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銘蕁 -【重生之舐血魔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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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2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9 AM 編輯

第015章:血芒星現

    “皇上,起風了,怎麼也不多穿一件衣裳,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說話的女子正是皇后蕭曼青,白晳的雙手捧著一件明黃色的披風,輕輕的系在身前挺拔男子的肩上。

    一襲淡藍色束腰抹胸宮裝,露出白皙迷人的香肩,腰間系著天藍色錦帶,寬袖,長袍,雪白的長裙托在身後,纖細的剪裁剛好襯托出她姣好豐滿的身材,頭上戴有白金牡丹型的鳳冠,別無裝飾,瀑布般的青絲皆披在身後,淡藍粉飾的芙蓉面,深邃修長的桃花眼,臉上一直保持謙和溫婉的笑容,盡顯母儀天下的風範。

    “皇后怎麼也來了?”高高的看臺之上,百里浩俯視著整座皇宮,這裏是皇宮中的最高點,皇城內的景色皆可盡收眼底。

    卻也實實在在的讓他深刻的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悲涼。

    九五之尊,他坐擁天下,不如意之事也數之不盡,他的苦楚不能對人而言,只能一日又一日的壓積在心底,由著它每日刺痛自己的心,終是不能將它拔除掉。

    “臣妾親自熬了雞湯,想要給皇上補補身子,豈知公公說皇上來了此處,也就跟著上來瞧瞧。”蕭皇后柔柔的說道,年過四十的她,雖說保養有道,看不出蒼老之態,卻早已失了美貌,除了花心思扮演一個大度的後宮之主,還能有什麼法子留住皇上的心。

    她的兒子,不管她如何勸說,都不想爭高位。可是蕭皇后不甘心,姜貴妃與她同時進宮為妃,從年輕時一直鬥到現在,近來皇上對他的兒子嘉獎頻繁,自然也讓她心生了不快。

    不是沒有想過送年輕漂亮的女人到皇上的身邊,可是她又害怕送進來的人,不聽使喚,要來又有何用。莊妃那樣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蕭皇后是打定了主意,看她們窩裏鬥,適時添把火就可以。

    “皇后費心了。”月帝目光並沒有落在皇后蕭曼青的身上,皇后之位,當年他是那麼努力的想要保留下來,結果還是迫於朝中的壓力重新立了后。

    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也是他後悔了一輩子也無法解脫的痛楚。

    “皇上是臣妾的天,說這樣的話折煞了臣妾。”蕭皇后目光流轉,淚水粼粼,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月帝。

    每一天,她都是算著日子渡過的,明天就剛好是整整的二十年,十天過後,也就整好是她登上皇后之位整整二十年,怎麼可能記得不清楚。

    在皇上的心裏,永遠只有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才是他唯一的皇后,而她陪在他的身邊二十多年,依舊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蕭皇后知道,當年如果不是她的父親聯合朝中各股勢力逼迫皇上立后,她也不可能坐上皇后之位,這個位置只應該為那個明明已經死了,卻一直活在皇上心裏的女人留著,誰也不能動。

    “皇后挑個時間到內務府裏瞧瞧,準備一些東西送到城北的血王府去,朕明日就會下旨將那裏賜為五皇子血王的府邸,半個月後,迎他回皇城。”月帝閉上雙眼,眼中的酸澀是那樣的刺痛著他的神經。

    那是他的兒子,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為他生下的兒子,可是,他保不住他,不僅沒能保住他的母親,還要遠遠的送走他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如果沒有智嗔大師,他跟淩兒的骨血只怕是保不住,他永遠也無法忘那個嬌美的人兒渾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懷裏,看著被送走的孩子,乞求他,好好照顧他,撫育他成人。

    “迎血王回皇城,皇上不是說過永……”蕭皇后大驚,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失了儀,立馬又說道:“皇上,請恕臣妾失態,臣妾只是……”

    那個早已經被她所遺忘的皇子,皇上果真是時時刻刻掛念著他的,倘若沒有二十年前的天降異象,現在的血王應該貴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毫無異議的未來天子。

    “智嗔大師說過,血芒星現,迎回血王,方可天下太平,保祁月安定。”月帝的眸光變得銳利,他跟淩兒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妖物,那日漫天的血色,在他的眼中是吉祥之氣,是喜氣,偏偏在他們的眼中,就成了異象,成了妖物降世。“皇后,難道不想祁月國四海升平,國富民豐嗎?”

    “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臣妾一定挑選最好的奴才婢女到血王府去任由血王殿下挑選,請皇上放心。”蕭皇后半蹲著身子,鳳冠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好好去辦,為了祁月國。”月帝不再看蕭皇后一眼,示意她直接跪安。

    蕭皇后默默的退下,手緊緊的握成拳,血王是祁月國臣民都知道的不祥人,料想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為,派人查查他的底便是。

    呆在眼皮底,總比遠遠的看不著好掌控。

    聖峰寺乃是祁月國的聖寺,祁月國先祖建國之初此寺便已經存在,至今已經近千年,沒有人會懷疑現任住持智嗔禪師所說的話。

    血王的回歸,又將掀起怎樣的波瀾,當真叫人期待。

    ********************************************

    “參見少主。”電魄接收到音令的指示之後已經在此地等候,他就知道冷梓玥一定不會有事的,那種信任有些盲目。

    冷梓玥清冷的目光落在電魄的臉上,輕聲道:“以後見到我不需要行這麼大的禮,有些尊敬放在心裏就好。”

    “是。”那不容拒絕的語氣讓電魄無法反駁,只得應聲。

    “七煞門跟聽風樓所有的底子都查到了嗎?”冷梓玥不會當屠夫直接滅了他們,畢竟這兩個殺手集團還有可用之處,收歸已用有何不可。

    “按少主的吩咐,全都收集齊了。”那夜正當他們要行動時,一個黑衣蒙面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告之他們冷梓玥平安無事,也交待他們查七煞門跟聽風樓的底。

    冷梓玥勾起唇角,眸中冷光劃過,說道:“要讓他們滅門很容易,不過將他們收歸已用更有意思,將收歸之後的七煞門跟聽風樓編成悠隱閣的明面身份,做成盾牌應該還不錯。”

    “少主英明。”電魄有些興奮的說道,那樣出任務犧牲的就不會是他們自己的人,既能隱藏他們的身份,又能保存實力,可謂是兩全齊美。“少主,候府裏那三姐妹,屬下想……”那三個女人居然買凶行刺少主,不可原諒,電魄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冷梓玥似笑非笑的望著電魄,說道:“她們的命暫時留著,得罪了我,一劍殺了豈不是太便宜她們了。”忠君候裏的女人,一個也別想逃,最好就是洗淨了脖子,等著她一個一個的收拾。

    本尊的親母長孫悠悠之死,冷梓玥一定要弄清楚,她既成了她,她的母親也算是她的,就算是還情,冷梓玥也背上了責任。

    這一身的債不還清了,她走到哪里都不會安心的。

    “是。”電魄對上冷梓玥含笑的眸子,渾身一個哆嗦,吞了吞口水,面具下的臉有些僵硬,他發誓,得罪誰也不得罪眼前的女人。

    否則,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去告訴冰姨,讓她安心休養,明天我會去鳳凰山,你們在悠隱閣的入口等我即可。”冷梓玥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一切,長孫悠悠的身份絕不會只是悠隱閣的閣主那麼簡單,到底她的身後還隱藏著些什麼。

    即使沒有跟冷梓玥有過實際上的相處,電魄也清楚她說一不二的個性,點頭領命,道:“少主放心,屬下一定將話帶到。少主若是有任何需要,皆可自行調動悠隱閣的人。”

    “嗯。”冷梓玥淡淡的應聲,纖細的身影便已遠去,離她最近的電魄也沒有看清楚那鬼詭的步伐。

    離家幾日,突然很想候府裏的眾人都為她準備了些什麼‘驚喜’,在等待著她回去。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應該知道,一次刺殺不行,絕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再來第二次,想來近幾天,她是清靜了。

    “血芒星。”快速的穿梭在林間,天空中閃爍的血紅色星星讓冷梓玥停下了腳步,呢喃出聲。只見那顆星星越來越亮,顏色也越來越血紅,手不自覺的捂上自己的心口,這裏的悸動代表了什麼。

    冷梓玥前世什麼都學,星相只是功課裏的其中一門,血芒星現,是宿命的降臨,還是不可預知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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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4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9 AM 編輯

第016章:紅衣如血

    鳳凰山位於月都皇城之西,距離皇城整整三十公里之遠,冷梓玥自靜月庵出發,馬不停蹄足足七個時辰才到達。

    清風揚起三千青絲,一襲紅衣如血,夕陽下如夢似幻。翻身下馬,冷梓玥看著滿山遍野火紅的楓葉,那如血一般妖嬈的顏色,一瞬間好像融進她的血裏肉裏,密不可分。

    平靜的心,躁動起來,似要跳出心口一般。

    那個被血所包裹的夢境第一次在白天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冷梓玥如在夢中一樣,不停在鮮紅的血水裏走動,伸出手四處推摸,還是無法更近一步。

    她被困在中間,入目的皆是迷離的血,那顏色讓她欣喜,是她永遠也不可能遺忘的執念。血水之心一定有著她渴望探求的秘密,無形中像是有一根線緊緊的牽引著她,向那裏靠近,近一點,再近一點,終是無法突破那一步去到那裏。

    血染紅了她的衣裳,迷了她的雙眸,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那是一種溫暖而眷戀的感覺,她喜歡這些血,它們一如她的生命那般讓她熱愛著。

    嗜血如命,可如她這般狂熱,無血不歡。

    是的,莫名穿越到這個時空,帶著前世的記憶,靈魂附體重生,冷梓玥便沒有再做那個從小做到大的夢,害怕與濃濃的孤單之感侵襲著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夢中,她戀上了那些時而稀薄,時而濃稠血。

    突然,做不了那樣的夢,一整天她都無法定下心來。

    涼涼的秋風拂過冷梓玥的臉頰,夢境散去,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身在何處,不禁無奈的抿唇而笑,“我一定會看清楚你的,一定可以。”

    冷梓玥攏了攏衣裳,輕拍著馬腹,讓它自行離開,一邊欣賞著盡顯淒美之色的楓林,一邊邁著緩慢的碎步向著深處走去。悠隱閣在鳳凰山之巔,電魄會在那裏等她,既然已經來了,不賞賞景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初霜過後,氣溫走低,葉色變得更加濃豔,滿山紅葉,層林盡染、如火如荼,感受金秋紅葉的壯美景色,大氣磅礡之勢淋漓體現。

    楓樹的葉子,一般為掌狀五裂,長13釐米,寬略大於長,3片最大的裂片具少數突出的齒,基部為心形,上面為中綠至暗綠色,下面脈腋上有毛,秋季變為黃色至橙色或紅色。

    冷梓玥漫步其中,前世她居住在鏡山之中,溪溪穀畔生長著成遍的楓樹葉,原以為那裏的楓葉最美,豈知這鳳凰山上的楓葉不但美而且大氣。

    許是自幼喜歡血的顏色,對於紅色,冷梓玥有著近乎癲狂的迷戀,無血不歡就是她最真實的寫照。別人怕血,她卻喜歡得很。

    秋風吹來,紅葉附著力逐漸降低,隨著徐徐的秋風,紅葉隨風飄撒,如落英繽紛墜地,滿地紅葉,欣賞的是一種惜別、不舍的淒美。

    每每楓葉散落的季節,冷梓玥就有一所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好像有什麼從心裏漸漸被剝離,疼痛侵襲全身,一點一點深深的紮刺時肉裏。

    冷梓玥站在楓樹下,伸手接住紛落而下的紅色楓葉。火紅如血的楓葉,輕飄飄的壓滿了枝椏。仿佛翩翩起舞的火蝶,綴滿了整棵楓樹。

    放眼望去,楓樹縱橫交錯,看似雜亂無章,又有跡可尋,一棵挨著一棵,如血的葉紛紛揚揚,染紅了半邊天,美綸美煥。

    突然,楓林深處合著秋風,傳來一陣曠遠清明的琴音。合風回轉飄揚的琴音,悠揚清淳,純淨清冽,如煙如霧,層層疊疊,直直沁入腦海之中。

    冷梓玥尋著琴聲一路過去,透過片片紅葉,目光落在巨大的楓樹下,襲地而坐的人影之上。骨節分明的白指輕拔著琴弦,習風而坐,紅楓映紅了他的臉。

    傾刻之間,天上地下都只餘下那一襲紅衣的謫仙身影,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天然一股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即使接觸的男子不多,她卻也知道任何的形容詞用在他的身上都略顯蒼白無力。不知要用怎樣的言辭,才能描繪出他的風華絕代。

    紅衣與紅楓仿佛融合在了一起,他周身都籠罩著寧靜與安祥的氣韻,柔和的光芒在他的身上浮動游離,玉骨冰肌神清骨秀,隨著迎面而來的清風,衣角翻飛,帶起驚豔的弧度。遠遠的看著他,就好像欲乘風而去的仙人,朦朧而不可觸摸。

    “他是誰?”冷梓玥捂著自己的胸口輕聲呢喃。

    他的模樣,好熟悉,心跳動得是那樣的強烈,那樣的歡快,一顆心因他而悸動了。

    不懂情愛的她,生平第一次,被驚豔到了。

    沒錯,就是驚豔,深到骨子裏的驚豔之感,仿佛穿透了她的靈魂,去到一片她看清楚場景也聽不到聲音的地方。

    看到了他,冷梓玥方才知道,世人眼中才華橫溢,俊美非凡的四大公子到底有多麼的可笑,他們的容貌只怕在見到這男子之後,都要埋進泥土裏了。

    “你是誰?”男子的聲音魅惑而飄渺,仿佛擁有蠱惑人心的魔力,不禁令聞者整顆心都迷醉了一般,猶如絲絲細雨滴入心湖,激起層層漣漪,一發不可收拾。

    一襲似火般紅衣拖地,上繡蝴蝶暗紋,一張素顏不施粉黛,目光清冽澄淨,恍若千古不變的寒冰,又矛盾的帶著幾分靈動與俏皮,一頭青絲用一隻木簪淺淺館起,頸間一白色水晶,襯出鎖骨清冽,耳邊一對水晶耳環隨風飄動。

    “對不起,打攏了。”冷梓玥抬起水眸看向男子如玉的面容上,低垂的眸子,纖長濃黑的眼睫,真誠的道謙。

    心裏不住的暗罵,自己是怎麼了,居然盯著一個男了發呆走神,丟臉死了,又不是沒有看到過男人。

    “呵呵,好有趣的小傢伙!”紅衣男子璀然一笑,天地失色,仿如萬千繁花,同一時間在他的眼角綻放,美得耀眼。

    要怎樣,才抵得過他如此芳華成代的傾城一笑。

    紅衣男子抬起頭,那深邃如海一般的眸子,深沉與澄淨仿如一念之間,看不透又一望到底,多麼的矛盾,又偏偏融合得那麼完美,挑不出一絲瑕疵。

    他深深的望著冷梓玥,他們就那樣對視著,誰也不曾眨一眨眼,只想將對方的靈魂都看透。

    體態輕盈,身著紅衣,豔麗猶如驕陽,其美絕倫,如花似玉,眉如輕煙,口似櫻桃,雲鬢淺淺,蘭偑低綴,腰細款款,投足如風擺細柳,舉手似雛燕淩空,豔若桃李,冷若冰霜。兩道黛眉,淺顰微蹙,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巧笑倩兮。

    “好一個絕色無雙的女子。”紅衣男子在心裏輕輕的說道,鮮少接觸女子的他,只一眼就知道,眼前的紅衣女子,無人能出其右。

    “你才小呢?”話出口之後,冷梓玥才暗罵自己幼稚,她都說了些什麼。

    紅衣男子偏了偏頭,白晳的手指撫上自己如染了蜜一樣的薄唇,頗有幾分孩子氣的說道:“可你比我小呀!”

