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銘蕁 -【重生之舐血魔妃】《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0 PM

第135章:幽月牧場

    “小姐,天色已晚,奴婢伺候你上床休息吧!”

    粉衣丫鬟一邊恭敬的說著話,一邊動作利索的鋪著床,清透的大眼裏閃現著純真的笑意,她在張府呆了那麼多年,見過的好東西也真是不少,可是跟眼前的這些東西相比起來,那可真是差太多太多,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暗月城中最有權勢,最富貴的便是城主皇甫氏一族,在暗月百姓的心目中,他們就如同神靈一般的存在,無人可以替代。

    因此,每一代暗月城主到了選妻的年紀,不知多少美麗的少女要伸長了脖子,期盼好運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她們都渴望嫁給暗月城最勇敢的男人為妻,不單單是因為那可以一下子就飛上枝頭做鳳凰,此生享受不盡的榮華;還因為每一代的暗月城主都是城中最俊美的男人,怎不叫正值妙齡的女兒家心生傾慕,非君不嫁。

    現在,所有女子的夢中夫婿在不久的將來就要跟她家小姐成親,她這個當丫鬟的也覺得面上有光,自然笑得合不攏嘴。

    “你這丫頭也不知在傻笑些什麼,只差沒有流出口水來。”

    張靈惜輕搖了搖頭,語帶打趣,木棉是她的貼身丫鬟,自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做事謹慎處事又圓滑,很討她的歡心。

    但凡是她不方便出面辦的事情,只要交到她的手上,吩咐她如何行事,一準兒能為她辦得妥妥帖帖的。

    “小姐你少笑話奴婢,在小姐的心裏肯定也偷偷樂開了花。”

    因為了解張靈惜的脾性,她雖是個低下一等的奴婢,說話卻也是沒大沒小的,吃定了張靈惜不會處罰她。

    “那你到是說說看,你家小姐有什麼可偷著樂的?”

    端坐在銅鏡前,小心翼翼的卸下頭髮上的金銀珠飾,白晳的小手拿起精緻的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長及腰部了髮絲,不知在細想些什麼。

    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她的這顆心就是放不下來,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心緒不寧。

    “小姐你別瞞奴婢了,奴婢可都瞧出來了。”丫鬟木棉打理好一切,輕輕的走到張靈惜的身後,接過她手中的森梳,動作輕盈的為她梳著頭髮,接著又道:“奴婢可是偷偷瞧到未來姑爺的,長得英俊瀟灑,卓爾不凡,霸氣凜然,一點兒瞧不出來他是將近四十歲的男人,只不過比那些追求小姐的年輕公子哥更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配咱們家小姐剛剛好。”

    話要撿好聽的說,她是深知其中道理的。

    早在二十年前,即將接任城主之位的皇甫耀城就應該選妻的,但因他堅持要外出遊歷歸來,將接任大典與娶妻儀式一同舉行,才不得不推遲了盛大的婚事。

    那一年,不知粉碎了多少深閨小姐的芳心,也不知耽誤了多少姑娘的青春。

    若非時常聽到她的母親說起當年的事情,木棉也不會知道那麼多。總之城主皇甫耀城離開暗月城三年之後歸來,順利的接任了城主之位,卻再也絕口不提娶妻之事,這一拖便是整整十六年有餘。

    一年復一年,那些已經等成老姑娘的小姐們再也等不下去,只好由著父母的安排各自嫁人,一度淪為暗月城中的笑談。

    “就你眼神好,什麼都能看得到,那你又是怎麼瞧出本小姐喜歡他的。”說到他,張靈惜羞澀的垂下頭去,想起皇甫耀城的雙眼,她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走進他的心裏去。

    明知他很危險,稍不留神,便會萬劫不復。

    可她,就是想要親近他。

    木棉驚呼一聲,捂著小嘴,道:“小姐還說不喜歡未來姑爺,可知小姐的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真要不喜歡,怎麼一提到他,就臉紅了呢?”

    她家小姐向來心高氣傲,眼光極高,又很是挑剔,老爺夫人為了小姐的婚事操碎了心,打聽到哪家公子不錯,就尋思著為小姐牽線,結果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總之不是說別人這裏不好,就是那裏不好,配不上她,否則也不會拖到二十有二還未婚配。

    要知道,姑娘家在這個年紀還不嫁人的,說白了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心事被說中,張靈惜面子上掛不住,站起身就要撲到木棉的身上去,作勢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小姐,奴婢知錯了,饒了我吧!”

    “哼,知道錯就好,不許亂說。”

    爹娘沒少為她的婚事操心,可她挑來挑去,愣是沒有挑中一個看著順眼的,一來二去的,她這心裏也沒有底。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會嫁不出,最討厭提起自己的年紀,那是她心中的最痛,誰要敢拿她的年紀說事兒,一準兒被她狠狠的教訓。

    不曾想,上天早已經安排好了她的婚事,他還是人中龍鳳,暗月城之主。

    多少人做夢都想嫁給他為妻,可她不爭不搶,他便是她的,怎不叫她歡喜。沒有了最初聽母親談起時的不耐煩,也沒有任何的不甘不願,她的一顆心早在看見皇甫耀城的那一刻,便遺失在他的身上,再也收不回來。

    她以為,城主皇甫耀城一把年紀都沒有娶妻,必定是長相奇醜無比,或者有什麼不能言說的惡病,哪里知道,他竟然是那樣一個令她著迷的男人。

    看到皇甫耀城之後,回想那些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公子,只覺一個是天上的雲彩,一個是地上的泥巴,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是是是,奴婢不說便是。”木棉扶著張靈惜坐好,取下她的耳環,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既然小姐很是中意城主,又為何……”

    話還未出口,眼見張靈惜臉色一沉,木棉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低下頭去。

    不管她是如何得寵的丫鬟,主子的禁忌都是不能去觸碰的,她怎麼會愚蠢的忘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只著雪白的裏衣,張靈惜走到床邊坐下,如水的眸光變得深沉晦暗,複雜難明,紅唇輕啟,道:“說。”

    她知道她培養了一個很聰明的丫鬟在自己的身邊伺候,她也知道這個丫鬟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好。

    許是猜疑心作祟,很多時候,她還是本能的防備著她。

    “奴婢多嘴,冒犯了小姐,請小姐責罰。”木棉雙膝跪地,光潔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冰涼的地板上,暗怪自己的不小心,自己的多嘴。

    “起來。”垂眸撫弄著自己黑亮的髮絲,不得不說木棉很會說話,比如她的那一句‘未來姑爺’,就很討她的歡心。

    如果能除去‘未來’兩個字,她會更喜歡的。

    “多謝小姐。”

    “你想問什麼,說。”

    “是。”木棉咬了咬嘴唇,顧不得心中打鼓,小聲道:“小姐中意城主,而老城主夫人又那麼喜歡小姐,為何小姐眉間不見一絲喜色。”

    要是老城主夫人不喜歡她家小姐,又怎麼會將她自己身邊的貼身伺候的丫鬟派到小姐的身邊照顧,還說照顧小姐要向照顧她那麼仔細恭敬。

    在她看來,小姐與城主的婚事已是板上定釘的事情,哪還會有什麼變數,真不知道心思重的小姐在想些什麼。

    她若是有這樣的好命,早就高興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本小姐就是欣賞你的細心才留你在身邊伺候,既然你瞧出來了,那就好好的為本小姐打聽清楚一件事情。”

    張靈惜想事情可不像她的丫鬟那般,想得太簡單。或許,這便是她們主僕兩人為什麼身份沒有顛倒一下的原因。

    聰明有了,還得會謀劃,有心機才可以。

    “小姐請說,只要是為小姐做事,奴婢萬死不辭。”

    “你私底下找老城主身邊的人打聽打聽,城主去了哪里,又是為了什麼事情離開的?”張靈惜回想起皇甫耀城離開時的神情,越想越不對勁,她必須弄個清楚明白,心裏才有底,“切記,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奴婢記下了。”

    “嗯。”點了點頭,心下還是不安。

    她不知道老城主皇甫郡在大殿裏都跟皇甫耀城談了些什麼,又為什麼要避開她,雖然老城主夫人很是喜歡她,牽著她的手說了那麼多體已貼心話,還是讓她的心靜不下來。

    “小姐且安心,奴婢一定會打聽清楚的。”

    “小心些,不要讓人抓到咱們的把柄。”

    陪著鐘秀芸在暗月城中最美麗的宮殿中隨處走走看看,所有的景色不禁令她迷失了自己的心神。曾經,她以為府中所擁有的一切已是最好的,直到進了這座宮殿,方才發現她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房間裏,鐘秀芸為她送來的珠寶首飾,華衣美服,大大的滿足了她作為女人的膨脹虛榮心,卻也將她的眼光放大到更為挑剔的地步。

    這些,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她。

    上天既然讓她的畫像被選送進暗月皇宮之中,那麼暗月城主夫人的位置便是她張靈惜的,誰也休想與她爭搶。

    “是。”倘若真的被發現,她也只能說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與自己的主子毫無關係,否則便會連累她的全家。

    想要尋求小姐的庇護,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人總是喜歡對自己有利的,絕對不會將麻煩往自己的身上攬。

    “下去休息,有事自會喚你。”

    “是。”

    月上樹梢,星星稀稀疏疏地點綴著漆黑的夜空,陪伴著似一柄鐮刀的月亮,璀璨的光芒籠罩著大地。

    ********************************************

    翌日,太陽從東方爬上山,紅彤彤的染紅了天空的一方,甚是美麗絕倫。

    華盈山上,清風拂動,樹影婆娑,淡淡的陽光從茂密的葉縫隙間灑落,光影斑駁。鳥鳴聲聲,甚是寧靜。

    此處位於月都皇城之南,占地極其廣袤,易守難攻,無形中成為皇城的一道天然屏障,可說是兵家必爭之地。

    華盈山常年有重兵在山腰上把守,同時也是祁月皇族祖祖輩輩狩獵的場地所在,若非手握聖旨,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黎民百姓,擅入者,殺無赦。

    幽月牧場,其名乃是祁月國第一任開國皇帝御筆親賜的名字。因其形如一輪彎月,又懸于華盈山之巔,每到秋季總是霧氣籠罩,美綸美幻,似真似夢,由此而得名。

    出了皇城的山間官道上,長長的隊伍整齊化一的前進著,猶如一條巨大的龍,只見龍頭不見龍尾。

    一襲黑衣,百里自影騎在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眸光如炬,似漫不經心,卻小心謹慎的留意著周圍所有的動靜,一丁點兒動靜都不放過。

    此次前往華盈山幽月牧場,父皇的安全,也包括各國使節的安全都由他負責,容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大賽之前,切忌發生意外。

    緊隨其後的是巨大的明黃色龍輦,陽光下閃爍著黃燦燦的光芒,煞是耀眼奪目。隨後跟著皇后的鳳輦以及隨行的各宮嬪妃,皇太后並未隨行出宮。

    “劉公公,前面到什麼地方了?”

    低沉暗啞的嗓音透過華麗的布簾傳出來,帶著君王特有的威嚴。

    “回皇上,剛才影王殿下吩咐奴才來傳過話,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到達幽月牧場。”躬身站在簾外,尖聲細氣的回話。

    “嗯。”

    擺了擺手,月帝隨意的拿起一本奏章,細細的看了起來,偶爾聽到林間傳來鳥鳴聲,心情尚算可以。

    劉公公站起身子,眺望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皇上將整個牧場的安全交由影王殿下負責,一來是借此打了群臣一記耳光;二來也是抬高影王殿下,讓他站到風口浪尖上,轉移百官對血王殿下的注意,以維護血王殿下的周全;三來也是叫百官弄不清楚皇上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好再開口提及立儲一事。

    畢竟,他們想要找到一棵大樹來依靠,總得選好這棵樹值不值得他們將身家性命全都砸在上面,必須有十之八九的把握才可以。

    “稟告影王殿下,前方一切良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身著銀白色鎧甲的侍衛單膝跪在官道上,恭敬的開口道,低垂的雙眼不敢抬起頭來打量百里自影。

    “再探。”

    “是。”

    一刻鐘一次的回報,方能讓百里自影確定前方沒有任何的障礙,能夠暢通無阻的前進,直達幽月牧場。

    雖然華盈山歷代都有重兵把守,卻也不乏有高手悄悄的潛入山中,伺機做亂。昨晚,他不就趕走了幾路不明身份來歷的‘賊’麼?

    “王爺,屬下剛才在東臨國的車隊前無意發現了這個,請您過目。”

    百里自影接過貼身侍衛遞到他手中的玉佩墜子,眸光一暗,掏出胸口的一塊玉佩,剛剛好正是一對兒。

    想來昨晚跟他交過手,還不甚將玉佩遺落在地上的黑衣人,出自東臨了。

    “王爺,咱們是否要……”侍衛比了一個暗中調查的手勢,在他看來,東臨的人實在太陰險,不防不行。

    如果不是王爺率先就有安排,讓他們連夜守在華盈山的半山腰上,只怕那幾路人馬全都摸進了幽月牧場,探清楚了路。

    “你過來。”百里自影招了招手,示意侍衛向他靠近,低聲耳語幾句。

    侍衛不住的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應聲道:“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王爺寬心便是。”

    “嗯。”

    玲瓏宴開始之初,就很有趣。

    而他卻相信,比賽越是到了最後,那將更加有趣。

    深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後瞟去,尋找那抹火紅的倩影,似乎唯有看到她的身影,那顆心才能平靜下來。

    一匹白馬,一人騎在上面,尚顯得寬鬆,兩人騎在上面,則剛剛合適。

    只見百里宸淵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的環在冷梓玥的腰間,將她穩穩的圈在自己溫暖的胸膛裏,低首在她的耳旁呢喃著些什麼,逗得她不時露出甜美的淺笑。

    嫉妒的種子,漸漸在他的心中發芽,生根。

    帶著一絲尷尬,一絲彆扭,百里自影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山巔之上那形如彎月的牧場,那裏將是他們接下來三天暫居的行宮所在。

    “小玥兒,今晚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百里宸淵從冷梓玥的肩上抬起自己的下巴,柔聲說道。

    剛才那道太過強烈的目光,真的讓他很不爽,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冷梓玥盯著自己的十個手指頭瞧來瞧去,低垂著纖長的眼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連百里宸淵在說些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情緒,似乎只在他一個人的面前展現出來,難道她對他,真的已經失去最本能的防備了嗎?

    “小玥兒不專心是要受到懲罰的。”

    兩隻手抱起輕盈的冷梓玥,眨眼之間,便讓面朝馬頭前面的冷梓玥調轉了一個方向,精緻的臉蛋對上他的幽深的墨瞳。

    任由她呆呆的望著他,不待她回過神來,百里宸淵低首吻上她的水潤的粉唇,輕輕的啃咬。

    她的不開心,她沉重的心思,他早就感覺到了,要不他怎麼會一路上都在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

    雖然她咧開小嘴對著他笑,很是甜美的樣子,但他一眼就瞧得出來,那不是她發自心底的笑容,美則美矣,卻是沒有靈魂的。

    如果是那樣,他倒情願她板著一張臉,也不要她的假笑。

    “疼——”冷梓玥輕呼出聲,他也真下得了口,疼死她了,小拳頭不住的砸在他的胸口,想吃她豆腐就明說,何必找那麼光明正大的藉口。

    “還知道疼就證明沒有傻掉,幹嘛對我笑得那麼假,我不稀罕。”

    雙手抱胸,那意思就是‘本大爺現在很不開心,都是因為你,你要好好的哄哄我,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敷衍我’。

    “你才傻。”白眼一翻,冷梓玥故意將身子往旁邊一偏,眼見就要摔下馬去。

    百里宸淵俊臉一黑,心跳險些漏掉一拍,緊緊的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裏,不願撒手了,低吼道:“你是故意的。”

    該死的壞丫頭,難道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呵呵,我就是故意的。”揚了揚眉,就勢靠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特有味道,只覺倍感安心,微微眯起雙眸,小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有機會掉下去的。”

    沒好氣的拉聳著臉,百里宸淵輕捏她的鼻尖,“你就是吃定我了,才那麼不愛惜自己。”

    豈知,摔在她身,痛在他心的道理。

    “我不是有你麼。”俏皮的眨了眨眼,仰起頭望著他的下巴,忍不住吻了上去。

    “小玥兒你非禮我。”

    黑眸中的笑意難掩,百里宸淵捕捉到她的小嘴,加深這個吻,哪管這裏有沒有別的人瞧到。

    “呵呵。”

    “說說看,你在想些什麼?”

    “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冷梓玥從來沒有想過本尊的身世會是那樣的複雜,一環接著一環。

    做夢也想不到本尊的生父會跟冷錚長得一模一樣,而長孫悠悠也是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騙,錯嫁一場,連命也賠了進去。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我也只見過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的。”百里宸淵擁著她,溫柔的目光望進她的清澈迷茫的大眼裏,帶著絲絲心疼。

    “但他們不是雙胞胎,連陌生人都算不上。”陌生人至少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或者是點頭之交,冷錚與那個人,壓根談不上。

    冷錚看到了他,吃驚之餘,躲開了,而他,卻不知道有冷錚的存在。

    “你在說你的生父。”

    “你猜到了。”

    “你的眼睛裏正寫著。”點了點她的嘴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心裏不禁會想,雖然他的母親早逝,父親拋棄了他,但他好歹還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

    可他的小玥兒,似乎比他更苦。

    “冷錚告訴我,我的生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他才有機會騙了我娘,李代桃僵。”說不清楚得知真相時,她的心裏是怎樣一種感覺,似乎能感覺到本尊靈魂深處發出來的顫抖與悲鳴。

    縱使百里宸淵心思再深,再會猜,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發展的。

    一模一樣的相貌,李代桃僵的娶妻,毀了長孫悠悠的一生,也造就了冷梓玥幼時的悲慘生活。

    “別想太多,如果你想尋找生父,我會幫你的。”

    “過些時候再說,現在不想這個。”

    “冷錚不知道那個人身在何處?我不相信他會沒有調查過,俗話說做賊心虛,他欺騙了你的母親,難道就不擔心那個人會尋來,揭穿他的謊言。”百里宸淵雙眉緊蹙,說出自己的疑惑。

    冷梓玥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道:“他肯定有去調查過,在他還沒有找到之前,我娘便發現了可疑之處,真相就即將顯現出來,否則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

    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個男人既然跟她那便宜娘親發生了關係,又怎麼會讓冷錚鑽了空子,發生如此烏龍的事情。

    而那個男人又為什麼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是否找過她那便宜娘親,莫非他只是一個負心人,吃了不認賬。

    “除了那個人的長相之外,冷錚還有沒有說過別的,比如他是怎麼騙的你娘,或許那會是你找到答案最佳的線索。”

    “這個我倒是沒有細問,當時的確有被震驚到,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世界上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長孫悠悠活著時,得知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怨自己有眼無珠,竟然連自己跟哪個男人上的床都不知道。

    “到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就已經到了華盈山山巔,映入眼簾的是四個蒼勁的大字‘幽月牧場’,筆鋒淩厲。

    順著百里宸淵的聲音,冷梓玥微微抬起頭,輕咬唇瓣,道:“尋找生父一事,待玲瓏宴結束之後再做考慮,眼下我想四處瞧瞧。”

    “回房休息,晚上我們在一起出去。”神秘的眨眨眼,百里宸淵心中早有打算。

    探子來報,昨晚被百里自影的人攔在山腰下的人馬可不再少數,所有人都蠢蠢欲動,他似乎也應該鬧出些動靜才好。

    “隨你。”

    “小玥兒你的話那麼勉強,我會不開心的。”

    見識過什麼叫著厚臉皮沒有,這裏就有現場版的。

    “你要真覺得我勉強,那我就呆在房間裏睡覺。”

    “呵呵,一點兒也不勉強,小傢伙是自願的,非常自願。”可憐巴巴的直點頭,有她在,沒有他說‘不’的權力。

    誰叫他心甘情願的陷在她的手上,任她驅使呢?

    百里自影站在幽月牧場行宮的大殿前,觀望著隨行的太監宮女將各國使節領到各自的宮中安頓下來,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四弟可真是辛苦,只可惜為兄幫不上你的忙。”

    百里長劍一襲青灰色的錦袍,玉冠高束,神情溫和,唯有出口的話不怎麼好聽,甚至帶著隱隱的諷刺。

    “二皇兄,父皇也有安排其他的事情給咱們負責,還是辦好手上的事情為妙。”百里洪楓銳利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在百里長劍的身上,又轉到他身後的淩王張嘯身上,這兩個人如今還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形影不離。

    張嘯歷經冷梓玥一事,不禁讓他也刮目相看,看不透他眼中的心思了。

    “三皇弟所言倒是有理。”

    什麼時候他這個喜怒無常,以鐵血手腕助稱的三皇弟,竟然幫著對手說話,怎麼叫他又氣又恨。

    “明王殿下,聖上還在禦書房等你。”張嘯眸光清冽如水,平靜如湖。

    百里長劍一愣,險些誤了大事,揚起一抹淺笑,道:“為兄先行一步。”

    “影,我也先走了。”百里洪楓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自己的人快步消失在大殿門口。父皇的心意難猜,捧高了百里自影,心裏想著的卻是百里宸淵,那他何不借此機會接近百里自影,兩邊都討好。

    待到時機成熟,必能達成所願。

    “不送。”

    依舊是冷冰冰的回答,百里自影面無表情,神色一如既往高深莫測。

    除了大皇兄之外,他不相信其他的兩個皇兄對他會有多少真心實意,只要不背地裏捅他一刀,那他就該偷笑。眼下,百里洪楓竟然主動向他示好,用意難明。

    “王爺,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妥當了。”

    “每個地方全都給本王盯死了,若是有一隻蒼蠅飛了進去,仔細你們的腦袋。”他的手下絕不養無用之人,那是他百里自影一貫的行事作風。

    侍衛渾身一顫,拱手應道:“屬下明白。”

    “各國使者是否全都住進各自的行宮,還有沒有遺漏掉的?”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寒意,不由得令人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覺到了冷。

    “稟告影王殿下,全都安排妥當了。”

    黑色的披風一揮,百里自影轉過身,冷聲道:“隨本王前去面聖。”

    “是。”

    ********************************************

    梅園

    幽月牧場建有大型的行宮,閣局分為五個朝向,東南西北中。

    光明正殿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建有高高的看臺,供歷代皇帝以及嬪妃在此觀看騎射比賽的各種專案。此處常年鋪著鮮紅的地毯,四周擺放著各種鮮花,四季飄香。

    自由狩獵的場所位於大殿右側的茂密叢林,由此展開,年年如是。

    梅蘭菊竹分別為四大園的別稱,東臨國便暫居在梅園,其餘三國分別暫居在蘭園,菊園,竹園,互不干擾。

    “太子哥哥,你……”猛然推開房門,東方麗珠話卡在喉嚨裏,瞪大了雙眼。

    東方赫翔眉頭一皺,咬住嘴唇,沉聲道:“進來,把門關上。”

    俗語有言,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好歹都是祁月的地盤,為防隔牆有耳,自是小心謹慎為上。

    “太子哥哥你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誰傷了你,我找他算賬去。”東方麗珠兩步並作一步奔到東方赫翔的身邊,扶著他的手臂讓他坐下。

    “你別管太多,我受傷的事情誰也不許告訴,明白嗎?”忍住痛,東方赫翔的眉頭皺得更緊,是他太過於輕敵,忽視了百里自影的能力。

    跟他交手,他幾乎用盡了全力,而他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

    “我明白。”

    “找我什麼事?”透過銅鏡中望著自己後背上的傷口,俊臉一沉,淡淡的殺氣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抬起手給自己上藥就是彆扭。

    東方麗珠搶下他手中的白色藥瓶,心疼的說道:“太子哥哥你忍著點兒,我給你上藥。”看著那微微有些泛黑的傷口,還有不斷往外湧的血水,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仿如傷口就在她的身上一樣,疼得眼淚直打轉。

    “嗯。”

    “何事找我?”

    “有小太監過來傳話,月帝邀請大家到光明正殿用午膳,下午會讓韓王殿下領著大家參觀幽月牧場的整體格局。”

    呆在房間裏無趣,領著丫鬟出來散心,便遇到了前來傳話的小太監,打發他離開,她就莽撞的推門進來了。

    “到外間等我。”東方赫翔拿起脫在一旁的衣裳小心翼翼的穿好,背對著東方麗珠冷聲道。遺失的玉佩只怕是落到了百里自影的手中,必然已經引起他對他懷疑,傷口一定不能再碰傷,否則麻煩就大了。

    “哦。”

    “以後進別人的房間記得敲門,不要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對不起。”低下頭,翻了翻白眼,她又不知道他受了傷,沒有穿衣服,再說了,他是她的大哥,看看有什麼關係,幹嘛那麼小氣。

    東方赫翔拉開大門,望著滿園形態各異的梅樹,鼻翼尖傳來淡淡的梅香,沉悶的心情也不由得放鬆下來,腳步變得輕盈了。

    “太子哥哥,離開皇宮前,胡太醫給了我一瓶療傷聖藥,晚些時候我再給你送你,最多兩個時辰,必定消得一點傷口也尋不著。”東方麗珠得意洋洋的揚起小臉,看他這一次還不欠她一個大人情。

    “胡太醫?”

    懷疑的眼神看向東方麗珠,身為太子的他竟然不知道胡太醫有此神藥,又怎麼會落到她的手裏。

    “我可沒有說謊,藥的確是胡太醫給我的,不過那藥卻不是他配製的,只因我無意中看見他偷藏那藥,他怕我說出去,就只好留給我當作賄賂。”

    攤了攤手,東方麗珠睜大雙眼,一副我真的沒有說謊的模樣。

    “說吧,你心裏在打什麼小算盤?”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她的那點兒小心思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如此寶貴的藥,若非沒有事情要求他,小丫頭又怎麼捨得拿出來做虧本的買賣。

    搖了搖頭,東方麗珠嘟起小嘴,撒嬌道:“太子哥哥說的什麼話,我可是為大局著想來著,騎射比賽你可是要上場的,身上帶著傷怎麼行,當然是希望太子哥哥快些好起來,為咱們東臨取得勝利。”

    “這個理由我不相信,說實話。”

    微微屈起食指,輕敲在她的腦門上,移開了目光。

    昨晚,在他潛進華盈山之後,還發現了另外至少六撥人,全都身著黑衣,蒙著面巾,分不清楚誰是誰。

    也不知,有幾人與百里自影交過手,而他偏就折在他的手中,想來實在可氣。

    “其實我是的確有事情要求太子哥哥的,不過現在沒有,以後真有的時候太子哥哥可要幫著我。”努力的扮出一張可愛的笑臉,東方麗珠心如明鏡,她很清楚自己最想得到的東西是什麼。

    而她,也很會為自己創造有利的機會。

    “只要為兄做得到,就幫你。”

    “呵呵,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目光幽深的望著前面蹦蹦跳跳的東方麗珠,思緒漸遠。

    ********************************************

    新月客棧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整座城池陷入了一片糜色的絢麗之中。

    “進來。”

    一襲墨青色的長袍,臨窗而立,黑髮隨風飛舞,將他的臉龐全都掩蓋在其中,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爺,屬下已經備下飯菜,是要送到房間裏來嗎?”

    “不用了,沒有胃口。”身影一動也不動,任由月光將他拉得長長的,整個人都陷在黑暗的陰影裏。

    “可是……”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麼開口勸說,他是跟隨在皇甫耀城身邊最久的下屬,當年發生的事情雖不是全然知曉,還是知道一二的。

    事情已經過去十六年有餘,那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子,在人海茫茫的世界裏如何去尋找。只怕找到了,誰又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夫家,找到了又如何,還不是相見無語,倒不如不見。

    至少,心中還留著一絲美好的幻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真的不想聽。”同一片天空,同一輪明月,不知,你是否與我望著同一輪明月。

    皇甫耀城心裏有過太多的想法,他知道,她或許已經嫁人,或許已經有夫有子,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可她又或許因為他的過錯,過著悲慘痛苦的生活,畢竟一個女子最寶貴的貞潔,是他親手毀掉的。

    對她,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他有太多的愧疚隱藏在心底,得不到宣洩。

    “趕了一整天的路,爺如果什麼也不吃,怎麼有力氣去尋找那位小姐。”他是不怎麼會說話,但他說的也是實話。

    繼續這樣消沉下去,身體一旦拖垮了,怎麼有力氣去尋找她,老城主給出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月,稍縱即逝的。

    “以咱們的行程計算,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到達月都皇城?”

    “至少還有五天左右。”

    “五天?”皇甫耀城蹙起雙眉,沉聲道:“明天開始,加快速度,早日去到皇城。”

    他的時間不多,如果全都耽誤在路途上面,那他哪里還有時間去等她,去尋找她。如果上天註定要他帶著遺憾生活一輩子,也只能怪他與她有緣無分,造化弄人。

    “屬下去準備飯菜。”

    “嗯。”

    轉過身,望著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皇甫耀城苦澀的笑了。那麼多年,始終不聲不響陪伴在他身邊的,也只有他一人。

    他的心事,他的苦楚,從未對任何人說起。

    每每午夜夢回,莫不是夢到那天雪白芳香的梨花林中,那抹扯動他冷硬心弦的柔美身影,與那純真甜美的笑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1 PM

第136章:馬中之王

    “娘娘,劉公公身邊的小安子前來傳話,皇上即將起駕前往光明正殿。”青翠的宮女裝色澤鮮亮,雖布料不粗糙,卻也象徵著春天的腳步,萬物復蘇的盛景。

    “嗯。”雪白的絲綢裏衣半滑落在珠圓玉潤的香肩上,懶懶的應了聲,卻沒有要起身的動作,烏黑的青絲垂落在玉枕上,煞是嫵媚動人。

    傳話的小宮女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不敢抬頭也不敢起身,生怕觸怒了近來喜怒無常的皇后娘娘。

    “水雲,天一,為本宮更衣上妝。”

    “奴婢遵旨。”

    兩個貼身宮女恭敬的回應,抬了抬身,早早候在寢殿外的宮女方才魚貫而入,手裏捧著各種各樣的洗漱用具,有序的站在一旁,等候著。

    “娘娘,今日可是要穿正裝?”

    蕭皇后秀眉一皺,冷聲道:“為本宮準備騎裝。”

    這裏只是暫居的行宮,並非是在皇宮裏,穿衣打扮都要符合一個皇后母儀天下的儀態,皇上歷來喜歡騎射,這樣的場合自然是穿騎裝更能討他的歡心。

    曾經,只知苦修琴棋書畫的她,不也為了入皇上的眼,苦練騎術麼?

    只可惜,皇上的眼中始終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的愛意,她學會了騎馬又如何,她有能力也皇上在馬場上共同奔馳又如何,依舊比不上他心愛的人兒一句輕言軟語,比不上楚皇后溫婉的一笑。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若是一個男人的心裏沒有她,即使她為他做得再多,也是徒勞,反而更惹得他對她的厭煩。

    “是。”水雲點點頭,回過頭輕喚道:“還愣著做什麼,趕快為娘娘將新做的騎裝拿過來,動作都仔細著點兒,可別碰壞了。”

    一刻鐘過去,忙壞了一屋子的小宮女,直到蕭皇后面露喜色的瞧著身上精緻的騎裝點了點頭,那顆提起的心才落了地。

    至少,她們不用挨駡,更不用受罰。

    “娘娘穿上騎裝真是好美,皇上一定會看迷了眼的。”嘴甜的宮女水雲雙眼一亮,立馬開口讚美。

    蕭皇后左右側了側身子,望著銅鏡中自己的容顏,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得意,不得不說水雲的話甜進了她的心坎裏。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不喜歡聽到別人讚美她的,她們愛美,更喜歡聽到別人誇讚她們美麗動人。

    “就你嘴甜,跟抹了蜂蜜似的。”越看越是滿意,也不枉廢她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在這件騎裝上。

    那個老繡娘的手藝的確精湛非凡,以後就將她留在她的仙鳳宮,專門為她量身定制衣裳。她所穿過的衣裳,別人一定不能再擁有。

    “奴婢說的可是大實話,不信娘娘問問其他姐妹,看看奴婢有沒有說謊。”

    “到外面去打聽打聽,皇上起駕了沒?”蕭皇后擺了擺手,恭維的話聽多了,總是會覺得心裏不舒服的。

    她早已經不再是貌美如花的少女,近年來不管她怎麼保養自己的皮膚,自己的臉蛋,始終都沒有效果。臉上漸漸爬上皺紋,再多的脂粉都遮不住,身上的皮膚越漸鬆弛沒有光澤,還怎麼在皇上的面前爭寵。

    閒暇時在宮中走動,看到那些新進宮的小宮女,禁不住羨慕她們的青春,羨慕她們的皮膚是那樣的細膩,那樣的富有彈性,光瑩如玉。

    一種瘋狂的念頭便在她的腦海裏產生,她恨不得剝下她們的皮,跟自己的交換,做一個全新的美人兒。

    “奴婢遵旨。”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裏,水雲低下頭,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她是太得意而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話,說得太過了。

    皇后娘娘又如何?身份高貴衣食無憂又如何?還不是跟她們一樣,會有年華老去的一天,也會有嫉妒別人青春年少的一天。

    “娘娘,奴婢為您上妝。”

    跟愛說話的水雲比起來,宮女天一就顯得安靜許多,總是低著頭做事,鮮少開口。很多時候,她更討蕭皇后的歡心。

    多做事,少說話,主子自然是更加的放心將事情交到她的手中。

    “替本宮梳一個簡單素雅些的髮式,一定要剛好配得上這身衣服,明白嗎?”蕭皇后不是不相信天一的手藝,她只是太想再皇上的面前一枝獨秀。

    她要讓冷落她很長時間的皇上,一眼便注意到她,重新恩寵於她。

    能在她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若是沒有幾分本事,遲早都會被她一腳給踢開,梳頭梳得最好的便是天一,從未讓她失望過。

    “奴婢一定盡心竭力,請娘娘放心。”

    “嗯。”

    時間彈指而過,只見宮女天一靈巧的雙手來來回回幾下撥弄,一個端莊秀麗,又不失乾淨俐落的髮髻便出現在眾人眼前,那縷散落在眉間的髮絲,更是為蕭皇后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風情。

    “娘娘,奴婢手拙,不知娘娘可還滿意。”心裏七上八下,天一只記得每一次為蕭皇后梳頭心裏都緊緊的捏著一把冷汗,就好像有一把利箭懸在她的頭頂。

    若是梳得令她滿意,那她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若是梳得她不滿意,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麼。

    銅鏡中之中倒映出蕭皇后端莊的容貌,簡潔的髮式不失高貴的風範,又與身上的衣裳相互輝映,自成一體,清新素雅的妝容,更是令她眼前一亮,笑意從嘴角流泄出來。

    低頭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天一,柔聲道:“起來吧,你為本宮梳的頭髮向來都令本宮很滿意,這一次更好,有賞。”

    “多謝娘娘賞賜。”

    小心翼翼的接過蕭皇后的打賞,天下只覺自己又渡過了一次難關,也不知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到何時。

    “娘娘,咱們該出發了。”水雲眸色一暗,不悅的瞪了天一一眼,明明她最會討蕭皇后開心,可她得到的賞賜卻是最少的。

    也不知道天一用了什麼法子,總是得娘娘的賞賜,叫她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可不就是學會了那一手梳頭的技巧,她也會梳頭,早晚有一天,她會將天一狠狠的踩在腳下,冷眼看著她如何哀求於她。

    “擺駕。”

    淡淡的兩個字,難以掩飾的心高氣傲。

    “皇后娘娘擺駕光明正殿——”主事太監的高聲叫喊,外間的小太監一個傳一個,聲音煞是洪亮。

    她是獨一無二的正宮皇后,不管皇上的後宮裏有多少女人,見到她都要彎腰福身向她問安行禮,這一切都只是她才擁有的殊榮。

    行到一半,遇到姜貴妃等人,幾個女人之間又是一陣隱晦的唇槍舌戰,誰也沒能討到便宜,反倒讓路人瞧了笑話。

    “喲,皇后娘娘這身打扮莫不是還想上場與哪國的選手比上一場?”

    又嗆又辣的調侃自然是出自姜貴妃之口,也只有她才敢明目張膽的與蕭皇后嗆聲,也只有她在後宮裏的地位才僅次於蕭皇后,位居第二。

    水藍色的水月荷花繡紗長裙下藏著一雙金蓮般的小腳,足穿一雙青色的繡花鞋,高綰青絲,一隻鏤空雕花玉簪浸在花髻之中,如脂的凝膚,略施粉黛,手中輕捏一方月白色的絲絹,一隻透白如雪的玉鐲輕掛在纖細的手腕上,她一如既往的打扮倒是在其他嬪妃格意身著的騎裝中,獨樹一幟,一枝獨秀了,格外的顯眼。

    自從她的得力助手,年輕美貌的莊妃死在冷梓玥手裏之後,後宮裏再也沒有扶得起來的女人可以做她的棋子,姜貴妃也算是折損了一員猛將,氣了好長一段時間。

    莊妃死了,她的娘家人雖然還是跟她的勢力綁在一起,卻讓她越加的不放心起來,畢竟當時她沒有站出來為莊妃求過一句情,理應是憎恨她的。

    別說當時她不敢站出來求情,就是她敢,也攔不住冷梓玥。想起莊妃是怎樣在她眼前斷氣的,姜貴妃就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惡夢連連。

    冷梓玥的手段,比起她,更加的殘忍,狠絕。

    “本宮自是沒有妹妹那般能討皇上歡心,懂得投其所好。”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笑魘如花,指甲深深的陷進皮肉裏,也不覺得疼。

    蕭皇后聽著姜貴妃刺耳的嘲諷,縱使心裏憋得難受,到底還是一絲不悅都不曾表現在臉上。

    到底是久居深宮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更會演戲。

    “皇上喜好騎射,姐姐不也投其所好了。”

    她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捏圓搓扁,姜貴妃微笑著輕鬆還手。說她投其所好,學著死去的楚皇后那樣裝衣打扮,討皇上歡心,企圖重獲聖心。

    那她不也跟她一樣,楚皇后出身將帥之家,自幼習武,喜好騎射,曾是皇城裏有名的奇女子,一身騎裝可謂是紅了宮中眾人眼。

    皇上寵她,更是時常帶著楚皇后在宮中馬場騎馬嬉戲,一度成為深宮裏的佳話。

    她喜歡鮮豔的顏色,喜歡濃厚的妝容,她討厭素淨的顏色,討厭淡雅的妝容,可是皇上喜歡,久而久之,她強迫著自己去喜歡,自己去適應,慢慢的她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整日整日的穿著前楚皇后喜歡的各種顏色的衣服,她常畫的妝容,才換來皇上那麼多的雨露恩寵。

    唯有情動之時,她躺在皇上的身下,流著眼淚聽著她最愛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那個已經死去多年,卻依舊霸佔著他女人的名字,心如刀割。

    她將所有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情願做她的影子,卻依舊無法讓皇上真心待她,清醒之時,在他的眼中從未看到過自己。

    她恨,她怨,所以她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說她投其所好,暗指她模仿楚皇后的樣子得皇上寵愛。

    蕭皇后既然踩了她的痛處,那她也別想好過。

    “你……”長長的護甲直指姜貴妃的鼻尖,蕭皇后氣紅了眼,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後宮裏處處與她爭寵相鬥也就罷了,居然她哪里最痛就踩哪里,實在可恨。

    當年,楚皇后還活著時,她百般討好,百般懇求她教她學騎馬,那段時間是她進宮那麼久,見到皇上次數最多的。

    她也是女人,每天看著同樣是自己夫君的男人對不是她的女人那般溫柔寵溺,呵護備至,而她只能做個旁觀者,誰知她的心有多痛。

    她也渴望被愛,她也會吃醋也會嫉妒,漸漸的,她變了。

    為了達到目的,開始不擇手段,費盡心機。

    終於,她成功了,擁有她想得到的一切,卻又好像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一切。

    姜貴妃也沒有說錯,她就是學足了楚皇后以前的模樣,才得到了皇上那麼多年的恩寵與疼愛。

    除了她,後宮裏但凡見過楚皇后的嬪妃,哪一個敢摸著自己的良心昭告天下,說她們沒有投其所好,用楚皇后的影子去勾引皇上。

    呵呵,絕對找不出一個來。

    越是有人學著楚皇后去爭寵,也就越說明,楚皇后在皇上的心目中佔據著怎樣地位,那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兩位姐姐,劉公公過來了。”玉貴妃柔柔一笑,微微向著兩人福了福身子,秋水眸如湖水般蕩漾開來,擊起層層細浪。

    她同樣也是一身乾淨俐落的桃花色騎裝,足蹬同色系的小短靴,三千青絲僅以一根天藍色的發帶紮起,秀麗婉約。

    站在她身後的其他嬪妃,莫不是各式各樣的騎裝,爭寵的意味不言而預,顯然她們都是算計錯了,沒有討到一點兒便宜,反倒是成全了盛裝出行的姜貴妃,襯托得她越發的美豔端莊,高貴賢淑。

    “奴才給皇后娘娘,各宮娘娘請安。”劉公公滿臉堆著笑容,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方才抬起頭站好。

    皇上在前頭等得不耐煩,後宮的各位主子卻還沒有現身,他是不想過來也得過來一趟。還未走到近處,瞧見所有娘娘都聚在一起,明眼人兒的他心中已然有數。

    只怕是這群小祖宗又是各自打趣,擠兌起來。哪怕是真的要爭要吵,也得選對時候,眼下時機不對呀!

    “劉公公免禮。”蕭皇后溫和一笑,儀態大方,剛才的不悅片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上身邊最紅的總管太監,就算她是皇后也得仔細著對待,以免自己什麼時候被人下了套子都不知道為什麼。

    “謝皇后娘娘。”

    玉貴妃的眼神自蕭皇后與玉貴妃兩人身上掃過,不由得暗歎自己的失策,她若是早知道會有那麼多的姐妹身著騎裝出行,那她就不會也穿著騎裝出來,巧做的嫁衣倒是全都送給了姜貴妃。

    瞧著她那一身水藍色的盛裝,怎不叫她怒從心起。

    “不知公公請來可是有要事?”

    劉公公精明的眼掃過眼前爭奇鬥豔的各宮娘娘,心如明鏡,這場戰爭只怕是因衣服而起,姜貴妃可謂是拔了頭籌,“也並非什麼要事,只是聖上在前面等得久了,動怒了。”

    若非顧及皇家顏面,皇上只怕是早就拂袖離開。

    女人與女人之間,總是有吵不完的架,鬥不完的嘴,爭不完的寵,也不為個什麼,哪怕就是為了一身衣服,也能讓她們鬥上個一天也沒完沒了。

    “勞煩公公帶路。”蕭皇后臉色一暗,垂下眼睫,再惹皇上生氣,誰都沒有好果子吃。“姐妹們,咱們趕快走吧!”

    當真是晦氣,早知道會遇上她們,倒不如早一刻鐘出門,也不會影響了她的好心情。

    “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有氣無力的一番迎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宮美人,憋足了氣輕移蓮步,前往光明正殿入座。

    光明正殿前•馴馬場

    高高的看臺之上,鮮紅的地毯鋪地,陽光下閃爍著火豔豔的光芒。

    金燦燦的龍椅之上,月帝一襲明黃色的龍袍,金冠束發,端坐其上,不怒而威。在他的身後,坐著儀態萬千的各宮嬪妃,或弱柳拂風般的嬌柔,或端莊持重的賢德,或嫵媚明豔的勾人。

    在他的左右兩邊,距離他最近的位置分明是他的五個兒子,以及重要一些的朝臣,依次排列開來。

    繼續往下,乃是四國使節的座位,左右兩邊,一邊兩個國家,不分大小,隨意安排。

    打著赤膊的士兵,用力的敲擊著戰鼓,傳出洪亮的鼓聲,振奮人心,令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明媚的陽光下,傳來百官整齊化一的參拜之聲,響徹九天,久久不絕。

    月帝輕撫著鬍子,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朗聲道:“昨日,大家已經對幽月牧場的環境有所了解,今日咱們就正式開始騎射比賽的第一場馴馬比賽。”

    “好——好——好——”

    整整齊齊站在場下的祁月士兵高舉著長槍,發出最響亮的聲音,震天動地,回聲散蕩到山谷間,又清晰無比的返回來,煞是動人心弦。

    銳利的目光掃過各國皇子王爺的臉,淺淺的微笑自唇間流泄而出,月帝長袖一甩,擺了擺手,下面立馬安靜下來,唯有風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劃過。

    “如果沒有別的話要說,那麼現在就請各國牽出自己的寶馬,讓大家都開開眼界。”

    慈愛的眼神落到百里宸淵的身上,卻沒有得到回應,月帝也不惱,他早知道會如此的,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像對正真的父子。

    冷梓玥抬起清亮的眸子,正好對上月帝複雜難明,又痛苦無奈的眼神,不由得低下頭望著百里宸淵的髮頂,心下有些難受。

    前世的她,縱使每天都能見到自己的父母,卻也活得如他一樣的孤單,需要父母的疼愛與呵護。

    “小傢伙,你幹嘛盯著我瞧,難道是我長得太帥了,把你也給迷住了。”百里宸淵揚起頭,痞裏痞氣的開口逗趣兒。

    還真別說,他就從來沒有在這丫頭的眼睛裏看到她對他癡迷的眼神。

    不免讓他懷疑,他是長得太難看,或者就是太沒有魅力,居然沒能讓她對他另眼相看。男人的自尊心,有些受挫。

    “自戀狂。”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冷梓玥俏臉一紅,猶記得第一次在楓林中,她就被他驚豔到了。

    那是怎樣一種驚豔,難以形容。

    “要自戀是得有本錢的,我的資本很足。”

    厚臉皮的湊近冷梓玥,他不是沒有感覺到月帝瞧他的眼神,而是他找不到一個可以諒解他的理由。

    “皮厚欠抽是不是?”

    “嘿嘿,我家小玥兒一定捨不得抽我。”眨巴著大眼,百里宸淵低下頭,直往冷梓玥懷裏鑽,只怪她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

    頓時,冷梓玥身體一僵,臉色一黑,低吼出聲,“起來。”

    “不起來,抱著真舒服。”兩隻手緊緊的環住冷梓玥的腰,愣是不起來。

    “鬆開。”

    “就不。”

    他這是在宣示主權,叫那些男人全都死心,這個女人是他的,別總是盯著他的女人瞧,怪噁心的。

    冷梓玥頭疼的撫著腦門,只覺成群的烏鴉在頭頂上空飛來飛去,黑線遍佈,“百里宸淵起來。”

    抬起一張委屈不已的俊臉,百里宸淵可憐巴巴的起身,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直勾勾的望著冷梓玥,“這就起來。”

    小丫頭是真的生氣了,否則也不會連名帶姓的喚他。

    月帝尷尬的收回自己的視線,他的兒子真是……真是叫他很汗顏,撒起嬌來禁叫他也招架不住,不過看見冷梓玥吃鱉的樣子,當真是過癮。

    那囂張的丫頭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原來她也有很可愛一面。

    “皇上。”劉公公低聲喚回月帝的心神,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什麼?”月帝轉過頭,望著看臺下那一匹威風凜凜的寶馬,眸色加深,笑道:“好,果然是好馬,難得一見的寶馬,朕算是大開眼界了。”

    三年前,他便下旨在全國各個城池尋找寶馬,直到一年前大將軍陳秉權才在距離銀月城十裏之外的森林裏尋到一匹野馬帶回了皇城。

    他也試過馴服此馬,可只惜接二連三的被甩下馬背,他便再也沒有騎過它。

    且讓他瞧瞧,誰有那個本事將它馴服。

    “皇上,既然第一場是比賽馴馬,不由就先請各國介紹一下自己的馬叫什麼名字,等會兒也有利於區分?”

    “丞相所言有理,准。”月帝擺了擺手,看向東臨太子東方赫翔,輕笑道:“太子殿下,不如由你來介紹可好。”

    東方赫翔一襲月白色的錦袍,墨髮高束,英俊的五官沐浴在陽光下,甚是溫文爾雅,氣度不凡,拱了拱手,煞是得意的望著那匹由東臨御用馴馬師牽著的寶馬,輕啟削薄的唇,道:“此馬名喚颶風,乃是五年前在麒麟山中尋得。”

    麒麟山乃是東臨國中最危險的一座山,裏面隱藏著各種珍奇異常獸,奇花異草,卻因太過於危險,鮮少有人進入。

    為了尋得這匹寶馬,付出的生命不再少數,至今不曾有人將它馴服過。

    “好名字,颶風,它的速度肯定極快,朕等會兒可要好好的見識見識。”

    “颶風的確是因速度而得名。”

    馴馬這一局,各國挑選出來的馬,皆是一等一的好馬,無人能夠將其馴服的馬。因此,這一局沒有任何的巧勁可以使,憑的多半全是運氣。

    當然,也不能否認實力在這一局中也佔有很重要的一部分。

    “小玥兒有何看法?”百里宸淵連眼也不曾抬一下,悠閒的磕著瓜子,不時將一把剝光皮的瓜子仁放進冷梓玥的手心裏。

    “後面不是還有麼?”第一眼能瞧出什麼好壞,就像她第一眼瞧見他,也不知道他的性情是千變萬化的,哪里都有他。

    “嗯。”

    一聲驚呼將冷梓玥與百里宸淵的視線吸引了過來,不自覺的抬起頭順著聲源處望去,只見一襲寶藍色錦衣,袖口與衣擺處都繡著墨竹,一雙蔚藍的眼睛勾魂奪魄,透著三分邪氣,七分媚氣。

    南宮焰麒修長的手掌牽著韁繩,粉色的嘴唇似染了蜜,欲引人一親芳澤,忽略掉他是堂堂的七尺男兒,聲若清泉,緩緩的流進心間,沁人心脾。

    “三皇子不知此馬所喚何名?”

