羅家老夫人的寵,若是妹子你真有辦法救得了他,你們家的事或許還真有辦法。」

    說著,楊德彪扳著手指數了數,又道,「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妹子你說的七天為限是真的還是嚇他們的呀?」

    「自是真的,事關人命,自是不能隨意開玩笑。」

    楊德彪一聽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們另外找人給救了?」

    寒初雪低眉輕啜了口水,「若是如此,便算是我與此事無緣。」

    楊德彪有些意外的看著她,這娃會不會太淡定了,還是她壓根沒想明白呀?

    「妹子,如果沒人救得了他,讓你救了,你們家的地就有指望了,若是他讓別人救了,你就是開再多的荒地也是如不了你的意的。」

    寒初雪表示明白的點點頭,「楊大哥我知道,只不過我是修道之人,凡事講求因果緣法不可強求,至於我家的地,我總會有辦法的,就是不知我家附近的土質可適宜種麻。」

    楊德彪有些好奇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不過他跟寒初雪畢竟不熟,能把話提醒到這程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現在寒初雪既然這般說了,他自然也就停口了。

    「如果你只是想種麻,那多半是可以的,麻的土質要求比起稻來可是低多了,你們這邊的土質向來不錯就算是荒地只要不全是沙石那也絕對種得了的。」

    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寒初雪很是滿意,不過楊德彪的話明顯還有話呢。

    「楊大哥,大慶朝這除了麻還有別的布料作物嗎?」

    楊德彪有些好笑的直搖頭,「怎麼沒有,麻那可是窮苦人和我們這些商人穿的,那些達官貴人可是全穿淩羅綢緞的,如果真的只能種麻,他們的那些衣裳找什麼做呀。」

    寒初雪會這樣問,根本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這大慶朝有些什麼,沒些什麼,當下聽完也跟著失笑起來,「我一直呆在山上,對這些事還真不太清楚,如此說來,除了麻,大慶朝還有別的布料作物了。」

    「那是,從雲郡一帶種麻的多,盛產各類麻布,再過去一些的昌雲卻是種桑養蠶的人家多,你們這邊收稅全是交米,而他們那邊卻是全交絲綢絹紗的。」

    對於大慶朝已經會種桑養蠶了寒初雪倒是並不意外,畢竟在華夏西周就已經有原始蠶蛹出土了,這跟唐接近的大慶朝總不至於落後得連蠶都沒有,楊德彪的話只不過是幫她確認了這猜測而已,就是不知這大慶朝的紡織渲染技術如何,自己這個現代靈魂是否能在這「創新」一把。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現在最主要還是要把自家的地給解決了,然後把那老值錢的布給整出來。

    「楊大哥不知你多久會來一趟懷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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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0 AM

第070章:難救

    楊德彪猜不透她的意思,不過還是回答了她,「我這是要把米運到徐浦出手而後繞道回昌雲、從雲,再過來這邊,前後大概要兩個多月。」

    其實楊德彪就是個小行商,並不是整個大慶朝跑的,只是在徐浦、昌雲、從雲和懷集這一帶轉悠,不過因為古代的交通確定不便,這麼一圈下來也得兩個來月。

    「妹子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麻煩大哥在從雲幫忙找個會種麻的人來。」

    畢竟這事她不懂,家裡的人想來也是不懂的,既然想借此創業那就肯定是要找個專業人士來。

    沒想到她竟是連這都考慮到了,難道她真的就那麼有把握能弄到桑田?

    楊德彪暗自琢磨了一會後,點頭應道,「那行,大哥儘量幫你找找。」

    知道他心裡的疑惑,不過事情沒成之前,寒初雪也不想多說,只是有禮淺笑的謝過了他。

    正事談完了,接下來便是那兩只麅子的問題了。

    照寒初雪的本意是要送給楊德彪的,但一直知道寒家不容易,今天更確切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很是感同身受的楊德彪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收。

    通過這次的交談,寒初雪對楊德彪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不說別的,光是那兩回毫無避忌的提醒,便足以證明此人可交,不想因兩只麅子而讓他生出隔閡,她也就沒再堅持,照楊德彪看貨後給出的價錢,收了他六十文錢。