    冷梓玥的眼微微抽動幾下,吞了吞口水,看著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妖孽男人,有些無語的道:“你是誰?”

    “這個問題可是我先問你的。”某男不知收斂的露出笑臉,迷死人不償命。

    深呼吸再深呼吸,冷梓玥壓想要衝到他面前揍他一頓的衝動,冷聲冷氣的說道:“冷梓玥。”

    紅衣男子眸光一閃,光華無限,長長的雲袖輕輕一揮,萬千火紅的楓葉將他包裹在其中,只餘下一句,“我們還會再見的,小傢伙。”

    看著在她眼前消失掉的紅衣男人,冷梓玥陰沉著臉狠狠的低吼道:“混蛋。”

    楓葉散盡,空氣中還散落著淡淡的野薑花味道,清清淺淺的,異常的好聞。

    笑聲傳來,身影已經不知所蹤,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血芒星已現,是他回歸的時候,欠他的怎能不全數的討回來,小傢伙期待我們的再次相遇。”

    為什麼,看著你,感覺是那樣的熟悉。

    如血般嬌豔的你,就如血色的地獄之花一樣,叫他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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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5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7 AM 編輯

第017章:神秘隱族

    “電魄,少主什麼時候才會來呀!”梅蘭菊竹四大護法之中,菊湘的年紀最小,性子也最像小孩子,語氣裏充滿了對冷梓玥的好奇。

    纏了電魄好久,他才答應讓她跟著,機會不容錯過,可是她的脖子都伸長了還沒有看到冷梓玥的身影,不由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她本就好動,要讓她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實在很難。

    電魄真的非常想給菊湘一記手刀,讓她徹底的安靜下來,半個時辰,這句話她就已經問了不下三十遍,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她惹毛。

    “安靜等著便是。”冷梓玥說了會來,電魄就百分之百的相信,她不會失言。

    竹湘拉住還要爭辨的菊湘,輕聲道:“鳳凰山上的楓葉正紅著,少主或許會停下腳步觀賞如血的楓林,咱們耐心等待就是。”

    她們悠隱閣的姐妹,無事時都會獨自到楓林裏欣賞,只因那漫天遍野的紅葉真的非常的美,好似將整片天空都染了色一樣,是那樣的令人沉醉。

    “好啦,我不說話就是了。”菊湘嘟著嘴,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隨便找了個地兒孩子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也不看兩人一眼。

    電魄無奈的聳聳肩,只一句話就能讓菊湘乖乖閉嘴的人沒有在這裏,早知道就應該讓雷魄過來才對。

    那個該死的男人,別以為長得人模人樣的她就不會記仇,居然敢耍她,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最好不要讓她再遇到他,要是不滅了他,她就不是冷梓玥。

    越想越氣,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山頂,也沒有發覺自己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已經足夠讓周圍的空氣都結起薄冰,堪比寒冬臘月天。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他像是脫俗的謫仙,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孽,什麼驚豔都是假的,第一個從她眼皮底下逃脫的男人,勾起了她興趣。

    冷梓玥陰沉著臉,他說期待再見是嗎?的確,她也很想再見到他,因為她要剝了他的皮,看他還跟他耍心眼。

    “少主,你……”電魄遠遠就看到那抹如血的紅衣女子迎面向他們走來,可是詭異的是他們三個人都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她。

    金色的面具下,苦著一張臉,他是被推出來的好不好,吞了吞口水,止住渾身的哆嗦,結巴的開了口。

    這氣場,真尼瑪的強大。

    “你很怕我?”冷梓玥聽到聲音停下腳步,一雙眸子對上電魄露在外面閃著懼意的眼,異常無辜的疑問道。

    她長得很可怕嗎?至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他身後那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居然腳還在往後退,她又不是怪物。

    電魄張了張嘴,再次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突然他覺得微偏著頭,嘟著粉唇的冷梓玥美得太耀眼也太夢幻,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但他沒有那個膽上前驗證一下。

    他家少主,美得太過份了些。

    “少主,是不是又遇到刺客了,要不你……你的……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電魄壯著膽說話,立馬退到自認為的安全距離。

    那濃烈的殺氣正是從冷梓玥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雙清澈的眸子平靜無波,仿佛有魔力一般,帶著隱隱跳動的殺機,對於從小就接受殺手訓練的他們而言,對危險的感應能力是非常明顯的。

    冷梓玥無語的看著電魄的動作,收起身上的戾氣與寒意,嘴角微微抽搐幾下,什麼時候開始她都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眉頭微蹙,冷聲道:“帶我去見冰姨,能耽誤的時間不多。”

    都是那個男人惹的禍,若有可能,還是不要見來得好。對他莫名的親近之感,亂了她平靜的心,怎麼可以。

    “是。”電魄不再多話,主子的事情,不問才是聰明的選擇。

    冷梓玥躍過電魄三人,望著腳下四面光禿禿的四面懸崖峭壁,難怪江湖上無人可以找到悠隱閣的總部,能找到這裏的人,不是無功而返,應該就是死在這裏了。

    “這裏我很喜歡。”話落,不等身後三人回應,冷梓玥就利用手腕上的銀絲向著右手方向那一株紅花的位置飛身而去。

    竹湘拍拍菊湘的頭,睨了一眼電魄,笑道:“我相信你的話,她一定就是少主,多少人站在這裏,都看不出悠隱閣的玄機,只一眼,她就找到了。”

    這一刻開始,她心甘情願的臣服。

    “我怎麼可能出錯。”電魄得意的說道,他就知道,未來的閣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少主用的是什麼功夫,那銀色的絲是什麼東西?”自從看到冷梓玥第一眼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菊湘,再次興奮的嚷嚷起來。

    “走吧,不要讓少主等久了。”電魄跟竹湘白了菊湘一眼,他們也很想知道,就像他們想知道柔軟的手帕是如何變成利刃取人性命一樣。冷梓玥身上的謎太多,值得他們一一去探索。

    懸崖下的烈焰紅花就是入口,它就像是一個標記,站在山頂看著它,就如一簇迎風燃燒的火苗一樣,只有靠近它之後,才會發現它依附著的峭壁其實只是一個幻相,身體可以穿過峭壁,進入悠隱閣的大門。

    沒有上乘的輕功,根本無法靠近引路的烈焰紅花,也無法進步悠隱閣,不得不說尋到這麼個地方做總部的長孫悠悠,有著一顆聰明無比的腦袋。

    “小姐……你是小姐……不……你是少主……你就是我們的少主。”冰姨的一顆心都系在冷梓玥的身上,她只想早點看到冷梓玥,將一切都交到她的手上。

    冷梓玥身體驀然僵住,她不喜歡別人觸碰她的身體,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誰這樣抱過她,想要甩開她的衝動在聽到她的哭聲之後停了下來。

    “冰姨,她是少主。”電魄沒有錯過冷梓玥眼中一閃而逝的冷意,令他吃驚的是她沒有推開冰姨,險險的松了一口氣。

    現在冰姨的身體,可經不起那樣一推。

    “少主,請恕冰兒失態,因為你跟你的母親長得太像了,冰兒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你的母親,才會……”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冷梓玥,冰姨恭敬的跪在地上,低下了頭。

    跟隨在冰姨身後的眾人,齊齊的跪在冷梓玥的面前,四十五度低著頭。

    “你們都起來,今天的話我只說一遍,雖然名義上我是主,你們是僕,但是你們不需要跪我,你們也不需要跪任何人。如果你們還決定要跟著我,那麼,就請記住,無條件服從我的任何命令。當然,不合理的命令,我也是不會下達的。”冷梓玥扶起冰姨,動作有些僵硬,或許她還不太適應這樣的場面。

    用著本尊的身體,即使靈魂不一樣,情緒也會受到波動。

    她既已成了她,冷梓玥就不會逃避應該背負的責任。

    “誓死效忠少主,絕不侍二主。”整齊化一的聲音表達出他們的決心,悠隱閣就是他們的家,這個地方,死也不會離開。

    “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冰姨,有些話我要問你。”冷梓玥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悠隱閣既成了她的包袱,同樣也成了她的利器。

    冰姨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才說道:“少主,你跟我來。”

    穿過曲曲折折的山洞,因有黑明珠照明,跟洞外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約摸幾分鐘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景色不禁讓冷梓玥都驚訝的微張了嘴,實在太美了,有山有水,如詩如畫的景致,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青山碧水,小橋人家,應有盡有,最奪目的莫過於那開遍每一個角落的烈焰紅花,一簇簇如火茹荼的盛開著,散發出淡淡的花香。

    “少主,喝口水吧!”冰姨倒上一杯水,放到冷梓玥的面前,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她從來都不敢奢望,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冷梓玥一面。

    “我的母親除了悠隱閣之外,還有什麼身份是我不知道的。”清冷的目光落在冰姨的身上,直接問出她想知道的。

    聞著從冰姨皮膚裏散發出來的味道,冷梓玥知道她中毒已深,到底是誰對她下的毒,又為什麼用這種折磨人的毒,欲將她慢慢的折磨至死。

    “小姐是隱族聖女。”冰姨沒有逃開冷梓玥的打量,那個地方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家,說出這句話,活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說不出的憂傷與悲涼。

    當年離開,就知道回不去,但依舊會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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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6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7 AM 編輯

第018章:天命聖女

    長孫悠悠去世的時候,冷梓玥才不過三歲,對於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印象都極其的模糊,擁有本尊記憶的冷梓玥,試著在腦海裏回憶那一天發生的事情,點點滴滴,甚是迷離,清晰不起來。

    只記得,長孫悠悠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說過很多的話,都想不起來。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莫過於‘玥兒,你要好好的活著,切不可輕易動情’。

    本尊顯然沒有牢牢記住自己母親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否則,怎會那般輕易的對張嘯那個男人交付了一顆真心。最後,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夢破了,心死了,命也丟了。

    異世五分天下,祁月國居中,其餘四國各占東南西北四個大的方向。唯有隱族,是世人眼中不可觸摸的謎。

    隱族很神秘,相傳隱族族人都擁有無上的靈力,是神族後裔,他們從不輕易離開自己的部族,更不與五大國相接觸。

    從各國建國之初,得隱族族長相助之始,各國皆有指令,無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還是皇親國戚,見到隱族之人都要以禮相待,不可輕易冒犯之。

    隱族之人,不用跪拜任何人,即便對方是皇帝,也不能對其使用皇權。

    冷梓玥有想過長孫悠悠的身份不簡單,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隱族身份至高無上的聖女。那樣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愛上冷錚那樣一個‘種豬’,實在叫人無法理解。

    “咳咳……咳……”冰姨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一直注視著冷梓玥的神色,就那樣望進她涼如冰的眼瞳裏,竟是什麼也看不透。

    “既然我的母親是隱族聖女,又為何跟了冷錚。”那樣的男人活著就是該死,冷梓玥怎麼可能認他做父。

    冰姨聽到冷梓玥對自己父親的稱呼,心中狠狠的一痛,是為小姐長孫悠悠癡心錯負的痛,也是為冷梓玥自幼沒有母愛也沒有父愛而痛。

    當年為了長孫悠悠下的死命令,她從未去過聽過任何跟小姐夫家有關的事情,直到電魄傳回那些消息,她才知道原來她驕傲的小姐過著那樣的生活,更是死得冤枉,還有可憐的小小姐。

    如果不是拖著這副病怏怏的身體,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冷錚那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她要為長孫悠悠討回公道。

    “小姐是族長最喜愛的小女兒,天賦驚人,靈力強大,被當作隱族繼承人來培養,鮮少於人接觸。成人之後的小姐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於是帶著我偷偷出了隱族,一場小意外讓我跟小姐走失了,再次相遇的時候,我就發現小姐變了。”冰姨坐在椅子上,回憶起年輕時的事情,“小姐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男人,要嫁給她,並且不顧我的勸阻,執意為之。”

    “後來呢?”冷梓玥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可以想像,年輕時的長孫悠悠到底有多麼的天真,既可憐又可悲就是她對本尊母親的評價。

    “族長派了很多的族人抓我們回去,小姐不惜盡毀靈力也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最後,靈力盡散,逐出隱族,永世不得歸族。而我是從小跟在小姐身邊長大的孤兒,隱族雖然是我的家,但我也不能背棄小姐,跟著她離開了。”現在回想起那時發生的一切,冰姨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以為長孫悠悠可以過得很幸福,哪里知道她會生活得那麼悲慘。

    “這裏是怎麼回事?”建造如此龐大的一個悠隱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冷梓玥可不認為這裏是憑空幻化出來的。

    “小姐雖然生在隱族,長在隱族,也沒有出過隱族,就因從小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才在隱族外面建立了悠隱閣。這裏的人都是小姐撿回來的孤兒,習字練武都是小姐安排人教會的,多年來沒有人知道悠隱閣的閣主到底是誰。”冰姨說起這裏,眼神變得特別的柔和,除了隱族,這裏是她的第二個家,怎能不喜歡。

    冷梓玥站起身,負手而立,冷聲道:“以後我會撐起這裏的重任,只要有我在一天,便不會讓任何打這裏的主意。”

    “小姐如果能看到現在少主的模樣,一定特別的開心。”冰姨擦淨眼淚,深深的凝望著冷梓玥,鄭重的說道:“少主,有件事情還請您一定要注意,倘若您不想回到隱族去,切記不要讓任何發現你左胸口上的鳳凰胎記。”

    冷梓玥冰冷的眼神射向冰姨,前世的她,左胸口上也有一隻若隱若現的血鳳凰,靈魂重生之後,她發現本尊的身體左胸口也有一隻血鳳凰的胎記,那時她就有過猜想。興許正是因為這個胎記,她的靈魂才會在本尊的身體裏重生。

    “少主不要誤會,這是小姐在你出生之後寫信告訴我的,之所以提醒小姐是因為隱族內有天機石,每隔二十年天機石就會選出下一代的聖女人選,擁有隱族血脈,又天生帶有鳳凰胎記的女嬰就是天命聖女,是不二的聖女,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冷梓玥是小姐靈力盡毀之後生下的孩子,沒有靈力護體,隱族裏那些妒忌小姐的人,是不可能讓冷梓玥有活命機會的。