    月帝的目光被出現在眼前的馬兒所震懾,他從未見過這種毛色馬,實屬罕見。

    順著南宮焰麒的視線,月帝的目光落到冷梓玥的身上,同時也落到自己兒子的身上,心下一‘咯噔’,看來淵兒的情敵真不少。

    不過他可是很有自信,沒有人能是百里宸淵的對手。

    無波無瀾的鳳眸掠過一道欣喜的光芒,一閃而逝,快得令人覺得是眼睛花了,沒有看清楚。

    “這匹馬我喜歡。”

    如血般妖嬈的毛色,紅得豔麗,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尤其是那雙如血玉一般剔透的眸子,仿如鮮血在裏面流動,令人恐懼。

    在別人眼中可怕的東西,她卻極其的喜歡,甚至是愛不釋手。

    “我也挺喜歡的,那雙眼睛真讓人心動。”

    百里宸淵撫著下巴,不住的點頭,小女人喜歡的東西,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一定親手送到她的眼前。

    若是有人聽到這兩人的悄悄話,只怕會嚇得雙腿發軟。

    有誰見過全身赤紅如血的馬,那雙腥紅的眼睛就好像要吃人一樣,看多了都覺得晚上會做惡夢,也只有他們才會將它當成寶。

    膽子小的女人,早已經別過眼去,沒膽再多瞧一眼。

    不出意料之外的瞧見冷梓玥眼中的欣喜,自然也沒有遺漏百里宸淵眼中的誓在必得,南宮焰麒抿唇而笑,道:“它叫血魂。”

    初見這匹馬,他就很喜歡,不惜追了它五天五夜,不曾合眼。

    當他親眼目睹它的汗水猶如鮮血般不斷從身上流瀉下來時,血魂這個名字便在他的腦海裏誕生了。

    血魂是一匹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速度也絲毫不減。

    “呵呵,名字很響亮,模樣也夠特別,本小姐很喜歡。”冷梓玥挑了挑眉,輕輕拍了拍手掌,血魂,有點兒意思。

    “小玥兒,你說是你的血薇厲害還是這血魂厲害。”

    自動忽略百里宸淵的問題,冷梓玥看向南宮焰麒,清冷的嗓音依舊仿如冬日的寒冰,絲絲涼進心底,“三皇子殿下,若是你的血魂被馴服,可否送給我。”

    不是疑問,而是異常的肯定。

    “呵呵,誰有本事,誰就可以帶走它。”南宮焰麒臉上依舊是淺淺淡淡的微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是舒服。

    “如此甚好。”

    “不知冥王殿下又帶來了什麼好馬?”月帝爽朗的笑出聲來,眸光落到西門棠的臉上,越看越是欣賞,越看也越是心驚。

    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也難怪,整個西靈國無人不懼怕於他。

    西門棠站起身,遞了一個眼色,道:“聖上見過之後便知。”

    心中雖是早就有數,此次玲瓏宴上必定會大開眼界,他卻不知竟是如此的驚心動魄,驚喜連連。

    自幼他就喜歡領兵打仗,有了上好的兵器,更要有一匹上好的良駒,才好征戰沙場。

    看著一匹又一匹的寶馬,淡定沉穩如他,也免不了心癢難耐,恨不得即刻上場將它們一一馴服。

    “哈哈,好。”

    沐容綾高傲的揚起下巴,眼高於頂,大聲道:“這是烈火,性情如火,野性至極。”

    她們整個西靈國也只有表哥將它馴服過,其他想要馴服它的人,莫不是被它甩下來摔死的,就是被它踩死在馬蹄下的,還有就是被它給活活拖死的。

    總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烈火,名字很是霸氣呀,不知道北寒國又為咱們帶來一匹什麼樣的好馬?”月帝淡淡的掃了一眼耐不住寂寞的沐容綾,只覺得她太過於恬躁。

    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討男人的歡心,也難怪冥王西門棠對她總是不理不睬,換成別人只怕也如他一樣。

    “表哥,我又說錯話了嗎?”委屈的低下頭,沐容綾咬住紅唇,模樣甚是楚楚可憐。

    她只是不想別人忽視她的存在,她只是想要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她只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雖然她的心意不再如之前那般總是專注在表哥西門棠的身上,但她心裏還是認定,自己將會是他唯一的妻子的。

    “安靜的呆著。”西門棠面寒如冰,對她已是厭煩到了極限。

    “知道了。”

    雙手狠狠的掐在大腿上,咬得嘴唇泛白,痛也麻木了。

    北堂赫奕優雅的起身,拱了拱手,沉聲道:“前幾天,我北寒的七公主也來到貴國,還未來得及聖上稟報,實是失禮。”

    “呵呵,大皇子太客氣,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嘴上說著客套的話,月帝心裏卻又是另有計較,北寒國果然留有後手,就是叫他喜歡不起來。

    一旦等他掌握的證據多一些,誓必要將他們一鍋給端了,清理清理他那雜亂無比的後宮,警示一下那些不安份的女人。

    “聖上寬和,感懷於心。”北堂赫奕微笑,目光如水,清澈見底。

    “當真是好俊俏的丫頭,小小年紀很是英姿颯爽,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月帝幽深的眸子望著那抹騎在馬背上還未及笈的女子,笑意不覺加深。

    唯有這北寒國帶來的寶馬,給人的感覺是那般的溫馴,一點兒野性也找不著,怎不令他心中疑問團團。

    “北堂歡兒多謝聖上讚美,實不敢當。”輕盈的跳下馬背,儀態優雅的福了福身子,甜美的嗓音好似一隻百靈鳥在歡唱著美妙的歌曲,“北堂歡兒來得突然,還望聖上莫要怪罪。”

    天真純美,無邪可愛,就仿佛是她天生的招牌一般,惹人憐愛。

    “呵呵,這麼可愛的丫頭,朕哪里捨得怪罪,若是朕也有你父皇那樣的好福氣,有你這麼一位可人的公主,只怕是做夢都會笑醒的。”

    這話,半真半假,只當是客氣的場面話,聽過就作罷。

    “皇上那麼慈愛,看著就覺得親切,誰如果當了您的公主,那才是好福氣。”不施粉黛的臉蛋,帶著絲絲未脫的稚氣,因騎馬而紅潤的臉色,像是染上了胭脂,可愛不已。

    北堂歡兒眨動著猶如繁星般的雙眼,一眼便能瞧到她的心底去,令人難以對她心生防備,很自然的將她接納。

    “哈哈,你這丫頭太會說話,朕都說不過你。”

    “呵呵。”如銀鈴般的笑聲煞是悅耳,北堂歡兒摸了摸身旁的馬兒,介紹道:“這匹馬兒名喚櫻花。”

    人群裏不知誰冒出一句‘這馬叫櫻花,非不是一匹母馬’,很榮幸的,這句話逗樂了不常露出笑容的冷梓玥。

    真可謂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轉瞬即逝的一抹淺笑,亦是令人久久回不過神來,為她沉迷。

    北堂歡兒順著聲源處瞧了一眼,嘟起水潤的唇瓣,小孩子氣般的說道:“櫻花的確是匹母馬,但是它絕對不比今日出現在這裏的任何一匹馬差勁,有本事馴服它的人才有資格賤踏它。”

    皇宮裏四處種著美麗絢爛的櫻花,這匹雪白的馬兒,也是因此而得名。因為偷看皇兄們馴馬,她才有機會接近櫻花,從而無意中將它所馴服,否則,她也沒有機會來到祁月。

    一切,似乎早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

    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朕相信,櫻花是匹出色的好馬。”

    “還是皇上好,我的櫻花是最好的。”調皮的做出一個鬼臉,不禁讓她的身影更加的靈動起來。

    月帝搖頭失笑,只覺這丫頭特別的難纏,那張小嘴著實甜得有些過份,擺了擺手,吩咐道:“將馬牽出來。”

    一直沒能為那匹馬取上一個好聽的名字,連說話都不怎麼方便,著實令他面上有些掛不住。

    “奴才遵旨。”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最後出場的黑色駿馬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一眨不眨的望著它。

    它仿佛是君臨天下的帝王般,邁著沉穩優雅的步伐,眼神狂傲不羈,邪肆的抬起黑亮的雙眸直視著打量它的人。

    冷梓玥清冷的眸子再度一亮,挑了挑眉,她怎麼有種錯覺,這匹馬怎麼跟某個男人那麼像呢?

    “我看它跟你挺像的,不如你給它取個名字?”扯了扯百里宸淵的衣袖,後者聽到她的話,嘴角抽抽,頂著一腦門的黑線。

    說他跟馬很像,那馬有他這麼俊美非凡,魅力四射麼?

    “皇上應該不介意血王為這匹馬取個名字吧!”

    “呵呵,自是不介意的。”

    百里宸淵幽深如海的雙眼望進那馬的黑眸中,似有光劃過,只覺那馬兒竟往後倒退了一步,神情顯得躁動不安起來。

    “叫它赤兔如何?”

    凜冽的目光仿佛就是眾人的錯覺,百里宸淵溫柔似的眸子無限寵溺的望著冷梓玥,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的眼中除了她,再也瞧不見第二個人。

    “赤兔,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倒也符合它馬中之王的氣魄。”冷梓玥粉唇輕啟,她就覺得這匹馬不像是一匹馬,反倒像是一個王者。

    它有著令人臣服在它腳下的王者之氣,野性十足,桀驁不馴。

    “好,那它從今天開始就叫赤兔。”月帝一語定音,很是喜歡冷梓玥對它的評價——馬中之王。

    眼下,他就盼著赤免能再度為祁月添上有力的一筆,奪得頭籌。

    北堂歡兒睜大雙眼望著冷梓玥,只覺今日再見到她,感覺有些不一樣,比起那日多了幾分人氣,難道是因為站在她身邊的紅衣男子麼?

    他就是眾人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謫仙男人——血王百里宸淵,一個美得不像是人的男人。

    饒是眼光再高,再挑剔的女人,看到他也會迷失心神,為他動心。

    “漂亮姐姐,你上次說的話真准,咱們真的又見面了。”骨碌碌亂轉的大眼睛無邪的望著冷梓玥,就好像是在喚自己的親姐姐,甜得膩人。

    “的確又見面了。”冷梓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唯有對百里宸淵說話,才會顯現出幾分女子特有的嬌柔。

    面對她的冷淡,北堂歡兒也不惱,還是笑得純真可臉,仰著腦袋,說道:“那就說明咱們很有緣分對不對?”

    百里宸淵皺起好看的劍眉,貼著冷梓玥的耳朵,小聲道:“小傢伙老實交待,你是什麼時候跟她有交集的?”

    “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有。”

    他不得隨時了解自家女人的所思所想麼,萬一被什麼壞人拐跑了可怎麼辦。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

    “嘿嘿。”

    他真沒亂想來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2 PM

第137章:雪色愛寵

    “奴婢見過火龍大人。”欣榮側過身子,微微福身,低垂著眼眸問安。

    自打小姐在皇城裏遇到少主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異常的安靜,每次她都要輕喚她好幾聲才能將她的心神給喚回來,真弄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以前,小姐就像是一根甩都甩不掉的尾巴一樣,捸著機會就緊緊的纏著少主,也不管少主的臉色有多難看,反正她就是要霸佔著少主所有的時間。

    生怕有哪個不長眼的女人瞧上了少主,搶了她未來族長夫人的位置,說話做事從來都不留半分餘地。

    很多時候,她都是懼怕自家小姐的。

    “嗯。”

    淡淡的應了聲,錯身就要離開,目不斜視,仿佛一路行來,他根本就不曾遇到過有人向他問安一樣。

    銳利深沉的眼色,令人膽寒。

    “火龍大人……請……請等一等。”望著那抹挺直的背影,鼓足了勇氣的喊出聲,對上他的雙眼,又很沒有骨氣的低下頭去。

    整顆心敲鼓一樣的,響不停。

    “何事?”握在手中的畫卷緊了又緊,顯得格外的珍貴,好似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上十倍百倍,容不得他一丁點兒的掉意輕心。

    欣榮一怔,咬了咬唇瓣,小聲道:“請火龍大人恕罪,還望火龍大人向少主遞上一句話,奴婢發現小姐有些不對勁,神情恍惚的模樣,有些擔心小姐她是不是……生……生病了……”

    好不容易將卡在喉嚨裏的話說出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仿佛就要滴出血來,手心裏滿是熱汗。

    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萬一小姐真的有個什麼好歹,首當其充的便是拿她問罪,卑賤如她,人微言輕,誰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需要請大夫過來瞧一瞧嗎?”

    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話語,一如他對陌生人那般,毫無情緒可言。火龍森冷的眸光自她的臉上掠過,發現她臉上的浮腫已然消失,心裏不知是何滋味,竟覺得松了一口氣般。

    他的任何情緒都會害了他,自打跟隨在少主長孫俊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要求自己丟棄所有的一切,將自己當成一塊木頭。

    而眼前這個又小又弱的女人,奇跡般的引發出他的憐憫之心,不知是好還是壞。

    “奴婢不管胡亂猜測小姐的心思,擅自做主只怕會引來小姐的責駡,奴婢……”雖然現在她伺候起金娉婷要比以往舒服得多,沒有那麼提心吊膽,也沒有那麼恐懼,卻也總感覺缺少點兒什麼。

    指不定什麼時候,以前那個小姐又會回來,屆時才是她真正有苦頭吃的時候。

    “我會告訴少主一聲,你且安心伺候她便是。”火龍轉過身,大步離去。

    手中這張畫像以及書信,他必須第一時間交到少主的手中,以便他們能早日尋到天命聖女,完成任務,回到隱族。

    只有那個地方才是屬於他的家,外面的世界再大,依舊生活得很不習慣。

    人就是那麼奇怪的動物,唯有離開失去時,才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是有多麼的渴望與想念。

    “奴婢謝過火龍大人,不再打擾火龍大人忙正事。”睜大雙眼,嘴角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沖著那道堅毅的背影大聲喊道。

    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他,是他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溫暖。

    “來人——”

    “本小姐口渴了,來人——”

    長袖一揮,長裙拖地,金娉婷瞬間黑了一張美豔的臉蛋,望著敞開的房門,低吼道:“欣榮你個死賤婢,到底死到哪里去了,給本小姐滾出來——”

    不知不覺又在房間裏呆坐了近一個上午,她都快要悶死了,心情真的壞透了。

    一顆腦袋裏接連不斷的進行著拉鋸戰,回想起長孫俊反問她的問題,以及她那異常不肯定的回答,整個人只覺就要崩潰。

    那個神秘如謫仙的紅衣男人,自幼看著他長大,朝朝暮暮渴望嫁給他為妻的表哥,一左一右的在她的腦海裏徘徊不去,好像怎麼做選擇都不對。

    她喜歡那個紅衣男人帶給她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可她也喜歡時而溫文爾雅,時而邪氣霸道的表哥,她不了解那個紅衣男人的身世背景,也不知他能否配得上她,可是表哥不一樣,她了解他,嫁給長孫俊將來就是族長夫人的命。

    一族之長的夫人,那是何等的榮耀,只有傻瓜才會選擇放棄。

    想了那麼久,她總算是想明白,紅衣男人再美再令她心動不已,也只是她生命裏的過客,匆匆即逝;唯有牢牢的抓住長孫俊,她才能享盡一生榮華,尊貴無雙。

    為了得到表哥長孫俊,她不惜放棄在隱族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偷跑出來追尋他的腳步,她就不相信這樣的真心還不能打動長孫俊,只要她時時刻刻,不管風雨險阻,一心一意的跟在他的身邊,哪怕他再不喜歡她,也會迫于族中長老的壓力娶她為妻的。

    隱族人,世代不許與外族人通婚,她實在擁有太多的優勢可以登上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受萬人景仰的目光。

    前聖女就是因為愛上外族人,才被她的族長父親趕出隱族,甚至廢去她的靈力,斷絕了父女關係。

    肩負著光榮而沉重使命的表哥,絕不會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雙手端著託盤,欣榮還在走廊那頭聽到房間裏的響動,便飛快的跑了過來,顧不得慌亂中燙傷的手腕。

    她就知道,好日子過不長久的。

    “下賤的東西,跑哪里去鬼混了。”趾高氣揚的一通臭駡,長長的手指甲戳著欣榮的腦門,金娉婷冷聲道:“還不給本小姐倒杯茶,你想渴死是不是?”

    “奴婢沒有,真的沒有。”忍著頭皮傳來的刺痛,小心翼翼的倒上一杯熱茶,還要仔細的試試溫度,免得繼續挨駡。

    “哼,量你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溫潤的茶水流敞進乾澀的喉間,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金娉婷的火氣也消了不少,瞥了眼託盤裏冒著熱氣的飯食,臉色由陰轉晴。

    還算這丫頭明白道理,知道伺候好了她,才有好日子可以過。

    丫鬟就是丫鬟,要懂得以主子為天,少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安份。

    “奴婢知錯。”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揚起一張討好的笑臉,卻又不能笑得太過份,小聲說道:“奴婢剛從廚房端來的熱乎飯菜,小姐瞧瞧合不合心意,要是不滿意,奴婢立馬就去換掉,吩咐廚子按照小姐的喜好來做。”

    她打聽過了,這家酒樓的飯菜是月都皇城裏出了名的,猶以酒最著名。只要不是故意挑剔,怎麼吃都是美味。

    “罷了,本小姐反正也餓了,先將就吃。”

    幾頓沒有好好吃飯,她早就餓得頭昏眼花了,哪里還有力氣去討好長孫俊,暫且不管好吃不好吃,添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心中既然已經有了打算,她可就要花盡心思,死纏長孫俊,休想找機會摔掉她。

    “那奴婢還去為小姐送一碗湯過來,暖暖胃可好?”

    “快去快回。”

    “是。”

    另一間房裏,看過畫像的長孫俊震驚得無以復加,黑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不住的搖頭,緊接著又不住的點頭,笑意自唇間流出。

    他怎麼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自己心中的嚮往被事實所填滿,才發現,他要找的人真的就那麼奇異的出現在他的身邊。

    只要一個轉身,他便能尋到她的蹤跡。

    怪異的氣氛將火龍捲進了層層迷霧之中,他無法想像歷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少主,怎麼會露出那麼複雜的表情來。

    由最初的眼前一亮到驚愕,然後是傻傻的發呆到久久無法回神,再到最後的欣喜難以掩飾。

    以底那畫像之中畫著怎樣一個人,竟會令他如此失控。

    “火龍,若是爺爺早就將這副畫像給我看過,那咱們的任務也早就完成了。”一襲白衣隨著窗口吹進來的清風亂舞,長孫俊的眼中滿是驚喜與期待。

    初見,他有想過她便是他將要尋找之人。

    豈知,她還真就是他要尋找的人。

    “屬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銳利的眼神褪去冷漠與防備,火龍滿是問號的雙眼直落落的砸在長孫俊的身上,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呵呵,你看便知道了。”

    當著火龍的面,長孫俊再一次打開這張即便保存完好,卻也微微泛黃的畫像,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那抹令人無法忽視的火紅身影。

    “是她。”火龍驚得倒退一步,一雙眼瞪得極大,張開的嘴似能塞下一個雞蛋般,可見受驚不小。

    難怪,少主會露出那樣複雜難明的神情。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隱隱可見衣服上栩栩如生的清麗梨花,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三千青絲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將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斜插髮間,漫步在一層又一層的梨花地毯上,仿若仙女下凡,不識人間煙花。

    她便是聖女——長孫悠悠,長孫俊的親姑姑。

    “她不是她。”長孫俊搖了搖頭,語氣肯定。

    他曾聽父親提起過,當年姑姑與爺爺斷絕父女關係之後,盛怒之下的爺爺下令將所有姑姑的記載與畫像都毀掉,什麼都不許留下。

    眼前這一幅,是他父親趁亂悄悄藏起來的,直到很多年之後才在無意中被爺爺發現,強制性的收了回去,卻再也沒能忍得毀掉。

    畫像上的姑姑長孫悠悠,眉目間與冷梓玥有著七分相像,當之無愧不負為隱族第一美人兒的稱號,只是與那日他所看到的冷梓玥相比,卻又缺少那麼幾分氣勢與尊貴的氣質。

    第一眼,會讓人覺得她們是同一個,多看幾眼,便會發現,她們其實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

    “少主的意思是……”火龍語氣略帶遲疑,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畫像是從隱族秘密傳來的,怎麼也不可能是忠君候四小姐的畫像,倒是他糊塗,腦子不清楚。

    轉念一想,既然畫像上的女子不是冷梓玥,那也就只有前聖女長孫悠悠,少主的親姑姑。

    “可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長孫俊負手而立,背對著火龍,眺望窗外的景色,沉聲道:“神石顯示,前聖女之女便是天命聖女,也就是咱們要尋找的人。”

    火龍低頭不語,靜靜的聽著。

    “單憑冷梓玥與姑姑的相貌上的相似,本少主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至少咱們的尋找不再是大海撈針,而是有了明確的方向。”

    只要他能證實,姑姑下嫁的男人就是忠君候冷錚,那麼他就可以確定,冷梓玥便是姑姑的親生女兒。

    那也,也就是天命聖女,他要尋找的人。

    “屬下但憑少主吩咐,萬死不辭。”

    “將忠君候冷錚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的查,不得遺漏絲毫,尤其是冷梓玥的生母,最好是可以找到她母親的畫像。”

    長孫俊閉上雙眼,只覺胸口湧現出難以言喻的喜悅。

    她,真的會是他的親表妹麼?

    若是真有那麼一個狂傲囂張的表妹,爺爺與父親,只怕都會很喜歡她吧!

    “屬下謹遵少主吩咐。”

    “扣扣扣……”

    火龍警覺的轉過身,盯著那扇房門,靜待長孫俊的指示。

    “誰?”清冷的嗓音透著幾分寒意,帶著逼人的氣勢傳出房間。

    身體微微一顫,金娉婷側過身,險險的避開直逼她面門的掌力,眼中掠過一抹狠意,一閃即逝,委屈的開口道:“表哥,是我。”

    “將畫像收起來。”

    “是。”

    火龍動作俐落的將畫像卷好,小心翼翼的收進書案後的暗格裏,恭敬的站到長孫俊的身後,面無表情,好似剛才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表哥,我可以進來嗎?”任憑她睜大了雙眼,也無法將房間裏的情景瞧得清楚,忍不住生起氣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長孫俊有事情瞞著她。

    “進來。”

    欣榮輕輕的推開房門,側開身子,金娉婷扭著細腰,踩著細碎的步子走到長孫俊的跟前,福了福身子,柔柔的笑,“表哥,今天的天氣可好了,咱們出去走走吧!”

    明亮又清澈的大眼,一眼望到底,她毫不回避長孫俊的打量與試探,說到演戲,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的身體好了?”長孫俊看向火龍,剛才不是還告訴他,這個麻煩又虛假的女人身體有恙,需要看大夫麼。

    他怎麼就覺得她是身體太好了,精神太足了,才有那麼多的小心思。

    金娉婷低下頭,眼角的餘光惡狠狠的瞪著欣榮,該死的賤丫頭,也不知道她在表哥的跟前都胡說了些什麼。

    嘴角揚起一抹純真的淺笑,猶如一朵羞澀的百合花,“表哥,娉婷只是擔心表哥不理我,在生我的氣,才會悶悶不樂,讓欣榮這丫頭誤會我生病了。”

    被點到名,欣榮格外的委屈,拉聳著腦袋死命的緊著泛白的唇瓣,不時焦急的偷偷看一眼火龍,他肯定不會再理她了。

    都是因為她,才會害他被少主責駡的。

    “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就讓欣榮陪著你四處走走,若是擔心安心,我讓火龍安排護衛在暗處跟著便是。”

    直言的拒絕,他並不習慣陪著女人逛街,尤其還是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何必非得逼著自己去適應她。

    真要依照他的脾氣,早就送她回隱族。

    母親的心思他了解,卻不知怎麼父親與爺爺也摻合進來,真擔心到時候,無法脫身,他得早做準備才是。

    “沒有表哥在身邊,娉婷哪里也不去。”嘟起小嘴,撒起嬌來,似嗔似怒的望著長孫俊,水靈靈的雙眼霧氣氤氳,楚楚動人。

    “不要使性子,否則就回隱族去。”

    “我……”死死的捏著繡帕,氣紅了眼,淚珠兒懸而未落,金娉婷知道不能將長孫俊逼得太緊,只怕他會反彈,到時候她更是吃虧。

    本以為長孫俊至少會輕言軟語的哄哄她,哪知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只差沒有將她給丟出去,多少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換成別的男人瞧見她剛才的模樣,只怕恨不得將她捧進心肝裏疼著哄著,偏就因為他與別的男人不一樣,她才那麼在意他,更希望得到他的重視。

    “表哥,那我先回房間去。”

    “照顧好小姐。”

    “奴婢謹記少主吩咐。”

    “去吧。”擺了擺手,長孫俊轉過身,背對著三步一回頭的金娉婷,不耐煩的意味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狠狠的跺了跺腳,金娉婷氣乎乎的跑走,嘴裏不知道在碎念著些什麼,誰也沒有聽得清楚。

    “火龍,準備一下,立即起程前往華盈山。”

    “屬下立刻準備。”

    冷梓玥倘若真的就是前聖女的女兒,不知道又會在隱族裏掀起怎樣的狂風巨浪。那個猶如女王般睥睨天下的女人,又怎會是任人宰割之輩。

    ********************************************

    “皇上,臣妾覺得咱們的赤兔必定是所有寶馬中最出色的那一匹,您瞧瞧它的氣度,真是神氣,似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一樣。”姜貴妃無疑是坐在看臺上,皇上所有妃嬪中最顯眼的那一個。

    在所有女人都身著騎裝出來欲要向皇上爭寵表現時,她一身水藍色的盛裝,倒是一枝獨秀,盡覽一切目光。

    月帝聞聲,側了側頭,沖著姜貴妃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的身邊來,“劉公公,放張椅子到朕的身邊。”

    “奴才遵旨。”

    皇上的心思最難猜測,似乎此刻,失寵已久的姜貴妃又重獲聖寵,又將鬧出什麼新浪潮來。

    “愛妃說的話,朕就是喜歡聽。”不為別的,就為她說了‘赤兔’兩個字,那是淵兒為寶馬取的名字,算是愛屋及烏。

    借著這個由頭,讓後宮裏的爭鬥,越演越烈,他可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

    “謝皇上。”溫柔的就著皇上的手端坐到他的身邊,笑意盈盈,也不忘回過頭向蕭皇后示威一番。

    她就是比她有手段,懂得搶佔先機。

    “姜妹妹的意思莫不是說,赤兔也不將皇上放在眼裏。”蕭皇后心裏憋足了一口氣,發又發不得,說又說不得,都快要憋死她了。

    將一匹畜生拿來跟九五之尊的皇帝相比,看她不好好的收拾她,給她一個教訓。

    “臣妾可沒有那樣的意思,姐姐如是說可就不好了。”姜貴妃秀眉一蹙,瞥了眼皇上的臉色,並未發現他有動怒的徵兆,惶恐的搖了搖頭,故意裝糊塗。

    就算赤兔是畜生又如何,誰叫它的名字是血王百里宸淵給取的,皇上還偏就是喜歡那馬,誰又敢說什麼。

    再說了,對上赤兔那雙眼睛,她的心就像打鼓似的,靜不下來,果然是一匹野馬,叫她喜歡不起來。

    “好了,都住嘴。”月帝濃眉緊皺,甚是頭疼。

    有些女人就是不能寵,一寵就要飛上天,叫鬧個不停,吵得他不得清靜。

    “是皇上,臣妾失儀了。”異口同聲的回話,四目相對,又是一陣電閃雷鳴,互看不順眼的別過頭去,誰也不搭理誰。

    玉貴妃強壓下心中的不快,露出一張嬌媚的笑臉,紅唇輕啟,道:“皇上,各國的寶馬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馴馬比賽開始了。”

    “哈哈,還是愛妃懂事,朕就喜歡你這樣進退得宜的女子。”月帝眸光溫和,輾轉流留在玉貴妃的臉上。

    想起她與皇太后之間的密切來往,剛產生的一點憐愛之情又化為烏有,只剩下表面的光華。

    “皇上貫會取笑臣妾。”

    “呵呵……”月帝從自已女人們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場下那五匹威風凜凜的駿馬,站起身,高喊道:“看著這些寶馬,朕就熱血沸騰,若是年輕個二十歲,定要與你們一同馳騁,爭個高下。”

    百官起身,洪亮的聲音在山間回蕩,“皇上正值盛年,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帝擺了擺手,此起彼伏的聲音落下帷幕,接著說道:“馴馬比賽的規則如下,每國各派出五人參賽,輪流馴服他國的寶馬,若是哪國的選手累計馴服三匹寶馬,那麼勝利就是屬於哪國的。”

    “好。”

    “既然大家都沒有其他的意見,就請各國將參賽選手的名單遞上,以便登記,劃分成績,方便在場所有的人都能清楚明白的看到。”月帝說完最後一句,坐到龍椅上,目光幽深的望著眾人。

    他也很想瞧瞧,在這一代的年輕人中,都有哪些人中龍鳳。

    參賽者名單如下:

    東臨國:太子東方赫翔,啟王東方赫燦,……。

    南喻國:三皇子南宮焰麒,六皇子南宮翔冰,……。

    西靈國:二皇子西門玉,冥王西門棠,……。

    北寒國:大皇子北堂赫奕,二皇子北堂明軒,三皇子北堂燁航,七公主北堂歡兒,……。

    祁月國:韓王百里長青,明王百里長劍,風王百里洪楓,影王百里自影,血王百里宸淵,不多不少,剛好五位王爺齊上陣。

    月帝望著手中的參賽名單,眸色晦暗難明,東臨,南喻,西靈三國都由兩位皇室成員參賽,其他的便是將門出生的子弟或是帶有江湖氣息的人;北寒國四位皇室成員,還包括一位年僅十四位的公主,實力不容小覷,排在最後那個身著銀色盔甲的男人也不禁讓他多瞧了一眼,有點兒意思。

    讓月帝沒有想到的是,冷梓玥竟然沒有參賽,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罷了,他的五個兒子從來沒有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競爭過,就讓他好好的瞧瞧清楚,誰才是祁月真正的有能之士。

    “小玥兒,你在生我的氣?”百里宸淵皺起好看的眉頭,一雙幽深的黑眸盯著冷梓玥,敢情是在怪他沒有讓她參賽,所以生氣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有完沒完,問題怎麼那麼多。”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不理我?”稚氣的仿如一個孩子,非要得到一個答案才甘休。

    “將血魂給我帶回來,我就告訴你為什麼。”眨了眨眼,冷梓玥眼中掠過一抹幽光,避開百里宸淵的緊迫逼人。

    “放心,我一定將它帶回來給你。”那匹囂張的紅色馬兒很不幸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加上小女人又那麼中意它,不牽回來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要知道,南宮焰麒可是被某人列入了自己的情敵黑名單裏,但凡是能打他臉面的事情,某人都特別的喜歡。

    “說話算話。”她可不想為了抓幾隻小老鼠,而錯過這匹合她眼緣的千里寶馬。

    “算。”

    “自己多加小心。”

    “嘿嘿,小玥兒是在關心我。”

    “臭美,誰關心你了。”最好是摔死,那就不會總是纏著她。

    “口是心非,不老實的小東西,你等著,我肯定將血魂親自牽到你的面前。”只有他不想去做的事情,絕對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劉公公將參賽名單一公佈,隨著戰鼓的又一次敲響,整裝待發的眾人就崩緊了心中的那根弦,一觸即發。

    “第一輪比賽開始,第二輪上場的選手請準備。”劉公公尖細的鴨嗓子拔了尖的響起,刺透耳膜,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東方麗珠為東方赫翔最後整理了一下衣服,低聲問道:“太子哥哥,你的傷……”

    “已經痊癒了。”

    “那就好。”拍了拍他的胸口,東方麗珠笑得溫柔,大聲喊道:“太子哥哥加油,你一定會馴服它的。”

    每個參賽選手只有上了場之後才會知道自己要馴服的馬是哪一匹,為了公平起見,被挑中的馬全都是抽籤決定,一切皆是天意。

    “大哥,小心為上。”

    “我會量力而行。”百里長青點了點頭,輕拍百里自影的肩膀,臨到頭最關心他的卻是這個行事怪異,莫測高深的四皇弟,怎不叫他有些心寒。

    百里自影沒有遺漏掉他眼中的無奈與悲痛,薄唇輕吐,“我相信你可以的。”

    帝王之家,沒有兄弟情誼,只有無休止的爭鬥。

    若有來世,切莫生在帝王家。

    二十五位參加馴馬比賽的選手全都站在賽場周邊,最先出場的五位已經各自站在即將要被他們所馴服的寶馬前,熟悉馬匹。

    此時,百里宸淵卻發現冷梓玥已經不再他們剛才坐的位置上,一顆心提了起來,四下尋找她的身影,就連擊鼓示意比賽開始的號令都沒有聽到。

    “小傢伙,你去哪兒?”

    心裏不住的問自己,想要離開卻被百里自影拉住了手臂,“你想去哪里,離開這裏也就等於自動放棄比賽,她不會有事的。”

    第一次,他對百里宸淵說了那麼長一句話,第一次,他們兄弟面對面的交談,卻是因為一個女人才有了談話的機會。

    百里自影心中苦澀,看著他那麼光明磊落的關於冷梓玥,而他的關心卻只能藏在心裏,或許不如百里宸淵勇敢的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冷梓玥的關注與目光。

    “放手。”

    他討厭別人的觸摸,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勁,保不准他會狠揍百里自影一頓。雖然是他提醒了他,阻止了他離開的步伐。

    差一點,他就忘了,他說過要將血魂帶給小女人的。

    “抱歉。”

    百里宸淵望著百里自影,突然覺得其實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恨,或許他恨的只不過是他的母親。

    “那邊叢林裏都有些什麼?”對於皇家專屬的華盈山狩獵場,百里宸淵也是在回到皇城之後才來過幾次,可他從未去探索過那片叢林,也不知道裏面究竟有些什麼,值得他的小女人不顧一切的尾隨過去。

    以她的心思,必定是發現了些什麼才會跟上去。

    “你是說那片叢林?”

    “有什麼問題嗎?”

    百里自影皺起雙眉,沉聲說道:“自我有記憶以來,但凡進入幽月牧場狩獵,從未進過那片叢林,那裏是禁地。”

    冷梓玥若是走進了那裏面,連他也不放心起來,誰知她會在裏面遇到些什麼。

    打獵的方向位於那片叢林的正對面,因此,哪怕是繞路,他們也不會去接觸那片叢林,眼下他該怎麼做才好。

    “禁地。”百里宸淵勾起嘴角,黑寶石般的俊眸裏跳躍著點點星光,幽深似海,似要將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

    如果他沒有記錯,他的小女人曾說,她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被別人稱為‘禁地’的地方,想來她是發現什麼有趣兒的東西了。

    頑皮的小東西,害他白擔心一場。

    秀髮如霧,花為容,玉為膚,一襲火紅的裙衫如路邊搖曳的紅色花朵,白晳光潔的額前墜著晶瑩的珍珠額墜,剪剪清瞳倨傲的掃視著四周。

    冷梓玥身姿輕盈的飛落在樹梢上,白玉似的耳朵仔細的辨別著風的聲音,尋找那一絲絲既不熟悉但也不陌生的殺手氣息。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來刺殺她,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

    偶爾冒出幾個人來打打鬧鬧,調劑調劑她的生活,也是相當不錯的。

    長長的紅袖輕揚,足尖輕點,優雅的落在佈滿枯黃樹葉的地上,冷聲道:“既然費盡心思引本小姐前來,怎麼又縮頭縮尾的不出來。”

    心裏有著小小的雀躍,這一次來的人,比起前幾次想要取她性命的殺手,武功高了那麼一個層次,有趣。

    “冷小姐好眼力。”

    只是在她眼前微微一個露頭,竟然都沒有逃過她的雙眼,這個女人果然如傳言中那麼令人懼怕。

    她的眼睛,太毒。

    “呵呵,眼力勁若是不好,豈不是成了你們的口糧。”揚了揚眉,冷梓玥清冷的眸子裏劃過一抹陰冷,她討厭背後捅人刀子的人。

    原本打算留他們一具全屍,此刻,她改變主意了。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冷小姐到了閻羅殿裏,可別怪罪咱們。”話音一落,黑衣蒙面人大手一揮,十來個高大兇猛的殺手直撲冷梓玥而去。

    “本小姐一定不會怪你們的。”因為,她只會送你們去見閻羅王。

    想要她命的人,太多,多到她自己也數不清楚,不過,至今為止,誰也沒有那個本事達成所願。

    “殺。”

    “找死。”

    血薇出鞘,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白色光芒,帶著淩厲的氣勢,在林間舞動出彎月般的痕跡。

    頓時,飛沙走塵,葉飄花落,鳥蝶驚飛,將周圍的半個樹林都快毀掉。

    殷紅的鮮血順著飛快轉動著的血薇四處飛濺,真真驗證了那麼一句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濃重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刺激著黑衣人緊崩的神經。

    “誰派你們來的。”

    “殺人也是有尊嚴的。”

    “呵呵,本小姐欣賞你這句話。”冷梓玥握著不斷滴下血珠子的血薇,食指輕撫在粉色光澤的唇瓣上,輕吐出口,“那本小姐特許你死得精彩一點兒。”

    如果你的尊嚴是建立在招惹本小姐的份上,那麼,本小姐便以賤踏你的尊嚴為榮耀,既要聽你口中的實話,亦要叫你生不如死。

    “你……”

    明明是帶笑的容顏,卻令他無比的恐懼,那些埋伏在暗處的人,竟然會是她最先出手解決掉的人,她到底有多可怕。

    誰能告訴他。

    如果早知如此,他是怎麼也不會接下這筆買賣的。

    “GameOver。”素手一揚,紅衣拂過,一切都宣告靜止。

    黑衣人就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聽著自己全身血液流動的聲音,像是山間流淌的汩汩清泉,寧靜而安詳。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疼痛侵襲全身,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的感覺異常的清晰,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他可以透過脖子上劃開的傷口,看到自己的血一點一點的往外流淌,聽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他有幸成為第一個,如何見證自己死亡的殺人。

    一眼望去,冷梓玥瞧不到樹林的盡頭,顯然這裏也不曾有人走過,只有少數的痕跡證明有人進來過。

    百里自影不是草苞,沒有理由讓這麼大數量的一批殺手混進幽月牧場而不自知,這些殺人只怕是的他們進入幽月牧場前幾天就已經進入這裏,埋伏好,等著她。

    一路行來,果然發現有人短暫生活過的痕跡,也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

    她的好心既然得不到好報,也就不要怪她做事狠絕,不給她們留下一條生路,要怪就怪她們太咄咄逼人。

    突然一聲壓抑般的沉痛喘氣聲吸引了冷梓玥的注意,不由得順著聲源處走去,行到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旁,停下腳步。

    那是動物的聲音,還是一隻受了重傷的動物才會發出的聲音。

    纖細的手指撥開有些淩亂的灌木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深坑,裏面躺著一隻毛聳聳雪白雪白的大傢伙,正痛苦的微睜著雙眼。

    清冷中略帶探索的目光落在大傢伙的血跡已經乾涸的傷口上,蹙起黛眉,它受傷只怕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冷梓玥望著它的雙眼,小手托著下巴,驚喜的發現它竟然是一隻罕見的白色藏獒,也不知道附近有它的同伴。

    即便是受了重傷,白色的藏獒依舊不示弱的瞪著冷梓玥,帶著強烈的敵視,警告她不要靠近它。

    玩味的挑起眉頭,冷梓玥輕笑出聲,道:“大傢伙,你想要讓我救你嗎?”

    她喜歡有靈性的動物,若是呆呆笨笨的帶回去豈不是丟她的臉,怎麼著也得是能明白她意思的傢伙才好。

    想起百里宸淵總是喚她小傢伙,以至於她差點兒脫口而出的‘小傢伙’到了嘴邊,都收了回來。

    晶亮的眸子來來回回的打量著冷梓玥,似在思考她的話,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藏獒是一種高大、兇猛、垂耳的家犬。身長約120釐米左右,體毛粗硬,豐厚,外層披毛不太長,底毛在寒冷的氣候條件下,則濃密且軟如羊毛,耐寒冷,能在冰雪中安然入睡。

    它性格剛毅,力大兇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

    它護領地,護食物,善攻擊,對陌生人有強烈敵意,但對主人極為親熱。

    很久以前,她就想要養一隻藏獒在身邊當寵物,可惜未能如願。怎麼也沒有想到,祁月國中竟然還有它的存在,總算是一種緣分,哪怕這大傢伙不讓她救,她還非救不可了。

    “如果你同意讓我救你,就點點頭,不同意就搖頭。”她並不喜歡強迫別人,哪怕是強迫一隻動物。

    身體越來越虛弱的白色藏獒體力越來越有限,努力的仰著頭望進冷梓玥那雙璀璨的水眸裏,終是點了點頭。

    它是唯一在這裏存活下來的藏獒,整個家族裏就還剩下它一個,它必須要活著。

    “你很聰明嘛,我喜歡。”眨了眨眼,冷梓玥又道:“救了你,我便是你的主子,你的一生便只能追隨於我,可明白。”

    俗話說,虧本的買賣做不得。

    藏獒垂下眸子,發出低低的呼嚕聲,好似在說,你個陰險的女人,威脅我。

    不是總有那麼一句話,傳說,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會忽悠人。

    眼前這個,是極品。

    “怎麼樣,點頭還是搖頭。”

    吃定了它一樣的,冷梓玥信心滿滿,進了這片叢林,怎能空手而歸。

    翻了翻白眼,沖著冷梓玥點點頭,它算是認栽了。

    “呵呵,瞧你挺不情願的樣子,我還走好了。”歎了一口氣,冷梓玥作勢要走,存心惡作劇。

    “獒,獒,獒……”虛弱的藏獒發出叫聲,聲音又大又厚,聽來很是具有威懾力。

    “罷了,我是逗你玩的。”

    冷梓玥跳進土坑裏,掌間運起氣,將穿插過藏獒腿部的利器逼退出來,柔聲安撫道:“忍著點,會很疼的。”

    低低的嗚咽,像是小孩子一樣,厚實的大耳朵輕輕蹭著冷梓玥的手臂,感覺到她動作的輕柔。

    微涼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它的腦袋,安撫道:“我先抱你上去上藥,一會兒就好。”

    乖乖的點頭,腦袋不住的往冷梓玥懷裏靠,很快就認定了她這個主子。她的身上有種很安心很溫暖的感覺,靠著很舒服。

    看著連皮帶肉撕裂開的傷口,冷梓玥目光變得幽深,剛才她應該對那些黑衣人下手更狠些才對,居然如此重傷她的寵物,可恨。

    隨身的傷藥輕輕倒在它的傷口上,扯下一塊布將它的傷口包紮起來,輕輕的吹了吹,道:“你可真重,我抱不動你,怎麼辦才好呢?”

    “獒,獒,獒……”

    它不要再被丟下,不要,大大的腦袋不住的輕搖,可愛的模樣煞是逗人。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藏獒是喜歡食肉和帶有腥膻味食物的雜食動物,耐嚴寒,不耐高溫;聽覺、嗅覺、觸覺發達,視力、味覺較差;領悟性強,善解人意,忠於主人,記憶力強;勇猛善鬥,護衛性強,尚存野性,對陌生人具有攻擊性。

    冷梓玥找來食物,放到它的跟前,等它吃飽喝足,百里宸淵應該就來尋她了,閉目養神也是一門功課。

    受傷的大腿總是刺痛著它的神經,進食的速度比以往慢上很多,只吃完一半就呆坐在冷梓玥的身邊,一動也不動。

    她只需要一個對她忠心無比的寵物,藏獒無疑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白雪,你的毛髮純白如雪,便以此當作名字罷了。”冷梓玥輕撫著它的毛髮,輕言細語。

    睜開晶亮的眸子,藏獒望著冷梓玥,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4 PM

第138章:蹄下驚魂

    廣闊的練馬場上,傳來烈馬高昂的嘶鳴聲,野性難馴的駿馬高高的踢起雙蹄,誓要將騎坐在它們背上的人摔落下來,瘋狂的奔跑著。

    五個人,五匹馬,是賽場中央最耀眼的主角,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連眼睛都捨不得眨動一下。

    從未有人馴服過的珍貴野馬,除了脾氣暴烈之外,更是野性難改,不服從任何人的指揮,撒開蹄子在場中央奔跑,奮力的將馬背上緊握韁繩的人給摔下來,求得它們渴望的自由,擺脫束縛。

    月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炯炯有神的雙目緊緊的盯著騎坐在烈火背上的百里長青,生怕他會稍不留神就被烈火甩下馬背。

    他並不是指望著百里長青一定要贏得勝利,他只希望這個唯一置身在權力與欲望邊緣的長子,此生都可以過得平順安康,遠離一切鬥爭。

    烈火是一匹棕色的大馬,又高又壯,眼睛的中央有一道白色的毛髮,仿如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劈在它的腦門上,很是特別。

    “皇上,韓王殿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劉公公眼見月帝緊張得手微微發顫,貼心的遞上一杯熱茶,低聲安撫。

    “朕只盼他平安。”

    寶馬難馴是從古至今的,他不只一次試過想要馴服赤兔,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赤兔給拋下馬背,沒有受傷已是萬幸。

    “皇上慈愛,韓王殿下若是聽到這話,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模樣。”

    月帝也沒有聽清楚身旁的劉公公都說了些什麼,瞪大了雙眼望著百里長青在騎著烈火意欲翻過小山坳時,身體脫離了馬背,被高高的拋在半空中又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頓時,塵土飛揚,風沙迷人雙眼。

    “皇上,奴才立馬吩咐太醫去瞧瞧韓王殿下……”劉公公一個哆嗦,那嚇得他雙腿發軟的一摔,險些沒讓他跌坐到地上去。

    若是讓拿他這把老骨頭去摔,怕只怕已經摔碎了。

    “比賽還在進行。”

    聽不出喜怒,月帝的目光不曾從百里長青的身上移開,心裏不住的喊道:起來,給朕站起來,讓朕知道你平安無事。

    墜馬是會鬧出人命的,更何況此時此刻,百里長青所處的位置還是在賽場中央,他的周圍沒有一匹溫馴的馬,全都是野馬,隨時都有可能攻擊人。

    最讓月帝放心不下的,也是不得不令人防備的隱藏危機便是,有心之人會趁機了結百里長青的性命。

    出生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族,月帝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縱使百里長青從未有過覬覦皇位之心,也總是處處避讓,可人心難測,誰又知道別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的擔憂只能藏在心底,不能對任何人訴說,更不能表現在他的臉上,他的眼裏。

    “奴才該死。”

    蕭皇后瞥了眼皇上的臉色,絲毫不見他緊張韓王百里長青,嘴角溢出得意笑容,挑釁的望著姜貴妃,低聲道:“妹妹可別失了儀態了,韓王也真是不中用,將咱們祁月的臉面全都丟光了。”

    “皇后娘娘你……”

    姜貴妃秀眉緊蹙,一語不發,倒是站在她身邊伺候的貼身宮女聽不下去,面帶不悅的開了口,眼中滿是不認同。

    “下賤的奴婢,本宮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了,該打。”如果不是眼下時機不對,蕭皇后誓必借機好好煞煞姜貴妃的威風,看她如何在她的跟前囂張。“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奴婢,沒規沒矩的。”

    “請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明兒不期然對上姜貴妃的眼色,渾身一顫,低下頭緊咬雙唇,向蕭皇后請罪。

    “本宮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恕你的罪,妹妹你瞧現在韓王都還沒有站起身來,也不知是不是傷到哪里了,真叫本宮這個母后好不擔心,萬一那些不長眼的畜生踩到他的身上,啊——那可就糟了。”

    只要能讓姜貴妃不痛快,那她就格外的痛快。

    繡著牡丹花的絲帕輕輕捂著紅豔豔的嘴唇,蕭皇后是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不管皇上再怎麼不喜歡她,可皇上對她的兒子,那是真真的喜愛。

    “不勞皇后娘娘費心,韓王雖然是墜了馬,影王不也還沒有上場,誰知道後面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咱們走著瞧。”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蕭皇后今日辱她一句,他日她必將百倍償還於她。

    “哼——”

    冷哼一聲,蕭皇后轉過頭,滿是怨恨的眸子忽爾一亮,那笑意是怎麼也隱藏不住,只差沒有站起來放肆的跳舞以示慶祝。

    皇上的兒子死一個,少一個,省得他們都野心勃勃,想要跟她的兒子爭奪皇位。

    “沒有的東西,本宮怎麼會生出如此沒有用的兒子。”姜貴妃憤怒的握緊了雙拳,連看也不想再看百里長青一眼。

    原本,她是盼望著這個大兒子能跟她爭口氣,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爭取拿下第一局,為她錦上添花。

    豈知,他就是這樣為她錦上添花的,竟然讓她被蕭皇后那個賤女人氣得半死,實在可恨,還不如摔死了省心。

    “娘娘,您消消火,切莫讓皇上瞧出些什麼來。”花姑姑一臉的緊張,躬著身子小聲耳語,不管怎麼說,韓王殿下即使再怎麼沒用,他也娘娘身上掉下去的肉,做娘的怎麼可以說那這樣的話。

    倘若韓王真出點什麼事情,指不定她要如何傷心難過。

    就連皇上眼中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關心與疼惜之情,娘娘怎麼能那般狠心,倒真是不免讓人懷疑,韓王殿下並非她親生了。

    “本宮知道……”姜貴妃抬起頭,驚愕的瞪大雙眼,忘了要怎麼去反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連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她的兒子,不要——

    飛奔的馬匹,失控般的速度,好似一道劈下來的閃電直逼百里長青而去,一頓也不停頓,連天空都變得灰暗起來。

    東方赫翔雙手緊緊的勒緊韁繩,希望白色的櫻花的停下來,俊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滴落,浸濕了胸口的衣服,留下點點痕跡。

    毛髮雪白的櫻花,身體嬌小輕盈,速度卻是極快,不斷的發出長長的嘶鳴聲,高昂著馬頭,不斷的扭動著馬身,不斷的踢動著前腿,就是要將背上的東方赫翔給甩下來,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怎麼辦?怎麼辦?……”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一聲快過一聲,耳朵裏回蕩的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氣聲,東方赫翔想要棄馬脫身,卻又不得不顧及前方百里長青的性命。

    如果他不是祁月的韓王殿下,他不是月帝的兒子,或許他還有藉口推脫,畢竟月帝不會因為一個臣子而與東臨國大動干戈。

    偏偏百里長青還真就是他動不得的人。

    被烈火甩下馬背的百里長青,重重的砸在地上,右腿受了傷,疼痛難忍,久久都無法站起身。

    勉強的剛站起來,迎面而來飛馳的白色櫻花令他瞪大雙眼,一時間失去了反應,等他緩過神來,卻已是躲閃不及,唯有風的聲音在耳旁呼嘯,以及櫻花的長聲嘶鳴,世間仿佛都靜止了。

    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或許,那就是臨近死亡的感覺。

    很靜,靜到他整顆心都慌了起來。

    高揚的馬蹄即將落下,踩中百里長青的腦袋,千鈞一髮之際,眾人眼花的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猶如狂風般襲卷而過,強大的內勁不禁將馬場四周的旗杆全部震斷,腳下的地面都好似顫了顫。

    “不——我的櫻花。”

    還未從驚愕之中完會回過神來,北堂歡兒便尖叫著推開站在她前面護著她的北堂燁航,沖向那抹雪白的身影,眼中淚光閃閃。

    “櫻花……”望著馬的眼睛,北堂歡兒還未停下腳步,整張臉便被濺滿了鮮紅的血水,視線模糊起來。

    隨著沉悶的一聲巨響,櫻花如斷線的風箏狠狠的砸在地上,連掙扎都不曾掙扎一下,永遠的閉上了雙眼,任由血水順著馬頭不斷的嚮往湧出,染紅了一地的泥土。

    “櫻花,櫻花,你醒醒……”

    傷心的蹲在地上,北堂歡兒拍打著馬腹,希望能夠將它喚起來。還記得第一次將櫻花馴服之後,她是如何的開心,如何的興奮。

    沒有朋友的她,便將櫻花當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有什麼心事都對著它說,而它總是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她說。

    “歡兒,別哭了。”

    北堂燁航雙手輕放在北堂歡兒的肩膀上,在櫻花失控的沖向百里長青時,他就發覺了櫻花的不對勁。

    雖然櫻花是野馬,野性尚存,除了歡兒沒有人能騎它,但是在它不斷想要擺脫東方赫翔馴化時,流露出的神情與以往完全不一樣。

    其中的種種疑點,怎不叫他心驚膽寒。

    到底是誰,會有這種法子來對付他們北寒國。

    “嗚嗚……三皇兄,櫻花只是睡著了,沒有死對不對?”拉著北堂燁航的手臂,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的櫻花很乖巧的,百里宸淵怎麼下得了那樣的手。

    “傻丫頭,櫻花險些踩死了韓王百里長青,你可知會因此引發的後果。”

    “那就要犧牲我的櫻花嗎?”

