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雲芨 -【仙靈圖譜】《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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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0 12:02 PM

119、師父這東西

    不遠處瀑布聲隆隆,衝進深潭,竹屋前,蔚無怏撿了張躺椅,一邊歪著吃果子,一邊甩釣竿。

    山風徐拂,高台離水潭十來丈的高度,長長的釣線卻紋絲不動。

    靈玉麻木地在旁邊煮水,泡茶。

    她算是知道她新任的師父難伺候到什麼程度了,光是泡茶,她就學了三天,程序不能有任何錯誤,連動作的弧度都有要求,倒水的角度稍微高一些,那茶他就不喝!她就奇了怪了,衝茶的時候高一點還是低一點,喝得出來嗎?他的舌頭到底是什麼做的?

    再次泡好一杯茶,放到小幾上:“師父請用茶。”

    蔚無怏斜了斜身子,端茶入口。

    靈玉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情。

    蔚無怏平靜地啜了一口,沒有立刻放下,淡淡地道:“這個味道,還湊和。”

    靈玉拍了拍胸口,表情松弛下來。總算是通過了。

    還沒放松完,一枚玉簡丟到她身上:“這是爲師藥園中靈藥的照顧方法,背熟了。”

    “哦……”靈玉接過,草草看了一遍。果然,如她想像的一樣,多少水,多少光,都有嚴格的要求,連時間都定得分毫不差。

    要是養死了一棵,師父他老人家會不會要她償命?

    靈玉正想著,聽到蔚無怏說:“明天開始,跟著我學照顧靈藥,要是不學好,照顧死了,哼哼!”他的表情明明是笑的,語氣卻讓靈玉抖了抖。

    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照顧靈藥而已,百藥園的小弟子哪個不會?以她的聰明機智,難道還學不會?

    靈玉在心裏自吹自擂了一番,迅速找回信心。

    蔚無怏仍然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看似釣魚,其實眯著眼吹風。

    靈玉看著看著,山風吹得很舒服,差點睡過去,頭一低,驚醒過來。左右看看。蔚無怏還是那個樣子,她忍不住想問:“師父,這潭裏有魚嗎?”

    蔚無怏睜了睜眼,拿了本書墊在腦後:“怎麼沒有?”

    “那怎麼釣了這麼久都沒看到魚?”

    “想看魚啊?”蔚無怏扭過頭,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下一刻,一腳把她踹下去,“自己下去找找。不就看到了。”

    “撲通!”結丹修士出手,靈玉壓根沒反應過來,人就摔進了深潭,好不容易從潭裏冒出頭,一只胖頭魚優哉遊哉地在她眼前遊過。

    “師父!”她大叫一聲。

    “徒兒喚爲師何事?”蔚無怏從高台上探出半個腦袋,笑眯眯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哦……想上來啊?那爲師助你一把。”

    魚竿一挑。魚線便纏繞過來,圈住靈玉的腰,而後一拉。順利甩上高台。

    靈玉渾身濕透,眼裏冒著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師父。您收徒就是爲了耍著玩嗎?”

    “喲,生氣了?”蔚無怏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峰。

    “徒兒不敢。”說是不敢,靈玉的語氣卻*的。

    蔚無怏大笑了起來,笑得她莫名其妙。

    笑完了,他居然點點頭:“還好,是有脾氣的。”

    這話什麼意思?靈玉還沒琢磨出來,蔚無怏又說了:“你還沒悟出劍意,是嗎?”

    “是……”話題跳躍得太快,靈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想生氣,又被這麼正經的話題絆住了。

    “劍修如何領悟劍意,我不大懂。不過,修煉之道,一通百通,想來道理是差不多的。”蔚無怏吐出一顆果核,“耍一套劍法來看看。”

    “……”靈玉很懷疑,他只是想看猴戲,不過,這麼正當的理由,她沒法拒絕,只得將《水火劍訣》施展了一遍。

    《水火劍訣》脫胎于《五行劍訣》,當日端木臨挑的只是煉氣期的功法,靈玉築基回歸之後,便立刻拜了蔚無怏爲師,築基期的功法還不知道在哪。

    有了師承,通常師父會賜予功法,比萬法閣的尋常貨色好得多。想到這個,靈玉有些期待,就算觀雲峰一脈不是劍修,好歹蔚無怏也是元嬰修士愛徒,自身又實力出衆,弄套好功法應該不難吧?

    “聽說,你只要看過一遍,便能學會他人的絕技?”

    這話有點誇張了,靈玉實話實說:“學是能學,但也不是看一遍就會,有些要點,需要細細揣摩,如果真元運行方式特殊,那也只能做到形似。”

    “這麼說,你記性很好了。”想到她看一遍就學會了開門指訣,蔚無怏相信她沒有虛言。若不是問道宮傳來的資料上注明了這點,他再無聊也不會收這個徒弟,教笨蛋實在很累。

    “還可以。”這一點,靈玉還有點自信。

    蔚無怏沒再說話,慢慢品著茶,眯著眼享受山風,至于釣魚……鬼知道沒魚餌的魚竿能不能釣上魚來!

    靈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預想中的指點,忍不住問:“師父,您有什麼指教?”

    “我還沒想好。”蔚無怏懶洋洋地說,“你先把自己的雜務處理了,等我想好了,自會叫你——到時候你想出去,也不能出去了。”

    “……是。”

    蔚無怏擡了擡手:“去吧。”

    靈玉見他拿過一本書卷,知道他沒興致說話了,不再打擾他,回去處理自己的事。

    等靈玉的身影消失,蔚無怏手一擡,把書卷扔到一邊去,自言自語:“麻煩,這樣的體質,偏偏做了劍修。要是一開始走的就是法修之路,也好調教,如今她劍修基礎已經夯實,只能繼續走下去……”

    在修仙界,師父是法修,徒弟是劍修、符修、武修,這種事並不少見,不說別人,顯化真人門下,就有劍修弟子。修爲到了他們那個地步,不管弟子走的是哪條路,教導並不是難題。蔚無怏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直到看了靈玉出劍,才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普通的劍修,他指點起來當然沒問題,不管是哪個分支,都有既定的道路可循。靈玉卻不同,不知道引導她的人是怎麼做的,居然將她的特殊體質和劍修功法融合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她走的就是獨一無二的道路。

    蔚無怏閉目沈思,默默地回想自己閱讀過的典籍,見識過的劍修同道……

    半晌後,他睜開眼,目光充滿興趣,躍躍欲試:“這樣也好,如果把這丫頭的問題解決了,說不定我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他伸了個懶腰,把剛才那本書撿回來,專注地看了起來。

    …………

    聽了蔚無怏的話,靈玉仔細地思索了一下,自己還有什麼要做的。蔚無怏的意思,過些時日,將會著手教導她。她知道自己入太白宗之前,走的根本就是野路子,哪怕現在功法回歸了正途,還有許多東西,不如滄溟界的本土修士。這是她的好機會,怕就怕蔚無怏不肯教,他肯教,越嚴厲越好。

    首先是阿碧,知道她有個化形的靈寵,蔚無怏有些驚訝,但沒多說什麼。就算化了形,也是靈寵,多養一只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自己也有幾只靈寵,不過不愛養,扔給靈獸園照顧了。

    然後,她去了一趟問道宮,找端木臨。

    “程……程師妹,你築基了?”端木臨險險地改過稱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運氣好而已。”靈玉向他見禮,“之前承蒙端木師兄照顧,多謝了。”

    端木臨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你不必謝我。”看著眼前的靈玉,他忽然想到,這位程師妹好像剛剛二十出頭,這麼年輕就邁入築基之境,十分難得,應該會有元嬰嫡傳的結丹師叔收她入門。

    念頭一起,他道:“恭喜程師妹築基,爲兄日日在問道宮廝混,竟不知道消息。師妹築基多久了,可有了師承?”

    靈玉一笑,回道:“謝師兄關心。我也是剛剛築基,前幾日入了觀雲峰蔚真人門下。”

    “蔚真人……”端木臨略一思索,臉色微變,“蔚無怏?”

    “正是……”靈玉看他這反應,好奇地問,“端木師兄,我師父是不是脾氣很壞,好像大家都很怕他。”

    “……”端木臨很想說,他脾氣何止是壞,是整個人壞。但想到靈玉已經是他的徒弟了,這話就吞了回去,“沒什麼,蔚師叔這人,是不大好相處,不過,他行事很有原則,不惹他也不會有事。”

    說罷,視線在靈玉身上繞了兩圈:“蔚師叔一直未曾收徒,程師妹能入他的眼,倒是有福。”

    靈玉笑了笑,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提起正事:“端木師兄,我來這裏,想請你指點幾句。”

    “指點?”端木臨連忙擺手,“你已築基,又是蔚師叔的弟子,哪裏敢說什麼指點,彼此交流,也就是了。”

    這是應有的禮貌,靈玉沒再客氣,直言道:“端木師兄,我之前承蒙你的指點,修的是《五行劍訣》,如今築了基,敢問可有後面的部分,我是不是應該繼續修習下去?”

    靈玉的情況很特殊,端木臨記得很清楚,他略一思忖,道:“《五行劍訣》是本基礎功法,可以修煉到結丹期,你要繼續修習,不是不可以,不過,它只能算是一本中階功法,很多人到了築基,都會轉修別的。你已有師承,不必擔心功法的問題。如果你想繼續研究,那也可以,直接去萬法閣借用就是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0 12:05 PM

120、問題

    靈玉有了師承,而且還是觀雲峰的蔚真人,端木臨不好多說什麼,只提了提意見,然後指點了一些常識性的劍修問題。

    關于領悟劍意,端木臨這樣說:“程師妹大可放心,領悟劍意,對煉氣弟子來說,難如登天,對築基修士而言,卻要容易很多。細心體悟,總有一日會領悟的。”

    這一點,靈玉大概了解。好像法術,築基期的法術煉氣期去學,往往一頭霧水,因爲達不到那個層次,不能理解那種力量,也就無法了解其本質。到了築基,無論對于力量的掌握,還是智力水平,都會上一個新台階,煉氣期模模糊糊如隔重山的劍意,也就近在眼前了。只要不是太混,劍修到達築基期,領悟劍意就是個時間問題。

    告辭之前,端木臨好心提醒:“程師妹築基得太匆忙了,想必基礎不大牢固。爲兄建議,師妹好好沈澱沈澱,或者出去遊曆一番,這樣對你比較好。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想必蔚師叔心中有數,師妹不必擔憂。”

    靈玉謝過他,又到萬法閣拓印了一份《五行劍訣》。這只是一本中階功法,對築基修士完全開放,她直接拿到了完整內容。

    之後,去擎嶽峰想跟錢家樂會面,誰知道,擎嶽峰的弟子連門都沒讓她進,只告訴她錢家樂被斷嶽真人收入門下,強制特訓中,短期內不得外出。靈玉好說歹說,這名弟子才答應替她傳話。

    雜務處理完畢,靈玉回到觀雲峰。

    蔚無怏還在釣魚,書卷覆在臉上,好像在睡覺。

    靈玉沒敢打擾他,輕手輕腳進了洞府。她就奇怪了,結丹修士不都是苦修之輩嗎?怎麼她這個師父好像很悠閑的樣子?她搬過來好幾天了,就沒見他幹過別的事,不是釣魚就是睡覺。

    洞府門關上的時候。蔚無怏拿開書卷看了一眼,又蓋上了,繼續睡覺。

    …………

    蔚無怏沒讓她休息多久,第二天就揪著她學習怎麼照料靈草。

    “這招潤雨訣,是百藥園弟子必備的法術,可以加快靈藥生長速度。”蔚無怏施展了一遍給她看。“會了沒?”

    潤雨訣是煉氣期就可以學習的法術,原理簡單,靈玉到底是築基修士,學這麼個小法術,還是容易的。

    “除了定時澆水。還有剪枝,日照,捉蟲。另外。要時常注意靈氣分布,靈藥的反應。不同的時辰,靈藥的喜怒也不同,這就要對陣法進行細微的改變,以保持和諧……”蔚無怏一項項說過來,足足講了小半個時辰。

    “聽懂了沒?”

    “大概懂了。”

    蔚無怏眉峰挑起:“我要的不是大概,到底懂還是不懂?”

    “……懂。”靈玉很懷疑,她要說不懂。蔚無怏立刻就會給她好看。

    聽到這個答案,蔚無怏的眉峰放了下來。收個合意的徒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不能太沒脾氣,他蔚無怏的徒弟,沒一點脾氣。怎麼走得出去?其次,不能太笨,他最不耐煩的就是笨蛋;最後,還要識相,有脾氣卻不懂得忍耐的人,他可沒興趣收拾。

    目前看來,這個徒弟還過得去,至少,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當然了,想要完全合心意,需要長時間的調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是爲師給你制定的日程表。”演示完如何照料靈草,蔚無怏丟給她一張獸皮紙,“從今天開始,每天照著日程表做事。如果有一點偷懶……哼哼!”臨走前,拍拍她的肩:“好好幹,爲師看好你喲。”

    靈玉接過獸皮紙一看,差點吐出一口血。這日程表排得超級滿,打理一個洞府需要做的雜事,全都壓在她身上,從早到晚,片刻不得閑,留給她打坐的時間,都只有一個時辰!

    她強烈懷疑,蔚無怏收徒,根本就是找個雜役!

    “師父,”靈玉看完,追過去,“這樣子,修煉的時間也太少了吧?”

    “少嗎?”蔚無怏絲毫不爲所動,“一個時辰打坐,兩個時辰練劍,這還少?”

    “……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呢!”

    “難道你十二個時辰都在修煉?”

    “……”好吧,她承認,那是不可能的,再勤奮的修士,一天也就修煉十個時辰,除非閉關。

    “可是……”

    “你還想怎麼修煉?”她還沒把話說出口,蔚無怏就堵住她的話頭,語氣平平地道,“你剛剛二十一,滿打滿算,入道只有九年。九年時間,從凡人到築基,這樣的速度,在滄溟界大宗門都是拔尖的,更不用說你出身某個靈氣匱乏的小千世界。再說,你要不是走狗屎運,得了祝融山天火之源,能一次築基?”他語重心長地勸誡,“別不知足,連顯化真人和楊真人兩位嫡系弟子,都是在煉氣圓滿磨練了五年,才閉關築基的。你現在的狀況,就好像沙子堆成的城池,看著風光,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浪衝垮……”

    沒想到蔚無怏會說出這麼嚴肅正經的話,而且還很有道理,聽得靈玉一愣一愣的:“師父,我現在情況很不好?”

    “難道你以爲你現在很好?”蔚無怏斜眼瞅她,“也不想想,憑什麼人家築基要辛苦磨練,你卻輕輕松松一步成功?那個跟你一起的小子,想必現在已經被斷嶽老頭折騰得半死不活了,你該慶幸,爲師不是那麼粗魯的人,不然,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裏?”

    “……”這一點靈玉相信,擎嶽峰的弟子都說了,錢家樂在強制特訓中,劍修的特訓,不把人訓掉一層皮,那不叫成功。這麼說,她還得慶幸自己的師父手段很溫柔?

    ——呸!溫柔個球!她甯願跟錢家樂一樣被訓掉一層皮,也不想糾纏雜事啊……

    她視線剛移開一點點,看向蹲在不遠處玩草的阿碧,蔚無怏就說了:“別指望你的靈寵,你親自做。”

    好吧。靈玉無奈收回目光。

    “師父,那你說說,我該怎麼修煉?我現在存在什麼問題?好讓我心裏有個底啊!”

    “你自己呢?覺得問題在哪?”蔚無怏反問。

    靈玉想了想,實話實說:“徒兒很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之前我都做好准備了,慢慢磨練劍術,體悟劍意,再借此築基,沒想到……”

    “也就是說,你築基成功連自己都沒想到。”

    靈玉老實點頭。

    “你的問題就在這。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路怎麼走的修士,怎麼能繼續走下去?”蔚無怏淡漠地道,“別小看築基之前的磨練,它是淬煉道心的根本,你跳過了那個階段,表面看起來很幸運,其實,對你以後有害無益。除非,你並不打算結丹,只想在築基廝混一輩子。”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哪個築基修士不夢想著結丹?何況她還如此年輕。

    靈玉越想越是擔憂,咬咬牙,拂衣下跪:“請師父教我。”

    “我這不是在教你嗎?”蔚無怏坐在石凳上,悠閑地動手泡茶,“連繁瑣的俗事都忍不下來,你的道心在哪?”

    靈玉一怔,這麼說,讓她做雜務,還是對她好?

    她默默地出神,從幼時被玄塵子帶到白水觀開始,一路細細想來,她經曆過強敵環伺的驚險,也經曆過生死一線的危機,但無論是驚險還是危機,對于她的心境,曆練並不夠,最後脫險靠的也不是她自己。就像蔚無怏問的,你的道心在哪。

    道心,看不見,摸不著,但在修煉生涯中,占據著重要的地位。煉氣期也就罷了,連門都沒踏入,從築基開始,道心如影隨形,時刻影響著修士的前途。

    其實,煉氣圓滿到築基,所謂的磨練,針對的也就是道心。很不幸,靈玉完全將這個過程省略了。

    許久之後,靈玉猛然擡頭:“師父的意思是說,淬煉道心,要從這裏開始?”