    “天命聖女。”冷梓玥不屑的輕聲呢喃道,她的命運誰也別想掌控,她只是她。

    冰姨臉色越加的蒼白起來,額上大顆的冷汗不住的往下落,“少主,我已經感應到了,他們很快就會出來尋找天命聖女,你一定要小心……”

    看著這個關心她的女人,冷梓玥冰冷的心些許動容,問道:“冰姨,你以後隨我母親喚我玥兒就可以,不要對我太客氣。你身上的毒是誰下的,那個人現在在哪里?”她既然住進了這具身體,接手了悠隱閣,那麼敢動她的人,下場就只有死。

    “可以嗎?”冰姨聽到冷梓玥叫她,開心的直落淚,“玥兒,你不要管那麼多,冰姨多活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去陪陪你的母親了。”

    “有我在,你認為你死得了。”她拜的師傅可不是拜著玩的,醫毒雙聖的名號也不是打假的,冷梓玥有自信可以解得了冰姨身上的毒。“這個瓶子裏的藥可以壓制你體內的毒素蔓延,解藥我會儘快找來,我沒有母親,若是你捨得丟下我,你可以死。”

    因中毒而顯得蒼老的手緊緊的握著冷梓玥給她的瓶子,眼淚撲撲往下落,“玥兒,只要能活一天,冰姨也不離開你。”

    “嗯。悠隱閣還需要你,而我要回到候府去討債,他們欠我母親的,必須一一還乾淨。”她不仁慈,她嗜殺,她戀血,招惹了她只能用血來償還。

    望著冷梓玥眼中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冰姨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是的,那些人欠小姐的,都要還。

    ********************************************

    “嘯,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嗎?”百里長劍斜倚在長椅上,狹長的眸子掃視著張嘯俊秀的側臉。

    “殿下言重了,張嘯沒有。”想起宮裏跟家裏的壓力,張嘯真的很想拋下一切,遠離這個塵世。他不喜歡北堂馨兒,即便她是身份高貴的公主,他也不喜歡,為什麼命運偏偏要他跟她成親。

    百里長劍聽到這個稱呼,眸光一暗,並未多言,只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三天后咱們約上常柯一起去遊湖,放鬆一下。”

    母妃已經傳過消息給他,讓他多看著張嘯一點,北寒國四公主與張嘯的婚期已經定下,半個月之內就會完婚,到時候大局已定,任誰也改變不了。

    想到即將要回皇城的血王,他的五皇弟,多了一絲期待的心情之後,是濃濃的憤怒。那個被世人遺忘的廢物,災星還回來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智嗔大師的話,他不相信。

    “嗯,我會準時的。”張嘯裝著糊塗,他心裏什麼都明白,宮裏的兩個女人是不放心他,才會讓百里長劍時時刻刻都看著他,就怕他臨陣跑了。

    罷了,既已經決定,又傷了玥兒的心,他還有何退路。

    百里長劍拍拍張嘯的肩膀,說道:“那我去約常柯,呵呵。”

    靜月庵裏的冷梓玥明天就會回來,忠君候府裏那幾個不省事兒的女人,很期待她們能給他想要的驚喜。

    冷梓玥,這一次,你又會如何應對呢?

    真的很想撕開你的面具,看看你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樣的,你還有多少秘密是不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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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7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7 AM 編輯

第019章:再回候府

    “王管家,沒聽見本小姐在叫你嗎?”冷風鈴氣歪了一張俏臉,一手插著腰,一手捏著絲帕指著王勁的鼻子吼道。

    王管家將手裏的東西都遞到下人的手中,抹了把額上的細汗,小跑到冷風鈴跟前,點頭哈腰的問道:“大小姐請恕罪,老奴正忙著送東西到西院去,四小姐一會兒就從靜月庵裏回來了,候爺的吩咐小的不敢不聽。”

    現在的冷梓玥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評論的,十天前就開始準備一切,一直到今天都還沒有弄好,後院的姨娘們不願意配合,那些貴重的東西他也不敢硬著去搬,三位小姐院裏,更不是他一個奴才說去就能去的。

    這一來二去的,可是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

    那麼多年過去了,四小姐冷梓玥在候府裏都是一個說不上話的主子,王管家也只當那天在明輝堂說的話是鬧著玩的,只要他將西院打理好,弄得跟嫡女小姐住的一樣,想來四小姐也不會為難他。

    畢竟,乾乾淨淨的院子,比起以前住的西院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哼——”冷風鈴一聽,不屑的皺了皺眉頭,這些天以來她幾乎都把冷梓玥那個賤丫頭給忘了,居然要回來了,看她不好好收拾她一番。

    那天她給她們的難堪可還沒有忘記,不加倍討要回來,怎麼可以。於是,大搖大擺的開始晃向兩個妹妹的院子,她們的協議也應該進行了。

    王管家收回目光,又大聲招呼著下人開始打理,不知怎的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不安的感覺太強烈了。

    “小姐,你的氣色變得好好,看來那個老人家真的是好人。”華兒一直住在靜月庵裏,慕容蒼只告訴她收了冷梓玥為徒,會好好調養冷梓玥的身體,還她一個健康的小姐,叮囑她好好掩飾冷梓玥不在庵裏的事情。

    她可是幸不辱命,保密工作做得非常的好。

    “記住,我拜師的事情不能對任何說起,知道嗎?”眼見就要到忠君候府的大門,冷梓玥淺笑著交待。許是讓華兒這個活潑的丫頭跟在身邊日子久了,也染上一些屬於她的活潑,感覺並不討厭。

    別說是候府,哪怕尋常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出門都有轎子可坐,偏巧她堂堂忠君候府的嫡小姐,居然還要自己走路回家。

    “小姐,我又不是笨蛋,當然不能說,那是我們的秘密。”華兒偏著頭,她只要能跟在冷梓玥的身邊,怎麼都可以。下一次見到那個老人家的時候,華兒一定要問問他,她可以學些什麼,只要能保護自己不成為冷梓玥的拖累,她就滿意了。

    冷梓玥點點頭,一步一步的向著忠君候府大門走去,腳還未踏上石階,就被守門的家兵攔住,不讓進。

    “你們不長眼是不是,看到四小姐居然不行禮,想挨板子嗎?”華兒擋在冷梓玥的前面,對著六個家兵就開口罵道。

    實在是太過份了,明知道小姐今天回來,不派人出來迎接也就罷了,居然還甩臉色給小姐看,氣死她了。

    王管家姍姍來遲,喘著氣小跑到門口,說道:“四小姐安好,老奴來遲了,你們還不見過四小姐。”

    冷梓玥挑眉,不語,清冷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人,面無表情。

    “請四小姐恕罪,奴才們沒有……”剛開口,被那寒涼的眼神掃過,渾身忍不住一個哆嗦,這位四小姐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

    邁開步子,錯身向候府裏走去,王管家抹著冷汗跟在後面,實在弄不懂這位性格突變的四小姐是怎麼想的,縱使他識人無數,也不敢對上她的眼睛一秒鐘。

    “王管家,本小姐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十天前本小姐要求的事情若是你做不到,你就可以捲舖蓋滾蛋了。”冷梓玥沒有回頭,語氣裏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她就是要讓這些下人認清楚誰才是主子,誰是奴才。

    “這……”自那日後,候爺也沒有再說別的,王管家也沒膽得罪府裏的三位姨娘,她們就算是妾,那也是他的主子。

    冷梓玥轉身,微勾的粉唇似笑非笑,纖細的手指托著下巴,冷聲道:“本小姐記得離開前,忠君候府唯一的主子冷錚說得很清楚,要你按照本小姐的要求來辦,難道說忠君候府裏他說的話不算數。還有,姨娘有權也只是一個妾,這府裏什麼時候想要,就有一大把。本小姐嫡女的身份除了你的主子冷錚之外,候府裏本小姐最大,聽明白了嗎?”

    “是,奴才明白了。”王管家垂著頭,冷汗已經將一身的衣裳都打濕了,都能掐得出水來,他卻不敢反駁冷梓玥的話。

    只因,她說得沒有錯,句句在理。

    敢直呼自己父親大名的,她只怕是第一人。

    “本小姐耐心不多,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冷梓玥冷冷的掃了一眼王管家,帶著華兒頭也不回的離開前院。

    直到一股子冷風吹來,王管家才回過神,這樣的冷梓玥跟候爺年輕時好像,那氣魄叫他不自覺的折服。

    重重的歎出一口氣,決定按照冷梓玥的話去辦,眼下的四小姐,誰也得罪不起。

    只是不知,候爺知道了,會怎麼做?

    華兒雙眼放光的望著冷梓玥,她真的太佩服小姐了,實在太有魄力了,想著王管家渾身顫抖冒冷汗的模樣,只覺得大快人心。好像以前她跟小姐所受的委屈都拿回本了一樣,特別的開心。

    醒來後的小姐變得好堅強,好聰明,華兒覺得是老天爺對小姐的恩賜。以前受欺負,以後她要像冷梓玥說的那樣,再也不要受人的欺負。

    “華兒,去沏壺茶過來。”踏進往日殘破的西院,此時此刻竟然可以用煥然一新來形容,冷梓玥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好的小姐。”華兒點點頭,收回打量四周的眼神,興奮的說道:“小姐,這裏變得好漂亮耶!”她們再也不用住在漏雨漏風的房間裏了,冬天再也不用受凍了。

    對於古代的傢俱冷梓玥雖然沒有研究,但就看這些擺設的色澤,聞它們的味道,她也知道不會是什麼貴重的好東西,勉強撐門面的罷了。

    她性情本就淡漠,隨性而為,東西的好壞並不是那麼在意,佔據著這具身體,冷梓玥就必須要擁有在這個家裏最好的一切,哪怕是那些她不屑看一眼的東西。

    是她的,那就必須是她的。

    “四妹妹你可回來了,呵呵。”不請自來,冷風鈴,冷銀鈴,冷金鈴三姐妹在各自丫鬟的挽扶下大搖大擺的走了時來,連門也不曾敲一下。

    華兒皺了皺眉,她知道冷梓玥最討厭這種人了。

    “看茶。”冷梓玥面色無常,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優雅的坐在房間的主位上。

    “是。”華兒乖巧的退出去。

    冷銀鈴收起嫉妒的目光,巧笑著說道:“四妹妹到山中休養一段時間,越發的光彩照了。”她就看不得冷梓玥那張美麗的臉,還有她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優雅,任誰也學不來的貴氣。

    這才剛回來,就讓王管家將她們院子裏的好東西全都搬走了,甚至連她們母親房裏的東西也一樣,氣得她們險些吐血。

    既然冷梓玥處處都想要壓她們一頭,請殺手都殺不死她,那麼就只有在世人面前毀了她,看她還怎麼囂張。

    “四妹妹你別聽銀鈴那瞎話,咱們姐妹走動得少,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姻緣節,月河可是最熱鬧的地方,咱們一起去逛逛。”冷風鈴望著淺笑的冷梓玥,心中一片木然。

    十月初十,祁月國流傳已久的傳統節日。

    這一天,不管是千金小姐還是小家碧玉,只要是未婚的女子都可以遊月河,看到喜歡的男子,也可以大膽的表白,若是雙方都有意,便可以請父母定下婚事。

    男子若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也可以贈送定情信物,待文定之後,便可娶回家。

    “是啊,很熱鬧,四妹妹就跟我們一起去吧!”冷金鈴顯得有些著急了,冷梓玥如果不去,她們的計畫可怎麼進行。

    “好。”冷梓玥輕點了點頭,有好戲可看,為何不去。

    既然一個個都想讓她去死,不大方的給機會,又怎會是她的處事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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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7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7 AM 編輯

第020章:渣男受傷

    月河,相傳月河裏倒映出來的月亮是世間最美麗的月亮,因此而得名。

    祁月國皇宮位於月都皇城的最高點,地勢險峻又不失唯美浪漫,巍峨的皇宮座落在月河之頭,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順著月河觀看祁月皇宮,沿途兩岸種滿了祁月國的國花紫藤花。這種花只在祁月國生長,別國養不出紫藤花,長長的月河水岸如同一幅紫色的畫卷,唯美溫馨,花香四溢。

    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怒放的紫藤花,也成為文人墨客都爭相讚美的題材之一。月河之中,各種各樣的豪華畫舫遊行著。姻緣節這樣的日子,小門小戶的人家是沒有資格划船登上月河遊玩的。

    最多也只能在月河兩岸觀賞開得荼蘼的紫藤花,欣賞清風拂過的落花淒美之景。興許,也能遇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有心人。

    渡金的畫舫之上,年輕的男男女女談笑風聲,天南海北的話題夾雜在其中,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上得去的船。

    “銀鈴小姐,不是說你家四妹也會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人?”陳嬌嬌是戶部尚書之女,長姐已經被選為秀女入了宮,她的後臺可是很硬的。憑著姐姐的容貌,在宮中肯定可以爭得一席之地。

    “那個廢物小姐來做什麼,掃興。”說話的女子,身著一件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典型的鵝蛋臉,略施薄粉,香氣襲人,好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左邊位置上的張嘯眉頭微皺,他不喜歡聽到別人那樣辱駡冷梓玥,到嘴邊的話卻被百里長劍搶了先。

    “四公主,今天是姻緣節,未出閣的女子今天都會出來遊月河,你又何必動怒呢?”百里長劍微笑著,舉了舉酒杯。

    冷家的三位小姐,怎麼可能讓冷梓玥好過,今日只邀只怕別有玄機。

    “四公主,我家四妹妹沒有見過什麼世面,若是有何得罪之處,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不予計較。”冷銀鈴巧笑倩兮,這番得體的話說下來,贏得不少公子哥的友好的注目。

    北堂馨兒身後的兩個丫鬟低頭在她的耳朵低語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竟然沒有再追究冷梓玥也會來的事情。

    “罷了,本公主不計較便是。”北堂馨兒看了看張嘯,這個男人是她一來祁月國便看中的男人,那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跟她搶人。

    只要她敢來,不愁找不到機會給她難堪。

    突然河岸邊上一陣喧鬧之聲傳來,不禁令畫舫內的眾人都移步到外面的,看看到底發現了什麼事情。

    只見,外出遊玩的年輕男女都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那由紫藤花鋪成的淺紫色地毯之上,冷梓玥款步而來,那空靈脫俗,清新淡雅又不失高貴的身影印入眾人的眼中,走在她旁邊的冷風鈴跟冷金鈴,已然成了她的丫鬟一般。

    那氣質,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水藍色的水月荷花繡紗長裙下藏著一雙金蓮般的小腳,足穿一雙青色的繡花鞋,高綰青絲,一隻鏤空雕花玉簪浸在花髻之中,如脂的凝膚,粉黛未施,手中輕捏一方月白的絲絹,一隻透白如雪的玉鐲輕掛在纖細的手腕上。

    四周的討論之聲並未影響冷梓玥的腳步,也沒有擾亂她的心緒,只覺得眼前美麗的月河,爭奇鬥豔的紫藤花都因為他們的吵鬧而失了美感。

    遠遠的就看到那艘出眾的畫舫,想來冷家三姐妹為了要給她難堪,花的本錢還真是不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清如池水的眸底光彩熠熠,閃動著幾分興味。

    “這位小姐想必就是冷四小姐了,果然名不虛傳,貌若天仙,不不不,哪怕是天仙也比不上你一絲半點兒。”站在船頭,一身綠衣華服的男人長得肥頭大耳,一看就是發育過剩的模樣,長得實在有抱歉。

    他可是南陵首富,祁月國的南方經濟命脈可就握在他們公孫世家裏,要不他怎麼可能得到宮中幾位王爺的爭相拉擾呢?