    “別鬧,櫻花不會白死的。”

    “嗯。”

    委屈的嘟著嘴,任由北堂燁航將她拉走。

    對於自己造成的影響絲毫不覺得驚人,百里宸淵神情淡漠,雙手環胸,冷聲道:“你如果想死,最好不要選擇死在我的眼前,明白嗎?”

    明明就是關心人的話,到了他的嘴裏,聽起來就是份來的覺得彆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發神經,出手救下百里長青,他應該是恨百里長青的,因為他是姜貴妃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

    可是,當馬蹄就要落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身體行動卻已經為他的理智做出了選擇,將百里長青拉離了馬蹄。

    “謝謝你。”

    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化為最簡單,卻意義非凡的三個字。

    百里長青形容不出來現在的他心裏是種怎樣的感覺,可他知道,對於百里宸淵,他所欠下的債越來越多,多到他償還不了。

    “本王只是瞧那匹馬不順眼,可不是救了你,少自作多情。”彆扭的別過臉去,百里宸淵顯得有些尷尬。

    果然他不太適合流露出情緒,更不適合在人太多的地方生存,那會暴露出他極力去隱藏的弱點。

    那便是重情。

    重視那些原本應該捨棄,不應該留下,卻依舊留在他心裏的情誼,比如,手足之情。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要感謝你,是你救了我。”百里長青很堅持,拖著受傷的腿,站到百里宸淵的跟前,對著他伸出一隻手掌。

    他知道,百里宸淵不會伸出手來對他表示友好,可他真的很想握一握他的手,甚至是奢望般的抱一抱他。

    “少哆嗦,不要跟女人一個樣,本王並不喜歡握男人的手。”要是小玥兒主動伸出手來讓他握,那他會迫不急待的抓住不放。

    一個他並不怎麼喜歡的男人的手,還是省省吧。

    百里宸淵一臉的嫌惡,性情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著實令人捉磨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好。”無奈的收回手,百里長青臉色越加蒼白,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下次我若真想死的時候,一定記著不出現在你的眼前。”

    此話一出,很榮幸的逗笑了百里自影,雙肩微微顫動,顯然他是早就憋不住了。

    他以為,百里宸淵的性情比他還要冰冷,比他還要孤僻,卻不知,他竟是那般的小孩子心性,可愛得令他都忍不住想要親近親近。

    關心人的話,也能被他說成那樣,實在很新穎,很別致。

    “閉嘴。”

    “呵呵,大皇兄,太醫來了。”百里自影收起眼中的笑意,扶著百里長青,看向太醫,沉聲道:“好好為韓王看傷。”

    “是影王殿下。”

    兩個太醫一左一右扶著百里長青離開,皇上已經下了旨,就算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對韓王的傷勢不謹慎呀。

    月帝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若是沒有百里宸淵,只怕他是要辦一場喪事了,誓必需要北寒國給他一個解釋方能甘休。

    “大皇子,朕想聽聽你對剛才的事情有何解釋?櫻花既然在貴國已經被七公主所馴服,怎會發生踏人這種事情?”

    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北堂赫奕的臉上,月帝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唯有一國之君的龍威尚存。

    北堂燁航不待北堂赫奕開口,上前幾步,望著月帝拱了拱手,說道:“皇上請見諒,剛才的意外……”

    “什麼意外,本宮瞧著那分明就是故意的,本宮的兒子差一點兒就……他就……”姜貴妃憤怒的站起身,瞪著北堂燁航。

    在這一瞬間,她似乎已經忘記她與北寒國還是盟友的關係,腦海裏清晰回蕩著的滿是百里長青差一點兒就葬身在馬蹄下那一幕。

    既然他們不願與她合作,還妄想殺害她的兒子,那她也不會客氣的,最慘的結局也不過是魚死網破。

    攝政王司徒無雙早就進了月都皇城,奇怪的是一直都不曾進宮面聖,誰也拿不准他的心思,除了靜觀其變,別無他法。

    若真是將她逼急了,不惜一切代價她也要跟司徒無雙搭上關係,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勝算更大。

    “貴妃娘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那樣的意外,更何況,雖然櫻花是我北寒國的,但是騎它的人卻是東臨國太子殿下,誰又敢說他沒有在櫻花身上動手腳,從而導致的這場意外。”北堂歡兒對上姜貴妃的眼,皇兄們要買這個老女人的賬,她可用不著買,心裏不痛快就是要說。

    四姐北堂馨兒落到那樣的下場,多半還是拜她所賜。

    “七公主說話可要憑良心,不要睜眼說瞎話,你說我的太子哥哥對櫻花動了手腳,那你可有瞧到我太子哥哥現在身受重傷,他有必要做那種殺敵一萬自損七千的買賣麼?”

    東方麗珠也不是省油的燈,嗆聲她也會,哪容得別人將屎盆子往東臨國的頭上扣。

    仔細回想起來,如果這場意外是別人精心謀劃好的,那人的心機可就太深沉了,不僅將東臨國拉下了水,也將北寒國困在了水裏,她們兩國心裏不痛快了,而祁月對她們兩國更是猜疑更深。

    可恨,到底是誰想出的法子。

    “你們都別想推卸責任,本宮……”

    “還不坐下,此事朕自會處理,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月帝打斷姜貴妃未說完的話,臉色越加陰沉難看。

    淚珠兒懸而未落,姜貴妃柔柔弱弱的抹了抹臉,福了福身子,小聲道:“是臣妾失了儀態,請皇上恕罪。”

    縱使她現在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別人也不會說她什麼,最多也就是說她因為兒子受傷,才會失了分寸,有失身份。

    “聖上英明,我北寒國是不會推卸任何責任的,在此之前,還請聖上允許好好檢驗櫻花的屍體。”北堂燁航劍眉緊蹙,著實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時候,櫻花被別人動了手腳。

    一路上,櫻花都是交由專人照看,歡兒又時常喜歡騎它,從未出過意外,剛才也沒有什麼可以刺激到櫻花,以它發狂呀!

    東方赫翔被百里宸淵的掌風所傷,受了極重的內傷,即便東方赫燦運功為他療傷,依舊壓不下那股在胸口湧動的血氣。

    “咳咳……皇上,本太子也同意北寒國三皇子的要求,櫻花真的有問題。”他不是沒有馴化過烈性野馬的經驗,那樣的馬還是第一次遇到。

    百里宸淵閃身過來的瞬間,對上那雙幽深晦暗的墨瞳,東方赫翔幾乎以為他會死在他的手下,如同白色的櫻花一般。

    “血王,你意下如何?”月帝看向百里宸淵,只有他近距離的觀察過櫻花,也只有他最有發言權。

    陽光下,黑寶石般的雙眼璀璨如星辰,冷冽的嗓音淳厚低啞,“這的確是一場有預謀的意外,那匹馬也的確被人動過手腳。”

    空氣裏隱隱流動著一股淡淡的味道,極容易被人所忽略,分開來不會對馬造成影響,若是與一種東西混合在一起,便會導致馬匹迷失心智,速度加快,癲狂暴戾。

    “血王殿下可否說得明白些,是誰對櫻花動的手腳,害死了我的櫻花。”北堂歡兒盈盈淚眸望著百里宸淵,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她是不會放過兇手的。

    雖然是百里宸淵打死了櫻花,她也怨恨百里宸淵,可是他如果能說出誰才是真正的兇手,那她願意原諒他,不計前嫌。

    “是啊,血王殿下還請還我東臨一個清白。”

    東方赫翔目光灼灼的看向百里宸淵,無形中竟能他產生一種懼怕感,百里宸淵的內功修為實在太高,強大到令他無法想像。

    “淵兒,你都知道些什麼?”

    “呵呵,本王可沒有說過我知道誰是意外的主謀,至於本王說櫻花有問題,一是因為它脖子上的香囊,二則是因為空氣裏極淡的香氣,那便是它失控發狂的主因。”

    百里宸淵揚了揚眉,這場比賽怕是繼續不下去,那匹血紅色的馬兒今天也帶不走了,也不知道小女人在叢林裏怎麼樣,一顆心老早就靜不下來。

    “空氣裏有什麼味道,我怎麼聞不到?”北堂歡兒用力的吸著鼻子,一臉的茫然。

    每個人都用力的聞著空氣裏的味道,場面極其的好笑,一個個全都化身為小狗,只差沒有翹起尾巴來。

    東方麗珠皺起秀眉,“太子哥哥,啟王哥哥,你們有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沒有。”

    “血王殿下……”

    “今天的比賽怕是進行不下去了,改成明日吧!”百里宸淵看也不曾看東方麗珠一眼,優雅的轉身,紅袍輕拂,若有所思的道:“本王記得馴馬場上有一位師傅,很是精通此道,應該可以證實本王剛才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百里自影接著又道:“父皇,五皇弟說的師傅是金賽,在馴馬場呆了近四十年。”

    “來人,傳金賽。”月帝一揚手,沉聲吩咐。

    “是。”

    “血王殿下,是真的不知道幕後真凶是誰?”西門棠墨髮如飛,看中的同樣是南喻國的寶馬血魂。

    也不難怪,他要與百里宸淵嗆嗆聲。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莫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本王相信不久之後,真相會浮出水面的。”遠遠的傳來蒼勁有力的回聲,卻遍尋不著百里宸淵的蹤跡。

    西門棠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薄唇輕吐,“本王等著。”

    “金賽,如何?”

    “回皇上,櫻花的確是中了迷幻散,才會失去神智,發狂。”金賽躬著身子,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有力的回答。

    這種專門用在馬匹身上的迷幻散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竟讓他升起再度去究竟這種藥的衝動。

    “哦,各國的馬匹都是專門飼養的,有專人照顧,賊人又是如何讓櫻花中毒的?”月帝百思不得其解,借著這件事也算是給他提了一相醒。

    比賽之前,需要徹底檢查一次馬匹。

    “迷幻散由兩味藥組成,空氣裏飄散的無味神水香氣與櫻花脖子上香囊中的金貝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劇毒。”

    “可對人體有害?”

    面對月帝的擔心,金賽微微抬了抬頭,低聲道:“只是對馬匹有害,對人體無害,只是……”

    “只是什麼?”月帝皺眉,神色不悅。

    “只是對騎馬的人頗有影響,有令人產生幻覺的作用,不過受驚之後便會清醒過來。”金賽語氣甚是恭敬,不敢有絲毫放肆。

    撫了撫鬍子,思緒翻轉,月帝沉聲道:“鑒於發生剛才的意外,朕宣佈比賽改在明日進行,且在比賽之前,嚴格檢查各國馬匹,確保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方能進行比賽。”

    “皇上聖明。”

    “明王,由你帶領各國使者回行宮休息。”

    “兒臣遵旨。”

    “皇上起駕——”劉公公一甩拂塵,不緊不慢的跟在皇上的身後,漸行漸遠。

    “臣等恭送皇上。”

    百官靜待各國使者離開之後,才敢陸陸續續的三五成群離開光明正殿。

    ********************************************

    一覺醒來,微睜著雙眼仰起頭,陽光照射進眼裏,很是刺眼。

    樹與影在陽光下投射出點點斑駁,將冷梓玥本就嬌小的身影拉得更短,縮成一團。

    偏了偏頭,眼中映入一團雪白,仿然驚覺自己身在何處,冷梓玥不由得抿唇一笑,她竟然睡得那般熟,還不帶一丁點兒的防備。

    不期然對上白色藏獒有神的雙眼,心裏暖暖的,這個受傷的大傢伙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強打起精神守護著她,忠心可見。

    小手輕撫上它背上的毛髮,柔聲道:“白雪,謝謝你。”

    “獒,獒,獒……”扭動著身子輕蹭冷梓玥的手掌,扯動了大腿上的傷,毛聳聳的臉上表情煞是有趣。

    忍住笑,冷梓玥抓起它的兩隻前爪,低聲道:“看你還調皮,知道疼了吧!”

    取下包紮在它腿上染了血的布條,冷梓玥又為它重新上藥,小心翼翼的包紮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語的搖了搖頭。

    從她離開到現在,差不多三個時辰有餘了,比賽早就應該結束,百里宸淵去了哪里,怎會沒有來尋她。

    “獒……”白雪叫出聲,它的主人在想什麼東西,竟然那麼用力的扯它,不知道它現在還是傷患麼。

    聽到聲響,冷梓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正在白雪的傷口上,猛然縮回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獒……”搖了搖尾巴,白雪努力的睜大雙眼望著冷梓玥。

    “你餓了沒有,我可是快要餓壞了。”她是經不起餓的孩子,肚子一餓心情就不好,還是想辦法先填飽肚子再說。

    白雪搖了搖頭,傷口時不時的疼,鬧得它沒有胃口。

    “沒辦法,你現在還不能走,而我又抱不動你,身上也沒有太多的藥,不能幫你有效的止痛,只能等到回去之後再重新配藥,你還得再忍忍。”

    白雪點頭又搖頭,它知道冷梓玥對它沒有惡意,是真心待它好,否則它也不會放心將自己交到她的手中。

    “我先去找點兒吃的,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動,明白嗎?”

    冷梓玥話音剛落,白雪猛然站起身,防備似的瞪著四周,“獒,獒,獒……”的大聲叫喚,帶著強烈的敵意。

    “白雪安靜。”冷梓玥出聲,害怕它扯裂的傷口。

    “獒……”

    百里宸淵眸色一亮,落到冷梓玥的跟前,語帶薄怒,“小玥兒,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當他走到那邊的樹林,發現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可知他是怎樣一種心情。

    他竟不知,在這片禁地之中,隱藏著那麼多殺手,萬一傷到她,叫他怎麼辦。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嗎?”

    看到百里宸淵,冷梓玥蹲下身子,輕撫著白雪的毛髮,安撫它的情緒,總算是見識到藏獒是有多麼的護主了。

    這大傢伙,叫她打心眼裏喜歡。

    “讓我操心的丫頭,看我不打你屁股。”說話間,百里宸淵向著冷梓玥走去,臉上寫滿他的心思。

    白雪再度忍痛站起身子,擋在冷梓玥的跟前,沖著他直叫喚,“獒,獒,獒……”

    百里宸淵黑了一張俊臉,瞪著白雪,冷聲道:“叫什麼叫,再叫信不信本王把你燉來吃了。”

    一隻大狗都敢沖著他吼,不想活了它。

    白雪一點兒也不買百里宸淵的面子,繼續沖著他大叫,怎麼叫它都不停下來。

    “小玥兒,管住你的狗。”無奈,他堂堂血王竟連一隻狗都喊不住。

    冷梓玥樂開了懷,笑道:“它叫白雪,你不許叫它狗。”

    雖然白雪也屬於狗的一種,但是她可沒有養狗的喜好,藏獒帶出去威風凜凜的,怎麼看怎麼舒服。

    “白雪,你再敢咬本王,擔心本王滅了你。”百里宸淵惡狠狠的威脅,一手握成拳頭在白雪眼前揚了又揚。

    嘖嘖,現在的他可憐了,那些情敵還沒有解決完,又出現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不僅占去冷梓玥的懷抱,還能時時刻刻跟在冷梓玥的身邊,他怎麼就沒有那麼好命。

    情敵他還能不爽了狠揍一頓,甚至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殺了,眼不見為淨。

    可是這只藏獒,他若是將它給滅了,估計小女人也會將他給滅了。

    “獒,獒,獒……”白雪挑釁般的瞪著百里宸淵,示威一樣的將自己龐大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冷梓玥,怡然自得的享受著冷梓玥小手溫柔的順毛,雙眼眯成一條縫。

    主人是它的,絕不能被這個妖孽男人搶走,它要獨霸主人。

    若是百里宸淵知道某藏獒的內心獨白是這樣的,肯定再也無法淡定,一腳踢飛某藏獒,真是存心想要氣死他。

    “呀,還敢跟本王挑釁示威,看本王不收拾你。”百里宸淵如同搶玩具失敗的孩子,固執起來,愣是跟某藏獒扛上了。

    “白雪,不許鬧。”

    冷梓玥頭疼的看了看百里宸淵,又瞧了瞧不安份的某藏獒,想像著她往後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

    也不知這麻煩,撿得對是不對。

    雖然看著百里宸淵抓狂,心裏很樂,不過冷梓玥還是瞧得出來,白雪繼續挨著她,估計某個胡亂吃飛醋的男人就真的要暴走了。

    一隻藏獒,某人只要動動手指,它就可以去見閻羅王,轉世投胎了。

    白雪委屈的拉聳著腦袋,此時的它,不但是將冷梓玥看作它的主人,更是將冷梓玥當作屬於它的領地,不允許陌生人靠近。

    “乖,如果你不聽話,等會兒可就沒有人樂意抱你了,明白嗎?”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可沒有力氣抱著白雪在叢林中行走,只能讓百里宸淵抱著,且讓白雪討好討好某個黑臉的男人為妙。

    憋屈的發出一聲低叫,白雪無限懊悔自己瞪著自己受傷的右腿,責怪自己的不小心,否則它也不會掉進陷阱裏,傷得這麼慘。

    “小女人,你疼它,不疼我。”長臂一伸,百里宸淵就將冷梓玥抱進懷裏,低首吻上她粉粉的唇瓣,不忘得意的望著白雪,那意思就是在說,你的主人是我的,你不許跟我搶,就算搶,也是搶不過我的。

    就好像,他對親冷梓玥,小樣,你敢麼?

    白雪仰著頭,顫抖著身子趴在地上,卻還是瞪大雙眼盯著百里宸淵,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

    “你有必要拿自己跟白雪相提並論嗎?”白眼一翻,冷梓玥餓得頭暈眼花,肚子唱空城計真是特別的不舒服。

    “沒必要。”

    他又不是畜生,怎麼能跟白雪比在一塊。

    “既然沒有必要,你就不要斤斤計較,OK。”

    “OK是什麼意思?”好奇寶寶又開始發問,百里宸淵濃密的眼睫毛像是兩把扇子,一顫一顫的。

    一手撫頭,冷梓玥臉色不好看起來,冷聲道:“字面上的意思。”

    “小傢伙你的臉色真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後知後覺的某個男人終於發現冷梓玥的不對勁,抓著她的手語帶焦急。

    “我餓了。”

    這聲音應該怎麼形容,那是委屈到極至的聲音,仿佛她是這世間最可憐的孩子。

    “什麼?”百里宸淵以為自己誤聽了,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問一次。

    “我餓了。”扁著小臉,嘟著小嘴,冷梓玥近乎低吼。

    早上起來就沒有吃飯,然後就開始前往光明正殿,根本沒有可以吃的食物,那些點心一樣也不合她的胃口,既然不好吃,她又何必委屈她的胃。

    遇到白雪之後,又是幾個時辰,她覺得自己全身都不舒服,饑餓的感覺佔據了她的整個身心。

    “呵呵,小呆瓜。”百里宸淵怔愣過後,既是寵溺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包小東西,遞到她的眼前,柔聲道:“叫你不吃東西,知道難受了吧!”

    不理會他的調侃,冷梓玥輕輕的掀開包裹著食物的手帕,一股清香之氣撲鼻而來,晶瑩剔透的菊花糕就呈現在她的眼前。

    餓極的她,顧不得形象抓起來就往嘴裏噻。

    “慢點兒吃,又沒有人跟你搶,噎到了附近可沒有水。”嘴裏不斷的說著話,手也停不下來的為她拍背,百里宸淵眸光溫柔而深情。

    “嗯嗯。”小老鼠似的不住點頭,表示她知道。

    “小傢伙你怎麼能那麼可愛呢?”叫他忍不住好想一口吃掉她。

    “什麼?”可愛,她有很可愛嗎?

    冷梓玥搖搖頭,她覺得狠毒才是她的本色。

    “餓壞了咱們現在就回行宮,好好的飽餐一頓。”

    “嗯。”應了聲,冷梓玥蹲下身子,拿出最後一塊點心放到白雪的嘴巴前,柔聲道:“白雪,你也吃一塊。”

    “小傢伙,它的傷口被撕裂開了。”幽深的墨瞳定格在白雪的右腿上,鮮紅血水已經滲透了為它包紮的白布,異常的刺目。

    冷梓玥眸色一沉,撫著白雪的頭,低聲呢喃道:“是不是很疼?”

    如果不是強打起精神守護她的安全,它的身體也不會如此的虛弱,她如果早一點阻止它跟百里宸淵的打鬧,傷口也就不會裂開了。

    溫暖的手掌放到冷梓玥的肩頭,百里宸淵心疼的望著她,勸慰道:“小傢伙別著急,白雪又不是死了,它只是很虛弱罷了,我們現在就將它帶回行宮,好好為它處理傷口,不日便又會活蹦亂跳的。”

    哪怕以後又要多出一個跟他搶女人的大傢伙,他也認了。

    只要是冷梓玥喜歡的,他都願意滿足她。

    “可是我抱不動它。”

    俊臉一黑,心裏不住的暗忖,小女人都沒有抱過他,竟然心心念念要抱雪白雪白毛茸茸的大傢伙,難道是因為他身上沒有長毛?

    “小女人只許抱我一個,至於它,我來抱。”

    白雪抬起腦袋,晶瑩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百里宸淵,猶豫半晌之後方才放鬆了身體,接受他的懷抱。

    他對它沒有惡意,只是因為跟它一樣,想要獨佔主人才會對它有敵意的。

    “白雪,我們回家。”

    溫柔安撫的目光自白雪身上移開,落到百里宸淵的臉上,望時他幽深的墨瞳裏,他也對她說‘小傢伙,我們回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5 PM

第139章:神秘來客

    “來人。”

    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被輕輕的推開,劉公公躬著身子小跑了進來,微喘著氣道:“奴才給皇上請安。”

    明黃色的龍袍在燭光的隱映下呈暗金黃色,那一條條繡在衣服上的盤龍越發的精神,似要騰空飛上雲端,活靈活現的。

    “血王可已經回到行宮?”

    月帝未曾抬頭,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暗啞,伴著一聲聲輕輕的咳嗽。

    “回皇上的話,殿下他已經回了行宮,現正留在冷小姐的房間裏,據說……據說……”他那也是聽宮女們私底下傳的話,並未曾親眼瞧見過,劉公公猶豫著要怎麼對皇上說。

    渾身白似雪,體格又很是彪悍的動物,他還真不知道是什麼。

    “據說什麼?”微微抬起頭,銳利的雙眼眯成一條縫,月帝語氣上揚,臉色並不好看,一半是因為劉公公說話吞吞吐吐,一半則是因為桌上這些奏摺給鬧的。

    劉公公嚇得一哆嗦,雙腿一軟跪到地上,垂下頭,結巴著說道:“奴才聽離冷小姐居住的翡翠軒最近伺候的小宮女們說……說血王殿下……殿下跟冷小姐回來的時候……殿下的懷裏抱著一隻龐然大物。”

    皇上的五位皇子中,也就只有血王殿下才敢那麼放肆的隨意出場,又隨意離開。縱使是性情最為古怪的影王殿下,也不曾有過那般放肆的舉動。

    單憑著血王這股子氣魄,就愣是強過了影王殿下,加上皇上對血王殿下的偏愛,祁月下一代的君王,那是板上定釘的事情。

    “你是說淵兒回來時,懷裏抱著一隻寵物?”月帝濃黑的眉毛緊緊的皺成一團,他可不認為他的淵兒有喜歡養寵物的閒情逸致,大概也只是冷梓玥喜歡,他才會不知從何處尋了那麼一隻寵物回宮。

    他一早就派人去傳話,告訴淵兒一回行宮就來見他,豈知他的好兒子回到行宮非但沒有回自己到的住處,直接就住以翡翠軒去了。

    這話要是流傳出去,也可真夠難聽的。

    或許,他應該早點兒考慮讓冷梓玥下嫁給淵兒,做他的血王妃。

    “奴才不知道那是不是一隻……一隻寵物。”劉公公的表情特別的糾結,比包子還要皺得緊,五官都扭曲起來。

    養只小貓或者小狗,又或者是養只鳥做寵物的,他見過不少,別的地方他不知道,後宮裏的娘娘們為了打發時間,或多或少都養著那麼一隻,可是養一隻龐然大物做寵物的,他還真是沒有見過。

    也難怪說,血王殿下特例獨行,跟別人就是不一樣。

    旁的不說,單就養寵物這一條,也是旁人比不上的。

    “朕的淵兒到底是帶了只什麼動物回來,竟讓你的表情如此的扭曲,可真叫朕好奇萬分,難不成是只獅,又或者是只豹子。”月帝撫著鬍鬚,爽朗的大笑出聲。

    既然是抱在懷裏帶回來的動物,怎麼可能是獅子或者豹子,如果百里宸淵真的養上那麼一隻,他倒是很喜歡。

    劉公公的頭搖得跟搏浪鼓一樣的,手也不停的擺動,細聲細氣的回道:“皇上,奴才沒有見過那只……那只寵物長什麼模樣,不過見過它的宮女們一個個都露出一臉害怕的表情,那情形就跟見到獅子老虎一樣的。”

    “呵呵,罷了,由他去。”

    “奴才遵旨。”

    “沏壺熱茶進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沒有起身的劉公公,不咸不淡的開了口。

    “奴才謝過皇上。”

    行到幾步,劉公公又轉過身子,恭敬的問道:“皇上,還要去請血王殿下嗎?”

    “不了。”

    “是。”

    奏摺看完一份又一份,月帝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整個房間裏靜得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送來的熱茶喝得乾乾淨淨,喉嚨裏澀得發苦,低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皇上亥時剛到。”

    “朕想靜靜的坐一會兒,門外候著。”

    “奴才遵旨。”劉公公躬著身子,恭恭敬敬的跪安,領著正殿裏的小太監小宮女有序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帶上房門。

    夜風自窗臺吹進殿中,月帝緩步走到窗前,凝望著空中那輪明月,低低的歎息自唇際流泄而出。

    記憶的深處總是浮現出一幅美好而溫馨的畫面,那嬌豔明媚的笑臉,莊端溫婉清麗秀美的容顏,朦朧而夢幻,每每伸出雙手去擁抱時,卻又瞬間化為烏有。

    “參見皇上。”

    月帝負手而立,背影已經不再挺直如山脊,微微有彎曲,那是歲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跡,沉聲道:“你遲到了。”

    全身都裹在黑衣裏的男人眼神微閃,依舊恭恭敬敬站在那裏,沒有回答月帝的話。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第一次在約定的時間裏遲到,怎麼不想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麼?”轉過身,即便是含笑的雙眼也帶著淩厲的氣勢,那是帝王之氣,怎麼也無法將其掩蓋掉。

    “屬下沒有解釋。”

    “呵呵,你的性子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皇上倒是變了很多。”

    “朕的確是變了,快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聲音裏透出無盡的蒼涼與悲慽,曾經的他那般軟弱,那般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現在的他,一次又一次的逼著自己殺人,不擇手段的達成自己的目的,他是變了,變得陌生,變得狠辣。

    他的成長,付出了血的代價。

    是以犧牲他最愛的女人為沉重的代價。

    “皇上還是以前的皇上。”黑衣人垂下眸子,語氣篤定。

    高處不勝寒,自古帝王都是冰冷的,前半生的他與後半生的他,歷經風雨滄桑,怎能不變。

    而他,也希望眼前的男人改變,以求黃泉下的女子得以瞑目。

    “你從來都不說假話的,怎麼也變得俗氣起來。”

    黑色的面巾之下,削薄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嗜血的淺笑,“假話也好,真話也罷,對皇上有用的話才是最實際的。”

    “說得好。”月帝拍了拍手掌,墨瞳之中閃現出濃烈的殺意,“每年的今日你都會出現一次,那麼這一次,朕想聽聽你帶來的消息。”

    自從寧兒死的那一天,親眼目睹百里宸淵被送出皇宮,他越來越憎恨自己的無能與軟弱,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控制,他要做一個真正的皇帝。

    哪怕是六親不認,年復一年的隱忍,他所建立起來的勢力,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站在他跟前的黑衣人為他立下了大功勞。

    而他,卻不知道他的來歷,他的長相。

    相信一個人,也是需要勇氣的,一國之君的他,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坦露在他的面前,也贏得了他的忠心相護。

    “隱族派了人出來尋找族中這一代的聖女,皇上若是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想要拔掉皇宮裏所有盤根錯節的關係就容易得多了。”

    “隱族?”月帝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冷梓玥是否可以成為他與隱族的聯繫呢?她的母親長孫悠悠乃是隱族中人,又是隱族中的世族之家,或許將她推上隱族聖女之位也謂長不可。

    雖然長孫悠悠名義上是與隱族脫離了關係才下嫁給忠君候冷錚,都說血濃於水,豈是輕易可以割捨得斷的。

    冷梓玥若是回去認親,結果成敗與否尚無定數,他何不賭上一把。

    “皇上的表情告訴屬下,似乎對隱族頗有了解的樣子。”

    隱族太過神秘,而他的消息來緣也是源於一個人,只是現在他不能透露出那個人的身份,以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忠君候冷錚的亡妻乃是隱族中人,他的女兒冷梓玥有一半隱族血統,朕若是設法將她推為聖女,你說是不是對咱們很有利。”

    “真有此事?”

    “那是自然,他們要尋找的聖女有何特徵?”做戲就要做全套,怎可露出馬腳來。

    黑衣人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們要尋找的是天命聖女,誰也不知道她會有何特徵。即使皇上的成功的將她推上了那個位置,又怎麼肯定她能幫助皇上呢?”

    據他所知,這個冷梓玥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那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度,猶如一個俯看塵世的女王一般。

    又怎會是任人擺佈的主兒。

    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擔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可以將天下人不放在眼裏,但她在意一個人。”月帝神秘的一笑,接著又道:“淵兒是唯一一個她在意的人,朕若是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向她說明白,她會同意的。”

    不為別的,就為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目的,為了百里宸淵。

    “她與血王殿下……”黑衣人語氣一頓,眼中掠過一道極快的光芒,那是欣喜,誰也不曾發現。

    百里宸淵配上冷梓玥,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怎麼,你覺得他們相配嗎?”以前他想過自己的兒子不能娶那般霸道的女子為妻,可是看著他們幸福的模樣,又覺得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他過得好。

    若是沒了冷梓玥,他的淵兒也不會幸福的。

    別說他是過來人,但凡是明眼人一瞧,也能瞧得出來,百里宸淵除了冷梓玥是不可能再娶除她之外的女人了。

    “絕配。”

    “哈哈,朕竟不知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馬場上的意外,皇上留心一下永壽宮的那一位便是。”

    話音剛落,黑影已然消失在房間裏,他的身手絕極高。

    也難怪,他能在百里自影層層的護衛下,如入無人之境。

    “母后,你真是越來越讓朕失望,真的要逼著朕親手了結了你麼?”那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怎樣對權勢的欲望可以令她連自己的親孫子也狠得下心腸,是他忘了,他的母親已經親手了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又怎會對孫子手下留情。

    無論是東臨國還是北寒國,他們的野心再大,也不可能在櫻花的身上動手腳,意欲踩死他的兒子百里長青,那對他們而言,毫無作用。

    東臨會懷疑是北寒做的手腳,北寒又會心疑東臨,兩國互生猜忌,心中埋下陰影。夾在中間的祁月,又會對兩國都心生芥蒂。

    這極有可能引發戰爭,但是讓月帝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長青如果死了,對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又有何利益。

    “誰?”

    “皇上,是奴才。”

    “何事?”

    “侍衛來報,長孫公子在華盈山下求見。”劉公公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裳,初春的天氣依舊寒冷,皇上吩咐他在門外候著,根本沒有時間去添一件衣裳,只能挨著。

    “先請他上山,明日朕再見他。”

    “奴才遵旨。”

    “安排幾個奴才進來,伺候朕沐浴更衣就寢。”似了累了般,月帝跌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幾個粉衣宮女魚貫而入,鋪床的鋪床,伺候月帝沐浴的沐浴,一發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月上樹梢,星星稀稀疏疏地點綴著漆黑的夜空,陪伴著似一柄鐮刀的月亮,璀璨的光芒籠罩著大地。

    寒風習習,帶給人清涼的感覺,不自覺的雙手環上手臂,搓揉起來。

    “王爺,需要準備宵夜嗎?”

    一張俊臉都寫滿不悅的百里宸淵回過頭,瞥了眼說話的夏花,搖了搖頭,他現在很生氣,他也需要別人的哄一哄。

    夏花吃鱉,低下頭忍不住扯開小嘴隱忍不住笑意,人人都說血王百里宸淵可怕,她怎麼就沒有瞧出來。

    在她眼裏,血王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可愛多了,尤其是吃醋的模樣,簡直萌到暴,嘿嘿。

    “小姐,需要準備宵夜嗎?”

    同樣的一句話,主角卻換了。

    回到翡翠軒,冷梓玥先是為白雪洗了一個澡,緊接著又是為它上藥,然後就是喂它吃飯,可謂是給予了白雪無微不至的照顧。

    特意為白雪準備的漂亮大窩,溫暖又舒適,直到白雪舒服的靠在冷梓玥的大腿上閉上雙眼,神情安詳的睡去,嘴角方才溢出甜甜的微笑。

    “準備一些清淡的飯菜,我還真是餓了。”

    聽到聲響,白雪不安份的扭動著身體,發出不安的低呼,冷梓玥伸出手為它順毛,柔聲安撫道:“乖乖睡覺,早日養好傷。”

    “小姐稍等,我這就前去準備。”

    歡快的轉身離開氣壓低沉的房間,她可得好好在冬雪面前說道說道,形容形容她們未來姑爺那打翻了醋罎子的委屈神情。

    就好像……好像是深閨怨婦一樣的。

    確定白雪安然睡去,冷梓玥才站起身,不期然對上百里宸淵幽深詭異的黑眸,心中不由得一‘咯噔’,她怎麼把他給忘了。

    眨了眨眼,打強鎮定的道:“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這個時辰,別人早就上床睡覺了,他的精神倒是很好,可是她怎麼瞧著就那麼恐怖呢?

    “小女人,你說什麼?”

    現在的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恨不得一腳踹死白雪那只狗,憑什麼霸佔他的女人那麼長時間,可恨。

    “你怎麼還……”

    紅影一閃,百里宸淵直接撲倒冷梓玥,吻上她的小嘴。

    “唔……”

    猛搖頭,別過他的腦袋,冷梓玥又是氣又是羞,卻又推不開他。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男人與女人之間,是有本質上的差別的,好比力氣上的懸殊,她就怎麼也比不上他。

    “說,自己哪里做錯了?”

    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望進她慌亂的水眸裏,百里宸淵覺得委屈,他也想要她時時刻刻的關心,哪怕只是一句不關痛癢的問候也好。

    難道,他還不如那只藏獒值得她信任。

    “沒錯。”倔強的別過頭去,冷梓玥也不掙扎,就由著他壓著。

    心裏一直都明白,身上的男人不是紙老虎,他是一隻真正的老虎,是王者。

    “在你心裏,白雪比我還重要嗎?”

    “百里宸淵你腦子有病,幹嘛非要跟白雪相比。”一個人,一個是畜生,完全沒有可比性。

    “我就是想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冷梓玥推著他的胸膛,傾身吻了吻他的下巴,道:“乖,先起來,你好重的。”

    柔柔的語氣,嬌俏的軟語,對他來硬的他只會更強硬,放軟一點兒倒是剛剛好,他也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順從她。

    “你先說,我才起來,要不然今晚我就壓著你睡。”

    真的好想就這樣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混蛋。”

    “說還是不說。”

    “你很重要,在我心裏你比誰都重要,是我在這個世界裏最重要的男人,比我的命更重要。”冷梓玥一聲比一聲高,白嫩的小臉嫣紅如血,煞是迷人。

    百里宸淵一激動,直接抱起冷梓玥,興奮的在房間裏轉著圈,高喊著,“小女人,我愛死你了。”

    “呵呵,放我下來。”

    “不放。”

    “你要是吵醒了白雪,我可不理你了。”

    一句話,很成功的讓百里宸淵安靜了下來,剛才還興高采烈,現在就拉聳著腦袋,不開心起來。

    他討厭白雪,早知道就不抱它回來了。

    “小心眼,我愛你,難道連喜歡它也不可以?”撇了撇嘴,冷梓玥低睨了一眼沉睡的白雪。

    “寶貝兒,你的話真是甜死了。”他愛聽,最好是每天都說給他聽。

    夏花羞紅了一張臉,心跳如雷,她是真的什麼也沒有瞧見,只是不小心瞄到一眼罷了。

    “小姐,我進來了哦。”

    “嗯。”

    推開百里宸淵,冷梓玥拍了拍嫣紅的臉蛋,她怎麼能說出那麼羞人的話,太丟臉了。

    於是乎,某個小心眼又極度霸道的男人連夏花也恨上了,破壞他的二人世界,一點都不可愛。

    動作比以前快了一半,夏花擺好飯菜,“小姐,王爺,可以吃了,我就先下去了。”

    話落,飛也似的跑走了。

    冷梓玥望著她倉皇的背影,不解的說道:“這丫頭是哪根筋不對了。”

    平時趕都趕不早,今天倒是跑得比兔子還要快,難道是被百里宸淵給嚇的,他也沒有那麼恐怖好不好。

    “不關我的事。”

    他只是瞪了她一眼,又沒有說什麼。

    “哦。”

    “小玥兒,她可能是撞見我親你了,所以害羞了。”貼著冷梓玥的耳朵,百里宸淵顯得很是得意。

    一紅紅到耳朵根子,冷梓玥小手用力的在他的腰間重重一扭,只聞一道壓抑的抽氣聲,笑臉如花般燦爛,“吃飯。”

    一門心思撲到白雪身上的她,將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忘到了腦後,聞著飯菜的香氣,饞得她口水直流。

    “慢點吃,我不跟你搶。”這好像是難民一樣的,幾百年沒吃過飯,只差沒有撲到飯碗裏。

    他絕不承認他的女人,吃相如此難看。

    “血魂你放在哪里,明天我想騎一騎它。”埋頭吃飯,絲毫沒有瞧到百里宸淵的面部表情,否則某個小女人絕對會暴走的,她的形象可全都毀了。

    “比賽時出了意外,血魂明天才有機會帶回來給你了。”

    “什麼意外?”

    “北寒國的櫻花險些踩死了百里長青。”說到這裏,百里宸淵眸色一暗,他居然出手救下了仇人的兒子。

    九泉之下的母親,可能原諒他。

    “我要聽詳細的。”

    百里宸淵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只是省略了他險些因她離開賽場的一幕,原本他是打算就任由百里長青死在馬蹄之下,不顧是誰設下的局,跟他又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千鈞一髮之際,出手救下百里長青的人,居然是他。

    “你後悔救了百里長青。”冷梓玥放下筷子,站到他的身後,緊緊的抱著他,給他力量。

    “我也說不清楚。”

    無力的搖了搖頭,百里宸淵顯得很困惑,很無助,同時心中又是格外的糾結。

    “別想太多,百里長青是怎樣一個人,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是他應該跟他的母親不是同一路人,將來或許會成為你的助力也說不定。”

    有些時候,敵人未必就是絕對的敵人,友人也未必就是真心的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朋友嗎?

    百里宸淵今日的舉動,也可能是他將來成功的伏筆。

    “嗯。”輕點了點頭,將頭埋進冷梓玥的懷裏,柔聲道:“小玥兒,你說到底是誰意欲掀起五國戰事,又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

    心中雖有猜測,卻未來得及證實,一時間百里宸淵無法下決定。

    “既然心中已有所想,又為何還要問我,憑你的能力還能查不到。”翻了翻白眼,冷梓玥壞心眼的輕扯他烏黑的長髮,喜歡那種柔順絲滑的觸感。

    也不知道古代男人的頭髮都是怎麼生成的,長得長不說,觸感還是一等一的。

    “今晚我要住在這裏。”黑亮的眸子望著冷梓玥,語氣別樣的可憐,現在特別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纖長的眼睫低垂著,投下片片陰影,冷梓玥點了點頭,“好。”

    管他要睡哪里,總之她要睡床。

    “累了沒,上床去休息,我就在這裏睡就好。”

    愛她,便要尊重她。

    他所想要得到的,一定等到成親之後,明媒正娶,讓她成為普天之下最幸福最榮耀的女人。

    “嗯。”連連打了兩個哈欠,冷梓玥抱來一床被子,放到他的懷裏,低聲道:“別著涼了,隔壁有房間,你可以……”

    只有她氣息的房間,突然多出他純厚的男性氣息,不禁令冷梓玥蹙了蹙眉,一顆小心臟撲撲撲跳過不停。

    “不要,我要守著你睡,然後我才睡覺。”

    “晚安。”低下頭,一個淺吻落在他的額頭上,冷梓玥轉身跑開。

    微涼的指尖放在微微濕熱的額頭,百里宸淵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不安的心變得充實滿足,笑意在他的眼中流躥。

    ********************************************、

    “前面是什麼地方?”

    “城主,夜深人靜,前方有幾家酒樓,咱們是否要尋一個落腳之處。”連續幾天趕路,受了風寒的城主身體可怎麼吃得消。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沒有一丁半點兒的線索,他們又該到哪里去尋找當年那個如曇花一現的女子。

    “挑最近的一處住下即可。”

    聲音雖低,飽含滄桑之感,卻是格外的吸引人,忍不住想要看看聲音的主人是怎樣一副容貌。

    “是。”

    夜晚的月都皇城寧靜而安詳,褪去白天的喧囂與熱鬧,依舊將它的繁華展現在世人的眼中,一點一點的映入腦海之中。

    “客官可是住店?”忙活了一整天的小二抹去臉上的汗水,正準備關門打烊卻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門口停下,揚起笑臉禮貌的詢問。

    “嗯。”牽著駿馬,冷冷的應了聲。

    馬車裏傳出低低的咳嗽聲,夜風靜靜的吹拂,掀起車簾的一角,露出一截墨青色的長袍,上面的精緻暗紋清晰可辨,一瞧便知此人非富即貴。

    “客官請放心,皇城裏咱們醉客居的招牌那是響噹噹的,再說現在都這麼晚了,何必還要四處去找客棧呢?”

    “主子,您意下如何?”

    “就在這裏暫且住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掀開車簾,皇甫耀城輕盈的躍下馬車,沖著隨從擺了擺手,道:“將我們的馬好生的餵養。”

    小二含笑點了點頭,不由得多瞧了皇甫耀城一眼,這人他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怎就一下子想不起來他是誰呢?

    愣了愣神,接過馬車的韁繩,說道:“客官放心,小的一定將您的馬好好的喂起來,保您滿意。”

    “嗯。”

    錯身而過,皇甫耀城大步走進客棧裏,幽深的黑眸四處掃了掃,此處的格局還很如他的意,散發在房間裏的氣息,清香寧神,來這裏的人挺會享受的。

    “掌櫃的,準備兩間上房。”

    他是城主的護衛,必須住在距離城主最近的地方,以防萬一。

    “好的。”掌櫃黃興從帳本上抬起頭,目光落到皇甫耀城的臉上,眼中寫滿了震驚,語氣不由得一顫,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道:“不知客官貴姓,看您的樣子可是第一次來到皇城?”

    “房間要選在清幽一點的地方。”隨從上前兩步,從懷裏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到櫃檯上,語帶不悅。

    黃興一愣,知道是他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不由得收回自己的視線,招呼小二,吩咐道:“帶兩位客官到西閣,那裏環境清幽,臨窗而立可以欣賞樓下花園裏的蝴蝶蘭,誰也不會吵到兩位。”

    “好勒。”

    “不知兩位可否滿意,北閣也還有上房可供選擇?”

    “主子想住哪里?”

    “就西閣吧。”

    “小二,麻煩帶路。”

    “兩位爺,樓上請——”溫和的笑容,禮貌的語言,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

    皇甫耀城眸色深沉,怎麼也無法忽略掌櫃黃興對他的注視與打量,他的眼神驚慌不定,看到他就好像看到熟人一般,卻又流露出不敢確定的神色。

    在他的記憶中,不曾認識黃興,心裏不禁打上幾個問號,他定要好好的查一查他。

    “掌櫃的,在下是一個商人,初次來到皇城,聽聞此處可觀的景點不少,不知能否推薦幾個去處?”

    想要套出他的話,必然也要丟出些令他覺得有用的消息。

    “呵呵,客官這句話問我那可是問對人了,皇城裏哪里最熱鬧,哪里最好看,沒有我不知道的。”黃興笑得很開懷,一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模樣。

    此人的長相竟與忠君候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聽他的聲音不像是忠君候的聲氣,連他差點兒也脫口而出喚他一聲‘候爺’。

    世間,怎麼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思緒翻轉,猶豫著是否要立刻飛鴿傳書給少主,將此人的住進醉客居的消息告知於她。

    “既然如此,明日就勞煩掌櫃的推薦幾個去處。”

    “那是自然的,兩位爺是否需要宵夜?”

    眼前的男人除了五官與年紀與忠君候分不出真假之外,無論是給人的感覺與說話的氣度都不一樣,不難讓人黃興懷疑他是帶人皮面具的不軌之人。

    但凡跟冷梓玥有關的事情,容不得他不小心為上。

    “不必了,在下複姓皇甫,掌櫃看著怎麼稱呼合適就怎麼稱呼便是。”皇甫耀城手背輕抵著下顎,咳嗽出聲,聰明如他,這個掌櫃勾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黃興一怔,一顆心攸的提了起來,笑道:“原來是皇甫老爺,失禮了。”

    “客氣。”

    轉過身,跟著小二上樓,皇甫耀城突然有那麼一種感覺,他離心中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了。

    冥冥之中,似早有註定,有些東西該是屬於他的,便是屬於他的。

    “城主,屬下出去請大夫來瞧瞧,這樣咳下去不是辦法。”進得房間,隨從再也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一早他就請求皇甫耀城看大夫,可他又倔不過自己的主子。

    “咳咳……”

    擺了擺手,坐到椅子上,雙眉緊緊的皺起來,像是堆起一座小山似的。

    “扣扣扣……”

    “誰?”警覺的摸上腰間的佩劍,殺氣流露。

    不知為何小二打了一個哆嗦,摸了摸鼻子,這以為自己是感冒了,小聲道:“是我,掌櫃聽到皇甫老爺在咳嗽,特意吩咐小的送上一碗湯藥,保證明日即可痊癒。”

    這藥他也喝過,冷小姐配的藥,百喝百靈,味道也不苦。

    “主子……”詢問的眼神看向皇甫耀城,欲言又止。

    人心險惡,還沒有哪家客棧的掌櫃如此關心客人的,必然是有其他的目的,容不得他不防著。

    “進來吧。”

    “皇甫老爺這藥很有效的,您今晚喝了,明天一早保准精神飽滿,賞起景來心情也暢快。”小二像是打廣告的,盡職盡責。

    “這藥真那麼有效?”挑了挑眉,唇間自有一抹笑意。

    小二用力的點頭,“您放心,這藥絕對只是治風寒咳嗽的藥,不是毒藥,咱們醉客居的夥計若是受了風寒都是喝這藥的,一碗就見效。”

    “放在桌上,一會兒我就喝。”皇甫耀城失笑,閱人無數的他,不至於看不到小二眼中的真誠與他的實心眼。

    “藥得趁熱喝,冷小姐不但人長美,心腸也極好,這藥便是她配的,您可以放心大膽的喝。”小二說完這句話,不做停留的走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莫名的,‘冷小姐’三個字猶如一顆小石子般砸進皇甫耀城的心湖裏,蕩起層層漣漪,冰冷的心好似尋到一絲溫暖,流連不去。

    手掌捂著自己的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瞬間是怎麼了,迫切的想要見一見小二口中的冷小姐。

    “城主,這藥不能喝。”

    眼見皇甫耀城端起藥就往嘴裏送,隨從驚了一跳的出手阻攔。

    “他們沒有必要毒死我。”推開放在藥碗上的手,皇甫耀城將碗中的藥汁一飲而盡,唇齒之間竟然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叫他對那個配藥的冷小姐更加好奇起來。

    呆望著那個空空如也的藥碗,某隨從連死的心都有了,城主自從離開暗月城,就越來越奇怪了。

    “明天仔細查一查這裏的掌櫃,他好像認識我,又或者說他曾經見過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否則不會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在他說出他的姓氏之後,掌櫃的神情越加的古怪,也加深了他的懷疑。

    “是。”

    “另外,查查小二口中的冷小姐是何人?”

    他最想去的地方,是那片已然又靜靜綻放的梨花林裏,她,可會也出現在那裏。

    哪怕只是讓他見上她一面,他也心滿意足。

    “是。”

    皇甫耀城站起身,乾澀的喉嚨已經舒服了很多,那藥或許真有效果,只是他們太多心,將世人都想像得太邪惡。

    “城主請早些休息,屬下告退。”拱了拱手,三步一回頭的道。

    “嗯。”

    ********************************************

    “七公主,早些休息吧!”

    貼身侍女將披風披在北堂歡兒的肩上,其實她也很心疼七公主的,櫻花是七公主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卻靜靜的躺在黃土裏。

    “本公主想要靜一靜,你不要打擾本公主。”緊了緊肩上的披風,北堂歡兒獨自朝著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走去。

    “七公主……”張了張嘴,終是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委屈的低下了頭。

    櫻花,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

    可是想要在那麼多人裏面查到迷幻散出自何人之手,猶如大海撈針,她又將如何去尋找真相。雖然月帝憤怒的說要徹查,可她的櫻花已經死了,他能不能真的用心去查還是未知之數。

    無論是在北寒的皇宮裏,還是在這裏,她都只有依靠她自己,她也只能相信她自己。

    母妃說過,帝王之家,最是無情,誰也不能相信,唯有相互利用。

    “三皇子殿下,七公主她……她……”

    “你且退下,本皇子會將她帶回來的。”北堂燁航語氣暗啞,打發走語帶哽咽的丫鬟,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櫻花,原諒我不能將你帶回北寒好好的安葬,安息吧!”

    軟軟柔柔的嗓音仿如棉花似的,聽來好不真實。

    “歡兒,別傷心了。”

    “三皇兄你怎麼來了。”吸了吸鼻子,北堂歡兒站起身,哭紅了鼻頭,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只是來跟櫻花做最後道別的。”

    “百里宸淵說的話很有道理,真凶早晚都會露出馬腳的,一次計謀不成功,必定還會有下一次,咱們要做是靜待時機,明白嗎?”