    蔚無怏笑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回屋去了。

    靈玉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陷入思索。

    她很茫然,她知道自己的修仙之路有問題,但一直不清楚問題在哪,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劍意還未領悟,基礎也不夠踏實,道心更未淬煉,她就像個十五六歲還未成年就坐享高官厚祿的孩子,看著風光,實則眼前的繁華如同雲煙。就像蔚無怏說的,她的城池,只是用沙堆成的,一衝就垮,而別人的城池,卻是堅固的巨石。

    要如何把沙堆變成巨石……

    蔚無怏倚在窗台,看著外面苦苦思索的靈玉,露出一絲微笑。

    她和錢家樂築基的情況,回宗門之後,就被問事長老元甯子問了個通透,他們也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了宗門,幹脆和盤托出。

    初時,宗門大吃一驚,沒想到祝融山萬年不熄的天火熄滅,居然跟他們有關,元甯子親自出手,確定他們兩人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品階很高,暴戾洶湧,卻神奇地與他們相合。

    得知此事,蔚無怏便打算看看情況。淩霄問,爲什麼他會收徒,其實,他也是臨時起意。這丫頭體內的力量,十分奇妙,水火一體,冰火相融,他有預感,弄清楚這股力量,他目前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到時候,就能突破瓶頸,著手結嬰了。

    但願她不要讓自己失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25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3-12-11 12:28 PM 編輯

121、三世鏡

    靈玉陷入瘋狂的忙碌當中。寅時,天還未亮,就要起床采集露水,以供師父泡茶;卯正之前,施展一遍潤雨訣,按情況調整陣法;辰時到瀑布底下練劍,練上兩個時辰;下午,收拾洞府,四處跑腿,檢查藥園,把每一棵靈藥的狀態登記入冊;晚上,整理書閣,按蔚無怏的要求查找典籍,將他需要的東西摘錄出來,順便聽他講道。過了子時,才能去打坐一個時辰,寅時又起……

    被折騰了三個月,執事堂總算派人來了。

    兩名執事,帶著五名弟子,一名來自執事堂,一名來自百藥園。

    當蔚無怏吩咐,將雜務交給他們的時候,靈玉松了口氣。這些雜務,她不是處理不來,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適合處理雜務,鍛煉耐心就罷了,長年在雜務中消磨,會使她失去銳意。一名劍修,失去了銳意,就失去了立足的本錢。

    “師父。”靈玉奉命來到蔚無怏的修煉室。

    “洞府事務都交出去了?”蔚無怏正在閉目打坐——這些天來,靈玉很少見他打坐,只有晚上整理書閣的時候,他會在旁講解修煉之道,順便打坐。

    “是,都交出去了。”

    蔚無怏睜開眼,露出微微的笑意:“好,從今天開始,爲師要給你進行特訓。”

    靈玉聞聽此言,大喜:“多謝師父。”

    “別高興得太早。”蔚無怏一招手,桌上的茶水自動向他飛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若是撐得過去,算你有資格當我蔚無怏的徒弟,若是撐不過去……呵。”

    這位蔚真人就是喜歡說話說半截,靈玉已經習慣了他的威脅。再說,劍修最不怕的就是挑戰,這三個月。靈玉不止一次羨慕錢家樂,能被特訓多好啊……

    “聽著,特訓中,爲師允許你帶上一切東西,靈器、靈符、秘寶……只要你有,全部都可以帶進去。只一點。一切都要靠自己,爲師絕對不會插手,哪怕你死,明白嗎?”蔚無怏秀美的臉龐肅然,靈玉毫不懷疑。他說到做到。

    “明白。”

    “一個時辰,給你一個時辰准備,夠不夠?”

    “夠了。謝師父。”

    靈玉回到自己的小屋,把能帶的東西全部帶上。什麼丹藥啊、靈符啊,靈器只有本命靈劍,靈寵……算了吧。

    半個時辰後,靈玉就准備完了。

    “很好。”她如此積極,蔚無怏感到很滿意,修煉靠的是自覺,天資再高。爲人懶散,很難有所成就。

    蔚無怏從袖裏取出一只玉瓶,輕輕一點。一道流光從瓶中飛出,幻化成一面古色古香的鏡子,懸浮在半空中。

    “此物名爲三世鏡。進入鏡中,要經曆三世,方能離開。爲師要告訴你的是,在鏡子裏,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也許會失去記憶,經曆不同的人生,除非堪破心境,才能醒悟;也許保留了記憶,卻身陷險地,命在旦夕;也許是主角,所有的事情圍繞著你發生;也許是配角,看著悲歡離合在你身邊上演。但有一點,你要記住,”蔚無怏看著她,沈聲道,“道心,讓你入三世鏡,是爲了彌補走了捷徑缺失的道心,不保持道心,絕對走不出來,記住了嗎?”

    他如此嚴肅,靈玉也跟著鄭重起來:“是,徒兒明白。”

    蔚無怏微微一笑,伸指一點,真元觸及鏡面,如水波一般泛開漣漪,靈玉只覺得身子一輕,天旋地轉,被三世鏡吸了進去。

    身體彷彿浮在虛空,腳不著地,周圍是混亂的氣流,有如灰色的旋渦,旋轉不停,帶來一股壓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終於,旋渦漸漸有了色彩,一張張人臉,一個個場景,在旋渦中漸漸明晰,直到一切變成了真實……

    “二小姐,二小姐!”耳邊傳來焦急的聲音,靈玉慢慢睜開眼,扶了扶額頭,感到頭痛欲裂。

    “二小姐,你終於醒了!好點沒有?”一個面容俏麗的小丫頭面帶喜色地看著她。

    靈玉沒有回答,揉了揉眉心,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鮫綃帳、架子床、山水座屏、多寶架、月牙凳……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水……”

    “哦,小姐稍等。”小丫頭連忙倒了杯蜜水過來,小心地將她扶起。

    喝了水,靈玉覺得舒服了些,正要問話,外頭忽然傳來聲音:“墜兒,二小姐醒了沒?”

    小丫頭急急地跑過去開門:“珊瑚姐姐……啊,二夫人!”

    趁她們說話的功夫,靈玉掀被起床。她覺得腦子一團漿糊,好像遺忘了重要的東西,有什麼事情正等著她去做,可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麼呢……”

    正想著,忽聽有人道:“好了?”

    靈玉茫然轉過視線,看到一名滿身珠玉的美婦望著自己,神情帶著些許不悅。

    “……娘?”叫完,又覺得疑惑,爲什麼她好像很久沒見到娘似的?明明一眼就認出來了,卻感覺很陌生。

    二夫人哼了一聲,轉頭瞪著墜兒:“你是怎麼照顧二小姐的?不是才剛醒嗎?就讓她下床了?”

    墜兒惶恐地跑回來,把靈玉扶回床上,小聲說:“二小姐,你剛剛才醒,多休息一會兒。”

    靈玉甩掉她的手,滿不在乎:“我沒事,躺著都快發黴了。”

    “沒事?”二夫人看著她,眼中閃過怒色,下一刻,高聲叫道,“剛才不是要死要活嗎?現在就沒事了?你根本就是演戲給你爹看,讓你娘我下不了台吧?”越說越惱,怒而拍桌,“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孽障!胡天胡地,胡作非爲!你要是個爺們,我還說你有本事!可你又是個丫頭,我……”

    “我不是爺們怎麼了?”靈玉也惱了,昂著腦袋,死不低頭,“我不是爺們就可以讓你們糟蹋?姓張的根本就是個浪蕩子,欺男霸女,人品低劣,沒一點本事就知道跟狐朋狗友鬼混,還眠花宿柳,調戲民女,早晚得花柳病變太監!整個尹城沒一戶人家敢把女兒嫁他,你們倒好,還想倒貼……”

    “是我們想倒貼嗎?”二夫人氣得發抖,指著她,“你也不想想,你今年二十一了!鳳仙十四歲訂親,十六歲出嫁,你呢?從小跟個野孩子似的,遛雞逗狗、上屋爬樹,十七八歲也沒人上門提親!現在海棠都十六歲了!你是她親姐姐,你不出嫁,讓海棠怎麼辦?”

    “海棠,海棠,你眼裏就只有海棠!”靈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桀驁不馴地昂著頭,眼中燃燒著怒火,“你是我親娘嗎?我是撿來的吧?三弟是你的命根子,海棠是你的掌上明珠,我是什麼?我像個野孩子還不是因爲你不管我?我小時候你抱過我幾回?有沒有哄過我睡覺?三弟、海棠還有鈴蘭都是你的寶,只有我是草!現在好了,你巴不得我把這根草扔出去,連姓張的人渣都敢讓我嫁……”

    “所以你就上青樓把人家打得半死?”二夫人臉都氣白了,“你這是姑娘家該做的事嗎?現在張家鬧上門了,一旦出事,就報官讓你償命!”

    “償命就償命,好過嫁個人渣!”靈玉哼一聲,扭開頭。

    “你……你……”二夫人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一甩袖,“好,隨便你想怎樣,我不管了,就當沒生過你!”說罷,帶著珊瑚氣衝衝地走了。

    “二小姐……”看著二夫人離開,墜兒擔憂地看著她,“別跟二夫人生氣了,自從小姐你鬧了一場,二夫人在大夫人那裏受了氣,又被三夫人笑話……二夫人日子也很不好過。”

    “是……是嗎?”靈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又硬起心腸,“就算這樣,也不能讓我嫁人渣啊!那姓張的是什麼東西?讓我嫁他,還不如出家……”

    聽到這裏,靈玉呆了一下,彷彿觸到某個點。

    出家?她好像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想起來,跟出家有關……

    是什麼呢?

    出家,當尼姑或者道姑……

    “對了!”靈玉大叫起來,“我要出家,我要去找神仙修道!”說著,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動作很迅速地鋪開一塊綢布,把平常穿的衣衫一股腦地扒出來,又從床板下翻出自己的寶匣,拿出金銀,打了個包袱。

    墜兒看得目瞪口呆,眼看靈玉把包袱捆在身上,連忙去拉她:“二小姐,你別亂來,你走了二夫人怎麼辦?還有老爺……”

    靈玉滿不在乎:“娘才不在乎我呢!她有三弟,有海棠,有鈴蘭,少我一個不少。爹就更不在乎了,他女兒那麼多,多了我還嫌操心不過來。”拍拍墜兒的臉蛋,丟給她一小包銀兩,“好丫頭,這幾年多虧你了,只有你對我好,這是給你的。”

    “二小姐,奴婢不要!”墜兒死腦筋,抱著她的腰不放,“你不能就這麼走,奴婢……”

    “難道你也想讓我嫁人渣?”靈玉湊過去,威脅地眯了眯眼,“墜兒,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丫頭,我要嫁給人渣,你也跑不掉,指不定比我更慘。”

    “可是……”

    “放心吧,我去找娘說清楚,不會連累你的。”靈玉捆好包袱,就要走人。

    一打開門,就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站在門外,滿臉愕然:“二姐,你幹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35 PM

122、清醒

    “三弟?”靈玉鑽出頭,左右看看沒人,一把將三少爺程演拉進房間,“啪”一聲關上門。

    “二姐……”

    “噓!小聲點。”相差不多的身高,讓靈玉輕易地抓著他的衣領,低喝道,“聽著,你來得正好。我要離家出走,去找神仙修道。娘一定很生氣,你負責安撫她,還有,別讓人遷怒到墜兒。”

    “二姐……”

    “乖,等姐姐我成仙證道,給你顆靈丹妙藥,讓你活幾百年,當個老祖宗!”摸摸他的頭,靈玉打開房門,一溜煙跑了。

    程府的地形,她熟悉無比,出了院子,七拐八彎,最後爬上一棵樹,就要跳出去。

    此時,忽聽一聲吶喊:“二小姐在這裏!”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衆多護院和婆子把那棵樹圍得嚴嚴實實,還有人跑到外面截人。

    靈玉大吃一驚,她走這條路出程府,可從來沒被抓過,怎麼這回——

    “君影,你幹什麼?”二夫人怒容滿面地站在樹下。

    一盞茶後,靈玉被綁著丟到程家家主面前。

    “君影?這是做什麼?”人到中年的程老爺,仍然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不枉他妻妾成群,紅顔一車。此刻的他,驚訝不已地看著自己的二夫人和二女兒。

    “老爺!”二夫人掐了大腿一把,眼淚汪汪地撲到程老爺面前,抓住他的衣衫,“君影……君影說要出家!”

    程老爺看看二夫人,又看看靈玉:“出家?怎麼了?我這不是拒絕張家的親事了嗎?”

    咦?靈玉眨眨眼,看著二夫人。

    二夫人沒空理她,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這模樣,靈玉每看一次,都要感歎一次,明明已經快四十的人了。怎麼就有本事裝出少女的嬌羞?大概這就叫環境鍛煉人吧……

    “還不是嚇壞了!”二夫含嗔帶怨地瞥了程老爺一眼,臉頰酒窩隱現,帶出一絲風情,“她說,如果非要嫁給浪蕩子,她就出家!”

    這話不是只對墜兒說嗎?這個叛徒!靈玉暗暗磨牙。

    程老爺聽得皺起眉頭:“別瞎說。好端端的出什麼家?就你那性子,也能出家?別把人家庵堂給拆了!”

    靈玉嘀咕了一句:“我要當道姑,哪來的庵堂……”

    “閉嘴!”二夫人冷冷瞥過,轉過頭,立馬變臉。泫然欲泣,“老爺,君影要是出家。我……我就跟她一塊兒走!”

    程老爺被嚇了一跳:“君影瞎說,你也跟著瘋?別鬧了!”

    二夫人往地上一跪,號啕大哭:“老爺!我沒有好好教君影,對不起您。那時候年紀小,生了她也不知道疼惜,被老三一說,惱起來就不管她。都怪我不好,沒有把女兒教好。現在她都二十一了。找不到好人家,只能嫁給沒出息的浪蕩子,都是爲娘的錯啊……”

    一邊哭。一邊借著袖子遮掩,擰了靈玉一把,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

    靈玉眼珠一轉。跟著抹起了眼淚:“娘啊,都是我不聽話,不怪您!小時候三娘說您嫌我是賠錢貨,大哥二哥總笑話我,大姐不跟我玩……都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別人一說就生氣,總跟您對著幹。現在落到這步田地,我還不如出家算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

    程老爺被哭得一個頭兩個大,眉頭疊了又疊,有心訓話,又聽女兒哭得可憐,再想想,她小時候確實沒什麼人管教,又因爲是女兒不受重視……

    “好了好了,張家的親事我已經拒了,下回再議親,一定叫你們滿意才答應,行了吧?”

    母女倆哭聲一頓,又假模假樣地哭了兩聲,才歡喜無比地拜謝。

    …………

    “二小姐,喝茶。”墜兒奉上好茶。

    靈玉接過,喝了一口,歎了口氣:“沒什麼滋味啊……”

    “二小姐,吃點心。”墜兒捧過一碟子豌豆黃。

    靈玉咬了一口,搖頭:“怎麼總是覺得不對味呢?”

    “二小姐,您不是最喜歡吃趙記的豌豆黃嗎?今天也是趙記買的,怎麼就不對味了?”

    這個問題,靈玉也回答不出來。她把糕點和茶水推回去,靠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想著心事。

    自從上回和娘合演了一齣戲,她的日子好過多了,爹默認了讓她留在家裏不嫁人,反正程家夠富有,多養個姑奶奶沒問題。可她不管幹什麼,總是覺得沒勁。

    無聊極了,靈玉道:“墜兒,去書房給我借幾本書來。嗯,比如《列國志略》什麼的……”

    墜兒奇道:“二小姐,您不是最討厭看書了嗎?怎麼……”

    “我討厭看書嗎?”靈玉抓抓腦袋,有些迷惑,“好像是這樣……”

    小時候,她一到學堂就犯困,給程家姐妹啓蒙的老夫子看到她就捶胸頓足,說她孺子不可教,換句話說,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是,她現在真的很想看書,總覺得自己需要看點書思索一下。

    想不出來,靈玉就不想了,不耐煩地揮手:“讓你去就去,各地風情,或者神怪傳奇之類的,快點。”

    “哦……”

    墜兒急匆匆地走了。靈玉靠在躺椅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腰間灰白色的袋子。

    這袋子很奇怪,比荷包大了一點,好像是皮革做的,柔軟有彈性,摸起來很舒服。裏面鼓鼓的,似乎裝了很多東西,卻怎麼也打不開。把它翻過來,背面畫著一朵小小的白雲,只是簡單的幾筆,卻跟真的一樣。

    靈玉翻來覆去地瞧,試圖找尋打開的方法……

    “二小姐,書來了。”墜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靈玉接過書,把茶遞給她:“休息一下吧,看你跑成這樣。”

    “謝謝二小姐!”墜兒滿面喜色地接過,這可是十兩銀子一兩茶的銀針茶,很難得的……

    最上面的一本,就是聞名天下的《南國遊記》,記錄了南海諸島的情況,靈玉“嘩啦嘩啦”把書翻了一遍,丟到一邊,又拿起另一本。這本叫做《奇談異事錄》,專講一些鬼鬼怪怪的小故事。

    “胡說八道。”靈玉嘀咕了一句,又扔到一邊。

    第三本書,名爲《封神之戰》,講的是上古帝王更替,夾雜著神教和仙教恩怨的故事。

    靈玉三兩下翻完,拿起一本《上清大洞真經》,盯著封面奇形怪狀的字發呆:“好眼熟啊……”

    “二小姐,書不好看嗎?”墜兒塞了一嘴的豌豆黃,這也是她最喜歡吃的點心,可惜趙記的點心太貴了,要不是跟著二小姐,都吃不著。

    “還行吧。”靈玉盯著封面琢磨,總覺得這幾個字她認識。

    “那爲什麼您翻一下就扔掉了?”

    “看完了啊!”靈玉答。

    “看完了?”墜兒叫了起來,“這麼翻一下就看完了?”

    “是啊!”