    因為楊德彪的商隊要趕路,寒初雪也沒多作逗留,將事情處理完後便告辭離開了。

    不過這次她沒馬上趕回下棠村去,而是順著楊德彪給出的路線,慢慢朝著羅家走去,自家的地最後怕是還要落在這羅家身上,既然來了就先去踩踩點好了。

    就在寒初雪繞著羅家大院踩點的時候,一百多里外的青雲庵中。一個衣著淡雅卻講究的老婦人正板著臉訓著跪在下方的幾個人。

    「你們說把三兒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竟讓他變成了這番模樣?」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看打扮應是僕人,聽到婦人發怒了,嚇得直叩頭。「老夫人,小的們真沒有呀,三少都成這模樣了,小的們哪裡還敢帶著他到處去呀。」

    「那三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模樣了?」

    跪在下方的幾個人好不苦澀,三少本來就是這模樣了的呀。可是這話,他們現在可沒一個人敢說出口。

    這時一聲清悠的阿彌佗佛響起,坐在老婦人左邊的一名身著袈裟的老尼看著地上的三人細聲淺語,「你們莫慌,細細想想,這一路上可遇上過什麼奇怪的事。」

    看著這眉目淺笑的老尼,那三人心神還真平靜了許多,腦子也清晰起來了。

    老夫人會發怒,並不是說三少變成那模樣,而是據說又受驚了。現在神魂有些不穩,若是強行驅除會傷及他的本命魂魄。

    於是三人很努力的回憶起來,「因為不想引起外人注意,從家裡出門時小的們是用轎子把三少抬出鎮的,出了鎮後便上了先一步到那裡的馬車,一路沒停的就來這尋老夫人您了,這一路上三少沒下過車,就是吃食也是小的們其中一個去買來,直接在車上解決的……」

    那位老夫人和老尼都細細的聽著,越聽神色就越凝重。聽起來真不像是途中有出過事。

    待他們說完,老夫人轉過頭看著那老尼,「庵主您看這事……會不會是那附在我孫兒身上的東西在作怪?」

    原來那老尼正是青雲庵的庵主靜清師太,聽到老夫人的詢問。她沉思了一會,歎氣搖頭道,「畢竟事隔多日,當初的情形如何貧尼也是無從得知,只是令孫兒如今的情況若是要強行驅除那妖魅,只怕會傷及其身。」

    老夫人聽了眉目沉如水。「不知會傷害到什麼程度?」

    「重則會沒了性命,輕則會變成傻子。」

    這麼直接的回答不是青雲庵庵主說的,而是一個剛進門的老道士說的,走到兩人附近,他隨便尋了張椅子坐下,看著被自己的話說得臉色極不好看的老夫人搖頭道,「老夫人不是貧道不盡力,而是您這孫兒拖的時日長了些,而且來的路上只怕還遇上了些什麼,讓情況又惡化了。」

    老夫人聽得大急,「觀主還請您多費些心思,只要能救得了我這孫兒,我羅家定當重修三清道尊金身。」

    老道聽得眼睛一亮,而後又黯然搖頭,他善天觀說到底也就是間普通道觀,平日做法事打道場自是不在話下,一般的小妖小怪他這觀主出馬也能擺平,可是如今這羅家孫三少爺的情況卻比他想像中來得嚴重,他還真不是人家的對手。

    見他搖頭,老夫人看向了青雲庵主,只是沒等她許出承諾,青雲庵主便朝她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

    老夫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就像被什麼用力捏著似的,挫生生的痛呀。

    這孫兒可是她的心頭肉,沒想到她不過出門到庵裡靜修幾日便成了這番模樣,老夫人既心痛又憤怒,無從發洩之下,不由怒瞪著地上的幾個人。

    「都是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叫你們看好少爺,你們又把他帶去做什麼了。」

    地上幾個人在聽到三少要不好之後便已嚇得臉如土色,如果結果真是如此,那對羅家來說可就是一件醜聞了,老爺就是怕事情會泄了出去影響到在京裡的那位,這才讓他們幾個悄悄的把三少送到老夫人這的,要是三少真沒了,知道真相的他們還能有命在嗎。

    俗話說得好呀,這狗急了就得跳牆,這人急嘛那就生智了。

    一個小廝打扮的僮子驀的記起了什麼。

    「老夫人小的想起來了,在出鎮之前,三少的轎子差點撞上了一對鄉下兄妹,他們帶著的雞就從簍子裡飛了出來,然後三少就從轎子裡沖出來了,可是不知為什麼,那對兄妹身邊的一頭驢子竟能把發作的三少給嚇住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兩人也想起來了。

    「對對,老夫人,您不知道那對兄妹可邪乎了,尤其是那妹妹壓根就不像是鄉下女娃。」

    「是的,而且他們帶來的那頭驢子也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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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1 AM

