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呂顏 -【婚前試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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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38 AM 編輯

125章 接演新戲

  第一次看著童瞳這樣的表情,譚驥炎吻著吻著,卻終於沒有忍住悶聲笑了起來,惹得童瞳徹底炸毛了,小臉俏麗的紅著,只感覺譚驥炎的笑聲顯得異常的刺耳,於是,童瞳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瞇著眼危險的瞅著慵懶的靠在床頭,峻顏染笑,薄唇微揚,顯得性感無比的譚驥炎。

  「小瞳,要做什麼?」譚驥炎知道剛剛笑確實有些的不厚道,可是他卻更加期待著童瞳接下來的動作,這個孩子,思維太脫跳,讓譚驥炎一直都無法推測童瞳到底在想什麼。

  童瞳學過一些房中之術,雖然以前沒有實際經驗,可是該看的,該學的,在基地的時候,可是一樣都沒有少,而此刻,莫名的有些的害羞,可是一想到剛剛譚驥炎的笑聲,童瞳雖然還是紅著臉,可是卻一手解開衣服的扣子。

  誘惑自然是要正面對著被誘惑的人,可是童瞳還是有些不敢看譚驥炎,所以側背身體,隨著衣服一點一點的褪下,雪白的肩膀在燈光之下染上了聖潔的光芒,因為脫衣的動作,光滑如玉的美背展露在燈光之下,讓原本想要看童瞳到底要做什麼的譚驥炎,忽然眸色暗沉下來,呼吸沉重。

  童瞳是背對著譚驥炎,此刻聽到他加重的呼吸,嬌俏一笑,得意洋洋的繼續接下來的動作,上衣完全脫下了,露出雪白的後背,然後是纖細的盈盈一握的腰肢。

  這個該死的孩子!譚驥炎看著褪去了上衣的童瞳,只感覺理智已經要飛離了,若不是強大的自制力還在壓抑著,只怕此刻直接已經壓了過去,可是饒是譚驥炎自制力極好,那大手卻依舊狠狠的攥緊成了拳頭,呼吸都屏住了。

  原本聽到譚驥炎沉重急促的呼吸聲,童瞳還滿是得意的,可是此刻,等了半晌,身後卻沒有了動靜,童瞳不由疑感的皺著小臉,剛要轉過身回頭看譚驥炎,卻突然被一股力度直接住了,然後跌進了熟悉的懷抱裡。

  唇舌再次被霸道的佔領,口腔被譚驥炎的舌尖狠狠的摩擦過,童瞳滿眼得意的笑容,可惜譚驥炎的舌卻再次糾纏上童瞳的舌,交換著彼此的呼吸。

  被吻的只感覺腰都軟了,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般,童瞳無力的依靠著譚驥炎,幸好他的一隻手臂依舊纏在童瞳的腰上,這才防止她滑下。

  譚驥炎略帶著粗糙的大手在童瞳光滑的背部輕撫著,指尖下那細嫩如同絲綢般的肌膚,誘惑著譚驥炎最後的理智,讓他不由自主的將童瞳壓倒在了床上,再次狠狠的吻上童瞳已經被蹂躪的紅唇。

  勝利!童瞳亮晶晶著一雙眼,一手主動著摟住譚驥炎的脖子,仰起頭,承接著他熱烈的親吻,一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譚驥炎的胸膛。

  譚驥炎倒沒有阻止童瞳的小手,細碎的吻從她的唇上轉移到了白皙的脖子,在鎖骨處慢慢的啃咬著,帶來一陣陣的酥麻感覺,惹得童瞳終於輕顫著求饒,「譚驥炎,呃,你不要咬!」

  鳳眸裡含著寵溺的笑意,譚驥炎看著嬌羞顫抖的童瞳,終於不忍繼續逗她,終於放過那已經被種上青紫草莓的鎖骨。

  童瞳剛鬆了一口氣,可是譚驥炎卻只是轉移了陣地,一手挑開了內衣的扣子,讓童瞳倏地一下緊繃了身體,從臉到身上都染上了粉色。

  譚驥炎的眼睛變得愈加的深邃暗沉,呼吸再次粗重起來,帶著膜拜的目光珍惜的看著此刻在自己臂彎之下的人兒。

  要做就做!被譚驥炎這樣不眨眼的盯著,童瞳只感覺口乾舌燥,莫名的顫慄感覺傳遍了全身可是看著突然如同定格住,不再動作,卻又是又羞又惱,然後直接拉過被丟到一旁的被子,直接將自己連同譚驥炎給蓋住了,負氣的開口,「睡覺!」

  「傻孩子。」沉聲笑著,譚驥炎將全身的重量直接壓到了童瞳身上,這個孩子怎麼能那麼可愛。

  「重死了,去一邊睡!」童瞳不滿的抱怨著。

  「小瞳……」譚驥炎難得和譚景御那般拖長了嗓音,明明是一個冷峻漠然的大男人,此刻卻帶著撒嬌一般,讓童瞳只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要學譚三哥!」童瞳轉過身警告著,譚三哥那樣和沐哥說話,童瞳算是習慣了,可是這要是套用到譚驥炎身上,童瞳怎麼想都感覺渾身寒毛直豎。

  「好。」譚驥炎擁緊著童瞳,動了動腰,原本已經的灼熱抵到了童瞳身上。

  「不要,睡覺!」童瞳哼哼著。

  譚驥炎倒也是好耐性,明明早已經到了蓄勢待發的地步,可是童瞳不鬆口,卻也沒有真的霸王硬上弓,卻依舊緊抱著童瞳,大手慢慢的游移在她的身上,尋找著每一處的敏感點,或許撫摸或是輕揉。

  童瞳呼吸越來越急促,只感覺譚驥炎的大手根本帶著魔力一般,讓童瞳被他這樣慢騰騰的撫摸弄得嬌喘難耐,抱怨的一瞪眼,「你要做就快一點。」

  譚驥炎薄唇笑容飛揚,終於不再隱忍。

  親密的相擁著,身體的溫度溫暖著彼此,童瞳抱著譚驥炎的肩膀,努力的調整著呼吸,可是譚驥炎似乎比每一次都要衝動,讓童瞳有些承接不住,「你慢……慢一點……」

  激烈的動作,曖昧的氣息縈繞在臥房之中,時光似乎就在這一刻停止住了一般,譚驥炎的大手五指緊扣著童瞳的手,彼此的聲音,彼此的體溫,彼此的氣息,纏綿緋側的眼神,這一刻,明明是兩個獨立的靈魂,卻如此和諧的融合在了一起。

  譚驥炎最後的理智卻已經飛離,只餘下人類最本能的律動,輕輕的吻上童瞳因為沉迷而迷惘嫣紅的小臉上,然後轉移到童瞳的唇上,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童瞳一直以為自己的體能算是極好的,可是每一次碰到譚驥炎,卻總是被折騰的沒有一點力氣,而此刻,童瞳紅著臉,眼睛也是紅通通的,充滿了控訴和不滿。

  等到最後,譚驥炎終於結束了,童瞳卻已經只餘下呼吸的力量,枕著枕頭,童瞳發現自己太傻了,竟然為了賭氣,在床上誘惑譚驥炎,這不是等於羊入虎口。

  譚驥炎倒是春風得意,心滿意足的擁抱著童瞳,拉過被子蓋住彼此,大手輕輕的揉壓著童瞳的腰,舒緩她身體的疲倦,「沒事吧?」

  倦怠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童瞳還在檢討著自己錯誤的行動方針,只是點了點頭,自己就算要誘惑,也不該在臥室,下一次自己該去譚驥炎的辦公室裡誘惑,誘惑完了,直接走人,她就不相信譚驥炎會在市政府的辦公室裡胡來。