    “可是我還是好不甘心。”

    “歡兒,你恨百里宸淵嗎?”

    到底,間接殺死櫻花的人就是百里宸淵,這丫頭若是記恨上百里宸淵,甚至計畫著要尋仇,那可真是叫他頭大。

    百里宸淵只是初展身手就差點兒毀了半個練馬場,除了救下百里長青,留下櫻花一條命也是可以的,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因為憎恨櫻花險些要了他兄長的性命,故意出的手。

    即使事實真相如此,他們也不敢指責百里宸淵哪里做得不對。

    “雖然是他殺了櫻花,不過他也迫不得以的,我怎麼會記恨他。”

    到底恨還是不恨,只有她心裏最明白不過。

    “歡兒,若是可以離他遠一點。”

    百里宸淵很危險,一不留神就會陷進他的世界裏,從此再也找不回那顆迷失的心。

    “嗯。三皇兄,明天的比賽,咱們怎麼辦?”櫻花死了,其他的馬怎麼跟那些寶馬競爭。

    “大皇兄已經有了主意,咱們聽命行事就好。”

    “我聽三皇兄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8 PM

第140章:賽場風雲

    喧天的鑼鼓聲震耳欲聾,響天徹地。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光明正殿碧綠的琉璃瓦片上,猶如道道迷幻的綠光,煞是吸引人的目光。

    華麗的看臺之上,金燦燦的龍椅上,一襲明黃色五爪金龍的龍袍將月帝挺拔的身姿裝點得更加的耀眼奪目,不怒而威。

    右手邊依舊坐著端莊持重,鳳袍加身的蕭皇后,眸色如水,心思難測;左手邊坐著盛裝打扮的姜貴妃與玉貴妃,巧笑盈盈,明媚動人;其後則是坐著平衡各宮實力的嬪妃,年輕貌美的臉蛋上莫不是令人捉磨不定的淺笑,意味深長。

    冷梓玥打了個哈欠,微微眯起鳳眸,身子一斜,靠在百里宸淵的肩膀上,神情慵懶的打量賽場上的一切。

    後者,愉悅的笑容掛在妖孽般的俊臉上,長臂緊緊的環著她纖細的腰身,那得意的表情,不禁讓人想像他是不是中了幾千萬的大獎。

    小女人的主動,太難得,自是要好好表現一番的。

    “金賽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雙膝跪地,忙出一頭大汗的金賽恭敬道,低垂著的腦袋是一抬也不敢抬,天子容顏豈是他可以窺視的。

    “平身。”

    “謝皇上。”

    月帝濃黑的雙眉微皺,仿如在眉間堆起兩座小山峰,沉聲問道:“馬匹可有做完詳細的檢查,昨日之事,朕不希望今日再發生一次。”

    五個兒子,他雖不是個個都喜歡,個個都放在心上,但他們畢竟都是他的兒子,身上流著跟他相同的血,他又如何能狠得下那樣的心腸。

    “回稟皇上,微臣已經細細的檢查過,沒有發現對馬匹不利的藥物。”低啞的聲音略帶幾分顫抖,他只是馴馬場裏的小角色,從來沒有人能記起他的名字,忽然間拉到眾人面前,心下怎能不緊張。

    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天子。

    “退下吧!”擺了擺手,賽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月帝心中自有打算。

    “微臣告退。”磕了個頭,金賽躬身站起來,倒退數步,方才轉過身大步離場。

    “金賽你且在一旁候著,隨傳隨到,不得有誤。”

    銳利的眼中掠過一道幽光,月帝心裏還是不放心,再次開了金口。

    “微臣遵旨。”

    劉公公收到月帝的眼色,上前幾步,尖聲尖氣的喊道:“皇上有旨,帶寶馬出場——”

    振奮人心的戰鼓之聲異常有節奏的響起,馬廝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牽出東臨國略帶雜色的黑馬颶風,南喻國渾身赤紅毛髮的血魂,西靈國眉間似有一道白色閃電的棕色寶馬烈火,北寒國白色的櫻花寶馬即死,便臨時換上一匹毛色相同的寶馬赤焰。

    最後出場的寶馬就是擁有王者霸氣的純黑色駿馬赤兔,猶如鮮血在流動的雙眼傲慢的環視著四周熱情高漲的觀眾,顯得極其的不悅。

    冷梓玥輕抬了抬眸子,只為赤兔的張狂,鮮少見到馬中擁有此般氣魄的傢伙,她很是欣賞。

    “小傢伙,你在想什麼?”百里宸淵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不該明知故問般的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想赤兔,它可跟你真像。”

    尤其是那眼中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讓人惱火不悅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心生敬仰,產生欲要臣服在其腳下的錯覺。

    百里宸淵黑了一張俊臉,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他怎麼就跟一般馬像了,百思不得其解呀!

    難道,自己的所有物跟在自己身邊時間長了,就會擁有跟自己相同的氣場?

    古怪的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冷梓玥,不知他的小女人跟他呆在一起時間長一些,會不會也跟他變得一樣呢?

    雖說,即便她還沒有跟他在一起,性情就已經跟他有得一拼。

    “你的眼神很欠揍。”

    撐起柔軟的身子,冷梓玥白了眼某自戀不已的男人,突生出一股衝動,想要給他一巴掌。無奈的瞥了眼他溫暖又舒適的懷抱,頗帶幾分惋惜,她是要捨棄他的懷抱了。

    “嘿嘿。”

    討好似的又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百里宸淵笑得很痞氣,眼神很乖張。

    “昨日比賽出了意外,朕覺得既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動,那麼比賽的名單還是保持原樣,不知各位有何看法?”月帝的語氣是詢問,卻透著不容置緣霸氣。

    東方赫翔捂著刺痛的胸口,他的內傷未愈,就算是想出賽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英年早逝,死在馬蹄之下。

    只怕他東臨並沒有人能像血王百里宸淵那樣,救人於眨眼之間。

    “皇上,本太子並無意見,鑒於本太子受傷與韓王殿下受傷,東臨與祁月都缺少兩個人,不知聖上有何建議?”

    百里宸淵重傷他,未必是沒有心機的。

    此局缺少了他,勝算又大大減少一分,本就需要在險中求勝的他們,眼下是更沒有機會可尋了。

    “太子的意思朕明白,東臨與祁月就各自再挑出一個人選來參賽即可。”東臨有無能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祁月想要再挑出一個人來參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月帝信心滿滿,冷梓玥不還沒有出場麼,由她來,豈不更好。

    “皇上,臣自請參賽。”

    溫和又不失氣度,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襲青衣的淩王張嘯筆直的站在看臺中央,語氣恭敬又略帶請求的望著月帝。

    忽略掉所有人懷疑以及不可置信的眼光,張嘯就那麼目光堅定的直視著月帝,或許這是他在與北寒國四公主北堂馨兒那場盛大又滑稽的大婚之後,第一次如此突出的站在世人的眼前。

    冷梓玥的高調,越發顯示出他的無能,他也漸漸被世人所遺忘。

    此時此刻,堅定的站在那裏的他,無疑又成為眾人口中談論不斷的話題人物。

    月帝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張嘯的臉上,有打量有探究,最後卻是含笑撫了撫了鬍子,道:“淩王要自請參賽?”

    在他的印象裏,張嘯是一個做事沉穩有度的男人,經歷北堂馨兒一事之後,漸漸被他所遺忘。如果不是他今日這句話,只怕他已經忘了還有他這麼一個人。

    淩王府一脈,在前朝一直都是靠向姜貴妃娘家的人,莊妃便是姜貴妃安放在他身邊的棋子,他只不過是借著冷梓玥的手光明正大的除了一枚棋子,神不知鬼不覺。

    在世人眼中,他這個皇帝,好像是被冷梓玥逼著杖殺了自己的寵妃,孰不知卻是冷梓玥的初露初芒,間接的成全了他。

    “臣自請參賽,望皇上成全。”目光斜視,堅定不移的望著月帝,他要強大,就必須讓世人都記住他。

    玲瓏宴是最好的機會,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擋住他不斷攀爬的機會。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百里長劍眸色低垂,神情一暗,張嘯的突然出聲打得他措手不及,但還是站了出來。

    他們乃是合作的關係,張嘯算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管他有沒有本事將寶馬馴服,博得父皇歡心,他誓必都要幫上他一把。

    “明王有何話要說?”月帝笑意盈盈,瞧不出喜怒。

    “父皇,兒臣與淩王年紀相仿,深知他騎術不凡,代表我祁月出賽,是上上人選。”血王百里宸淵已經很有氣場,他是萬萬不能讓冷梓玥再有機會上場的,他們根本就是同一路人,那樣的險,冒不得。

    “呵呵,好,朕就成全淩王的心願。”

    暫且讓他瞧瞧,這個被賤踏到地底下的男人,會有怎樣的反擊。

    “臣謝皇上恩典。”

    “兒臣謝過父皇。”

    百里長劍與張嘯一同退下,不由得低聲道:“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萬一惹得父皇聖怒,那……”

    “王爺莫急,晚些時候再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嘯沒有不耐煩,很合時宜的打斷了百里長劍的話,他不要再當任何人的棋子,他要做真正的主宰。

    “罷了,本王希望你給的解釋能令本王滿意。”

    “那是自然。”

    東方赫翔薄唇微勾,笑望著月帝,沉聲道:“祁月當真是人才濟濟,淩王殿下少年英才,令人佩服。”

    “太子客氣,不知太子殿下安排的人選是……”客套的話聽過太多太多,他是再也不想再聽到。

    “乃是我東臨大將軍之子福格。”

    “哈哈,這天下已經是你們這群年輕人的,朕是老了。”

    月帝掃視了整個馴馬場,個個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英才,他是想不服老都不行。

    “皇上福壽綿延,萬壽無韁……”

    大手一擺,全場寂靜下來,月帝挑了挑眉,朗聲道:“就算爾等再怎麼祝福,朕都不可能活到百歲,何來萬壽無韁一說。”

    不待眾人回話,接著又道:“朕宣佈,比賽開始。”

    長長的拂塵輕甩,劉公公似捏著嗓子般,喊道:“請第一局參賽的選手準備,後面參賽的選手請到場中等候。”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東臨國的福格,南喻國的南宮焰麒,西靈國的西門玉,北寒國的北堂赫奕,祁月國的張嘯,整齊有序的站在各自抽中的寶馬前面,整裝待發。

    “你還不下去。”眨了眨眼,話是這樣說,卻絲毫沒有要趕百里宸淵離開的意思。

    冷梓玥粉色的唇瓣水水的,潤潤的,在陽光下散發著欲引人犯罪的光澤,張嘯的突然表現,奇異的勾起了她莫大的興趣。

    那個男人,她絕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

    “小女人你不專心,說,可是在想哪個野男人?”百里宸淵一動也不動,幽深的黑眸盯在她的臉上,醋意泛溢。

    “別的都是野男人,你是家的不就好了。”揚了揚眉,心裏冒出絲絲甜意,很是享受他的小心眼。

    百里宸淵摩挲著下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只能想我,不能想別人,尤其是那個廢物男人。”

    張嘯算是什麼東西,只要他想,動動手指就能掐死他。

    借他十個膽子,估計也翻不出什麼樣的濤天浪花來。

    “你在吃醋,如果是吃別人的醋也就罷了,若是吃他的醋,那你就是傻子。”張嘯這個男人,哪怕是送給她,她也消受不起。

    他所欠下的債,她要一點一點的慢慢討要回來。

    “呵呵,我才沒有吃他的醋。”尷尬的別過頭去,百里宸淵微紅了臉頰。

    別人不是都說,女人最難記的不就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嗎?想當然爾,他怎能不多關心關心。

    “他可是連我的手都沒有牽過,你還不放心麼?”

    “寶貝兒,你真是太乖了。”一個響吻,落在冷梓玥的額頭上,百里宸淵樂開了花。

    “還不快去。”

    “遵命。”

    有模有樣的做出一個手勢,百里宸淵身影一動,已然落在馴馬場上,不忘回過頭對著冷梓玥猛放電,一雙勾魂的眼,電倒一大遍。

    “準備,開始——”劉公公話音一落,鼓手重重的在圓形的大鼓上一敲,五人握緊韁繩翻身上馬,野性難馴的寶馬高揚起馬蹄,發出刺耳的嘶鳴聲。

    緊張的比賽,由此拉開序幕。

    “少主,咱們要怎樣才有機會跟冷小姐有所接觸呢?”

    火龍俯身在長孫俊的身邊,低聲詢問,越是看到冷梓玥的臉,他就越是相信,她就是他們要尋找的天命聖女。

    像,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跟前聖女長孫悠悠的畫像一模一樣。

    若是忽略掉冷梓玥非同尋常的霸氣,看到她就仿如看到長孫悠悠。

    “有血王在她的身邊,想接近她只怕很難。”百里宸淵的佔有欲那麼強,時時刻刻都將冷梓玥霸佔在身邊,他得想個好法子才可以。

    “那……”

    火龍話還未說完,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抹難以忽略的火紅,不由得驚愕的抬起頭,微張著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冷梓玥輕抿唇瓣,冷聲道:“夏天未到,吃不到蚊子的。”

    “呃……”火龍繼續呆愣,顯然有被驚到。

    “呵呵,真是呆得可愛。”忍不住想笑,接著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火龍。”

    “火龍果嗎?味道挺不錯的。”從來不知道她也有如此惡趣味的時候,原來調戲別人的感覺是這樣的。

    難怪,百里宸淵最喜歡逗她取樂。

    火龍的臉成了醬紫色,尷尬得手足無措,望著長孫俊尋求幫助。

    “你難道不知道盯著別人瞧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提了提長長的裙子,冷梓玥優雅的坐在長孫俊的右手邊,聲若寒冰。

    長孫俊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低聲道:“不好意思,在下並無冒犯之意。”

    “本小姐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就看你誠不誠實了。”

    她當然相信長孫俊對她沒有冒犯之意,不過她卻很疑惑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她,給她一種她是他親人的錯覺。

    “冷小姐,待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在下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不知能否抽出時間。”長孫俊目露期待,也不知姑姑可還安好。

    “好。”

    “多謝。”

    “嗯。”冷梓玥站起身,抬眸望著一臉寫滿不悅的百里宸淵,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男人是想用眼神秒殺她麼。

    那猶如X掃射光線的眼神,令她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似要豎起來,心跳加劇,果然是離不開他了。

    張了張嘴,冷梓玥用唇語告訴百里宸淵,‘有事晚點兒討論’,現在,她閉目養神去。

    “少主,什麼是火龍果?”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火龍,只有這麼一個問題困擾著他,心心念念想要搞清楚到底什麼是火龍果,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以至於,他完全漏聽了長孫俊與冷梓玥的對話。

    “不知道。”搖了搖頭,火龍果是種什麼東西,聽起來還不錯。

    冷梓玥腳步一頓,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倒是忘了這個世界裏可能並沒有火龍果那種水果,只是聽到火龍這個名字,她便很自然的將兩者混在一起了。

    駿馬的嘶鳴之聲,以及那因加速奔跑而揚起鋪天蓋地迷人眼球的沙塵,無一不再彰顯著男兒的激情與豪邁,那是證明他們有實力最好的證據。

    張嘯騎在赤焰的背上,雙手死死的抱住馬脖子,不管它如何的掙扎如何的揚起前蹄,死死的就是不鬆手,他一定要將它馴服。

    “加油,嘯。”百里長劍站在一旁觀看,緊張的緊握雙拳,只要張嘯能取勝,至少他能贏回在父皇心目中的份量。

    畢竟,他身後的勢力也是牽制月帝的一部分。

    百里洪楓劍眉深鎖,卻不忘出口挑釁百里宸淵,聲音低沉,透出幾分陰沉,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五皇弟,可得好好看住自己的女人,莫要一個不小心,被別人給拐跑了。”

    既然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也無法征服的女人,那他就不惜狠狠的踩低她。

    “本王的女人不勞風王操心。”

    百里宸淵頭也未抬,冷冷的應聲。

    “為兄只是關心你,父皇對那個長孫公子可是很看中的,指不定就將冷小姐給指婚了。”

    “呵呵。”百里宸淵輕笑出聲,黑寶石般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條縫,冷聲道:“本王前些天無意中聽到些不該聽到的風聲,三皇兄倘若得閒可得好好將自己後院裏的女人喂飽了,以免戴上幾頂綠油油的帽子還不自知。”

    跟他逞口舌之快,簡直就是找死。

    百里洪楓臉黑如鍋底,目光森冷的望著百里宸淵,冷哼一聲,長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揮向他的臉。

    誰敢給他戴綠帽子,看他不殺了她們。

    “切莫讓人指著三皇兄的鼻子說你不行。”尤其是最後兩個字,百里宸淵咬得極重,神情倨傲,邪肆乖張。

    男人被說什麼最痛苦,那他便狠狠的賤踏。

    “百里宸淵,你太放肆了。”

    “別招惹本王,後果你承擔不起,如果想要明天滿大街的人都知道風王府裏的風流韻事,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百里宸淵紅袖一拂,殺氣漸顯,渾身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森冷氣息。

    伴隨著第一局結束的鑼鼓聲,成功的讓即將打起來的兩人安靜了下來,卻又互看不順眼的別過頭去。

    “張嘯竟然馴服了赤焰?”百里自影眸色加深,若有所思,呢喃出聲。

    這個男人一直默默無聞的跟隨在明王百里長劍的身後,不出頭也不搶功,但他卻是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狠角色。

    “有點兒意思。”百里宸淵挑了挑眉,墨瞳裏跳躍著興奮的光芒,迫不急待的想要擊敗一切的對手。

    月帝欣喜的站起身,拍著手掌,大聲道:“好,真是精彩。”

    “第一局比賽結束,祁月淩王張嘯勝出,南喻三皇子南宮焰麒勝出,其他三國敗。”劉公公笑得合不攏嘴,皇上心情暢快,他自然也跟著傷心。

    到底他是祁月國的人,看著祁月又贏一場,怎能不笑。

    “呵呵,繼續進行第二局。”

    “好好好——”士兵發出整齊化一的叫好聲,響徹天際。

    冷梓玥瞌著眼,打著哈欠,柔聲道:“冬雪,給我泡杯茶來。”

    “是。”

    “夏花,你去瞧瞧白雪怎麼樣了?”

    白雪若是能走,她定要帶著它出來瞧瞧,威風一把。

    “小姐對白雪可是真關心,連我們都趕不上呢?”夏花嘟著嘴,哀怨的望著冷梓玥,也難怪血王殿下總是吃白雪的醋,想來也是有跡可尋的。

    “你這丫頭,也要跟白雪比。”

    “才沒有呢,我這就去看白雪,真想它快點兒好起來,帶著它出來威風一把。”夏花興奮的眨眨眼,一溜煙的跑開了。

    張嘯取勝在她的意料之外,看來在她不關注的他的那段時間,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讓他變強了。

    很好,越有難度係數的對手,她就越是喜歡。

    馴馬的規則很簡單,一旦被甩下馬背,就意味著失敗,沒有第二次的機會。

    野馬之所以難以馴服,就在於它們天生的野性,以及那股不願被任何人所征服所馴服的倔強。

    第二局,第三局與第四局,以飛快的速度宣告結束,剩下最令人期待的第五局。

    月帝撫著下巴,幽深的黑眸裏掠過幾道晦暗之光,眼下,南喻國勝了兩場,西靈國勝了兩場,祁月國同樣也勝了兩場,不到最後一秒,結局尚難定論。

    原本他以為祁月是最有勝算的,眼下卻也無法肯定,最大的競爭對手變成百里宸淵與西門棠,這兩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百分之百會激動人心的。

    “小玥兒,給個熱吻怎麼樣?”

    “先看看你的運氣如何,能否抽中血魂?”冷梓玥不答反問,總覺得赤兔跟百里宸淵有什麼秘密,暫且等到這一場結束之後再細問。

    “如果我抽中了血魂,你要怎麼表現一下。”

    聰明的男人懂得先確定自己的福利,不就是抽籤麼,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抽中。

    “一個吻。”水眸微垂,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

    不就是一個吻麼,至於吻哪里由她決定。

    “吻哪里?”他要的福利可不是吻臉,吻額頭,他要她主動吻他的唇。

    冷梓玥恨恨的咬了咬牙,瞪著他低吼道:“你想吻哪里?”

    “嘴。”

    露出一口整整齊齊的白牙,百里宸淵笑得如花般燦爛。

    “成交。”

    “小傢伙若是我帶回了血魂,又有什麼樣的福利呢?”眨眨眼,嗓音淳厚低沉,仿如玉珠落玉盤,聽了還想再聽一次。

    “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只要敢對她提出太過份,太出格的要求,看她不滅了他。

    “很簡單的,你一定做得到。”要求不會太過份,百里宸淵心中有數,很清楚冷梓玥的底線在哪里,聰明的從來不去觸摸。

    “什麼?”

    “兩個吻就成。”他要深吻,絕不是淺淺的一吻。

    “嗯。”輕點了點頭,冷梓玥承認她又敗下陣來,揚了揚眉,道:“快去吧,他們都準備抽籤了。”

    “遵命我的小女王。”

    “小女王。”冷梓玥低笑呢喃,這個稱呼她喜歡。

    與其做別人眼中的強勢女王,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只做他一個人的小女王,盡享他所有柔情與寵溺。

    命運好似早已註定,不出百里宸淵的預料,血魂果然被他抽中。

    西門棠打開手中的紙條,映入眼簾的兩個字,不禁令他揚了揚眉,赫然就是——赤兔。

    於是乎,當抽籤結果公佈出來,全場又掀起一場風暴。

    血王百里宸淵VS冥王西門棠,強強對戰,勝負難定。

    鮮紅色的血魂VS純黑色的赤兔,一山不容二虎,互看不順眼。

    百里宸淵得意洋洋的挑起劍眉,陽光下璀璨光華的黑眸閃爍著笑意,好似在說‘小女人,你欠我一個吻’。

    瞧明白他的唇語,冷梓玥揮舞著小拳頭,滿眼的威脅。

    “比賽開始——”鼓聲響起,塵土飛揚。

    五匹寶馬都已經進行了四場比賽,本就躁動不安的性情此時更顯得狂躁,不停的高揚起馬蹄,發出刺耳的嘶鳴聲,掙扎著欲要擺脫束縛。

    月帝緊張的崩緊了身子,心裏暗暗的道:“淵兒,加油!”

    一襲火紅的錦衣,金絲在袍上勾勒出一隻飛翔的蒼鷹,棱角分明的五官,狹長勾魂的墨瞳,挺直的鼻樑,玫瑰色的性感的薄唇,玉冠高束一縷垂落在額邊的髮絲隨風輕揚,散發出尊貴疏離的氣息。

    輕輕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瓣無形中增添了幾分邪氣與性感,百里宸淵伸出手接過馬廝手中的韁繩,拍了拍馬背,冷聲道:“你可是本王要送給小女人的禮物,溫馴些比較好。”

    馬的性子烈,他喜歡,因為那極具戰挑性。

    然而,被選做冷梓玥坐騎的血魂,他當然希望它的性子能溫馴一些,乖巧一些,萬一不小心傷到冷梓玥,豈非是在逼著他下手殺了它。

    除了喜歡血魂這匹馬的顏色之外,百里宸淵更喜歡它的如血王一般的雙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是他所熟悉的色彩,令他倍感親切。

    血魂不安的發出一聲聲壓抑的低鳴,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逃離百里宸淵,那是一種本能,一種出於動物最原始的本能。

    “呵呵,你很怕本王。”

    百里宸淵又道,聲音很輕,好似飄浮在天空中的雲朵,軟綿綿的,不真實。此時的他就如一只笑面虎,幽深的黑眸裏滿是溫和的笑意,卻帶給人極大的不安全感。

    “嘶——”一聲長鳴,狂躁的揚起前蹄,血魂掙扎著擺脫百里宸淵的束縛,靈動的血眸中閃爍著懼怕的光芒。

    即使它在森林裏被南喻國的人帶回了皇宮,每天都有人想要將它馴化,可是還從來沒有將它馴化過。

    但凡是爬上它馬背的人,一個個都被它拋下了馬背,狼狽的摔在地上。

    “不聽話的畜生是不可愛的。”話音一落,百里宸淵動作輕盈的翻身上馬,有力的雙腿夾緊馬腹,用力的拍打著馬屁股,血魂的叫聲劃破長空,似瘋了一般沖向馴馬場邊上的叢林,奮不顧身的誓要將他給甩下來。

    高揚的馬鞭重重的抽在血魂身上,不顧它如何仰身,如何掙扎,百里宸淵依舊神情閒適騎坐在馬背上,絲毫不受影響。

    另一邊,西門棠翻身騎在赤兔的背上,沉聲低喝道:“駕——”

    一柱香的時間,只要不落下馬背,即便沒有馴服跨下寶馬,也算取勝。

    前面的幾場比賽,也可說某些人占了運氣的成份。西靈國前面已勝兩局,只要他贏過百里宸淵,那麼勝利便是屬於西靈的。

    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取勝欲望,此刻,他太想在冷梓玥的面前超越百里宸淵,太想贏得她讚賞的目光。

    通靈的黑色赤兔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百里宸淵跨下的血魂,恨不得將它一口吞下,仿佛自己的領地被別人強佔了一樣。

    烈性難馴,赤兔吃痛,撒開蹄子就朝著百里宸淵追去,西門棠眸色一暗,察覺到不對勁,奮力想要調轉馬頭,卻怎麼也不能如願。

    任他將所有的馴馬技巧都用上,赤兔依舊馴服不了。

    烈火狂亂的奔跑著,它所認定的主人只有一個,那便是西門棠,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騎在它的背上,不惜一切也要將她給摔下去。

    北堂歡兒嬌小的身體開始在馬背上左搖右擺,緊握著韁繩的雙手已經勒出血紅的印子,汗水滲進她的傷口裏,疼得雙手發麻。

    “駕——”右手高揚起馬鞭,北堂歡兒重重的抽在馬屁股上,烈火吃痛,跑得更快,身體一起一伏,巔得北堂歡兒身體失重,險些嘔吐出來,雙手丟開了韁繩,緊緊的環著馬脖子,防止自己掉下馬背。

    當初,馴服櫻花時,她也沒有如此狼狽。

    “大哥,叫歡兒放棄吧!”北堂燁航緊張的望著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北堂歡兒,年僅十四歲的她,怎麼可能馴服那麼烈的馬。

    要知道,烈火的主子可是冥王西門棠。

    前面四局,已註定他們的失敗。

    “嗯。”為了後面的比賽著想,北堂赫奕點了點頭。

    提著心,捏著冷汗看比賽的眾人,不由得為北堂歡兒狠捏了一把汗,只見那抹猶如浮萍一樣的她左搖右晃,起起伏伏,終於體力不支被狠狠的摔下馬背。

    烈火“嘶——”的長鳴一聲,奮力一躍,直接從倒在地上的北堂歡兒身上跨了過去,全場驚愕的響起整齊的倒抽氣聲。

    作為參賽選手中唯一的女子,北堂歡兒是第三個落下馬背的人,到底也算是為北寒國贏得了掌聲,贏得了讚賞聲。

    最後,視線再度移回到賽場上,一紅一黑兩匹馬你追我趕,卻是以極奇怪異的方式。

    百里宸淵跨下的血魂已經筋疲力竭,拉聳著腦袋,顯然已經被馴服,心甘情願的承認了百里宸淵這個主子。

    然而,令眾人不解的卻是黑馬赤兔的反映,一方面它憤怒的想要將西門棠甩下馬背,一方面又想與血魂纏鬥在一起,不管西門棠如何想方設法將它拉開,終是不得如願。

    赤兔高高的跳了起來,身體側翻往就往地上倒,風沙迷了眾人眼,那如自殺性的一幕不由讓所有捏著一顆心等待結果的眾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想要將發生的一切看得更清楚,更生動。

    西門棠奮力的往反方向欲要拉住赤免,就在他想要運用內力將赤兔拉回來時,百里宸淵幽深的黑眸裏掠過一抹笑意,輕喚道:“赤兔,過來。”

    雲淡風輕的四個字,極輕,卻如雷鳴般劃過眾人的耳膜。

    赤兔長長的嘶鳴一聲,不再奮力將西門棠甩下馬背,而是馱著西門棠邁著優雅高傲的步伐走到百里宸淵的跟前,垂下了頭。

    它很沒用,竟然半天都沒有將西門棠給甩下去。

    “本王不養無用之人,也不養無用之馬,你可得牢牢的記著。”百里宸淵眸光如冰,直直的射進赤兔的眼中。

    雖然它已經拼盡全力想將西門棠甩下去,可畢竟它沒有做到,依舊是要受到應有懲罰的,那是他的原則。

    即便,物件只是一匹不會說話的馬。

    赤兔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顯得無助又可憐,顫抖的發出低低的嘶鳴。

    西門棠面色黑如鍋底,身體輕輕一躍跳下馬背,朗聲道:“本王輸了。”

    騎坐在赤兔背上的他,是最能感覺到赤兔反應的人,它的顫抖,它的通人性,打敗了他,認輸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這一刻,似有些明白北堂燁航坦蕩認輸時是怎樣的感覺了。

    對手越是強大,對他而言,就越是有趣。

    一個強者的成長,必須用另一個強者作為踮腳石。

    “承讓。”百里宸淵揚了揚眉,神色不變,目光灼灼的望著西門棠,那是兩個強者之間的較量。

    赤兔跟隨在他的身邊兩年,自被他馴化之後,除他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騎在它的馬背上,西門棠是第二個。

    前四局的比賽,誰也沒有本事騎它。

    就因為知道會有這樣一場比賽,他將赤兔巧妙的安排進了皇宮,只為這一日宣告他的強勢回歸。

    “呵呵,本王期待下一次的交手。”

    “本王等著。”騎著血魂,後面跟著褪去君王霸氣的赤兔,百里宸淵無疑是最大的勝者,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顏面無光。

    月帝興奮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去形容,原來,尋回的這匹馬便是百里宸淵親手送到他面前的。他的心機,遠遠比他所想像的要深得多。

    而百里宸淵今日的表現,又是否在宣告些什麼,月帝暫時並未細細去深想。

    “赤兔果然是你坐騎。”冷梓玥咂咂小嘴,一臉我猜的表情。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坐騎,那神情,那氣場,還真有上位者的氣勢。

    “小女人一向都那麼聰明,我真是一點兒秘密也不能有。”從血魂背上跳下來,百里宸淵無奈又寵溺的搖了搖頭,指了指血魂道:“記得你欠我的熱吻。”

    暖暖的氣息吹拂在冷梓玥雪白的脖子上,癢癢的,瞬間便讓她紅了臉頰,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晚點兒我騎騎它,看看合不合我的心意。”不管是寵物也好,坐騎也罷,她向來都是寧缺勿溢的主兒。

    “送給你了,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只要不要被它給欺負了就成。”

    冷梓玥俏臉一黑,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低吼道:“我如果真有那麼笨,估計現在就不會站在你面前了。”

    她若還是本尊,哪還有命活到百里宸淵的出現。

    “在想什麼?”

    “沒什麼。”百里宸淵,你是愛著我的靈魂,還是愛著這具身體呢?

    縱使擁有相同的面貌,冷梓玥還是避免不了鑽進了牛角尖裏,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累了沒有,我送你回房。”

    一切都結束了,繼續留下來也就是聽那些無關緊要的虛偽客套話,完全就是浪費他的表情。

    “我餓了。”

    摸了摸肚子,露出一抹很無辜的表情,最近她好像特別的能吃。

    百里宸淵長臂一伸,火紅的袍子將冷梓玥裹在其中,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足尖輕點,猶如一隻蒼鷹,淩空而起。

    遠遠的留下一句話,“本王先行一步。”

    沈青抬頭望了望天,認命的左手牽起血魂,右手牽起赤兔,當起馬夫來,他家王爺重色輕友,不,是重色輕屬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19 PM

第141章:錯身而過

    韓王府

    “王爺,您怎麼自己起來了?”年邁的管家推開門,正瞧見百里長青動作僵硬的下床,不由得心疼的皺起了花白的眉毛。

    百里長青搖了搖頭,道:“本王沒事。”

    “還說沒事,擔心傷口裂開,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痊癒的。”

    動作輕巧的放下托著茶著的託盤,一臉的不認同。百里長青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性情溫和純良,是王府裏所有下人都喜歡敬重的主子。

    對於年紀大了的他來說,打心眼將百里長青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那般看待,生怕他過得有絲毫不舒心。

    皇宮裏的種種爭鬥他管不著,人微言輕說不上話,只盼著百里長青回到王府之後,能讓他心裏痛快一些,輕鬆一些。

    “呵呵,王伯,那你扶著本王到窗邊坐坐,看看夕陽。”

    昨日意外受傷之後,他就請旨回到王府休養,即便是他呆在幽月牧場,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也是幫不上忙的,倒不如靜靜的避開。

    雖然他不是絕頂的聰明,卻也知道無論是東臨還是北寒都沒有置他於死地的必要,算計來算計去,唯有皇室裏的爭鬥才是不見光的。

    懂事以來,他就知道,想要安安穩穩的活著,沒有些本事是無法在皇宮裏生存的。他不害人,別人卻來害他,是繼續沉默還是舉手反擊,是一個難解的題。

    “好勒。”王伯含笑點了點頭,顫抖著雙手扶著百里長青走到窗邊讓他坐下,端來剛沏好的熱茶,說道:“王爺,潤潤嗓子吧!”

    自家王爺心思一向極重,又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總是憋在心裏,有個好歹可怎麼是好?

    冷冷清清的韓王府,什麼時候才會有一個女主人呢?

    “嗯。”薄唇輕抿一口熱茶,百里長青的思緒卻停留在百里宸淵救他的那一刻,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風沙裏,他看到自己親弟弟別過去的眼,淡漠而涼薄;他也看到百里自影擔憂卻來不及出手的慌亂黑眸;更看到百里宸淵複雜難明,卻果決出手救下他時的糾結眼神。

    是的,他是百里宸淵仇人的兒子,可他不計前嫌的救了他一命,如此大的恩情,又叫他如何去償還。

    管家王伯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恭敬的道:“王爺,奴才就在外面守著,若是您累了就喚一聲。”

    同是一母所生,貴妃娘娘獨獨偏愛明王殿下,輕視王爺,鮮少流露出一絲母親的關懷與疼愛,兄弟之間的關係卻也只比陌生人親近一點,談不上親厚。反倒是人人懼之怕之的血王殿下念及了手足之情,出手相助。

    王爺的心,是糾結的,是掙扎的。

    “王伯早些去休息,有事本王會喚貼身侍衛進來伺候。”眺望著窗外繽紛景色的他,不曾回頭,語氣一如平前,淡淡的,仿如清風拂過耳際。

    “是。”

    韓王府的景致一如百里長青這個人,恬靜的,淡然的,一如流淌在山間的清泉,給人一種心平氣和的韻味,素淨的令人安心。

    檀香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裏,香爐冒著徐徐青煙,騎射的第一場比賽已經宣告正式結束,祁月再添一彩,可謂是令人嫉妒萬分。

    百里長青撐著身子站起來,天邊紅日漸漸西沉,留下半邊天的紅霞,明日又將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真想與他們站在一起,見證那一幕又一幕。

    “進來。”

    “屬下參見王爺。”

    “嗯。”

    “王爺,屬下無能,根本無法靠近血王府外十米距離之內。”

    也不知血王府外面佈置了些什麼機關,明明沒有瞧見任何的守衛,偏偏只要他一靠近,立馬就會被牽制住身體,無法近入血王府內。

    “還有此事?”百里長青俊眉緊蹙,他知道血王府很神秘,可他並不知道血王府真有如此邪門。

    血王府乃是父皇親賜下的王府,裏面根本就不可能擁有機關密道,又或者是詭異的奇門遁甲之術,之前聽到那些流言,他原本是不相信的,現在卻不得不相信。

    “屬下不敢有所欺瞞。”

    “血王府裏侍衛你可有瞧見過?”

    “除了血王府的正門與後門有幾個看守的侍衛之外,屬下再也不曾發現過特別之人,他們都只是武功平平的普通侍衛。”

    百里長青聽而不語,只是一雙眼睛裏浮現出更多複雜的神色,血王府裏有沒有臥虎藏龍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單就跟在百里宸淵身邊的兩個貼身侍衛就不是簡單的角色。

    血芒星現,血王即歸。

    他的回歸,是為復仇而來。

    “王爺,屬下幾人曾經試過靠近血王,但是……”

    說起來還真是邪門,他們距離血王的距離不過十米,奇怪的卻是憑著他們良好的聽覺,竟完全聽不到他與下屬的對話。

    “但是什麼?”

    “血王的身上就好像籠罩著一層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無形牆,將他與外界徹底的分隔開來,他能看到外界所發生的一切,而咱們卻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

    傳說中的鬼打牆,不知道是不是指的這個。

    “徹回所有監視血王的暗衛,密切留意永壽宮的動靜。”

    如果說以前,百里長青不知道百里宸淵的身手如何,歷經昨日一場意外,他可以斷定,皇城之內,無人是他的對手。

    一個人,哪怕就是在娘胎裏就開始習武練功,也不可能在百里宸淵那樣的年紀擁有一個甲子以上的功力。

    誰若與他比拼內力,無疑是自尋死路。

    “屬下明白。”

    “去吧!”

    今日開始,向來站在中立位置的他,決定暗中幫助百里宸淵,不管他要做什麼,只要是他百里長青能力所及的,必定頃囊相助。

    百里宸淵背後的力量,他毫無所知,而他的幫忙,百里宸淵又可否能接受,一切還是只有在暗中進行,不能浮出水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滿香樓內,佳餚飄香,酒香味醇,絲竹聲聲飄蕩在位於三樓的清幽雅間裏。

    長孫俊一身絳紫色的錦袍,廣袖寬擺,袍襟鑲嵌著金色的邊,腰間系著鑲嵌著白色寶石的玉帶,身材頎長而挺拔。

    幽深的黑眸微微半垂著,輕輕搖晃著杯中美酒,性感的薄唇散發著淡淡的光澤,斜臥在椅子上,好一幅美男醉臥圖。

    “少主,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冷小姐她……”

    火龍猶如一座山般的體型站在長孫俊的前面,擋住了大片風景,沉穩的嗓音裏透著絲絲著急的神色。

    打探回來的消息聲稱,長孫悠悠已經去逝十三年有餘,也不難怪冷梓玥在忠君候府裏過著那樣弱肉強食的生活。

    她今日的性格,或許就是被逼出來的。

    說她狠,倒不如說是那些蛇心心腸的女人成就了今日的冷梓玥。

    “她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肯定會來的。”長孫俊一動也未動,聲音格外的肯定,他知道她會來的。

    冷梓玥想去的地方,沒有人阻止得了,而她若是不想去的地方,同樣也沒有人能逼迫得了。

    關於姑姑長孫悠悠,他只想聽冷梓玥親口給他一個答復,是生還是死。

    事實是不能被掩蓋的,哪怕得知真相,會令人痛不欲生,也只能接受。

    “那屬下到外面去看看。”

    “嗯。”

    火龍尚未邁開腳步,清脆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映襯著流淌在雅間裏的絲竹之聲,極富有層次。

    “請進。”長孫俊眼中掠過一抹笑意,站起了身。

    以花為容,以月為貌,以凝脂為膚,以弱柳為體,似聚匯所有的辭彙也形容不出她的美麗般。

    冷梓玥推門而入,清冷的目光掃過長孫俊的臉,蓮步輕移,款步走到他的對面,隨意的落座。

    烏黑的長髮梳成一個望仙髻,血色的曼珠沙華耀眼奪目的斜插在長間,光潔飽滿的額頭描繪著火紅的額鈿,形若火焰,更增添了幾許的嫵媚動人。眉宇間並無笑意,又自有一股冷傲,不可褻瀆的高貴。一襲火紅的羅裙長長拽地,腰系著通透的玉佩,裙隨風搖曳生姿,好似女王駕臨。

    “冷小姐遲到了。”長孫俊目光微閃,不自覺便會陷入她傾城絕色的美貌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見到冷梓玥,方知以前見過可稱為美女的女人,莫不是地上的泥土,怎可與天上的仙女相提親論。

    黛眉輕蹙,冷梓玥勾唇一笑,冷聲道:“本小姐似乎沒有必要對你解釋太多,要知道,有事求我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除了百里宸淵,世間還有哪個男人能讓她那般縱容與耐心。

    才分開不到兩個時辰,她竟然就開始想念起他來。

    戀愛中的女人,或許真的有些癡傻,卻是心甘情願的,一絲一毫的勉強都沒有。

    “呵呵,那倒是。”長孫俊一愣,轉而輕笑出聲。

    他是隱族人人敬重的少主,從來沒有人給過他臉色瞧,讓他受到過冷遇,她,是第一個完全不將他看進眼裏的人。

    “說吧,你有什麼事?”

    “咱們不能好好的談一談,還是我長得太難看,影響你的心情。”長孫俊露出一臉的受傷,再怎麼說他也是族中的第一美男,不能太沒有魅力。

    “你的時間不多了。”

    纖細的手指微微屈起,打了一個響指,候在雅間外的小二立刻推門進來,揚起笑臉恭敬的問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上來伺候前,掌櫃就仔細交待過他,對待眼前這個紅衣女子要格外的恭敬,最好是百依百順,不能讓她有絲毫的不悅。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怎麼有那麼大的面子。

    “送一壺‘滄水’上來。”

    小二先是一愣,面色一沉,複又揚起笑臉,恭敬的道:“小姐稍等,小的這就去拿。”

    “動作快些。”

    冷梓玥靠在椅背上,清冷的眸子似笑非笑,她總覺得今晚會聽到一個令她很感興趣的話題,否則她會不會早早的打發走百里宸淵,獨自前來赴約。

    若是被他知道,又不知會怎麼數落她將他給冷落了。

    “好勒。”

    長孫俊雙眸一亮,滿香樓素以酒稱助,他也點過滄水,卻是千金難求,她只是一句話,店小二立馬就去準備。

    “你的面子真大,‘滄水’可是好酒。”

    “本小姐不介意請你也品嘗品嘗。”不過只是一杯酒的事情,她豈是那斤斤計較之人,滿香樓是百里宸淵的產業,她想要什麼樣的好酒都能找得到。

    指不定,以後還有更好喝的酒。

    “呵呵,在下謝過了。”

    冷梓玥黑眸一沉,站起身,道:“你很哆嗦。”

    話落,轉身便要離開。

    小二再一次推門而入,手裏正拿著‘滄水’,眼見冷梓玥面露不悅,心裏就好像同時提了七八隻桶,不上不下卡得他難受。

    “小姐你的……你的酒……”

    “將酒放下,你先出去。”長孫俊溫和的臉色一僵,打發走小二,望著冷梓玥,開口見山的道:“長孫悠悠跟你是什麼關係?”

    即使他已經證實了冷梓玥就是姑姑長孫悠悠的親生女兒,可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求證,讓她親口回答他的問題。

    “你是誰?”

    眸光如冰,凍徹心扉。

    便宜娘名喚長孫悠悠,而眼前這個男人名叫長孫俊,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長孫這個姓氏,乃是隱族族姓,族中子民都不可能姓長孫的,那他……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全部告訴你,但是你現在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無疑長孫俊也是強勢的男人,目光灼灼的望著冷梓玥,堅定不移。

    緊張的對視之中,冷梓玥突然笑出聲來,輕搖了搖頭,“既然你不願意說,本小姐也就不強求了。”

    她不喜歡別人威脅她,冰姨說過,玲瓏宴必定會引來隱族之人,鳳凰現世,也會為她帶來大麻煩,想來她的危機就是源自眼前這個男人。

    “你——”

    長孫俊氣得說不出話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又道:“她是我的親姑姑。”

    便宜娘親的親侄子,冷梓玥心裏一個‘咯噔’,頓時,一雙清麗的眸子就如同X光射線一般從頭到尾的打量長孫俊,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小子,果然跟她那便宜娘親有些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雙眼睛。

    長孫俊被冷梓玥的目光盯得面紅耳熱,如此大膽的女人,真叫他有些吃不消。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關係了嗎?”

    “她是我母親。”

    不鹹不淡的陳述出來,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那她……”她去世了幾個字無法吐出口,長孫俊劍眉深鎖,不想勾起冷梓玥的傷心事。

    “既然你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又何必還要來問我一遍,你是太閑著沒事幹。”冷梓玥嘴角掠過一抹淺笑,熟悉她的人就知道,那是她生氣時最明顯的表情。

    長孫俊有些尷尬,不知所措的道:“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得並不多,算起來咱們可是表兄妹,你對我這個表哥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爺爺當年做得確實有些過份,但是爺爺他是一族之長,姑姑又是聖女,怎能棄隱族所有的族人于不顧。

    “冷梓玥只是冷梓玥,你只要明白這一點即可。”

    難怪,在她朦朧的記憶中,便宜娘親總是告訴她,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身上有血鳳凰的胎記,並且動用她僅存下的靈力將她身上的胎記幻化成另外一個可以掩人耳目的胎記,就連冷錚也被騙了過去。

    天命聖女將會有怎樣的使命,冷梓玥並不知道,但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想隨性的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安安靜靜的靠在百里宸淵的懷裏,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人,享受她能享受的幸福。

    不待長孫俊開口,清冷的嗓音又響了起來,“我母親與隱族已經斷絕了關係,那麼我自然也與隱族沒有半點的關係,你的出現我只當沒有發生過,趁早離開比較好。”

    “怎麼會沒有關係,你的身上流著長孫氏的血。”長孫俊很中激動的開口,差一點失控的抓住她的手。

    “如果可以,我可以將身上的血全都換掉。”

    “你不要那麼倔,呆在這裏每天過著勾心鬥角的生活你不快樂的,跟我走吧,回到隱族去,那裏才是你真正的家。”

    只要她願意跟著他回隱族,他可以發誓,只要有他在一天,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傷害她。

    爺爺年紀已經那麼大,對於他的小女兒,他的親姑姑本就心存愧疚,若是知道冷梓玥是怎麼活下來的,一定會百般疼愛於她,將她所失去的愛都補償給她。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你怎麼就能保證回到那裏,不是另一個戰爭的開始。”不屑的嗤笑一聲,冷梓玥高傲的轉過頭去。

    ‘滄水’的酒香迷漫在鼻翼間,引得她肚子裏的饞蟲叫喚了起來,倒上一杯端在手裏,淺酌。

    回想起,第一次品酒,醉倒在百里宸淵懷裏的情景,禁不住小臉微微泛紅。

    “你怎麼會是戰爭呢?我會保護你的。”

    “你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保護我?”

    “我……我是……”長孫俊語噻,他是她的什麼人,他又可以成為她的什麼,突然發現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充足的底氣,“我是你的表哥,就憑這一點。”

    事實,越是了解她多一些,他就越不希望自己是她的表哥。

    以哥哥的身份留住她,心中竟是不快樂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只要她自己足夠的強大,那便沒有人欺負她,也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也不需要百里宸淵的保護嗎?”

    脫口而出之後,長孫俊才驚覺自己都胡亂說了些什麼,臉上只餘下木然的表情,責怪自己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

    “敢動他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誰?”他是她在這個異世裏唯一的溫暖,誰要是嫌自己命太長,她不介意親手了結他的。

    心中一痛,長孫俊不語。

    百里宸淵,你真的很幸福。

    而他的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此時此刻,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我不會回隱族的,死心吧!”火紅的裙角拂過桌角,冷梓玥絕決的離去。

    她答應過冰姨,不會回去,就一定會做到的。

    如果天命聖女的身上不曾背負著沉重的使命,她那便宜娘親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隱藏她血鳳凰胎記一事。

    想來,在她臨死之前,必是預見過些什麼。

    晚風將打開的房門吹了過來,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同時也驚醒了房間裏陷入沉思之中的長孫俊,英俊的臉上滿是沉重之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少主,要不要屬下將冷小姐追回來。”

    “你打不過她的。”冷梓玥的武功不凡,火龍的身手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

    “請少主允許屬下使力靈力。”

    隱族的靈力是普通人抵禦不了的,他只需要稍留動用一點,便可以將冷梓玥完好無損的帶回到族裏。

    “不行。”

    姑姑長孫悠悠離開隱族前所有的靈力都被爺爺廢除,她生下來的女兒先天不帶絲毫的靈力,火龍此舉必會傷了她。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咱們要怎麼辦?”火龍煩躁的抓了抓腦門,不由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長孫俊從窗口凝望著漸漸融入夜色中的那抹火紅身影,沉聲道:“不能將她逼急了,慢慢來,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帶她離開的。”

    若是拖到最後都沒有辦法將她帶走,那他也只有據實稟告爺爺,請他老人家做出決斷,到底要怎麼帶回她。

    “是。”

    “火龍,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保護她的安全,絕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到她一根頭髮,明白嗎?”

    “屬下明白。”

    “嗯。”

    金娉婷深吸幾口氣,提起手敲了敲門,柔聲問道:“表哥,你在裏面嗎?”

    她就是明知故問,親眼看著長孫俊包下的這個雅間,她也親眼瞧到一個身著火紅衣裙的,美得不似真人的女人走進這裏,又臉帶不悅的離去。

    她總以為她是世間最美麗的女人,直到遇到她,才驚覺她是多麼的愚蠢。

    望著那抹火紅的顏色,她不禁想到那個身著紅衣的妖孽謫仙男子,她與他,就仿如世間最最相配的那一對兒。

    “進來。”

    黑眸一垂,將所有的情緒都斂入眼底,長孫俊恢復以往的溫和沉靜。

    “表哥,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一位身穿紅衣服的小姐,她長得可真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清澈的眸底似閃爍著點點星光,金娉婷暗暗觀察著長孫俊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果不其然,她在他的眼中瞧到一抹快速閃過的欣喜。

    那個女人是誰,她絕不允許她跟她搶表哥長孫俊。

    她太美,太容易輕易的虜獲一個男人的心,由不得她不提早多留幾個心眼。

    “是嗎?”

    “當然了,不相信你可問欣榮,她也瞧見的。”

    “還有別的事情嗎?”長孫俊不耐煩的打斷她欲要繼續下去的話題,絕對不能讓她跟冷梓玥有所交集,否則,他是真不敢肯定這個女人會對冷梓玥做些什麼。

    即便冷梓玥武功不凡,人又聰明,可是跟自幼修習靈氣的金娉婷來說,還不是對手。

    “表哥你對人家真的好壞,我要向姨母告狀啦。”嘴巴一嘟,金娉婷抱住長孫俊的胳膊,開始撒嬌,不悅的道:“人家沒有事情就不能來找你,看看你嗎?”