第071章:不算餘錢

    沒想到這路上還真出過事,老夫下當下喝斥,「剛才問你們怎麼沒說。」

    三人被斥得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

    倒是那老道聽出了興趣,「你們倒是說說那對兄妹和那頭驢子怎麼個邪乎法?」

    三人被問得面面相覷,他們這純屬狗急跳牆,非要問他們為什麼,他們哪答得出來呀。

    最後還是那小廝有些急智,「回老夫人、庵主和觀主,那女娃在我們走時好像看出了少爺的情況,還告訴我們她姓寒住在下棠村,說什麼七天內若是沒辦法治好三少爺就去找她。」

    「對,對,她還說什麼七天一過,神仙難救。」

    老夫人聽到最後臉色都變了,「大膽。」

    三人頓時嚇得縮起了腦袋不敢吭聲了。

    青雲庵主卻是若有所思的追問道,「那女孩有多大年紀?」

    小廝抬眼偷偷瞧了瞧羅老夫人,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大著膽子回答,「回庵主,看起來比小的小上那麼幾歲,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

    青雲庵主垂首輕聲念叨著,「下棠村,姓寒,十歲上下……」

    善天觀主跟她相交多年,見她神色有些奇怪,不由好奇追問,「靜清師太,這小娃兒莫非你還知道?」

    靜清師太淺笑頷首,而後又看向羅老夫人,「老夫人,若真像貧尼所想,那孩子你只怕也是見過的。」

    正為孫兒之事擔心著急的羅老夫人現在自是沒心思打啞謎,稍一沉吟想不明白後便直接問了,「庵主何出此言?」

    靜清師太聲音極輕極緩,就像是要慢慢勾起羅老夫人的回憶般,「十年前,老夫人在這不是見過一個人,見證過一件事嗎,當時不正是有個小女嬰。」

    羅老夫人順著她的提醒回想著,許多青雲庵主沒提的細節都慢慢浮現,讓她的眼睛刷的亮了。

    「庵主。您的意思是……」激動之下,經歷過不知多少事的老夫人竟也有些語不成句了,尤其是看到青雲庵主頷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後,她更是坐不住的站了起來。

    「若真是他。我這孫兒豈不是有救了?」

    青雲庵主到底是出家人,比羅老夫人淡定許多,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子的。

    「如果真是當年那孩子,她能留下這話,肯定就治得了。」

    她們越說越興奮。卻讓一旁人的越聽越迷糊,尤其是好奇心重的老道,就差沒抓腮撓腦了,「庵主、老夫人,你們能不能別打啞謎說得清楚明白一些呀?」

    青雲庵主掃了地上的三人一眼,終是沒明言,只是頗有深意的朝他笑語,「觀主不是很想再要一顆貧尼送與你的那丹丸嗎,此番也許能見著那一位的傳人了。」

    「什麼?」那老道瞪大眼睛怔了一會後,刷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呀。」

    羅老夫人這時也想起自家僕人剛才所說的七天限期,扳指一數,天呀,居然已經是第四天了,當下也急了,「還跪在這作什麼,趕緊套好馬車,抱上少爺去下棠村。」

    「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幾個人不敢像老道那般追問,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自地上爬起身。抱人的抱人,套車的套車去了。

    而就在他們這一行人急匆匆的往下棠村趕的時候,寒初雪也已經踩點完畢,打道回府了。

    在小荒山與正焦急不安的等在那的大柱兄弟倆匯合後。她把那六十文錢交給了大柱,「大哥,等會你把這錢給娘,就說是你去鎮上賣麅子得來的銀錢。」

    她這趟可是偷溜的,自是不能實話實說,只能由大柱出面了。

    老實的娃自是有些不願意居功。不過在寒初雪及二柱的洗腦之下,也終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三兄妹回到家的時候,因出去了大半天,少不得招來秀娘的一頓埋怨,當然被埋怨的是二柱,至於始作俑者寒初雪秀娘是半個字都捨不得說的,一翻噓寒問暖之後,又把她拉到八仙桌前坐下吃寒氏補品——雞蛋羹了。

    這雞蛋還是今天一大早寒大爺爺讓永遠叔拿來的,顯然他們昨天為防便宜了旁人而把雞蛋全煮了的事讓寒大爺爺給記下了,秀娘本不想收的,只是在永遠叔的堅持,又想到自家小閨女頭上的傷,終是收下了。