    墜兒滿臉迷糊地道:“怎麼會?先生說能看好幾天呢……”

    能看好幾天……

    靈玉翻頁的手忽然頓住,雙目漸漸清明。

    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這麼翻翻,就能把整本書看完。但她分明感覺到,每個字都刻進了她的腦子,閱讀得十分流暢,連一些生僻字也不例外。她從小不愛讀書,識得的字有限,不該是這樣的。

    “二小姐,這本書講的什麼?”墜兒指著她手中那本經書。

    靈玉回神,翻了一下:“哦,是本道經。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寶生……”

    墜兒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靈玉喃喃道:“天者,天道也,炁者,先天之氣。這部經書,說的是存思之道……”她眼中的神采越來越清晰,忽然合上經書。

    封面上這兩個字,她確實認識,符文“上清”二字。《上清大洞真經》乃上清派經典,道門弟子沒有不清楚的。

    記憶的閘門慢慢開啓,先前迷迷糊糊的事情,一件一件清晰起來。

    靈玉拋開那本經書,從乾坤袋中取出靈劍。

    “二小姐!”墜兒大驚,“你,你在變術法嗎?這劍……”

    靈玉輕輕一彈劍身,坎離劍嗡鳴,淺紫的光芒在劍身上環繞不定。

    “師父,這第一世也太容易了吧?”她輕笑,緩緩舉起坎離劍。

    一聲尖銳的鳴嘯,強大的力量從劍身揮灑而出,劈開了整個空間。

    周身空氣一凝,仿佛時間停住,空間崩裂。

    嘴裏還塞著豌豆黃、驚訝瞪視著她的墜兒僵住,漸漸化爲石像,風一吹,散成虛影。

    整個程府,陡然間失去鮮活的顔色,片片碎裂。

    靈玉又站在了旋渦之中,身邊無數雜亂的線條,組成複雜的圖案,仿佛時間與空間的具現。

    耳邊傳來蔚無怏的笑聲,帶著些許漫不經心:“別掉以輕心,這只是三世鏡的試探,看看你的自我認知有多強。”

    “那,師父如何評價?”

    “一般般。”蔚無怏不大在意地說,“還需要提示才能清醒過來,說明還有進步空間。不過,演技不錯。”

    “……”

    蔚無怏大笑起來:“這樣一個家族,能養出你這麼個奇葩,不容易啊!”

    笑聲漸歇,靈玉周身的線條又組成了畫面,由灰色到五彩,直到一切成爲真實。

    “撲通!”靈玉摔在冰冷的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40 PM

123、苦牢

    冰冷的地面,帶著微微的腐臭和黴味,衝進鼻腔,除此之外,還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什麼鬼地方?”靈玉揉著撞疼的鼻子爬起來。

    入目一片暗沈,髒汙的泥地,濕腐的稻草,灰黑的牆面,還有一排排的鐵柵欄,沒有天光,只有不遠處的牆面,火把發出昏黃的光。

    好像是個囚牢,一間間鴿子籠一般的囚室,睡著一個個面目模糊的囚徒,囚室外,隱約可以看見身著紅衣的看守,正趴在杯盤狼藉的桌上呼呼大睡。

    “小子,你看什麼?”隔壁忽然傳來聲音。

    靈玉扭頭,看到隔壁囚室裏,一個囚徒對她說話。

    “咦,是個丫頭。”油膩黑發覆住了面孔的囚徒驚訝地道,聽聲音並不蒼老,最多是個中年人。

    靈玉又看了一圈,湊過去:“大叔,這是哪?”

    “你不知道嗎?”這人更驚訝了,“你不知道居然會被抓進來?”

    靈玉眨眨眼,想到一件事:“我剛才是怎麼進來的?”

    這人一臉莫名其妙,上上下下觀察她好一會兒,才道:“你這娃娃,莫非摔壞腦袋了?”

    “甭管我摔沒摔壞腦袋,大叔你到底看到哪?”

    “看到了。”這人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你被抓進來的,看你年紀不大,也不像沒錢的樣子,怎麼會被抓進來的呢?”

    “沒錢?這關錢什麼事?”靈玉有點蒙。

    “有錢做功德怎麼會被抓進來?”這人一臉鄙視,懷疑這娃腦袋真的摔壞了。

    做功德?靈玉暗自思索。何爲做功德?花錢請僧侶道士念經,就叫做功德。有錢做功德就不會被抓,怎麼這麼奇怪?

    “大叔,那你呢?是怎麼進來的?”

    “我?”這人嘿嘿兩聲,撥開頭上亂草似的頭發,抓到一個跳蚤,往嘴裏一聲,“嘎嘣”一聲。讓靈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錢捐助,打了祭司一頓,所以就被抓進來了。”

    “祭司?”靈玉聽得一頭霧水,又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人還沒回答,隔壁囚室裏。另一個瘦巴巴、頭系方巾的青年有氣無力地道:“這裏是血衣教的苦牢。”答畢,斜眼看著那名大叔,“打得了祭司,閣下是個高手啊。”

    “血衣教?”

    青年瞥了她一眼:“妹子,日子不好過。別想得太多,想多了對你不好。”語氣極其淡定,顯然當她腦子壞了。

    靈玉淚流滿面。偏偏不好說什麼,只能繼續裝白癡:“大哥,你也是沒錢被抓進來的?”

    “嗯。”青年木著臉應了一聲,襯著幹巴巴沒半點肉的臉頰,甚是可怖,“早知道,我也入血衣教當道士去,讀什麼書啊!”

    “呸!”對面囚室裏。傳來憤怒的聲音,“他們也叫道士?騙人錢財,汙人妻女。不修功德!早晚遭天遣!”

    靈玉循著聲音看去,對面囚室盤膝坐著個清瘦的中年人,頭發淩亂。勉強可以看出是個道髻,姿勢是標准的五心向天,應該是個道士。

    “別這麼大聲。”高手衝出食指,噓了一下,“被他們聽到,就完蛋了!”

    “哼!”道士冷哼一聲,到底沒再說話。

    高手、書生、道士,這個血衣教好大的本事,別說滄溟界了,就是她出身的小千世界,這三種人都不是好惹的。高手,這種人好勇鬥狠,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殺了人再一走了之。書生,別看他們文弱,卻掌握著最大的權勢,筆墨如刀,口舌如劍,殺人不見血。道士,手眼通天,可通神鬼,而且脾氣古怪。

    這麼三種人,居然被這個血衣教整得生死不如?看他們這樣子,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慘啊!

    “這位道友,你又是爲何進來的?”

    對面囚室的道士慢慢擡起視線:“道友?莫非……”

    “你也是道士?”高手偏頭看靈玉,“哦,不對,道姑。”

    靈玉向他們拱拱手:“在下修道,未曾出家。”在玄淵觀,她只是拿了度牒,並沒有受戒,算不得出家。太白宗就更不用說了,整個滄溟界都沒有出家的說法。

    “天下道門是一家。”道士露出大大的笑容,打量著靈玉身上的衣裳,幹淨整潔的白衣,雖不是法衣樣式,卻在袖口繡了八卦和祥雲。

    “你這衣裳真幹淨。娃娃,你該不會是血衣教的人,得罪了誰,抓進來關幾天吧?”高手說,眼中閃過懷疑。

    他這麼一說,書生和道士的目光也漸漸轉變了。

    “當然不是。”靈玉忙道,“什麼血衣教,我聽都沒聽過。”

    “那你怎麼會被抓進來?”道士問。

    “呃……”

    “這妹子腦子壞了。”書生說,“連這裏是哪都搞不清。”

    “難道與我一般,因爲不入血衣教,所以被抓進來的?”道士憤憤地說,“血衣教也太霸道了,除了他們,不讓天下道士生存!”

    靈玉也跟著憤憤:“肯定是!我正路上走呢,莫名其妙就被抓進來,大概看我像是道門中人。難道連沒出家的居士也不放過?”

    她的憤怒引起了共鳴,道士說:“要不怎麼叫血衣教?苦牢裏死的人,足以將他們每個人的衣服都染成血衣了。”

    “啊?會殺人?”

    “殺人算什麼?”書生冷笑,“苦牢裏哪個不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高手又噓了一聲,指了指守衛在的地方:“娃娃你看,等他們醒了,也不知道哪個要遭殃。”

    靈玉透過柵欄,隱約看到牆上掛著沾滿血跡的刑具:“他們沒事打著玩?”

    “妹子別怕,”書生向前頭揚了揚下巴,“這幾天關進來幾個重犯,現在還沒空管我們。”

    “這麼說,還是會打我們?”

    “……”三個人一同沈默。

    苦牢的門“咣當”被打開,幾名紅衣人扛著大號飯桶進來:“吃飯了!吃飯了!”

    一碗碗飯被粗魯地扔到各個囚室前,餿味隔老遠就聞到了。

    靈玉捂著鼻子:“這飯能吃嗎?”

    “不能吃?那你別吃!”端飯的紅衣人毫不客氣地把飯碗收走。

    靈玉是不介意,高手、書生、道士三人盯著那碗飯。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高手咽了咽口水,說:“娃娃,你不吃給我吃啊,一天就這麼一碗飯,多可惜。”

    靈玉瞅了一下,碗倒是個大海碗。飯不多,酸不拉嘰的,拌著冷水,上面漂著幾根菜葉。她深深地懷疑,這種飯真的能吃嗎?可這三個人。稀裏嘩啦吃得跟餓死鬼似的。

    好不容易等他們吃完,一個個拍著肚皮意猶未盡。

    “你們就吃這個?”

    三人點頭。

    “一天吃一頓?”

    三人繼續點頭。

    “……”難怪一個個都瘦成這樣,估計也沒力氣逃跑了。

    靈玉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那,你們想過跑嗎?”

    拍肚皮的動作一停,三個人六雙眼睛盯著她。

    靈玉被盯得發毛,難道這三個人其實是內線?

    下一刻,三個人都往她這邊靠過來。

    “娃娃,小心點,別亂說話。”高手指了指守衛,“要是聽見了。你的小命就沒了。”

    “你以爲我們不想逃?”書生說,“別看苦牢裏只有兩個守衛,其實外面圍得跟鐵桶似的。而且我們沒鑰匙……”

    “小道友,你有辦法?”道士扒在柵欄上看著她。

    “呃……”靈玉試了試,發現身上靈氣很微弱。似乎被柵欄給困住了,神識都只能覆蓋很小的範圍。這一世保留了記憶,莫非就是要逃獄?

    不管怎樣,困在這麼個破地方,不是辦法。

    她從乾坤袋裏摸出坎離劍。還好,乾坤袋能用。

    看到這一幕,那三個人眼睛都突出來了。

    “道友,高人啊!”道士向她豎大拇指,把前面那個小字省略了。

    “要挖出去嗎?”高手湊上來,小聲說。

    “能挖出去嗎?”

    “能!”書生眼睛放光,接過話頭,悄悄地撩起衣擺。

    “餵,你幹什麼?”靈玉瞪眼。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會長針眼的。

    書生“噓”了一聲,扯下裏衣,攤開來:“這是我畫的地圖,按照這個地圖挖,肯定能挖出去。”

    靈玉湊上去,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也是,都不知道幾個月沒洗過澡了,再加上這牢裏臭哄哄的,不臭也難。

    這件臭哄哄裏衣上面,用灰黑色的東西繪著地圖,條線清晰,地形明確——靈玉懷疑,這灰黑色的東西,是書生身上的泥垢……

    不管怎麼樣,這副地圖很清楚地標出了苦牢附近的地形,按照這個挖,真的有可能挖出去。

    書生隔著柵欄把地圖抓回去:“妹子,你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吧?”

    “……當然不會。”大不了把三間地牢打通,這個不難。

    書生沒二兩肉的臉上露出骷髏似的笑容,在地上摸了一把,用指甲仔細地畫出一條道:“這麼挖,肯定行。”

    還好不是泥垢……靈玉松了口氣。

    提起坎離劍琢磨了一下角度,正要挖下去,停了停。被三個人眨也不眨地盯著看,這種感覺太古怪了。

    她在乾坤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了三枚小飛刀。這玩意兒哪來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她還在白水觀的時候,經曆了第一場修士之爭,玄塵子就死在這三枚小飛刀之下。

    “喏。”一人丟了一枚,“一起挖快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43 PM

124、挖地道

    幽暗的苦牢,時不時傳出沙沙聲,四個人都在埋頭苦幹。

    紅衣守衛過來巡視的時候,他們就拉過破爛的稻草,蓋在上面,擋得嚴嚴實實。有別的囚室的囚徒
看見,饒有興趣地看著,但沒一個人去告密。

    靈玉由著他們看,挖地道這種事,瞞得了守衛,瞞不了同坐苦牢的牢友,再說了,他們告密也沒有好處。

    挖了一整天,才挖出個小坑——坎離劍實在不是件趁手的工具,她的真元又處于停滯的狀態,想要悄悄地挖,難度太大。

    靈玉吐出一口氣,盤坐下來,正要調息一番,另一邊囚室的囚徒忽然叫她:“誒,妹子。”

    她順著聲音看去,指著自己:“我?”

    “廢話,這裏除了你,還有誰是妹子?”

    靈玉看了一圈,也是,除了她,都是男的。

    “大哥有事嗎?”

    這人撥開頭上亂草一樣的頭發,指了指牆角:“你們想挖出去?”

    靈玉點頭承認:“是啊。”

    這人就道:“妹子,我勸你們省省心吧。你以爲就你們想過挖地道?”

    “這麼說,有人已經挖過了?”

    “可不是。”這人撇嘴,“就在你這間牢裏,有個人被關了一年多,天天琢磨著挖地道出去。”

    “那後來呢?”

    “後來,只挖了一個小坑,就被打死了。”這人目光輕蔑地瞥過他們四人,表現出智商上的優越感。

    “……”

    “妹子,我好心才跟你說,省省吧,有這功夫,還不如請求去礦場做苦工,指不定有一天能還清債務。”這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靈玉不解:“債務?”

    “是啊,刑期可以用做苦工來還。我們這些人身子壞了沒辦法,看你一身光鮮。應該沒什麼隱疾吧?”

    靈玉頓了一下,哈哈笑了兩聲:“多謝大哥良言相告,我考慮考慮。”嗯,如果這條路行不通,去礦場也不錯,說不定出去她的實力就恢複了。不過。目前還不到時候,她還沒搞懂,這第二世的目的何在。

    “別考慮太多,那幾個,這裏有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挑了下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這人是個話癆子,從此以後。只要靈玉停工,就拉著她說東說西。

    從他口中,靈玉知道了很多事情。

    血衣教,是這個世界的國教。十多年前,它只是一個發源于偏遠地區、無人知曉的小教派,漸漸地,勢力越來越大,吞並了衆多道門。排擠得佛門無法生存,最後一舉成爲國教。

    所謂血衣,並不是所殺之人足以染成血衣的意思。那只是這裏的牢友們被血衣教迫害,出言諷刺而已。其實血衣教,一開始是個苦修門派。凡血衣教徒,必是萬裏苦修,芒鞋踏破,熱血浸衣。血衣的血,不是別人的血,而是自己的血。每個教徒,都會以虔誠之心,不遠萬裏,憑著雙腿走遍天下,傳播教義。

    正因爲這樣的虔誠苦修,他們的信衆越來越多,逐漸成爲天下第一教。

    靈玉聽著,覺得這血衣教的教義,與佛門的苦修士極像,偏偏行事又帶著明顯的道門特征。他們宣揚的功德、成仙,追求的法術、力量,屬于道門;以*的苦修、精神的虔誠來獲得“神”的認可,又極像佛門教義。

    而道門與佛門,教義大不相同,可以兼修,難以相合,這使得血衣教像個怪胎,讓靈玉這個現實世界來的人,感覺別扭至極。

    這個三世鏡,果然奇妙。第一世,明顯仿造她的真實身世,仿造得幾乎絲毫不差,不但成功與她的記憶對接,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能找到痕跡。比如,她離家時,程老爺、二夫人比現在年輕了十來歲,三弟和墜兒都只有七八歲,三世鏡裏,他們的年齡、性格都有變化,偏偏又與記憶相合。

    如今經曆的第二世,更是奇妙,這個獨特的世界,鮮活而立體,與她交談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性格與愛好,靈玉幾乎不相信,這些人都是假的。

    “啪!啪!”皮鞭抽打人體的身體傳來,雜夾著有氣無力的慘呼。這一幕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正如那書生所說,守衛的注意力都在幾名重犯身上,並不找他們的麻煩。這使得他們挖地道的行爲得到了很好的隱藏。

    在他們幾人的帶動下,周圍幾個囚室的囚徒,開始默默地收集筷子,學他們挖起了地道。

    漸漸地,加入挖地道行動的囚徒越來越多,各囚室幾乎都挖出一條通道,在地底會合。

    靈玉樂見其成,她在此處真元受困,能調動的靈氣很少,靠自己很難挖出一條通道。

    “妹子。”一個人頭突然從稻草底下鑽出來,沒有准備的情況下,嚇死個人。

    不過靈玉已經習慣了,自從地下挖出通道,各個囚室人員頻繁流動,串門很常見。得益于苦牢周圍森嚴的防備,苦牢守衛在內部看管得不嚴,每天又有固定的巡視時間,苦牢變成土撥鼠地洞的事,沒有泄露出去。

    其實,靈玉一直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因爲知道這是三世鏡創造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很想試探,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真實度。如果地道沒有被人發現,她就逃獄離開,如果地道被人發現……那她就觀察一下,三世鏡真實到什麼程度。

    “哦,庚辛大哥,什麼事?”靈玉隨口應了一聲。

    苦牢的囚徒很有意思,他們不報名字,只通編號。十幾個囚室,關著幾百個囚徒,以天幹地支組合爲編號,比如,庚辛、壬申、乙午、辛己等,靈玉的編號是辰丁,庚辛便是隔壁那個勸她不要挖地道的漢子,後來看挖的人多了,便也跟著挖了起來,現在時常到她這來串門。

    ——說起來。苦牢的囚徒都是男的,只有她一個女犯,這群人也不覺得奇怪。只有這點,讓靈玉感覺到,她身在三世鏡中,而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庚辛從地道裏爬出來。唉聲歎氣:“妹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一天只吃一頓,挖地道是個力氣活,好多人都挖不動了。”

    苦牢的冷水泡餿飯。靈玉不用吃也知道有多難吃,這群人沒病倒已經不錯了。她爲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自己那碗飯總是給挖得最多的人吃。但這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沒有體力,積極性只是空中樓閣。

    另一邊的囚室,書生乙午挨過來:“庚辛,妹子已經把她那碗飯省給我們了,這種事,她也沒辦法。”

    庚辛苦思片刻,道:“要不。我們把口糧省一省,給幾個人吃飽,讓他們負責挖?”