    以前,他雖然也總是避著她,但卻沒有現在這麼明顯。

    紅衣女人跟他是什麼關係,他對她的冷淡,會不會是因為紅衣女人。

    不小心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金娉婷不由得將長孫俊抱得更緊,她不要失去他,不要。

    那如神一樣的男人,註定只是她生命裏的過客,唯有眼前的長孫俊才是她要好好的把握的。

    “真吵。”長孫俊皺眉,冰冷的開口道:“我還有事,你自己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火龍緊跟在長孫俊的身後,目不斜視的大步離開,完全不理會面部表情瀕臨龜裂的金娉婷憤怒的叫嚷。

    ********************************************

    燈火絢麗的護城河岸,不時會遇到熙熙攘攘的相約出來賞景的行人,也可瞧見河中央那一葉葉的小舟,悠閒的劃動著。

    皇甫耀城站在橋上,背影是那樣的悲涼與孤寂,令人心疼。

    “城主,起風了,回吧!”

    盲無目的尋找,又怎能在千萬人中,準確的找到那抹身影。

    “再等會兒。”輕搖了搖頭,眺望著天空中那輪彎彎的弦月,腦海裏再次清晰的浮現出她嬌美的臉蛋。

    緩緩閉上雙眼,皇甫耀城靠在欄杆上,聽著若隱若現的交談聲,聽著刮過耳際的風聲,獨自品味心中那份無法言說的悲涼。

    “是。”

    隨從輕歎一口氣,安靜的退到一旁,既不會打擾到他,同時也能兼顧到他的安全。

    ********************************************

    “哇,好漂亮的梨花,真美。”正值妙齡的少女驚呼出聲,一雙清澈的大眼裏滿是欣喜,羞澀的望著站在對面的男子。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懷裏抱著梨花的男子很是得意,炙熱的望著胸前嬌羞的少女,恨不得能立刻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好好疼愛一番。

    “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因為你在我的心裏就如同梨花一樣的潔白、純真、美麗。”甜言蜜語是劇毒之藥,但卻又數不盡的女人心甘情願的喝下這毒藥。

    一句話,令少女的臉蛋越發的嫣紅,頭也垂得更低。

    “難道我說和不對嗎?”

    “你……你別說了,多羞人呀!”少女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兩隻小手扭在一起,羞得不行。

    男人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握著她的手,道:“喜歡還不抱著,不然我可要扔了。”

    “別。”手快的將潔白的梨花花束抱進懷裏,少女抬起頭,望著他道:“這花是你送我的,我……我捨不得扔。”

    “只要你喜歡,每年梨花盛開的時候,我都采來送你,直到咱們都白髮蒼蒼,你說好不好?”他要娶她為妻,讓她為他生兒育女。

    “真的嗎?”

    “當然。”

    “可是……可是你都還……還沒有……”那要她怎麼說,他們還沒有成親,何來白頭偕老一說。

    男人不悅的輕敲她的腦門,有些生氣,“明天我就到你家去提親,下個月就將你娶回我家,天天都守著你。”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少女背過身去,笑面如花,嬌美動人。

    難怪別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也是最迷人的。

    “那你不嫁給我,嫁給誰?”

    “我……”

    “承認吧,你只想嫁給我一個男人。”

    少女羞紅了一張臉,頭越垂越低,氣惱了跺了跺腳,她說不出來。

    “說你只想嫁給我一個人。”

    “嗯。”

    頂著紅紅的蘋果臉,少女點了點頭,撲進了男人的懷裏,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怎麼也不願意抬起來。

    ********************************************

    望著那對甜蜜的戀人手牽手越走越遠,皇甫耀城的墨瞳裏劃過一道水光,形容不出來心裏到底是種什麼滋味。

    他與她的相遇,在那片絢麗的梨花林裏,卻沒有知言片語。

    不知道她的名字,連思念都虛幻的。

    “城主,風寒剛好可不能再受涼,將披風披上。”

    昨晚那小二送上的風寒藥還真管用,早上起來他就發現城主真的不咳嗽了,臉色也好看起來,精神也恢復了。

    皇甫耀城點點頭,接過黑色的披風披在肩上,沉聲道:“再走走,就回去。”

    “是。”

    慢步走在街道上,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臉龐,皇甫耀城心情沉重,銳利的眼眸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冷梓玥從滿香樓出來,回了一趟醉客居,掌櫃黃興的話在他的心裏掀起驚天駭浪,一個與冷錚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她的生父,不,是本尊的生父,她的便宜爹。

    等了整整一個時辰,她也沒有等到皇甫耀城回醉客居,失落的離去。

    “小女人,地上可是有黃金。”低沉魅惑的嗓音散發著純男性的氣息,百里宸淵望著撞進他懷裏的女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是他剛好出現,她可就撞進別人懷裏去了。

    “沒有。”

    抬起星辰般的水眸,冷梓玥緊盯著他的下顎。

    “呵呵,那你低著頭做什麼?”

    “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

    “你的問題真多。”翻了翻白眼,冷梓玥嘟起小嘴。

    “那是因為我在意你,想要知道你的一切,當然,我不會妨礙你的自由。”每個人都需要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他願意給她。

    一如,她從不干涉他的私人空間一樣。

    “黃興剛才告訴我,客棧裏住進了一個客人。”

    “客棧可不就是用來住客人的,有什麼特別。”眨眨眼,百里宸淵不解。

    “一個跟冷錚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複姓皇甫。”冷梓玥移開目光,心裏怪怪的,不舒服。

    百里宸淵腳步一頓,拉著冷梓玥的手,有些激動的道:“那他……那他豈不是你的生父?”小女人的生父竟然自己出現了,到底是有緣還是天意呢?

    “我想是的。”

    “想要認他,我的小女人若是改了一個,豈不是變成皇甫梓玥,嗯嗯,倒也不難聽,嘿嘿。”跟他一樣複姓,挺不錯的。

    免費贈送幾對大白眼,冷梓玥揚了揚眉,道:“我叫冷梓玥,不改名。”

    她本來就是冷梓玥,這個名字不會改。

    即便是換了一具身體,她依舊只是她,她的靈魂是冷梓玥。

    “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都是我一個人的。”低首,吻住她的唇瓣。

    冷梓玥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抹身影,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就在這時,皇甫耀城與冷梓玥錯身而過,失之交臂。

    父女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一如幻覺般。

    “城主,怎麼了?”

    望著突然停下腳步的皇甫耀城,隨從不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什麼也沒有瞧見。

    “沒什麼。”

    是他的錯覺嗎?

    是他太想念她,才會看到她的側臉嗎?

    搖了搖頭,剛才他真的看到了,那兩個同樣身著紅衣的男女,那女子的側臉像極了她,只是她們的笑容不同。

    “城主,前面就到了。”

    “嗯。”四處瞧了瞧,竟然已經找不到那兩個相貌出眾的男女,皇甫耀城應聲,轉過身邁著沉重的步伐融入陌生的人群裏。

    馬車由著兩匹白色的駿馬拉著,馬車周身描繪著精美的圖藤,馬車頂上尖尖的一角系著金色的流蘇,隨著微涼的晚風搖曳著,靜靜的行駛在山道上。

    百里宸淵慵懶的倚在車內,溫潤的指尖輕輕挑起冷梓玥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她,道:“你在走神。”

    “剛才與咱們錯身而過的男人你可有瞧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俊臉一黑,百里宸淵渾身散發出森冷的氣息,低吼道:“小女人,你竟然在我吻你的時候還去看別的男人,該打。”

    “臭男人,我是覺得他就是那個皇甫什麼的……”別過眼去,冷梓玥神色複雜。

    “哦,讓我想想看。”

    不抱任何希望的瞪了百里宸淵一眼,冷梓玥閉上雙眼,冷聲道:“別想了,該見到的總還會遇到。”

    “寶貝兒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親你的時候我的眼裏怎麼可能有別的人出現。”當然,若是危險人物靠近,他一定已經查覺到了。

    “哼。”

    越來越油嘴滑舌的他,卻也讓她生不起氣來。

    漆黑的夜空,一束絢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躺在百里宸淵懷裏閉目養神的冷梓玥猛然睜開鳳眸,靈巧的身子輕輕一躍,已然站在空曠的山道上。

    “小女人,你要走。”

    那是專屬於她的獨特信號,幽深的墨瞳閃了閃,對於她隱藏著的身份越來越好奇。

    “嗯。”

    “那我怎麼辦?”委屈的皺起眉頭,拉住她的小手。

    濕熱的吻落在他微涼的唇瓣上,冷梓玥俏皮的眨了眨眼,道:“你先回幽月牧場,明天早晨我一定出現在你的眼前。”

    “你保證當我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你。”

    “自然。”

    “那你走吧,小心些。”

    食指屈起,放到嘴巴上,一聲清亮的‘哨聲’劃破夜空,緊接著傳來馬兒的嘶鳴聲,一匹駿馬跑到百里宸淵的面前,安靜的望著他。

    “赤兔。”

    “小女人,將赤兔騎去,血魂你還沒有時間馴服,不安全。”赤兔是他的坐騎,對於他的命令莫敢不從。

    “那我先走了。”小手摸了摸赤兔的頭,冷梓玥翻身上馬,雙腿夾緊馬腹,猶如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消失在夜空裏。

    沈青與康齊出現在百里宸淵的身後,恭敬的道:“王爺,韓王派人欲要潛入王府,不知意欲何為?”

    他們家王爺昨天才剛救了百里長青,今天就想要探清王府的虛實,簡直可恨。

    “哦。”

    “王爺,需不需要……”

    “盯緊他便好,不要打草驚蛇。”

    “是。”

    百里宸淵輕輕一躍,跳上馬車,沉聲道:“回幽月牧場。”

    “是。”

    悠隱閣

    夏花冬雪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冰姨竟然會急招她們趕回來,小姐也不知道趕過來了沒有。

    “冰姨。”

    眾人身體一顫,恭敬的望著走進正殿的婦人,噤若寒蟬。

    冰姨雖然對她們極好,卻也不令她們懼怕的。

    “嗯,全都到齊了沒有。”冰姨坐到椅子上,面色略顯蒼白,嘴唇透著不健康的色澤。

    電魄上前兩步,回道:“冰姨,只等少主了。”

    “咳咳……那咱們就先等少主回來。”拿出繡帕,捂住嘴巴,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到整張臉都咳得痛紅,也停不下來。

    春風走到冰姨的身後,輕拍著她的後背,擔心的說道:“冰姨,你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少主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我身體不舒服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許告訴少主,否則小心我收拾你們。”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冰姨嚴肅的警告道。

    她的身體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她心裏有數,當初拖著那口氣,就是想要見冷梓玥,將悠隱閣親自交到她的手裏,方能瞑目。

    多活的這些日子,是上天多賜給她的福氣。

    “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1 PM

第142章:以死相逼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張開雙臂,亦可盡享純大自然的風光。

    走廊兩側火紅的薔薇花正迎風綻放,順著由鵝卵石鋪成的通幽小道,一身著暗紅色錦袍其上繡著大朵暗金色流雲的老婦人,正費力的朝著湖心那處雅致的小屋走去。

    梳理得整齊的髮絲被微刮得有些散亂,一些碎發隨風飛舞,在陽光好似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

    沿著通往湖心的木制吊橋,走進小屋裏,隱隱聽到一聲悲傷的輕歎聲。

    金頂石壁,繪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豔紅色的火焰。

    整個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梨花清香,常年如是。

    雪色的紗幔低垂著,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卻又不失簡潔清新,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銅鏡前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精美珠花,色澤光鮮,款式素雅,猶以那把象牙木梳最為獨特。

    乾淨整潔的房間,不帶一丁點兒的人氣,好像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一樣,透著幾分孤寂與蒼涼。

    老婦人看了看紗幔輕揚的牙床,眼中淚光閃爍,雙手微微顫抖,突覺頭很暈,跌坐到桌前的凳子上,自言自語道:“悠兒,你可知為娘有多麼的想念你。”

    那麼多年了,你難道就不想為娘,不想回來看看娘,看看你從小生活的家。悠兒,你看看這是你的房間,娘每日都吩咐丫鬟來打掃整理,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就好像你還住在這裏,呆在娘的身邊。

    “夫人,你的眼睛不好,不要總是掉眼淚。”

    聽到熟悉的聲音,老婦人轉過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掙扎著要起身,一雙隱含熱淚的眸子直直的落在已然伸出雙手扶著她雙肩的男人臉上,不悅的別過頭去。

    她便是長孫悠悠的親生母親歐陽瑩,精緻的五官被歲月所洗禮,又加上日夜思念女兒,心情鬱積,讓她看起為很是蒼老。

    “別哭。”長孫浩拿出一方乾淨的手帕輕輕為妻子拭去眼尖的淚水,悠悠的重歎一口氣,他心裏的苦楚又要對何人言說。

    “老頭子,你說咱們的女兒在外面過得怎麼樣,都已經十多年了,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那麼思念著她?”

    她知道,她嫁的男人乃是隱族一族之長,擔負著全部族民的福與禍,那是祖輩傳承至今的使命,容不得一點閃失。

    但是,她的心裏始終有抱怨,難道就因為她的夫君是族長,就要犧牲掉他們的親生女兒,從此陌路,再也不相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將那條不許與外族人通婚的規矩給廢除,若是外族品性純良,博愛仁慈,又怎麼不可以從此成為隱族人,為什麼非要那樣絕決,一絲一毫轉寰的餘地都沒有,導至她們母女分離近十七年。

    十七年啊,她的一生能有幾個十七年。

    “夫人,悠兒會過得很好的。”長孫浩別過頭去,不忍看到她悲傷沉痛的眼,眺望著屋外的永息湖,他記得幼時總喜歡抱著長孫悠悠來到這裏,在她七歲時,便在湖上建了這小屋,成為她的閨房。

    夜深人靜,每當他思念長孫悠悠就會走地屋裏,看看她平時用過的東西,穿過的衣服,嗅聞她的氣息,只是時光流逝,她所留下的氣息越來越淡,現在已經聞不到了。

    “老頭子你不要騙我了,只盼著在我臨死前還能見上悠兒最後一面,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的。”歎息著,歐陽瑩甩開長孫浩的手,蹣跚著腳步向外走去。

    永息湖畔,盛放著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顆顆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綠的葉片之間,但沒有一種星,可以如此璀璨奪目,流光溢彩,妖豔得仿佛可以奪去人的呼吸。

    湖中的金色花朵在陽光下越發的光彩奪目,耀眼無雙,隨著清風一蕩,鼻翼間竟流淌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歐陽瑩望著永息湖,她的女兒除了喜歡潔白素雅的梨花之外,便是湖中這金色之花。

    “夫人,俊兒已經離開隱族有一段時日了,既然他要求我們給他悠兒的畫像,那就證明他已然有了線索,只要悠兒還願意回來,我會想辦法說服族中長老,讓他們鬆口,不再計較當年的事。”

    曾經,他的一子一女是他最大的驕傲,兒子長孫敬睿智溫和,女兒長孫悠悠可愛聰慧,煞是討人喜歡。

    十多年過去,長孫浩還有什麼放不下,當年的他,也只不過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服一個軟,不要跟他對著幹。

    她是他的心頭寶,捧在手心裏的丫頭,可是她卻在他這個父親與那個男人間,選擇了那個男人,不惜于他斷絕父女關係與要跟著那個男人,怎不叫他氣上心頭,衝動的做出那樣的決定。

    “真的嗎?”

    歐陽瑩看得不甚清楚的眼,此時此刻閃爍著格外晶亮的光芒,不可置信的望著長孫浩,一雙手不知輕重的捏在他的手臂上,顫抖不已。

    只要他松了口,她就一定會讓悠兒回心轉意,回到她的身邊。

    “當然是真的。”牽起她的手,長孫浩語氣堅定,覺得永息湖更美了。“夫人,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的雙眼,切莫再流眼淚,悠兒的女兒一定跟她小時候一樣的可愛聰慧,她還等著喚你一聲外婆呢?”

    他形容不出來,當看到神石上顯現的幾個字時,心裏是種什麼滋味。

    悠兒的女兒,他的外孫女兒,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抱過她,親過她,也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認他們,親近他們。

    “呵呵,那是自然的,悠兒可是咱們隱族最美麗的姑娘,她的女兒又怎麼會差。”終於,爬滿皺紋的臉上展露出最動人的笑容,好似瞬間讓她年輕了十多歲,精神也越發的好起來。

    “夫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你的笑容了。”

    “只要咱們的女兒跟外孫女兒回來,我一定天天都笑。”

    “嗯。”

    長孫浩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嘴上說得輕鬆,其實他的心裏就跟打著戰鼓一樣,安靜不下來。

    早間起床,他就發現自己的眼皮跳個不停,不好的預感很強烈,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老頭子,你說我這個外婆要不要為咱們的外孫女兒佈置房間,啊,我還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子的房間,要是她不喜歡怎麼辦?”

    歐陽瑩心情一好,話就說不斷,一個問題連著一個問題。

    “等她來了隱族,你在為她安排房間,暫時就讓她跟悠兒住在一起,打理好悠兒住的房間便好。”

    “對,你說得對,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走吧,先送你回房間,以後出門記得帶上貼身伺候的丫鬟,你要是有個萬一,留下我一個人可怎麼辦?”

    成親當日,他曾對她說過,死的時候,一定不要死在他的前面。

    “好。”點了點頭,任由長孫浩扶著她的手臂,一步一步的離開。

    悠兒,你可還在生你父親的氣,他其實就是吃醋了,氣裏為了一個才見面不久的男人,就將他這個疼了你十幾年的親爹給撇在了一邊。

    只要你能說幾句話哄哄他,當年也不至於把關係弄得那麼僵。

    “參見族長。”

    “什麼事?”長孫俊停下腳步,看向站在眼前的人。

    “回族長,剛收到少主的飛鴿傳書,長老們正在等您。”

    “你先去回話,本宗隨後就到。”

    擺了擺手,長孫浩沉聲吩咐,喚來兩個丫鬟,道:“你們兩個扶著夫人回房,小心仔細些。”

    “奴婢知道了。”兩丫鬟福了福身子,接過歐陽瑩的胳膊。

    “老頭子,你去忙,別擔心我。”

    “自己小心,有事就吩咐丫鬟傳話給我。”長孫浩不放心的叮囑道,近年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由不得他不擔心。

    歐陽瑩含笑點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

    “嗯。”

    目送長孫浩遠去的背影,歐陽瑩低聲說道:“咱們也回吧。”

    “是夫人。”

    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之後,儀門內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鑽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正中間乃是氣勢恢宏的議事正殿。

    長孫浩昂首闊步的走進正殿,金木水火土五大長老早已經等候在側,每個人神色各異,瞧不出喜怒。

    “族長。”

    “都坐下說。”長孫浩微微舉起雙手,示意他們都坐下。

    “是。”

    “族長,這便是為少主傳信的那只鴿子。”身著族服的侍衛將鴿子親自交到長孫浩的手中,神情恭敬。

    長孫浩接過信鴿,動作輕盈的將密封在竹簡裏信紙取下來,白色的鴿子便撲騰著翅膀展翅高飛,翱翔在藍天上。

    “族長,少主都傳回來什麼消息,前些日子娉婷丫頭來信,說是她一切安好,叫我這個老頭子安心。”金長老笑望著長孫浩,意有所指。

    早些時候,他就暗自跟長孫浩提過,將娉婷許配給長孫俊一事,豈知,這個老傢伙給他裝迷糊,說是不插手年輕人的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長孫俊同意娶娉婷為妻,那他便沒有意見;若是長孫俊不同意娶娉婷為妻,那他也不會阻止,甚至他還會干涉。

    “俊兒一向待人親厚,自會好好照顧娉婷丫頭的。”

    “那丫頭也真不懂事,少主身負重要使命,還要分出時間來照顧她的,她那根本就是存心添亂。”土長老與金長老幾乎是吵了一輩子的冤家,凡事都喜歡嗆著聲來。

    他就是缺了那麼一個孫女,否則,才不會讓金娉婷四處耀武揚威的,看著心裏就來氣。那丫頭能騙過所有人,就是騙不了他,也騙不了長孫俊那臭小子。

    別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那心裏就跟明鏡似的,瞧得可清楚。

    “天命聖女關係到我隱族存亡,那丫頭的確太任性。”水長老也接了句口,雖然之前他也有意讓金娉婷擔任長孫俊的妻子,成為未來的族長夫人。

    但是經此一事,他覺得,金娉婷不識大體,又不懂得進退,很難勝任族長夫人一職。

    到底,將來少主的婚事,還得細細考慮。

    金長老越聽,臉就越黑,這些老傢伙敢情是當他不存在,亂說是通。

    “噗——”

    腥紅的血噴濺而出,猶如晶瑩剔透的血花,散落到整潔的冰冷地板上,像是無意間塗鴉出來的色彩,帶著夢幻的味道。

    長孫浩手中的紙條隨風而逝,飄落到角落裏,如同失去生命的玩偶,被遺棄了。

    距離他最近的土長老猛然站起身,臉上寫滿了擔憂,焦急的問道:“族長,您是怎麼了?”

    幾十年來,他從未見過長孫浩如此失態,唯一的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那便是聖女長孫悠悠與他斷絕父女關係擊掌的那就刻。

    “族長……”

    “來人,傳御醫。”

    “……”

    五位長老被這突然的意外驚了一身冷汗,一個個早已忘記剛才的爭吵,手忙腳亂又是傳御醫又是端茶倒水的。

    長孫浩攤倒在椅子上,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他不願意相信那樣的事實,更不想接受那樣的現實。

    “到底怎麼回事,少主究竟傳回的事什麼消息,竟然將族長氣成這樣?”金長老一語驚醒夢中人,定睛一看卻沒有看到長孫浩握在手中的信紙,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

    “不知道。”

    慌亂中不知是誰回了一句,便沒有了下文。

    氣極攻心,長孫浩只覺他的胸口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雙唇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水長老被擠到一旁,不巧正發現房間的角落裏那張被捏皺的信紙,撿了起來。

    “聖女她……”實在很難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消息,連他也愣住了,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也難怪,族長會這樣。

    “聖女怎麼了?”異口同聲的問,四個老頭對視一眼,卻沒有別過頭去。

    “前聖女……前聖女已經去世十三年有餘。”被盯得頭皮發麻,水長老拉聳著雙肩說出信紙上的消息。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誰能比他體會得更深。

    族長的痛,他最能體會。

    又是‘噗’的一聲,長孫浩再度吐出一口濃稠的鮮血,臉色更加慘白,不禁將五個長老嚇得渾身一哆嗦。

    這個時候,族長可千萬不能出事。

    “悠兒,你可是恨足了爹。”長孫浩不語,沉痛的閉上雙眼,心中抽痛萬分。

    如果早知道會失去她,那他又怎會計較那麼多,狠下心腸。

    前一刻,他還在跟自己的夫人說起,一起等待他們的女兒歸來,這一刻,他卻得知他們的女兒已經離世十三年有餘,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族長,你別太難過。”

    “族長,聖女雖然不再了,但是您還有外孫女兒,聖女的親生女兒呀。”土長老雙手搭在長孫浩的肩上,勸慰道。

    水長老拉開土長老,狠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哎,你拉我做什麼,我說錯什麼了。”

    “住嘴,少主在信上說,聖女的女兒說她跟隱族沒有任何的關係,並且還說永遠都不會回隱族。”水長老一火,提高嗓門就低吼出聲。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不回隱族,跟隱族沒有任何關係,那她的意思就是不要他們去找她,還是……

    “夠了,你們都先各自回去,本宗想要靜一靜。”

    耳朵裏回蕩著他們的談話聲,又浮現著那紙上的一言一語,深深的刺痛進他的心裏,撕扯得鮮血淋漓。

    “是。”幾人互看一眼,心知現在不是談事的時候,恭敬的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悠兒,是為父錯了。

    眼角滑下一抹晶瑩的淚珠,長孫浩低吼著罵退了進來為他診治的御醫,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如果可能,他不想收到這封信。

    卻也因為這封信,讓他知道,她的女兒在離開之後,竟然那麼年輕就離開人世,甚至沒有來得及看著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

    冷梓玥,他外孫女兒的名字。

    她不願意回到隱族,大概也是恨他這個外祖父,而他又怎能要求她去履行隱族的使命,莫怪她不願。

    字裏行間,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的女兒死後,冷梓玥在那表面華麗的候府裏過著連奴婢都不如的生活,更是死裏逃生,在閻羅殿裏走過一圈的人。

    她卑微的活著,一點一點的成長,養成今時今日的性格,要吃多少苦,忍受多少的屈辱,長孫浩不敢去細細的深想,他害怕自己會被自責愧疚所淹沒。

    心裏那個原本堅定不移的決定,此時,有了動搖,他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這,並不是一個決策應有的態度。

    ********************************************

    明亮的房間裏,壓抑的氣氛逼得人透不過氣來,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

    火紅的羅裙鋪散在柔軟的地毯上,冷梓玥面若寒冷,透著逼人的寒氣,好似千年玄冰,一觸便能將人給凍僵。

    她的冷,不是表面,而是由內而外的的散發,骨子裏便有的冷冽。

    纖長而濃密的眼睫毛仿如一把小巧的扇子在眼瞼處投下寸寸陰影,誰也無法窺探她的心思,無疑她是神秘的,一如既往的尊貴而不可侵犯。

    順著她坐的方向望下去,只見冰姨跪在地上,一把白晃晃的鋒利匕首抵在頸間,已間絲絲血紅之色,神情異常的堅定,不容動搖。

    在冰姨的身後,淩亂的跪著風花雪月四使,梅蘭菊竹四護法以及電閃雷鳴四堂主,每個人的眼神都顯得焦急,卻又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一個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冰姨,如同母親一樣的愛護他們,給予他們母愛;一個是他們敬重的少主,他們的主子,這要讓他們如何去抉擇。

    冰姨固執的握緊手中的匕首,即便她已經快要沒有體力拿穩手中的刀,依舊咬牙堅持著,她決不能讓冷梓玥有一丁點兒的閃絲。

    哪怕要她以死相逼,讓冷梓玥厭惡她,也在所不惜。

    “你這是要以死相逼?”

    微微上揚的語氣,徹骨的冰涼。

    冷梓玥雙手環胸,清冷的眸光落在冰姨頸間的匕首上,似笑非笑。

    她是討厭別人威脅她,以死來威脅她,不管是她憎死的人還是她所在意的人,都犯了她的禁忌,那就是她們找死。

    沒有人可以主導她的思想,更沒有人能控制她的行動,顯然,她們還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冰姨聽到她的聲音,控制不住的渾身一顫,手中的匕首險些應聲而落,緩過神,緊了緊手,對上冷梓玥冰冷的目光,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就算是冰姨以死相逼吧,只要小姐能答應我的請求,我會立刻就死在這裏的。”

    她沒能保住長孫悠悠,那她只能拼命的保住冷梓玥。

    “冰姨,你快向少主認錯,少主是不會怪罪你的。”菊湘是他們中間年紀最小的,卻也是冰姨帶得最久的孩子,聽完冰姨的話,眼裏立馬湧上淚水,抱著冰姨的手臂肯求她。

    她不要冰姨死,如要冰姨死了,她以後要找誰去說心裏話,那就再也沒有人願意哄她了,她不要。

    自打第一天見到冷梓玥,她就懼怕冷梓玥,可是她心裏也明白,其實冷梓玥是面冷心熱的主子,對待她們就像對待親姐妹一樣。

    可是,遇到冷梓玥發火的時候,她卻什麼也不敢說,就連與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菊湘,冰姨若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少主,明白嗎?”

    “不要,菊湘不要冰姨死。”

    “傻孩子。”摸了摸菊湘的手,冰姨一把將她推開,厲聲吼道:“你們全都不許過來,聽到沒有。”

    菊湘哭紅了眼,跪到冷梓玥的腳下,痛哭道:“少主,冰姨她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求求你不要讓冰姨死,求求你了……”

    只要她多求求少主,少主一定會原諒冰姨的。

    “你們都想為她求情?”冷梓玥彎起嘴角,笑意盈盈,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想要做她的部下,除了要忠心於她之外,更要百分之百的服從她的命令。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的人除了聽她的命令之外,再忠心於別人,那她可就不能再要了。

    現在,她就想要弄清楚,手底下這幫人,到底是站在她這邊還是站到冰姨那一邊去。

    “少主,冰姨她……”十二個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低下頭去,他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對。

    冷梓玥伸出一根手指輕放在粉唇上,笑道:“本小姐只要聽到一個答案即可,你們到底是我的屬下還是她的屬下,機會只有一次,說錯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悠隱閣本就不是她一手建立的,會對她有異心,倒也不奇怪。

    她有本事將悠隱閣的地位推得更高,卻也有能力將他們狠狠的摔下來。

    “少主,他們全都是忠於少主的人。”冰姨搶在他們前面神色焦急的開口,她從來不知道冷梓玥會有放棄悠隱閣的打算。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可是……可是她真的只是關心她,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那個夢,太真實,而她所卜出來的卦象也證實了她夢境的真實性,如果那是劫難,實在太殘忍了。

    “我問的是他們不是你。”

    一句話,定生死。

    “屬下等人忠心於少主。”

    “屬下等人忠心於少主。”

    “屬下等人忠心於少主。”

    一遍又一遍的有力回應,回蕩在房間裏,清晰無比,響天徹地。

    自他們受訓之日開始,就只接受一個主旨,那便是只忠於閣主,不得有異心,否則天誅地滅,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

    悠隱閣的前閣主是長孫悠悠,她的親生女兒冷梓玥便是現在閣主,那他們只能忠心於她,聽候她的命令。

    “很好,既然你們都是我的人,那麼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冷梓玥眨了眨眼,紅袖一揚,神情更是淡漠。

    電魄深深的看了冰姨一眼,拉著身後的眾兄弟姐妹站起身,退到一旁。

    “你們了解我的脾性,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這一點你們一這要切記。”冷梓玥一手抵著額頭,看向冰姨,沉聲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為什麼,以死相逼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我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更讓我感覺厭惡。”

    “冰姨,你就告訴少主為什麼吧!”

    他們的確不明白,為什麼少主一回來,冰姨就固執的要求少主不能再離開悠隱閣,更不能再回到皇城裏去,如果真的有什麼理由,只要她說出來,少主是懂道理的人,肯定會再三考慮做出決定的。

    冰姨什麼都不肯說,少主又豈是任人擺佈,被人威脅的主子。

    “我……”冰姨搖了搖頭,咬緊嘴唇,那是她的另一項本領,有些話就是佛家所說的‘天機不可洩露’,否則會糟天譴的。

    若是有報應,應在她的身上剛好,反正她已經活夠了。

    若是應在冷梓玥的身上,那她豈不是成了罪人。

    “冰姨……”

    “我的耐心有限,你嫌命太長,我不介意成全你。”冷梓玥看著那自冰姨有脖子上流出的鮮血,語氣更是冷上三分。

    明明是溫暖的春季,卻讓人感覺活生生的生活在冰窖裏,凍得直發抖。

    “少主,你別逼我,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說。”

    “那你以為死就能解決問題。”

    冷梓玥不屑,她從不相信天機不可洩露那種事情,雖然她的本家就是以修仙為已任的家族。

    “少主,隱族的少主已經來找你,他們知道你就是天命聖女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有多危險嗎?”冰姨情緒激動,她害怕族長不會放過冷梓玥,天命聖女的出現,就意味著五百年一次的大災難就要來臨。

    “天命聖女在隱族裏代表著什麼?”冷梓玥很想弄清楚這一點,記憶中她那便宜娘親總是對她說,身上的胎記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如果某天遇到她的外祖父,也要遠遠的避開,最好是不再相見。

    她說,她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思來想去,冷梓玥不禁會想,難道天命聖女回到隱族所代表的使命,是死嗎?

    冰姨望著冷梓玥的雙眼,心中不由得暗忖,難道少主已經知道些什麼。

    “你不說出理由,我是不會同意你的要求的。”

    “每隔五百年,隱族中才會出現一位天命聖女,她的到來就是為了拯救隱族,解除隱族五百年一次危機的。”冰姨好似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接著又道:“隱族的深處有一片茂密的梧桐林,鳳凰現世,天命聖女即現。隱族之中將會燃起天火,非人力可以撲滅,唯有天命聖女縱身跳入火海,才能消滅天火,保隱族平安。”

    冷梓玥秀眉輕蹙,整個眉頭都似打起結來,怎麼也無法解開。

    她又不是鳳凰,難道還要上演一出鳳凰浴火的故事,當真就是天大的笑話。

    “每一個天命聖女都不曾活過十八歲,少主,冰姨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悠隱閣,不要讓你的母親死不瞑目。”

    冰姨肯求的望著冷梓玥,她是真的怕呀。

    夢中,她親眼目睹冷梓玥縱身跳入梧桐林火海,驚得她冷汗涔涔。

    “原來,他們不惜歷經千難萬苦也要尋找到我,不是因為親情,而是因為需要我去送命,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怪不得,便宜娘親再三叮囑她莫要讓自己的胎記暴露,就是不想她丟了性命。

    可憐天下父母心,長孫悠悠的錯嫁,丟了年輕的生命,未能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留下什麼,還是心心念念的為她著想,盼著她能長命百歲。

    “少主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冰姨急了,丟下緊握在手裏的匕首,猛然站起身就想要直奔冷梓玥的身邊,她一定要搖醒她。

    長時間的跪在地上,頭暈目眩,眼前一花,頓覺昏天黑地,身子就要向後倒下去。

    電魄眼明手快的扶住冰姨,低聲道:“冰姨你怎麼樣?”

    “沒……沒事……”搖了搖頭,冰姨掙扎著向冷梓玥走去,望進她隱含笑意的眸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少主,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能自己往裏面跑,真是擔心死我了。”

    “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們想玩,本小姐不介意陪他們好好的玩一玩。”

    神秘莫測的隱族,真是讓她越來越有興趣了。

    “少主,那不是遊戲,真的會送命的。”梧桐林乃是族中禁地,不允許任何族人擅自入內。

    “可在我的眼裏,那就是一個遊戲,還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

    “不……不行,哪怕是拼死,我也不能讓你去。”

    冰姨的頭搖得好似波浪鼓一樣的,她怎麼也不能讓冷梓玥回到隱族,不能讓她跟她的夢境融入一體。

    “冰姨,你的理由不充分,如果你了解我的性子,那就應該明白,我做的決定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即使是百里宸淵,也不能。

    冷汗涔涔往下滴落,冰姨顫抖著抓牢冷梓玥的手臂,道:“少主,當初我還跟在小姐身邊的時候,就有一項隱藏的靈力,那便是預知。”

    她的預知能力並不強,除非是警示性極強的才會有所感應,那便是以做夢形式告知她。

    “哦,預知未來嗎?”

    人的命運若是能被預知,還那有誰成天奔波忙碌。

    已經死過一次的她,早就不相信世間還有何宿命,她的命運只能掌握在她的手中,誰有膽改寫。

    “少主,夢境實在太真實,天火襲來,降臨在梧桐林內,而你縱身跳入火海,然後……然後我便被驚醒了。”

    後怕的望著冷梓玥傾城絕美的臉龐,正值妙齡的她,怎能葬身火海,香消玉隕。

    “跳入火海?”冷梓玥呢喃出聲,有一瞬間的怔神。

    血鳳凰胎記,血湖,神秘莫測的背影,這其中有何牽聯?

    好看的眉頭緊緊的堆成小山,鳳凰每隔五百年浴火的傳說,難道是真的嗎?

    “少主,聽冰姨一次,不要離開悠隱閣,也不要離開我們大家,好不好?”

    她肯求著,只希望她能應下她這唯一的要求。

    “你只是看到我跳入火海,又怎麼後面發生的事情?”冷梓玥挑了挑眉,神情滿是不屑。

    “哪里有人跳入火海裏還能活著,以往的那些天命聖女,無一生還。”

    “或許會有例外呢?”

    鳳凰浴火重生,可是會變得更強大的。

    她這天命聖女真要跳進了那片火海,也不過只是讓她再重生一次。

    不過,眼下為了百里宸淵,她會好好保重自己的性命,不到萬念俱灰的時刻,她不會選擇輕生的。

    “哪會有什麼意外,少主……”

    話還未說完,冰姨只覺天旋地轉,眼一黑,向後倒去。

    紅色的絲綢靈巧的纏在冰姨的腰上,輕輕用力一帶,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裏,沉聲吩咐道:“電魄,先送冰姨回房間休息。”

    “是。”

    “菊湘你去為冰姨上藥,動作小心些。”

    “是。”眨去眼中的淚花,菊湘轉身跟在電魄的身後離開,她就知道少主其實很在意冰姨,否則也不會那麼耐心,非要等到一個答案。

    依照少主的個性,誰要敢在她面前拿著刀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她,那只有死得更快的份,哪容得她廢話那麼許多。

    “少主,冰姨的樣子不像是說的謊話,她的預見若是真的,屬下等人請求少主不要以身犯險。”鳴魄上前幾步,目光灼灼的望著冷梓玥。

    她不但是他們的主子,在他們的心裏更是親人。

    “請少主三思。”

    一群人又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即使明知道冷梓玥的決定要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他們依舊選擇用最直接的方式傳達著自己的情感。

    “小姐,血王殿下那麼愛你,如果你萬一有個閃失,那他可怎麼辦?”如果她們的話打動不了冷梓玥,夏花唯有搬出百里宸淵,希望冷梓玥能看在百里宸淵的份上,不要冒那樣的險。

    “小姐,夏花說得對,血王殿下會傷心的,或許他還會……”

    冬雪不知道百里宸淵若是失去冷梓玥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但出於女人的直覺,她敢肯定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毀天滅地,或許都是輕的。

    “你們兩個倒是很有心,可知即便是他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他如果知道了此事,你們兩個可就要小些了。”冷梓玥淡淡的輕吐出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百里宸淵那沒完沒了的性格。

    她要是敢跳入火海,他不得拔了她幾層皮。

    想想還是算了,她會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讓自己有那麼一天的。

    “小姐,你真是霸道。”夏花別過臉去,抱怨。

    沒錯,她是心想著私底下告訴百里宸淵來著,可小姐她也沒有必要一開始就給她提醒呀,鬱悶。

    “好了,我的頭都被吵大了,煩透了,你們都下去休息,這件事情容我再好好想想,不過我向你們保證,不管怎麼樣,永遠都不會丟下你們。”

    想要得到她的承諾很難,所以知足吧!

    “是。”

    知道沒有轉寰的餘地,一行人拉聳著腦袋,退出房間。

    “小姐,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喚我跟夏花。”

    站在門口,冬雪回過頭小聲叮囑。

    “嗯。”

    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思緒漸亂。

    “冬雪,咱們真的不告訴血王殿上嗎?”

    “小姐剛才已經說了,咱們若是擅自作主,後果很慘的。”

    “你的膽子怎麼比我還小。”夏花吐舌,垂下明亮的眸子。

    “你們兩個都被他給收買了嗎?處處幫著那個男人說話。”鳴魄黑著一張娃娃臉,明明很生氣,但看著他的臉龐卻感覺他很可愛。

    幾人停下腳步,齊刷刷的望著鳴魄,奇怪他的反應怎麼那般強烈。

    “別看著我,雖然我長得很帥。”

    烏鴉有木有,有木有,怎麼有黑壓壓的一片在腦門上叫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1 PM

第143章:別出心裁

    翡翠軒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白玉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勾魂眼,充滿了高深莫測,仿如黑洞般吸引人的目光,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玫色富有誘人光澤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滿園桃花,香氣怡人,如同天邊的一片朝霞,絢麗多姿。

    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青石板小路,百里宸淵闊步向著桃花深處的正殿走去,眼中充滿期待。

    小女人既然放了他的鴿子,又怎能不給他一些賠償。

    縈繞著淡淡清冷梅花香的房間裏,紫色的紗幔隨著窗口吹進來的微風輕輕蕩漾,精緻的象牙床旁,那個溫暖舒適的小窩裏正靜靜的躺著體型彪悍的白雪。

    白茸茸的耳朵聽到聲響,警覺的豎了起來,一雙晶亮的眸子瞬間睜開,冷冷的盯著那扇即將被推開的房門。

    門外的腳步聲,沉穩有力,步步扎實,根本不是平時為它送食物宮女的腳步聲,更加不是它的主人。

    “小玥兒,你說話不算話,可以要付出代價的喲!”滿含笑意的嗓音淳厚又不失溫柔,透著寵溺與呵護。

    百里宸淵推門而入,幽深的黑眸直勾勾的落在那張大床上,小女人的睡顏可愛恬靜,令人不忍將她喚醒。

    看到百里宸淵的身影,白雪的敵意不再那麼強烈,卻依舊發出“獒,獒,獒……”的叫聲,以強調它的存在。

    冷梓玥離開時,撫著它的頭告訴它,很快就會回來,但是她一夜未歸,而它卻沒有能力去尋找她。

    第一次,白雪憎恨自己的無能。

    “你就不能對本王友好一點兒,非得見到本王一次就大叫一次,吵醒了本王的小女人看本王怎麼收拾你。”百里宸淵怎麼也沒有想到,某天他會對著一隻藏獒出口威脅,那簡直就是太有損他的威嚴了。

    白雪委屈的咕嚕一聲,伸了伸兩隻前爪,卻又極其不小心的扯到了受傷的後腿,疼得一陣呲牙咧嘴,它的傷就一直沒有好過。

    雖然主人為它用的藥都是上等良藥,只怪它掉進陷阱裏時間太長,那些尖銳的利器又全都長滿了鐵銹,對它的傷是個大大的隱患,不是三五兩天就能痊癒的。

    若問白雪此時此刻最大的願望著什麼,無非就是可以正常的走路。

    百里宸淵瞥到白雪委屈的神情,不由得露齒一笑,這傢伙倒是很通人性,也難怪能討小女人的歡心。

    “獒……”

    該死的妖孽男人,就你得意,有本事等我好起來,再好好的跟你較量一番。

    “你這可是挑釁本王的意思?”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顎,百里宸淵似笑非笑。

    “獒……”

    白雪搖了搖頭,它的確是有挑釁的意思,但它更多的意思是想告訴百里宸淵,它家主人根本不在房間裏的事實,笨男人,一點都不可愛。

    “你的眼神告訴本王你在嘲笑本王。”微揚的語氣,略帶不悅。

    白雪不語,放鬆身體的趴在地上,養養神,畜畜銳,保存體力。

    “看在小女人的份上,本王不與你計較,來,讓本王瞧瞧你的傷勢?”百里宸淵眉頭一皺,總覺得白雪剛才的眼神好像在表達他沒有看明白的意思。

    高傲如他,怎麼能承認自己沒有瞧懂一隻藏獒的眼神呢?那……那實在是太丟臉了,那個臉他丟不起。

    懶洋洋的微微抬起大大的腦袋,白雪眼中映射出重重迷惑不解,這個男人對它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見,怎麼還會關心它的傷勢。

    難道,他有什麼陰謀?

    百里宸淵俊臉一黑,一巴掌拍在白雪的腦門上,怒道:“別太不識抬舉,明白不?”

    “獒……”

    白雪安靜下來,乖乖的伸出受傷的大腿,任由百里宸淵折騰它。

    一襲冰藍色的錦衣華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骨節分明的手指自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藏青色小瓷瓶,百城宸淵輕輕拔開瓶塞,聲若琴鳴,低聲道:“這藥倒在傷口上會有些刺痛,你要忍一忍,最多一刻鐘之後你的傷口便會癒合,行動自如。”

    上藥之前,百里宸淵幽深的眸子與白雪對視,它若不點頭,他便不上藥。

    “雖然傷口可以即刻癒合,但是除了能行走之外,暫時不宜劇烈運動,否則想要再次好起來,又要花太多的時間。”

    “獒……”

    這一次,白雪的叫聲溫和了許多,也恭敬了許多。

    “忍著點。”為了博小女人的歡心,他可是不惜砸下大血本的。

    白雪點了點頭,放鬆自己的龐大的身體,閉上雙眼等待百里宸淵為它上藥,只要能走,能隨時跟在冷梓玥的身邊,它就知足了。

    “獒……”一聲慘叫之後,白雪掙扎著身體,實在難以忍受疼痛的它猛然瞪大雙眼,憤怒的低吼出聲。

    痛,真的好痛,好似一根根細如羊毛的銀針瞬間沒入它的身體裏,流入四肢百骸。

    “別動。”眼明手快的按住白雪的身體,百里宸淵眸色深沉。

    漸漸的,白雪停止顫抖,那條右腿上的毛髮因受傷被冷梓玥剪掉,露出光禿禿的皮肉,只見那原本腥紅的傷口在藥物的作用下一點一點奇跡般的癒合。

    “獒……”

    白雪低低叫喚一聲,眨了眨眼,伸出舌頭輕舔百里宸淵的手背,以示親近。

    “好些了沒有。”

    回應該很實際的用自己的身體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白雪舒服的閉上雙眼,輕輕動了動右腿,沒有疼痛的感覺,不禁讓它瞪大了雙眼,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看來你的腿能動了。”

    欣喜的眨眨眼,白雪行動自如的站起身,高大的體格正好打在百里宸淵的膝蓋處,神氣的甩了甩尾巴。

    “既然你能動了,小女人也應該起床了。”

    白雪猛翻白眼,咬住百里宸淵的衣角,伸出一隻爪子左右搖晃,只希望某男人能看懂它想表達的意思。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百里宸淵深切的認識到一個事實,那便是,人與畜生是無法妥善溝通的。

    “獒……獒……獒……”

    冷梓玥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白雪恣意的叫聲,不由得輕蹙雙眉,冷聲道:“白雪你在叫什麼?”

    突然,熟悉的氣息充盈在鼻翼間,微涼的臉龐便貼在一個火熱的胸膛。

    “小女人,你去哪兒了?”後知後覺,他竟然沒有發現夏花跟冬雪的身影,原來白雪的叫聲是在告訴他,冷梓玥壓根就沒有回來過。

    否則,以她的警覺性,早就清醒了過來,又怎會遲遲沒有反應。

    這個認知令百里宸淵很是不悅,對待懷裏的小女人,他是越來越沒有警覺心了。

    “你的房間,可是沒有看到你。”

    冷梓玥沒有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事實上,昨天晚上在悠隱閣發生的事情讓她腦子亂亂的,心情特別不爽。

    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很想縱容自己放開一切,就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就好,什麼也不要去想。

    已近淩晨時分,她騎著赤兔回到幽月牧場,再到他房間時,他已經不在了。

    沒有多想,她便趕回翡翠軒,心想這傢伙是醒來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上門興師問罪,討要補償來了。

    “夏花跟冬雪呢?”那兩丫頭雖是小女人的貼身丫鬟,但他心裏可明白得很,那兩丫頭的身手絕對可以跟他訓練出來的暗衛有得一拼,不愧是跟隨在冷梓玥身邊的人。

    她們的身份,也絕對不只是丫鬟那麼簡單。

    因為相信冷梓玥,百里宸淵便不曾對她身邊的人有過詳細的打探。

    “我讓她們回候府了。”冷梓玥沒有抬頭,她也知道她的心思瞞不了百里宸淵,她將她們兩人留在了悠隱閣,只怕她們真的會對百里宸淵說出她很可能縱身跳入火海一事。

    傳言雖不可信,但流言卻太能傷人。

    “哦。”

    百里不是傻子,只看她躲閃的眼神便知道,事實一定不像她說的那麼雲淡風輕,這小傢伙有事情瞞著他,不想讓他知道,就連貼身伺候的人都遣開了,必定不是什麼小事。

    “我餓了。”眨眨眼,冷梓玥撒起嬌來,無非就是想要轉移話題。

    不管冰姨說的是真是假,她都想做那個藏起來的女人,她的命運唯有她自己能主宰。

    正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滅我我逆天。

    “小女人我倒不知你有夜不歸宿的好習慣。”摸了摸下巴,百里宸淵若有所思。

    冷梓玥語氣一頓,夜不歸宿?

    怎麼好像說得她是那啥啥不正經的女人一樣,敢情是暗指她背著他去偷人了?

    該死的混蛋。

    “以後沒有我在身邊,你不能夜不歸宿,明白不?”

    “嗯。”

    “正經一點。”

    “我說好。”冷梓玥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她是真的快要餓暈了,不單單只是用餓做藉口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某藏獒被忽視得太久,不悅的發出低低的叫聲,走到冷梓玥跟百里宸淵的中間,張開嘴咬住冷梓玥的裙角,一雙晶亮的眸子冒著星光一樣的望著它的主人。

    “白雪,你能走了。”

    某小女人驚呼出聲,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白雪大大的身子,除了露出來的那塊皮毛,已經找不到傷口。

    白雪開心的點了點頭,它也很高興自己能走了,不由得將感激的目光投向百里宸淵,雖然這個傢伙很霸道,但是心還是很好的。

    尤其是對它的主人很好,那它就勉勉強強的接受他。

    “是你給白雪上的藥。”

    “除了我還有別人對你的愛寵那麼關心呵護嗎?”

    冷梓玥站起身,措不及防的吻上百里宸淵的唇瓣,猶如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無比開心的同時,百里宸淵也黑了臉,他的女人竟然為了一隻寵物才對他那麼主動,他是該哭還是該笑,鬱悶。

    瞥了眼腦門上滿是黑線的百里宸淵,冷梓玥笑彎了腰,撫了撫白雪的頭,柔聲道:“白雪,今天我帶你出去好好的走一走。”

    “王爺。”沈青站在門外,語氣沉穩而恭敬。

    “何事?”

    冷冷的聲線不禁讓沈青渾身一哆嗦,道:“皇上已經前去光明正殿,各國使者也已經到場,北寒國的攝政王帶著王妃出場,只等王爺跟未來王妃了。”

    其實他是很想喚冷梓玥一聲王妃的,怎奈他家王爺遲遲不把人家娶回王府,叫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真是……真是難辦呀!

    未來王妃?

    冷梓玥蹙眉,這幾個字聽得太多,她都已經麻木了。

    “本王知道了。”

    “屬下告退。”

    以王爺的脾氣,壓根就不會主動要參什麼賽,這一次也全是沖著未來王妃的面子。也不知,未來王妃心裏作何感想。

    “小玥兒,是咱們該出場的時候。”

    “嗯。”點了點頭,冷梓玥拍了拍白雪的後背,讓它到一旁去等她。

    “需要換一身衣裳麼?”

    他們真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沒有提前知會一聲,竟然穿了同一種顏色的衣服,想來心裏一暖。

    他的冰藍色,她的水藍色,雅竹配墨菊,倒也相宜。

    “不用了。”她向來不喜歡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衣服也是早上離開悠隱閣時換上的,乾乾淨淨,換來換去沒意思。

    “呵呵,我的小玥兒穿什麼都是最美麗動人的,這樣的咱們更像是一對濃情蜜意的情人。”眸光溫柔如水,寵溺無限。

    冷梓玥先是一愣,沒有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顏色時,不由得俏臉一紅,這男人真是氣人。

    “走吧!”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麼小主意,想要重新換一套衣服,休想。

    “我自己有腳,我自己走。”

    “不要。”

    “喂……快放開我啦。”

    冷梓玥尖叫,淡定不了了。

    “不放,抱著你的感覺很舒服,你又那麼輕,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我才捨不得鬆手呢?”他要一直抱著她,永不鬆手。

    白雪搖著尾巴,踩著優雅的步子,大搖大擺的跟在兩人的身後,目空一切。

    ********************************************

    “怎麼了,手心裏全都是冷汗?”司徒無雙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指輕撫在她嬌嫩的臉蛋上。

    “沒……沒什麼?”