    說完這雞蛋的來歷,秀娘還有些感慨,「待咱家手頭松泛些了可得好好謝謝你們大爺爺。」

    寒初雪幾個人都點頭稱是,大柱這時也想到自個懷裡還有錢,趕緊掏出來遞給秀娘,「娘,這是今天賣獵物的錢。」

    秀娘接過,一看這錢還不少呢,「今天咱家不是沒獵物嗎,大柱你咋還有獵物賣錢了?」

    大柱抓著自己的腦勺,低著頭,說得有些嗑巴,「是阿軨獵了兩頭麅子,咱在追小妹他們的時候跟它撞上了,就拿到鎮上找楊大哥換錢了。」

    這麼圓滿的謊言當然不會是大柱想出來的,而是另兩只小腹黑想好了讓他背下的,所以這娃現在才會這般表情,一是心虛,二是他壓根不是在說話而是在背書。

    雖說大柱的表現有些奇怪,不過因為這娃從來沒撒過謊,所以秀娘也沒往旁處去想,畢竟這驢子會打獵已經不是第一回聽說了,可以說她已經有些司空見慣的感覺了,而它打的獵物在楊德彪那能賣出高價也同樣不是第一回了,兩頭活生生的麅子大柱能賣出六十文的高價,真沒什麼可值得懷疑的地方。

    欠糧已經還了,那麼現在得的錢就真的是自家的了,一想到這秀娘忍不住就樂滋滋的,「咱家終於有些余錢了。」

    大丫趕緊提醒,「娘,這還不算是余錢,咱家的糧食沒多少了。」

    當然她這也有提醒房裡的寒爹爹的意思,要不然他真以為自家有餘錢了,一個大方又給旁人了,自己一家子就又得餓肚子了。

    得了提醒的秀娘忙點頭,「對,大丫說得是,大柱看什麼時候有空你跟二柱上鎮上一趟買些糧食回來。」

    大柱自是趕緊應是。

    趁著秀娘回房放錢,寒初雪忙把二柱拉了過去,將她特意留下的大半碗雞蛋羹推到了他面前,「三哥我吃不下了,快幫我吃完它。」

    對於自個小妹的小胃口,這幾天二柱也是深有感受的,因沒見寒初雪有什麼肚子餓要另外找東西吃的表現,所以他也沒什麼懷疑的,點點頭,接過那大半碗雞蛋羹呼嚕嚕的一下子便全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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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2 AM

第072章:寒永松出場

    看到最小的弟弟妹妹在分吃雞蛋羹,大柱欣慰的笑了笑,便轉身出門收拾農具去了,大丫也到廚房做午飯了。

    趁著沒人,寒初雪趕緊跟二柱商量第二天的出門大計,雖說不用去找楊德彪了,但她還得為如何拿回自家的地好好謀劃呀,這門肯定還是要出的。

    有了今天的經驗,兄妹兩人一番嘀咕好,作戰方案便定下了。

    只是有時候人算真不如天算,這計畫總是沒有變化來得快的。

    第二天一早,本想重施故技的兩人便讓秀娘給堵了,就算二柱擺出那套老魚頭說多曬太陽傷好得快的理論,也讓秀娘一句必須吃完早飯再去給堵了回去。

    本來不是農忙時節一家子人是不吃早飯的,不過寒初雪回來的第二天就煮了早飯,讓一家子人誤以為她是習慣了吃早飯的,所以這幾天才會有了早飯。

    當然以寒家現在的家境這早飯肯定是豐富不了的,也就是紅薯煮糙米粥。

    第一次吃的寒初雪倒是興致勃勃的喝了一小碗,雖說跟大柱他們比這量還是少了,但以她原本那喂貓似的飯量,還是讓秀娘喜得笑眯了眼,拿起木勺又往她碗裡勺了一勺,「二丫多吃些,你要喜歡娘以後天天煮給你吃。」