  帶著笑意,童瞳在戰略思考裡閉上眼睛睡著了,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譚驥炎一手挑開黏在童瞳臉頰上的髮絲,看著她睡著的容顏,情不自禁的低頭輕吻上童瞳的眼睛,這才動作輕緩的起身,替童瞳掖好了被子,向著浴室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在浴缸裡放好了熱水,譚驥炎回來抱著疲憊的睡著的童瞳向著浴室走了過去,給她清洗著身體,童瞳被放進水裡的時候驚了一下,不過感覺到譚驥炎那熟悉的氣息,便又沉沉的閉著眼繼續睡著。

  這個孩子真的累到了!譚驥炎有些心疼的看著依舊沒有轉醒的童瞳,憐惜的再次吻上她光滑的肩膀,拿過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身體。

  被放到了床上,童瞳勉強撐起眼皮迷糊的看了一眼譚驥炎,可是太過於疲憊之下,又裹著被子再次沉沉的睡下了。

  譚驥炎笑著看著蜷縮著身體睡著的童瞳,自己這才向著浴室走了過去,等洗過澡重新回到床上時,譚驥炎手裡多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靠在床上,打開自己這邊的檯燈,靜靜的看著關於阮氏的調查報告。

  如果可能,譚驥炎並不希望和譚家真的槓上,可是爺爺的強勢,母親的手段,讓譚驥炎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之餘,依舊要抽出時間來應對譚家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一系列動作。

  阮氏的資料很多,譚驥炎手裡的調查報告差不多屬於機密,包括了阮氏目前的資產,最賺錢的產業,接下來的發展前景,甚至包括了程天南垮台之後,對程氏企業的吞併詳細計劃書,而私煙這一塊,讓譚驥炎明白為什麼關老爺子會和阮菁合作,看來關家也邁出了這一步開始斂財了。

  燈光之下,譚驥炎仔細的看著手裡的資料,偶然疲倦,或者沉思的時候會側目看向安穩的睡在身側的童瞳,因為燈光的關係,所以童瞳是直接將頭悶到了被子裡,只露出頭頂上的黑髮,讓譚驥炎無聲的勾了一下嘴角,揉了揉眉心,繼續著工作,直到凌晨一點半了,譚驥炎這才將手裡的資料放到了櫃子上,抬手關了燈,黑暗之下,睡到了童瞳的身邊,擁著她入眠。

  第二天,清晨,童瞳醒過來時,剛一動,全身的骨頭都如同被拆散了一般,折磨的童瞳齜牙裂嘴著,直接將火大的目光瞪睡在身邊,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醒了的譚驥炎。

  「還很早,再睡一會。」譚驥炎低頭在童瞳的唇上偷了一個吻,自己這才掀開被子先起床,而童瞳一貫喜歡賴床,此刻窩著被子裡,突然看到譚驥炎耳朵和脖子相連處那青紫的吻痕,便捂著嘴悶悶的笑著,童瞳突然感覺這樣宣誓所有權的確不錯。

  譚驥炎回頭不解的看了一眼笑的暢快的童瞳,對於她的思維卻也懶得去推測,逕自的走向浴室,等洗漱過後在穿衣鏡前換衣服時,譚驥炎這才發現了脖子上的吻痕,無奈的回頭看著笑的如同偷腥得逞的童瞳,這個孩子!

  即使穿的是襯衫,卻也遮擋不住童瞳刻意留下的痕跡,譚驥炎搖搖頭,直接繫好了領帶,反正自己和小瞳的關係已經路人皆知了。

  「下次不許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印記。」譚驥炎重新的走回了床邊,抬手掐了一下童瞳柔軟染笑的小臉。

  「我樂意。」童瞳笑的頑劣,抬手抱住譚驥炎的脖子,然後用力的撐起身體,直接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我起來了,等我一起吃早飯。」

  「我去煮豆漿。」譚驥炎寵溺的看著得意的童瞳,回吻了她一下,這才直起身向著臥房外走了過去。

  廚房裡,李成早已經按照譚驥炎一貫起床的時間將早點買回來了,廚房的流理台上,碗裡泡著黃豆和紅豆,泡了一夜,豆子有些發軟了,譚驥炎將豆子倒進了塑料的簍子裡用自來水沖洗了一下,然後放到了豆漿機裡,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袋紅棗,放了兩顆進去,打開開關,豆漿機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上一次,童瞳生理期,食慾不振不說,手腳也是冰涼,所以譚驥炎先是在網上查了一下,知道這樣是內虛貧血的症狀,可是網上說法亂七八糟的,譚驥炎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歐陽明,讓他幫忙介紹了一個養生專家,才知道童瞳這樣的情況大多數女人都是如此,食補最好了,紅豆和黑豆還有大棗都是補血的佳品,所以譚驥炎這才買了豆漿機回來,每天晚上都泡著豆子,第二天一早打豆漿替代了牛奶。

  李成買的是煎餅,還有湯包,打開袋子,熱騰騰著冒著熱氣,譚驥炎拿過碟子裝好,這邊豆漿也好了,兩個瓷杯是童瞳在網上買回來的,還是哆啦a夢的造型,讓譚驥炎很是無奈。

  童瞳換了衣服,鋪床的時候這才發現櫃子的抽屜沒有關上,疑惑的打開,卻發現裡面是一大疊的資料文件,隨後放翻開,讓童瞳詫異的是這竟然是阮氏的機密調查資料。

  譚驥炎只看了三分之一,所以還折了一角做標記,童瞳疑惑的將資料放好,關上抽屜,譚驥炎調查自己母親的公司做什麼?這樣的資料如果流出去,對阮氏必定是致命的打擊。

  吃過早飯,譚驥炎去上班,童瞳中午約了關露,之前關家提出的三個條件裡,關曜陞遷已經是不需要童瞳考慮了,譚驥炎的決定是從公安廳調過來一個人擔任局長,替代之前的楊局,風口浪尖之上,關曜暫時不動,程天南這個案子的大功先留著,等譚驥炎將其他變動的人事都安排妥當了,事態平息之後,再將關曜升任副局的位置,當然依舊兼任刑偵處處長。

  而至於傳說中的「黑眼睛」,譚景御決定動用軍情處的情報科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所以童瞳決定自己去找關露詢問一下她是不是還記得那一天五個男人的面容,或者身體有什麼特徵,也好找出施暴者。

  藍海豚。

  童瞳在藍海豚門口遇見了同樣來公司的于娜,兩人之前在《歲月靜好》這一電影裡搭配過,所以也算是朋友,于娜拿下墨鏡,依舊是演藝圈女王巨星的風範,對著童瞳淡然一笑,「聽說今天你要試鏡《刺青》裡的女一號?

  「嗯。」童瞳點了點頭,對于于娜的印象還不錯,當初沐放被抓遭娛樂圈和媒體封殺的時候,于娜並沒有落井下石,這讓童瞳很是感激。

  「吳敏茹在爭取女二號的角色,你注意一點。」于娜開口提醒著,對於童瞳,于娜一開始只以為她是被沐放和程天南護著的藝人,可是在譚驥炎那樣高調的出場之外,于娜才知道童瞳是真的攀上高枝,有了靠山。

  可是從進入藍海豚開始,于娜察覺到童瞳一直都是低調著,甚至給人有些呆板的感覺,如果是其他藝人,有了譚家這樣的背景,只怕早就用下巴看人了,看來童瞳能和譚副市長在一起,卻也有她獨特的地方。

  對於吳敏茹,童瞳從錢利被踢出了藍海豚之後,就非常的不喜歡,此刻聽到于娜的叮囑,不由的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陽光之下,童瞳白皙精緻的小臉上笑容淺淺,眼角因為笑微微的彎下,紮著馬尾辮,一身簡約而米白色上衣和藍色牛仔褲,清純而乾淨的氣息流淌而出。

  在娛樂圈,在譚家這樣的豪門裡,還能保持這樣乾淨的笑容和眼神,童瞳果真是獨特的,難怪譚副市長竟然會選了她,于娜目送著進入電梯的童瞳,戴上了墨鏡,剛剛童瞳露出笑容的那一刻,于娜不可否認的自己甚至也被吸引了,這樣單純的一個孩子,希望她永遠都可以這樣笑下去。