    “說謊。”

    “我……我就是緊張。”舞陽垂下頭去,又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弱弱的瞪了司徒無雙一眼,明知道她在緊張什麼,還硬要明知故問。

    “呵呵。”低沉有力的笑聲溢出口,司徒無雙緊了緊愛妻的手,柔聲道:“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緊張什麼。”

    看來冷梓玥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不到最後是不輕意出場的。

    很有女王登場的氣勢,只是不知現在的她,又將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她才不是老虎,聽城裏的百姓說,她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兒。”舞陽很是正經的開口說道,都怪她身子弱,才到皇城不久就又病倒了,斷斷續續直到前兩天才好。

    要不然,她一早就見到冷梓玥的廬山真面目了。

    “在我的心裏,舞兒是最美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別人眼中誰最美他不知道,可在他司徒無雙的心裏,妻子舞陽便是最美麗動人的。

    嬌羞的別過頭去,舞陽只覺臉頰暴紅,她不求在世人眼中是最美的,只求在他的眼中,她是最完美的。

    “王爺……是……是不是她……”舞陽不由得瞪大雙眼,顫抖著蔥白如玉的小手指著前方款款而來的兩道身影,心跳加劇。

    該怎麼去形容他們兩人的容貌,她不知道,實在給她的震撼太大了。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般配,仿如謫仙般的身姿,恍惚如夢,竟是好不真實的感覺。

    容貌如畫,傾城絕色,水藍色的長裙,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裙身上繡著精美的墨色菊花,外披一層白色輕紗。微風輕拂,竟有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更顯得楚楚動人。

    站在她身側的男子,一襲冰藍色的錦衣華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緻的五官,額前幾縷墨色的長髮隨風逸動,黑寶石般的眼眸裏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可別被她身邊的男人迷倒了,我會吃醋的。”司徒無雙輕輕攬著舞陽的腰身,貼著她白玉般的耳朵低語。

    “王爺……”一聲嬌嗔,舞陽對上冷梓玥清冷的目光,尷尬的垂下頭將臉埋進司徒無雙的懷裏。

    “呵呵。”挑了挑眉,司徒無雙對冷梓玥投去一抹眼神,複又安撫似的在愛妻耳旁說了幾句話。

    紅衣的他們,如火似血,狂肆張揚。

    藍衣的他們,尊貴優雅,霸氣不減。

    “小女人,不許對著別的男人眉目傳情,如果物件是我,我會很高興的。”百里宸淵微微側身,直接擋住了司徒無雙。

    無疑,壓軸出場的血王百里宸淵與冷梓玥不再見今天最耀眼的主角,跟在兩人身後的白雪才是狠狠的露了一把臉。

    實在是……實在是它太引人注目了。

    雪白的毛髮,壯碩的體格,銳利又極具威懾性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敵意打量著在場所有的人,昂首挺胸的跟在冷梓玥的身後。

    “血王,這便是你自叢林裏帶回來的寵物?”月帝撫著鬍子,瞧了一眼白雪,不由得被它的目光一驚,好有殺氣的藏獒。

    也難怪,劉公公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這寵物,的確很特別。

    “不,白雪是小女人的寵物。”百里宸淵牽著冷梓玥的手,朝著月帝行了禮,優雅落坐。

    “白雪,過來。”

    招了招手,白雪乖巧的走到冷梓玥的腿旁,安靜的趴在她的身邊,神情戒備的望著周圍所有的人。

    金黃色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司徒無雙也真的好福氣,能擁如此美人入懷,也難怪他棄江山不顧,只要懷中美人兒。初次見到她,緊閉雙眼,沉睡不醒,再次再到她,面色紅潤,嫵媚動人,真真是個美人胚子,一笑可傾城。

    似笑非笑的鳳眸從舞陽的臉上收回來,冷梓玥眨了眨眼,纖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而疏遠。

    “皇上,現在應該公佈賽馬比賽的規則了吧!”

    月帝兩道濃眉微不可見的輕蹙一下,擺了擺手,遞了一個眼神給身旁伺候的劉公公。

    “每國派出一位選手參賽,騎著自己的坐騎穿越由五國共同設定的各種障礙與考驗,最先到達終點的人便是勝者。”

    冷梓玥不明所以的看向百里宸淵,五國共同設定的障礙與考驗,那是什麼,真令她好奇不已。

    什麼時候,五國的感情那麼友好了。

    “小玥兒,本王的聲音是不是要比劉公公動聽多了。”

    “無聊。”臭男人,跟誰比不好,偏要跟一個太監相比,天知道她已經聽劉公公的聲音聽到厭煩了。

    “呵呵,那你想不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拉倒。”

    百里宸淵自覺沒趣的摸了摸鼻子,沉聲道:“一年前,五國齊聚,設定了騎馬穿越叢林的比賽規則。五國共同出謀劃策,半前年就由專人秘密負責在叢林中設制不同難度的障礙,以及以不同形式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考驗,因此,參加這一局比賽,挺有趣的。”

    “倒還真是別出心裁,有點兒意思。”冷梓玥思緒一轉,抿唇而笑。

    頂著五國共同設計製造這個名頭,避免了祁月獨大,也讓這場賽事更加的有趣,充滿奇趣。

    “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只能有一個人參賽,如果身邊沒有你,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攤了攤手,百里宸淵一臉的哀怨,既然只能由一個人去參賽,他就不會去出那個頭了。

    依舊是明黃色的龍袍,廣袖寬擺,不怒而威,君王之氣彰顯無疑,“呵呵,請各位挑選出參賽的選手,隨時準備出發。”

    “父皇,兒臣推薦淩王代表我國出賽。”百里長劍起身,上前幾步,語氣堅定的道。

    意料之外,張嘯竟然馴服了那匹寶馬,自然而然,由他出賽,對他相當的有利。

    “血王,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月帝移開眼,目光灼灼的望著百里宸淵,言下之意正是他希望由百里宸淵親自出賽,如此一來,他立下的威望也就越來越大,對他的將來更加的有利。

    百里長劍雙拳緊握,臉上卻是一派親切自然,目光溫和的望著百里宸淵,仿佛他們兄弟之間有多親厚。

    “本王心中倒是真有那麼一個合適的人選。”百里宸淵淡漠的開口,性感的薄唇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動人心魄。

    “誰?”

    “就是……”

    故意拖得長長的尾音頗有故弄玄虛的意味,惹人深思。

    即便是獨享萬人矚目的目光,依舊面不改色,笑意盈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2 PM

第144章:人性考驗

    “血王心中既然有合適的人選,又何必故意吊著大家的胃口,直說不就好了。”百里長劍面含微笑,心中卻是怒火濤天。

    別以為自己仗著父皇的維護就可以目中無人,無法無天,最好就是別讓他捸著機會,看他弄不死他。

    都說皇上不急,太監急。

    此時,百里長劍與張嘯,便剛好映襯著這句話。

    事情的主角張嘯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不驕不躁,反而是配角的百里長劍為他操碎了一顆心。

    “淵兒,你中意的人選是誰?”月帝並不理會百里長劍,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百里宸淵,實在有些捉磨不定他的心思。

    自百里宸淵從銀月城回到皇宮,他便派人打探過,他的淵兒是要回來報母仇的,那他又為何總是處處對自己的敵人手下留情,並且在能壯大自己威望的機會前,又退居其次,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馬蹄下,救出百里長青,讓他看到了百里宸淵的仁慈之心。

    即使再狠,對待與他並非一母同胞的兄長,百里宸淵無疑是善良的。

    一如他的寧兒,包容了他的一切,也接受了他所有的孩子,如同親生母親一樣的疼愛著他們,呵護著他們。

    可她,最終死在自己的善良與他的無能中。

    “本王有一句話想要問問明王殿下。”最後四個字,百里宸淵語氣微微有些上揚,咬字極重,笑臉盈人。

    比起他的面無表情,這張笑臉更讓人畏懼與膽寒。

    “有話就問。”

    百里長劍對上百里宸淵微垂的黑眸,不由得心中一驚,後背有些發麻。

    再看他的臉色,卻已經恢復到溫和的表像,早已將那些不屬於他的情緒收斂起來,縱使心中對他有懼怕之意,高傲自負如他,豈能在自己的敵人面前示弱。

    一時間,這裏成了祁月兩位王爺口舌之戰的戰場,不見硝煙,依舊熱烈。

    其餘四國還未來到光明正殿前,就已經挑選出本國最優秀的選手參加這一局的比試,因此全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戲。

    相對于,自幼成長在皇宮裏的明王百里長劍,不僅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更擁有其母妃暗中的幫助,實力不可小覷;反觀之,從一生下來就被送出皇城,養在偏辟的苦寒地銀月城的血王百里宸淵,完全就不是一條起跑線上的。

    前者有根基本,後者什麼都沒有。

    沒有一手培養起來的勢力,得不到朝中大臣的支持,更沒有時時刻刻在宮中為他打點的母后,頭上還頂著不祥人的稱號,怎麼看都比百里宸淵強上幾個檔次。

    “主角都尚未發話,不知道明王你在急個什麼勁?”百里宸淵毫不留情的嗤笑出聲,修長白晳的手指摩挲著下顎,接著又道:“不知道的人真會以為明王與淩王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會竭盡全力的為他說話。”

    幽深的黑眸掃過百里長劍怔愣的臉龐,絲絲嘲笑掠過他的眼,一刀子殺了他,怎麼會有一刀一刀將他淩遲至死有趣兒。

    月帝臉色一暗,看向百里長劍的眼神不覺多了幾分警惕與警告,他向來最恨拉幫結派的人,否則他也不會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一心想要解除掉前朝的勾結的勢力,還前朝一個清靜。

    “父皇,兒臣確與淩王私交甚好,但那都只是惺惺相吸的友誼之情,絕無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望父皇明察。”

    百里長劍沒有錯漏月帝打量他的古怪眼神,頓時,心中一‘咯噔’,不好的預感襲卷而來,這一次,他或許真的太莽撞了。

    哪怕他真的只是想要幫張嘯說話,幫張嘯爭取出頭的機會,也不應該表現得太明顯,更不應該直接將張嘯推出來,實在很難讓別人相信,他與張嘯沒有什麼勾當。

    姜貴妃抿了抿嘴,手心裏急出熱汗來,屁股在凳子上如坐針氈,什麼姿勢都不舒服,裝扮得精緻的妝容出現絲絲龜裂,終是忍不住輕啟豔紅的嘴唇,“皇上,劍兒他是皇上的皇子,為人處事自然是處處都為咱們皇室著想,又豈會做出那等不孝之事。”

    聲若燕啼,嬌嗔酥骨,一聽連腳趾頭都會屈起來。

    “朕自然是相信明王的。”月帝擺了擺手,銳利的眼神中略帶警告,男人說話的時候,何來她插口的權利。

    “是,臣妾失禮了。”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姜貴妃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百里長劍一眼,兩個兒子都不讓她省心。

    百里長青意外受傷,留在王府裏靜養。

    這個兒子又急於求成,險些弄巧成拙。

    “嗯。”月帝淡淡的應了聲,他選擇轉移話題,並非因為相信姜貴妃說的話,而是不想讓別的人看戲。

    百里長劍與張嘯,不得不讓他再一次謹慎的調查一番。

    一直保持沉默的張嘯突然站起身,步伐沉穩的走到看臺中央,恭敬的對著月帝行禮,道:“皇上,微臣與明王殿下確如殿下所言,因為有共同的話題,所以才會走得近一些。”

    現在的他,還太弱,不得不依附著比他強大的百里長劍。

    此時若是不站出來說話,怕只怕,他將很難再取得百里長劍的信任,以及姜貴妃那個城府極深女人的信任。

    一旦提前暴露出他的野心,那將是他們張氏一族的滅頂之災。

    “血王,不知道本王哪里得罪了你,竟讓你如此污蔑於我。”腦門一熱,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原本緊張的氣氛已然消失的全場,又再一次緊張起來,一雙雙眼睛毫不掩飾的望向一臉錯愕的百里長劍。

    後知後覺的某個男人,似乎也開始察覺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不由得暗暗的悔得連腸子都打上好幾個結。

    張嘯眼中迅速的掠過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垂下頭去,將所有的心思都隱藏在那雙清明的眼中。

    此舉引得冷梓玥微微眯起靈動的鳳眸,粉色的唇瓣輕輕向著嘴角扯開,她喜歡有野心的男人,因為打敗那種男人,特別有成就感。

    輕輕扯了扯百里宸淵的手臂,冷梓玥眨了眨眼,複又低下頭去輕撫白雪的腦袋,她相信他懂她的心意。

    “本王只是實話實說。”痞氣的揚了揚眉,百里宸淵攤了攤手掌,清澈見底的眸光對上月帝深邃的黑眸,無波無瀾,“父皇,兒臣覺得比起淩王張嘯,四皇兄更適合參加今日這場比賽,畢竟那天淩王騎的赤焰乃是五匹馬中最次的那一匹,完全證明不了他的實力。”

    神情是別樣的囂張,別樣的狂妄,不可一世,睥睨天下。

    出口的話,卻也是另類的毒辣,不留一絲餘地。

    赤焰乃是北寒國後面臨時選派出來的駿馬,自然是無法與死去的櫻花相提並論,百里宸淵也不狠狠的將張嘯的尊嚴踩進了地底下,掩埋上一層又一層的泥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嘯控制情緒的定力顯然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面對從各方看過來的譏笑眼神,從容應對,嘴角依舊保持微笑的弧度。

    忍能者所不能忍,方能成就驚天大事。

    百里宸淵今日之辱,必有一日,他要雙倍的討要回來。

    這句話中另外的一個主角,百里自影不由得將探究的目光看向神情淡漠,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百里宸淵,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更弄不明白他為何要將他推出去。

    無疑在百里自影的心裏,也覺得玲瓏宴將是百里宸淵在朝中樹立威信所必須的。

    “怎麼,難道本王說得不對,赤焰本來就不是一匹上好的寶馬,難不成還要本王說謊來討好誰?”百里宸淵抿了抿唇,黑眸中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望著北寒國的大皇子等人,聳了聳肩,痞氣的道:“本王只是想說明一個事實,並沒有污蔑北寒國的意思,還望各位不要介意才好。”

    一閃即逝幽深如海的眸光不期然對上攝政王司徒無雙的目光,相視一笑,轉瞬即離,那眼神所傳達的心意也只有對視的兩人自己明白。

    北堂赫奕臉色變了又變,他就好像是被百里宸淵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然後又摸著他的頭給他一顆蜜棗吃。

    張嘯忽而抬起頭,目光平靜的看向百里宸淵,恭敬的低下頭,沉聲道:“血王殿下說得有理,微臣的那些小身手,著實不敢與影王殿下相提並論。”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不錯嘛。”

    “多謝血王殿下稱讚。”

    敵強他弱,哪怕被羞辱得再難受,他還是要揚起笑臉面對他。

    如果百里宸淵打了他的左臉,那麼他必定還要仰起自己的右臉,讓他再打一巴掌,如此,他才能一步步的成長起來。

    “會咬人的狗不叫,懂得隱忍的狗,才最危險。”冷梓玥清冷的聲音淡淡的溢出唇角,張嘯的成長令她體內的嗜血因數再一次湧騰洶湧了起來。

    古語說得對,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這話,一點兒都沒有說錯。

    “小玥兒,你可知本王最喜歡做什麼事?”邪氣的眨眨了眼,竟讓他看起來極像誘哄小孩兒上當的騙子,有模有樣的。

    “打狗。”淡淡的兩個字,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不可否認,她也挺喜歡打狗的。以前看電視劇,不是還有打狗棒法麼。

    興許,她若是哪天心情愉悅,還真能將打狗棒法演示出來,讓別人瞧瞧新鮮,倒是一套不錯的防身術。

    “不,本王喜歡剝了狗皮,燉來喂豬。”

    張嘯如果就是那條狗,百里宸淵還真就對狗肉失去了興趣,想想都覺得他是臭的,怎麼還能咽下肚。

    喂……豬?冷梓玥眼角一抽搐,她承認她是遇到極品了,那一刻,她以為他會說將狗燉了吃,哪知竟是燉了來喂豬。

    那豬的待遇,真挺好。

    “皇上,微臣覺得血王殿下的提議很好,影王殿下的確是最適合出賽的人選,必定能為我祁月再添一彩。”

    張嘯挺直的身影立在藍天之下,滿含笑意的雙眸先是掠過百里宸淵,又移到百里自影的身上,最後落在月帝的臉上。

    影王性情孤僻,不喜與人來往,行為做事,高深莫測卻又詭異無雙;血王性情難定,一會兒一個樣,喜怒難定,更是神秘;這樣的兩個人,若是成為朋友,將成為所有人眼中的心腹大患,若是成為敵人,那便是不戰則已,一戰必是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到便宜。

    “影王,你可願意參賽?”月帝的語氣是詢問的,同時也是期待的。

    他從來都不懷疑百里自影的能力,馴馬比賽得勝之後,月帝對他的信心也是越來越大,既然淵兒提議由他參賽,想來心中自有考量,他何不順水推舟。

    可若是月帝知道,百里宸淵不願參賽的原因竟是不能與冷梓玥同行,不知他又會做何感想?

    會不會覺得,兒大不由爹,一門心思全都撲在女人身上去了。

    人不風流枉少年,誰叫他也年輕過,沒有資格說那些有的沒的。

    百里自影站起身,行到最中央,神色複雜的掃過百里宸淵的臉,最後回到月帝的臉上,沉聲道:“兒臣聽從父皇的安排。”

    “真的聰明的男人,嘖嘖。”

    “的確很聰明,否則本王又怎麼會給他一個還能選擇的機會。”

    百里宸淵眸色幽深,黑眸之中眼波流轉,好似層層細浪,一層又一層鋪天蓋地的襲來,渾身散發出疏離的氣息。

    這一場比賽,決定著他要怎麼對待百里自影這個人。

    “希望如此。”冷梓玥垂下眼睫,伸出小手握住身旁男人溫暖的大手,給予他無聲的支持與鼓勵。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他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她的整顆心就好似被千萬隻羽箭穿刺而過,痛到麻木,血流不止。

    她想看到他燦爛的笑臉,想要看到他神采飛揚的樣子,那是她心中最大的願望與守候。

    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將會做出無數的抉擇,錯的也好,對的也罷,唯有在不斷的選擇中,才能成長。

    “呵呵,朕相信你,加油。”

    一句話,揭曉答案。

    月帝目光柔和的望著百里自影,希望他能再接再厲,為祁月再創輝煌。

    “兒臣遵旨。”

    百里自影拱手應聲,說出那句話時,他就在等待一個答案,父皇讓他參賽那他便參賽,父皇不讓他參賽他便不參賽。

    即使,他是真的很渴望真正的體驗一番,由五國共同設計出來的考驗究竟是什麼。

    “呵呵,既然如此,朕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金色絲線繡出的金龍在明黃色的袖口上熠熠生輝,月帝長袖一揮,振奮人心的戰鼓再次敲響起來。

    接過劉公公遞到手中的選手名單,月帝饒有興趣的勾起嘴,這將又是一場另人期待萬分的比賽。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從知道答案。

    東臨國——東方赫翔。

    南喻國——南宮焰麒。

    西靈國——西門棠。

    北寒國——北堂燁航。

    祁月國——百里自影。

    五道身影,五匹駿馬,准裝待發。

    高高的看臺之上,劉公公高高的舉起鼓捶,一下,又一下,隨著最後一下重重的敲在圓形的大鼓上,五人騎著各自的愛馬自起點猶如離弦之箭,飛快的射了出去。

    淩亂的駿馬嘶鳴聲震耳欲聾,揚起風沙,鋪天蓋地。

    “王爺還是不要生氣了。”張嘯低語,神色自若。

    受到最大侮辱的人是他,連他都能隱忍下來,反倒是百里長劍表現得比他還要憤怒,也不禁讓張嘯聯想到,當初的他是多麼的愚蠢。

    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家族,怎麼會選擇這樣勢力去依靠,從而毀了他美妙的人生,毀了他也最愛女人之間那僅有的一絲情誼。

    複雜的目光掠過重重身影,落在冷梓玥嬌美的側臉上,一觸即離。他在害怕,害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而沖過去甩開百里宸淵輕撫她秀髮的手。

    一切都只能是想像,他根本沒有能力跟風頭正盛的百里宸淵對抗。即便是百里長劍,真要跟百里宸淵動起手,無疑是死路一條。

    “到手的鴨子飛了,你能不氣?”

    雙手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桌面上,百里長劍氣紅了眼。

    “難道王爺就沒有瞧出來,韓王與影王似乎都有偏向血王的傾向?”張嘯刻意將聲音壓得僅他們兩人能聽到,其實現在他也只是懷疑,具體的還要細細打探過後才知分曉。

    若是這兩人都靠向百里宸淵,那麼祁月的局勢也就基本上定了下來,不會再有更大的改變。

    明眼人都知道,哪怕血王再不祥,在皇上的心裏,都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百里長劍雙眉皺成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語氣篤定的開口怒斥。

    張嘯的這句話,不禁令百里長劍懷疑,他此刻對他已經了有異心,竟然開口挑拔他與兄長百里長青的手足之情。

    雖然在百里長劍的心裏,對大哥百里長青談不上親厚,更談不上感情,但是他卻深知,百里長青不但無心朝政,更是想盡一切方法遠離是是非非,對他也很是關心。

    可他,從未領過他的情。

    就算百里長青不在意他,可他到底是在意母妃的,斷然不會做出不利於母妃的事情。百里宸淵恨毒了母妃,將來他若得勢,斷然不會輕饒了母妃,做為母妃的兒子,大哥他是怎麼都不可能站到百里宸淵一派的。

    “王爺,我也並非肯定是這樣,只是血王救了韓王,然而看影王的樣子卻又像是對血王有愧,我才不和不懷疑的。”

    百里長劍一聽,眉頭鎖得更緊,原本堅定的想法不再那麼肯定,變得猶豫起來。

    思來想去,百里長劍還是不認為百里長青會背叛他們的母妃,至於百里自影那就更不可能聽叢百里宸淵的指揮,蕭皇后是萬不可能答應的。

    而他,或許應該借機煽煽風,點點火。

    “此事不許再提起,否則……”一個警告的眼神看向張嘯,百里長劍做出決定。即使他需要助借淩王府的勢力來平衡風王百里洪楓對他造成的威脅,但那並不表示,除了淩王府他就不能再借助別的有利資源。

    對於越來越看不透的張嘯,他又豈有不留一手的準備。

    真要等到自己被背叛的那一刻,他才醒悟過來豈不是太愚蠢了。

    生性多疑的他,是不可能完全對身邊人放心的,哪怕是他的心腹,他也日防夜防,唯恐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爺既然有了指示,我不提便是。”張嘯心中一沉,他的計畫得要加緊進行了,百里長劍對他已經起了疑心,再不行動,他只會處於更加被動的狀態。

    視線再度從冷梓玥的臉上劃過,為了能讓她的眼裏看到他,張嘯已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所願。

    他要變強,成為她眼中最強大的那一個。

    “二皇兄往後還是儘量少在父皇面前與五皇弟對掐,吃虧的人只會是你而已。”百里洪楓露出滿是關懷的眼色,意有所指的道。

    縱使他早已經習慣了人情冷暖,心中依舊渴望著父愛,期待著某天,父皇看待他的眼神也會不一樣,可是他從未得到過父愛。

    母妃一直都告訴他要學會隱忍,學會忍耐,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去接近前楚皇后,只有在楚皇后那裏,他才能看到父皇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也能看到父皇對他露出慈愛的笑,心情好起甚至會抱一抱他。

    沒有人能明白他幼小的心裏是怎樣的感受,那個美麗的溫柔的女人縱使疼他,寵他,卻不是他真正的母親,總有一天她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後來,她真的懷上了孩子,那一刻,他甚至壞心眼的想過,使壞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讓她依舊寵愛他一個孩子。

    可當她微笑著撫著他的臉蛋,問他是喜歡弟弟還是妹妹,說她希望生下一個妹妹,以後就可以讓他去保護,那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比起他的母妃更加的疼愛他,至少她不會將他當成爭寵的工具。

    百里洪楓的思緒被打斷,輕搖了搖頭,他怎麼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多謝三皇弟關心,父皇疼愛五皇弟,你也得收斂收斂自己脾氣,以免觸怒了父皇又得罪了五皇弟,得不償失。”

    “呵呵,不勞二皇兄操心。”比賽已經進行一段時間,百里洪楓更好奇叢林裏正在進行的層層考驗。

    “哼——”

    百里長劍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目光落在北寒攝政王司徒無雙的身上,若是能拉攏他,那才真正的對他極其有利。

    這個男人,不愛江山,愛美人兒,不是收買就可以。無論是金錢還是權勢,他都沒有司徒無雙大,即便是能尋來一個美人兒,只怕愛妻的司徒無雙也會拒絕,甚至是破壞他們本就不怎麼好的形象。

    “大皇兄,喝口茶吧!”北堂歡兒露出純真的笑容,雙手遞上一杯熱茶。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她心裏可跟明鏡一樣,大皇兄北堂赫奕疑心重,心機又深,可剛才攝政王指名換掉了他的參賽資格,讓三皇兄參了賽,此刻他的心裏正在記恨著。

    “放下吧。”

    “大皇兄,歡兒覺得有些悶,陪歡兒聊聊天可好。”三皇兄生性隨意,不喜政事,偏偏大皇兄就是有疑心,再加上攝政王本就偏于三皇兄,也就更加令大皇兄心生不悅。

    北堂赫奕的臉很黑,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在他準備報上自己名字參賽時,該死的司徒無雙卻臨時換掉了他。

    難道在他司徒無雙的眼中,他就那麼無用。

    “沒心情,別煩我。”心中的悔意鋪天蓋地的襲來,北堂赫奕後悔死了帶著北堂燁航一起來到祁月。

    最初,他是想借著他在棋技上的天份,取勝一局,哪知他輸得那般徹底。

    “哦。”悶悶的低下頭,北堂歡兒眼中掠過一抹幽光,別過眼去。

    只見百里宸淵攬著冷梓玥款款離去,陽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更顯得璀璨逼人,耀眼奪目。

    “王爺,我……我想……”舞陽抬了抬頭,聲音小小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窘迫。

    司徒無雙回過頭,溫柔深情的目光落在她嬌美的小臉上,“想什麼?”

    “我想進……進叢林裏瞧瞧。”一句話,說出口好難,一方面她不想給司徒無雙製造太多的麻煩,一方面她又很好奇叢林裏都有哪些考驗。

    “呵呵,想進去瞧瞧還不容易,我帶你去。”

    還以為什麼什麼事情讓她那麼難以啟口,那片叢林裏,連他都有些好奇。

    “嗯。”

    目光追隨著那兩道已經消失在林間的身影,舞陽輕點了點頭,小手緊緊的拽著司徒無雙的袖口,眼中滿是溫柔的淺笑。

    “你們留在這裏。”

    “是王爺。”

    司徒無雙轉過身,牽起舞陽的左手,幽深的目光對上月帝的透著精光的雙眼,沉聲開口道:“皇上,本王想要帶著妻子到叢林中參戰,不知可否?”

    話雖這樣問,他卻不管月帝同意還是不同意,都執意要前往叢林中觀戰。

    “攝政王既然開了口,朕豈有不同意的道理。”月帝豪爽的擺了擺手,朗聲問道:“可否需要朕安排嚮導?”

    所有的人全都坐在光明正殿前等待比賽的結果,雖然比賽並不在這裏舉行,但是比賽場上的情況,月帝卻是了如直掌。

    從起點到終點,一路上都有隨時傳回前方情況的眼線,他完全不擔心有人會在比賽中作弊,一旦發現有人違規,將會立即清除出場。

    司徒無雙既然想要進去參戰,他自然不會不答應,這個男人的品性一如他給人的感覺,不參假。

    “多謝皇上好意,本王帶著王妃一同前去就好,並不需要嚮導。”司徒無雙黑眸微閃,喜怒不形於色。

    那些小心機小手段,他從來不屑使用。

    “呵呵,好。”

    “多謝皇上了。”舞陽柔柔的福了福身子,朝著月帝輕點了頭,跟在司徒無雙的身側款步離去。

    幽深的目光久久未曾從舞陽的背影上收回來,月帝不由得輕歎一句,不愛江山愛美人,司徒無雙比他做得好,至少歷經風雨,依舊保住心愛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他,放棄江山卻毀了最愛女人的性命。

    可悲,卻也可憐。

    “皇上,五位參賽者分別行走到第三處考驗之地,這是前方傳來的情況講解圖。”劉公公出聲打斷月帝的沉思,心裏不由得一驚。

    皇上……這又是想起楚皇后娘娘了。

    “給朕看看。”月帝收起思緒,接過圖紙細細的看了看,眼中流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每個人都有弱點,聰明的人擅於隱藏起自己的弱點,愚笨的人卻只會將自己的弱點無限的放大。

    這一關的考驗便是——人性。

    “李愛卿,還是你來繼續講述。”手一揮,計解圖放到劉公公的手中,由他拿下去。

    “微臣遵旨。”

    李大人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他是越講解到最後,心裏就越是緊張,那一關接著一關的考驗著實令他心驚。

    眼見到了後面,考驗是越來越難了。

    “也不知道這題是誰出的,倒還真是有趣。”冷梓玥倚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冷眼望著樹林裏各占一方的五個人身上,雙手環胸似笑非笑。

    前方有五條羊腸小徑,只容得下一人一馬通過,放眼望去一片蔥蔥郁鬱,綠得發亮,微風襲來,隱隱帶著某種花的清香之氣。

    寬敞的主賽道上,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負手而立,神情淡漠的站在那裏,銳利猶如禿鷹的眼眸來來回回的在騎在馬背上的五人身上掃來掃去,眼波如同一湖死水,掀不起波瀾,隱隱還帶著肅殺之氣。

    此人的功力非凡,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懼怕之物,這一關考驗的便是軟弱的人性,不知道有幾人能夠順利過關。”百里宸淵懶洋洋的開了口,黑寶石般的雙眼在光與影的映襯下越發的透亮,似要將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

    冷梓玥挑起好看的眉頭,輕笑道:“那你的弱點是什麼?”

    “可不就是你。”

    直言不諱的回應,不期然讓冷梓玥紅了臉頰。百里宸淵說的也不是假話,以前的他沒有任何的牽掛,什麼都對他沒有影響,然而,遇到冷梓玥,他的心有了牽絆,再也無法做到絕情冷心。

    誰若是敢用冷梓玥威脅他,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將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我希望我是你的驕傲,永遠都不要成為你的弱點。”

    相對而言,她的弱點,也便成了他。

    三國演義中,有句話叫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用在她的身上,只能說為了百里宸淵她可以放棄塵世間的一切繁華與榮耀,卻也可以為了百里宸淵毀天滅地,殺身成魔。

    “呵呵,小傢伙你本來就是我的驕傲。”

    “小聲點兒,我想靜靜的看戲。”食指點上朱唇,冷梓玥俏皮的眨了眨眼,不由得玩心大起,問道:“你與底下的那人,誰的內力更強。”

    “那還又問,一隻手指頭就能放倒他。”

    “有時間練來瞧瞧。”

    “我現在下去就能放倒他。”百里宸淵作勢要下去,將袖子高高的拉起來,一副就要下去與人幹架的陣仗。

    冷梓玥眼一抽,身影一閃,抱住他的胳膊,低吼道:“你別破壞了比賽的規矩。”

    “呵呵。”百里宸淵笑出聲,他才不會真下去找那人打一架,他只是想要將她吸引到他的身邊來,小女人可愛起來實在讓他忍不住想要好好的親吻一把。

    他真是愛死她了,剛剛一想,立馬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可惡。”恨恨的咬了咬牙,冷梓玥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拿他真是沒有辦法。

    有時候,深沉得如惡魔,有時候,卻又可愛如孩童,叫她防不勝防。

    “恭喜各位來到此處,老夫已經恭候多時了。”白髮的中年人開了口,聲音蒼老有力,給人飽經滄桑的感覺,只是與他的面容極不相符。

    看著他的臉,也不過四十出頭,可是他那一頭銀絲與聲音,卻給人他已經近百歲高齡一般,實在是匪夷所思。

    棕色的烈火嘶鳴出聲,高高的揚起馬蹄,不難聽出叫聲中的驚慌,西門棠面不改色,緊緊握住手中的韁繩,安撫著坐騎安靜下來。

    中年人撫著白花花的鬍子,清明的雙眼對上西門棠的視線,一抹讚賞迅速的自他眼中劃過,轉瞬即逝。

    “報上名來。”冷冷的聲線,肅殺之氣更濃了幾分。

    “西門棠。”

    “原來了西靈國的冥王,果然夠氣魄。”剛才的確是他故意對烈火出招,目的無非是想試一試這個從頭到尾都不曾露出過一抹笑容的男人,是深是淺。

    很顯然,他已經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這匹棕色的馬不愧是他的坐騎,比起一般的寶馬警覺性更強,稍有風吹草動便嘶鳴出聲,倒也是這五匹馬中最先察覺到危險的傢伙。

    “比賽項目到底是什麼?”不耐的語氣透著無盡的森寒,西門棠不覺得他需要在這裏浪費過多的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

    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對於前面兩關的考驗,完全不放在心裏。只是,沉穩謹慎如他,不到最後一關,必然不會掉意輕心的。

    “年輕人,耐心也是你們成為一位強者的必修課。”中年人並沒有生氣,銳利的眼神突然變得溫和起來,風吹拂著他銀白色的髮絲,竟讓人瞧得不真實,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他們的幻覺。

    百里自影雙眉緊蹙,心下暗暗思量,到了此處,寬敞的賽道就一分為五,經過這一關之後,後面的路便將由他們獨自通過。

    只是不知,此時將要考驗他們的是什麼?

    中年人的視線落在沉思中的百里自影身上,微微勾起嘴角,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竟然也很合他的心意,不知道合他眼緣的這兩人,有沒有機會通過所有的考驗。

    若是能,他準備的禮物,或許就尋找到了有緣人。

    “不知前輩如何稱呼?”當中年人的視線看向他的那一刻,百里自影便已經有所察覺,只見他的眼神複雜,一時便也沒有開口打斷。

    “呵呵,小娃娃,你又是誰?”

    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卻只擁有不到四十歲的容貌,這小子還是第一個稱他為前輩的人,多多少少讓他對百里自影刮目相看了。

    畢竟,他的防備意識真的很強。

    “晚輩百里自影。”

    聲若寒潭,卻不失禮貌,語氣很是恭敬。他能感覺到,眼前白髮蒼蒼的中年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心裏莫名的對他有幾分親近。

    “祁月的影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中年人又看了看其他三國的選手,冷聲道:“你們全都是皇室子弟?”

    “東方赫翔。”

    “南宮焰麒。”

    “北堂燁航。”

    三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聲線不一,高高低低,倒像是交響曲,尚能入耳。

    “呵呵,能來到這裏還不能證明你們的實力,從這裏過去,你們將有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是否還要繼續闖關?”

    不再廢話,中年人開口見山,直接了當的道。

    不是他危言聳聽,後面的考驗當真是一不小心就會送掉性命的,他只是在給他們一個選擇留下或者離開的最後機會。

    五個人,五種表情,跨下的駿馬不安的來回踢動著雙腿,神情焦躁,野性漸顯。

    “機會只有一次,留下或者離開。”

    西門棠面無表情的道:“本王留下。”

    他是西靈國最出色的男人,除了父皇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膽淩駕於他之上,區區小考驗如何能難到他。

    此行唯一的不足便是,缺少了冷梓玥,整個場面顯得有些無聊。

    “本王也留下。”百里自影淡淡的開口。

    他不是喜歡半途而廢的男人,既然做出了選擇,走出第一步,那便再也沒有回頭的必要。雖然不知道百里宸淵為什麼棄權,但他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以如此卑鄙的手段置他於死地。

    百里宸淵的高傲,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哪怕是在他瘋狂的情緒下。

    即便是報仇,那也將是光明正大,轟轟烈烈的。

    “本太子留下。”東方赫翔丟不起那樣的臉,怎麼也要堅持下去。

    “我也留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北堂燁航覺得這將是一場非常好玩的遊戲,至於中年人所說的將會致命,直接被他給無視了。

    “本皇子自然也是留下。”

    南宮焰麒藍色的眼眸猶如晴空萬里的藍天,美得剔透,美得誘人,陽光下更是散發著一股引人沉醉的神秘氣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3 PM

第145章:初次選擇

    聽得五人毫不猶豫的回答,中年人顯得很高興,冷漠的神情有所收斂,微帶薄繭的手掌抵在滿意鬍鬚的下巴上,聲如洪鐘,“最後問你們一次,可還改變主意。”

    別說他沒有人性,他可是再三詢問過他們的意見。

    此次玲瓏宴,算起來他還是總監工,事無巨細,全都是他親自監督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摻假。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耐心已經瀕臨崩潰的西門棠,面露不悅,如果不是通向終點的路必須經過此次,他發誓,一早就拔劍殺了這個哆哆嗦嗦的老東西。

    “既然做出了選擇,又豈能再後悔。”

    三分邪氣,七分媚氣,南宮焰麒那張比女人更加柔媚的臉龐上閃爍著一抹看不清也摸不透的幽光,靜靜的流淌在那雙蔚藍的瞳眸裏。

    “呵呵,你們全都選擇留下,那便留下各自的遺書,後面的比賽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許引發五國戰事。”

    隨著中年人話音落動,四周不覺刮起一陣森冷的寒風,凍得人心裏直發寒,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無疑,他的話,仿如在平靜的湖中投下一粒巨大的石子,驚起千層浪。

    令人驚愕的同時卻也得到了另外一個訊息,那便是,後面的比賽不但沒有退路還只能不顧一切的前行,而且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西門棠的狂傲再一次令身側的四人無語,即將面臨的一切對他們而言是陌生的,一方面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另一方面也充滿了巨大的危險。

    此時此刻,他們所做出的選擇是,一半是全身而退,一半是英年早逝。

    “呵呵,本皇子覺得前面所有的比賽中,也只有這一局最合本皇子心意,不就是寫遺書嗎,簡單。”

    對於母妃早逝的北堂燁航,向來都是無牽無掛的,父皇這個名詞在他的心裏淡漠如紙,與其說是親人,倒不如說是陌生人。

    他從來就不喜歡親近他,只因他是一個令他憎恨同時,卻又渴望從他身上得到父愛,那樣的矛盾,那樣的糾結,叫他不知如何面對。

    臉上帶著歡暢的笑容,內心中那難以咽下的苦澀唯有他自己才能慢慢的品嘗,即便是要寫遺書,他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寫給的人。

    可笑,是的,他本身就那麼可笑的一個人。

    “北寒三皇子,請——”

    話落,順著中年人廣袖一揮的勁風,五張潔白的宣紙,五支上好的毛筆直逼馬背上五人的面門而去,淩厲之勢,銳不可擋。

    不出意外的,五人各有各的看家本領,接住紙筆的身手都相當的漂亮。

    “嘖嘖,不瞧不知道,一瞧還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江浪,此乃千古不變的定律。

    釋懷之後,心裏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消失無蹤。

    五個人的身手都令他感到驚歎,想來他會在五個人中挑選到那個令他最滿意的人,好好的培養一番。

    西門棠奮筆急書,不過須臾,掌中運氣,那宣紙便如同利箭一般飛射向中年人,力度之大竟然將空中飄落下的樹葉一分為二,乾淨俐落。

    “不錯,希望冥王後面的比賽不會令老夫失望。”雲淡風輕的接住迎面而來的紙張,中年人露出一抹極奇詭異的笑容。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高手,擁有什麼樣的心智,進入他的領地,都會流露出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弱點。

    否則,他又怎麼苦心鑽妍此道,近二十年有餘。

    一份接著一份‘遺書’飛向中年人,後者淺笑著收下其餘的四封,接著開口道:“各位也看到了,老夫身後一共五條小道,每一條小道上出現的考驗各不相同,只要你們能闖過,就只需在經歷最後一關,便可直接到達終點。”

    望著他們陷入深思的神情,中年人再一次開了口,“至於你們選擇道路的優先權便在老夫的身上。”

    據南宮焰麒的觀察,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任何可供他們比賽的專案,又或者說是場合,想當然爾,絕不是要他們五個人分別與眼前行為頗有幾分怪異的中年人輪流切磋,以便分出先後,絕無可能。

    “請前輩出題。”

    就在南宮焰麒將要開口之際,百里自影沉聲開口,風揚起他墨黑的頭髮,遠遠看去,竟是越發的神秘起來。

    四目相對,卻是別人瞧不明白的意思,點了點頭,又快速的別開。

    “呵呵,不愧是新一代皇室崛起的出色人物,由老夫出題,你們誰知道答案就在第一時間搶答,回答正確者,可優先選擇行走哪一條小道,剩下的人依次而來。”

    撫著白鬍子的大手攸地的一頓,中年人深邃的目光躍過面前五個相貌氣質極為出重的男人,看向那片青翠的密林之中,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裏好像有一道視線若有似無的注視著這裏。

    當他運足了全身的氣息去感應時,卻發現壓根什麼都沒有。

    玲瓏宴的前一個月,他就帶著五國自一年前便派到他身邊聽候他指揮的下屬進了幽月牧場外這片叢林,除去在週邊等著近一步傳回比賽情況的人手之外,這裏並沒有其他人可以進入。

    但也不乏有各國其他的高手進入這裏,從旁觀戰。

    憑著他的洞察力,居然摸不清楚來人的底細,不禁讓他懷疑,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實力不容小覷。想來他只是進來觀戰的,並無惡意,否則又怎會躲起來,不現身。

    “請出題。”

    思緒被西門棠那一個拖得有些長的‘請’字打斷,中年人收回目光,細細的打量西門棠一番,突然他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被什麼附體了一樣。

    銳利的眼中精光掩去,中年人沉吟出聲,“胸懷日月吾氣魄,誰敢?”

    眼波淡淡的在五人臉上流轉一圈,接著冷聲道:“接下句。”臉上,竟再也找不出一絲笑容來。

    安靜低頭吃草的馬兒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使得騎在它們背上的主人也不由得傾了傾身子,露出一臉的思索狀。

    遠處…………

    “那老頭兒的警覺性還真是夠遲鈍的。”百里宸淵不屑的挑了挑眉,心中還在記恨冷梓玥那句話。或許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會流露出那麼多隨性的脾氣。

    如果他真的有意動手殺他,只怕他還未回過神,便已經躺在他的腳下成了一縷孤魂。懷裏的小女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竟然能將自己的氣息幾近完美的掩蓋掉,此乃他意料之外的發現。

    冷梓玥聳聳肩,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小女人你無視我的存在。”

    “臭男人,你不是正抱著我嗎?”就算是她想要無視他,卻也無視不了呀,獨屬於這個男人的純男性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想忽視都不行。

    偏這不安份的男人,意見還頗多,不可愛。

    “呵呵。”傻傻一笑,裝萌。

    “你說那人會不會是因為練習了某種武功,才會倒導自己明明已經上百歲高齡卻依舊保持著一張中年人的面孔呢?”

    古代的武功很神奇,仿如前世家族裏,她冷氏一族的秘法。

    用在這個時代,亦可與隱族那神秘的靈力相提並論了。

    “小傻子,他本身就是因為修練的武功才導至自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只有你才露出那種疑問的表情。”

    百里宸淵嘴角微勾,微涼的指尖輕點著她挺而立的瑤鼻,神情寵溺。

    “想來你懂得的武功路數不再少數,嗯。”揚了揚眉,冷梓玥古怪的瞪了百里宸淵一眼。

    “呵呵,小傢伙,如果你拜我為師,那我就勉強教教你。”

    “想得美。”

    “小女人本來就美得令我眼饞,根本不需要想的。”

    “閉嘴,那人出的題,你可答得上來。”小手狠狠的在他腰輕捏一把,冷梓玥有些咬牙切齒,她又不是食物,饞什麼饞。

    百里宸淵咬牙,這小女人下手還真狠,腰間肯定泛紅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委屈的盯著冷梓玥,直到她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方才可憐巴巴的道:“小玥兒,你好狠心。”

    “正經點兒,否則……”惡狠狠的揚了揚白玉般的小手,冷梓玥威脅道。

    垂下頭,眼中掠過一抹笑意,討好的低下頭在冷梓玥胸前蹭了蹭,真可謂是吃足了嫩豆腐方才心滿意足的開口道:“氣吞山河一線天,小女人覺得可以麼。”

    “挺好。”冷梓玥嘴角抽了抽,垂下略帶懷疑的目光,低下頭去,繼續看向那裏皺眉思考的幾人。

    有時候,她真的會懷疑,百里宸淵就是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後半句。不不不,百里宸淵這傢伙也就罷了,他的學習能力太強,比如那首為他譜的歌曲,怎麼也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白髮中年人難不成也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要不他怎能說出上半句。

    還是說,根本就只是她在大驚不怪,其實在這個異世之中,本就擁有她曾在前世所學的這些詩詞。

    胸懷日月吾氣魄,誰敢?氣吞山河一線天。出自《定風波》,冷梓玥猶記得當年父親如何為她上課的。

    猛然間想起,心中竟然澀澀的,極不舒服,極彆扭的有一種想家的衝動。

    那裏是她的家,哪怕冰冷,哪怕只有層出不窮的壓力,也終歸是生她養她的家。

    “小玥兒不許走神,你只能想我。”明知道冷梓玥不正常的反應根本不是在神,而是心中另有他想,百里宸淵卻不願再她面前提起,只怕會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讓她更痛苦。

    唯有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去安慰她,包容她。

    每當看到冷梓玥不期然在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百里宸淵就感覺到她像是要飛走了一樣,瘋狂的只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安撫似的回握百里宸淵微顫的手掌,冷梓玥笑了笑,低聲道:“除了你,誰也沒有機會再走進我的心裏了。”

    她的孤獨,她的脆弱,都有他的守護與陪伴,一貫覺得只有她自己的她,感受到了他給的溫暖,又怎麼還捨得再次鬆手。

    “別想太多,繼續看戲。”

    “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更加的炙熱起來,月都皇城是個很奇妙的地方,有些東西並不是語言就能解釋清楚的。

    中年人皺起濃眉,眼神更加的淩厲,是他出的題太難,還是他太高看了這一輩的年輕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在第一時間回答出他的問題。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西門棠卻開口了。

    “氣吞山河一線天。”只是一個淡淡的回答,不帶一丁半點兒的情緒。

    這句話連在一起是那樣的有氣魄,令人驚歎的同時,忍不住產生深深的敬畏。

    “恭喜你冥王,回答正確。”撫著白花花的鬍子,中年人笑出聲來,總算沒有讓他失望,這個男人將來必定是個狠角色。

    只可惜,他那副性子,實在叫他喜歡不起來。

    再說,過了他這關,後面的關卡可不是說一句話便能順處通過的。

    最讓他期待的,也無非就是後面那兩場考驗。不用說,那才是重中之重,令人萬分期待。

    “本王可以開始選擇了。”

    “當然。”

    每一條小道,都由一種顏色所標誌著,分別是赤、橙、黃、綠、青五色,陽光下散發著不同的色澤,卻都是極為神秘。

    西門棠拍了拍跨下不安的烈火,向前行了幾步,停在正對赤色的小道前,冷聲道:“本王選這條路。”

    “看在你是第一個答對的人,老夫允許你擁有一次反悔的機會,確定就是眼前這一條了嗎?”中年人望著那條赤色的小道,意外的挑了挑又白又長的眉毛。

    赤色所代表的考驗,他真的適合嗎?

    “本王的決定從不輕意改變,就它。”

    “呵呵,年輕人很有自己的主見,請吧!”中年人聞言,不再做出任何的阻攔,退開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西門棠握緊韁繩,右腿踢了踢馬腹,沉聲道:“烈火,走。”

    伴隨著烈火的一聲嘶鳴,一人一馬直接躍過中年人,踏上那條只容得一人一馬馳騁的赤色羊腸小徑,眨眼之間便消失在轉角的拐彎處。

    一陣冷風襲來,卷起中年人的袍角,讀不出喜怒的雙眼掠過一道難以捉磨的幽光,語氣森冷,道:“別望著他的背影,接下仔細聽題,超過時限未能答出來的人,參賽資格自動取消。換句話說,你們的比賽到此結束,後面的考驗也無緣見識到。”

    “前輩請說。”

    百里自影不驕不躁,從頭到尾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沉穩,倒是令中年人高瞧了一眼,希望他能帶給他意外之外的收穫。

    “丹心自古難冥滅,依舊是接下句。”

    思緒翻轉,四人腦海裏重複的回蕩著這上半句,各自在腦海裏搜索著下半句。

    依舊是一襲華麗藍袍的南宮焰麒舉了舉手,語氣柔和,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無盡的尊貴,啟唇道:“天生賈才又如何?”

    “過關,請選擇。”

    “綠色吧!”嫵媚的勾唇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指著綠色的小道,心中隱隱帶著幾分雀躍與期待。

    有一種直覺告訴南宮焰麒,那裏或許將是他成長的一部分。

    “祝你成功。”

    雖非女子之身,但那通體的氣韻卻如女子給人的感覺那般,嫵媚勾人,若能通過此關,那將對他大大的有利。

    “呈前輩吉言。”南宮焰麒雙腿輕踢馬腹,握緊韁繩,朝著那道綠色的小道急馳而去。自打踏上祁月那天開始,他所代表的便不再是他一個人,而是代表著整個南喻國。前面的比賽,南喻還不曾取勝過一局,面子上怎麼都很是難看,父皇震怒,由不得他不爭不奪了。

    北堂燁航端坐在馬背上,雙手環在後腦勺上,輕歎了一口氣,他的思緒還真是有夠緩慢的,怎麼才能小勝一局呢?

    “前輩,能否……”

    只是張了張嘴,他還不沒有說完,便收到中年人一個極具威懾的眼神,尷尬的咽了咽口水。

    “呵呵,沒什麼。”擺了擺手,北堂燁航抹去額上的冷汗,他怎麼就覺得這男人是要一個眼神射穿他一樣的,莫然的膽寒呢?

    中年人想了想,思考著他是否將題目出得更簡單一些,不然總共進來的就只有五個人,後面才是重頭戲,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撫著鬍子的手略微一頓,淡淡的開口道:“敢問蒼天是何苦,你們三個誰來。”

    百里自影劍眉輕蹙,沉吟道:“臥龍鳳雛何不出?”