    寒初雪冏了,她其實就是過下口癮,吃多了那就是浪費糧食了。

    「娘,我已經飽了。」

    秀娘自是不會輕易放棄,「這粥不比飯,吃多點你等會才不會餓呀。」

    大丫也在旁附和,「是呀小妹,吃多些你的傷才能好得快。」

    大柱雖沒說話,但那表情明擺著就是娘和大妹說得對,趕著要出門的二柱也急急朝她打眼色。

    寒初雪無奈,只得捧起碗繼續奮戰了。

    終於吃完了,大丫秀娘還在收拾,二柱拉著寒初雪便要開溜。結果剛出正屋的門,院門又讓人堵了。

    看到來人,二柱本來還樂滋滋的臉霎時僵住了,拉著寒初雪又退回了屋裡。朝還在收拾碗筷的秀娘小聲道,「娘,三堂伯來了。」

    秀娘正在收碗的手一頓,抬頭看著二柱,「誰?」

    二柱又重複了一句。「三堂伯。」而後又補上一句,「以前的大伯。」

    也就是說來的那幾個人裡有一個就是坑了寒爹爹十年的寒永松,寒初雪回想了一下那幾個人的相貌,基本能鎖定是哪個了。

    秀娘也反應過來是誰了,跟二柱一樣,原來因為小閨女胃口好了而喜氣洋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大柱,去扶你爹出來。」

    來的不管是大伯還是堂伯,她一個婦道人家都不好跟他打交道。

    大柱應了聲,急忙走進房去扶寒爹爹了。

    這時來人也不請自入的走進了院子來到了正屋門口,剛好看到走進房的大柱。

    陪著一名八字鬍子老頭走進來的中年男子哼了一聲。眼神像刀似的在屋裡眾人臉上刮過,看到寒初雪時有些奇怪的頓了頓,最後卻是停在了二柱臉上。

    「寒玉烾是誰教你看到長輩不叫轉身就走的?」

    說著他還若有所指的掃了秀娘和正出來的寒爹爹一眼。

    二柱有些不忿,可長年的積威下也不敢頂嘴,只得低下了頭。

    在大柱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的寒爹爹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八字鬍老頭,眉頭一沉,「里正,哥,不知有啥事?」

    寒初雪恍悟原來那八字鬍老頭就是里正呀,那另外一個隨在他們身後還帶了個小丫頭的婦人又是誰呢?

    答案很快揭曉了。

    看到寒爹爹出來了。寒永松也沒再繼續找二柱的麻煩了,畢竟他這回來可是有正事的,可不想在這不成器的侄子身上浪費時間。

    於是他有些倨傲的抬起了下巴,伸出一手在里正跟前一引。「這位是里正大人,想必不用我介紹了。」說著他又虛比了比婦人,「這位是鎮上曾家雜貨的曾夫人。」

    寒爹爹眉頭皺了皺,不認識不過又好像在哪聽過。

    鑒於來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寒爹爹雖心裡疑惑也只能先請人坐下。

    寒家正屋除了幾張條凳並沒其他椅子,寒永松三人雖然有些嫌棄。但總不能站著,也只能皺著眉頭坐下了。

    大丫拿來幾個小碗一人倒了一碗水給他們,寒永松和里正根本就不接,任由她放在自己面前,而那個曾夫人倒是伸手接了,眼睛卻不斷的打量著大丫,似在憑估著什麼,那眼神讓人甚是不喜。

    站在寒爹爹身後的秀娘急忙把大丫拉到自己身後,二柱也拉著寒初雪閃到了自己爹娘身旁。

    寒爹爹黑下了臉,終究對方是婦道人家不好開罵而忍了下來。

    「哥,你帶里正和這位曾夫人來咱家作啥?」

    根據以往的經驗,寒爹爹有八分把握這次絕對又是這個曾經的大哥在作,只是他再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讓寒永松接下來的話給驚得意外萬分。

    「你說啥?」

    「我說這位曾夫人就是之前我跟你們提過的要大丫嫁過去的那戶人家,今天是來下聘的。」

    說是下聘,這一行人卻是兩手空空而來,當然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是……

    「咱啥時候答應過讓大丫嫁給他家了?」

    寒永松一聽也沉下了臉,「老二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房,這頭親事可是我這個大伯親自議的謀,娘這個親奶點頭同意的,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不同意了?」

    寒爹爹本來脾氣就急,這時也怒了,「就憑咱是分家過的,就憑咱是大丫的親爹。」

    寒永松被堵得一滯,因為已經是分家各過各的了,嚴格來說他和秀才奶奶還真作不了老二家的主,不過幸好他也是有準備而來的。

    當下他便冷冷一笑,「老二,這聘禮錢都收下了,你們現在才說不嫁,那可是悔婚,里正就在這,你好生生問問里正大人悔婚會有些什麼後果。」

    里正是他特意請來的,原本跟寒爹爹又有私怨,當下便把臉一扳,「無故毀婚杖三十,雙倍賠償苦主彩禮,入獄三月。」

    秀娘這時也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下急道,「里正,咱家沒收過他們的聘禮錢,根本就不曾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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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3 AM