  因為吳敏茹也要去試鏡,所以辛疆這一次就暫時也當了吳敏茹的經紀人,帶著她和童瞳一起去劇組試鏡,「辛哥,這些天要麻煩你了。」吳敏茹嬌俏的笑著,一副天真可人的模樣,「小瞳,不知道古裝戲會不會很難?你會緊張嗎?」

  童瞳不喜歡吳敏茹,所以此刻連應付她都懶得,板著小臉,神情淡漠,低頭看著劇本,露出雪白的脖子,當然,譚驥炎種在上面的草莓自然是清晰可見。

  熱臉貼了冷屁股!吳敏茹表情扭曲的一變,尤其是看到童瞳脖子上的吻痕,更是攥緊了手,尖銳的指甲摁到了柔嫩的掌心裡,童瞳憑什麼這麼好運氣,在藍海豚有沐總監護著,在外面有譚副市長,一想到譚驥炎那一夜出現在酒吧時的冷峻尊貴,吳敏茹只感覺心頭情緒翻騰的厲害,不甘心在這一瞬間到達了頂點,卻又被狠狠的壓了下來。

  若是不瞭解童瞳,辛疆會認為她不會做人,演藝圈不管人後斗的多麼激烈,可是人前大家可都是其樂融融,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哪一天被你看不起的人就上位了,成為了知名藝人,可是童瞳這樣直接無視吳敏茹,卻也有著狂傲的資本,誰讓她背後的人是北京市副市長,而譚副市長甚至不再低調,而是間接了公開這一段關係,從此在娛樂圈,童瞳真的可以橫著走了。

  「不用客氣,敏茹你也努力,按著劇本來演就行。」辛疆一面開車,一面接過吳敏茹的話。

  「嗯,我知道,小瞳真努力,這會還在看劇本。」順著台階下,吳敏茹又開了笑臉,雖然再嫉妒童瞳,吳敏茹這會還是不會撕破臉。

  可惜童瞳依舊能做到直接無視身邊的吳敏茹,眼神都不曾動一下,讓吳敏茹尷尬的斂了笑,也拿出劇本認真的背著台詞,童瞳不過是仰仗著譚副市長的身份,這才能拿到女一號,自己一定要在演戲上打敗童瞳,讓譚副市長知道自己的實力。

  劇組,這一次《刺青》是由導演武乾執手的,聽名字會以為這是一個陽剛魁梧的男人,可是真的見到人了,童瞳才發現武乾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乾瘦矮小,禿著頭,穿著黑色的衣服,笑起來很是猥瑣。

  「不錯,不錯。」武乾色迷迷的笑著,打量著和辛疆一起過來的童瞳和吳敏茹,很是滿意的砸著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人口販子,那眼神,眼珠滴都快要掉下來黏到兩人身上一般,「化妝師,服裝師,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試鏡。」

  童瞳和吳敏茹試鏡的是同一場戲,劇中童瞳主演女殺手赫連悠,冷血無情,從小在殺手組織長大,而吳敏茹飾演的女二號是劉家小姐劉琉,天真無邪,可愛動人,帶著官家小姐的嬌貴,而《刺青》這一部電影,赫連悠奉組織的命令刺殺當今太子,也是丞相府劉家千金劉琉的未婚夫,從而引起的宮廷陰謀,三人之間愛恨情仇的故事。

  男主角是香港過來的知名男藝人飾演男一號太子袁天祐,此刻,他已經先一步換好了服裝,因為是陪著未婚妻劉琉上街,所以袁天祐羽扇綸巾,一身華麗的白色錦袍,舉手投足之間泛著皇家貴胄的威嚴和尊貴。

  「小瞳,我們對一下台詞吧?」吳敏茹已經知道童瞳不理會自己,此刻在後台,故意的露出笑容,慇勤的對著同樣在化妝的童瞳開口邀請。

  「我已經記下台詞了。」淡淡的開口,童瞳記憶力非常好,幾乎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所以此刻,冷淡的回了吳敏茹一句,又漠然著表情讓化妝師補妝。

  「是嗎?看來小瞳比我努力多了。」被拒絕了,吳敏茹故意的委屈斂了笑容,隨後又勉強一笑,一副楚楚可憐的被童瞳欺負的模樣。

  後台的化妝師,還有其他的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此刻都不由的看向童瞳這邊,雖然沒有開口,可是心頭對童瞳這樣的大牌卻已經不喜歡了,就算是佔據著譚家的背景,也沒有必要這樣高高在上的驕傲模樣,而吳敏茹的嘴巧笑容甜美則是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歡。

  半個小時之後,童瞳已經化好妝了,也換上了深藍色的古裝裙子,接過道具師送過來的長劍,一副江湖女子的打板,可是在辛疆看來,童瞳這樣和《刺青》裡女主角赫連悠卻差太多了,沒有殺手的冷漠和肅殺,雖然出場戲是在街道上,赫連悠也是一副尋常江湖女子的裝扮,可是都依舊遮掩不了身上身為殺手的那股殺氣,可是童瞳的容貌卻偏精緻,眉宇纖美,在《歲月靜好》的電影裡,蘇玥更多的是一種江南女子的活潑開朗,可是赫連悠的殺手身份卻要難演繹多了。

  而相對於童瞳不讓人看好的扮相,一身綾羅綢緞的吳敏茹,則活脫脫一個官家小姐,頭戴朱釵,迤邐散開的拖地長裙,粉面桃腮,嘴角帶著笑,讓人一眼就喜歡上了,配上身後兩個青衣丫鬟,將丞相千金的嬌貴動人展露無遺。

  劇組眾人不由的將目光看向武乾,身為導演,他難道就是因為童瞳如今特殊的身份,所以才會讓童瞳飾演女一號嗎?可是事實即使如此,眾人也不敢說什麼,畢竟童瞳的身份擺在那裡。

  吳敏茹低著頭裝作拉了拉衣服,臉上是得意洋洋的笑容,一出場,自己就將童瞳給比下去了!這一出裡,自己一定要勝過童瞳,讓所有人都見識到自己的演技。

  「燈光師到位,群眾演員準備好,馬上開拍。」可是在全劇組的不看好視線裡,武乾依舊猥瑣的笑著,摸了摸乾癟的下巴,招呼著準備試鏡開拍。

  長安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街道兩旁是擺滿了小攤,叫賣聲響成了一片,不遠處是幾個賣吃食的攤子,香味隨著空氣飄散開來,勾引著人的食慾。

  「殿……佑哥哥,這邊來,這邊。」吳敏茹脆生的開口,顧不得身後的丫鬟,只拉著袁天祐向著一旁捏巧的漢子走了過去,不少孩子都圍在攤子前,吳敏茹笑容嬌脆,面容艷美,而袁天祐身為太子殿下,即使只是尋常儒生打扮,卻也遮掩不了他週身的華貴氣息。

  人群中,不少人都將目光看向這金童玉女般的兩人,卻也從服裝上看出來,這絕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非富即貴,而幾個皇宮的侍衛也都換了便服,隱身在人群之中,不遠不近的保護著袁天祐和劉琉的安全。

  到童瞳出場了,所有人都看著,等待著童瞳這個只靠潛規則上演的殺手女一號。

  鏡頭拉向童瞳這邊的街角,藍色的裙擺先是出現在鏡頭裡,爾後一隻白皙的手握著長劍,古樸的長劍是特寫的鏡頭,劍鞘遮掩了長劍的劍氣,可是這用人血淬煉出來的長劍的厲芒豈是劍鞘可以遮掩的,鏡頭上拉,慢慢的拉遠,藍色的裙擺微微的動著,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粗布藍裙,手持長劍,童瞳挽著髮髻,那是一張美麗的臉,精緻的五官,肌膚異常的白皙,常年不曬太陽才能造成這樣的蒼白,黑髮如緞,唇色淺淡,一雙眼冷漠而空洞,隱隱的殺氣被完美的隱藏到了黑眸最深處,可是那週身迸發而出的冷寒肅殺之氣,如同被被劍鞘遮掩的利劍一般,豈是可以這樣遮掩住的。