    雖說眼前這個冷梓玥是未嫁先休,是別人不要的破鞋,但就憑著她副好皮相,也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為他瘋狂了。

    冷梓玥微微側身,避開了對方的咸豬手,冷聲道:“多謝稱讚。”不帶絲毫情緒,連眉頭也不曾輕抬一下,眼神更不可能落在他的身上。

    “公孫公子別生氣,我家四妹妹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這性情就有點兒……呵呵,她不是故意的。”冷風鈴一路上黑著的臉,此刻總算是恢復到出門時的端莊大方模樣,轉頭對冷梓玥道:“四妹妹,這位是公孫公子,他可是南陵首富,你可一定要記著。”

    如果不是要等待冷家三姐妹的小把戲,冷梓玥發誓,她一定一腳踹眼前的男人下月河,敢用那樣的眼神盯著她瞧,簡直就是找死。

    “既然不是約我出來賞月河,那便不奉陪了。”話落,冷梓玥優雅的轉身,跟著這些虛偽的人,還真的很受不了。

    “四小姐既然來了,何不上船一聚。”眼見冷梓玥要走,百里洪楓搖著扇子開了口。他記得這個女人,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她都是低著頭,別人問一句,她就小聲的答上一句,像今日這般冷傲,說話不卑不亢,不禁讓他多看了幾眼。

    宮裏的暗濤洶湧鬧得正歡,張嘯這個淩王也是站在他二哥百里長劍那一邊,不如就讓他利用冷梓玥挑撥一下北寒國的四公主,由著他們去鬧,而他坐收漁翁之利,又有何不可。

    他不相信,張嘯與冷梓玥之間,會什麼情份也沒有了。

    “那就多謝風王殿下盛情。”冷梓玥露出一抹微笑,大方得體又不失身份,錯開身邊的幾人,大大方方的登上船,不出意料之外的對上一道滿含殺意的眸子。

    北堂馨兒,你想要我的命,偏偏我也想要你的命,不知道最後,你與我,誰勝誰負呢?

    “呵呵,四小姐請坐。”百里洪楓眼神微閃,他竟然在那一抹微笑裏失了神,這個女人好像真的變了。

    冷梓玥攏了攏衣裳,從容淡定的落座,對於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打量,一一抱以微笑回應,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只覺得她笑得好溫柔,笑得好美,比起美酒與嬌豔的紫藤花更加的醉人。

    從始至終,冷梓玥的目光都沒有落到張嘯的身上,仿佛她根本就不認識張嘯一樣。百里長劍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他只感覺更大的危機在靠近,不由得心中冒出一絲恐慌來。

    而坐在他旁邊的張嘯,則從冷梓玥漫步走在紫藤花地毯上那一刻開始,就處於失神狀態之中,他再也沒有資格站到她的旁邊去,更沒有資格可以再牽起她的手。

    那天晚上,月河邊上,是他第一次牽著她的手上了船,讓船家帶著他們去遊月河,那天的她笑得特別的燦爛特別的美。

    “不許彈這首曲子,滾出去。”伴隨著北堂馨兒的怒吼聲,悠揚的琴聲嘎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冷梓玥神色如常,這首曲子是她在醉客居彈唱過的,沒想到有人能只聽一遍就記錄下來不說,還四處流傳起來。

    “你這個賤人,都被休棄了還有臉出來拋頭露面,好不要臉。你以為憑你唱了這麼一首曲子,本公主的駙馬就還會要你嗎?不要做夢了,你馬上給本公主……”北堂馨兒逛街時聽到城裏的百姓就是這般流傳的,她很不喜歡張嘯以前跟冷梓玥的美好記憶被勾起,他只能是她的。

    話未說完,幾道黑影沖進了船艙內,目標就是淡定自若的冷梓玥。

    “玥兒小心——”張嘯陰沉著一張俊臉,瞥到冷梓玥有危險,推開北堂馨兒就朝著冷梓玥的方向奔去,一顆心狠狠的被提了起來。

    他不能眼睜睜的再一次看到冷梓玥在他的面前受傷,而他卻無能為力。

    長長的劍自張嘯的後背直刺進他的右胸,鮮紅的血順著劍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綻開一朵又一朵的紅花。

    頓時,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們開始尖叫起來,直吵得人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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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28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7 AM 編輯

第021章:挑釁公主

    冷梓玥眼皮未掀,再一次攏了攏水藍色的長裙,有些厭惡的看了眼險些滴落到她裙子上的血,好看的眉頭輕輕的蹙起,不由得讓人渾身一個哆嗦。

    一記冷眼看向想要避開張嘯再次向她舉劍的黑衣刺客,剎時如同千萬支閃著銀光的箭尖充滿奪人性命的寒氣,直直的射入人心,產生想要丟下長劍逃跑的念頭。

    北堂馨兒被張嘯推得踉蹌了兩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抬起頭正好看到張嘯為冷梓玥擋了劍,那血流不止的胸口,讓她既是心疼又是憤怒。

    “還看著做什麼,抓住刺客。”袖中的煙花彈飛出船艙,紅光閃過之後,北堂馨兒隨身的暗衛立馬出現在她的身邊,沖向了欲意逃走的刺客。

    同一時間,百里洪楓身邊跟隨著的人動作俐落的殺掉所有的刺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方才輕挑的開口道:“四小姐受驚了,怎麼會有刺客想要取你的性命?”說完,疑惑的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冷梓玥的臉。

    這個女人,從刺客沖向她,一直到解決所有的刺客,她都淡定的坐在這裏,一動也沒有動一下,到底是她不怕死,還是她……

    “嘯,你怎麼樣了?”北堂馨兒扶住張嘯搖搖欲墜的身體,湧出的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那一劍刺得太深了。

    百里長劍瞪了一眼百里洪楓,又看了看冷梓玥,他們兩個應該不可能,但是他敢肯定這些刺客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跟百里洪楓一定脫不了干係。

    “公主,還是先送嘯回淩王府,傳太醫的好。”百里長劍瞥了眼那穿透整個身體的傷口,眉頭越皺越深,對百里洪楓的懷疑也越來越大。

    北堂馨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慌亂的說道:“走,咱們快回去。”

    “如果你想他立馬就死掉,送他離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毫無情緒的眸子微微的低垂著,任誰也瞧不出她的心思,冷梓玥把玩著自己垂落在胸口的長髮,不是她要救這個渣男,只是他要死,也必須死在她的手裏。

    讓他這樣去死,太便宜他了。

    “你什麼意思,本公主看你就是見不得他好,巴不得他死。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嘯只不過是休了你,你就要如此咒他,好歹毒的心腸。”北堂馨兒指著冷梓玥破口大破,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張嘯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去為她擋劍。

    冷梓玥站起身,清冷的眸子迎向北堂馨兒燃燒著嫉妒又憤怒的瞳眸,冷聲道:“本小姐就算再怎麼惡毒也不會狗仗人勢奪人所愛,你瞪著我做什麼,比誰眼睛大嗎?不過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看得上眼,未必本小姐的眼也瞎了。”

    憤怒使人犯錯,北堂馨兒若是不犯錯,她又怎麼取得了她的性命。

    唯有利用她的嫉妒,讓她挑釁她,才能一步一步的毀了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你——”北堂馨兒怒瞪冷梓玥,這還是那個見了她連頭都抬不起來,渾身瑟瑟發抖的冷梓玥嗎?還是那個在她故意的設計,與眾多女人的嘲笑聲中跳下朱雀台的女人嗎?

    為什麼她的言辭那麼犀利,為什麼看著她的眼睛,她竟然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一樣,感覺她好可怕。

    “冷梓玥,你可知道侮辱一國公主是什麼罪名,你好大的膽子。”北堂馨兒深呼吸再深呼吸,精明的眼一轉高傲的睨著冷梓玥。

    此話一出,頓時船艙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對立而站的兩個女人身上,一個盛氣淩人,一個雲淡風輕。

    “呵呵,這裏是祁月國,可不是北寒國,天下人都知道,北寒國手握實權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攝政王,你的身份說得好聽點兒叫公主,說得難聽兒還不知道叫什麼呢?”離開隱悠閣的時候,冷梓玥就已經摸清楚了這個時空五國的實力。

    而她想要最痛快的報仇,還需要借助一個人,那就是北寒國的攝政王——司徒無雙。

    “來人,給本公主殺了她。”心中的最痛被人狠狠的踩著,饒是一國公主的北堂馨兒也要抓狂,父皇雖寵愛她,偏偏他們都要生活在司徒無雙的陰影之下,叫她怎能不氣。

    冷梓玥轉身,負手而立,迎著月河上的清風,冷下了聲,“如果讓皇太后知道這些刺客是你派來取我性命的,不知道你跟他的婚事還有得談沒?”

    她一直都懷疑太后護著她的動機,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個老太婆是想將冷梓玥培養成一顆棋子,一顆供她在玲瓏宴上使用的棋子。

    心機之深,竟然沉浮了整整十年。

    “你少血口噴人,本公主怎麼可能派人殺你。”她是很想除去冷梓玥,但她沒有那麼笨,明目張膽的行事。

    那個皇太后不是省油的燈,她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廢物,往槍口上去撞。

    “罷了,本小姐沒有興趣跟你多費口舌,你若是想要救他的性命,這個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止住他的血讓太醫將斷劍拔出來,也就好了。”青色的瓷瓶隨手一扔,落在張嘯染血的胸口,好看的眉頭微蹙,嫌惡的說道:“髒死了。”

    百里洪楓看向冷梓玥的眼神越加的炙熱,擺手吩咐道:“難得今個兒是個好日子,沒想到全被這些人給毀了,當真無趣。四小姐可是要回候府,本王正好順路,可以送你一程。”

    完全看不透,那雙澄澈如水的眸子,他竟然什麼也看不透。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乏挑撥的嫌疑,倒全都像是在助他一臂之力。

    張嘯重傷,已經惹怒了北堂馨兒,讓她跟百里長劍之間的關係緊張起來;她又故意出言引起北堂馨兒的挑釁,根本就是在刺激地上還未昏死過去的張嘯。

    她的目的,是要利用張嘯對她的情,使他跟北堂馨兒,百里長劍之間的關係發生微妙的變化。她看似無意的言行,竟然隱藏著那麼多的陷阱,稍不留神,就會被困其中。

    不得不說,她好細的心思。

    “多謝風王好意,梓玥還是跟三位姐姐回府比較妥當。”冷梓玥不鹹不淡的拒絕了百里洪楓的提意,這個男人心機深沉,是只會咬人的笑面虎。

    那些要殺她的刺客不就是他安排的,利用她破壞百里長劍跟北堂馨兒的合作,又利用她引起張嘯對他們兩人的誤會。只要張嘯出手,他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一半,倘若動手期間,張嘯死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

    生平最討厭別人利用她,這個男人跟她之間的賬的,早晚要清算。

    順水推舟的事情,她也樂意,只要能讓她越早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好,幾位小姐慢走。”船已經停在碼頭,百里洪楓的笑臉在冷梓玥頭也不回的下船之後變得陰狠起來。

    許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絕,心裏特別的不爽。偏偏這個女人,還是以前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怎能不氣。

    冷梓玥不緊不慢的走著,也不管後面的三個女人能不能跟得上她的腳步。出門之前就讓她喝下動了手腳的早茶,那些藥粉算不上毒藥,只是一旦跟船上那盆依蘭花氣味相融之後,就是上等的催情媚藥。

    想要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撲到男人的身上,毀她清白,這一招真可謂的毒辣。在這個時代女人的清白重過生命,未嫁而失貞的女子,只有死路一條。

    未嫁先休,只是名聲不好聽,會被人嘲笑。

    失貞,還被那麼多人瞧見,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那個公孫財就是她們找來的男人,還真是大手筆,出手一次比一次大方,也一次比一次用心險惡,南陵首富也捨得給她。

    昨天宮裏就來人,說是太后要見她,冷梓玥不得不先放一放候府裏的事情,讓這幾個女人在得瑟一段時間。等她解決完宮裏的老巫婆,盛氣淩人的公主,背信棄義的渣男之後,慢慢的收拾。

    “咱們精心設下的局,竟然全讓那些刺客給毀了,真是氣死人了。”冷風鈴扯著手帕,不甘心的說道。

    冷銀鈴冷冷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兩人,說道:“別說了,最近還是安份一點。”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就不相信抓不著機會。

    她弄不清楚,那是不是她的幻覺,她只知道冷梓玥看向那個刺客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現在想起來,都像是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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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31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6 AM 編輯

第022章:再生一計

    “太醫,他怎麼樣了,要是要有個好歹,本公主殺了你。”北堂馨兒拔出明晃晃的長劍頂在已年過半百的老太醫脖子上,稍微再近一寸,必定血濺當場。

    百里長劍溫和的表像再也裝不出來,陰沉著臉色,看向太醫,冷聲道:“淩王的傷勢究竟怎麼樣了?”半個時辰前還歡歌笑語的畫舫之上,此刻也只剩下他們幾個人,氣氛早已降到了冰冷。

    景常柯眉頭深鎖,只有他所處的位置才清清楚楚的目睹了張嘯中劍受傷的全過程,讓他吃驚的不僅是冷梓玥的漠然無情,還有她的動作。

    曾經,他們是那樣的相愛,就算張嘯必須娶北寒國四公主為妻而將冷梓玥未嫁先休,情份理應還在。親眼看著張嘯為她擋劍受傷,冷梓玥竟然可以絲毫不為此而動容,那雙清冷明亮的水眸裏竟是滿滿的厭惡。

    她縮腳的動作,更是擔心張嘯為她而流的血髒了她的衣裙。

    這樣的冷梓玥,真的還是原來那個她嗎?