    父皇的期待,他如何能辜負。

    縱使心中對百里宸淵指明讓他來參賽的目的捉磨不出來,但那並不代表,他百里自影會甘心認輸,他也是一個強者,示弱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作為祁月國的影王,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為祁月做出最大的貢獻。

    “嗯,好。”

    “本王就選那條橙色小路。”看向中年人的黑眸帶著堅定不移的光芒,璀璨如明珠,正在天空中徐徐升起。

    “那將是你此生必將經歷的,去吧!”袖手一揮,中年人指了指那條橙色的小路,眸中隱含著淡淡的笑意。

    不知為何,在臨行前,百里自影突然轉身望向自己的後背,他有一種感覺,在那個他所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觀注著他。

    百里宸淵,是你嗎?

    心裏那份期待是什麼,一時間百里自影也弄不清楚,無奈的轉過頭,騎著黑色的駿馬揚長而去。

    “呵呵,他好像感應到你了。”冷梓玥咂舌,輕笑出聲。

    “不可能。”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血脈相連麼。”眨了眨眼,冷梓玥也不去細看百里宸淵的表情,她知道他的內心是複雜的。

    一方面他想擁有親情,一方面他那些所謂的親人卻又害死了他的生母,到底是放棄仇恨他們還是徹底的毀滅他們,成了他最大難題。

    一門心思想著回來要報仇的他,漸漸的有些脫離原來的軌道。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她的因素。

    “呵……見鬼的狗屁的血脈相連……”百里宸淵別過頭去,他沒有親人,從來就沒有,他只有仇人,害死他母親的仇人。

    第一次聽到百里宸淵暴粗口,清澈的水眸裏閃過一絲錯愕,呆呆的望著他好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弱弱的道:“別不承認,其實在你的心裏依舊是抱著希望的,否則你又怎麼執意要他來參加這一局的比賽。”

    百里宸淵臉色一僵,有些難堪的別過頭去,那是被洞察到心事的窘迫感。

    “他所選擇的考驗不正好應對你心中所想,咱們靜觀其變,一切結束之後,是留還是除,你的心中不也有譜了。”

    “小女人,你不覺得我很危險嗎?”

    冷梓玥搖了搖頭,眸光溫和。

    “那你覺得我殘忍嗎?”

    若是她被別人那樣欺負,那她的手段只會比他更加的殘忍與血腥。

    “你不覺得我就好像是一個嗜血的惡魔嗎?”

    冷梓玥伸出柔軟的小手,輕輕放在百里宸淵那張喋喋不休的性感薄唇上,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吻上去,制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不許再說那些話,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麼,在我心裏都是最好的。”隱藏的前提就是,不允許對她有絲毫的欺瞞。

    他想要報仇,她幫他。

    欠了他債的人,她不介意為他討債。

    哪怕要殺人,哪怕要毀天滅地,只要值得,她便會去做。

    “此生有你,足夠了。”

    百里宸淵垂下幽深的墨瞳,強壓下心口那陣陣刺痛。他不知道為什麼,近來總是時不時的莫名疼痛,還有那個夢魘,纏得他身心俱疲。

    除了不睡覺之外,他無法避開緊緊纏繞著他的夢境。

    腦海裏總是浮現出一些雜亂零星的畫面,像是記憶的片段,但他卻不知道那是關於誰的記憶。

    只知道,每每夢見一次,胸口便要疼上上千次,一次比一次疼得厲害。

    “淵,你是不是太累了,沒有睡好。”積壓在心裏的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冷梓玥目光灼灼的望著他完美的側臉,神色複雜。

    他眼底不容忽視的疲憊,絕對不是因為昨晚等她一夜所能造成的,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已經很多晚上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安穩覺。

    指尖不自覺的撫上他的眉眼,越是瞧得仔細,那顆心就越是疼痛。

    “嗯,不礙事的,今晚想著有你在身邊,我一定可以睡得很好。”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尖,百里宸淵修長有力的手臂便將她擁得更緊。

    聰明如她,有些話選擇了暫時保持沉默,她相信,他會告訴她的。

    或許,他只是在尋找一個怎麼向她開口的契機。

    前方,只剩下東方赫奕與北堂燁航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卻又同時仿如鬧了小彆扭的孩子,扭過頭去。

    中年人好笑的望著兩人,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算計,清了清嗓子,道:“接下來,老夫出兩副對聯,就看你們兩個誰先走一步了。”

    “本太子一定先他一步離開。”東方赫翔揚了揚眉,他再怎麼不濟也不會輸給一個臭小子的。

    無辜被瞪的北堂燁航顯得很是無語,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東方赫翔怎麼就把他給記恨上了,要知道當年的他,只是無意之失罷了。

    哎,世人皆說女人小心眼,他怎麼就覺得這東臨太子的心眼比起女人來還要小上三分。

    “用實力來向老夫證明才有用。”擺了擺手,讓兩人安靜下來,中年人沉聲道:“笑到幾時方合口,對下聯。”

    北堂燁航喜上眉梢,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朗聲道:“坐來無日不開懷,前輩不知道還可以不?”

    不是他的文采有多好,而是無意中在寺廟的大門前看到過,也算是機緣巧合,助了他一臂之力。什麼詩詞歌賦,一向都是他最討厭的。

    “很好,去吧!”

    “太子殿下,本皇子先行一步了,回見。”騎著馬行了好一段,北堂燁航回過頭望著咬牙切齒的某太子,笑得好像一隻偷了腥的狐狸。

    他也就是苦中作樂,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混蛋。”低低的咒駡了一句,東方赫翔望著那依舊淡然鎮定的中年人,臉上已經表現出深深的不耐。

    “年輕人,性子急躁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哼——”毫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顯然東方赫翔並不買中年人的面子。想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落到一個壓底的下場,怎不叫他深感顏面掃地,丟臉丟大了。

    中年人神色一暗,冷聲道:“其人其德其才,與歷史長存不朽,斯為世仰。”

    煩躁的撓了撓腦門,東方赫翔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

    陽光依舊明媚,斑駁的樹影隨風搖曳,無疑春天的陽光是溫暖的,連風都是溫柔細膩的,絲毫不會令人感覺到不適。

    忽然,東方赫翔雙眼一亮,聲音裏略帶幾分欣喜與得意,“乃父乃兄乃弟,本家學淵源有自,故爾風高。”

    “過關。”中年人也不拖拉,擺了擺手,放行。

    前面的北堂燁航選擇了黃色的小道,那麼剩下的青色小道就是東方赫翔唯一的選擇了,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咬了咬牙,黝黑的雙眼望著那條曲曲折折的青色小道,狂奔而去。前面他所欠下的時間,只等到此刻方能追回一些。

    直到最後一道身影消失在小道上,中年人方才邁著步子朝著百里宸淵兩人所在的方向行來,腳步沉穩,足以證明他內力的淳厚。

    “小女人,咱們閃。”

    “嗯。”

    當中年人走此處時,豈知,他想要尋找的人在他邁出第一步時便已媲美光速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難道真的只是老頭子我的錯覺。”無力的搖了搖頭,中年人只得轉過身,以極奇詭異的步伐消失在樹林裏。

    ********************************************

    “王爺,你猜後面的比賽是什麼?”眨了眨美眸,舞陽一雙秋水眸一動不動的盯在司徒無雙的臉上。

    不得不說,剛才親眼目睹五大國中出色高手之間的對戰,很有意思。與以往相比,如此富有挑戰性與不可預知性的比賽更讓人有期待與緊張的心情。

    參賽的人不知道下一刻會遇到什麼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又會遇到怎樣的考驗,唯有小心翼翼的做好眼前的這一步,為下一步打好基礎。

    小路,就仿佛是五個不同的人生。

    沒有邁出第一步,任誰也無法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麼。

    “還真是猜不出來。”搖了搖頭,當初的確是他派出了北寒國的代表,可他從來都沒有細問過什麼。

    當時,最心愛的女人正在沉睡,他哪有那樣的閒情逸致。

    “王爺那麼聰明都猜不到麼?”

    “難道本王的舞兒知道?”挑了挑劍眉,司徒無雙略帶幾分懷疑的眼神。

    舞陽抿唇一笑,神秘的望著那五條小路,輕啟紅唇,“王爺,舞兒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還是從中推敲出了那麼幾分。”

    “說來聽聽看。”

    “一點誠意都沒有,舞兒不要說。”

    “呵呵,舞兒乖乖的,告訴本王好不好?”

    “嗯。”點了點頭,甜甜的道:“王爺,咱們進來之前,月帝不是說五國共同設制的考驗是關於人性的嗎?”

    略有所指的眨眨眼,她也不知道她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人性?”司徒無雙玩味的反復呢喃著這兩個字,眼中流露出一抹晦暗,牽起舞陽的手,沉聲道:“不管再強大的人都有弱點。”

    那個弱點,總是被隱藏起來,不輕意讓人去發現。

    有些東西,沒有經歷過時間的打磨,是永遠無法真正發光的。

    “對,每個人都有弱點,然而這場比賽中所出現的考驗只怕與人的幾大人性弱點有關,那五條小道仿佛就是五種人生,不知道身在局中的他們將會如何去取捨?”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兩扇門,一扇代表著正義,一扇代表著邪惡。人性本善,沒有誰一出生就是壞人,只是當心中那扇代表邪惡的門被開啟,才會越陷越深,最終導至不可自拔的下場。

    “舞兒當真聰慧。”

    “王爺,你說會是人的哪些弱點呢?”

    可愛的側偏著頭,舞陽心裏有著種種猜測,不禁對那已經展開的比賽更加期待起來,渴望能親眼目睹一番。

    “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咱們快走。”

    “瞧你急得,他們兩人也才剛過去不久。”

    先是一愣,爾後明白司徒無雙口中的‘他們’所指何人之後,小臉微微有些發囧,想要感謝一下救命恩人罷了,卻搞得跟那什麼什麼一樣。

    “王爺,你故意的。”

    “本王還真就是故意的。”大笑著向前走了兩步,回過頭望著愛妻因生氣而變得紅潤的臉蛋,以及那跺腳的小姿態,再一次笑出了聲。

    呆呆的望著司徒無雙鮮有的開心笑容,忘了要生氣,不知不覺沉醉在他動聽的笑聲裏,忘了反應。

    牽起呆呆的小妻子,司徒無雙覺得,即便擁有了天下,若是少了身邊這個小女人,那他也不會快樂的。

    西門棠騎著烈火行進了一刻鐘左右,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美麗的山谷,百花爭豔,百鳥齊鳴,清香怡人。

    警覺性極高的西門棠俊臉緊崩,當他轉過頭望著自己來時的路,卻發現身後哪里還有那條赤色的小路,此時此刻,他正騎在烈火的背上,立於一片百花叢中,空中緩緩的飄散著白色的花瓣,香氣襲人。

    壓下心中的驚駭,西門棠輕輕一躍,跳下馬背,手中的韁繩隨意的搭在烈火的背上,雙腳用力踩了踩地面,確定他不是在做夢。

    明明他騎馬行於小路上,對華盈山的地勢,不敢說百分之百的了然於心,但他西門棠也不會傻到連此人間仙境都沒有發現。

    沒有留戀此處的美景,西門棠神思清明,轉過身,握緊韁繩躍上馬背,重重的一鞭打大烈火的屁股上,後者吃痛撒開蹄子便瘋狂的跑了起來。

    只要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他就一定可以走出這片幻象。

    打定主意,西門棠便不再猶豫,神情越發的森冷,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烈火一直在跑,一直在跑,按照它的腳程早就跑出不只十公里,可是他卻發現,烈火好像是在帶著自己轉圈子。

    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

    懊惱的拉著烈火停下來,西門棠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如此美景世間難得一見,然而,現在的他哪里還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他只想,快點兒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烈火長鳴一聲,揚起前蹄,不安的扭動著頭顱。

    “安靜點兒。”輕撫著烈火的頭,西門棠靜下心,戒備的觀察著四周有無隱藏的危險。

    現在,他總算相信銀髮中年人所說的話,在這裏稍不留神,那是真的會送命的。回想起來,那封遺書留下來倒是有那麼幾分意義了。

    “嘶——”仰了仰頭,烈火安靜下來,緊緊的跟在西門棠的身後。

    細心留意著周圍動靜的西門棠一番掃視下來無果之後,放鬆了身體,邁著覺穩的步伐向著花叢深處走去,探索那片被濃霧籠罩著的神秘地帶。

    如果呈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幻象,那麼他就必須打破這個幻象才有可能走出去,否則,他只怕會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想到他的雄圖霸業,他又怎麼甘心被困在這巴掌大的地方。

    越是往深處走去,西門棠內心受到的震憾也就越大,花的香氣越來越濃郁,不禁讓他捂住口鼻,小心防備著,生怕這些迷人的香氣就是那致命的毒藥。

    放眼望去,那看不到盡頭的地方百花綿延不斷,群蝶飛舞,各種顏色的花朵,有太多的花是西門棠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也是他在其他地方不曾見過的,冷硬的心有了絲絲動容,心神恍惚起來。

    清澈見底的湖水,清晰可見湖底那圓滑的鵝卵石,隱隱還混著不知名的水草,偶然還能瞧見幾尾小魚在湖水中嬉戲。

    西門棠在湖邊蹲下高大的身子,深邃的視線躍過湖面,停留在湖心那凸出的光滑小石坡上,三隻黑天鵝兩隻白天鵝正悠閒的站在那裏,撲騰著美麗的翅膀。

    偶有一絲微風刮過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一個圈接著一個圈的劃開,極具一種恬靜之美。

    “該死的,這裏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低咒一聲,西門棠一拳砸在湖水裏,驚飛了那邊休憩的美麗天鵝,似逃命般的飛離這個不安全的地方。

    “見鬼的。”望著被濺起湖水打濕的袍子,西門棠的臉色再一次陰沉下來,他有潔癖,容不得身上有一丁點兒的髒汙。

    瞪著那不斷浸濕的袍子,西門棠的臉可說是越來越臭,恨不得立馬就脫掉這身衣服,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

    這裏,並沒有可供他換洗的乾淨衣裳。

    似乎除了忍,並沒有第二個方法可以選擇。

    “媽的,早知道老子就不選這條路。”西門棠一邊低聲咒駡,一邊大步向著遠處那冒著嫋嫋青煙的地方走去。

    有煙的地方就證明的人居住,他總得去問清楚,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赤色,想起自己選擇這條路的初衷,西門棠的臉再一次黑了不少,猛然看去,只怕會把魂給丟掉。

    赤便是紅,紅色,那個女人最喜歡的顏色。冥冥之中,似有某種牽扯,將他帶到了這條路上,卻也令他多年後回想起來。

    如若這個幻象是真的,那他真的情願從來都沒有清醒過。

    當然,這只是後話。

    “佈置出這種考驗的人,當真是極品。”冷梓玥咽了咽口水,哪怕是要她來面對這種考驗,結果如何,尚不自知。

    也不知道這樣的世外桃源背後,還隱藏著怎樣巨大的秘密?

    “或許那幾個人聽到你的評價,會很開心的。”

    百里宸淵不置可否,是人就會有欲望,五條道路,五種不同的人生考驗,就看他們各自發自內心的表演了。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不知道。”

    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有安排人打探過,不過就在他準備看的時候,那個夢魘便纏上了他,叫他再也沒有心思關心別的事情。

    “哦。”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下一刻,她便什麼都清楚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4 PM

第146章:名喚愛情

    “哎,若是能有一種奇物,可以將賽場上的畫面反射到天空之中,咱們也就能實實在在的看到叢林深林的比賽,該有多好呀!”

    即使是刻意壓得很低的聲音,也莫名的傳了出來,引發出眾人的共鳴。

    雖然有即時的情報傳回現場,可是那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情況,跟實際用眼睛看到的情況相比,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單說那種感覺就是不一樣,沒有畫面感。

    “說得容易,到哪里去尋找那種神奇之物。”

    “呵呵,那倒也是。”

    尷尬的訕笑幾聲,擺了擺手。

    “火龍,琉璃水晶珠出來時可帶在身邊?”依舊一襲勝雪白衣,長孫俊墨髮高束,低聲問道。

    身後的貼身侍衛火龍輕輕一顫,隨即眼中流露出一抹了然,摸了摸胸口,點了點頭,應聲道:“回少主,屬下貼身收藏著。”

    琉璃水晶珠具有神奇的靈力,乃是族中幾大瑰寶中的其中一件。離開之前,族長親自將此珠交到少主手中,再三交待要好好寶管的。

    “嗯。”淡淡的應了聲,若有所思。

    “少主,你是想……”這個想法不禁嚇了火龍一跳,要知道這個寶貝若是露了白,只怕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作為隱族人,自幼就信奉神靈,否則他們族人的靈力又從何而來。人性的貪婪,不管多麼有定力的人都無法抗拒至寶所帶來的誘惑力。

    “就是你想的那樣。”長孫俊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碧玉指環,一道道翡翠綠靜靜的流淌在指環上,散發著誘人的魅惑氣息。“以咱們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擅自走進那片正大比賽的叢林,因此想要得到裏面確切的消息,唯有使用琉璃水晶球。”

    他必須百分之百確保冷梓玥的安全。不僅因為她是他要尋找的天命聖女人選,還因為她的身上跟他留著同樣的血脈。

    不管在她的心裏認不認他這個表哥,長孫俊都希望從今以後可以好好的呵護她,將她所失去的那些愛,彌補回來。

    火龍的神色轉變了幾次,終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一切都依少主所言行事。”

    “嗯。”

    “啟稟皇上,第二關的考驗,五國選手全部順利過關。”一道急匆匆的侍衛身影打斷了長孫俊的沉思,無比恭敬的跪在看臺中央。

    “起來回話。”

    月帝擺了擺手,歷經歲月雕琢的英俊面龐不怒而威,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遠非一般人可比。

    “謝皇上。”

    “細說前方詳細的情況。”前面的兩關比賽尚可安排畫師繪圖,配以專人講解,可是後面的比賽難度加大,就連他的人也無法進入現場,著實令月帝感覺到相當的頭疼。

    低下大臣的低聲談論月帝不是沒有聽見,他也想找出那麼一件好東西,可以親眼目睹比賽的情況,但現實卻告訴他,一切都只是奢望。

    “是。”

    侍衛身體一個哆嗦,抖了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一雙小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望著自己的腳尖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手心裏竟然滿是熱汗。

    要知道,坐在那上面的可是皇上,九五之尊,神一樣的男人,心裏突然湧出一股子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說。”

    “第二關的出題人是一位滿頭銀髮但相貌卻是中年人的前輩,他一共出了五道題,每答對一道題,參賽的選手便可以優先選擇一條羊腸小徑,直接進入下一關的比賽。”

    當時,他就站在角落裏,等待著將消息傳回光明正殿。

    “繼續往下說。”

    咽了咽口水,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不同目光,侍衛雙腿有些發軟,低下如他,什麼時候如此受人矚目過。

    “赤、橙、黃、綠、青,五條小道,五種不同的考驗,西靈國冥王殿下第一個答對題目,選擇了赤色小道,此時已經正在第三關的考驗之中;第二位過關的是南喻國的三皇子殿下,選擇了綠色小道;第三位過關的是咱們祁月的影王殿下,選擇了橙色小道;第四位過關的是北寒國的三皇子殿下,選擇了黃色小道;第五位過關的乃是東臨國的太子殿下,選擇了青色小道。”一段話說下來,侍衛已經口幹舌躁,不由得抹了把額上的細汗,接著又道:“皇上,雖然五位選手是不同時段進入屬於自己的考驗路途,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在進行著最嚴厲的考驗。”

    “嗯。”月帝濃眉緊蹙,後面的比賽他又看不到,真是叫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說到百里自影,這個兒子還真的沒有讓他失望。若能歷經這次考驗,再成長一次,那便是對他而言最大的收穫。

    侍衛隨著月帝擺手的動作,恭敬的說道:“皇上,奴才告退。”

    不得不說,隨著這個侍衛所帶回來的消息,光明正殿前的眾人對賽場那邊的實際情況是越來越好奇,恨不得能長上一雙翅膀,立刻飛到那邊去。

    “父皇,兒臣有事起奏。”

    銳利的目光平移到說話的百里洪楓身上,沉聲道:“何事?”

    “父皇,兒臣想……想進入叢林看看。”百里洪楓在月帝的注視下,不卑不亢的道。縱使心中有如打鼓,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在別人面前他總是可以將自己的真實情緒隱藏得很好,然而在面對自己父皇的時候,卻有那麼幾分力不從心。

    百里長劍聞聲,雙眉幾乎拉成一條直線,漆黑的雙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意,轉瞬即逝。“父皇,兒臣也想前去。”

    憑什麼百里宸淵可以連問都不問,便直接帶著冷梓玥進了叢林,而他卻要呆坐在這裏,如同一個盲人一樣。

    百里洪楓能爭取到的權力,他自然不能相讓半分。

    坐在百里長劍身旁的張嘯,平靜的目光下湧動著一抹暗光,長袖中雙手緊握,隱隱流露出幾分期盼。被描繪得甚是神秘的種種考驗,又是否能讓他擁有更強大的能力呢?

    只要能觀摩一二,他相信他可以成長得更快。不期然對上月帝那雙意味深長的黑眸,張嘯心中一顫,臉色忽的一陣蒼白,不過好在他掩飾得極好,才沒有讓人查察到他的不對勁。

    “胡鬧,都給朕退回去。”

    淩厲的目光狠狠的掃過兩個兒子的臉,月帝同時也掃向其他四國人的動靜,這個頭他若是點了下去,豈非為自己惹來更多的麻煩。

    “父……”百里洪楓抿了抿唇,身影卻一動未動,正欲再一次開口,卻被無情的打斷,不留絲毫的餘地。

    “閉嘴。”

    一聲冷喝,頓時讓光明正殿前的氣壓變得詭異起來,那些想要開口說話的人識趣的垂下頭去,沒了心思。

    長孫俊適時的站起身,溫和的目光直視著月帝,在他的右手之中托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引來眾人側目。

    淺淺的笑容,優雅的舉止,不禁令他的身份越發的神秘莫測起來。

    “長孫公子,有何事?”望著站立在場中央的長孫俊,月帝微微蹙了蹙眉。雖然朝中需要長孫氏一族帶來的金錢利益,但作為一國之君,他卻不喜歡別人隨意的他面前張揚放肆。

    “皇上,剛才坐在下面聽得各位大人與使者在談論,若是可以看到比賽的實況會滿意一些,所以在下便冒昧的過來了。”

    長孫俊並沒有因為月帝的冷臉而減少臉上的笑容,那雙精明的黑眸裏流轉著世人所看不透的東西。

    微微側了側身,含笑的目光正好對上冷梓玥新收的愛寵白雪,只見後者感受到前者打量的目光,不屑的怒瞪他一番之後,懶洋洋的別過頭去,睡起大覺來。

    於是乎,某個到哪里都吃香的男人無奈的摸了摸鼻樑,心裏暗忖道:不愧是那他那神秘表妹養的寵物,跟她一樣喜歡無視他的存在。

    嘖嘖,他的魅力難道正在飛速的下降嗎?

    “莫非……莫非長孫公子有辦法?”

    顯然月帝聽聞之後,略有懷疑。

    “的確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至於能否成功,在下不能打包票。”

    長孫俊沒有錯過眾人眼中的渴望眼神,不得不防備的多留一個心眼,畢竟跟大打出手比起來,撒點兒小謊不算什麼。

    “有能力就估且一試吧!”

    月帝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目光卻落在被長孫俊托在手心裏的水晶球上,難道他所說的跟他手上的水晶球有關。

    說到水晶球,他也收藏過不少,其中不乏有他國進貢的,但是從未發現有哪顆水晶球除了漂亮精緻之外還有其他的功能。

    只是,握在長孫俊手裏的水晶球,似乎有些不一樣。

    “多謝皇上信任。”長孫俊拱了拱手,接著又道:“這顆琉璃水晶球乃是在下一次意外在塞外所得,據水晶球原來的主人說,只要將此球投放到天空中,它便能將人心目中最想看到的畫面轉換成幻象呈現出來。”

    “當真如此神奇?”難以掩飾眼中的驚奇,月帝險些失了儀態。

    “在下還不曾試過,所以……”長孫俊搖了搖頭,輕撫著琉璃水晶球,道:“既然咱們都想看看比賽的實況,倒不如試一試,或許是真的也許不定。”

    “呵呵,那便依你所言。”

    “多謝皇上。”

    “由你來操控這顆水晶球。”

    “想到當初可是花了一大筆銀子換回的,如要是假的,那在下可是虧大發了。”長孫俊眼中流露出來的滿是商人的市儈,好像他真的虧大本了一樣。

    月帝垂眸,一道隱晦的精光一閃而逝,再次抬起頭時,一張溫和慈愛的笑臉展現在眾人眼前,“你且放心大膽的試,朕不怪罪於你便是。”

    “多謝皇上成全,在下等的可就是這句話。”

    “你的直言不諱,朕很欣賞。”

    眼前這個年輕人,倒也真不愧為長孫氏新一代的接班人,各個方面都是超強者。

    長孫俊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手托起琉璃水晶球,雙唇在外人眼中是一動未動,實際上卻念起了晦澀難明的咒語,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隨著他的手,越發晶亮的琉璃水晶球猛然沖向天空。

    頓時,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只見在琉璃水晶球光芒所頃泄的地方,突然憑空出現一方水幕,模糊的場景慢慢的變得清晰,直到一個人的身影顯現在水晶球所投射出來的幻象上,方聞那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抽氣聲。

    “那是……那是西門棠的身影……”

    月帝強壓下心中的驚訝,目光不由得望向那顆看似不起的水晶球,不曾想如此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蘊藏著那麼龐大的能量。

    一種念想剛剛出現便被掐死在搖籃之中,不覺又讓月帝搖了搖頭,他豈是那種小人。

    西門棠抹了抹額上的熱汗,對身上這件衣服更加的厭惡起來,那在湖邊瞧著不遠的青煙,竟然讓他走得雙腿隱隱發軟,真是該死。

    想他堂堂冥王,何曾經受過這般待遇,越想就越是屈辱。

    若是問他為什麼不騎馬,那是因為原本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後的烈火,不知不覺竟然莫名的自他身後消失,否則,他又怎會落得如此狼狽。

    “媽的,若是再走不到,老子真的要發狂了。”

    恨恨的咬牙咒駡一句,西門棠總算是看到了由碧竹修建的兩層小閣樓,樓前樓後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芳香怡人。

    沉重的步子踩在竹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間偶爾飛來幾隻色彩豔麗的蝴蝶,仿佛頑皮的孩童般圍繞在他的身邊,模樣竟然很是親近。

    對於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切,西門棠已經無力去猜想,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找到一個可以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又或者找到這一關裏面將要考驗他的人,唯有闖過考驗,他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穿過一片紫蘭花叢,西門棠總算是站在了房間門口,鼻尖傳來一陣飯菜的香味,唱了好半天空城計的肚子大聲抗議起來。

    他餓了,這個事實難以掩蓋。

    平日裏的禮儀此時此刻早已經遺忘殆盡,心中那縷難以掩飾的憤怒令他一腳便踢開了大門,略帶防備的目光在看到簡潔乾淨又溫馨怡人的房間之後,轉為錯愕。

    一變再變的表情,在那張俊美的臉龐上甚是滑稽。

    “棠,你回來了。”

    一道輕靈恬淡的女聲突兀的在西門棠身後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猶如絲絲清泉流淌進他的耳中,只覺渾身一顫,身體僵在原地。

    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棠,你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

    背後的女聲突然變得極其委屈,隱隱帶著哭腔。

    西門棠猛然轉過身,當目光落到那聲音主人的臉上時,頓時,大張的嘴足以塞下一顆雞蛋,眼中滿是驚愕。

    怎麼會是她?

    她怎麼可能叫他叫得如此親近?

    她的眼中怎會流露出對他深深的愛戀?西門棠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幽深的雙眼直勾勾的她瞧,似要將她分辨出一個真假來。

    火紅的華麗衣裙裹住玲瓏剔透身段,腰系嫩綢,錦繡梅花荷包松垂,幽香暗傳,遍及全身。輕紗曼攏,腰身玲瓏,綰青絲,插釵環,墜纓絡,雲髻堆翠,環佩鏗鏘,靨笑春桃,唇綻櫻,榴齒含香。

    如斯貌美的女子,正是——冷梓玥。

    呆望著眼前這張與冷梓玥一模一樣的臉孔,西門棠心跳加速,她真的是冷梓玥。不,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對他如此親近。

    可是,她的眉目之間又自有一股冷傲與狂霸之氣。

    “棠,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就告訴你不要去打獵的,你就偏不聽。”絲毫不理會西門棠呆愣的模樣,一手白晳柔軟的小手來回在西門棠的身上拍來拍去,櫻紅的小嘴微嘟著,雖說是在念叨西門棠的不是,卻難以掩飾那濃濃的關心之事。

    “打獵?”

    西門棠嘴角抽了抽,他很肯定他不是腦子有病,可眼前對他如此關懷的女人卻也不像是假的。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打得他有些蒙。

    “是啊,難不成你是傷到腦子了。”冷梓玥翻了翻白眼,小手撫上他的腦門,直到確定他不是腦子發熱之後才放下心來。

    “你是誰?”西門棠冷聲問道,殺氣漸顯。

    面對突然冷聲冷氣,甚至對她展露出殺機的西門棠,打理著他衣服的小手微微一頓,清澈明亮的眸子忽然變得暗淡無光,垂下頭去。

    感受到冷梓玥突來的變化,西門棠的心狠狠一痛,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安慰她,卻發現伸出去的手,停在中間怎麼也無法再延伸一步。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對不對?既然你懷疑我,又為什麼要為了我放棄那麼多,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會遠遠的離開,永遠都不讓你找到。”

    失聲痛哭,晶瑩的淚珠猶如珍珠般滾滾落地,冷梓玥瞪了西門棠一眼,狼狽的轉過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別……走……”

    直到冷梓玥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西門棠方才呢喃出聲,神色複雜,又極其的古怪。

    他不相信她,其實是她不相信他,不願意讓他接近才對吧!

    從來都只是她在懷疑他的動機,而他哪來的機會懷疑她?

    本王又為她放棄了什麼,什麼叫做讓他永遠都找不到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數得到解答的問題在西門棠的腦海裏盤旋著,不斷的轉著圈,擾得他頭疼欲裂,瀕臨崩潰的邊緣。

    跌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西門棠漸漸陷入沉睡。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卻發現在那張方形的竹桌上,擺滿了精緻美味的菜肴,本就饑餓的肚子再一次鬧騰了起來。

    冷梓玥低垂著眸子,雙手捧著一盆湯,低聲道:“吃飯吧,你也餓了。”

    久久不見西門棠有任何的動作,冷梓玥緊咬住粉色的唇瓣,直到嘴裏泛起淡淡的血腥味,都不自知。

    重重的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道:“如果你不想見到我,那我走便是。”

    眼見冷梓玥放下湯,轉身就要離開,西門棠猛然起身,擋住她的去路,聲音低啞,道:“別走。”

    隱晦的光,轉瞬即逝。

    “快吃飯吧,我不打擾你。”

    “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西門棠手掌在接觸到冷梓玥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時,輕輕一顫,他從未想過,有那麼一天真的可以牽到她的手。

    既然他想要離開這個虛幻的地方,那麼唯一的辦法只有冷梓玥。

    眨了眨眼,冷梓玥有些迷惑的望進他的雙眼裏,小聲道:“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今天出去都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那樣?”

    面對那雙充滿愛意的鳳眸,西門棠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那僅有的幾次與冷梓玥面對面,早已經讓她深深的進入了他的心裏。

    認定她,是他的冥王妃。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烈火不見了。”

    “烈火沒有不見呀,它安靜的呆在馬棚裏呢?”冷梓玥偏著頭,語氣突然冷了下來,淡淡的殺氣開始在房間裏飄散,“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西門棠。”

    “不可能,你一定不是棠。”冷梓玥微眯起眼,拔出腰間的長劍,直指西門棠的鼻尖,“棠那麼疼我,根本捨不得惹我生氣,他只會由著我寵著我,可是你不但對我發火,還想要殺我,說,你到底是誰?”

    冷梓玥咄咄逼人的氣勢,那種渾身天成的女王氣場彰顯無疑,森冷的氣息侵襲整間竹屋,周圍所擺放的花瓶都在微微的顫動。

    “我真的是西門棠,沒有騙你。”擺了擺手,西門棠望著冷梓玥,伸出手示意她冷靜下來。

    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對他拔劍相向,打得他措手不及。

    如果說之前那個溫柔似水的冷梓玥他覺得陌生,那麼現在正欲要殺他的女人,絕對就是冷梓玥不假。

    眉宇間的氣韻,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堅定的點點頭,西門棠對著那明晃晃的長劍一步一步靠近,直到那劍尖對準了他的胸口,依舊面不改色,“玥兒。”

    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裏回蕩了不下千百遍,原來真的喚出口時,他的心是那樣的雀躍,打量不再,唯有深深的寵溺之情。

    “飯菜都要冷了,咱們吃飯。”好笑的望著冷梓玥呆呆的模樣,溫暖的手掌牽起她冰涼的小手,走到桌邊坐下,“真香,玥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

    “你都還沒有嘗過,怎麼知道越來越棒,要知道我可是初學者喲!”俏皮的眨眨眼,冷梓玥揚了揚眉,笑顏如花。

    失神的望著她的笑臉,西門棠緊握雙拳,這樣的笑容他只看到她對百里宸淵展現過,她的柔情只對那個人才有。

    “玥兒,你剛才叫我什麼?”一抹邪氣的笑意掛在西門棠的臉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雙眼瞬間眯了起來。

    這魚的味道,實在太美味,絲毫不會比皇宮裏的禦廚遜色,甚至還更加美味。

    冷梓玥,她似乎永遠都是一個發光體,總有令人驚豔的地方。

    “什麼?”眨了眨眼,甚是不解。

    “你說呢?”控制不住的,筷子總是伸向它,眼裏滿是光采。

    勾唇一笑,冷梓玥先是盛起一碗湯,試了試溫度,道:“你慢點兒吃,小心魚刺,喝碗湯暖暖胃。”

    肚子餓太久,猛然進食,對身體極不好。

    “玥兒,你也快點兒吃。”

    “棠,只要你想吃,以後我天天都做給你吃。”

    一聲輕喚,好似要將他的整顆心都融化一樣,西門棠悶悶的點頭,“好。”

    “呵呵。”

    晚飯過後,冷梓玥動作俐落的將碗盤收拾到隔壁的小廚房,嘴角擒著淺笑慢慢的清洗,節奏歡快的曲子不斷自她的唇間溢出,很是悅耳。

    西門棠倚在大門上,望著那抹嬌小的倩影在廚房裏忙進忙近,直到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方才輕輕的帶上房門,輕移蓮步走到他的身邊站定。

    仰起小腦袋,冷梓玥問道:“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說話間,伸出光潔的小手在精緻的小臉上一陣胡亂的摸索,她剛才在水裏看過了,沒有弄髒臉呀。

    “沒有,就是想要看著玥兒。”

    “不正經,我有什麼好看的。”嬌嗔的嘟囔一句,白晳的臉上染上一抹嫣紅,迅速的低下了頭。

    望著只到他胸口位置的小女人,瞧著她嬌羞的神情,西門棠只覺自己的呼吸不斷的加重,月光下的她美得夢幻,也美得好不真實。

    “你在看什麼?”

    “當然是看我美麗的玥兒。”

    “天底下比我美麗的女人多了去了,指不准哪天你就跟別的美人兒跑了。”轉過身,冷梓玥背對著身後的男人,語氣有些悶悶的。

    長臂一伸,緊緊的擁住身前的傾城女子,柔聲道:“別的女人如何美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眼中最美的,最無人可以難代的。”

    就當這是一場夢吧,能在夢裏與她相擁,也是好的。

    現實中他無法與她靠得太近,唯一奢望在這場美麗的夢中緊緊的抱著她。鼻翼尖傳來女子特有的淡淡體香,不由得讓西門棠有些沉醉其中,清明的雙眼也越來越散亂。

    “你的話真的好甜,真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竹屋前,花香四溢,點點瑩火之光仿如天上的星辰,微微閃爍著幽暗的光芒,營造出一種神秘又浪漫的氛圍。

    “騙誰也不會騙你。”

    “最好是這樣,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輕輕的依偎在西門棠溫暖又寬闊的懷裏,雙手緊緊的環著他的腰身,傾耳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頓覺,很是安心。

    “真是個霸道的小女人。”

    “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就該知道,我是個囂張又霸道的女人。”

    “呵呵,猶記得初次見面,你的強勢令我記憶深刻。”往事被勾起,西門棠那唯一一絲清醒也徹底的消失在冷梓玥那清澈如水,卻又幽深晦暗的眸底。

    冷梓玥張了張小嘴,生氣的別過臉去,低吼道:“西門棠,你的意思是暗指我是潑婦嗎?”普天之下,有她這麼可愛的潑婦嗎?

    哼,實在是太打擊她了,擔心她不理他。

    “沒有,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又是擺手又是搖頭,怎奈小女人就是不理他,最後不得不低聲道歉,扯著她的小手道:“玥兒,原諒我吧,我錯了。”

    這個心尖尖,他哪里捨得讓她不快。

    “既然承認自己錯了,那可是有懲罰的,你可接受?”一抹惡作劇的幽光急速的掠過冷梓玥黑亮的眸子,輕靈的飄散在他的耳旁。

    無奈的點點頭,西門棠只得認命,“什麼懲罰我都接受。”

    “這可是你說的哦,我沒有逼你。”

    “嗯,我自己說的,與你無關。”

    “真乖,閉上雙眼,我不出聲,你不許睜開雙眼。”

    西門棠的抗議無效,猶豫片刻之後乖乖的閉上雙眼,“玥兒,可不許使壞心眼。”

    “一定不會害你的。”

    “快點兒。”

    “知道了,你別急。”

    望著緊閉雙眼的西門棠,冷梓玥的心跳不規律的跳動起來,深深的吸足一口氣,身子向前略略邁了兩小步,俏臉暴紅。

    她有點兒後悔自己這個決定,罷了,她拼了。

    “玥兒,你在幹什麼?”

    “沒……沒幹什麼……你不許睜開雙眼。”

    好不容易拼足的勇氣,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了動力。

    “嗯。”

    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邪肆霸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長而翹的濃密眼睫下是那雙微微閉起的深邃雙眸。

    再一次深吸一口氣,冷梓玥猝不及防的咬上西門棠的冰涼的唇瓣,青澀的舔了舔,清澈的眸子迷亂而倉皇。

    然而,唇間突來的柔軟溫度,既是驚了西門棠,卻也令他不自覺的加深了這個吻,一手緊緊攬著她纖細的柳腰,一手托著她的小腦袋,由淺即深。

    難以控制身體裏突起的反應,西門棠垂眸凝望著被自己驚嚇到的嬌媚小女人,她的眼中流轉著清純與嫵媚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看似矛盾,實則更加的吸引男人。

    任誰看到她動情時的表情,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唔……”只覺肺裏的空氣都被吸光了,冷梓玥小手握成拳,如雨點般打在西門棠如鐵的胸口上,推拒著他厚實的身體。

    後者強迫自己離開她美味的唇瓣,不舍的抽離,手指撫弄著她的黑髮,咧嘴一笑,“玥兒,你的味道真甜。”

    “你……”

    話未說出口,卻差點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渾身軟軟的她,只能用力的瞪著面前精神極為清爽的男人,不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為什麼那麼大。

    她真不應該用這個當作是懲罰。

    “呵呵,這樣的懲罰,我很喜歡,以後玥兒天天懲罰我嗎?”

    “你……可惡。”

    “呵呵。”

    因笑聲而顫抖的胸膛輕輕震動著,西門棠垂下眸子望著她,忍不住再一次覆上她美麗的唇瓣,淺吻至深吻。

    ********************************************

    “該死的,本王要去殺了西門棠那個混蛋。”

    專屬於他的女人,哪個男人有膽肖想,他就廢了哪個男人。西門棠,本王跟你之間的梁子是結大了。

    冷梓玥拉住暴怒中的男人,冷聲道:“現在不是時候。”

    她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雖說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象,不過那個幻象卻是她的模樣,還被西門棠那樣,呃,那她有種被人欺辱的憤怒。

    比起立刻沖進去教訓身陷幻象中的西門棠,冷梓玥更想狠揍設計出這個考驗的人。說到底,他才是罪源。

    “別攔著我,本王非要滅了他,心裏的怒火才能平息。”百里宸淵越想越氣,看的時候就已經暴跳如雷,能忍到現在,簡相就是奇跡。

    不顧冷梓玥的阻攔,硬是要衝身下去與西門棠大打一架。

    “我比你更想揍他一頓。”

    “呃……”

    百里宸淵猛然轉過身,發覺冷梓玥的臉色很是不對勁,該怎麼說,一時間他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小玥兒,我咽不下這口氣,那傢伙他竟然敢……敢……”

    他媽的,親一次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抱著不放再來。

    “那只不過是幻象罷了,你沖進去自己也就進入那詭異的幻象裏,指不定還會發生點兒什麼變數,何必呢?”冷梓玥攤了攤手,連她也不得不佩服設計這場考驗的人了。

    有機會,還真得好好的瞧一瞧。

    到底,那人是個什麼極品。

    “壞了就壞了,本王樂意。”邪肆的挑了挑眉,百里宸淵絲毫不把玲瓏宴放在眼裏。

    “有人過來了,或許他能給本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

    冷梓玥微眯起雙眼,清冷的嗓音猶如臘月寒冬,寒氣猛彪。

    “本王去抓過來問問。”

    半空中的樹梢上,百里宸淵一躍而下,藍色的身影猶如一道弧線優美的藍色光焰迅速的消失在視線裏。

    “若是西門棠無法打破心中的幻象,那他便會越陷越深,無法脫離這裏。”冷梓玥自言自語,神情淡漠。

    樹下便是那條赤色小道,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根本沒有那百花爭奇鬥豔的盛景,也沒有青山綠水,西門棠此時不過騎在烈火的背上,呆呆的站在一株參天大樹下而已,卻是神思已失。

    能夠創造出如此強大幻象的人,她真的很想見一見。

    熟悉的吸呼聲喚回了冷梓玥的思緒,低頭看著被百里宸淵一把扔在地上有些狼狽的人,足尖輕點,飛身而下。

    優雅的落到百里宸淵的身邊,好看的眉頭不由得輕蹙起來,道:“原來是你。”

    此人,正是在前面為參賽這五人出題的銀髮中年人。

    中年人捂住胸口,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看向這對仿如仙人的男女,眼神不由得充滿了好奇,低聲道:“不知兩位是何人?”

    能隨意進出這片叢林的人,只有可能是哪個皇室中的人。

    “冷梓玥。”

    “百里宸淵。”

    銀髮中年人渾身輕輕一顫,果然他就覺得這兩個人不一般,原來就是那兩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男女。

    以他的修為,竟然接不下百里宸淵的一招,直接落敗,被他擒來此處,說實在的,真是太他媽的丟臉了。

    這個處於風頭浪尖上的血王百里宸淵真正的實力,恐怖得令人髮指,若說他是妖孽,倒也不稀奇。

    “這些考驗都是你設計出來的。”

    清冷的嗓音一如冷梓玥給人的感覺那般,那是一種由腳底板蔓延至全身各處的寒冷,由內而外,消散不去,令人俱怕。

    “是。”

    “呵呵,你回答得倒是很乾脆。”冷梓玥粉唇勾勒出一抹顛倒眾生的傾城之笑,頃刻之間,笑意消失,那是令人畏懼的殺氣,“你可知道,侮辱我的代價將是什麼?”

    中年人回想起西門棠被困的幻象裏那名女子,便於此時站在他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樣,不由得眼角猛抽,那可不關他的事情。

    “咳咳……”尷尬的輕咳一聲,這可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如果你的解釋能讓本小姐滿意,或許可以保住你的命。”輕描淡寫的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無人膽敢去挑釁。

    百里宸淵不語,雙手環胸,目光灼灼的望著冷梓玥那張冷豔的小臉。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變態,竟然會喜歡看她殺人時的模樣。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們都嗜血與殘殺這一點嗎?

    搖了搖頭,將自己這頗有無厘頭的想法拋開。

    “此幻象名喚愛情。”

    “繼續說下去。”冷梓玥黛眉輕蹙,愛情,有點兒意思。

    中年人點了點頭,拂開臉上的銀色髮絲,靠到一棵大樹上,沉聲道:“既然這幻象名叫愛情,那麼故名思義,便與男女情愛有關。出現在幻象中的女子不是我能控制的,是由局中人所控制的,他最愛誰,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便會完美的出現在幻象裏。”

    “你的意思是,幻象裏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百里宸淵蹙眉,他怎麼覺得西門棠就是個變態呢?

    “也可以那麼說。”

    “如果他無法打破心中的魔障,那麼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他就無法走出幻象是個意思吧!”

    “冷小姐真是聰慧,就是這個意思。”

    只要被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女人消失,才能將此幻象破除,否則,他就只能一天比一天陷得更深,不可自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29 PM

第147章:母愛之力

    有時候,生活在理想的幻想世界裏,比生活在殘酷的現實世界裏要快樂得多。

    那裏沒有腥風血雨,沒有勾心鬥角,一處絕美的山谷,幾間溫馨的小屋,最心愛的女人陪伴在側,人生,如此才算是完美。

    陷入愛情幻象裏,同時也反應出另外一面。

    “只可惜,幻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太殘酷。”百里宸淵佔有式的環抱著冷梓玥的腰身,堅毅的下巴輕抵在她的肩頭,吐字如冰。

    如果不是看了幻象裏的畫面太氣憤,他才沒有閒情逸致對一個陌生人那麼客氣。

    要知道,他的話可比金子還值錢,想聽他說話,那也得瞧瞧有沒有那個能耐。

    中年人聽到百里宸淵的話,控制不住的眼角直抽搐,他在這個年紀輕輕的男人面前,仿如地上的螻蟻,絲毫引不起他的注意。

    對於曾經也心高氣傲的他來說,一招就敗在百里宸淵的手中,實在輸得很難堪,或許極端一點的人會選擇了結自已,求得一絲尊嚴。

    偏偏他就是那麼一個人,尊嚴被賤踏了,無妨,他會忍著,等待有能力反撲的那一天,一舉將自己的敵人撕成碎片。

    “咳咳……其實冥王西門棠進入愛情幻象也表現出了另一個方面,那就是在他心裏銘刻最深的女人便是……冷……冷小姐你。”中年人強忍著在百里宸淵那森冷瞪視下把卡在喉嚨裏的話吐了出來,抹了抹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換句話說,冥王很愛冷小姐,否則這愛情幻象裏又將是另外一副情景。”

    雖然在他說話時,百里宸淵的眼神就像是銳利的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刮在他的心口,但他卻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不用懷疑,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他早就死了幾百萬次了。

    這個強大的男人,心中那最柔軟的一角只為懷中絕美的冷梓玥所有,與其說冷梓玥是百里宸淵最大的弱點,倒不如說冷梓玥是百里宸淵最大的動力。

    為了冷梓玥,這個男人可以拋棄一切,卻也可以毀滅一切。

    “閉上你的臭嘴,他也配說愛。”

    若不是冷梓玥拉著脾氣暴躁的百里宸淵,說話的中年人早就躺在血泊裏了。

    西門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他的小女人說愛,簡直就是挑戰他的底線,存心找死。

    “那個……那個我只是實話實說,畢竟我對愛情幻象是很有信心的,利用它基本上可以測試出一個人是否真心愛著另外一個人。”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中年人避開百里宸淵會燒傷人的視線,轉而落在雖然冷著一張臉,但卻渾身散發出柔和氣息的冷梓玥身上。

    只是當眼神對上她那雙平靜幽深的鳳眸時,一股寒意自腳底板升起,瞬間襲上心頭。她是一個不會遜色於百里宸淵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更加的強大。

    突然浮現在腦海裏的想法,使得中年人臉上露出古怪的幾種變化,模樣煞是滑稽,格外的搞笑。

    “細說一下這個幻象。”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仿如天然存在在這裏的幻象,不得不說設計它的人,是個極具七巧玲瓏心之人。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其精緻程度,不禁令人砸舌。

    “冷小姐既然有興趣聽,老夫也不介意細講一番。”

    “廢話少說,說重點。”

    百里宸淵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一臉煩躁的揮了揮身,隨意間揮散出來直逼中年人的勁氣,也使得他險些血氣上湧,吐出血來。

    “別鬧,我可以答應你,若是以後你收拾某人時,可以一旁觀戰。”冷梓玥無奈的開口,她知道抱著她的男人在吃醋,雖然這醋吃得有些詭異,不過看在他是在意她的份上,她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運氣緩和了一下胸口的劇痛,中年人看向百里宸淵的眼神多了一絲懼怕,緩緩開口道:“若是心中有情之人,進入愛情幻象便會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但是每個入局之人所看到的場景是千變萬化的。因此,倘若不是親眼目睹,誰也不知道幻象的最後會發生什麼。”

    西門棠所看到的是他想要征服的女人冷梓玥,隱居在美麗如畫的世外桃源,然而,在這般平和美滿的幸福裏,他究竟想要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那若是心中無情之人又或者是尚不懂情愛為何物的人選擇到這道考驗,又會發生怎樣的情景呢?”

    都說計畫趕不上變化,誰能說清楚以後能發生什麼事情。

    難不成在比賽選關之前,還能測驗此人心中是否有情,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心中若是無情之人進入愛情幻象,裏面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美人兒,她們會用盡一切可用之法,讓入局者愛上她們,從而陷在幻象之中。當然,如果是位小姐進入局中,幻象裏出現的自然就是風格各異的美男子。”

    說到此處,中年人顯得很是自豪,想當初,他們那幾個老傢伙真可謂是花盡了心思,才有現在的局面。

    “挺有趣的。”

    冷梓玥給出的評價很簡單,似乎在她的眼中,只分有趣的事情跟沒趣的事情。

    “倘若是尚不懂情愛之人進入此幻象,無論男女,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之中身邊總會出現其他的男女,或許情種已種卻不自知,到了這裏,將很有可能被引發出來,至於結果,老夫現在還不知道。”

    畢竟,此次玲瓏宴,這些考驗是第一次被當作試驗品,初次舉行。

    “一群閑得發慌的老東西。”

    百里宸淵更是直接罵人,黑寶石般的墨瞳裏掠過一抹暗光,轉瞬即逝。

    眼前的幻象是討厭了些,卻也直接將某個該死男人的心思暴露在他的眼中,那他豈有不出招的道理。

    西靈國的某女,倒也不是吃素的。

    借刀殺人,總比把他自己累死要強。

    西門棠啊西門棠,慢慢接受本王精心為你準備的精美大餐吧,本王有信心,你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罷了,你先走吧!”冷梓玥揉了揉隱隱發痛的額頭,有時候真的很想一巴掌將某個男人拍飛。

    只是當真的伸手時,卻又捨不得了。

    “呵呵,那老夫就告辭了。”捂著剛才傷得不輕的胸口,中年人倒也不客氣,順著冷梓玥給的臺階下,免得丟了裏子又失了面子。

    “不送。”

    聽著百里宸淵表面上雖輕卻猶如獅吼的嗓音,中年人雙眉緊皺,雙耳一陣耳鳴,暗歎他是招誰惹誰了。

    要怪都要怪那個西門棠那個混蛋,你選擇哪條路不好,偏偏選了這一條。選了這一條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肖想這個佔有欲極強男人的女人,那不是存心找死,就是腦子被門夾了。

    “天氣似乎很不好?”