  童瞳漠然的握著長劍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隨著人群,漫無目的的走著,這個時候,赫連悠還沒有接到刺殺袁天祐的任務,她只是在完成了上一個任務之後,洗去了身上的血跡,漠然的走在喧鬧的衙頭,清冷的身影,漠然的眼神,和四周的喧鬧格格不入著。

  「佑哥哥……」劉琉拿著捏出的糖人剛要轉身找袁天祐,可是因為步伐太大直接撞到了走過來的赫連悠,劉琉接下來的戲是因為差一點撞到人了,而對方又是江湖人,劉琉是非常的好奇,所以熱情的要和赫連悠交朋友,拉著她去酒樓吃飯。

  可是身影要撞到童瞳的一剎那,童瞳身影一閃躲避開,冰冷肅殺的眼神漠然的看向差一點撞到自己的吳敏茹,而這一刻,吳敏茹突然忘記了台詞,腦子裡一片空白,呆愣愣的抓著手裡的糖人,渾身冰冷的,似乎陷入了黑暗的煉獄之中,被童瞳這樣冰冷駭人的眼神震懾的忘記了動作。

  「卡!」武乾喊了卡,身為國內外知名的導演,閱人無數,武乾一眼就相中了童瞳飾演女一號赫連悠,而童瞳的表現讓武乾笑的愈加猥瑣,果真是自己看中的苗子,這一步一行,這眼神,這神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是殺手。

  吳敏茹依舊愣在原地,直到童瞳斂了那銳利如霜的眼神,這才猛然的回過神來,卻見童瞳已經轉身離開向著辛疆走了過去,四周的群眾演員也都停下動作休息著,準備下一次開拍,袁天祐也是好奇的向著童瞳這邊走了過去,一剎那,吳敏茹如同被丟在了茫茫人群中一般,完全找不到方向。

  剛剛怎麼了?吳敏茹呆愣愣的回想著,然後腦海裡浮現出童瞳那一雙清寒的模樣,殺氣收斂,可是卻依舊讓人膽戰心驚,不!這只是在演戲,一剎那,吳敏茹臉上是一陣青白交錯的難堪,原本想要給童瞳一個下馬威,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童瞳給震懾住了,甚至忘記了台詞。

  「這劍做的真不錯。」童瞳笑著抽出手裡的長劍,劍身鋒芒銳利,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寒光,劍鞘是古銅色,古樸而大氣,泛著古刻的底蘊。

  「這不是道具,是武導的收藏,以後若是比試,會將劍換成道具,這把劍太沉,劍也開了鋒,很危險。」辛疆解釋著,目光有些震驚的看著觀賞著手裡長劍的童瞳,陽光之下,她一身古代俠女的打扮,一手握劍,一手拿著劍鞘,可是卻讓辛疆有種穿越到了古代,置身在江湖之中的感覺,似乎眼前這個人就該是仗劍走江湖,鮮衣怒馬的俠女。

  「不錯,不錯,小瞳拿劍的手勢很標準,要不要試試之後演戲的時候就用這把劍,那些道具看起來就假。」武乾笑瞇瞇的開口,瞇著一雙小眼睛,乾癟的臉皮,怎麼看怎麼的猥瑣,似乎像是誘惑著小女孩的色大叔。

  「不行,太危險了!」辛疆快速的開口拒絕著,雖然知道武乾對這些東西非常的在意,他的電影裡,很多都不是道具,而是自己的藏品,也有一些是借來的,上一次,武乾硬是借來了一個古玉,價值千萬,讓佩戴玉珮的演員差一點腿軟,這要是磕了碰了,豈不是要傾家蕩產的來賠償。

  「能用真劍?」童瞳倒是來了興趣,可是一對上武乾那色瞇瞇的表情,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為什麼她遇到的兩個導演,一個就是大嗓門,一個看起來猥瑣下流的讓人想要給他一拳頭。

  「這裡有一段赫連悠在夜色練劍的戲,藍海豚的武術指導應該給小瞳練習過了,刷一段給我瞅瞅。」武乾直接無視著一旁的辛疆,笑著露出一口因為吸煙而黃掉的牙齒,鼓動著童瞳,眼睛裡冒著精光,童瞳這一身妝容,再加上這長劍,雖然不是月下舞劍,但是武乾已經可以想像出這將是如何美妙的一幕,於是笑的連眼睛都沒有縫了。

  「我試試看。」童瞳以前學過西洋劍,不過比起中國的長劍,卻是完全不同的手感,而之前在藍海豚武術指導也教了童瞳一些打鬥的場面,要怎麼出劍,怎麼舞劍,不過那都是道具,即使不小心也不會受傷。

  辛疆還要開口,一旁武乾快速的摀住了辛疆的嘴巴,色迷迷的表情,加上他猥瑣的動作,讓辛疆突然感覺一陣噁心,快速的退開步子,用力的擦了擦嘴巴,而一旁童瞳已經走到了空地上,

  明亮的陽光,三尺青鋒長劍,童瞳目光陡然之間斂聚起精光,手腕一動,挽了一個凌厲的劍花,衣袂飄搖,一劍霜寒動四方。

  雖然是按照之前武術指導教授的劍招,可是學過西洋劍的人都知道,西洋劍是真正的貴族運動,而童瞳此刻是將西洋劍的尊貴和東方劍術的神秘結合在了一起,身如舞,刻如影,寒芒四射,正應了台詞中的那一句:赫連舞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震驚著,不僅僅是辛疆和劇組中的眾人,連同之前色瞇瞇表情的武乾也呆愣住了,明明只是花哨的劍招,可是此刻,卻給人一種震懾凜冽的強大氣勢,那冰冷如雪的眼神,那出劍時的凌厲動作,抽挑橫刺,每一個動作行雲流水,卻又帶著殺手的冷然殺氣。

  一開始劇組眾人都以為童瞳不過是憑藉著譚家的關係才拿下了女一號的角色,可是此刻,那些原本看不起童瞳的人,卻都帶著敬佩的目光看著已經收了劍的童瞳,甚至有人偷偷的用手機將這一幕錄了下來。

  吳敏茹臉色一陣扭曲的難堪,尤其是當眾人都鼓起掌,讚賞的目光看著童瞳,再沒有了之前的不屑和冰冷,更讓吳敏茹攥緊了手,臉上卻還硬撐出笑容。

  接下來的試鏡吳敏茹又被導演喊卡了三次,明明告訴自己這只是在演習,可是當一轉身對上童瞳那冰冷的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吳敏茹不是腿軟了,就是台詞說的結結巴巴,引得劇組的其他人都用不屑的目光看向吳敏茹。

  「敏茹,不用著急,不是你演的不好,是小瞳演的太好,眼神太厲了,再接再厲。」武乾沒有程翰的大嗓門,笑呵呵的拍著吳敏茹的腰上,連續卡了幾次,也不見他發火,可是那骨瘦如同雞爪子的手拍在吳敏茹的腰上,怎麼看都像是在吃豆腐,再下移一些可就拍到了吳敏茹的翹臀了。

  「謝謝武導,我一定努力。」笑的面容僵硬,吳敏茹乖巧的點頭應下,準備第四次,而這一次,童瞳看了一眼時間,快到和關露約好見面的時間了,所以童瞳終於收斂了一下眼神,少了那股冰冷肅殺,而吳敏茹也終於過戲了。

  辛疆又仔細的看了看劇組的合約,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讓童瞳和吳敏茹都簽了合約,只等著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正式開拍《刺青》。

  將兩人送回了藍海豚,童瞳直接開了沃爾沃的車子離開去赴約,陽光之下,看著那白色的沃爾沃如同一道白亮的閃光一般直接的衝入到而來車流之中,然後消失不見了,辛疆嘴角抽搐了一下,童瞳還是一如既往的飆車速度,不過她倒真的是一個天生的演員,今天那樣殺手的氣勢演繹的淋漓盡致,只怕是一些老演員都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演技。