    行刺的幾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對上冷梓玥那雙沾染上警告意味的眸子,第一次讓景常柯看到殺手有了懼意,產生想逃的一面。

    “多虧止血的藥用得及時,也沒有移動淩王的身體,現在已無大礙,只要稍加休息,老臣再開些藥服下,不日就會痊癒。”抖著身體,抹著冷汗,老太醫哆嗦著回答,開方子的手抖得那叫一個精彩。

    早就聽太醫院裏的同僚說起,北寒國的四公主脾氣不好,是個不好惹的主兒,現在他算是領教了。動不動就要殺人,誰娶了她這樣的女人,誰倒楣。

    “那你還不去煎藥,呆在這裏做什麼,滾——”北堂馨兒心中提起的石頭落了地,漂亮的臉蛋因為沖天的怒火,怎麼瞧著也不美麗動人,反而讓人看了就想逃。

    再美的女人,生起氣來,也跟恐龍有得一比。

    “是……是……老臣這就去……”低垂著頭,老太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船艙。

    百里長劍的目光從北堂馨兒的身上收回來,她很在意張嘯也就證明他們之間的合作還有得談,但是張嘯為冷梓玥擋劍的舉動,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平息下去。

    “四公主,本王會護送嘯平安的回到淩王府,你可以安心。”北堂馨兒有動機除掉冷梓玥,請殺手也不無可能;冷家三姐妹恨冷梓玥入骨,但她們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在他們這麼多人的面前行兇;安排刺客刺殺冷梓玥,試探張嘯,乃是一石二鳥之計,最大的受益人只有他那歷來喜歡跟他做對的三弟百里洪楓。

    心緒百轉千回,百里長劍想起來就氣得牙癢,倘若張嘯因為救冷梓玥而死,他不僅失去一份助力,更會失去跟北堂馨兒的盟約。

    百里洪楓,你好毒的計謀,事情怎麼發展,你都沒有損失。

    最可恨的是冷梓玥那個女人,她居然挑釁北堂馨兒,影射刺客是北堂馨兒安排的,他也只能希望張嘯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要不事情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長劍,依我之見,由你護送四公主回行宮,嘯就由我來護送回淩王府就可以了。”景常柯看了看張嘯已經恢復血色的臉,甚是堅定的說道。

    冷梓玥根本不在意張嘯的生死,但她又留下止血的良藥保住張嘯的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或者說她有什麼樣的計畫。

    怎的那般剔透一個人兒,心思竟如此難以猜透。

    “罷了,本公主自己會回行宮,你們將他好好送回淩王府便是。”北堂馨兒自認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對張嘯這個異姓王已經足夠的好,足夠的遷讓,居然還是不能在他的心裏佔有最重要的位置,實在是她的奇恥大辱。

    冷梓玥,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既然朱雀台摔不死她,那她就不惜親手送她下地獄。

    “既然如此,本王就先走一步了。”百里長劍叫來侍衛,小心翼翼的移動張嘯的身體,送他回淩王府。

    景常柯跟在後面,頭也不回的走出船艙,他可不認為這個佔有欲極強又善妒的四公主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冷梓玥。

    不知道後面又會有什麼好戲可看,他還真是很期待。

    “明王殿下,今天出現的這些刺客,希望你好好給本公主一個交待。”北堂馨兒背對著百里長劍,她以為冷梓玥即便是不死,也不會再出現在她跟張嘯的面前,沒想到她不僅沒有死,反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越是強大的對手,才會越有趣,不是嗎?

    “四公主放心,本王自有分寸。”百里長劍眉頭微蹙,看向身後的景常柯,“我有話想要跟你談談,送嘯回府之後,上你那裏。”

    北堂馨兒的話已經清楚的明白告訴他,這些刺客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所設想的有可能動手的人,已經排除兩個。

    最後剩下的那一個,也是最危險的一個。

    要想找到他的證據,很難,但卻不得不試上一試。

    “好。”景常柯神色如常的點頭,那雙閃著精光的眼似又在隱藏著什麼,一閃而逝。

    混亂的船艙,破碎的東西,一點一點刺激著北堂馨兒的神經,好好的一個姻緣節,本以為是跟張嘯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機,結果卻差點兒沒有氣死她,可惡。

    “初一,冷梓玥必須除掉,你有什麼好主意?”坐在椅子上,北堂馨兒緊緊的盯著右手邊的侍女。

    “公主殿下,你跟淩王的婚期將近,何不……”初一自幼跟隨在北堂馨兒的身邊,長在皇宮內院,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有見識過,她是欣貴妃親自調教的宮女,專門負責保護北堂馨兒的。

    十五一身青衣,典型的侍女裝扮,上前兩步說道:“公主殿下,咱們不能派殺手殺她,還不能用國法治她嗎?”

    只要宮中宴會上精心設計一個局,還怕弄不死一個小小的冷梓玥,一如那日朱雀臺上發生的事情一樣。

    “呵呵,不愧是母妃為本公主調教的丫鬟,就是聰明,事成之後,本公主會好好賞賜你們的。”北堂馨兒真是氣糊塗了,她可以利用自己跟張嘯的婚宴整死冷梓玥,看她還能不能翻出天來。

    無論是祁月國的律法還是北寒國的律法,總會讓她抓住一條的。

    一計不成,她還可以準備第二計,直到弄死她。

    ********************************************

    “小姐,你是不是受涼了?”華兒端著點心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冷梓玥打了一個噴嚏,擔憂的問道。

    冷梓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聳聳肩,道:“我沒事,你不要瞎操心。”她的身體好著呢,哪有可能那麼輕易就感冒,八成是有人在背後罵她,設計她。

    “哦,小姐嘗嘗我剛做的點心,看看味道怎麼樣?”現在她再也不會受到欺負,華兒也可以進大廚房親自為冷梓玥做吃食,顯得特別的開心。

    “嗯。”冷梓玥放下手中的書,拿了一塊賣相還不錯的點心放進嘴裏輕輕咬上一口,眉頭一挑,不難吃的東西。“華兒,明天我要進宮,你準備一下衣服,不要大意了。”

    天知道皇太后那個老巫婆找她有什麼事情,只有進了宮才能摸得到底不是,此刻還是趁機閉目養神的好。

    “小姐放心,一定準備妥當。”華兒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飛快的跑走,在她心裏,皇太后是好人,她找她家小姐一定是好事。

    目送那個沒有心機的丫頭跑開,冷梓玥的眸光才變得深沉冰冷起來,皇宮裏久居高位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省油的燈。

    她的那雙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才有今日的地位。

    只希望華兒跟隨在她的身邊,永遠都可以這般單純,冷梓玥如是想著。

    窗外殘陽如血,明日又是怎樣一副光景,誰又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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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34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5 AM 編輯

第023章:太后有請

    永壽宮

    “菊香,你去宮門口等著冷四小姐,直接帶她來見哀家。”翠綠的珠簾輕輕搖動,發出清脆的聲響,略帶蒼老而又不容拒絕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不禁令人打心眼裏感覺到害怕。

    “是,太后娘娘。”一身粉紅宮裝的小宮女恭敬的回應,規矩的退出主殿門外。

    淡淡的檀香的縈繞在鼻尖,讓人有種想要昏昏欲睡的錯覺,窗臺邊上幾盆開得正豔的牡丹花散發出淺淺的香氣,兩種香味融合在一起,倒也生也另一種讓人不討厭的味道來。

    秦姑姑已經是宮中的老人,她隨著皇太后一同進宮,也可說是皇太后錢英的陪嫁丫鬟,從她的臉部輪廊來看,年輕時也是一個秀外惠中的美人兒。

    “娘娘,可是頭疼,奴婢叫太醫立刻過來瞧一瞧?”看人眼色,猜人心思,是在這深宮之中,人人必學的一門本事,沒有誰能比她更清楚這其中的辛酸。

    “無礙,哀家只是在想那個丫頭,你說她……哎,不說也罷,等她來了,看看再說。”太后撫著額頭,斜斜的坐在主位的躺椅上,雍容而華貴,雖年過六十,卻也不顯老態。一張典型的瓜子臉,依稀可見當年的她,是怎樣的豔麗無雙。

    第一次見到冷梓玥是在忠君候府的後院裏,她渾身都髒兮兮的,活像是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小叫花子,一張小臉上散佈著傷痕,瘦弱的身體上也不乏好了又傷,傷了又好的痕跡。她遇到她,不知道要行禮,一雙清澈的鳳眸怯弱的望著她,是那般楚楚可憐。

    貴為皇太后的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慈悲之心,生活在深宮內院,她若不狠,死的便是她自己。冷梓玥的柔弱是她瞧不上眼的,即使她擁有連髒汙都掩蓋不了的美貌,也不曾打動她的惻隱之心。

    直到,她那引來百鳥的琴音,終於讓她決定護著她,留下她的命。

    這一護,就是整整十年,也到時候驗證她留下她能收到的成果了。

    “娘娘,冷四小姐被北寒國公主逼得跳下朱雀台,雖說活了下來,奴婢卻在宮中聽說她性情大變,跟以前不一樣了,也不知是真還是假。”許是血腥見得太多了,秦姑姑能有的善心也早就被磨了個乾淨,再也沒有剩下什麼。

    她很清楚,冷梓玥是太皇培養出來的棋子,將來是要利用她的美貌為太后做事情的女人,如果冷梓玥的性情變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個無法被太后掌控在手心裏的棋子,還有什麼活命的價值呢?

    “哀家中意的合作人選根本就不在北寒國,那個公主若是再敢輕舉妄動,也休怪哀家對她不客氣。冷梓玥變或沒變,哀家自有定論。”她的一生都在為自己的兒子鋪路,後宮裏的女人之爭,她比誰都清楚。

    那些個妃子一個一個都想扶著自己的兒子坐上太子之位,也不看看她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在她的眼皮底下掀起風浪來。

    “娘娘說得是。”秦姑姑眉頭一蹙,閉上了嘴巴。

    手中的茶已經涼了,抬了抬眼皮,道:“你去看看,那丫頭到了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如外界傳言那般性情突變,都改變不了你的命運。上天讓你擁有那麼傾城的美貌,總該為哀家保住你的性命,付出些代價。

    “是。”秦姑姑低垂著頭,半躬著身子退到珠簾之外。

    華兒望著眼前巍峨的宮殿,有些後怕的吞了吞口水,都說皇宮好,她就不喜歡,住在這高高的圍牆裏,還有什麼自由可言。

    “小姐,華兒就在外面等你。”她的身份卑微,皇宮這種地方豈是她能進去的。只要在小姐的心裏她不是一個卑微的丫鬟,她也就滿足了,不管別人是如何看待她的。

    菊香早早拿了太后的權杖在宮門口等待著,看著那越發美麗動人的冷梓玥,心中說不出的嫉妒,女人都是善妒的動物,看不得比自己美麗的女人。她雖然是太后跟前的小宮女,無權無勢,可她也瞧不起冷梓玥,不過是掛著一個候爺嫡女的名頭,實際上連個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勞煩姐姐前面帶路。”冷梓玥知道眼前這個看她紅眼睛綠眉毛的小宮女叫菊香,以前沒少在無人的地方數落譏諷身體的本尊。

    她瞧不上她,而冷梓玥更是看不順眼她。

    在沒有弄清楚皇太后的真實目的之前,冷梓玥不得不扮演本尊的性情,清澈的眸子裏滿是無辜與怯弱的神情,水霧彌漫的眸子,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太后娘娘都等急了,你還真是排場大。”菊香本來還想證實一樣宮裏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哪知看到冷梓玥跟以前一樣閃爍著害怕與懦弱的眸子,就什麼也不顧及了。

    她還是以前那個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的冷梓玥,她想罵她照樣罵就是,也不擔心她會告狀。

    冷梓玥低垂的眸子冷光劃過,抬起頭來時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上兩步避開菊香,裝出不敢看她的樣子。

    虛榮心得到巨大的滿足,菊香也不跟冷梓玥計較,她熟知太后來脾氣,不想自己受罰,動作就要俐落一些。

    一刻鐘之後……

    冷梓玥一襲如雪般白衣拖地,上繡蝴蝶暗紋,一張素顏不施粉黛,目光閃爍著怯意,恍若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孩子,一頭青絲用一隻木簪淺淺館起,頸間一白色水晶,襯出鎖骨清冽,耳邊一對水晶耳環隨風飄動。

    低垂著頭,心中極其不情願,還是福了福身子對著皇太后行了禮,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皇太后的問話。

    “玥兒丫頭你又清瘦不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慈祥的語氣,仿如奶奶在柔聲詢問自己的親孫女兒那般的親切。

    冷梓玥暗暗撫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小聲的回應,“謝謝太后娘娘關心,梓玥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呵呵,才多久日子沒見,你就跟哀家如此生疏,莫不是怪哀家不在宮中的時候,讓玥兒丫頭受了委屈。”太后的目光直直的射落在冷梓玥的臉上,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敢怯生生的望著她,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親近她。

    人都會說謊,但她相信一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冷梓玥此刻的眼神都在告訴她,她並不如那些傳聞,膽小的性情絲毫未變。

    “梓玥不敢,那都是梓玥不懂事,還讓太后操心了。”冷梓玥低著頭,猛翻白眼,什麼時候她也需要這樣演戲了,什麼見鬼的太后,如果她會隱藏眼睛裏的那些心思,沒準兒她會認為她是真的關心她。

    只可惜,她的眼睛什麼也藏不住。

    “好了丫頭,哀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張嘯那個小子哪里配得上哀家的玥兒,不要聽外面那些人瞎扯,哀家定會為玥兒指一門上好的親事,讓天下人都羨慕。”太后拉著冷梓玥的手,說得真誠。

    見她第一面時,她就知道長大後的冷梓玥會很美,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美成這樣,不知盛裝打扮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嗯。”冷梓玥低低應聲,狐狸總算是露出尾巴了。

    玲瓏宴在即,四大國前往祁月國的都是皇室成員,這老妖婆又想將她當成哪一方的棋子呢?

    圍繞在她身邊的漩渦似乎越來越深,奈何她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跟他們對抗,唯一的辦法只有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至於當棋子,她可不樂意。

    要當,也要當下棋之人,操控別人的生與死,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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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43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1 AM 編輯

第024章:生財有道

    “小姐,咱們又來這裏贏錢嗎?”華兒偏著頭,雙眼放光的盯著醉客居三個大字。現在她跟小姐的衣食住行,雖然候府的管家都有好好的準備,但是難保哪天就沒有了,還是手中有銀子現實一些。

    想到只花了一小部分的那五萬銀銀子,小姐若是再贏一些,她們就成了小富翁,以後吃穿都不用愁了。

    冷梓玥掀了掀眼皮,嘴角微抽,不用看也知道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她是那麼貪財的人麼,就算她想要賺錢,也不會靠那種法子。

    正所謂生財有道,她在城裏聽說過的生意經也不是白聽的,腦子裏都記著呢?