    這確實是個辦法。問題是。他們吃得本來就少,誰願意省?再說,挖地道的人少了。一樣拖慢了進度。

    事情又繞回了原點,沒有東西吃,體力活撐不住啊!

    “吃的東西……”靈玉坐在囚室裏,盯著遠處守衛吃剩的酒菜。

    這些紅衣守衛,除了打人,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巡視囚室潦草得很。要是能把他們的酒菜弄過來就好了……

    她有什麼東西,可以引起他們的興趣,能換酒菜的?

    靈玉在乾坤袋裏掏來掏去,最後摸出來一塊靈石。

    不管血衣教修的是佛是道,他們總是修煉人士,既然要修煉,那就需要靈氣,這靈石總能換點吃的吧?在囚室裏關著,神識不大管用,她只能感覺到,這幾人眼中靈氣很微弱,只比普通人好一點,靈石這東西,他們肯定感興趣。

    有了決定,靈玉悄悄地通傳下去,大部分人都回到自己的囚室,免得人員變動太大,讓守衛起疑。

    “來人啊,快來人!”隔壁囚室的高手,代號壬申的那位有氣無力地喊著。

    很快,守衛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

    “幹什麼?”肥頭大耳的紅衣守衛走過來,喝斥。

    壬申抓著柵欄,可憐巴巴地捂著肚子:“大人,我吃壞肚子。”

    整天吃冷水泡餿飯,吃壞肚子簡直不是病,守衛大怒:“敢戲弄本大人,找死!”

    “大人,我沒有……”壬申咳了一下,嘴角灑落一些碎末,帶著微微的晶亮,一下子吸引了守衛的注意。

    “這是什麼?”

    壬申又咳了一下,咳出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髒汙漆黑的掌心,襯得小碎石越發瑩瑩如玉。

    守衛粗暴地把這小碎片搶了過來,頓時,一股充盈的靈氣擋也擋不住。

    “這東西哪來的?”守衛兩眼放光。

    壬申慌亂道:“大人,我沒有……”

    “我問你,這東西哪來的?老實回答!”

    壬申垂著腦袋,指了指地面:“大人,我餓極了,在土堆裏找到這個,就……”

    他話沒說完,守衛拔出腰刀,在地面上刮了兩下,果然,土裏摻雜著許多玉碎。守衛有心進入囚室翻找,可又擔心自己人單勢孤,這些犯人要是暴亂就麻煩了,便道:“把這些東西都挖出來!”

    “大人!”壬申捂著肚子,裝模作樣,“我肚子好痛!”

    與他同一間囚室的書生乙午也咳了兩聲,捂肚子:“大人,我也……”

    “你們皮癢了?”守衛威脅地甩了甩皮鞭。

    壬申和乙午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守衛看了看喝得爛醉的同伴,考慮了一會兒,說:“你們把東西挖出來,就讓你們飽餐一頓,如何?”

    兩人喜出望外:“大人所言當真?”

    “廢話!”守衛回到酒桌旁,端了盤白斬雞,丟了進去,“吃了給我幹活!”

    壬申和乙午搶過白斬雞,拼命往嘴裏塞,狼吞虎咽,好不容易從嘴裏擠出幾個字:“是,是。”

    “記住,不許讓別人知道!”

    守衛把掉落出來的靈石碎屑小心地撿起來,回到酒桌旁。

    壬申和乙午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雞肉,向隔壁的靈玉比了個勝利的姿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47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3-12-11 12:48 PM 編輯

125、逃脫

    靈玉拿出一塊靈石,碾碎了灑在土裏,讓壬申和乙午去換食物。

    那名守衛擔心同伴知道,要分一杯羹,因此瞞得嚴實,沒有進囚室搜查。過了幾天,其他幾間囚室有樣學樣,時不時拿出幾塊靈石碎片,跟守衛換食物。

    防止守衛起疑,靈玉拿出的靈石不多,只有幾塊,碾得碎碎的,每次只拿一小片換食物。爲了鼓勵犯人們挖靈石,那名守衛拿出的食物越來越多。他們挖地道的行爲,也有了解釋,自有那名守衛替他們遮掩。

    不得不說,有人好辦事這句話是真理!只是糊弄了一名守衛,他們挖地道的行動就容易多了,有什麼破綻,自有那名守衛替他們遮掩。

    隨著地道逐漸成形,靈玉在苦牢中的地位一再改變。一開始,她是腦子壞了的妹子,接著,她變成了辰丁妹子,現在,則是辰丁姑娘。

    地道因她而建,靈石是她拿出來的,換食物是她想的辦法,而且她不用飲食,衣著始終整潔,時不時拿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凡人。囚徒們起了敬畏之心,不知不覺,把靈玉當成了苦牢囚徒的頭頭。書生乙午是她的智囊,高手壬申和大嘴巴庚辛是她的左右手,道士辛己是她的臂膀。百多人的小團體,組織有序。

    每天,靈玉都會拿出靈石碎末,跟守衛換取食物,按照每個人幹活的多寡,分配給大家食用。

    有了這些肉食,地道挖得很快,各囚室挖出通道,密密麻麻地通往地下室,然後在地下室,由乙午測量判斷,挖掘逃離的通道。

    挖出來的泥土,被均勻地灑在苦牢裏。兩名守衛。有一名被他們收買,以爲他們在挖靈石,沒有在意,另一名貪杯,天天喝得爛醉。

    逃獄的行動就這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三個月後,靈玉在囚室裏盤膝打坐。自從發動牢友們挖地道。她就不用自己動手了,如今的她,真元凝滯,坎離劍又太顯眼,不如置身事外的好。

    真是奇怪。爲什麼真元會在這裏受限呢?難道這些柵欄真的有問題?她現在是築基修士,能困住築基修士的,怎麼也是陣法了。守衛連煉氣修士都不算。辛己這個道門中人,只會最基礎的引氣之法,同樣沒有入道,這樣的世界,居然有高手吧?

    正這麼想著,忽然,體內凝滯的真元一動,掌心的靈石靈氣湧動。暢通無阻。

    發生什麼事了?靈玉停下調息,正要去看看情況,忽然。庚辛的頭從稻草下鑽出來,聲音興奮得變調了:“辰丁姑娘,地道挖通了!”

    靈玉聞言大喜:“當真?”

    “當然!您來瞧瞧?”

    靈玉看了眼守衛。一名守衛永遠在爛醉狀態,另一名拿著靈石碎片研究得入了迷。離巡視時間還早得很,沒什麼好擔心的。她掀開稻草,順著地道鑽了進去。

    地道不長,盡頭是一間能容納十幾個人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右邊,則是一個可容兩人並行的通道,通往外面。

    靈玉鑽過去,聞到了帶著泥土的清新氣息。順著這條通道,她的神識終于可以舒展了。她清楚地感覺到,通道的盡頭,是一座無人的土丘,周圍並沒有血衣教的人。

    很好,可以走人了!

    靈玉心情放松,除了地道通了之外,自己實力恢複,更讓她歡喜。

    對于依賴實力的修士而言,真元無法動用,著實讓人不安。

    這間苦牢,果然設了陣法,如今被他們挖出地道,陣法就被破了。

    能建立限制築基修士的陣法,血衣教內部必有築基高手。看來,集體逃獄這事宜早不宜遲,拖久了,陣法被破的事肯定就瞞不住了。

    靈玉喝止蠢蠢欲動的牢友們,道:“血衣教勢力如此之大,我們不是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之後,我們如何才能逃脫追捕,如何才能尋到立身之地?這些都是要解決的問題,不然,我們這邊跑出去,那邊血衣教順著地道追出去,立馬就被抓回來了,跑也白跑。”

    “辰丁姑娘說的是。”書生乙午幫腔,“血衣教的勢力有多大,我們都清楚,單單只是跑出去,解決不了問題。”

    “對,沒有辰丁姑娘,我們就挖不出地道,我們都聽她的。”高手壬申喊了一嗓子。

    庚辛不用說了,他本以爲靈玉腦子有問題,結果地道真的挖通了,現在全心信服。

    再說了,他們之間都見過靈玉神奇的本領,不但能憑空變出劍來,還跟守衛換到了食物,這在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辰丁道友術法神奇,堪比神仙!”道士辛己跟著說了一句。對一個還沒入道的凡人來說,別說築基修士,就是煉氣修士的小手段,都堪比神仙。

    幾人的支持,很快勸服了其他人。所有人都回到了苦牢裏,悄悄地散播這個消息。

    很快地,消息傳遍苦牢,每個人都喜氣洋洋。

    庚辛悄悄地將各個囚室的頭頭叫過來,囑咐了一番。

    地道挖通後怎麼逃跑,靈玉早就想過了,乙午更是拿出了一套方案,她相信,一個會暗自繪出地形圖,知道如何挖出一條安全地道的人,思維一定縝密,所以全盤接受了。

    這些天她在乾坤袋裏存了不少食物,今天再騙上一些,這樣可以維持逃跑的體力。然後,身體最好的壬申出去探路,摸清楚周圍的地形和逃跑的路線。這件事要快,入夜巡視過後,守衛就會放松戒備,他們就得全部出逃,這樣,到天亮發現,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壬申出去兩個時辰後回來了。情況不大妙,苦牢就在祭壇之側,周圍地形簡單,出去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很難躲藏。他們一群人,常年在苦牢裏備受虐待,身體都不好,堅持不了長期的逃亡。

    但逃獄之事勢在必行,地道已經挖通,此處陣法被破的事,瞞不了多久,越早逃越安全。

    所以,靈玉什麼也沒說,等到晚上巡視過後,兩個守衛都熟睡了,囚室裏的囚徒,緊張而有序從苦牢裏撤出,順著地道,爬到了外面。

    靈玉從地道裏鑽出頭,黑暗中,帶著花草泥土清香的空氣透過來,她深吸一口。在苦牢裏困了幾個月,她都快忘記自由的滋味了。

    壬申拉了她一把,悄聲道:“辰丁姑娘,後頭就是祭壇,我們只有直走,那邊有座大山,樹林茂密,可以藏身。”

    靈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首先運轉了一下體內真元,感覺到真元充沛,毫無凝滯,松了口氣。

    離開苦牢,她的實力完全恢複了。既然實力恢複,憑她築基修士的修爲,何以不能庇護這些牢友?

    沒過多久,所有囚徒都從地道裏出來,密密麻麻擠成一團,都在等靈玉的指示。

    “跟我走。”乙午點算完畢,靈玉直接向衆人招了招手,“注意,不要說話,腳步放輕。”

    好不容易從苦牢裏逃出來,大家都知道被抓回去有什麼後果。血衣教對待囚徒,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直接一刀殺了都是好的。

    百多人走在荒野間,只聽到沙沙的腳步聲。

    靈玉的神識覆蓋了方圓十裏,特別是周身一裏,有靈網相助,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沒走多遠,大概一裏地左右,她就停了下來。

    “辰丁姑娘,怎麼了?”乙午問。

    靈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一個土包前面站定,取出坎離劍。

    夜色中,坎離劍身上淺紫色的光分外耀目。

    她選定方位,一抹劍身,聚氣凝神,而後,輕輕一甩,劍光脫劍而出,一塊方方正正帶著野草的地皮飛了出來。

    囚徒們駭然,大氣也不敢出,道士辛己兩眼放光。

    將草皮放好,靈玉再次甩動劍身,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地洞。

    “都進去,庚辛、壬申兩位留下。”

    “辰丁姑娘……”乙午遲疑,“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藏起來了。”靈玉說,“憑我們一群老弱病殘,怎麼躲得過血衣教的追捕?”難道讓她用飛行法器帶著一群人逃跑?一百多人,她可沒有大型的飛行法器。

    “這……離祭壇太近了吧?”

    “就是近才好躲,他們只會以爲我們逃遠了,不會在附近仔細搜索的。”

    乙午一想,好像挺有道理,也就不再多問,跟著衆人,跳進地洞。

    藏身一百人的地洞,泥土太多,靈玉清出了一個乾坤袋,專門裝泥土,然後跟庚辛、壬申兩個體力好的,做了一系列僞裝,在各個方位留下透氣孔,最後三個人也進入地洞,把削出來的地皮頂上去。

    這麼一張地皮,看著很正常,卻踩不得人,靈玉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張靈符,貼在上面。

    百多名囚徒,驚訝地看著靈符流轉著淡淡的金光,周圍迅速結出土地,直到把地皮完整地粘好。

    “好了。”靈玉跳下地洞,拍拍手,“大家在這裏躲上一陣子,風頭過了再出去。咱們那麼多苦都吃了,多吃一點不算什麼。只有逃過追捕,才是真正的自由。”

    “辰丁姑娘說的是!”寶劍、靈符,這些手段已經讓庚辛見識到了,佩服得五體投地,毫不猶豫地表示支持。

    “辰丁姑娘真是神仙啊!”道士辛己兩眼放光,“一定是道祖不忍心,派姑娘來救我們的!”

    “對對!”這個說明迅速得到了認同,一百多名囚徒齊聲道,“辰丁姑娘是神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50 PM

126、刺殺

    靈玉只用了一張靈符,就收服了這些人。

    這個世界,並不像現實世界那樣修仙者滿天飛,別說築基修士,就是一個煉氣修士,都能讓他們拜服。

    對血衣教的懼怕,因爲一張小小的靈符而消散了,每個人都興奮地想,有神仙來拯救他們,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因爲心懷希望,他們對于食物的需求變得克制。用靈石碎片換得的食物不多,他們有一百多人,存好幾個月,也只夠他們撐上幾天,而且是每人盡量少吃的情況下。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剛亮,就有大隊的人馬從他們挖的地道出來,散開四處搜索。他們這座苦牢,關的並非重犯,但,據乙午所說,苦牢是血衣教祭壇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出了問題,肯定會重視。

    搜索持續了大半個月,食物早早用盡。壬申他們發揮出了自己的作用,不止安慰衆人,還調動人手,自發去找吃的。

    地底下,可以吃的東西多了,比如植物的根莖,鑽洞的田鼠什麼的。用火不成問題,靈玉一個小小的法術就解決了。

    他們這些人,被困在苦牢,都是吃了大苦的,相比起苦牢裏,擔驚受怕,時不時挨打,現在躲在地洞好多了,就算吃不飽,最起碼不會挨打。

    半個月後,搜索漸漸停了。靈玉的猜測是對的,他們並沒有對祭壇周圍進行詳細的搜索,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外圍的森林裏。

    半個月時間,一百多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對血衣教産生多大的影響,靈玉並不知道。在搜索漸漸停止之後,她開始悄無聲息地出入地洞,打探消息,尋找食物。

    這麼多人,總不能一直靠吃田鼠過日子吧?那也得有那麼多田鼠供他們吃。

    再一次從地洞出來。靈玉單槍匹馬,摸進祭壇。

    血衣教的祭壇,建造得十分宏偉華麗,金磚玉階,精雕細刻,一點也沒有他們所說的苦修的風格。或者。這個教派所謂的苦修,只是愚弄世人罷了,現在,他們已經建立了足夠大的勢力,露出了獠牙。不需要再進行僞裝。

    靈玉鋪展開神識,仔細感受了一下祭壇內的情況。

    大部分守衛,都是煉氣還未入門的凡人。少部分煉氣修士,都在祭壇重要的位置,大概就是他們說的祭司。壬申說過,他之前打過祭司,可見這些祭司修爲並不高,只是剛剛煉氣入門,連凡人中的武者都打不過。

    讓靈玉忌憚的是,祭壇中央。有一個修爲與她相差無幾的修士,她鋪展神識的時候,差一點就被對方發覺了。

    築基期!這一定是個築基期的修士!

    想到苦牢的陣法。靈玉毫不懷疑,這惟一的築基修士,就是血衣教的教主!

    這件事還真是奇怪。一個築基修士,手下只有十來名剛剛邁入煉氣期的小修士,一堆連煉氣期也沒有達到的凡人……這不是一個自主發展的世界應該擁有的結構。

    在下界,因爲環境原因,整個世界沒有一個築基修士,但他們擁有許多煉氣修士,煉氣八、九層修爲的並不少見,僅僅玄淵觀,就有幾十名,更不用說達到煉氣圓滿的豐老等人。

    而在滄溟界,煉氣修士與築基修士的比例大概維持在幾百比一,大宗門略高。也就是說,幾百名煉氣修士,能出現一名築基修士。

    另外,這幾百名煉氣修士,修爲呈現爲梯形。比如,六成會在煉氣五層以下,三成在煉氣六、七層,八層以上修士只占一成。停留在煉氣圓滿的,則是半成不到,算下來,十名煉氣圓滿的修士,才有一個成功築基的。

    這才是一個自然發展的修仙世界應該有的結構,而不是像血衣教祭壇這般,一名築基修士,手下僅有十幾名煉氣入門的祭司,連一個到達煉氣五層都沒有。

    就算大部分祭司並沒有祭壇,也不能解釋這件事。祭壇既然是血衣教的大本營,必然是高手最多的地方,就算沒有那麼多高手,也不可能只剩下一群小魚小蝦吧?

    莫非,高手都被派出去了?