  「什麼?改哪裡了?行,我過來。」童瞳掛了電話,倒也沒有想到關露會改了見面的地點,不過童瞳倒無所謂,調轉了車頭方向向著見面的中餐廳飛馳了過去。

  十五分鐘之後,餐廳,包廂,只是屏風隔的雅致包廂,一面臨窗,雖然不算是完全的密閉空間,可是這是高級的餐廳,倒也顯得安靜優雅,很適合用餐和低聲交談。

  「驥炎,坐吧。」這一次,阮菁沒有約譚景御,只和譚驥炎兩個人見面。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鹽水蝦,譚驥炎神色淡漠的不曾有任何的改變,「媽,我希望你不要為難小瞳。」

  「驥炎,我不是為難童瞳,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她並不適合你。」阮菁改變了策略,知道和譚驥炎這個兒子如果硬著來,只會讓他更加的反感,所以此刻,阮菁微笑著,一面吃菜,一面給譚驥炎夾了蝦子放到了他的碗裡,「嘗嘗看,這是店家推薦的,不是用飼料養出來的,味道很鮮美。」

  阮菁看著譚驥炎卻並沒有動筷子,卻也不生氣,依舊用一個母親,一個長輩的口吻勸解著譚驥炎,「昨天的拍賣會,童瞳過去了,四百萬拍了一件廢品,驥炎,你是從政的,當年就因為我經商,你爺爺根本不讓我進譚家的門,擔心我連累了譚家,可是童瞳呢?她如果為你考慮,就不會這樣奢侈的花錢,驥炎,你該知道,昨天童瞳花了四百萬,今天就有人上報紀委了,童瞳只不過是看中了譚家的權利和財富而已。」

  「我的錢沒有一分一毫是貪污受賄的。」譚驥炎冷沉著峻臉,語調淡漠,「小瞳願意花錢,不要說四百萬,就算是四千萬,我也不會在意,身為男人,如果連自己女人花錢都要縮手縮腳,我寧願下海經商,也不再當這個副市長。」

  「驥炎,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胡鬧!」阮菁被堵的一愣,猛然的抬起頭,那妝容精美的臉上表情扭曲的憤怒著。

  一直以來,阮菁都以為這個兒子繼承了譚老爺子冷酷強勢的一面,繼承了他父親木訥的一面,對於譚家人,譚驥炎一直都是冷漠疏離,所以阮菁最喜歡的是譚景御這個嘴巴甜,會哄自己開心的小兒子。

  可是此刻,阮菁看著神色冷淡,眼神堅定的譚驥炎,突然驚覺到,原來自己這個兒子竟然是如此的優秀,峻朗的五官,尊貴孤傲的氣息,譚家的背景,北京市副市長的職位,他的才華,他的謀略,他的手段城府,讓阮菁第一次明白原來這個兒子竟然優秀而完美,甚至在感情上,也是如此的堅定而執著。

  衝冠一怒為紅顏,多少男人會認為不值得,愛江山不愛美人,自古都是傳說,可是對於所有女人而言,那就是最大的幸福,而此刻,看著譚驥炎如此的維護童瞳,阮菁忽然感覺原來譚驥炎竟然也有譚家人沒有的堅定感情,可是為什麼他愛的人是童瞳,只是這一個名字,就讓阮菁如鯁在喉。

  「媽,你和關家的交易,我可以不理會,你要吞下程天南的生意,我也可以暗中給你行方便,可是,我希望,媽不要再見小瞳,阮氏漏了多少稅,媽你身為阮氏的總裁自己清楚。」譚驥炎夾了一口菜,菜色做的很漂亮,味道也不錯,可是譚驥炎更喜歡吃童瞳做的家常菜。

  「驥炎,你這是在威脅我?」阮菁斂了笑容,眼神銳利著,身為阮氏的總裁,阮菁自然不是一個慈母,所以此刻,在失望的同時,阮菁卻也在快速的考慮著,偷稅漏稅這一項,就給阮氏省了一大筆的錢,阮氏不是交不起稅,可是身為商人,既然能不用交稅,能少繳稅,阮菁自然不會錯過。

  「不是威脅,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譚驥炎將碗裡的蝦子丟到了一旁的碟子上,雖然和小瞳在一起的時間不久,可是她對自己的習慣卻瞭解的透徹,而身為自己的母親,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對蝦子嚴重過敏。

  「驥炎,外面都說譚家二少,譚副市長深謀遠慮,雷厲風行,不管是之前的柳家,還是如今程氏的案子,驥炎你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將北京的政局重新洗牌了,安插了自己的人,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對我這個媽竟然也會用手段,威逼利誘了。」

  阮菁突然感覺到有些的悲哀,明明這是自己的兒子,即使不親,可是卻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是當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自己厭惡的女人和自己這個當媽的針鋒相對,阮菁感覺心頭薄涼薄涼著,如同破了一個大洞。

  「媽。」譚驥炎目光有些沉重的看著阮菁,也知道自己的手段有些的激進,有些的無情,「媽,我只是想要和小瞳在一起,從小到大,這是我唯一拜託你的事情,即使做不到祝福我這個兒子,也請你不要干涉我和小瞳。」

  「我……」阮菁喉嚨一陣堵塞,想要說什麼,可是胸口卻窒悶的痛了起來,讓阮菁低頭吃著菜,從小到大,這個兒子確實從沒有要求過自己什麼,可是為什麼偏偏是童瞳!任何一個人,即使只是一個普通人,阮菁也不會真的阻擋什麼,可是獨獨童瞳,只聽到這個名字,只是一個名字,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讓阮菁難受的如同一根刺在心尖。

  沉默的吃了幾口菜,譚驥炎因為公務繁忙,結了賬逕自的離開,而沒有察覺到相隔的另一個包廂裡,坐著的正是童瞳和關露。

  原來早上在抽屜裡看到的關於阮氏的機密資料是這樣的?童瞳呆愣著,卻從沒有想過譚驥炎為了自己,竟然和阮菁不惜談條件,用阮氏來威脅自己的母親,心頭有些的苦澀,卻又是滿滿的感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09:31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38 AM 編輯

126章 滋補身體

  「童瞳,你看到了嗎?為了你,譚家都要四分五裂了,你如果有一點愛驥炎,就不要破壞譚阿姨和驥炎的關係!」關露憤恨又嫉妒的盯著童瞳,眼陰狠如同毒蛇。

  阮菁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失神的童瞳,看起來是一個乖乖巧巧的女孩,也算是漂亮,可是看到童瞳,阮菁就無法平靜,那塵封了快二十年的記憶怎麼也壓不住,這個名字就是一根毒刺,不割掉,阮菁坐立難安。

  「童瞳,關露說的不錯,你如果真的愛著驥炎,就不要讓他夾在中間為難?難道你真的要讓驥炎和譚家撕破臉才甘心嗎?愛情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情。」阮菁冷淡淡的開口,「如果你母親在,她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去破壞另一個人的家庭。」

  童瞳依舊沉默著,低垂著目光,如果自己媽媽還活著的話,童瞳腦海裡浮現出當日在山洞裡那血腥的一幕,而耳邊是母親堅定卻溫柔的話語。

  「童瞳,你和驥炎能堅持多久?譚阿姨是驥炎的媽媽,驥炎不可能真的為了你和譚家決裂,就算現在是,可是以後呢,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感情淡了,驥炎會怨恨你的。」關露添油加醋的說著。

  阮菁瞇著眼,不放過童瞳的每一個表情,可惜她一直低著頭,不過阮菁有種感覺,童瞳已經動搖了,如此最好,她也沒有錯,只不過譚家不是她一個孤兒院出生的藝人可以高攀的,「童瞳,這些都是實話,你真的要讓驥炎在你和我這個當媽的中間選一個,痛苦的是夾在我們中間的驥炎而已,你離開驥炎了,也許會痛苦一段時間,日後會遇到其他男人,譚家也會幫你的,驥炎同樣如此,可是我是驥炎的母親,驥炎永遠都不會拋棄我這個當媽的。