第073章:婚約

    里正還沒回答,那個曾夫人搶先說了起來,「沒收我們家的聘禮錢?我們家在年前就給了你們一貫錢了,就你們這女兒……」

    有些嫌惡的掃了嚇白了臉的大丫一眼,她這才繼續道,「一貫錢都能買十個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告訴你們,要是真敢毀婚,我回頭就去縣衙告你們去,讓你們一家子都進大牢。」

    作為生活在最底層的鄉戶人家,沒有哪個不怕進衙門坐大獄的,秀娘讓曾夫人這話嚇得臉一白,又氣又驚之下差點就緩不過來。

    寒初雪急忙伸出一手抵在她背後暗輸靈力幫她平順氣息,大丫白著臉紅著眼緊抓著她的手,哭泣的喊著,「娘,你咋樣了娘。」

    大柱兄弟倆擔心的護在一旁,寒爹爹因腿有傷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凳子上昂起頭緊張的看著。

    秀娘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到大丫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咱家這到底是作了啥孽,咋就老攤上這些事呀。」

    秀娘的話就像是刀似的戳著寒爹爹的心窩子,他們家會老攤上這些事,不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兄弟有偏心的爹娘嗎。

    他本來就是個火爆性子,這時哪裡還忍得住,瞪著里正就想吼出心中的不平。

    寒初雪及時拉了他一把,「爹。」

    她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大,卻暗藏了玄機的,寒爹爹聽覺腦子被什麼一澆,嗤的一下,剛冒出來的火頭就有些熄了。

    腦子一清醒,想到剛才的事,他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就憑里正那小肚腸子,如果自己剛才真對他發飆了,他絕對會抓住這機會坐實自家悔婚的大罪,自己坐牢不要緊,可這悔婚的名聲一傳出去。以後大丫還怎麼嫁人呀。

    「二丫。」

    寒初雪安撫的朝他笑了笑,「爹,娘,你們聽得急沒聽清楚。人家里正說的是無故悔婚的人家,那麼些罪名跟我們家八杆子都打不著呢。」

    見爹娘好像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她便又接著道,「我以前跟師父下山曆煉時可聽說了,一樁婚事要成。怎麼樣也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爹、娘,你們有同意大姐姐的親事嗎?」

    秀娘哭著搖搖頭,「沒有,咱家就是再窮再沒錢,也不會把孩子往火坑裡推的。」

    這曾家可不是尋常娶媳,而是去沖喜的,聽說這段時間他們家孩子的病一直沒起色,鎮上的大夫沒一個有辦法,這根本就是一個等死的人,她怎麼可能會讓大丫去。

    「那曾家可有派過媒人來跟你們換過庚貼。下過文定?」

    寒爹爹和秀娘同時搖頭,「沒有。」

    經過這幾個問題,寒爹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秀娘的心也定下來了,小閨女還真提醒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成婚的最基本條件,就算是再特殊的情況,也必須換了庚貼,下了文定,這婚約才算是成立的。而曾家所謂的婚約根本什麼都沒有,光憑他們一張嘴說,這怎麼可能算數呢。

    寒爹爹當即看著里正道,「里正你可能不知道。曾家的這門婚事,咱跟孩子他娘一直沒同意,這事不只我們,就是整個下棠村的人都知道的,咱家也沒接過曾家的聘禮錢,更沒換過庚貼。那啥婚約,從來都是他們自己一頭熱,咱家根本就沒認過。」

    一聽這話,曾夫人就怒了,狠狠的一拍桌子,「什麼叫你們沒認過,你們可拿了我們家一貫錢的,一句沒認過就想賴掉嗎?里正,你可不能不管呀,我們家雖說是商人,可也是一直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按時交稅納貢的呀。」

    這話分明就是提醒里正,他可是拿了自家好處的。

    而里正也確是拿人的手短,更何況他本來就不待見寒爹爹,當下學著曾夫人的樣子一拍桌子,「什麼叫我不知道,本大人什麼都知道,你們家跟曾家的這門婚事,是你親大哥寒永松當的媒,你的親娘娃的親奶點頭同意的,庚貼都換過了,你們要敢不認那就是悔婚,那就得吃官司,進大獄。」