    “華兒,你去買好紙上這些東西,一件也不少,然後到這裏來找我,路上小心些。”冷梓玥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柔聲交待。

    月都皇城三大酒樓之一的醉客居竟然是悠隱閣的產業,讓冷梓玥驚喜的同時,也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一把本尊的母親,她到底長了一顆什麼樣的腦子,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其中,又隱藏著些什麼……

    “小姐放心,華兒會辦妥當的。”小心翼翼的收好紙條,華兒笑著跑開。她不會打擾小姐做事,也不會問小姐要做什麼事,她只要知道小姐對她很好,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她,那就知足了。

    只要是她能為小姐做到的事情,哪怕要她的性命,華兒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冷小姐,樓上請。”黃掌櫃早早的等在門口,看到冷梓玥立馬就迎了上去。他就知道冷梓玥不是普通人,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天地玄黃四大堂主都聽從她的指揮,更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屬下,當然要奉冷梓玥為尊了。

    “黃掌櫃無須多禮,做好你應做之事即可。”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冷梓玥並不想太早就暴露目標。

    她的身邊危險重重,從靈魂駐入本尊的身體之後,隱藏在她身邊的殺機就沒有斷過,那些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從未想過要給她留下一條活路。

    姻緣節,經畫舫一事,想要她命的人,更多了,出手也會更加的狠決,不得不防。

    在羽翼未豐之前,冷梓玥不打算冒險。想要殺她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必除之而後快。欠下本尊性命的人,以及長孫悠悠的死,都是現在這個她所背負的血債,無論與她有何淵源,都必須找出真相,以血還血。

    “小的明白,冷小姐三樓最後一間房,我就不送了。”黃掌櫃笑得很憨厚,伸出手指了指樓梯,陳述道。

    冷梓玥輕點了點頭,從容的向樓上走去。

    “參見少主。”天地玄黃四大堂主,風花雪月四大使者齊聲說道,抱拳半跪在地上恭敬的微垂著頭。

    “我的話你們忘記了。”冷梓玥走進房間裏,清冷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淡然的坐在椅子上。

    金色的面具下,電魄眉頭一挑,笑說道:“少主,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你,行大禮也只有一次,你就不要怪罪了。”

    開玩笑,要讓冷梓玥懲罰他們,估計他們全體想要暴走,實在這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女人,真的忒恐怖了。

    “鳴魄,冰姨說悠隱閣的生意一向都是你在負責,對嗎?”冷梓玥一記眼刀射向電魄,後者立馬乖乖的閉上嘴巴,他還沒有討媳婦兒,不想那麼早死。

    “是。”話落之後,鳴魄又不解的將目光落在冷梓玥的臉上,不明白她此話何意,“屬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還請明示。”

    “給你一年時間,有沒有辦法拿下整個祁月國的經濟命脈。”冷梓玥挑眉,神色如常,能夠掌控一個國家的命運,除了軍事能力之外,也就只剩下經濟實力了。

    將來想要過上逍遙的日子,底氣就得足。

    沒有銀子,怎麼行。

    “怎麼,你做不到,這些東西給你,我要很快看到成果,如果你做得令我滿意,希望三年之後,五大國的經濟命脈都能掌控在我們悠隱閣的手中。”突然,冷梓玥覺得眼前這四個大男人臉上的面具有些礙眼,很想知道面具下藏著怎樣一張臉。

    伸手接住迎面飛來的東西,鳴魄迅速的翻開細細的打量,越看眼中的笑意越深,對冷梓玥的敬佩之心也越大,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少主放心,有這些東西,屬下可以向你保證,用不著三年,五大國的經濟命脈都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他素來喜歡做生意,黃辰堂主管悠隱閣名下所有的產業,雖然他賺了不少銀子,供養得起整個悠隱閣,可他卻不知道原來銀子還可以這麼賺。

    只要他肯花心思,達到冷梓玥的要求完全不是問題。

    “好,我相信。”冷梓玥放下茶杯,冷聲道:“電魄,七煞門跟聽風樓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收歸兩大殺手門,只不過是她壯大勢力的第一步,同樣也會成為她丟出去探路的棋子。

    “少主,已經全部辦辦妥,只是……”想到最新收到的消息,電魄的臉色就極其的難看,那些人真是不長腦子,他們的少主也是隨便能動的。

    冷梓玥勾唇冷笑,道:“收到買我性命的買賣了?”

    “少主英明。”電魄尷尬的笑笑,他敢說冷梓玥一定有讀心術來的,不然怎麼總是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不用阻止,我很好奇他們還能買出些什麼殺手要我的命,好好收集你的情報,這個拿著,最好是能替我建立一個最大且最隱蔽的情報網,否則仔細你的皮。”冷梓玥加了三分巧力,手中的書直沖電魄的面門飛去,那速度快如閃電。

    電魄狼狽的抓住書,握住白色的瓷瓶,喘著氣道:“少主,這是什麼?”

    “給冰姨的藥,告訴她不要擔心,最多再等半個月,解藥我一定可以研製出來。”冷梓玥不知道為什麼冰姨不願意說出是誰對她下的毒,本就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她不說,她也懶得問,“閃魄,雷魄,你們先好好處理手上的事情,有事可以通知我,地月堂跟玄日堂改進的方案我會儘快交到你們的手中。”

    “謹記少主吩咐。”兩人對視一眼,齊聲回應。

    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心中都明白,冷梓玥是一個可以帶領他們好好守衛悠隱閣的主子,他們願意聽從她的任何指示,不問緣由。

    “風花雪月四使,你們暫時按兵不動,留在這裏做手上的事情,隨時聽候我的指示。”冷梓玥看向四個風格各異的美人兒,果然美麗的東西能使人賞心悅目,她的心情也挺好的。

    “是。”四人恭敬的點頭,回過悠隱閣的她們,自然是全心相信冰姨的話,同時她們也相信冷梓玥。

    不只是因為,當日她讓春風不戰而降,而是因為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尊貴之氣。

    “你們各自去忙吧,我餓了。”不得不說來醉客居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她的伙食問題,也不知道華兒回來了沒有。走到門口又突然轉過身子,帶著幾分俏皮的說道:“真想看看你們金色的面具下藏著一張怎樣的臉,難道是長得太過陰柔,所以不敢真面目示人。”

    電閃雷鳴四大堂主頓住腳步,只覺頭頂華麗的飛過一群烏鴉,那心情真是……

    “呵呵。”呆愣片刻的風花雪月爆笑出聲,原來她們的少主也有如此可愛俏皮的一臉,差點兒被她冰冷冷的模樣忽悠過去了。

    笑聲過後,只留下四個大男人繼續在風中淩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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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6:43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0 AM 編輯

第025章:進宮赴宴

    “爹,四妹妹真是越來越……女兒也不是要說誰,只是她怎能連爹也不放在眼裏,遲遲不來,讓大家都等著她。”冷銀鈴扯著素白的手帕,她就是看不順眼冷梓玥,以前爹最疼的人就是她,什麼好東西只要她開口就送給她。

    現在倒好,任由冷梓玥那個賤人騎到她的頭上不說,還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那裏送,由著她在候府裏作威作福,更是不允許她們去找她的麻煩。

    一旦發現,就不問緣由,直接處罰她們。

    甚至,看著她們被冷梓玥刁難也不聞不問,當作沒有看見。

    “夠了,她不是已經來了嗎?”冷錚皺著眉頭,耳邊又是三個女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囉嗦,讓他想不心煩都難。

    皇太后的心思,他還未全部摸透,可他知道被皇太后挑中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那日冷梓玥從宮中回來,他派去跟蹤冷梓玥的暗衛打探回來的消息卻是說,他的女兒在太后跟前演了一場戲,竟然完全推翻了這些日子以來,外界對她墜樓之後的流言。

    冷錚不是傻,冷梓玥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怯弱,又怕事的丫頭,現在的她,有主見,有魄力,清冽冷絕,誰敢動她,就要有準備被她扒下一層皮。

    那麼,她演那麼一出戲,又附合了太后的說法,究竟有什麼目的,就不得不讓冷錚心生疑惑,有些會拿捏不住了。

    “走吧!”冷梓玥打著哈欠,她才沒有睡一會兒,怎麼就傍晚了。

    宮宴即將開始,也難怪眼前這幾個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瞪著她,罷了,縱使心情再怎麼不爽,冷梓玥也不打算把脾氣發在他們的身上。

    畢竟,今晚的主角可是在皇宮裏,她想收拾的人也在皇宮裏。

    “爹,你瞧瞧她……”冷風鈴伸出滿是鮮紅丹寇的手指甲,指著冷梓玥的後背,她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冷錚的目光落在夕陽下,那挺直了背脊,紅衣如血的女子身上,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女兒穿上紅色的衣服竟會美得那麼令人屏息,那如血的衣裳仿佛天生就是為她而打造的。

    看過她穿之後,似乎任何人再穿紅衣都再也無法入眼,只會顯得俗不可耐。

    在他的記憶之中,雖然不曾過問過冷梓玥,但他也知道冷梓玥像她的母親,喜歡素色的衣裳,豔麗奪目的顏色並非她的所愛。

    可她,又的的確確是他的女兒,胎記未變,不可能有人能變成她,還一模一樣。

    “時候差不多了,都跟上。”冷錚想要居高位,但他素來都不喜歡參加宮宴,以往但凡有此種宴會,他都會藉故推辭不去。

    然而,這一次,是他想推也推不了的。

    北寒國四公主與淩王張嘯的婚期就在三天之後,北堂馨兒不僅向皇上請了旨,更是向皇太后也請了旨,要舉行盛大的宮宴為她跟淩王慶祝。

    再加上,北寒國的攝政王昨日剛到祁月國,算得上是北寒國身份最重要的觀禮之人,由不得皇室不重視此事。

    天下人皆知,北寒國最出名的不是皇帝,而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他的到來,才是最令人好奇的。

    “是。”三個女人盛裝打扮,只求宮宴之上被位高權重之人看上,從些飛上枝頭做尊貴的鳳凰。姻緣節遊月河之後,她們就沒有再商量出計畫對付冷梓玥,不過,這北堂馨兒準備的宮宴,又豈會是好宴。

    她的目的,無非就是針對冷梓玥,讓她難堪。

    也罷,她們就去好好的看戲,沒准會兒能收到意外的驚喜。

    從忠君候府出發,一個時辰之後,馬車才在宮門口緩緩的停下,四周有些吵鬧的聲音驚醒了冷梓玥。

    “四妹妹,你還不下車?”冷銀鈴陰陽怪氣的喚道,姿態優美的站在馬車外,保持她淑女的形象。

    如果她說話的聲音不是那麼刻薄,或許還能多打上幾分。

    “等會兒進宮之後,你們四姐妹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隨意走動,這裏是皇宮,不比在家裏,都不是第一次來,注意些,可明白。”冷錚看著冷梓玥旁若無人的跳下馬車,開始叮囑到。

    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攜子女入宮參加宴會,男眷跟女眷進入御花園之後都要分開坐,他還真擔心不省事兒的幾個女兒會鬧出麻煩來。

    尤其是冷梓玥,北堂馨兒點名指定她必須來參加宮宴,哪怕是病入膏肓,都得來。她的目的那麼明顯,是個明白人兒都明白個中道理。

    目光再次落到冷梓玥從容而淡定的小臉上,冷錚忽然覺得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辱的她,傷她之人,只怕不會好過。

    即使,對方是一國公主。

    莫名的,冷錚就是有一種感覺,冷梓玥就是有那樣的本事。

    “是,爹爹。”冷家三姐妹柔聲回應,只除了冷梓玥什麼也沒說,靜靜的望著那片染紅了半邊天空的火燒雲。

    血一樣的顏色,她的最愛。

    “跟著我走。”冷錚收回自己的視線,大步走在前面,一入宮門立馬就有小太監上前帶路,引著他們前去御花園。

    曲曲折折,九彎十八拐之後,總算到了御花園,此時,元燈初上,亮如白晝,身著粉色宮裝的小宮女穿梭在其中,不時傳來眾人低聲的談笑聲,好不熱鬧。

    爭奇鬥豔的百花,散發出或清淺或濃郁的花香,偶能看到幾隻蝴蝶飛舞在花叢中,美得迷離。

    “四位小姐請這邊走。”小太監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手勢。

    冷錚沖冷風鈴點了點頭,暗示她做好一個大姐,不要辱沒了忠君候府。

    跟隨著小太監,冷梓玥四人被安排在一片芍藥花的邊上的位置,這個位置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比起那些大臣家眷的位置已經好上很多。

    忠君候,在朝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冷梓玥輕掀了掀眼皮,最無聊的事情就是來參加這種宮宴,如果讓她選擇,情願獨自在練功房裏練功還痛快一些。

    無視那三姐妹,冷梓玥站起身,趁著現在人不多,找了一個角落施施然坐下,與其讓她跟這些帶著面具生活的女人聊天,倒不如發呆來得好。

    昨晚跟師傅慕容蒼練功之後回候府,冷梓玥再一次遇到殺手,這一次那些殺手一點也不普通,全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不達不目的,誓不甘休。

    跟死士交手時,一個黑衣蒙面人幫了她,黑暗中那雙墨色的瞳眸好像在哪里見過,冷梓玥追著他離開,對他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只可惜,那人武功太高,沒能追得上,不禁叫她生了好久的悶氣。

    她發誓,要是再遇上那個人,一定要追上他。

    小手托著腮,冷梓玥無聊得快要睡著,不停的想著,他是誰?為什麼要幫她?還有他怎麼會說,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敵還是友呢?

    澄澈猶如天山之水,清冽而靈動,火紅的衣裙如血般妖嬈嫵媚,回眸之間儘是楚楚動人之姿,冷梓玥又豈會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已然成為別人眼中那道獨特無比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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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7:01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0 AM 編輯

第026章:宴無好宴

    簡樸卻精緻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伴隨著銀鈴清脆的聲響,讓人精神為之一振,身心舒暢不已。

    明月已經高懸,清冷的銀輝傾泄了整個大地,所過之處皆留下片片陰影,透著夜的神秘與離迷。

    “王爺,您要進宮面聖嗎?”駕著馬,沈青蹙著眉頭問道。

    世人都嚮往的月都皇城,是他最為不屑的地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若非要守護自己的主子,他是死也不願意踏入這座皇城的。

    “直接回王府。”車簾之內,淳厚中帶著幾分暗啞的聲音傳來,猶如千年雪山之巔的玄冰化為水流,滴滴落入人心,淨化了塵世的各種喧囂。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已經足以讓人如墜雲裏霧間,沉醉不可自拔。

    “是。”沈青點了點頭,又似想到什麼一般,低聲呢喃道:“宮宴此時應該已經開始了。”同樣是身份尊貴的皇子,憑什麼他的主子要去到苦寒的西北之地,獨自成長,而他們可以高高在上,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

    這一切都不公平,也是時候該要討要回來了。

    史上還沒有哪一個國家的皇子王爺,回自己國家的皇城還要趁著夜色,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偷偷回到自己的府邸。

    血王,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特例了。

    “小傢伙,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只是為何總是有那麼多的人想要取你性命呢?”透過被夜風掀起一角的車簾,隱約可以看到裏面斜躺在軟塌上頎長而慵懶的身影,白玉製成的蝶形面具擋住了他整張臉,只看得見那完美無雙,瑩白如玉的下巴,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低垂的眸子,遮蓋了他所有的心思,纖長而卷翹的眼睫呈扇形分佈,陰影層層疊疊,仿如一碰即散的幻影。

    如血般豐潤性感的薄唇緩緩扯出一抹笑痕,周圍的空氣傾刻之間變得驟冷如冬,寒氣逼人,他看入眼的小傢伙,豈是誰都能動的。

    沈青不緊不慢的駕著車,不免還是被向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主子嚇得後背冷汗直流,壓抑的空氣讓他快要不能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

    有人要倒大黴了,他敢肯定。

    ********************************************

    “大哥,誰那麼好看,竟然能讓你如此失神?”百里洪楓彎起嘴角,順著大皇子韓王的目光望去。

    只見那個角落裏孤零零的坐著一紅衣女子,脂粉未施的小臉,清澈如水的眸子,無聊的神情,慵懶而不做作姿勢態,一舉一動皆是那般楚楚動人。

    雖著紅衣,裝扮跟其他盛裝打扮而來的官家千金相比,也只能說是小家子氣,渾身上下挑不出一樣值錢的東西來。然而,即便如此,也掩不盡她的靈氣逼人,高貴仿佛是天生的,舉手投足之間,皆帶著貴族氣息。

    絲毫不比一國公主遜色,反而更加的高貴雍容。

    那人,正是——冷梓玥。

    “三弟何出此言,只是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她是誰,方才多看了幾眼。”百里長青生得面如冠玉,眉目疏朗,倒是一張不錯的皮相,目光看向身旁的百里洪楓溫和的笑了。

    “那是忠君候府的四小姐。”百里洪楓的眼神深了幾分,畫舫之上,她直言的拒絕讓他心生怒氣,不悅至極。

    再一次看到她,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更加的莫名了,想要掌控她,卻又擔心握不住。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普天之下,怎會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

    百里長青一愣,腦海裏浮現出一副畫面,語氣有些遲疑的道:“當真?”