  童瞳終於抬起頭,目光茫然的看著說的頭頭是道的阮菁,而阮菁心頭一喜,果真是沒有見識的女孩子,雖然貪戀了權勢財富一些,不過終究只是普通人,見識短小,或許童瞳也有幾分喜歡驥炎,可是他們不合適,阮菁雖然有些愧對童瞳,可是她絕對不會讓童瞳和自己兒子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要讓譚驥炎選擇,譚阿姨你不阻攔我和譚驥炎,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是你將問題弄得複雜化了。」童瞳清澈如水的目光看著阮菁,帶著孩子的純真無暇,隱隱的有一種懷念,「我媽媽如果在世,她不會讓我選擇的,她只是祝福我和譚驥炎而已。」

  阮菁表情陡然之間變得冰冷起來,眼神銳利,皺著眉頭看著油鹽不進的童瞳,卻又被她這一句話給堵死了,第一次有著辭窮的鬱悶感覺。

  「童瞳,你沒有家教是不是?這樣和譚阿姨說話!」關露逮著機會趁機教訓著童瞳,心裡頭卻有些的高興,這樣最好,譚阿姨不喜歡童瞳,她就不要指望和驥炎在一起!自己得不到的,童瞳就更不用想得到,她不配!

  因為阮菁到了隔壁的包廂裡,所以餐廳的服務員也沒有將這邊的桌子收拾,童瞳經過時,不經意的一瞥,赫然看見桌子上的一碟鹽水蝦,這是剛剛譚驥炎和譚阿姨點的菜。

  包廂裡,阮菁正因為童瞳的離開而思考著對策,這會突然看到童瞳端著蝦子過來,不解的看著她。

  「譚驥炎對蝦子過敏。」童瞳將碟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冷淡的看了一眼震驚的阮菁,她果真不知道譚驥炎根本不能吃蝦子。

  阮菁的確是不知道,譚驥炎只是應付的吃幾口菜就離開了,阮菁只當是譚驥炎根本不願意和自己這個當媽的在一起用餐,而此刻,童瞳的話,卻讓阮菁感覺到一陣難堪,可是更震驚的卻是童瞳此刻的眼神,那樣的冷,竟然讓阮菁不由的想到譚驥炎看人的目光,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離開餐廳,童瞳感覺自己今天是出師不利,摸了摸餓癟的肚子,這邊剛要走,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車子裡走了下來,只是比起往日,沈直卻顯得憔悴不少。

  「聽說童小姐在打探當日酒吧街關露的事情,我這裡有一些線索,不知道童小姐有沒有興趣?」沈直的確瘦了很多,眼下有著黑眼圈,只是那蒼白的臉上笑容依舊詭譎。

  「沒興趣。」童瞳直接轉身要走人。

  「五個。」似笑非笑著,沈直勾著蒼白的唇,上挑著眼睛,神色愈加的陰鬱。

  第一反應,童瞳幾乎要認為程天南和沈直就是派人強暴了關露,可是這個念頭在瞬間就被掐滅了,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麼關曜早就查出來了。

  「發生在酒吧街的事情,警察查不出來什麼線索,可是我就不同了,前面有個咖啡廳,童小姐請。」沈直陰森森的笑著,一雙眼宛若冰冷的毒蛇,瞳孔幾乎都是上豎而起。

  咖啡廳,臨窗的座位,中午時分,來喝咖啡的人並不多,而沈直那一身白的刺眼的衣服,更是引人注意,尤其是他拿出白色的手帕,將座位和桌面擦了又擦,如同四周都帶著致命的病菌一般,如果不是童瞳表現很正常,咖啡廳的侍應生幾乎以為沈直是個精神病。

  「南哥已經決定去自首了。」喝著咖啡,沈直那原本總是帶著慘人的笑容消失了,此刻幽幽著開口,如同突然失去了寶貝的孩子一樣,眼神迷離的看著童瞳,再次的重複著,「南哥被抓了。」

  「程天南是罪有應得。」童瞳點了餐,剛吃上兩口,突然沒有了食慾,放下了刀叉,她不會同情程天南,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人命,被抓只是早晚的事情。

  「童小姐的良心果真被狗給吃了!」沈直低低的笑著,可是抓著咖啡杯的手卻青筋暴突的收緊著,扭曲著眼神,猙獰著蒼白的臉,對著童瞳尖銳的怒吼著,「南哥如果不是遇到你,南哥怎麼會走到今天,童瞳,你難道不知道南哥時你有多好嗎?否則你和楊亞亞,關露被抓之後,你就不會毫髮無傷!」

  當初綁架楊亞亞,逼迫潘家原現身的人正是程天南派過去的,而抓走童瞳和關露也是為了警告譚家和關家,可是程天南顧及到童瞳,楊局自然就更不可能真的傷害自己的女兒,所以關露才會淪為被鞭打的對象。

  兵敗如山倒!誰也沒有想到趙博一夜之間就被查出來了,明明之前在軍方已經消除了趙博所有的檔案了,可是趙博還是被查到了,順籐摸瓜的查到了黃樹村,程氏的帝國大廈瞬間崩塌。

  「難道我應該感謝程天南綁架我嗎?」童瞳冷聲的開口,反問的看向情緒有些瘋狂的沈直。

  「童瞳!」沈直怒極反笑著,端著咖啡杯笑的不可自抑,猛然的站起身來,手裡的咖啡向著童瞳潑了過去。

  咖啡廳的侍應生皺著眉頭看著這邊的一切,童瞳倒是快速的一個側身躲開了,可是衣服上卻還是沾到了兩三滴的咖啡漬。

  「關露並沒有被強暴。」可是突然的,瘋狂的沈直卻又在瞬間恢復了常態,將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端正的坐著,如同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前後態度的迥然遽變,讓人真的不得不懷疑這就是一個瘋子。

  「你說什麼?」童瞳原本是準備起身離開的,沈直就是一個瘋子,無法交談的瘋子,可是他剛剛的話,卻讓童瞳震驚的愣住。

  「你沒有聽錯,關露並沒有被強暴,或許準確的來說強暴未遂。」沈直優雅的笑著,可是他那蒼白的不見血絲的臉皮,森寒詭譎的扭曲眼神,越是笑,越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不遠處的侍應生原本是準備過來的,可是看著沈直和童瞳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又止住了步子。

  「不過是我教關露的,當然,童小姐,你可以拿出手機將這些話錄下來,這樣就不用擔心關露抵賴了。」大方的聳著肩膀,沈直瞇著眼彈了彈白色衣服上根本沒有的灰塵。

  「你為什麼和我說?」童瞳戒備的看著坦白的沈直,他絕對沒有這麼好心告訴自己真相,不過,童瞳目光一轉,卻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國錄音功能,不管沈直有什麼目的,目前解決這一件事再說。

  「那我就先祝賀童小姐解決了關老爺子的第一個條件了。」沈直端過童瞳面前沒有喝的咖啡杯,眼神詭異非凡,倒了半杯咖啡在自己的杯子裡,餘下的半杯遞給了童瞳,「Cheers。」

  童瞳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看了看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沈直,端起咖啡杯碰了一下,喝下一口,「你說吧。」

  沈直喝了一口咖啡,慢慢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只是明明看起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沈直,可是那眼神卻比起剛剛發瘋的時候看起來更加的詭異,陰森陰森的,被掃上一眼,只感覺後背發涼。

  童瞳快速的結了賬,拿著錄好的手機離開了咖啡廳,沈直依舊坐在窗戶口,白衣勝雪,可是如果沒有他那詭異而瘋狂的表情卻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目送著童瞳離開許久之後,沈直從皮夾裡拿出一疊錢丟在桌子上,「拿一個袋子過來,我要將這些都帶走。」