    靈玉懷著這樣的想法,悄悄摸進祭壇,往中央而去。

    苦牢已經逃出來了,人也救出來了,她仍然不能出去,很顯然,她還沒有通過考驗。考驗未能完成,說明她還有事情沒做。

    靈玉想來想去,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直接把血衣教端了算了,她不信這樣還出不去。

    想端了血衣教,其他人都不足爲慮,最關系的就是那個教主,消滅了這裏惟一的築基修士,血衣教還不散?

    一下決心,靈玉立刻付諸行動。

    劍修最強大的是什麼?武力。身爲一個劍修,不利用自己最好的資源,那還做什麼劍修?當然了,血衣教是人家的地盤,她要是提著劍直接衝上去,那就是腦殘了。所以,靈玉決定,刺殺。

    繞過一祭壇中森嚴的防備,找出可能的陣法布置,直接出手,一擊必殺。

    這個時候,她識海中的靈網發揮出了強大的作用。築基成功,靈網由原來的周身數丈擴展到一裏,比神識覆蓋的範圍小得多,但精細度不可同日而語。無數的靈氣抽絲成條,從她的識海放出,互相纏繞,結成密密的網,在這根網上,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哪怕是一只蒼蠅飛過,一群螞蟻搬家,一片樹葉抖動,一滴露水濺落。

    放出靈網,靈玉就好像蜘蛛一般,盤踞網中,等等食物上門。比蜘蛛更得心應手的是,她的靈網可以隨時跟著自己移動。

    更奇妙的是,神識有可能會被發現,靈網卻不然,組成它的是靈氣,修仙之人隨時需要的靈氣,修士們早就習慣了周身靈氣縈繞,不會知道,縈繞著自己的靈氣裏,有著這麼致使的東西。

    靈玉卡在屋檐之下,用靈網監視著祭壇的中央,默默地等待時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黑夜到天亮,再到黑夜。

    一天一夜的時間,她始終平靜如波。

    劍修不等于沒頭腦,一個合格的劍修,必須學會如何尋找最恰當的時機出劍。

    這一點,柳威意就教過她,錢家樂也這樣說過。別看錢家樂脾氣火爆,出劍風格暴烈,在冷靜方向,他不輸給任何人。毒蛇一樣的一擊必殺,才是成功的劍修。

    祭壇中央的那個人,一直在研究著什麼,似乎是修複陣法。苦牢被一群囚徒挖了一條地道,結果就輕松破解,想必讓他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設立的陣法看似嚴密,卻很好破解,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做到。

    中間,時常有祭司進入房間稟告什麼事。靈玉不敢用神識,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大概是血衣教事務處理吧。

    一天一夜過去,那人終于停下了研究,把手下叫進來,吩咐了許多事情,開始打坐調息。

    好機會!

    靈玉眼睛一亮,握緊了手中坎離劍。

    修士修煉,是最好的擊殺機會,甚至有些人修煉功法之時,無法感覺到外界。所以,哪怕是再窮的修士,都會有一套陣法防身,修煉之時,布置在周圍,以達到警示的效果。

    這名修士當然也有,不過,大概是因爲祭壇防備已經夠森嚴了,修補了苦牢了陣法之後,他只是在房間四周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靈玉有八成的把握,在破壞這個陣法的同時,向此人發出致命一擊。

    耐心等待了一個時辰,此人氣息綿長,漸漸趨向于無,顯然已經進入了觀想狀態。

    靈玉輕飄飄地落了地,向祭壇中央狂奔而去。

    巡邏的守衛,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好像有影子飄過,轉頭去看,卻什麼也找不到,只能搖搖頭,以爲自己眼花了,繼續巡邏。

    只花了數息,靈玉便到達了那個房間。

    她掃了一眼,目光停在靈網發覺的,防禦最薄弱的點。

    裏面的人,仍然一無所覺。

    這人修煉的,並不是擅長戰鬥的功法,又或者,在這個世界裏,他沒有敵手,失去了戒心。

    這對她來說,再有利不過。

    坎離劍出鞘,豎在眼前,靈玉輕輕一抹劍身,逼出精血。

    精血浸潤之下,與她心神相通的坎離劍驟然光芒大亮,威勢逼人。

    靈玉沒有等待,催動劍訣,淺紫的光芒逼出劍身,帶著凜冽的殺意。

    剎那間,淺紫劍光脫體而出,化出無數的劍芒,衝著陣法最薄弱的一點而去。

    “呼!”仿佛蠟燭被吹滅,不用多大的聲響,防禦陣法意料之中被破開,劍芒去勢卻未停,直逼打坐中的血衣教主。

    靈玉透過破開的陣法,看到房間裏坐著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須發仍然漆黑,面容卻有些蒼老。

    他發現陣法被破的時候,堪堪睜開眼,就見劍芒淩厲殺到,只來得及擡起法器,本能地一擋,就聽坎離劍一聽嗡鳴,一道逼人的劍氣後發而至,法器擋得了一回,卻擋不了第二回,“噗”一聲,劍氣透體,老者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邁進門來的靈玉。

    “你……”他驚駭地看著靈玉,目光卻詭異地出現了一抹喜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12:56 PM

127、奇特空間

    靈玉正要一劍刺去,結果他的性命,卻聽他尖銳叫道:“等等!”

    靈玉執劍的手頓了一下,仍然向前刺去,目標卻不再是要害,而是幾處關鍵的脈門。

    對修士來說,肉體之傷容易治好,經脈之傷則是影響實力的關鍵。

    此人被她一劍透體,但還有行動能力,現在脈門被刺,才算是半廢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面露痛苦,看著靈玉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恨意,反而帶著欣喜。

    “咳咳!”他抹掉吐出的鮮血,目帶希冀地看著她,“你,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不對?”

    靈玉一怔,看著他的目光變得詭異莫名。

    這句話,讓她起了不好的聯想……

    血衣教主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一塊血色布料,遞到她面前:“按照血衣教傳統,從此以後,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教主。”

    靈玉遲遲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將坎離劍橫到身前。

    血衣教主道:“我一身修爲,已被你廢得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靈玉哂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敵人沒死,就敢接他手上的東西。你有什麼話快說,等會兒就遲了。這些人修爲太低,救不了你,你心裏清楚。”

    話音剛落,感覺到異動的祭司守衛們湧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嘩然變色。

    “教主!”一名祭司喊道。

    血衣教主擺擺手,道:“血衣教的規矩,打敗前任教主,就是新任教主,你們的教主是她。”他指向靈玉。

    安靜只持續了數息,一堆人“呼啦啦”跪下,山呼:“屬下拜見教主,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說著。馬上有人迎上前:“教主,此人如何處置?”說的竟是前任血衣教主。

    靈玉摸不著頭腦,如果說血衣教主的修爲還會令她忌憚,這群人憑什麼?他們只是煉氣剛入門,有的還是凡人,哪怕站著不還手。這群人都傷不了她。

    她的目光轉向血衣教主。

    血衣教主捂著傷口跪了下來:“求教主饒命。”

    靈玉這下是真的茫然了。說他們有意圖,血衣教主被她廢了是事實,說他們真心投靠,可這樣也太快了吧?

    見她不說話,血衣教主勉強控制住傷勢。道:“教主無須懷疑,血衣教的規矩就是如此,我既落敗。教主之位就要讓人。再說,我這身修爲已被教主廢了,就算撿回一條命,也無法再與教主相爭。而他們,對教主更是不值一提。”

    他低下頭,將那片血色衣料舉過頭頂:“此乃血衣教教主信物,亦是陣法禁制中樞,求教主饒命。”

    盡管眼前沒有任何異常。靈玉還是沒有立刻去接那片血衣,而是催動靈網,一寸一寸地搜索。

    沒有任何異常。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耍不了什麼花樣。血衣教主手上的這片衣料也沒什麼異常,正如他所說的。應該是祭壇陣法控制中樞,掌握了這個,就等于掌握了整個血衣教。

    難道,是因爲自己實力太強大,血衣教爲求自保,所以將教主之位奉上?反正都是築基修士,前任教主與自己並無差別。

    靈玉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坎離劍一揮,架在血衣教主的肩上,伸手去接血衣。

    沒有發生預料中的變故,她順利接到了血衣,確認上面真的是陣法中樞。接到血衣的一剎那,整個祭壇的布置,血衣教的各個環節,全都清清楚楚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真的沒有陷阱?

    看到靈玉接了血衣,血衣教主大喜,退後一步,伏地喊道:“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祭司和守衛也喊了起來:“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閉嘴!”靈玉撇嘴,“誰說我要當你們的教主?”

    血衣教主大驚:“教主爲何還不願意?莫非嫌我們血衣教太小了?”他左右看看,悄聲向靈玉傳音,“請教主屏退左右,屬下有珍貴之物呈上。”

    看到靈玉懷疑地瞅著自己,他忙道:“屬下性命就在教主一念之間,教主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算擔心,這些祭司和守衛也沒什麼用。靈玉考慮了一下,她總得弄清楚這一世想讓她做什麼,那就跟著走吧!

    “你們都退下!”

    “是,屬下遵命。”一幹祭司和守衛叩首之後,有條不紊,退得幹幹淨淨,還體貼地帶上了門——就是門被她打破了一個大洞,歪歪扭扭地掛著,十分地寒磣。

    “你有什麼話想說?”

    血衣教主帶著謙卑的笑容:“教主是不是覺得奇怪,爲什麼除了屬下之外,血衣教都是些低階修士?”

    靈玉哼了一聲,不作答。

    血衣教主繼續道:“這個答案,就在這裏。”他當著靈玉的面前站起來,拍了一下右手邊的書架,一個暗格彈了出來。

    “教主請看。”血衣教主退後一步,躬身道,“這些,便是屬下築基成功的原因。”

    靈玉目光掃過,只見暗格裏擺著密密麻麻的乾坤袋,數了數,足有五六十個。

    看靈玉半天沒有伸手,血衣教主連忙請罪:“屬下該死,竟敢讓教主親自動手。”說著,上前取過一個乾坤袋,打開來一抖,“嘩啦啦”倒出來成堆的東西。

    靈玉看到這些東西,倒吸一口氣涼氣。

    血衣教主還沒停手,又拿過幾個乾坤袋,同樣將東西倒了出來。

    不過三四個乾坤袋,就把房間堆得滿滿的!

    這些東西,全不是普通貨色,一株株的靈草,整整齊齊擺放在玉盒裏,一塊塊精礦,皆是難尋的寶物,別說她用來精煉本命靈劍,就算是打造結丹期的法寶,也夠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寶物,想必。她師父蔚真人的身家,也不可能這般豐厚。而這,連十分之一都沒到……

    靈玉很快恢複清醒,目光淩厲地盯著血衣教主:“這些東西,你從哪弄來的?”這絕對不是一個築基修士應該擁有的身家,更不該是這個靈氣匱乏、修仙水平低下的世界應該有的。

    血衣教主大概是被跪習慣了。一聽靈玉喝問,連忙跪下,答道:“稟教主,屬下能有今天這番家業,便是得了這份藏寶……”

    他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

    這位血衣教主。曾經只是一個平凡至極的道士,因爲資質低劣,連入道都做不到。就跟苦牢中的道士辛己一樣,只會一些煉氣法門,在昔日偏遠小教血衣教裏,也是毫不起眼。

    不過,他的運氣比辛己好多了,無意中得到了高人的藏寶,從此修爲突飛猛進,成功築基。還將血衣教發揚光大,成爲國教。

    說到此處,血衣教主志得意滿:“國都就在十裏之外。教主去看看就知道,我血衣教如何勢大,說是執掌天下。都不爲過。”

    一個築基修士,在這樣一個世界裏,想要執掌天下,確實不難。

    可惜,靈玉聽了,只是一聲冷笑:“你剛才不是說,血衣教主的傳承規矩,是打敗前任教主嗎?怎麼又變成你將血衣教發揚光大了?”

    血衣教主一愣,連忙重重叩頭:“教主饒命,是屬下好大喜功,將好事往自己身上攬。其實得到寶藏的,是我教一名前輩。寶藏之事,絕對屬實!”

    “既然是你的前輩得了寶藏,以你低劣的資質,又如何能打敗他,成爲教主?”

    “這……”血衣教主看到她眼中殺機閃動,右手一直按在劍柄上,劍身就離他腦袋數寸遠,冷汗就下來了。他吞了吞口水,抹掉額頭的冷汗,道,“那位前輩的秘密無意中被人知道,那人下毒暗害……”

    “那個人就是你?”

    血衣教主咬咬牙,低頭承認:“是……”

    “那位前輩的修爲呢?”

    “屬下當日不知,不過,還沒有築基。”

    靈玉微微點頭:“然後你就憑借這些東西,一舉築基?”

    血衣教主繼續點頭。

    靈玉盯著血衣教主,沒再說話。

    這個故事,簡直漏洞百出,聽著很像是臨時編出來騙她的,可她實在無法解釋,這些寶物從何而來。師父讓她進三世鏡修煉,總得把故事編圓吧?還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靈玉伸手一招,一枚玉符飛到她手中,揭掉上面的靈符,打開蓋子,靈氣撲鼻而來。這是天葵草,看年份,最少幾百年,而且靈氣保存得十分完好。

    她將天葵草整株一揉,按在手心,一股澎湃的靈氣衝了出來。

    “居然是真的……”

    靈玉迷惑了,三世鏡可以這麼僞造出這麼真實的靈草嗎?

    血衣教主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籍奉上:“屬下本打算按照功法,修煉到結丹期,就尋找脫離這個世界的方法,不料教主從天而降……”

    “脫離這個世界?”靈玉沒有去接那本書,而是問他。

    “正是。這本功法的序言上說,這個異世界,其實是一件法寶內部的空間,不到結丹期,無法離開。當年他全部身家存在法寶之內,是因爲被仇家追殺。至于後事如何,就沒有寫了。”

    這番話,倒是跟三世鏡對得上。莫非,是蔚無怏得到三世鏡之前發生的事?這個世界,是三世鏡自己化出的世界?

    靈玉越想越覺得古怪,難道說,這第二世出了問題,她陷入了三世鏡化出的真實世界?

    “教主,您若想離開,恐怕只能在此處慢慢修煉至結丹期了。”血衣教主道,“懇請教主饒屬下一命,屬下必定好好伺候教主。”

    成山的寶物,聽話的手下,還有只能結丹期才能離開的說法……

    靈玉的神色漸漸松動。

    就在血衣教主露出笑容的時候,她的劍一指,目露寒光:“哼!你之前問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目的何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03 PM

128、論劍會

    血衣教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三世鏡外,蔚無怏掩著臉,不忍卒睹的模樣。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自言自語,“師父說三世鏡只能騙騙小輩,莫非原因就在這裏?”

    血衣教主編的故事,簡直一團亂。不過,亂有亂有好處,如果是個心思慎密的,只怕就被這個亂給騙過去了。聰明人總愛以己度人,哪怕對方漏洞百出,自己都會腦補出各種合理的情節。

    蔚無怏是個聰明人,當他意識到這一點,就覺得不該收一個太聰明的徒弟。聰明這回事,要恰到好處,太聰明的人,往往會被自己彎彎繞繞的心思給絆倒。看中靈玉,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劍修嘛,再聰明都是直來直去的,他們更喜歡拿手中的劍說話。

    雖然他收徒的目的不太單純,可怎麼也不能太遜了,這可是他蔚無怏的首徒,指不定還是惟一的徒弟,代表著他的臉面。

    三世鏡裏,靈玉再次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血衣教主啞口半天,眼見靈玉越來越不耐煩,撲通一聲就跪下來,涕淚四流:“教主饒命,屬下……屬下只是三世鏡的一個小遊魂……”

    遊魂,人死之後,未能投胎而到處遊蕩的鬼魂。

    這種東西,在各大陸很少見,輪回轉世乃天地規則,哪怕元嬰修士也不能插手,所以遊魂如何産生,滄溟界無人知曉。

    靈玉懷疑地看著他:“你是遊魂?遊魂有身體嗎?”既是遊魂,哪來的實體?又怎麼會被她的劍傷成這樣?

    血衣教主道:“不瞞教主,我的身體,是三世鏡給我的。”

    “嗯?”

    “屬下當年誤入三世鏡,最後耗盡精血而死,成了遊魂。這是三世鏡創造出的空間,這副身體也是三世鏡給的。在這裏,屬下雖是遊魂。卻能活得像個人……”

    “那你騙我的目的何在?”

    血衣教主苦笑:“教主是外面世界來的人,自然是三世鏡要對付的目標,屬下與三世鏡是一體,當然就……”

    “既然如此,你現在怎麼和盤托出了?”靈玉一個問題接一個,咄咄逼人。

    血衣教主沈默片刻。道:“屬下的性命,就掌握在教主手中,這是沒辦法的事。三世鏡到底是個死物,我……”

    總之,就是欺負三世鏡沒有器靈。無法判斷具體的情況。

    靈玉揉了揉眉心,接著問:“你之前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什麼,如何才能出去?”

    血衣教主道:“除了來曆,屬下所言皆是事實。這是三世鏡創造的世界,說它是假,但東西都是真的,包括這些寶物。”他指著地上的東西,“教主如果不信,可以看看這本書。就算高人的故事是屬下編的。功法總不會是假的,屬下資質低劣、修爲不夠,沒有那個能力……”

    “這麼說。這些東西有可能真是高人前輩存放在這裏的?”

    “屬下不知。”血衣教主坦誠直言,“屬下只知道,在這個世界裏。一切都跟真的沒差別。”

    靈玉看他言辭誠懇,不像是騙人,狐疑著接過他手上那本功法。

    這一看,她眉頭越皺越緊。

    血衣教主所言不錯,這本功法,不是他的境界能夠造假的。她再怎麼樣,也是築基修士,功法的高下一看便知,這樣的功法,最起碼也是結丹修士寫出來的。

    難道說,真的是某個前輩把東西藏在三世鏡裏?又或者,這其實是蔚無怏的東西?