    寒爹爹跟秀娘一聽,懵了,「咱家啥時候給過大丫的庚貼了?」

    寒永松在一旁有恃無恐的道,「是娘給的,這婚事也是娘作主的,老二,不管你是不是分家單過了,你終歸是寒家的子孫,你要是敢不承認娘作主的婚事,你就是大不孝,別說悔婚的大丫以後找不到婆家,就是大柱他們也別想討媳婦了。」

    曾夫人冷笑道,「如何?這婚約可是有媒有聘,你們要是敢不認那就是悔婚。」

    看著一臉灰敗的寒爹爹一家子,她得意的用手絹壓了壓唇角,一副施捨模樣的示意身後的小丫頭掏出一個小錢袋丟在了八仙桌上,「三天後就是黃道吉日,我們會來抬人,你們拿這些銀錢給她買身好點的嫁衣免得到時丟了我曾家的臉面。」

    大柱二柱聽得眼睛發紅的瞪著她,大丫寡白著一張臉,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秀娘因打擊過度,已經沒反應了。

    寒永松怕刺激不夠似的居然還在那補刀,「老二你們就認了吧,別說這婚事是娘作主的,就是我這個大伯點了頭,也沒你說不的份了,要知道長兄如父,這婚約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若是悔婚,難不成你真打算養大丫一輩子?」

    他這話明顯就是威脅了,要知道古代就算是在農村也是很注重女子的名聲的,如果寒永松和秀才奶奶真咬死認了這婚約,若是寒爹爹堅持不認,那麼悔婚的罪名可就真洗不掉了,而且還要擔多一個不孝的罪名,這樣人家的女兒誰還敢要呀。

    看著寒永松得意洋洋的臉,寒爹爹狠不得一拳打爛他的臉。

    寒初雪伸出一手搭在寒爹爹的肩膀上,看似輕搭著,卻穩穩的壓住了他,不讓他幹出衝動後悔的事來。

    還好他們家早一步跟寒秀才家分枝別宗了,否則這一局還真不好破。

    「爹,不是聽說爺沒娶媳婦的嗎,怎麼你會突然多出一個娘來的?」

    盛怒中的寒爹爹身子一震,似被當頭潑了盆冷水,對呀,以前的娘現在已經是三嬸了,不再是那個只有抓住一點事就能嚷著告自己大不孝的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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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6-12-9 11:24 AM

第074章:你還是不知道

    得到提醒的寒爹爹底氣可足了,虎軀一挺,「咱憑啥要認?」

    寒永松根本沒想到他敢這樣子說話,當下被他反問得一怔。

    寒爹爹也不管他,轉頭朝里正就說開了,「里正,其實你還是不知道的,這寒永松不是咱的親大哥,他保的這樁婚事沒跟咱商量過,這算啥子媒人?秀才娘子也不是咱親娘,她同意了,那你讓曾家找她要親孫女去,咱家的孩子她可是做不了主的。」

    寒爹爹一家被分枝別宗因是在宗族內部過繼根本不需要上報的,又是剛發生不久的還沒傳開,所以里正還真不知道,至於寒永松,因為他怕寒秀才愛面子不肯同意所以壓根沒進寒秀才的家門就直接找到寒爹爹這來了,自然也不知道兩天前發生過什麼事了。

    於是里正看著他,他看著里正,兩個人都懵了。

    最後寒永松還是得問寒爹爹,「老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爹爹此時心里正有氣,自是不想搭理他,「就是剛才那話的意思,咋,三哥你沒聽明白?」

    這句三哥一出,寒永松更懵了,他明明是老大好不好,難不成他爹還另外有人給他生了娃?

    若寒秀才在場知道他這樣想自己,絕對會氣得給他一巴掌,你自個心思歪就別把所有人都給想歪了。

    看寒永松的反應,還真像不知道兩天前發生過什麼事,寒初雪冷冷的笑了笑,「三堂伯似乎真不清楚,那就讓大爺爺來告訴你吧。」

    說著她垂下的手悄悄結了個印,一道看不到的屏障從正屋門口撤去,露出了站在門外的寒大爺爺一大群人。

    根本沒想到門外有這麼多人在的寒永松回頭一看,差點嚇得尖叫,這些人啥時候來的呀?