  侍應生只感覺這個穿白衣的男人真的不正常,可是看著桌子上的錢,再看著點了點頭的領班,知道目前將這個瘋子送出咖啡廳最重要,立刻跑過去拿過袋子和餐盒,將桌子上,童瞳的吃剩下的牛排,打包裝了起來。

  「這些我也要了。」沈直將兩個咖啡杯,連同碟子刀叉都裝到了袋子裡。」蒼白的臉上露出陰邪的冷笑,拿起袋子向著咖啡廳外走了出去。

  辦公室了,譚驥炎正低頭看著文件,童瞳過來時,譚驥炎還是疑惑的怔了一下,「不是說今天新戲試鏡?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試鏡通過,所以慶祝啊。」童瞳笑瞇瞇著一雙眼,晃動了手中的袋子,是童瞳過來時從路過的糕點店買回來的蛋糕。

  隨著裝著蛋糕的紙盒打開,濃郁的香味在辦公室裡飄散開來,譚驥炎一貫是很少吃甜食的,不過中午差不多沒有吃,此刻蛋糕的奶香味倒也引起了食慾。

  「譚驥炎,我以前還想學做西式糕點的,可是要烤箱太麻煩,配料什麼的也多,然後就沒有學了。」童瞳喜歡巧克力味的,咬了一口,舌頭上的味蕾似乎都甦醒了一般,讓童瞳不由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一臉的滿足表情。

  「喜歡吃什麼,下一次告訴我,我下班回來的順路買回來。」譚驥炎吃了一小塊蛋糕就不願意吃了,太甜,所以比起吃,譚驥炎更喜歡看童瞳此刻瞇著一雙眼,一臉幸福的吃著蛋糕的模樣,眉宇之間都染著笑,讓譚驥炎和阮菁見面之後的不悅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吃了?不餓嗎?」童瞳將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巴裡,回頭看著譚驥炎,他就吃這麼一點,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去買蛋糕,而是帶一份餐盒過來。

  譚驥炎指尖擦去了童瞳嘴角的一點巧克力醬,小瞳知道自己中午沒有吃,所以她也去了餐廳,鳳眸冷沉的銳利下來,媽果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罷手,為什麼要這樣逼著自己對阮氏動手?

  「我出去買其他東西過來。」童瞳沒有察覺到譚驥炎的眼神冷了,可惜剛要起身,腰上卻多了一條手臂,被一股力度直接拉著跌進了譚驥炎的懷抱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不用出去了,我不餓。」譚驥炎抱著童瞳,親吻著她的額頭,峻朗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笑,寵溺的看著童瞳。

  「譚驥炎,你非要等胃餓壞了才知道後悔嗎?」童瞳盯著譚驥炎悶悶的開口,雖然不得不說譚驥炎這樣笑起來簡直帥呆了,可是童瞳快速的堅定著心頭的信念,絕對不能被男色誘惑,便又板著小驗,對於譚驥炎這樣糟蹋自己身體的行為很是不滿,「譚驥炎,你要是餓出病來了,身體垮了,我就一腳踢開你,去找一個身體健康的好男人!」

  「二哥身休不健康?」剛開門,只聽到後半句,譚景御一臉疑惑的看著譚驥炎,然後目光不由得看向他的下半身,不是吧?二哥難道之前的潔身自好都是因為身體不健康,那個出問題了?

  跟著譚景御一起進門的沐放桃花眼瞇了瞇,若有所思著,當然,腦子裡思考的絕對是譚驥炎的某個部位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之前譚驥炎可是一直都非常幼稚的在小丫頭的脖子上種草莓,難道是因為那裡不行,所以才用這樣幼稚的辦法來證明自己。

  「現在還行,估計過幾年就不行了!」童瞳快速的從跳下譚驥炎的腿,不是自己誇大事實,譚驥炎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早晚都將胃給弄壞,身體給弄垮。

  譚景御一開始還是懷疑,可是此刻,卻目瞪口呆的看著臉色黑成一片的譚驥炎,驚恐的吞了吞口水,二哥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雖然說男人那裡不行是非常丟面子,折尊嚴的,可是諱疾忌醫,還是要查的,說不定就治好了。

  沐放挑起眉峰,斜睨著譚驥炎,唇角向上勾起一抹複雜的笑,「譚驥炎,你最好注意一下,小瞳還很年輕。」所以即使不厚道,沐放也絕對不會讓童瞳守活寡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無完人!譚景御一直認為譚驥炎這個二哥絕對是完美的代表,以前還認為二哥太沒有人情味,可是在看到童瞳和譚驥炎相處的模式之外,譚景御倒真的認為這個二哥是真的很完美,卻沒有想到老天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二哥竟然那裡不行!

  「你們來做什麼?」譚驥炎臉色陰沉的扭曲了一下,可是他絕對不會幼稚的和兩個男人討論自己到底行不行的問題,可是即使是譚驥炎努力的收斂著情緒,可是那峻臉依舊緊繃著,額頭上青筋隱隱的凸起,而當看到譚景御那同情外加憂心,沐放那一臉審視的表情,譚驥炎臉色怎麼都顯得無比難看。

  而譚驥炎這樣的表情正好驗證了沐放和譚景御的推測,可是看著譚驥炎身體素質很好,之前只是因為咳嗽才病了一次,怎麼就那裡不行了呢?

  童瞳看著譚景御和沐放那變的非常詭異的表情,不由疑惑的拉了拉譚驥炎的袖子,為什麼譚三哥和沐哥都像是吞了蒼蠅一般。

  譚驥炎頭痛的看著童瞳,探了揉眉心,「他們倆沒事,吃蛋糕,我給你倒杯水過來。」

  看著譚驥炎去倒水,譚景御和沐放快速的坐了過來,一左一右在童瞳的兩邊,「小丫頭,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發現什麼?譚驥炎不準時吃飯?童瞳回想了一下,倒是有些感激譚景御這麼關心譚驥炎的身休,「前段時間。」之前自己還以為譚驥炎每一次都是準時吃飯,可是後來才知道他常常都是忙著忙著就忘記吃飯了,根本就是三餐不繼。

  有段時間了?譚景御和沐放對望一眼,開始思慮著對策,而正倒水的譚驥炎握著被子的手抖了一下,熱水差一點灑出來,表情再度扭曲起來,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們兩到底來做什麼?」

  「呃,小丫頭說有事告訴我們。」譚景御肩膀一個顫抖,二哥果真發火了!

  「嗯,譚驥炎,給你聽一段錄音。」童瞳快速的拿過一旁的包,然後將手機錄音功能播放了出來,裡面傳來沈直的聲音,說的正是關露被強暴這一件事的真相。

  「錄音我拷貝下來。」譚驥炎將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拿過童瞳的手機走向了辦公桌,想起那一夜在酒吧外,關露用力打了童瞳一巴掌,不由臉色陰厲了幾分,眼神冰冷。

  看到自己二哥那樣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譚景御在替關露默默哀悼的同時,也不由的想到自家二哥是不是將某個部位不行的怒火要發洩到關露身上,那這樣的話,關露會不會有危險?二哥的怒火一般人都是承受不住的。

  譚驥炎中午休息的時候還算有點空閒,可是下午依舊安排滿滿的工作,所以童瞳就和譚景御、沐放一起離開,不打擾譚驥炎的工作。

  「小丫頭,下午沒事,要不你買點甲魚,人參什麼的燉點湯給二哥補補。」這邊剛出辦公室的門,譚景御就立刻對著童瞳開口,急切的建議著。

  「啊?會不會太補了?」童瞳不解的站定腳步看著譚景御,不過想到譚驥炎最近因為忙碌程氏的案子,消瘦了不少,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最好買點鹿……」鞭字還沒有出口,卻被一旁沐放眼明手快的摀住了嘴巴,譚景御不解的一怔,俗話說吃什麼補什麼,這鹿鞭可是大補的,可是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發涼,譚景御慢悠悠的回過頭,然後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窗口,而窗戶並沒有關上,辦公室裡,譚驥炎陰沉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接瞪了過來。