    靈玉握著功法想了一會兒,又問:“你說要修煉到結丹期才能出去,也是真的?”

    “這……”血衣教主遲疑了一下,答道,“這是屬下的推測,到底是不是如此,還不清楚,但在築基期,確實出不去。”

    “這麼說,我想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留在這裏修煉到結丹期?”

    “……屬下不敢肯定。”血衣教主很老實地搖頭。

    靈玉看看手中的功法,看看腳下的成堆的寶物,又看看老實跪地的血衣教主。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血衣教主大喜,伏身道:“教主若是滿意,饒屬下一命,屬下必定惟教主馬首是瞻!”

    一句鏗鏘有力的表態,血衣教主還以爲性命無憂了,誰料,他一起身,一道凜凜紫光透體而入,將他腦袋斬落。重新化爲遊魂之前,他聽到靈玉冷漠的聲音:“可惜,我不相信你。”

    熱血噴出,無頭屍體倒地的那一瞬,周身的空間也開始扭曲,終於化成灰暗的碎片,拉成無序的線條。

    靈玉收起坎離劍,站在旋渦之中,喊道:“師父,這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

    耳邊傳來蔚無怏輕輕的笑聲:“要是爲師編的,會這麼差勁?”

    靈玉翻個白眼:“不然呢?三世鏡不是您的法寶嗎?”

    “你說的那是沒有靈性的法寶,那種法寶,只是低階而已,不入流的!”

    “您的三世鏡就很入流嗎?”靈玉毫不客氣地吐槽,“什麼血衣教主,高人寶物,俗爛透頂,凡人的話本都不愛寫啦!”

    “……”蔚無怏沒有立刻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在磨牙。

    過了一會兒,靈玉聽到他平穩的聲音:“爲師問你,你爲何要殺血衣教主?”

    靈玉一攤手:“這還要問嗎?他謊話連篇,我不相信他說的話。”

    “那你怎麼知道,殺了他就可以結束這一世?”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很想殺他。”

    靈玉的回答險些讓蔚無怏吐了口血。他還以爲,能通過這一世,他的徒弟一定是聰明得恰到好處,無論多麼混亂不合邏輯的世界,都能保持思維清晰,沒想到答案是這個。

    他忍了忍,按住額頭跳動的青筋:“那你怎麼理解他說的話?”

    “怎麼理解?”靈玉偏頭想了想,“師父您指的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描述?”

    “……對。”

    靈玉道:“一團亂麻,亂七八糟,什麼高人法寶,我信他才有鬼!”

    “爲什麼不信他?”

    “很簡單,這些東西如果是真的,師父您不會無動于衷,早就想法子弄出來了。如果這些東西就是師父您的,您傻呀,自己的東西白白給三世鏡裏的遊魂占爲己有?”靈玉眼神帶著鄙視,“再說了,既然這法寶如此奇特,能創造出如此真實的世界,騙騙築基期的我,有什麼難的?”

    “……”這一刻,蔚無怏懷疑,他真的收對徒弟了嗎?不是大智若愚,沒有抽絲剝繭,她之所以能當機立斷殺了血衣教主,從第二世出來,原因僅僅是,她直覺想殺人!

    可要說她沒有半點智慧,又不對,她把握住了最關鍵的點,那就是他的個性!

    蔚無怏捂臉,爲什麼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總覺得這個徒弟教出來,不會是他喜歡的樣子……

    一抹臉,蔚無怏又恢複了高傲的模樣:“哼!別以爲過了兩世,就輕鬆了,第三世,可沒那麼好過!”

    話音剛落,靈玉周身的線條漸漸凝聚成團,變成彩色,化出場景……

    “撲通!”靈玉揉著腰站起來,呲牙咧嘴,嘀嘀咕咕,“又直接把我扔進來,難道不能換個方式?”

    剛說完,她就呆了。

    高聳入雲的山峰,靈氣濃郁的靈脈,眼前這座山,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就是太白宗的主峰?

    “這位道友,你也是來參加論劍會的嗎?”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靈玉轉頭,看到一張謙遜溫和的臉。這是個五官端正的青年,說英俊,好像平凡差一點,說普通,一身風采又讓人過目不忘。看他修爲,也是築基初期,不比她高多少,想必也是築基不久。

    “論劍會?”靈玉重複。

    “是啊,莫非道友不知?”青年高高挑起眉頭。

    “呃……聽說了,過來看看。”靈玉含糊地道,心中默默地吐槽,下一次,她要向師父強烈抗議,進入三世鏡之前,必須給她一點提示,萬一第一句話就說錯了怎麼辦?稀裏糊塗喪命,豈不是笑死人了。

    “哦……”青年緩緩點頭,“道友可有請帖?”

    “……沒有。”

    意料中的答案,青年微笑:“相遇即是有緣,不如,我們同行?”又補了一句,“在下得長輩之賜,有一張請帖,正想邀一名道友同行,這麼巧,剛來就遇到了道友。道友修爲與我相當,看樣子是劍修,如能助我一臂之力,事後必有重謝。”

    “……”靈玉試圖從這青年的話中分析出一些關鍵。首先,請帖一定很重要,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請帖就不能觀看,或者,沒有請帖不能論劍?其次,有了請帖還要有同伴,這青年邀請她,當然不是純粹的好心,他提到了兩點,一是她修爲與他相當,二是她是劍修,能助他一臂之力。推測,這個論劍會可能就是比劍的地方,勝出有好處,所以青年邀請她做幫手。

    靈玉對這第三世茫然不知,怕的就是參與不進去,當然不會拒絕,立刻點頭同意:“如此甚好。”

    見她應了,青年露出笑容,做了請的姿勢,與靈玉並行:“在下端木澄,敢問道友高姓大名?”

    聽到這句話,靈玉險些跌了一跤:“端木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09 PM

129、具體情況

    端木澄,這個名字簡直如雷貫耳!

    在太白宗,有兩個名字,築基以下弟子絕對不可能沒聽過的。

    陸盈風、端木澄。

    這兩個人,一個拜在太白宗修爲最高的修士顯化真人門下,一個是同爲元嬰後期修爲的楊棲真楊真人愛徒。

    與那些築基之後被元嬰祖師看中的弟子不同,他們都是剛剛入道,就入了元嬰祖師門下,名符其實的天之驕子。

    與他們天之驕子的身份相匹配的是,他們天資過人,遠勝同輩弟子。

    靈玉記得,就在他們回歸之前,陸盈風和端木澄成功築基了。她沒見過這兩個人,不知道此端木澄,是否就是彼端木澄。這裏是三世鏡內部,哪怕端木澄當真長這個模樣,也不可能是真的,大概就是借用了他的名字。

    “道友?”

    “啊?”靈玉回神,忙露出笑容,“在下程靈玉,見過端木道友。”

    “原來是程道友。”端木澄笑得溫和得體,“幸會。”

    兩人客氣了幾句,靈玉眼珠一轉,笑問:“端木道友,實不相瞞,在下並非本地人士,這個論劍會,只是聽說過,卻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不知……”

    “哦?”端木澄微微挑眉,隨後只是微微點頭,“也是,像道友這樣一名劍修,想要參加論劍會很容易,豈會一人獨行。”

    信息太少,靈玉不好搭話,只模糊地嗯了兩聲。

    端木澄道:“論劍會是我們太白山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的比試法會,名爲論劍,並不是說只能鬥劍,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論劍會的創辦人,是一名劍修。”

    “哦……”靈玉輕輕點頭。太白山,看來這個世界。是以真實的滄溟界爲原型的。

    “每次論劍會之期,斷嶽真人都會向各界發出請帖,擁有請帖之人,可以邀請一名同伴,一起參加論劍會——若是勝出,獎勵不菲。因此,這些年來,論劍會的請帖在黑市的價格居高不下……”

    端木澄侃侃而談,靈玉聽得狐疑:“端木道友,若是如此。我豈不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端木澄笑著擺手:“這倒談不上,擁有請帖者爲主,被邀請者爲輔。如果我們贏了,所得獎勵三七劃分,所以,我算不上吃虧。”

    “原來如此……”靈玉轉頭四顧,眼前這座太白山,與現實中既相似又不同。相似的是,各峰的位置與形狀,不同的是。那些熟悉的建築全部不見蹤影。她感覺很奇特,就好像被人扔進不同的時空,見證同一座山不同時期的模樣。

    山道上。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有煉氣期的,也有築基期的。一個個步履閑適,一邊走一邊談笑,似乎這論劍會沒什麼危險。

    “……端木道友,你對我什麼來曆全不清楚,這樣邀請我作爲同伴,是不是太隨意了?”簡直就是走在路上,正好看到她在面前,隨手就邀請了啊!

    端木澄笑了起來:“只是個論劍會罷了,便是輸了,也不打緊。”

    “哦?道友不是說,請帖很珍貴麼?難道道友之前來參加論劍會,沒打算邀請同伴?”靈玉敏銳地覺得端木澄的態度不對,剛才出口相邀,還說必有重謝,怎麼這會兒就不在乎了?

    “不瞞道友,在下半日之前才拿到請帖,來不及邀請同伴。”端木澄歎了口氣,“再說,論劍會上,築基初期、中期、後期分成不同的組,要在短期內尋個與我修爲相當,而且實力過得去的同伴,很難。我本打算到了現場再找,不料走到在路上就碰到了程道友。道友是築基初期修爲,又是個劍修,已是難得的人選了。”

    “原來如此……那我需要做什麼?”看端木澄一臉真誠,靈玉選擇了相信。

    “倒也不需要做什麼,”端木澄微微笑,“只要替我拖住其他人就是了。”

    離峰頂還有點距離,端木澄向她詳細地解釋了論劍會的規則。

    既是論劍,爭的還是勝負。在太白山中,主辦者藏起五色旗子,由參與者進行爭奪,尋到五色旗子,並搶奪到手,就是勝出者,旗子獲得越多,名次越高。

    “……旗子分爲紅黃綠藍白五色,紅色十分,黃色二十分,綠色五十分,藍色八十分,白色一百分。最後以所得旗子多寡算分,分數高者爲先。”

    “哦……”靈玉若有所思,“每種旗子都是惟一的嗎?”

    “不是。”端木澄輕輕搖頭,“白色是惟一的,藍色共兩個,綠色五個,黃色十個,紅色一百個。”

    靈玉仔細算了算,喃喃道:“這可真有意思,得分總數最多的,是分數最低的紅旗,哪怕其他四種都集中在一個人手裏,都無法超過一半分數……”

    “可不是。”端木澄很淡定,“據斷嶽真人說,之所以用這種方式爭勝,是想告訴小輩,別忽略小事,積少成多,往往才是決勝的關鍵。”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靈玉卻覺得,真正的原因八成是,他們想要獲得勝利,哪怕是數量最多的紅旗,都要拼命爭搶,這樣鬥起來才好看。

    “斷嶽真人?”

    “程道友莫非沒聽說過斷嶽真人?”端木澄眼中閃過訝意,“我們太白一脈的劍修,斷嶽真人傳承得最完整,是數得上的大高手。”

    “在下是外地來的,不清楚。”靈玉一口推了。

    端木澄也沒懷疑,反倒熱心地向她解釋起“太白一脈”的事來。

    經由端木澄的描述,踏上峰頂之時,靈玉對這個世界的環境有了詳細的了解。

    在這裏,沒有太白宗,卻有著現實的太白宗弟子扮演的各種角色。換句話說,三世鏡把現實的太白宗各種人物安排在這個世界裏,統稱爲太白一脈。

    據傳,太白一脈由古傳下,本是同一個祖師,多年發展下來,分成了不同的分支。這些分支有的占據大峰,有的只剩下幾名弟子,衰榮不一。

    平日裏,太白一脈各有相爭,其中以觀雲峰的蒼華真人一脈最興盛。

    聽到這裏,靈玉默默地在內心吐槽,這也太假了,現實的太白宗,觀雲峰別說占據第一,能不能排第三都不好說。宗門內,最強大的無疑是元嬰後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然後是一幹元嬰中期祖師,一般都認爲,掌門顧清華一脈排在第三,然後是蒼華真人、斷嶽真人、顯宣真人三位。就算蒼華真人比掌門略勝,那也比不過元嬰後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

    “端木道友,不知你是哪一脈的?”

    端木澄笑笑:“少陽峰楊真人一脈。”

    果然如此!靈玉表面上驚訝無比:“原來端木道友出身如此顯赫,真是失敬失敬。”

    儘管端木澄態度還是很淡然,卻難免自矜起來:“不敢,不敢。”

    “端木道友能得到師長賜予的請帖,想必頗得師長寵愛,難道同脈之內,沒有師兄弟交好的嗎?”

    這個問題,讓端木澄僵了一下,隨即苦笑:“一個小小的論劍會,只有煉氣、築基弟子參加,師長根本不在意,時間快到了,才隨手把帖子下發了。我倒是想找個同門師兄弟,可時間太趕,都被別人搶先了啊!”

    端木澄扼腕歎息,十分無奈的模樣。

    這般說著,兩人已經踏上了峰頂。

    太白主峰的峰頂,占地極廣,靈玉平日裏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築群,如今看到空蕩蕩的峰頂,不禁一愣。原來主峰有這麼一個天然的廣場,別說幾萬弟子,就是十來萬,都能容納得下。

    而此時此刻,這個寬廣無比的天然廣場上,站了千余名弟子,八成以上爲煉氣修爲,兩成爲築基修爲。

    端木澄帶著靈玉,非常自然地擠進築基修士中間。

    “端木道友,這些人都是來參加論劍會的?”

    “當然不是。”端木澄臉上露出微微的驕傲,“我們太白一脈的論劍會,也算是小有名氣,每到這時,便會有不少像程道友這樣的趕過來,就算不能參與,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那我們……”

    靈玉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名冷若冰霜的美貌少女迎面走來:“端木澄,你居然還能找到同伴?”

    這少女十分美貌,五官精致,肌膚如雪,只是神態很冷,像個冰雪美人。

    在靈玉見過的女子中間,她的容貌絕對排得進前三,尤其這般冰冷如雪的姿態,甚是動人。

    聽到少女的聲音,端木澄表情僵了僵,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陸師妹,我爲何不能尋到同伴?”

    陸師妹?這個稱呼,讓靈玉一下子警覺起來。邀請她的叫端木澄,這位該不會就是陸盈風了吧?老郭是她的忠實擁護者,在小劍池,總愛說陸師姐如何如何,導致靈玉雖未見過陸盈風,卻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

    老郭曾見過陸盈風幾次,說她貌如冰雪,美若天仙,一身非凡風姿如仙子臨世,總之,怎麼誇張怎麼來,形容得天女下凡一般。

    眼前這位“陸師妹”的模樣,說她是陸盈風,靈玉肯定相信。這般容貌,比她在星羅海見過的妍姑娘也不差,就是沒有那股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風儀。

    陸盈風都出來了,這算是哪一齣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18 PM

130、對手

    陸師妹嘴角微挑,露出一絲冷笑:“端木師兄的威名,太白山誰人不知?還有人敢跟你同行?”她的目光移到靈玉身上,微微一頓,忽然露齒一笑,“這位道友,爲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勸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

    說罷,她微抬下巴,仍如剛才一般冰冷高傲地離開。

    靈玉看著她離開,轉頭面對端木澄:“端木道友,這個,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端木澄臉色難看地盯著陸師妹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淡淡道:“程道友如果不願做我的同伴,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靈玉高高挑起眉頭,也冷笑起來:“河還沒過呢,端木道友就開始拆橋了?明明是道友隱瞞在先,何必擺出一副天下人都不理解你的委屈模樣?”

    這句話堪稱尖酸,端木澄的臉一下子漲紅。他不想低聲下氣地跟別人解釋,寧願失去同伴,可惜靈玉看不慣他這副清高的模樣,直接拆台。裝純這回事,最討厭了。

    好一會兒,端木澄穩住情緒,開口:“在下確實隱瞞了一些事,這些事沒辦法跟程道友解釋,我只能向道友保證,言出必行,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看靈玉仍然無動于衷,情緒低落地歎了口氣,“如果道友還是不願,在下也不強人所難……”

    靈玉冷眼瞅了一會兒,道:“道友拿什麼保證呢?”

    見她沒有馬上拒絕,端木澄微喜,又有些躊躇。他需要一個同伴,但不希望被人敲竹杠。

    “這樣吧……”端木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幽藍玉石,“這是上品天青石,用來養劍效果極好,程道友是劍修,想必用得到。這算是我給道友的報酬,如果我們勝出。仍然三七分,如果我們敗了,道友也不算白走一趟。”

    時間太緊,實在趕不及找個合適的同伴,不然,就算陸盈風從中作梗。端木澄相信自己也能找到一個實力不錯的。這位程道友,看起來也是築基未久,並非最好的選擇,但誰叫他中計了呢?只有半天時間,能找到一個劍修已經不錯了。

    端木澄無奈地歎了口氣。等待靈玉的答案。

    靈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道:“端木道友,那位陸道友。可是叫陸盈風?”