    不過他們這幾個人因一心想逼寒爹爹他們同意大丫的親事,根本沒注意門外的情況,所以也沒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當然以他們的那點見識也不可能想像得出這些修士手段的,只以為是這些人腳步輕,他們一時間沒聽到,除了有些意外有些懊惱外倒也沒作多想。

    看到寒大爺爺來了。秀娘頓時委屈的哭喊起來,「他大爺爺,您可要救救咱家大丫呀。」

    寒爺爺朝一家子安撫的道,「你們放心,咱這族長還沒死呢。輪不到旁人來給你們二房的子孫當家作主。」

    說完,他眼睛一掄,瞪在了寒永松的身上,「你爹娘不是說你在鎮上當帳房先生的嗎,咋改當媒人了?你好歹也念了幾年的書,竟然學婦人去幹這種嚼嘴皮子的活,還不如回家來種田呢,至少不丟人。」

    以寒大爺爺的身份,寒永松看到他時就趕緊站起身了,只是招呼沒打就這麼被噴了一臉。聽著站在大爺爺身後那些村民的奚笑聲,他一張臉頓時青紅交錯。

    「大伯,我沒有。」

    「沒有?」寒大爺爺氣哼哼的一瞪眼,「咱是年紀大了,耳朵可不聾,剛在門外可聽得清清楚楚你說大丫這婚事是你當的媒。」

    在他身後的琴姨也笑道,「寒大爺你的耳朵絕對沒問題,這話咱們都聽到了。」

    其他村民立時附和,之前因為這婚事秀娘被他們母子逼得差點要跳河,大夥心裡對這寒永松就已經很不屑的了。現在又親耳聽到他是如何逼迫親兄弟賣女兒進火坑的,更是完全看不起他來了,自然也不會再給他留面子了。

    當下便有人起哄問道,「說來也奇怪了。這媒人啥時候變成只需跟一家商量這婚事就算是談妥了?秀才家老大,咱家看中鎮上一戶人家的閨女了,要不你也幫咱作媒,跟咱商量好了,讓咱三天後抬她進門吧。」

    這話一落頓時引來哄堂大笑。

    那個曾夫人也是個潑辣的,見這些鄉下的泥腿子這樣笑話自己。不管不顧的就罵了起來,「什麼叫只跟一家商量,我們家可是跟他們家的老夫人商量的,寒老夫人還親手交了庚貼,這婚事可由不得你們賴。」

    說完她轉頭看向里正,「里正,你說這婚事是不是得算數。」

    里正這時也是雲裡霧裡的,不過他收了曾家的好處,自然是要幫人家作事的,便點頭道,「沒錯,雖說寒永柏是大丫的親爹,可是秀才娘子是他的親娘,當奶的作主自然是要算數的。」

    寒大爺爺搖搖頭道,「里正,剛才永柏的話可能你沒聽清楚,那老頭子就清楚的說一遍吧。寒永柏一家已經跟我三弟家分枝別宗了,他現在是我二弟的子嗣,別說有我這個族長在寒家二房的事還輪不到他三房的人來作主,說算是老頭子不在了,也沒有作小的給大的作主的道理。」

    要知道在大慶朝宗族觀念可是很強的,而宗族裡的尊卑也是很嚴格的,而這地位是以輩份排名來排的,跟才能無關,不管你再有本事,長就是長,幼就是幼,不管寒秀才多有學識也改變不了他是寒家末房的地位,所以儘管他得父母歡心,儘管他有功名在身,族長這位置終究還是寒大爺爺的,他頂多就是有一個在宗族有事時可參與議事的位置。

    而二爺爺排名比寒秀才高,在宗族裡地位就比他高一點,現在二爺爺沒了,寒爹爹一家過繼了過來,就形同於是二爺爺的代表,當宗族有事時寒爹爹也是有位置的,可以說現在他跟寒秀才在宗族裡是平起平坐的,他們家的事就是寒秀才也不敢隨意指手劃腳了,更別說是他的媳婦了。

    很清楚這其中道理的寒永松那是完全的無法接受,他上回回來時明明老二還是自家的呀。

    「大伯,這種事可不能亂說的。」

    寒大爺爺刮了他一眼,「咱可沒你那信口胡來的本事,這事族譜上寫得清清楚楚,有村長和眾鄉親一起見證的。」

    人證物證俱在,顯然這事實已經不容爭辯了。

    里正雖說算得上這十里八村的土霸王,但這貫穿著整個大慶朝的宗族制度他還真沒膽子去挑釁,聽到寒大爺爺這麼一說,自是不敢再強硬說這親事秀才娘子能作主了。

    曾夫人仍是有些不服,「你們寒家可接了我們家一貫聘禮錢的。」

    寒大爺爺掃了她一眼,懶得跟她一個婦道人家多言,「誰接了你的聘禮錢,你找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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