    他素來不問政事,淡泊名利,只想做只閑雲野鶴,逍遙一生,對於這個備受皇太后喜愛的冷梓玥也知之甚少。

    同樣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真,……”百里洪楓握緊酒杯,一飲而盡,正當他想再開口接著說話時,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御花園之中,所有人皆站了起來,擺出恭迎的架勢。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北寒國四公主到,淩王到。”甩著拂塵,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子發出的聲音一樣,不由得讓冷梓玥蹙起了眉頭。

    紅色的身影因為站在角落裏,不易被人發現,再加上今晚所有來參加宮宴的女人誰不是為了找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來的,自然是越顯眼的地方她們越喜歡。

    冷梓玥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因此,看到她們的動作,乖乖的往後退,最好誰也看不見她,正合她的心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齊聲呼喊萬歲,行著大禮,家眷們自然也跟著下跪行禮,頭狠狠的低下,生怕一個不小心碰怒了聖顏。

    “眾卿平身,此乃為北寒國四公主與淩王張嘯大婚提前舉行的宮宴,眾卿都隨意一些。”月帝一襲明黃色的繡著九條金龍的龍袍,金冠束發,九五之尊的天子之氣在他的眉目之間盡顯無遺。

    不怒而自威,即使是笑得溫和,也沒有人敢質疑他的威嚴。

    “謝皇上。”眾大臣行完禮之後,又聽著皇上說了一堆的客套話,宮宴正式開始。

    冷梓玥在行禮的時候就退到一簇花的後面,她可沒有興趣對著別人動不動就下跪,想要她下跪,除非嫌命太長了。

    觀賞著無聊的歌舞,聽著身邊眾千金小姐談論哪家大臣的公子帥氣,有才情,總之說到最後,她們的目光還是盯在月帝的四個兒子身上。

    不僅因為他們的身份最為尊崇,也因為他們四個是月都皇城裏,出了名的美男子。要權有權,要才有才,自然就是未出閣姑娘家的理想情人了。

    北堂馨兒站起身,看向月帝,恭敬的說道:“月帝陛下,最近馨兒新學了一支舞蹈,想要請今晚的眾家千金都指點一下。”

    雙眸含笑,卻閃動著挑釁的味道,無法讓人將她跟可愛聯想到一起。

    “朕准了。”月帝看向忠君候,待他垂下頭去之後,又移向他家眷入座的位置,冷錚有四女,那裏卻只有三個人,冷梓玥去了哪里。

    他是見過冷梓玥的,對於她那一手好琴藝更是打心眼裏喜歡,只因年少時,他的寧兒也彈得一手好琴,為他的一句玩笑話,從此只為他而彈。

    絲竹之聲響起,北堂馨兒換好跳舞的琉璃裙在層層紗縵之中翩翩起舞,動作靈巧而輕盈,像是一隻美麗的金蝴蝶穿梭在嬌豔的花叢的之中。

    舞姬依次退下舞臺,僅留下她一人獨舞,依舊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那嫺熟的原地旋轉,飛揚的髮絲與舞衣,緊緊的抓住眾人的呼吸,伴隨著節奏的加快,只見北堂馨兒的動作也越加的快速起來。

    好似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衝破層層束縛,翱翔在夜空之下。

    “好,跳得真好。”月帝拍著手,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的落在北堂馨兒的身上,她跳了這場舞,只怕還有後文。

    冷梓玥撓了撓耳朵,那鼓掌的聲音不僅沒有節奏感,而且非常的刺耳。北堂馨兒,你很優秀,只是你不該搶走不屬於你的東西。

    更不該,招惹上我……

    “多謝陛下誇獎,馨兒有個小小的願望,還望陛下成全。”北堂馨兒穿過眾人,視線緊緊的黏在角落裏的冷梓玥身上,她不僅要讓她出醜,難堪,到要她的性命。

    月帝眉頭微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冷梓玥,只是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呢?

    “你說。”關於她的傳言可真是不少,到底傳言不可盡信,他倒要親自驗證一番。

    “馨兒自打入月都皇城的第一天開始,就聽到百姓們口口相傳,忠君候府四小姐冷梓玥,一手天籟琴音天下無雙,可引得百鳥齊鳴,百花齊放,群蝶共舞。不知是真還是假,馨兒與淩王的婚期在即,還望皇上成全,讓馨兒得以一飽耳福。”北堂馨兒挑釁的看向神色如常的冷梓玥,她討厭她清冷的性子,好像不管她做什麼都引不起她的怒氣。

    冷梓玥似笑非笑的眨眨眼,她就知道宴無好宴,請她來,就是為了把她當靶子箭的。

    只是這一次,到底誰才是箭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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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7:02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50 AM 編輯

第027章:十面埋伏

    “忠君候,你意下如何?”月帝端著酒杯,輕掀了掀眼皮,不明其意的挑著眉看向冷錚,他這個做父親的會允許北堂馨兒當場羞辱他的女兒嗎?

    冷錚上前幾步,拱手行禮,回道:“宮宴之上,自有皇上做主,微臣不敢多言。”

    “哈哈,愛卿是同意了,不知……”月帝的目光穿過眾人,直直的落在那抹倩影之上,眸光透出幾分打量,幾分試探,又帶著幾分興味。

    順著皇上的目光,宮宴之上,上至皇上皇后,下至奴才宮婢,那齊刷刷的轉頭看向神色平靜的女主角。

    北堂馨兒要的就是這樣的場面,沒有什麼屈辱比向自己的情敵祝福更大快人心的,她就是要讓冷梓玥看到她跟張嘯有多麼的般配,有多麼的幸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北寒國四公主不僅搶了人家的未婚夫,險些逼死人家,此刻還要求人家彈曲祝賀,擺明了就是仗勢欺人,實在有些過份。

    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人家是公主,有權。

    “冷小姐不會不給本公主這個面子吧!”北堂馨兒故意不看張嘯慘澹的臉色,一步一步向著冷梓玥走去,人群自動的後退,赤果果挑釁的目光裏滿是不屑與飛揚跋扈,接著又道:“就請冷小姐彈奏一曲祝福本公主跟駙馬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就好。”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氣,這本公主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但又有誰會站出來幫一個不受寵的小姐呢?

  上百雙眼睛落在角落裏,一身火紅衣衫,絕美無雙的淡定女子身上。她僅僅只是安靜如斯的坐在那裏,依舊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美而媚,嬌而俏,帶著幾分輕狂,幾分桀驁,仿如一顆耀眼奪目的明珠。

  面對眾人神色不一的注視,冷梓玥勾唇一笑,應道:“好。”

  想要聽她彈上一曲深閨怨麼,就偏不如你們的意,十面埋伏倒是可以送你們一曲,給你們提提神,醒醒腦子。

    “來人,還不給冷小姐備琴。”北堂馨兒對上冷梓玥眼中的笑意,不知為何,竟只覺得後背發麻,渾身都打顫。

    “這裏景色很美,在夜色的掩映下更美了,本小姐心情不錯,就勉強送你一曲,希望你好好受著,不要……”冷梓玥優雅的站起身,緩步與北堂馨兒錯步而過,就在兩人身影相疊的那一瞬間,似呢喃的輕語道:“不要嚇破了膽。”

    回過神來的北堂馨兒瞪著已經走遠的纖細身影,恨不得用眼光殺死她,冷梓玥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嚇破誰的膽。

    “借你的琵琶一用。”垂眸看著從宮女那裏拿來的琵琶,冷梓玥的眸中冷光灼灼,既然示弱也不能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那麼,從夜晚之後,囂張狂妄的活著,誰又能將她怎樣。

    圓形的舞臺之上,明月當頭,冷梓玥微微抬首,鳳眸微眯,蔥白的十指輕輕的放在琴弦之上,粉唇輕抿,似笑非笑。

    祁月國人盡皆知,忠君候府四小姐彈得一手好琴,可引百鳥,深得皇太后喜愛,時常接進宮中聽她彈琴,本以為可以借此一飽耳福,哪知……

  琵琶聲響起,弦弦緊扣,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宮宴片刻之間似乎成了金戈鐵馬的戰場,硝煙彌漫,殺聲四起,膽小的嚇得面色發青,膽大的也不禁汗流夾背。

  是真是假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個個皆成了木偶娃娃,一動也不敢動。

    月帝看著冷梓玥,只見她的手指飛快的撥動著琴弦,從第一個音開始,就將宴會上所有的人都帶進了她的樂曲之中。

    身臨其境如到了軍營之中,準備隨軍出征一樣。

    從她的指間流敞而出的曲調昂揚有力,伴有鼓聲、號角聲,鼓聲由慢逐漸加快,營造出大戰之前劍拔管張的緊張氣氛。

    鏗鏘有力的節奏猶如扣人心弦的戰鼓聲,激昂高亢的長音好象震憾山谷的號角聲,形象地描繪了戰場特有的鼓角音響。人聲鼎沸、擂鼓三通、軍炮齊鳴、鐵騎奔馳等壯觀場面,恰如其分的由她形象的表現在他們的眼前,概括了戰場上緊張激烈的典型環境。

    緊接著,音調一轉表現出行軍時笙管齊鳴的壯麗場面,刻畫了紀律嚴明的軍隊浩浩蕩蕩、由遠而近、闊步前進的情景。

    夜風揚起鮮紅的裙角,墨髮隨風揚起,動作鬥然加快,音樂多變,節奏急促,在演奏上連續運用了彈、掃、輪、絞、滾、煞等手法,表現出激烈的撕殺、拼搏,驚天動地、動人心弦,短兵相接、刀光劍影的交戰場面。

    她利用一張一弛的節奏音型加以模進發展的旋律,造成了一種緊張、恐怖的氣氛。給人以一種夜幕籠罩下伏兵四起,神出鬼沒地逼近敵軍的陰森的感覺。

    逐漸加快的速度和旋律的上下行模進,使情緒更為緊張。

    冷梓玥微微掃視一眼前一刻還準備看戲的眾人,此時莫不是汗流夾背,一臉的恐懼,連汗水滑落到嘴角也不敢摸手去擦。

    前世,學過不少的樂器,最愛的除了笛子就是琵琶,喜歡上琵琶也是因為由它演澤出來的《十面埋伏》是最動聽,最激蕩人心的。

    運用多種琵琶技巧手法可以描繪出千軍萬馬聲嘶力竭的吶喊和刀光劍影驚天動地的激戰。琵琶對喧囂激烈戰鬥音響類比十分出色,使人仿佛身臨其境,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隨著戰鬥的結束,曲調變得低沉迷彌漫,旋律淒切悲壯,散發出濃濃的悲戚。

    尾音劃過,宣告一切都已然結束。

    只是,沉盡在曲中無法脫身的眾人都沒有回過神來,他們依舊身如其境的感受著被重重包圍住的無力之感。

    在這場戰鬥之中,如論他們往哪里逃,都有追兵,一步一步的,四面八方都有敵軍,他們無路可逃,只得束手就擒。

    “不知道四公主可還滿意這曲《十面埋伏》,雖然沒有引來百鳥,不過也足以讓你腿軟到站不起身來,呵呵。”冷梓玥放下琵琶,月光拉長她的身影,巨大的圓形舞臺之上,她負手而立,如血的紅衣襯托著她如玉的臉,美得妖嬈而危險。

    “你——”北堂馨兒顫抖的伸出手,如果不是身後的兩個婢女扶著她,只怕真的已經如她所言,腿軟的坐到地上去了。

    她沒有打過戰,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子,可是聽她彈了這首曲子,只覺得戰場好可怕,讓她好想大聲的尖叫,去發洩心中的緊張與恐懼。

    “呵呵……”清脆如玉珠落盤的嗓音,空靈而飄渺,仿佛來自天際。

    冷梓玥怎會不明白北堂馨兒的目的,要她彈曲祝賀,若是彈出有絲毫怨念的曲子,她就可以借題發揮,治她不敬之罪,可她又怎麼會想到,聽到的不是深閨怨,而是十面埋伏。

    “陛下,請為馨兒做主,馨兒只是想要得到冷小姐的祝福罷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借此來……”北堂馨兒突然落下淚來,任由兩個侍女將她扶到中央,對著月帝哭訴。

    月帝銳利的眼一掃,只見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大臣都低垂著頭,擦著額上的冷汗,可見真的被這首曲子嚇得不輕,那些個千金小姐,莫不是臉色蒼白,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惜。

    目光再次落到那挺直著脊背,清冽絕美的臉龐上,他從來不知道,她還能彈奏出這樣的曲子來。以往在母后的永壽宮裏,聽她彈琴,都是些曲調悠揚,令人心情愉悅的曲子。

    帶著殺氣的曲子,真的是出自她之手嗎?