    端木澄眼中掠過訝色:“道友竟然知道……”

    靈玉隨便找了個理由:“陸仙子之名,堪稱如雷貫耳,在下一來就聽說了。”

    “原來是這樣。”端木澄絲毫不疑。陸盈風確實是太白山年輕一輩中風頭最勁的人物。

    “端木道友和陸道友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想理會,只是,爲了論劍會著想,端木道友至少得告訴我,你們之間的仇怨有多深。那位陸道友會不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來阻止我們。這樣,我心裏也有個底。”

    靈玉的要求合情合理。現實世界裏的端木澄和陸盈風她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性格。沒辦法依據現實來判斷,只能盡量獲取更多的信息。

    至於拒絕,她是想都沒想過。經通過三世鏡的考驗。最起碼得參與進去,聽陸盈風的語氣,端木澄之所以到現在也找不到同伴,是有原因的,拒絕了他,誰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端木澄躊躇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好吧。這些事,在太白山知道的人不少,告訴道友也無妨。”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我之前因爲一些事情,得罪了陸師妹,令她對我心懷恨意。後來,有一次我與一干道友結伴去沈沙洞,遇上了一只築基後期的碧角金睛獸,折損了一名同伴,事後被宣揚得人盡皆知,名聲就這麼壞了。這次我得到請帖太晚,也是陸師妹做了手腳……”

    “那名道友隕命,與你有關吧?”靈玉沒管那些細枝末節,直接問重點。

    端木澄頓了一下,輕輕點頭:“確實與我有關,是我判斷失誤,撤出不及時,這個我責無旁貸。”

    “壞你名聲,拖延時間讓你太晚得到請帖,以至於無法尋到合適的同伴……陸道友至今沒有對你下過黑手?”

    端木澄點點頭:“這麼說起來,倒也是的。”

    靈玉心中有數了:“這麼說,在論劍會期間,陸道友會設法壞你好事,但應該不會要你性命了。”

    “應該不會,紫蓋峰與少陽峰關系不錯,我們的師尊也有交情,她不會做得太過分。”

    “或者說,她不會對你做得太過分。”靈玉轉而問起,“論劍會有沒有生死不論的說法?”

    端木澄遲疑了一下:“倒是說過一切後果自負。不過,多年以來,論劍會從來沒有死過人。”

    “假如有人在論劍會中死了呢?會有什麼後果?”

    “……”端木澄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說,“我們太白一脈的弟子,自有師父出頭,外來修士,只能自認倒楣。”

    靈玉一攤手:“也就是說,陸道友完全可以對我下手,而我死了,只能自認倒楣?”

    端木澄沒說話,已是默認了。如果可以,他也會選擇一個本地修士,至少陸盈風不敢做得太過分,可有什麼辦法,太白一脈的弟子,都聽過他的名聲。

    靈玉把玩著手中的天青石,好一會兒,才道:“既然有性命之危,端木道友出的價未免太低了。”

    端木澄一怔,面露喜色。聽說有些修士,專門接受高危險的委托,以賺取豐厚報酬,莫非這位程道友就是?如果是這樣,她的實力一定不凡。

    靈玉不知道,端木澄想岔了,毫不猶豫地出了高價:“只要奪得前三名,我們都五五分帳。另外,這一千靈石,算是預付的酬金。”

    一千靈石,哪怕是富有的滄溟界,也不算少啊,足夠她辛辛苦苦幹幾年了。靈玉喜滋滋地收了,渾然忘了,這裏是三世鏡,這些東西未必是真的……

    “就這麼說定了。”兩人達成一致,擊掌約定。

    端木澄帶著靈玉,站在某個角落,等待論劍會開始,順便介紹對手。

    “……近年來,論劍會在低階弟子中聲名遠揚,有許多外地修士趕來參加,其中有不少好手。”

    端木澄指著一名傲氣青年道:“那是杜聖安,煉氣時,便已聲名遠揚,那時我們做過對手,很不好對付的一個人。”

    “杜聖安?”這個人靈玉見過,真華仙門的弟子,在祝融山的時候,曾經連敗數人。

    “程道友聽說過?”

    靈玉微微點頭:“有點印象。”

    端木澄笑笑:“既然程道友聽說過他,那對他的實力應該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也是築基未久,不知道築基後實力如何。”

    有些人,煉氣時才華橫溢,可到了築基,鋒芒盡斂,而有些,煉氣時毫不起眼,築基卻大放光芒。靈玉記得,杜聖安曾經根骨受損,被師長嫌棄,指不定,他就是後者。

    “杜聖安是新人中最需要注意的一個人。除此之外,還有築基修士中的老牌強者。”端木澄一指後邊,“宋詡,前一屆論劍會的第一名。”

    靈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模樣看著尋常,一身氣度倒是不凡。

    “常子慶,斷嶽真人門下,很強的劍修,也是第一名的有力爭奪者。”端木澄指向一名三十歲左右、氣度凜冽的修士。

    靈玉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小劍池碰到過。

    “還有那位,徐正,外地來的劍修,三年前的第二名。”

    靈玉轉頭,看到的果然是紫霄劍派的徐正。她眉頭微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古怪。

    常子慶是太白宗的人,宋詡不認識,杜聖安和徐正一個是真華仙門的,一個是紫霄劍派的。徐正就罷了,當年留給她的印象很深,杜聖安早就被她忘到哪個旮旯裏去了。這三世鏡裏出現的人,到底是根據她的記憶創造的,還是按照蔚無怏的意思?

    如果是前者,杜聖安這號人肯定就是走過場,如果是後者……能讓蔚無怏記住的築基小輩,八成有點名聲。可惜她後來根本沒打聽過杜聖安這號人物,不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還有那位,不用我介紹了。”端木澄指著陸盈風苦笑,“不管是宋詡還是徐正,他們雖然之前得了不錯的名次,但都不是我們最大的敵手,我們最要提防的,就是她了。”

    靈玉輕輕點頭,看陸盈風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想讓端木澄好過,只怕會千方百計阻止他得到名次。

    她仔細看了看,陸盈風身旁站著一名青年,與他們一般年紀,也背著把劍。

    “陸道友的同伴,也是劍修?”

    端木澄輕輕點頭:“葉尚飛,常子慶的師弟,實力與常子慶在伯仲之間。”

    “……”不用端木澄提醒,靈玉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凜劍意。她覺得此行不大妙,其他人不說,那幾個劍修,徐正、常子慶、葉尚飛,肯定都領悟了劍意,她築基未久,劍意尚未領悟,對上這幾個人,一點把握也沒有啊!就算徐正和常子慶不跟她計較,葉尚飛肯定會針對她的。

    靈玉暗暗在心中歎息,怎麼想都覺得此行不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25 PM

131、冰川

    “端木道友,論劍會的獎勵很豐厚嗎?只是答應與你一起參加,就給一千靈石。”等待中,靈玉隨口問道。

    端木澄瞥了她一眼:“程道友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

    靈玉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其實她壓根就沒把獎勵放在眼裏,對手那麼強,想得名次太難了。她跟端木澄都是剛築基,怎麼跟那些老牌強者競爭?

    再聯想到端木澄之前的態度,他對獲勝大概也沒什麼信心,所以說,輸了也不打緊。只不過,他也不想被陸盈風壓制,才寧願出大價錢找她這麼一個同伴。不知道他發現自己還沒領悟劍意,會是什麼表情……

    靈玉在心中暗暗偷笑,卻沒打算實話實說,反正端木澄也沒問。

    “獎勵自然很豐厚,不過,更多的是名聲。這些年來,論劍會在築基以下修士中聲名遠揚,能在論劍會中得到名次,是極大的榮耀。”端木澄看了靈玉一眼,“程道友既然是慕名而來,難道不清楚?”

    “呃……”靈玉打個哈哈,“聽是聽過,不過了解不多。”

    端木澄輕輕點頭,沒跟她較真。

    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端木澄動了:“開始了。”

    靈玉跟著他站起來,扭頭去看。

    只見剛才還光禿禿的峰頂,忽然出現了一座憑空懸浮的雲台,胡子拉碴的斷嶽真人出現在雲台上,與他同坐的,還有幾名仙風道骨的高階修士。

    端木澄向雲台揚了揚下巴,低聲道:“那幾位都是我們太白一脈的元嬰真人,那位就是我師父楊真人。”

    靈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大爲贊歎:“這個論劍會還真是慎重,居然有元嬰真人出面。”

    端木澄輕笑:“不過是看在斷嶽真人的面子上罷了,誰輸誰贏,幾位真人怎麼會看在眼裏。”

    片刻後。斷嶽真人已經說完了場面話,宣布論劍會開始。

    他話音一落,峰頂空地上,悄然浮現出四個傳送陣。

    “走!”端木澄率先舉步。

    四個傳送陣,分爲四組。第一組是煉氣修士,第二組是築基初期。第三組是築基中期,第四組是築基後期。

    之所以這麼分,是因爲煉氣修士修煉到圓滿並不難,沒必要分成初中後期;而築基期的修士已經大大減少,初期和後期實力相差很大。不分開,前期修士幾乎沒有出頭的可能。

    端木澄領著靈玉,到第二組傳送陣前。交付請帖,領了兩枚玉牌,將其中一枚交給靈玉,低聲說:“這玉牌同時也是聯絡法器,我們如果失散,可以用玉牌感應對方的位置。”

    靈玉輕輕點頭,將玉牌收好,與端木澄一同跨進傳送陣內。

    傳送的光芒亮起的時候。靈玉瞥到外面陸盈風帶著冷笑的姣美臉龐。

    論劍會的傳送陣很穩,幾乎感覺不到傳送壓力,就站在了目的地。

    靈玉舉目四望。發現周圍都是凝結的冰山,寒風不時拂過,一點生氣也無。

    “冰川……”她的身側。端木澄目光微凝。他之前跟靈玉說過,論劍會的具體地點,是隨機的,有可能是森林,有可能是草原,也有可能是湖泊或者石林、冰川什麼的。

    冰川不是個好地形,因爲在這裏,氣溫太低,影響施法。幸好,他們都是築基修士,已經寒暑不侵,自身並不會受到影響。

    “程道友,你修的是什麼劍?”端木澄思考片刻,轉頭問。

    “水火雙系。”靈玉拔出坎離劍,警戒地看著周圍。

    傳送地點是隨機的,每一次傳送都不一樣,有可能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也有可能聚集著衆多修士。靈玉只希望,他們遇到的是前者,不然一開始就要卷入到爭鬥中了。

    端木澄先是驚訝,再是歎息:“道友能修煉雙系劍術,想必天資不凡,可惜本命靈劍差了點,似乎築基後還沒經過精煉……”

    靈玉笑笑,一點也不臉紅:“讓端木道友發現了。”她剛剛築基,就拜了師父,然後被蔚無怏折騰來折騰去,直到送進三世鏡,哪有時間和精力考慮精煉靈劍的事?現在,她的坎離劍還是低階靈器,而正常情況下,身爲劍修,每次修爲提升,都會第一時間準備靈材,對自己的靈劍進行精煉,提升品質,以匹配自己的修爲。

    端木澄眉頭微皺,不過,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能找到個實力強大的,倒也不是太失望。

    “也好,這個地形對程道友來說,還算有利。”端木澄把那點不快拋開,說,“我們趕緊找找,把附近的旗子找出來。”

    靈玉點點頭,看了一圈,跳上一塊冰山,仔細尋找。

    論劍會總共持續一天,前面半天,肯定是尋找旗子,等到旗子都被找到,就要互相爭奪了。

    將周圍的冰山都找了一遍,靈玉找到一面黃旗,兩面紅旗。跟端木澄會合後,隨手拋給他。

    端木澄對她合作的態度很滿意。尋找同伴,最怕的就是那種私心重,非要把旗子放在自己身上的。靈玉的態度,至少是個識趣的。

    “走吧。”端木澄收好旗子,率先舉步。

    兩人一寸一寸地搜索過去,兩個時辰後,總共找到一面綠旗,一面黃旗,九面紅旗,計一百六十分。途中碰到另外幾隊修士,彼此默契地分開了。旗子還沒尋完,不是動手的時候。

    又尋找了半個時辰,沒有找到任何旗子,端木澄放棄了:“差不多了,準備一下,很快就會動手了。”

    算起來,他們的運氣已經很好了,進來的總共二三十隊,他們得到的旗子,占了十分之一。

    剛說完,遠遠地就見風雪漫天,雪塵冰屑滾滾而起。

    “哪裏走!”一名少年修士禦起法器,意欲逃離,後面一名中年修士喝了一聲,一面金輪擲了出去。

    少年一閃身。旁邊出現一面虛化的盾牌,將金輪擋了下來。

    化出那面盾牌是一名道姑,她一甩手中拂塵,千絲萬縷的塵絲如針而去,直撲中年修士面門。

    眼看中年修士就要中招,一道火光飛來。然後爆開,將塵絲盡數擊落。

    道姑面色一寒,塵柄一甩,塵絲自動飛回,仍舊附於拂塵之上。

    腳踩法器的少年一揚手。數道靈符脫手而出,有化爲火光的,有化爲厚土的。也有化爲劍芒的,向對方兜頭罩下,絲毫不留余地。

    中年修士大驚,連同他的同伴,全部在靈符攻擊範圍內,緊急情況下,只能全力馭使法器,將靈符的攻擊擋下。

    可惜。這些靈符最起碼是三階靈符,相當於築基中期修士出手,兩個人躲得狼狽無比。

    靈符攻擊未停。道姑的拂塵再度出手,頓時奠定勝局。

    中年修士落敗之後,將自己身上的旗子交出。當著道姑和少年的面,與同伴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這場比鬥,你來我往,沒超過一盞茶時間就結束了,靈玉看得贊歎不已。

    築基修士的比鬥,跟煉氣修士就是不一樣,光是這樣的速度,就不是煉氣修士能比的。

    “走。”那邊鬥法結束,端木澄喚了靈玉一句,轉身就走。

    靈玉一邊跟上去,一邊問:“端木道友,他們剛剛打完,爲什麼我們不去撿個便宜?”

    端木澄嘴角一勾,道:“我們等著撿便宜,焉知別人不是在等著撿我們便宜?太早動手,對我們沒好處。”

    靈玉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論劍會不在于打贏的人多,而在于搶得的旗子多。早晚這些旗子會集中在勝出的人手裏,到時候再出手,打得少,搶得多。早期應該避其鋒芒,保留實力。

    見靈玉不再多問,端木澄感到很滿意。實力差些不要緊,不要扯他後腿最重要。

    道姑和少年也發現他們了,生怕他們撿便宜,見他們沒過來,反而繞遠了,都松了口氣,沒有追上來。

    端木澄和靈玉尋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準備以逸待勞。

    靈玉將坎離劍放在膝蓋上,打坐調息。

    端木澄從乾坤袋裏取出一疊靈符,想了想,遞給靈玉十來張:“程道友,拿著防身吧。”

    靈玉睜開眼,疑惑地看著他。

    “看你靈劍還未精煉,想必劍意也還沒領悟,碰到一般的修士沒問題,只怕打不過葉尚飛。”

    靈玉接過靈符,翻了翻,發現都是二階以上的,心想,果然是元嬰修士的弟子,身家富有。

    靈符一道,在滄溟界分爲十階,煉氣統稱一階,築基初期爲二階,築基中期爲三階,以此類推。

    在下界,靈玉一直覺得自己制符水平不錯,到了滄溟界,才知道那些都是基礎,連符師都算不上。後來,忙著打基礎,轉修功法,就沒再練習制符了。不過,制符怎麼說也是她的老本行,眼光還是有的。這些靈符,品質上佳,制符之人必然是個高明的符師。

    “端木道友,葉尚飛水平如何?擅長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了端木澄一顆天青石,一千靈石,還有十幾道靈符,就算打不過,也得把活幹得漂亮些。

    端木澄道:“葉尚飛習的是真武劍,也就是傳說中的力劍,偏向武修。他築基五年,第二年就領悟了劍意,天賦很好,實力稍遜于常子慶。他們都是斷嶽真人門下,算是太白一脈年輕一輩劍修的領軍人物。”

    聽了這番話,靈玉有些心虛。她剛剛築基,連劍意都還沒領悟,去對付年輕一輩劍修的佼佼者?怎麼聽著這麼不現實……

    正這樣想著,端木澄忽然站了起來:“有人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32 PM

本帖最後由 feather0525 於 2013-12-11 01:33 PM 編輯

132、一鍋端

    鋪天蓋地的水珠,帶著陰寒的殺氣,偏偏還有無數的荊棘,從腳下不停地冒出來。

    別說靈玉被纏得頭痛,連端木澄都有些難以應付。

    他們兩個煉氣時固然很出色,可到底是剛剛築基,比不得那些在築基期浸淫多年的修士老練圓滑。在冰川上躲沒多久,就被人找到了,然後就捲入了爭鬥之中。

    第一次運氣不錯,那兩人實力很普通,法器也不好,別說端木澄,就是靈玉,都遊刃有餘,順利搶了三面紅旗,一面綠旗。

    可惜好運氣沒持續多久,第二次就遇上硬茬了。

    這兩名修士,一個是中年文士,另一個是美貌少女,竟是一對父女。老的手段老辣,小的基礎紮實,而且配合默契,太難對付了。

    端木澄手中素白摺扇一搖,無數看不見的風刃憑平而起,捲起一朵朵無形的風花,將水珠隔離。

    腳下的荊棘卻不好對付,只好用火符砸下去。

    “端木道友,這個我來對付!”靈玉喊了一聲,坎離劍揚起,淺紫劍光閃爍不定,忽如遊龍,向下激盪而去。

    劍光之下,荊棘盡數枯敗。

    端木澄眼中掠過驚異。他知道靈玉劍意都未領悟,卻不知道她劍氣如此犀利。也是,劍修一般都是築基後才領悟劍意的,這位程道友想必剛剛築基,有這樣犀利的劍氣,若是領悟了劍意,必定是個高手。這樣一想,他對靈玉又高看了一眼。

    “丹兒!”中年文士眼見荊棘被靈玉破去,喝了一聲。

    “是,爹爹。”少女嬌喝一聲,停住身形,雙手掐起指訣。

    只見一條水龍在她面前緩緩升起,漸漸聚攏……

    “不要讓她施放出來!”端木澄喊了一聲,手中摺扇拋了出去。在空中輕輕一扇,風刃再次捲了過去。

    中年文士早已準備好,伸指一點,一株巨木從天而降,向摺扇整個砸下。

    端木澄迫不得已撤回法器,再行出手。可中年文士卻沒再給他機會,巨木陡然碎成木屑,卻以更快的速度化成一根根藤蔓,不停地生長纏繞,結成巨大的藤網。

    端木澄的摺扇在空中一揮。風刃捲起風花,割向藤網。

    藤網晃了晃,卻有新的再度結出來。將割得似斷實連的籐條結上。端木澄再割,再長,一時間,長的速度超過了割的速度,眼看著水龍即將成形。

    “哼,木系法術,也敢在劍修面前顯擺!”靈玉冷哼一聲,坎離劍出手。一道道淺紫劍光有如彎月,向藤網擊去。

    斬月擊,而且是她修正過的斬月擊。築基修士的真元比煉氣修士豐沛太多。以前只能發出一道劍氣,如今卻能接連不斷,發出十幾道。

    淺紫劍氣割向藤網。陡然冒出火焰,將藤網燒得點滴不剩。

    端木澄眼睛一亮,一掐指訣,半空中摺扇連連揮動,無數朵風刃絞出風花,將水龍絞得變形、潰散、消彌。

    瞬間,這對父女配合無間的殺招被破了。

    少女措手不及,喊了一聲:“爹爹?”