    淡淡的冷梓玥開口,並且有意無意的抬頭望了望天。

    百里宸淵一愣,這陽光明媚,清風拂耳的天氣哪里不好了,他怎麼就沒有瞧出來。

    “呵呵……”

    “小玥兒你在說我嗎?”厚實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臉,百里宸淵終於笑出了聲,這丫頭就連哄人的方式都很特別。

    “由陰轉晴,還挺適合繼續觀看下去的。”

    如此精妙的幻象,她若是能學到一些,似乎會是一筆不錯的財富。

    “小壞蛋,就知道消遣我,我那麼生氣也不知道是因為誰。”他這一輩子,是徹底敗在她的手裏,心甘情願的被她給吃定。

    時間若能重回,他依舊會再讓她吃定的。

    “沒有必要吃一些不相干人的醋,你只要知道在我心裏,再也沒有融下第二人的位置便好。”

    說完這句話,冷梓玥快速的垂下頭,足尖輕輕點地,淩空而起,躍向樹梢。她還是第一次說如此肉麻的話,咬咬牙,暗恨自己的臉皮怎麼薄成這樣。

    真不知道她是害羞個什麼勁。

    “呵呵……”短暫的沉寂之後,暴發出欣喜愉悅的大笑聲,久久回蕩在叢林間。

    百里宸淵望著那嬌小的小女人,心裏就跟打翻了蜜糖罐子似的,血液流轉到哪里,他的心就甜到了哪里。

    除了他,再也融不下第二人進入,她的承諾,太美,竟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從來都不對他說甜言蜜語的小傢伙,居然給他如此一個大的驚喜,難不成他還是托了西門棠那個該死傢伙的福,罷了,他暫且留下那人的性命。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的收拾。

    “瘋子,笑夠了沒有。”

    “小傢伙你該喚我什麼?”

    一個站在高高的樹梢之上,俯視;一個站在碧草青青的地面之上,仰視。

    四目相對,流光溢彩。

    “跟我到前面去,那裏剛好是赤橙兩條小道的交接點,咱們可以同時觀看到兩方的比賽。”尤其,百里宸淵不是很想看看百里自影會做何選擇麼。

    淡漠如她,都禁不住想要看看百里自影面對的是什麼。

    “我來了。”

    冰藍色的殘影一閃,便已然消失在原地,唯有那縷清風吹響了林間的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

    百里自影跳下馬背,幽深的黑眸在看到眼前熟悉的景物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是他在做夢嗎?

    前一刻,他還騎著馬急馳在橙色的小道上,一心想著要快一些,再快一些,他不要被超越,作為祁月的一份子,他要為自己的國家,自己的父皇爭一口氣。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身處在氣勢磅礡的皇宮裏,這個他出生的地方,卻不是他喜歡的地方。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全身,令他提起一顆心,怎麼也無法放鬆下來。

    走近御花園,亭臺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大手裏緊緊的牽著韁繩,或許是他心中唯一的安慰,至少他還能感覺到一抹熟悉的氣息,這畢竟是跟隨他多年的坐騎。

    仔細的辨別著空氣裏的氣息,一路行來,百里自影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宮女或者是一個太監,詭異的氣氛籠罩在心間。

    穿過眼前的假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鏡子般的湖面,岸邊垂柳青翠欲滴,散發著春天濃厚的氣息,清晰可見湖水裏自己的倒影。

    突然,平靜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白色的霧氣急速而來,籠罩在整個湖面上。濃霧裏,百里自影崩緊了身體,伺機而動。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那詭異的霧氣漸漸散去,一直處於防備狀態的百里自影放鬆下來,從剛才到現在,他並沒有感覺到對他不利的因素。

    只是,那伸到眼前的手臂,不禁讓他險些失態的尖叫出聲。

    怎麼可能,他已經是成年人,可他的手臂……他的手臂怎麼會是小孩子的手臂,那麼細小,似乎輕輕用力一折就會斷掉。

    這個認知,縱使冷靜如百里自影,也驚慌失態起來。

    恐懼的向前邁了兩步,盯著自己的雙腿,百里自影跌坐到地上,額上冷汗直冒,無數個‘怎麼回事’在腦海裏閃現,雙手緊握成拳。

    當湖水清晰的將他的相貌呈現在水波裏,百里自影驚恐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這赫然是只有三歲的自己。

    該死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可不會相信,自己突然自己就回到童年了。

    就在百里自影又是懊惱又是憤怒之際,一道溫柔細膩卻又滿含疼愛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背後響起,差一點兒讓他驚得跳了起來。

    這個聲音,即使過了那麼多年,依舊在他模糊的記憶裏,格外的清晰。

    “影兒,你怎麼一個人在湖邊,多危險呀。”

    僵著身子轉過身,百里自影微微抬起自己的小腦袋,望著記憶中那個給過他很多的疼愛與寵溺的美麗女人。

    她就是——前皇后,楚寧寧。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嫵媚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的凝望著跌坐在湖面的上小男孩兒,幾分尊貴,幾分典雅,一身淡綠的立領長裙,纖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美麗的婦人見小男孩兒呆呆的望著她出神,眼中流露出的神情複雜難明,不由得柳眉輕蹙,揮退跟在身邊伺候的宮女,蓮步輕移,最後蹲在百里自影的跟前,笑著對他伸出手。

    “影兒,怎麼沒有跟哥哥他們一起去玩,伺候你的嬤嬤呢?”

    牽起他的小手,楚寧寧語氣溫柔,清澈靈動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小傢伙的表情,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母……母后……”百里自影在心裏反反復複的喊了無數遍,開口時還是如此的呆滯,形容不出來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

    “呵呵,來,母后抱著你走。”

    正在百里自影猶豫著是不是要接受楚寧寧的懷抱時,站在楚寧寧身後的宮女驚出一身冷汗,急忙說道:“皇后娘娘您現在懷有身孕,萬一……萬一……”

    宮女急出一頭的冷熱,要知道皇上最寵愛的便是皇后娘娘,雖然前面已經有了四位皇子,但是皇上最在意的卻是皇后娘娘肚子裏嫡親皇子,將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呀。真要是因為抱四皇子,不小心動了胎氣,導至發生意外,只怕會被皇上誅連九族的。

    “影兒還小,本宮抱抱他不礙事的。”

    楚寧寧擺了擺手,張開雙手等待著面前的小傢伙投入她的懷抱。

    “請皇后娘娘三思。”

    說話間,所有跟在楚寧寧身後的宮女太監齊刷刷的跪了一地,低垂著頭肯請著。畢竟事關皇上血脈,誰敢大意呀。

    “母后,影兒能走。”伸手白嫩的小手,百里自影握住楚寧寧的手,任由她將他的手包裹其中,感受那久違的溫暖。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他情願不要醒來。

    楚寧寧所給他的母愛,不比他的親生母親少,甚至更懂得他想要的是什麼。

    年幼的他,什麼也不需要,只是需要母親時常陪伴,時常帶著他四處走走看看,而不是教他如何說謊,如何在父皇跟前爭寵。

    “呵呵,影兒真懂事。”

    “是啊,皇后娘娘,四皇子殿下真懂事。”聽到百里自影開口,跪在地上的宮女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要皇后娘娘不冒險,她們也不會阻止什麼。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擺了擺手,楚寧寧緊緊的牽著百里自影的小手,一步一步向著前面走去。

    “謝皇后娘娘。”

    百里自影仰起頭,晶亮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那顆孤獨的心似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母后,咱們現在去哪里?”

    “去母后的景寧宮好不好?”楚寧寧噙著動人的微笑,她盼了好久的孩子總算是來了,有著一種即將為人母的自豪感。

    她並非是寬容大度的女子,如果不是自己愛上的男人是皇上,她又怎麼能容忍自己的丈夫除了自己之外還擁有那麼多的女人。看著別的女人為他生子,豈知她的心裏是何種刀割的疼痛。

    然而,每當看到小小的孩子,睜著清澈純真的大眼睛喚她母后時,她的那些嫉妒消失了,她疼他們一如自己的親子。

    “好。”乖乖的點了點頭,任由楚寧寧牽著他朝著景寧宮前進。

    “母后近來學了幾種新式的點心,呆會兒就做給你吃。”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身側的小傢伙身上,柔柔的笑了。

    不知道,等她的孩子出生,會不會跟身邊的小傢伙一樣的可愛。

    只要是她的孩子,男孩兒也好女孩兒也罷,她都喜歡。皇上可還對她,生個女兒他更喜歡。因為他們的女兒會跟她長得一樣,長大之後會是個大大的美人兒。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此處便是景寧宮。

    這座高貴典雅的宮殿直到現在,每天都有人專門打掃,這裏是父皇的禁地,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

    百里自影收回自己的思緒,接任楚寧寧疼愛時,卻也對自己突然變回三歲孩童疑問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世界上,如果真有這種詭異的方式,只怕都不會有死人了。

    “影兒最喜歡吃母后做的點心。”

    “饞嘴的小傢伙。”

    點了點他的鼻尖,楚寧寧便帶著他進了內殿,自己帶著宮女朝著小廚房走去。

    呆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裏模糊又熟悉的擺設,百里自影突生出一種想哭的衝動,多少年了,再沒有感受過那種不求回報的溫暖。

    如果他的親生母親有楚寧寧一半,那他也會很知足的。

    將自己進入橙色小道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聯繫起來想了一遍,百里自影還是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變成這樣。

    三歲娃娃的身體,二十三歲的成熟心智,這種組合也太另類了些。

    半個時辰,一陣香風襲來,打斷了百里自影的沉思。

    “影兒,母后倒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變得會裝深沉了。”楚寧寧坐到椅子上,一雙美眸落在面前的小人兒身上,接著又道:“可不許皺眉,都快成小老頭兒了。”

    “母后,才沒有呢?”

    “呵呵,還不承認。”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宮女將點心端上來,笑道:“來,嘗嘗看。”

    百里自影伸出小手,拿了一塊,放到嘴巴裏,一如當年的味道,令他鼻頭發酸,飛快的低下頭去生怕會被發現。

    “怎麼了,母后發現你今天怪怪,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楚寧寧眉頭緊蹙,整顆心溢滿了擔憂。

    “沒事,只是母后做的點心太好吃了。”他的母親從來沒有做過點心給他吃,從來沒有過。

    雖然明知道他說的不是真心話,楚寧寧也沒有選擇繼續問下去,畢竟三歲的孩子懵懂卻也敏感,有些話題,能不去觸碰便不去觸碰。

    “來,母后抱抱你。”

    “不行,會傷到母后肚子裏的小弟弟。”百里自影搖了搖頭,按照他當時的年齡,此時的楚皇后剛懷孕不到兩個月,因身材纖細,倒還瞧不出什麼來。

    “影兒,你怎麼知道是小弟弟,母后倒是很希望你會有個小妹妹呢?不過倘若真是一個小弟弟,母后也會很開心的,那樣你就又多了一人作伴。”眨了眨眼,楚寧寧精緻美麗的小臉上滿是喜悅。

    百里自影抿了抿唇,他當然知道會是一個弟弟,一個非常出色的弟弟。只可惜,他的出生卻奪去了你的生命。

    “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影兒都喜歡。”

    “呵呵,那麼以後影兒可要幫母后好好的照顧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如果他們調皮,你一定不要真的生他們的氣,好嗎?”柔柔的嗓音似輕輕的呢喃,一點一點流淌進人的心田之中。

    在百里自影望著楚寧寧的時候,卻是已經被楚寧寧抱進了懷裏,安穩的坐在她的膝蓋上,輕輕撫著他的頭髮。

    他,有資格保護百里宸淵嗎?

    他,會接受他的保護嗎?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百里自影內心糾結不已。一方面他想要保護好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方面他又不想與百里宸淵為敵。

    不為別的,只為此刻抱著他的女人那顆愛子之心。

    “母后,我會好好保護他們的。”

    “嗯,母后相信他們也會很敬重你這個哥哥的。”楚寧寧撫摸著自己還沒有突顯出來的肚子,笑得很美。

    眼角的餘光瞥到楚寧寧的那散發著母愛光輝的側臉,心裏隱隱的泛著疼,“母后,影兒可以問你一個不好的問題嗎?”

    眨了眨眼,隱去多餘的心思,有些苦澀的問出口。

    “問題還會有好與壞之分嗎?”

    “嗯。”

    “問吧,只要是母后知道的,一定回答你,滿足你的好奇心。”

    纖長卷翹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百里自影思考再三之後,略顯稚嫩的開了口問道:“母后,如果……影兒是說如果你生下肚子裏的小弟弟之後,會……會……”

    後面那個字,怎麼也無法說出口,眼中竟然浮現出層層水霧。

    “會怎麼樣?死嗎?”楚寧寧撫著百里自影的頭,依舊笑吟吟的道:“影兒,如果母后生下肚中的小弟弟會失去生命,母后也是不會後悔的,只要想到母后的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代替母后去看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那就足夠了。”

    母愛是偉大的,哪怕只能在她自己與孩子之間做選擇,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護她的孩子。

    百里自影不語,低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

    久久之後,楚寧寧的歎息聲悲傷的迴響在散發著幽香的房間裏。

    “母后,你為何歎氣?”

    “影兒,沒有母親的孩子很可憐,如果以後母后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幫母后好好照顧你還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多給他們一些愛。”

    她就是沒有母親的孩子,深深的明白那種痛苦,如果她的孩子也要承受那樣的痛苦,只能怪她這個做娘的無能。

    “對不起母后,影兒不該胡亂說話的,母后一定會看著小弟弟長大,給他最好的疼愛。”百里自影有些後悔自己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眼見善良美麗的楚皇后神色變得暗淡,他的心就好像被刀刺穿了一樣。

    比起從未見過自己母親一面的百里宸淵,他卻擁有了楚寧寧太多的疼愛與呵護。這些愛是不求回報的,是真誠而真摯的。

    即使他的親生母親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可她對他的疼愛卻從來改變過,更從不曾因為他的母親而責怪他,不喜歡他。

    “傻孩子,母后只當你是問題多,想法怪,沒有不開心喲。”

    小孩子的心很脆弱,需要好好的呵護。

    “母后……”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內殿下,傳來小宮女的怯弱卻又不失恭敬的聲音,不湊巧剛好打斷百里自影即將要出口的話。

    “何事?”

    “回皇后娘娘,蕭貴妃娘娘派人來接四皇子回宮。”

    “本宮知道了,你暫且退下。”

    “奴婢遵旨。”

    打發走了進來通報的小宮女,楚寧寧點了點百里自影的鼻尖,輕笑道:“小傢伙,母后送你到宮門口,可別讓你的母妃擔心著急。”

    百里自影輕點了點頭,乖巧的跟在楚皇后的身後向外走去。

    “娘娘,奴婢送四皇子到外面,您先休息一會兒吧!”

    “母后,明天影兒再來看您。”

    “嗯,母后等著你,慢點兒走路可別摔跤。”

    “知道了。”

    走到景寧宮門外,百里自影那小小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轉角處,越行越遠。

    “娘娘,起風了,進屋吧!”

    “嗯。”

    楚寧寧輕點了點頭,腦海裏卻是怎麼也無法抹去百里自影那個問題,心情變得極其的壓抑。

    白晳的雙手輕輕撫上肚子,美麗的眸子浮現出幾絲憂傷,低聲呢喃道:“寶寶,你一定要好好的,就算母后真的不在你的身邊,也要堅強的活下去,慢慢的強大起來,知道嗎?”

    “娘娘,別想太多,小皇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本宮也相信。”

    自她進宮以來,皇上就千防萬防,擔心在這座華麗的深宮裏會有人害她,暗中派在身邊保護她的人也不再少數,然而她還是時不時的陷入險境,每次即將危及生命時,總能擺脫險境,幾年下來,她早已經感到身心俱疲。

    有時候,她也覺得累,可是每當看著他孤獨的身影,那顆心卻怎麼都放不下。

    寶寶,將來你若是長大了,母后不希望你捲入權利的爭奪,平平安安的做一個普通人便好。

    “皇上駕到——”

    幻境外,百里宸淵倚在樹梢上,如果不是冷梓玥與他之間緊緊相鄰的距離,一定難以發現他顫抖的身軀。

    十指緊成拳,可見他是怎樣的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淵。”輕輕的叫喚聲中,帶著濃濃的心疼,冷梓玥緊緊的抱住他顫抖的身體,小臉貼在他的背上,眼中淚光閃爍。

    以前她覺得自己苦,似乎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她便背負著家族的使命,每天除了修練還是修練,沒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

    家族裏,每個人看似與自己很親近,實際上卻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沉重的負擔壓得她透不過氣來,每個人都那樣的懼怕她,還有誰願意主動的接近她。

    算起來爺爺是她的師傅,嚴厲又不講情面,每天佈置下來的任務,什麼時候她能完成,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幼年的她,曾經深更半夜呆在深山裏修習。

    她的母親總是沉默,除了用餐時間,她幾乎就沒有見過她的面,最多不過是偶爾生病,她會在身邊照顧一兩天。

    擁有父親母親陪伴的,卻也不曾感受過父愛與母愛,此時此刻,她太能體會百里宸淵的心情。

    如果可以,她願意傾盡所有,換回他所逝去的母愛。

    “小玥兒,你說我真的是煞星嗎?”身體上難以掩飾的痛楚,不禁讓百里宸淵那張俊美得不真實的臉旁顯得格外蒼白,冷梓玥再一次深切的感覺到他那詭異的心跳聲。

    不足正常人的一半心跳,叫她好痛好痛。

    “你怎麼會是煞星呢?你不是。”

    “如果我不是,怎麼會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親。”

    猶記得幼年時,在銀月城,他見到一對父子,父親大罵兒子是掃把星,是災星,是他將自己母親克死了。

    他的母親,不也是他克死的。

    出生不到一天,母親便死了。似乎那一天,漫天的血光,就是證明他不祥的最有力證明。

    “我說了你不是你就不是,哪怕你真的就是一個災星,是不祥之人,你的母親也會生下你,疼愛你,絕對不會嫌棄你。”

    一個對待自己丈夫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都能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女人,她的母愛已經大過天,哪怕自己的兒子是個妖怪,她也會一樣的悉心疼愛著。

    “呵呵。”百里宸淵自嘲的大笑出聲,眼角笑出眼淚來。

    他一直都是孤獨的,寂寞的,銀月城裏,過著一個人的生活。看著別的孩子都有母親陪伴,而他卻要學會回避,只怕牽動心中的最痛。

    “淵,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也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只要你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你的身邊都有我。”

    上天下地入黃泉,她生死相隨。

    “小玥兒你知道嗎?除了那張畫像,我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從未聽到過她說話的聲音,我好恨,我好嫉妒百里自影,看著那一幕幕的畫面,就好像自己被拋棄了,就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百里自影搶走了一樣。”

    百里宸淵緊緊的抱著冷梓玥,神情激動的低吼出聲。

    嫉妒的種子突然間在心裏發了芽,越長越壯,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衝進去直接把百里自影給殺了。

    “為什麼我的母親那麼善良,他們都不肯放過她,為什麼——”

    悲傷淒厲的聲音響徹雲霄,驚飛了一林子的飛鳥。

    “淵,你母親很愛你,她希望你健康的成長,過得快樂。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在你還只有不到兩個月大的時候,她便那麼期盼著你的到來,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你嗎?”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當時懷著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可她卻非常的羨慕百里宸淵。

    有那麼一個溫柔又美麗的母親,滿心期待著他的到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她的眼神會有假嗎?”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淵,多給百里自影一次機會,他會知道如何選擇的。”冷梓玥幽幽的開口,之前她總覺得百里自影看百里宸淵的眼神很複雜,卻不知這其中還有這般曲折。

    “為什麼?”

    眼見百里宸淵眼中未散的怒氣,冷梓玥也不惱,淡淡的開口道:“你不可能沒瞧出來的,百里自影看你母親的眼神是那樣的尊敬與渴望,那時不過三歲的他已經懂得區分,誰對他更好。在他心裏,或許你母親佔有的位置比起生育他的生母更重要,否則他不會糾結不會痛苦。在他的心裏,同樣嫉妒著你。”

    “我的母親只是我的母親。”

    在百里宸淵的心裏,界線分得很清楚。

    “你知道最好報復別人的方式是什麼嗎?”

    “什麼?”

    “天空中出現的水晶球只怕是能這裏所有畫面都傳回光明正殿的東西,蕭皇后那個虛偽的女人若是看見自己的兒子如此依賴她最強大的對手,你說她的心裏是何種滋味。那種感覺只怕比打她一頓,或者是殺了她更痛苦。”

    試問天下間,有哪個親生母親看到自已的親生兒子叫別的女人母親叫得那麼親熱而不氣斷腸子的。

    旁人偶爾的取笑聲,都會令她抓狂。

    “她活得越是痛苦,本王就越是高興。”

    他發過誓,回來的時候,要瘋狂的報復。

    皇宮裏的那些女人,一個也不留。

    “雖然以你的實力就算報復也不需要百里自影,但是把他拉到你的身邊,就算氣不死蕭皇后,也能讓她鬱積成病。”冷梓玥神情平靜,出口的話卻令人心驚膽寒。

    “她必須死。”

    “我也沒有說要留下她的性命,不過殺人的方式有很多,並不一定要你直接取她性命,至少你要留給百里自影一個臺階下不是。”

    在百里自影的心裏,對百里宸淵有著深深的歉疚,一旦他做出選擇,便是再也不會回頭的主兒。

    能利用,又怎能白白浪費。

    “嗯。”

    百里宸淵抱著冷梓玥飛身下樹,緩緩落到平地之上,淩厲的目光掃過樹林,藍袖一揚,一擊擊殺兩名身著黑衣的刺客。

    “看來有不少人希望你早點兒死。”水眸微眯成一條細縫,冷梓玥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森冷之氣,仿佛空氣裏瞬間佈滿細細的一層冰珠子。

    月帝的前四個兒子,楚皇后都如同親子一樣對待。只可惜,除了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之外,卻再也尋不出一個有良心之人。

    另外那兩人,接近楚皇后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爭寵。

    在一個幾乎是皇上獨寵的女人身邊,可比呆在見不到聖顏的地方有用多了。

    “小傢伙你在想什麼?”百里宸淵收起所有情緒,再度恢復成那個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只是眉目間依舊難以掩飾掉那份傷痛。

    有些東西,不是隱藏得深,就能消散掉的。

    “想你的那幾個皇兄。”後面兩個字,冷梓玥咬得極重,透著一股子狠厲。

    有種動百里宸淵的人,她會讓他們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30 PM

第148章:幻象破滅

    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神情淡漠的騎在行動如風的烈火背上,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此人,正是被困在愛情幻象裏的冥王西門棠。

    他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兩縷頭髮自然的垂落在額前,迎風飛舞。

    西門棠放眼遠眺,望著這如詩如畫的美麗仙境,一顆心顯得茫然無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個地方呆了有多長時間了。

    日出日落,仿佛彈指之間,新的一天又在他的眼前消逝。

    他是西靈國最尊貴的冥王殿下,從出生到現在,沒有任何人膽敢質疑他的能力,成年之後,身邊又怎麼可能沒有年輕貌美的女人呢?

    即便那些女人都只是暖床的工具,如果真要從中挑出一點好處來,那麼唯一的好處也只是供他泄欲,很多時候他甚至連那被自己莊在身下的女人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若說他是情場高手那倒不至於,好歹他也是品嘗過情欲之人。

    然而,想起他與冷梓玥這段時間的那些火熱纏綿,不禁令他都感覺到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她是高傲的,是難以馴服的,可她也是溫柔婉轉的,當她真正動情之時,傾城絕色的臉蛋上,清純混合著嫵媚,晶亮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璀璨的光芒,那會令所有看到過她那一面的男人為之瘋狂。

    那些女人怎麼可以跟冷梓玥相提並論,她們不過是他的玩物,想丟棄便能丟棄,從來不會心生不舍,甚至還有些厭惡。可是冷梓玥不一樣,跟她在一起,那是靈與肉的結合,在融合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了極至的快樂,從未有過的快感。

    有愛的魚水之歡,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美人兒如玉,嫵媚天成,媚行天下。

    能在她的溫柔面前,甘當柳下惠的男人,只怕還沒有出生。

    再美麗的風景也有看得厭煩的時候,就好比現在。

    “棠,你看這些花好看嗎?”

    輕靈悅耳的聲音打斷了西門棠的沉思,也讓他臉上那一絲絲陰霾瞬間消散無蹤,足以說明那站在花叢裏的女子在他心裏有著如何重要的地位。

    姹紫嫣紅的百花叢中,她款款蓮步輕移,仰著頭望進馬背上西門棠那雙幽深難測的雙眸裏,一襲火紅色的羅裙,袖口用銀色的絲線繡著白色的牡丹,領口用金色絲線勾勒一圈,腰身高束,長長的裙擺寬闊拽地。

    隨前清風狂亂的飛揚,剪剪雙瞳裏流露出似水的溫柔,高貴與典雅。

    她就那麼望著他,羅裙下的雙腳也不再邁能一步。

    女人是極其敏感的動物,很顯然,她已經察覺到西門棠對她的抗拒。

    “很好看。”淡淡的兩個字,那絲狠狠壓抑著的歎息聲還是輕飄飄的傳了出來,沒有逃過冷梓玥的耳朵。

    西門棠出神注視著她溫柔的面龐,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裏閃爍著淺淺的笑容,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真的嗎?”可愛的眨了眨眼,隨即露出一抹害羞的笑容,快速的垂下頭去。

    你真的是冷梓玥嗎?

    你真的放棄了百般維護的百里宸淵,改投他的懷抱了嗎?

    不,你一定不是真的冷梓玥,不是真的她?

    可是,如果你不是,天底下又怎麼會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又怎會覺得無比的真實呢?他又不是傻子,難道分不清楚真的結合還是假的結合。

    佔有她的感覺太真實,絕對做不了假。

    “棠,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

    淡淡的疑問出口,但卻帶著一股霸氣,顯然她是很不悅的。

    即便是西門棠,她也不能允許自己的驕傲被賤踏。

    “有,怎麼了?”這股子氣勢才像真正的冷梓玥,那個女人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放肆。

    或許就連西門棠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問這句話時,心裏竟是沒底。

    “這些花真的好看嗎?”

    “當然,玥兒采的花自然是最美麗的。”

    “騙人。”

    “我怎麼會騙你。”西門棠輕輕一躍,優雅的落在冷梓玥的面前,正欲伸手牽她的手,豈料卻是被狠狠的摔開。

    忽然,就在西門棠不知道該如何誘哄冷梓玥時,她笑著開口道:“如果你能幫我編一個花冠出來,那麼我就不生你的氣。”

    西門棠嘴角猛抽兩下,他又不是女人,哪里會編什麼花冠。

    “你不願意。”

    “不是的,本王只是……”

    “本王,呵呵,你到底還是放不一下,以前對我說的一切全都是謊言,西門棠你夠狠的。”咬碎了一口銀牙,冷梓玥憤怒的扔掉握在手中色彩鮮豔的花朵,原本溫柔似水的眸子瞬間凝結成冰。

    呆呆望著冷梓玥憤怒的雙眼,西門棠也不再打算繼續逗留下去,他有他的雄才偉略,他有他的霸業宏圖,豈是這小小地方可以困下的。

    他愛著眼前這個女人,可他也愛外面那塊更加廣袤的疆域,等他登上權利的頂峰,他將讓她做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

    那是每個女人都渴望擁有的榮耀,西門棠相信,冷梓玥也一定想要得到。

    “玥兒,你相信我,我不會不負責的,只要你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

    他是西靈國的嫡親皇子,從出生就被皇室當成下一代接班人來培養,將來的皇位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本小姐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願意給我時間,我一定都可以滿足你的。”現在的他還不夠強大,還有那麼多的人等著看他從雲端摔下去,搶奪皇位。

    無論這裏再美,還是身邊有她的陪伴,西門棠都不能繼續放任自己繼續下去了。

    他要離開,是必須的。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容不得西門棠無禮放肆,一斂笑,渾身迸發出一股冰冷的氣勢,令人忍不住一抖。

    “你想要什麼。”憑他的本事,除了天上的星星無法拿給她之外,其他的,他都可以滿足她。

    “你的命——”

    西門棠渾身一顫,一股寒意自腳底板直達心臟,凍得他有些發愣。

    她……說什麼……她要他的命,這個該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玥兒,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咬著牙,咽下胸口翻騰的怒火,西門棠露出溫和又不失寵溺的笑容,眼中滿是對她的愛意。

    江山與美人,他既想要江山,也想要美人。

    “沒什麼好談的,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裏嗎?”粉唇勾勒出一抹冷笑,冷梓玥身影一閃,身體已淩空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仿如即將羽化登仙而去的仙子。

    “你知道怎麼離開?你快告訴我。”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搖了搖,冷梓玥抿了抿唇,“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從我的嘴裏套出離開這裏的辦法嗎?只可惜你卻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嘖嘖,真是令我失望。”

    此時的冷梓玥,火紅的衣裙隨風飛舞,清冷的目光注視著西門棠,竟是帶著絲絲憐憫,就好像……好像在看一條可憐蟲。

    “什麼問題?”

    “你難道就沒有算算你在這裏呆了多少天了嗎?外面的比賽難道還會因為你沒有出現就停止不到嗎?”

    “該死的。”西門棠暴吼出聲,身影一動,已經直逼冷梓玥的面門而去。

    “惱羞成怒了,比起你對本小姐的欺騙,這點痛苦算什麼?”清靈的嗓音依舊在湖面上空回蕩,卻不見了冷梓玥的身影。

    撲了空的西門棠雙拳緊握,骨頭更是發現‘劈裏啪啦’的聲響,氣得不輕。

    他在這裏呆的天數,就連他自己都模糊的算不清楚,然而比賽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天,可他卻深深的陷在了這裏。

    明知道,出現在他世界裏的冷梓玥是假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留在了她的身邊。

    明知是錯,還是將錯就錯。

    這苦果,當然得自己嘗。

    “有我陪著你不好嗎?為什麼你還要想著離開。”

    “你不是很愛我嗎?我都能放下一切心甘情願,甚至是不求名份的跟在你的身邊,你卻不能為我放下權勢名利嗎?”

    “西門棠,你是真的愛我,還是只不過你的征服欲在作祟,你自己可又清楚明白。”

    “………………”

    一句接著一句質問,像是雲朵一樣飄浮在西門棠的腦海裏,鑽進他的耳朵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只覺整個腦袋都在劇烈的疼痛,似要撕裂了一般。

    “別再說了。”

    伴隨著西門棠瘋狂的怒吼聲,冷梓玥的聲音便消失在空氣裏,連一絲絲餘味都捕捉不到,只得睜大了雙眼,死死的瞪著四周的空氣。

    她不見了,冷梓玥不見了。

    這個認知,差一點兒讓西門棠發瘋。

    “出來,你給本王出來。”洶湧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烈火高揚起馬蹄,驚慌的嘶鳴,劃破長空。

    久久得不到回應,天空依舊蔚藍,白雲依舊潔白,百花依然香甜,群蝶依然飛舞,唯有那個絕色的女子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就連她的一絲絲味道都不曾遺留下來。

    “玥兒,你在哪里,你快回來。”

    “玥兒,你是真的生我的氣了嗎?”

    西門棠身影急速的掠過平靜的湖面,停留在那束被冷梓玥丟棄的花束上,緩緩的蹲下身子,將那一枝又一枝不知名的花朵撿起來,似乎還有餘溫在上面殘留。

    黑眸裏掠過一抹幽光,轉瞬即逝。

    鼻翼間傳來淡淡的花香,薄唇輕輕抿成一條直線,呢喃道:“玥兒,你說只要我能編一個花冠送給你,那麼我就原諒我,可還有效。”

    他已經沒有別的時間去糾纏,唯有速戰速決。

    “真的編花冠送我?”

    “當然是真的。”

    聽到熟悉卻少了冰冷的聲音,西門棠心裏提起的石頭落了地,他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必須依靠她才可以。

    “你既然要送我花冠,那麼我也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咱們之間互不相欠。”

    “花冠是我自願送你的,你不用告訴我什麼秘密。”

    “呵呵,你一定會想要知道的。”

    “是嗎?”

    心裏有些激動,冷梓玥又不是白癡,她要說的會是他心中所想嗎?

    “只要你親手殺了我,這裏的幻象也就破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殺……殺了你……”

    “是的,只要你親手殺了我,你就徹底的擺脫我了。”

    “我不會殺你的。”

    西門棠心跳不禁漏了兩拍,要他舉劍殺了冷梓玥,他怎麼做得到。如果換成殺別人,他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你也會捨不得嗎?”聲音隱藏著笑聲,略帶幾分嘲諷。

    “我怎……怎麼會捨得對你下手。”西門棠無比尷尬的笑笑,穩住不安的心,隨意的坐到地上,開始動手編制花冠。

    雖然他從未自己編織過,好歹也看見過別人弄這玩意,憑著他尚佳的記憶力,勉勉強強能夠編制出來。

    表面上是風平浪靜,可他的內心卻在進行著一場天人交戰。

    一方面他不想對冷梓玥下殺手,哪怕是傷她,一方面卻又要他親手殺了她,才能離開幻象世界,到底他該何去何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西門棠編織的花冠也接近最後的尾聲,雖然這個花冠不是那麼的精緻,總算也不是那麼難以入目。

    直到將最後一朵火紅的薔薇花別進花冠最頂端,一切都宣告結束了。

    深深的吸足一口氣,銳利的黑眸掠奪過一抹精光,他必須一擊必勝,否則,他可能就永遠也離不開個詭異的幻境了。

    “玥兒,你看我把花冠編好了。”揚了揚手中的花冠,低沉的嗓音回蕩在空氣裏,半晌都沒有人回應。

    火紅的裙角掃過西門棠的手臂,白嫩的玉手輕輕的自他手中奪過花冠,冷梓玥閃身出現在他的面前,“呵呵,真的很漂亮耶,棠。”

    陽光下,絕色傾城的少女將花冠戴在自己的頭上,火紅的衣裙在明媚的陽光下更得金光燦燦,煞是美麗。

    纖細的手指捏著裙角,冷梓玥在他的眼前轉了兩個圈,眨著美麗的大眼睛,輕笑,“棠,我好看嗎?”

    對不起了玥兒,我沒得選擇。

    西門棠默默的在心裏說完這句話之後,長劍直插冷梓玥心臟。

    雙眸不可置信的瞥了一眼胸口的長劍,殷紅的鮮血流著劍尖不住的滴落,最後迷茫的視線落在執劍人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玥……玥兒……”

    隨著西門棠失神的呢喃出聲,冷梓玥的身影便如一陣風似的,真正的徹底消失在幻境裏。

    雙膝跪地,除了染了鮮血的長劍,在他的視線所及的地方,唯有那同樣染了冷梓玥鮮血的花冠還靜靜的躺在那裏。

    “玥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冷梓玥的消失,美麗的愛情幻象也隨之破滅,再度呈現在西門棠眼前的,是那麼只容得下一人一馬行走的赤色小道。

    此時此刻,悲痛的他,正跪倒在一棵大樹旁,氣氛出奇的詭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3 02:30 PM

第149章:以命相救

    琉璃水晶球依舊在天空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將光明正殿照耀在一片有些靈異的畫面下,一幕一幕的場景在它所折射出的光影裏,栩栩如生。

    高高的看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光幕裏的畫面上,震驚得張大了嘴。

    表現最明顯的莫過於端坐在龍椅上的月帝,一雙漆黑的眼直勾勾的盯著水晶球裏飄逸如仙的女子,渾身輕輕顫抖,連腳步都是虛浮的。

    “寧兒……朕的寧兒……”

    月帝反復的呢喃出聲,徹底失去了一個君王該有的儀態,他要去到水晶球裏面,他的寧兒在那裏。

    只要他進去了,寧兒就不會消失了。

    “皇上。”劉公公緩過神,一把拉住已經邁出兩步的月帝,差點兒驚得跳起來。

    哪怕二十餘年過去,在皇上的心裏,楚皇后娘娘依舊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那個地方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一如當年,楚皇后娘娘的一顰笑一蹙眉都會影響皇上的情緒,如今依舊不例外。縱使那呈現在皇上眼前的,不過只是一抹幻象。

    終究是讓這個帝王亂了方寸,險些棄大局於不顧。

    “放開朕,誰也不許阻攔朕去見寧兒。”月帝瞪著拉住他手臂的劉公公,瞳孔裏好似燃起氣勢洶洶的火焰,頗有幾分見神殺神,見鬼殺鬼的氣魄。

    全身汗毛倒豎,額上冷汗直飆,劉公公在月帝的瞪視之下輕搖了搖頭,顫著音道:“皇……皇上萬萬不可……”

    “你想阻止朕嗎?”

    “奴才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阻攔皇上,可是現在奴才不得不阻攔皇上,即使……即使搭上奴才這條命。”

    劉公公跪到地上,低埋著頭,刻意將聲音壓得極低,不想讓太多的人聽到他與月帝的談話內容。

    當楚皇后娘娘出現在幻象裏,他也吃驚,或許因為他本就不是局中之人,才明白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那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然而,深愛著楚皇后娘娘的皇上,又怎麼會認為那只是一個影子呢?哪怕那真的就是一個影子,為了安慰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皇上也會強迫自己相信那就是真的。

    皇上苦啊——

    “朕立馬就可以下旨砍了你。”

    “皇上,幻象裏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是真的,您又何必欺騙自己呢?”

    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劉公公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他自打十歲進宮就跟在當時還只是皇子的月帝身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月帝對楚皇后的愛。

    溫柔美麗又嫻雅善良的楚皇后,但凡與她接觸過的人無不佩服她,尊敬她,那是一個用真心包容所有人過錯的女人。

    在殺人不見血的後宮裏,一次又一次的被逼到危險之中,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原諒別人的陰險毒辣,給她們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曾經,他卑微的問,為什麼要對別人那麼寬容。

    她的回答很簡單,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就因為她是皇上最愛的女人,所以她便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接受嬪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與陷害,更是將那些原本是她情敵死對頭的孩子,悉心呵護,視若親子。

    可是這樣的女人,太薄命。

    同為女人,她們擁有一個丈夫,但卻不擁有一條心。

    她的善良,似乎就決定了她的死亡。

    “滾——”月帝暴怒的情緒沒有人敢正面相迎,哪怕是坐在他身後氣紅了臉,掐青了大腿的女人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一句話。

    她們知道,任何觸及楚皇后的事情,都會令這個九五之尊失去應有的冷靜。

    嫉妒的種子發了芽,生了根,便瘋狂的滋長,誓要將對方完全砍草除根才得以撫慰那顆陰暗的心。

    大力的一腳踹在劉公公的胸口,沒有意外的,後者狼狽的向後倒,發出沉悶的聲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離月帝還有算不得短的一段距離,想必就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月帝低吼出聲擴知。

    捂住火辣辣刺痛的胸口,劉公公又爬到月帝的身邊,低聲道:“皇上,奴才的這條命死不足惜,可是祁月國的威嚴卻是不容許有任何人輕視的。莫說幻象裏的娘娘是假的,哪怕是真的,皇上也不能如此失態呀!”

    堂堂一國之君,喜怒形於色,那可是大大的忌諱。

    “皇上,要是娘娘看到皇上如此,必定會很傷心的。”

    普天之下,能讓眼前這個男人放下執念的,只有他最在意的女人,唯楚皇后是也。

    “起來吧!”

    強壓下心中的抽痛,月帝收斂自己的情緒,眼神一變再變,終於恢復到沒有任何的情緒跳躍,仿如一潭深不可測的池水,不容小覷。

    唯有那掐進血肉裏的手指甲,才顯露出他真正的心情。

    “奴才謝過皇上。”劉公公磕了個頭,借機擦幹額上的汗水,顫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只要沒人聽到他與皇上的談話,底下的人最多也就只能猜測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才會惹來龍顏不悅。

    視線再一次移到懸在半空中的水幕畫面,不由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娘娘,那麼多年過去,你可曾記恨過皇上。

    猶記得,那一天皇上在禦書房裏,興奮的走來走去,對著他這個奴才都有說不完的喜悅心情,哪怕那時後宮隱藏著那麼多黑暗的爭鬥與血腥,似乎都因為即將出世的小皇子而被皇上所遺忘。

    他還記得,透過禦書房的窗戶,看到漫天的血色,那如同鮮血一樣妖嬈的紅,帶給人一種神秘,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藍天被血色所遮蓋,就連那潔白的雲朵都被漫天的紅所浸透,陽光自血色裏照射出來,無法形容的美麗與震撼。

    皇上看到此情此景,失態的拉著他手,對他說‘天降異象,必有吉照,朕的皇兒,絕非池中之物’。

    那妖豔的血紅,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恐怖與噁心,只覺得紅得熱烈,紅得美豔,紅得耀眼,至少他就從未將那漫天的血紅,與血腥聯繫在一起。

    當景寧宮的主事太監來報,說皇后娘娘即將臨盆,皇上呆愣了好半晌才瘋狂的跑了出去,甚至連龍輦都忘了使用,直接用跑的去了景寧宮,因為皇上說‘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第一個,當時皇上的這句話嚇得他腿軟了好一陣子。

    皇后娘娘所生的小皇子出世之前,皇上就已經擁有了四位皇子,可是在皇上的心裏,唯有楚皇后為他生下的孩子,才是被他全心認可的。

    孩子還未出世,皇上便將所有的父親都留給了他。

    只可惜,一場突變,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一天一夜的生產過程漫長而又驚心動魄,皇上寸步不離的守在楚皇后的身邊,陪著她迎接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裏一切都變了。

    五皇子出世,皇后娘娘沒有因為難產而死,卻是被活生生的逼死。

    臨死之前,絕望的望著神情木然頹廢的皇上,沒有說一個恨字,只是哭著豈求保她孩子一命。

    哪怕是流落民間,永世不回皇室。

    那一刻,縱使是他這個無根之人,也動容了。

    小皇子好似夢魘般的啼哭,揮舞著小手,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睛望著皇后娘娘,怎麼也不願意停止哭泣,直到哭得累了,聲音啞了,方才沉睡過去。

    “在想什麼?”

    “奴才……奴才跟皇上一樣,想起了……那一天。”劉公公提著心吊著膽回話,當時若非皇上以自己的性命逼迫那些人,送走了小皇子的同時,也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只因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不除掉他又怎能安心。

    “呵呵。”月帝自嘲的輕笑,他是這個世上最無能的皇帝,不但無力保全心愛的女人,看著她死在自己的懷裏,還要被迫送走自己的親生兒子,導至如今父子相見,卻仿如陌生人一般。“你可知看到寧兒的身影,那些本以為隨著時間就被埋進心底的記憶,猶如潮水般的湧進腦子裏,方才明白那有多痛。”

    月帝的聲音很低,面無表情,再也沒有流露出自己的情緒。

    劉公公歎了一口氣,道:“皇上別想太多,娘娘直到閉上雙眼也不曾對皇上說過一個恨字,假以時日,相信血王殿下也能體諒過往的一切,好好孝順皇上的。”

    “她依舊美麗動人,溫柔恬靜,朕再見她,卻恍如隔世。”

    如果沒有那一年的初見,或許她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不必委屈求全的忍讓,不必讓出自己的丈夫,午夜夢回之時,他都忍不住問自己,她如果沒有愛上自己,又如果他不是皇上,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皇上,或許應該感到欣慰,在影王爺的心裏,娘娘比蕭皇后在王爺的心目中更為重要,受到的尊重更多,說不定影王爺還能成為血王爺的一股助力。”

    “嗯。”

    月帝點了點頭,此時心中竟有幾分猜疑,這場考驗是百里宸淵故意讓百里自影出賽的,那他的目的是……

    “皇上,世間任何一個母親都無法忍受自己的親生兒子視別的女人為母吧!”

    他雖是小小的一個太監,可他卻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楚皇后對他的恩情,尤如再造之恩,怎能忘懷。

    只盼著血王百里宸淵能越來越強大,將來能為他的生母討回一切。

    聽聞劉公公的話,臉上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月帝勾唇冷笑出聲,這樣的痛苦的確要比一刀子殺了她,高明許多。

    “罷了,繼續看下去吧!”

    “奴才遵旨。”

    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豔紅的手指甲在陽光下越發的紅豔,姜貴妃懶懶的倚靠在椅背上,略帶嘲諷的望著坐在她前面一點的蕭皇后,道:“皇后娘娘,本宮看不指皇上的眼裏沒有你的存在,就連你那親生兒子都把死去的女人當親娘對待,你的人生還真是失敗呢?”

    “貴妃妹妹還是少說話,免得惹皇上不快。”

    吐氣吸氣,蕭皇后死死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咬碎了一口銀牙,瞪著畫面裏那美麗如仙的高貴女子牽著她兒子的手漫步在御花園裏。

    記憶倒流,當年的楚皇后乃是聖上專寵,後宮裏的女人一個月兩個月,一年甚至是兩年都見不到皇上一面,而她卻幾乎每天都有皇上的陪伴,並且夜夜宿在景寧宮。

    為了不讓自己被皇上遺忘,不讓自己的兒子被遺忘,她開始想盡各種辦法讓百里自影接近那個女人。

    她不是很偉大嗎?

    她不是對皇上的兒子視如已出嗎?

    那她也就找到機會,陷害她,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皇上只是看到一抹影子,就把咱們全都給忘了,哪里還會留意咱們說的話。”心裏不痛快,自然是要找人來發洩的。

    蕭皇后,就是那個怒氣的宣洩出口,誰讓她搶了皇后寶座呢?

    每個女人都是小心眼,會吃醋,會嫉妒,為了爭寵奪愛,慢慢的學會勾心鬥角,學會不擇手段。

    “既然妹妹心中明白,那便不要犯了皇上的禁忌,本宮雖不得聖寵,你也一樣,誰也無法取代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她卻不得不承認。

    這些年,自從楚皇后去世,百里自影跟她的母子關係就越來越冷淡,他再也沒有在她的面前露出過笑容,即使他還喚她一聲母後,唯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冷漠與疏離。

    聽到他一聲又一聲的喚著楚皇后為母后,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飽含了他對母愛的渴望,而她好像從未給過他。

    她以為只要為皇上生下一個兒子,她便能得到他更多的關注,可笑的是,縱使有了兒子,他也不曾將她放在心上,甚至她安排在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告訴她,‘楚皇后為皇上生的小皇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多可笑,她們為皇上生的都不是他的孩子嗎?

    只有那個女人為他生下的孩子才是孩子嗎?

    憤怒,那一刻,她真的怒了。

    以至於後來的情況,變得不可收拾。

    “哼——”

    姜貴妃冷哼一聲,正好對上月帝那淩厲的雙眼,不覺打了一個寒顫,心虛的低下了頭。

    陽光下,琉璃水晶球越發的閃耀起來,畫面也越發的逼真,栩栩如生,猶如身臨其境,那個原本早已經消散在人們記憶裏的美麗女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甚至,他們還聽到了她的輕靈的聲音。

    “母后,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卷而翹的眼睫輕輕顫動,煞是可愛,恨不得讓人抱著他狠狠的親上一口。

    無疑,這縮小版的百里自影,比起現在的他,可引人親近,惹人疼愛。

    “嗯,影兒那麼聰明,不如就猜一猜咱們要去哪里?”手指輕點他的鼻尖,楚寧寧神秘的笑笑。

    五個月大的肚子鼓鼓的好像一個球,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只能慢慢的行走在鋪滿白色大理石的小道上,沿路欣賞園中的風景。

    百里自影望著楚寧寧溫柔的笑臉,笑著搖了搖頭,“影兒猜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呆在這個幻境裏有多長時間了,但他卻一天天的看著楚寧寧的肚子越來越大,這裏面的小傢伙俊得人神共憤,還擁有神秘而龐大的勢力,祁月國的天,將會因為他而變化。

    明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比賽之中,但他卻不想放開這份母愛,似乎只有在這裏,那顆孤寂的心才能得到釋放。

    他願意用輸掉比賽,來換取這份短暫的母愛。

    “咱們去見你的父皇,有你想要的東西哦。”

    前幾天她正好在禦書房裏看到一件東西,可是身邊這小傢伙渴望已久的,與其讓她來送給他,倒不如借皇上的手。

    或許,小傢伙會更開心的。

    “謝謝母后。”

    “你個小鬼靈精,母后可沒有什麼功勞。”擺了擺手,她這身子也越發的沉重了。

    “母后,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嗎?”

    “當然可以,你用心一點兒,還能聽到他在母后肚子裏跟你打招呼。”

    小手輕輕的放到楚寧寧的肚子上,細細的感受著肚子裏的動靜,不一會兒精緻的小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母后,他真的有在動耶!”

    這些畫面,以前都不曾出現過,在他模糊的記憶裏,親耳聽到母妃與貼身宮女的對話之後,不管母妃再怎麼吩咐他,他再怎麼想念楚皇后,都再也沒有去過景寧宮。

    他害怕,因為他,害了那個對他很好很好的女人。

    “呵呵,小傢伙很喜歡你這個哥哥,動得很厲害呢?”眼裏掩飾不住的欣喜,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這個皇宮裏,有真心可以相待的兄弟。

    “皇后娘娘小心啊——”

    突然,不遠處伺候的宮女尖叫出聲,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忘了要作何反應,傻傻的站在原地,捂住嘴唇不敢見證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楚皇后身體微微僵住,轉過身望著那沖她急速沖過來的人影,手心裏滿是冷汗,第一反應就是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心跳如雷。

    她的孩子,不能,她的孩子一定不能出事。

    憑著百里自影的敏銳感覺,看著那對直撞向楚寧寧的碧衣宮女,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稚嫩的臉頰瞬間凍結成冰,散發出懾人的寒氣。

    他的手被楚寧寧緊緊的握在手裏,那力道眨眼之間就讓他的手腕泛起紅痕,可就在那千均一發之際,這個女人將他緊緊的護在身後,哪怕自己嚇得發抖,雙腿虛軟。

    “母后,我會保護弟弟的。”

    話音一落,百里自影掙脫開楚寧寧的手,飛快的沖向迎面而來的碧衣宮女,那小小的身影似乎在一瞬間突然變大,身體穿過碧衣宮女,徹底消失在原地。

    “娘娘……”

    緩過神來的宮女立馬扶住楚寧寧,心有餘悸的問道。

    “影兒。”

    緊崩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楚寧寧雙眼一黑,暈了過去,那雙手依舊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隨著百里自影的消失,沒有絲毫瑕疵幻境化為虛無。

    耳旁響起馬鳴聲,百里自影的心神也隨之被驚醒,驚訝的發現自己又長大了,變成原來的模樣,小道上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伸出手拍了拍馬兒,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那一幕實在太危險,幸好只是幻象。百里自影翻身上馬,雙手緊握韁繩,心裏暗暗想著,“當年只怕遇到的危險遠遠不止他所看到的那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