    “聽說,四公主大婚之日,會由攝政王親自主婚,本小姐定會為公主殿下送上一份大禮的。”冷梓玥款步走下舞臺,看向月帝,淡漠的說道:“皇上,北寒國四公主點名要臣女彈奏一曲以示祝賀,並未點明要彈什麼,不是嗎?再說,彈這首曲子還有另外一個深意,就看誰能猜得透了。”

    “冷梓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北堂馨兒怒目而視,她一再的提起攝政王,目的是什麼。

    “字面上的意思,四公主殿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搶人者,人必搶之。”冷梓玥微勾唇角,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讓所有人都清楚的聽到罷了。

    “你——”什麼叫做搶人者,人必搶之,北堂馨兒瞪大雙眼,恨不得沖到前面殺了她。

    連一個施捨的目光也不給北堂馨兒,冷梓玥道:“皇上,臣女身體不適,想要請早出宮,回府休息了。”

    “朕准了。”月帝眉頭深鎖,她竟然能直視他的目光絲毫也不閃躲,那一摔當真讓她性情突變,還是這個她才是真正的她。

    “謝皇上。”冷梓玥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御花園出口走去。

    對於耳邊的流言,不置可否。

    看來她是皇太后手中一顆很厲害的棋子了,否則,堂堂天子又豈容她如此放肆。

    “好一曲十面埋伏,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小傢伙,真是叫人越來越喜歡了。”宮殿頂上,明月光下,如血紅衣,魅惑至極。

    染了興奮的聲音悅耳動聽,令人聽了還想再聽,真有幾分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感。

    修長的手指撫上性感的玫色薄唇,紅袖拂過,人影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沒有留下任何的氣息。

    “小傢伙,可知今晚你的表現,足以為你帶來滅頂之災了。”墨色的眸子閃爍著幽光,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暗暗對自己道:“小傢伙,不管是誰,只要敢動你一分,我必讓他百倍千倍的償還,不死不休。”

    一曲之後,不是主角的主角的離場,整場宮宴才剛開始就宣佈結束,各回各家了。

    夜,神秘而危險,正是陰謀與暗殺的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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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7:03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49 AM 編輯

第028章:心狠手辣

    慕容蒼瞪著眼,鬍子一翹一翹的,顯然氣得不輕。亦步亦趨的跟在冷梓玥的身後,肉疼的看著她在他的藥房裏翻箱倒櫃,便宜的她不拿,盡拿不好找的,珍奇的,要知道那些可都是他的心血呀。

    嗚嗚……誰叫他攤上這麼一個寶貝徒弟,吐血是輕的,哎……

    冷梓玥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仔仔細細的將藥房裏能用的藥都搜羅出來,她可是有大用處的,昨晚才剛出宮就有尾巴跟上她,想要取她的性命。

    就在她要還手的時候,上次幫過她的黑衣人又出現了,動作乾淨俐落的幫她解決了麻煩。所以,她也沒有興趣留在那裏看戲,索性到師傅的斷腸谷來淘寶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不過既然他是幫她,對她又無所求,為什麼不接受呢?

    反正她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下血本的,如果他另有目的,她也不會對他客氣的。一個接近她,身上卻沒有半點兒殺氣,反正帶給她一股熟悉感覺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玥丫頭,你個沒良心,回來也不跟老頭兒我說一句話,只知道找寶貝兒,也不關心關心我,你不知道你……”慕容蒼那個氣呀,只差暴跳如雷了。

    “我師傅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哪有像要翹辮子的模樣。”冷梓玥掀了掀眼皮,非常認真的說道。

    以前,跟著爺爺習武練功,都是一絲不苟,連笑也是不允許的。很小的時候,她就不怎麼會笑,她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久而久之,她就變得很淡漠,對什麼都無欲無求的。

    可是,重生之後,冷梓玥發現,她可以隨性而活,就像現在這樣跟慕容蒼開玩笑,逗得他跳腳,她覺得特別有趣。

    “咳咳,臭丫頭,你師傅我可是很長命的。”慕容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就開始喝,他就算沒有跟在冷梓玥的身邊,也知道,她的身邊危險重重,由不得他不擔心,“他們沒有取到你的性命,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明就是那麼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就有那麼些人容不下她,實在可恨。

    “師傅,你當你這徒弟是白教的麼,就憑他們動得了我嗎?”冷梓玥不屑的撇嘴,不是她自誇,那些人就算再來一倍的人,也傷不了她。

    “哈哈,不愧是我醫毒雙聖的徒弟,夠霸氣,我喜歡。”慕容蒼一愣,然後開懷大笑。這丫頭的學習能力太驚人,即便是他也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無論是醫還是毒,只要教她一遍,立馬就能舉一反三,還能弄出些新玩意兒來。內功心法只需要說一遍,她就能牢牢的記住,武功招式,只要在她面前演示一遍,也能武出個八九分來,上手不是一般的快。

    教她武功,不過短短的半月,她的身手只要不是頂尖的高手,還當真奈何不了她。

    “那是當然的,也不看看我師傅是誰。”冷梓玥抿唇笑出聲,她知道慕容蒼是個很寂寞的老頭兒,就像是小孩子一樣,需要人陪著,哄著。

    他逗她,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無非就是想要讓她跟他說話,聊天。

    在冷梓玥的心裏,慕容蒼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第一個心疼她,關心她的人。

    “臭丫頭,少給小老兒我戴什麼高帽子,你想要利用北寒國的攝政王除掉北堂馨兒,唯一的辦法就是幫他治好他的王妃,如此,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都會答應的。”慕容蒼撫著鬍子,一臉我很明白的神情。

    冷梓玥身影一閃,坐到慕容蒼的對面,問道:“師傅,你知道關於那個攝政王的事情,他的王妃到底為什麼沉睡不醒呢?”

    就電魄打探回來的消息,攝政王妃的情況就跟現代的植物人一樣,有呼吸,可是不能動不能說話,整就一個活死人。

    “那是因為中了火蓮醉,才會讓她昏睡不醒,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慕容蒼雲遊到北寒國的時候看到過皇榜,就算他能救,又為什麼要去救。

    那人跟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懶得麻煩。

    冷梓玥俏皮的翻了翻白眼,這樣的她也只有在慕容蒼的面前才會表現出來,其實她也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敢情這個機會是專門留給她的。

    “師傅,你有解毒之法。”她可是用的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就你鬼靈精,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即能製成毒藥,當然也會有解藥,只要采到綠株菌,配合上我教你飛雲針灸法,此毒必解。”慕容蒼撫著鬍子,天底下還沒有找到他解不了的毒。

    “呵呵,原來如此,看來我需要親自去一趟黑森林了,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冷梓玥眨眨眼,據說那裏長有百草,更有很多的靈藥,是外面采不到的。

    黑森林的邪乎,流傳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玥丫頭,去那裏小心些。”跟冷梓玥相處的日子,慕容蒼很明白,這丫頭做出的決定是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改變的。

    他也不能總是處處幫著她,早晚他都會死,只有讓她自己成長起來,變得堅不可摧,才是最重要的。

    暗地裏幫點兒小忙,還是可以的。

    “放心好了,我會特別小心的。”哪能那麼早就把自己給玩完了,她還沒有大快人心的報仇呢,好死不如賴活著。

    直到那抹水藍色的身影消失在碧湖之上,慕容蒼才搖著頭,低聲呢喃道:“也不知道那丫頭的洗髓丹吃完了沒有,還是再去煉一些,免得她不夠吃……”

    ********************************************

    “嘯,明天就是你跟四公主成親的日子,為什麼非要選在今天去黑森林,你不知道那裏很危險嗎?”百里長劍真的很想揍人,宮宴之上,冷梓玥的一曲《十面埋伏》,能彈出那種曲子的女人,哪里有半分柔弱懦弱了,她根本就是騙了他們所有人。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父皇不治她的不敬之罪,就連皇奶奶對此也不出聲。

    “你們不要爭了,看那裏。”景常柯指著前方那片瓊花林,穿過那片林子,就是去往黑森林的入口了。

    十月,正是瓊花盛放的時節,黑森森雖危險,也不乏有文人墨客時常前來這裏觀賞如雪紛揚的瓊花。

    張嘯抬起頭,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古怪,他知道是他對不起冷梓玥,是他傷了她。可是,那天在畫舫上,他為她擋劍,在她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她對他的愛意,仿佛她從來就不認識他一樣。

    宮宴之上,彈著琵琶的她,讓他感覺那麼陌生,突然之間,他發現,是不是他才是不認識她。

    她真的是他的玥兒嗎?如果是,為什麼他再也找不到屬於她的模樣了呢?

    “北堂馨兒是打算明目張膽的對冷梓玥動手,嘖嘖,她也真夠心狠手辣的。”景常柯皺起眉頭,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三十對一,差距也太大了些。

    “我要阻止她。”不管冷梓玥有沒有變,張嘯都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嘯,你瘋了嗎?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你忘了她是怎麼對你的嗎?”百里長劍拉住張嘯,如果北堂馨兒可以殺了冷梓玥,對他而言,並無損失。

    不是原來的她,張嘯猶豫了,雙眼不知應該看向哪里,只覺得好迷茫,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真的分不清楚了。

    北堂馨兒長劍在手,指著冷梓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別想活著離開。”

    明天就是她跟張嘯的婚禮了,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她不知道冷梓玥手裏握著什麼,可以把話說得那麼肯定,她的男人,誰也不許搶走。

    這個女人,必須死。

    身後的三十個人都是她私自從母妃那裏調來的死士,她就不相信,殺不了一個冷梓玥。哪怕她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休想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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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7:04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3 07:49 AM 編輯

第029章:飛花奪命

    白色的瓊花隨風紛紛揚揚的飄落在地上,傾刻之間,鋪成一條雪白的花瓣路,清風揚起,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間,令人心曠神怡。

    瓊花樹下,冷梓玥淡笑著看向北堂馨兒手中直指她鼻尖的長劍,豔陽之下,銀白的劍尖,閃爍著逼人的寒芒。

    清澈如水的眸子淡淡的掃視一眼站在她身後,蓄勢待發的黑衣死士,不驚不懼,神色漠然如冰。

    窈窕的身影斜斜的倚在路邊的瓊花樹幹上,隨手折下眼前伸手可及沉甸甸的一枝瓊花,緊緊的擁在懷裏,只見此花一朵緊挨著一朵,密密麻麻的,雪白剔透,嫣然一笑,顰眉舒展,明豔動人。

    傾城絕美之姿,在如雪瓊花的映襯之下,越發的空靈飄渺。

    那不知世間險惡,人心醜陋的淺笑芳華,哪怕是沒有人性的死士,也為之動容。

    “殺了她。”北堂馨兒長劍一揮,下達命令。

    她憤怒,為什麼面對這麼多的死士,她還能鎮靜自若,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她嫉妒,為什麼她擁有傾城傾國,美絕人寰的天人之姿。

    或立或臥,舉手投足之間,儘是風華絕代。

    可就在死士行動的那一瞬間,冷梓玥粉色的唇畔扯出一抹微小的弧度,身影一閃,快如閃電。

    含笑的鳳眸,眨眼之間佈滿冰霜,冷如玄冰,殺氣彌漫。

    “嗖嗖嗖——”

    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慘叫悲鳴之聲不絕於耳。

    宛如游龍的水藍雲袖,紛飛的雪色瓊花,揚揚灑灑,徐徐落地。

    當一切重歸平靜,空氣裏滿是血腥的味道,純白的花瓣之上,沾染上滴滴血紅,淒美而迷離。

    “你想活嗎?”冷梓玥垂眸,渾身的戾氣消失殆盡,仿佛剛才那個如血修羅壓根就不是她,只是那開得飽滿沉甸的瓊花枝已經空了,一朵花也沒有剩下。

    北堂馨兒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後背已然汗濕,雙腿猶如注鉛一般,無法移動半步,臉上的血順著臉頰往下,聚到尖細的下巴才往地上落去,細微的聲音消失在她不安的心跳聲中,是那樣的清晰而鮮明。

    桃紅色的繡花鞋,已經被倒在腳背上的死士眉心之間流出的血水浸濕了,黏在她的腳上,特別的難受,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她從來沒有看過到,殺人也如此華麗而淒美的,那種害怕深入骨髓,不可自拔。

    嬌美柔弱如花,也是殺人奪命的利器。

    “看來你被嚇壞了,這可怎麼辦呢?”冷梓玥嗤笑出聲,純淨的笑聲裏滿是天真爛漫,仿如不喑世事的孩單,可愛至極。

    猛吞著口水,北堂馨兒掙扎著踢開腳背上的死人,尖叫著想要逃走,慌亂之中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原本紅潤的臉蛋,此時此刻,嚇得蒼白如鬼,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暈死過去的樣子,叫人心生不忍。

    冷梓玥丟掉手中的空枝,蓮步輕移,她走一步,北堂馨兒就狼狽的往後爬一步,大眼之閃動著恐懼與害怕,她四處打量著,想要叫救命,聲音又似卡在喉間,怎麼也無法出聲。

    太過害怕導致的結果就是,小便失禁,一股尿騷味滲雜進風中花香之中,那味道真是難以形容的……

    “你說,你那麼怕死,怎麼還敢那麼囂張呢?”冷梓玥停下腳步,本就沒的打算現在取她的性命,純粹只是為了嚇嚇她,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如此不禁嚇,居然尿了褲子,實在無趣得很。

    水眸輕眨,語氣輕鬆愉悅的說道:“你的腦袋就暫時寄放在你的脖子上,遊戲才剛剛開始,你死了,還有什麼可玩的。”

    話落,藍衣輕拂而過,冷梓玥已經閃身進了瓊花林,她可沒有忘記她的目的是要進黑森林尋找綠株菌,而不是跟北堂馨兒玩刺殺遊戲的。

    有本事在祁月國內調動死士,看來,北堂馨兒的後臺不是一般的硬,她的母妃也當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誰叫她們招惹到的人是她,哪怕位居九五之尊,拂了她的面子,也休想將龍椅坐得太平。

    不想低調的她,既然處處受人監視暗殺,倒不如高調出手,引蛇出洞,豈不更加有趣。

    ********************************************

    “她不是玥兒,不是玥兒,一定不是……”張嘯搖著頭,喃喃自語,他不相信剛才看到的人是冷梓玥。

    不可能是她,絕對不可能。

    他的玥兒不會武功,更不可能有那樣淩厲的眼神,不是她。

    “可她的確就是冷梓玥,天底下不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景常柯蹙起劍眉,這一手飛花奪命的功夫,只怕是無人能及。

    一朵花取一條性命,就連致命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正中眉心。

    他倒是不知,隨處生長的花也能當成是暗器,且銳利無比。

    “她欺騙了所有的人。”百里長劍不知道冷梓玥有沒有發現他們藏在這裏,莫名的有一種感覺,她發現了他們,可她也放過了他們。

    難道她是害怕打不過他們才離開的嗎?

    這樣的解釋,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還有,她到底對著北堂馨兒說了什麼,竟然可以將她嚇暈過去。

    “她不是玥兒,我跟她相處過,她會不會武功我最清楚,不可能的,跟我分開那麼短的時間,她不可能學得這樣一身好武藝的。”張嘯幾近抓狂的大叫出聲,猛然想起那次在醉客居的相遇,她在他耳邊說過的話。

    欠命,還命。

    她果然是恨他的,怨他的。

    “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們不曾經歷過。”景常柯隨手撿起地上瓊花,清香怡人,整朵花呈八瓣綻放,怎麼無法將它跟殺人利器聯繫在一起。

    冷梓玥,越來越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謎。

    “罷了,我們先回去,她到底是不是冷梓玥,找忠君候就可以弄個清楚明白。”百里長劍不想繼續呆在這裏,前方躺了一地的屍體,濃重的血腥之氣,實在不好聞。

    更會讓他想起,冷梓玥那淩厲的眼神,以及她那快如鬼魅一般的殺人身影。

    “走吧!”景常柯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

    弄清楚冷梓玥到底是不是冷梓玥,比起他的好奇心更加的重要,否則,他無法向上面交待。

    “有消息你通知我吧,我累了。”張嘯搖搖頭,他不想跟北堂馨兒成親,又不想違背家人的心意,才會藉故想進黑森林。

    如果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姑姑竟然會讓百里長劍跟著他,景常柯也來找他,甚至看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的玥兒,現在即使沒有他在身邊,也可以全身而退,絲毫不損。

    “好。”百里長劍點頭,三人快速的沿著原路返回月都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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