    中年文士暗恨,正要吩咐什麼,一道劍氣已經席捲而來,撲在他的身上,他慌忙出手,卻見靈玉的身影詭異地出現在他身側,劍光繞過,手腕劇痛!

    “啊!”

    “停手!”少女喝道,“……我們認輸。”

    端木澄和靈玉果真就停了手,四人不再施展輕身術,落到地面。

    “爹爹?”少女輕聲喚。

    中年文士擺了擺另一隻完好的手,感到手腕上的傷口火燒火燎的痛,心知這劍氣必有什麼古怪,只能歎一聲:“認輸就認輸吧。”說罷,從懷中取出旗子,丟給他們,然後當著他們的面,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這對父女不知道是不是搶了好幾隊人,身上竟有十二面紅旗,一面黃旗,一面藍旗。靈玉算了算,瞬間他們的分數飆升到四百六十,四分之一還多。

    端木澄一看就道:“麻煩了,總計也不過一千七百多分,我們得了這麼多旗子,想躲也不成了。”

    靈玉瞥了他一眼:“端木道友之前莫非打算躲到結束?”

    “……”這樣做可有點喪氣了,端木澄有些訕訕的,解釋道,“那幾隊人,肯定會爭得火熱,我們實力稍遜,捲入其中不大妙,倒不如避其鋒芒……”

    “再避還是要對上。”靈玉吞了顆丹藥,手握靈石恢復靈氣,“算了,早晚的事。”

    端木澄歎了口氣:“說的是。”

    兩人就地調息了一會兒,化爲兩道殘影,在冰川上狂奔起來。

    他們離去不久,冰山後慢慢走出一男一女。

    “陸師妹,你看……”殺意凜冽的負劍青年斜過視線,看著一旁貌如冰雪的少女。

    “哼,先讓他一會兒。”陸盈風嘴角露出一抹譏諷,“沒想到端木澄還能找到個像樣的同伴,還是我太大意了。”

    “像樣?”葉尚飛冷笑一聲,傲然道,“連劍意還未領悟,與煉氣修士相比,也就是殺招更強,真元更充沛而已,對付普通修士倒也罷,對上劍修,那是找死!”

    “這麼說,葉師兄很有信心了?”陸盈風偏過頭,微微露出一笑。

    這一笑,如芙蓉吐蕊,明媚耀目。葉尚飛看得了一呆,心中暗想,難怪這位師妹小小年紀,就被稱爲太白第一美人,這般容貌,確實沒有哪位師姐師妹比得上,真不知道端木澄那小子爲什麼看不上陸師妹。哼,說不準那小子根本是個兔兒爺——等等,他找的那個同伴,乍看像是俊美少年,定睛一瞧卻是女子,莫非他還真是……

    陸盈風不知道這短短的一瞬間,葉尚飛的思緒已經偏到了溟淵大荒……

    “……葉師兄,你有幾分把握?”

    “嗯?”葉尚飛回神,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道,“那女修不足爲慮,困住她不難。”

    “好,果然沒有找錯葉師兄。”陸盈風輕輕點頭,雙拳握緊,露出一抹冷意,“端木澄,不把他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我就不姓陸!”

    葉尚飛瞥了陸盈風一眼,暗道,女人這東西,果然麻煩,陸師妹是多少太白弟子心中的仙子,居然也這麼不講道理……咦,哪裏不對?哦,劍修也不講道理……還是不對,總之就是那麼個意思,再漂亮的女人都沒有他手中的劍可愛。

    “葉師兄放心,只要把端木澄弄出去,我答應的報酬一定如數奉上。”

    陸盈風總算說了一句葉尚飛覺得可愛至極的話,讓他露出了一絲笑意:“我信得過陸師妹。”

    靈石啊,只要把端木澄那小隊踹出論劍會,他就有一大筆靈石了!葉尚飛摸了摸自己的劍,恨不得吧嗒親一口。小寶貝,很快又有靈石伺候你了!唉,上次精煉飛劍,把身家全花光了,不然也不會到處打零工,連爭風吃醋這種活也接,沒辦法,劍修就是花錢……

    不提這兩個變態……咳,兩個癡人,此時的靈玉和端木澄,一肚子的苦水。

    他們倆實在倒楣得過分,沒走多遠,就撞上了常子慶和宋詡兩隊火拚。雖然常子慶上次論劍會沒有得到好名次,但這不代表他實力弱,也許修爲他跟葉尚飛差不多,經驗上卻勝過不知多少,也是第一名有力的爭奪者。

    這場火拚,直拼得天搖地動,冰山崩裂。常子慶倒罷了,他是太白一脈的人,見他們過來,沒什麼反應,宋詡一看到他們,就露出了狠厲的表情。

    按靈玉的意思,趁著這兩隊在火拚,他們跑了算了,沒想到宋詡那麼自大,有了常子慶當對手,還敢招惹他們,端木澄看著溫溫吞吞,火氣一上來,不但不跑,還要幫常子慶。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只好也留下。

    可惜,宋詡和他的同伴實力太強,哪怕面對他們四人,也絲毫不露怯,不愧是上一次的第一名。而常子慶實力也很強,宋詡一時啃不下硬骨頭,就拿他們兩個出氣,直打得靈玉憋屈無比。

    正膠著著,冰川上揚起兩條雪線,有人狂奔而來。

    靈玉大喜,琢磨著等這隊人靠近,就把他們也拖入戰團,也好分擔點壓力。不料,她還沒動手,常子慶先動了,一道劍氣破空而出,直襲來敵。

    靈玉險些吐出一口血,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啊?他們四個人打宋詡兩個人,也就是打個平手,常子慶幹嘛還要招惹來人?要招惹也應該讓宋詡出手啊!

    緊接著,她就看到和她劍氣很像的紫色劍光飛出,將常子慶的劍氣擊破。

    徐正!來人居然是徐正!

    這下真的熱鬧了,上次論劍會的第一名第二名,再加上這位很強的常師兄,這是要一鍋端的節奏嗎?勝出的直接第一名了……

    徐正還像她印象中一般俊美冷漠,只是有著細微的差別,比如,臉上的傲氣更明顯,身上的劍意也沒有那麼凜冽……靈玉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這次三世鏡的人物,是蔚無怏捏的?其他人她一個不熟,徐正分明不是她印象中那個。

    這麼說,這論劍會出現的人物,都是蔚無怏有印象的小輩?嗯,端木澄,陸盈風,這兩個人不用說了,太白宗風雲人物,沒印象才怪。常子慶和葉尚飛都是年輕一代劍修中的佼佼者。看樣子,這宋詡、徐正,乃至杜聖安,都是不凡之人,才能讓蔚無怏留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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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her0525 發表於 2013-12-11 01:41 PM

133、亂戰

    徐正沒有立刻上前,他與他的同伴,一名同樣著紫霄劍派服飾的青年站在不遠處看著。

    儘管如此,混戰中的四人壓力大增。

    常子慶一擊不得手,沒有再擊,因爲宋詡纏住了他,讓他騰不出手。

    靈玉想撞牆,端木澄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們倆加入戰團,是因爲宋詡的挑釁,就算是這樣,以四對二,也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這個時候,常子慶居然會向徐正出手,他是打昏頭了嗎?

    “端木道友,怎麼辦?”靈玉傳音。

    端木澄掃了徐正一眼,咬咬牙:“沒什麼大不了的,輸就輸!”他來參加這次論劍會,又不是爲了爭勝,要不是陸盈風咄咄逼人,找不到隊友都無所謂。端木澄這人有個臭脾氣,表面看起來很好欺負,事實上確實很好欺負,但要觸碰到他的逆鱗,或者欺負到極限,那他就的倔勁就上來了。

    這一點,就些像靈玉,但本質又不同。靈玉是犯懶,脾氣沒上來,懶得跟人計較,同時,她耐心有限,火氣上來就攔不住。端木澄則是天生性格軟,不過分就沒脾氣,不然,以他元嬰修士弟子的名頭,想找個外地修士當同伴,何至於被靈玉諷刺幾句就臉紅?

    輸了論劍會,端木澄自身並不在意,只要不是陸盈風打出去的就行。宋詡欺上門來,不可能再退,哪怕徐正在旁虎視眈眈,也是如此。反正,輸了論劍會也是正常,這是他築基後第一次參加論劍會,沒人覺得他應該贏。

    一聲虎嘯,震動冰川,眼前出現無數的白虎虛影。

    靈玉猛然後退。撤出安全範圍。

    這是宋詡的殺招,白虎殺。

    “端木道友,這位宋道友師承何處?”靈玉抽空傳音,問了一句。

    端木澄亦被白虎殺逼退。有些狼狽地穩住身形,回答:“宋詡也是的我們太白山的人,不過,不是太白一脈。說起來比較複雜。總之,他對我們太白一脈弟子心懷恨意。”

    “哦……”這麼說還真是麻煩了,他肯定不會放過太白一脈的常子慶和端木澄。

    就在此時,又是兩道雪線揚起。陸盈風和葉尚飛趕了過來。

    “陸師妹,是宋詡!”白虎殺太明顯,葉尚飛不用細看就知道那是誰。

    “他們遇到了宋詡?”陸盈風吃了一驚。越看臉色越白。“宋詡竟然這麼強……”

    葉尚飛苦笑一聲:“若不是如此,我豈會接受陸師妹的建議?早就與我師兄結伴,爭搶這個第一了。”他實在需要錢,不然,他更想與宋詡一爭高下,就算輸了,也是酣暢淋漓。

    陸盈風略一思索:“宋詡在此。常師兄有沒有機會勝出?”

    葉尚飛搖搖頭:“如果只是宋詡,勝出的機會還是有的。但這裏不止有宋詡……”

    “葉師兄指的是……”陸盈的目光落在徐正身上。

    “就是他們。”葉尚飛道,“師兄上次敗在徐正手上,結仇在先,徐正不可能看著他獲勝的。”

    陸盈風目光一凝:“那咱們……”

    “看著吧!”葉尚飛歎了口氣,“既然是宋詡,我們不能無動於衷。他們已經是四對二了,我們加入混戰沒有好處,還有徐正在旁……看他們怎麼做,算是爲師兄掠陣。”

    陸盈風輕輕點頭。她不是不顧大局的人,如果是別人,她還是會把重點放在端木澄身上,可宋詡三番兩次打太白一脈的臉,任何一個太白弟子都不能容忍。至於端木澄,總會有機會的。

    白虎虛影之下,常子慶的飛劍尖銳鳴叫,陡然一股劍意衝天而起,不退反進,與白虎虛影撞在一起。

    這一撞,靈氣激盪而起,有白虎殺的殺意,有常子慶的劍意,兩種氣息交纏,瘋狂地撕咬。

    外圍的靈玉和端木澄都被影響到,不得不後退,避其鋒芒。

    他們兩個的同伴,卻不能如此,只能咬緊牙關,貢獻一臂之力。

    “危機!”葉尚飛喊道,飛劍出鞘,卻又望向陸盈風,“陸師妹?”

    陸盈風點點頭:“去吧,先把宋詡拿下再說!”

    葉尚飛感激看了她一眼,一劍衝天,挾帶起風雪,向漸漸轉淡的白虎殺撞了過去!

    不得不說,葉尚飛這個時機選得很好,正是白虎殺招式用老,難以爲繼的一刻,他這一撞,直接破開了白虎虛影,向之一劍斬落。

    真武劍,太白劍修中最強大的力劍分支,其力量不比武修弱多少,這般強勢橫掃,又是白虎殺最弱的時刻,宋詡只來得及一指點出,幻化出一塊虎盾,勉強擋下,自己卻重重地摔了出去!

    與此同時,常子慶也跌了下來。他的劍意被白虎殺吞噬大半,受傷比宋詡還重,如果不是葉尚飛那一劍,他此時就算不認輸,也不行了。

    他們二人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全都重傷在身。

    “好機會!”不遠處的徐正目光一亮,瞥過身側的青年,“段師弟,動手吧。”

    青年輕輕點頭,伸手握住劍柄,緩緩將流光四溢的古怪飛劍拔了出來。

    徐正的突然出手,令局勢更加混亂。

    葉尚飛沒空趁勝追擊,真武劍一橫,一道劍氣裂空響起,向徐正襲去。

    可徐正不是一人,他還有同伴。這位段師弟的劍很古怪,彎曲如蛇的造型,舞動時帶起的劍氣一點也不犀利,卻有著讓人很不舒服的膠著的力量,像一團漿糊,粘上甩不掉,無法著力。

    葉尚飛被這股劍意粘上,如蛆附骨,難受至極,眼看著就要被徐正的劍氣擊中。

    一道水波及時出現,陸盈風一掐指訣,透明的水波緩緩流過,以柔克粘,貼上段師弟的劍氣,滌盪而過。

    葉尚飛只覺得渾身一輕,真武劍出手。如臂使指。

    他們四人鬥得如火如荼,宋詡也沒閒著,徐正這一拖,讓他緩過氣來。起身便要再度放出殺招。

    端木澄目光一寒,半空中的摺扇化成一根碩大的羽毛,上面無數的細毛脫骨而去,變成漫天飛針。向宋詡二人罩下。

    剛才他及時撤出,並未受傷,這一殺招,保留了十分的力量。宋詡身上帶傷,不敢下面迎敵,一道輕煙騰起。人影閃退十幾丈。避過了這一擊。

    他的同伴就沒這麼好運了,退開不及時,倉促地一晃手中飛劍,勉強將之擋下,吐出一口血。

    “我認輸。”他喊。

    常子慶搖搖晃晃地站起,瞥了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同伴:“你也認輸吧。”

    “咳!”他的同伴捂著胸口。點點頭。

    論劍會可以一隊認輸,也可以一人認輸。他和宋詡的同伴都是重傷在身,再打下去,只會把命送掉。倒不出認輸退出,後面誰輸誰贏,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兩人同時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常子慶站直身軀,手握飛劍,盯著宋詡。

    論傷勢,他比宋詡還重,論氣勢,卻一點也不輸人。

    宋詡的臉上浮起冷笑,捏了捏拳頭。

    雖然他現在只能一個人,但面對他們三人,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常子慶的實力本來就及不上他,現在受傷還比他重,另外兩個,都是剛築基,端木澄雖厲害,卻還沒完全掌握築基後的力量,另一個不提也罷,還沒領悟劍意的劍修,算什麼劍修。

    沒有拖延,宋詡一指點出,白虎虛影再度出現,比剛才的氣勢更加淩厲,帶著刀鋒的銳利。

    “白虎斬!”端木澄低語,輕輕一動,將已經變得灰暗的摺扇收回手中,摸出一把靈符。

    靈玉猶豫了一下,持劍站在端木澄身後不遠處。

    她收的是端木澄的錢,常子慶怎麼樣,她不關心,幫助端木澄就行了。

    常子慶的飛劍再出,雖然有些搖搖欲墜,卻仍然沒有放棄,端木澄的靈符同時拋出,化成巨大的火龍,向白虎虛影衝去。

    劍氣配合靈符,與白虎斬正面對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靈玉放出坎離劍,淺紫劍氣一繞,將擊向端木澄的力量化去。

    常子慶卻這麼好運了,宋詡的目標是他,白虎斬只是晃過端木澄,便直衝他而來。

    “噗!”他的劍氣輕輕消散,虎爪閃過,人被白虎斬擊飛出去。

    等到白虎之影消失,常子慶已是重傷不起。

    他歎了口氣,將懷中的旗子拋出,捏碎玉牌,消失於衆人之前。

    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拿旗子,拿不拿都無所謂了,輸了的話,拿了也要送出來,只有最終贏的那方,才能得到旗子。

    常子慶的身影消失,宋詡輕哼一聲,冷厲的目光盯著端木澄。

    端木澄神情平靜,手中仍然不停地發動靈符。

    他的摺扇在剛才的一擊中用盡了靈氣,暫時不能動用,而其他靈器對上宋詡,沒有絲毫勝算,只能以靈符對敵。

    短短的一瞬,端木澄已經想過了自身的處境,選擇最好的對敵之法。

    可惜,他到底築基太短,對上宋詡,實在是力不從心。

    力不從心,靈玉就是這種感覺,在宋詡的殺招面前,她往往被震懾心神,那些平日淩厲無比的劍招,都使不出來。她知道原因,劍意,就是因爲她沒有領悟劍意,才會如此被動。

    從來沒有像現在感覺這麼深刻,劍意對她來說如此重要。

    宋詡的白虎殺再次施展而出。他明明是個法修,卻將武修的強大力量融入其中,帶著令人膽寒的氣勢。目標是,端木澄!

    “阿澄!”陸盈風喊了一聲,聚水成龍,向白虎虛影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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