  慘了!譚景御頭皮一陣發麻,二哥這肯定都聽見了,譚景御僵硬著臉發現譚驥炎正對自己笑著,然後火急火燎的一把抓著沐放的手就跑,「小放放,這一下慘了,二哥一定會宰了我,二哥對我笑了,這一次二哥不知道要怎麼修理我了,可是我也是太擔心二哥了,所以才會忘記了地點,二哥怎麼能這麼狠呢,我可是他親弟弟!」

  「你就這麼怕譚驥炎?」沐放勾著薄唇,事不關己,自然是沒有譚景御的害怕,俊美傾城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慵懶和悠閒,倒是真的有些疑惑,這個無賴竟然這麼忌憚譚驥炎。

  「小放放,你不知道,二哥一貫都是殺人不見血,直接對著軟肋下手的狠角色。」電梯裡,譚景御俊朗帥氣的臉上表情極度的鬱悶,然後蹭蹭的靠到了沐放的肩膀上,趁機吃點嫩豆腐。

  「禍害遺千年,譚驥炎再狠也不至於殺了你。」沐放一手要推開靠著自己肩膀的譚景御,神色了有些的恍惚,譚驥炎即使狠又如何,他對小瞳在乎,這就夠了。

  「小放放,你怎麼了?」譚景御剛想要用手趁機纏上沐放的腰,上一次偷偷的抱過,雖然又挨了一頓打,不過譚景御終於清楚了,自己一隻手臂絕對能將小放放的腰環抱住。

  「我很好。」沐放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又將那波動的情緒完美的壓抑了下來,隨著電梯門的打開,譚景御站直了身體,沐放便又嘴角噙著笑,帶著風情萬種的妖孽氣場向著自己的紅色法拉利走了過去。

  小放放到底隱藏了什麼?譚景御帥氣的臉上雖然還是那樣懶懶的笑容,可是一雙眼卻銳利如同獵豹,譚景御是想要去查,可是在譚驥炎那一句,如果不想和沐放現在就決裂,老死不相往來,就不要去查沐放的過去。所以譚景御就忍住了,可是即使他掩飾的再好,那睡著之後會驚恐的噩夢,半夜蜷縮顫抖的身體,這一切,都讓譚景御心疼的厲害,卻又不敢開口,怕激怒了沐放。

  「你還佇在那裡當門神嗎?車鑰匙!」沐放沒好氣的轉過身瞪著站在電梯門口的譚景御,自從這個混蛋混來之後,沐放發現自己的車鑰匙,門鑰匙,甚至連辦公室的鑰匙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譚景御那裡,讓沐放挫敗不已,當然,自己喜歡開快車,可是車技又不怎麼好,所以也就任由譚景御當司機當保姆了。

  「來了。」譚景御朗聲一笑,一手晃動著鑰匙圈,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帥氣十足的向著沐放走了過來,自己會等到小放放願意說起過去的時候,不過目前這個漂亮的男人歸自己保護。

  童瞳錯愕的站在原地看著跑遠的譚景御和沐放,回頭看向辦公室裡,譚驥炎神色一片正常,讓童瞳笑了笑,然後帶著滿腹的疑惑也走向電梯。

  入夜,公園。

  「有必要讓關曜過來嗎?他不是在開會。」汽車裡,沐放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掛了手機的譚景御,即使中午的時候譚驥炎聽到了那段錄音,可是也不會鬧出認命,譚景御有必要一臉火急火燎,讓關曜不得不中斷了會議來公園蹲點。

  「小放放,這你就不懂了,若是以前,二哥最多也就是十倍的報復回去,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二哥那裡不行,估計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我這是防患未然!」譚景御手指敲打著筆記本電腦,當知道譚驥炎打了電話給關露約了在這邊公寓的樹林見面,譚景御就發揮了軍情處特工的能力,事先在樹上裝了一個監控探頭,現在正在調試著,筆記本屏幕裡正是關露坐在長椅上等待譚驥炎到來的畫面。

  關露化了個淡妝,特意去理髮店重新弄了一下頭髮,此刻,夜色之下,樹林這邊有些的暗,關露卻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美目含情,翹首以待的看向遠處,等待著譚驥炎的到來。

  而為了這個遲來的約會,關露裡面穿了一件低胸的米色近身薄線衫,加長的款式,衣服下擺到了大腿處,然後是淺灰色的長襪包裹的纖細美腿,黑色及膝的靴子,外面罩了一件淡藍色雙排扣風衣,沒有扣上扣子,脖子處圍著圍巾,整個人顯得嫵媚而美麗。

  關露從包包裡拿出化妝鏡,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而腳步聲傳過來時,關露不由的一怔,快速的抬起頭,滿眼的期待,可是當看見來的並不是譚驥炎,而是四五個油裡油氣,勾肩搭背走在一起的年輕男人時,再次的低頭對著化妝鏡繼續整理妝容。

  「呦,小姐這麼晚,是在等我們嗎?」為首的青年不但沒有走來,反而向著關露走了過來,四個人兩個站在關露的前面,餘下兩個一左一右,讓關露完全被包圍住了。

  「讓開,我在等人!」關露冷斥一聲,啪的一聲將化妝鏡收了起來,面帶怒容。

  「等人?難道是在等嫖客?不錯,有幾分的姿色。」為首的青年淫邪的笑著,雙手環胸,笑的猥瑣而下流,「這麼晚,在公園裡,這怕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哥幾個今天沒有帶錢,不過一定會餵飽你這個小蕩婦。」

  聽著身邊四個男人下流的笑聲,關露倏地站起身來,目光期盼的看著遠處,驥炎怎麼還沒有來?要不自己去門口等著驥炎!

  「小姐,想走可沒有這麼容易!」抬手攔下關露,為首的青年齜著一口被煙熏黃的牙齒,挑著眉梢,將關露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果真是個性感的熟女。」

  「你們要做什麼?我等的人馬上就來了,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關露強撐起氣勢,可是莫名的,之前酒吧街那一天的回憶鋪天蓋地的席捲到了腦海裡,讓關露聲音顫抖著,臉刷的一下蒼白,甚至連塗著唇彩的紅唇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不遠處的汽車裡,沐放震驚的看著監控畫面的一幕,不可能這麼巧合就巧合的又遇到這些人,難道是譚驥炎?

  「小放放,你看見了二哥火起來,真的對誰都不留情。」譚景御歎息一聲,目光悠遠的看向車窗外面,總是懶散不羈的英俊臉龐上難得出現了一抹沉思,如果爺爺和媽繼續仇視小丫頭,譚景御可以想像出的譚家之後面臨的境況。

  「關露罪有應得。」沐放倒是絲毫不同情此刻尖叫著,被四個混混圍困的關露,不過譚驥炎還真狠,竟然這樣對待關露。

  沐放目光不經意的掠過,定格在譚景御英俊的臉龐上,這個混蛋從出現之日起,就總是一副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模樣,一開始還是和自己打架,到如今就發展成了打不還手的地步,沐放習慣了譚景御朗笑無賴的一幕,此刻看著他皺著眉頭,卻突然有些的不習慣,「你怎麼了?」

  話一出口,看著譚景御突然笑彎了眉梢,然後一張欠扁的臉激動的轉過來,沐放就有種想要一頭撞死自己的衝動,自己為什麼多嘴。

  「小放放,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譚景御興奮著,一掃陰霾的情緒,整個人直接向著副駕駛的沐放撲了過來,當然迎接他的自然是沐放惱羞成怒的拳頭。

  關曜打開車門坐到後座時,看到的正是沐放一拳頭打向譚景御的後背,看得出力度不小,可是譚景御不但沒有躲閃,反而直接展開雙臂扣住沐放的腰,黏在了沐放的身上,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當成沙包的後背,反正這一點痛,對譚景御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雖然小放放一旦被惹怒了,十拳裡有兩拳也讓譚景御感覺到有點痛,不過打是親,罵是愛。

  「驥炎,他……」關曜當看到筆記本屏幕,溫和俊逸的臉上眉頭皺了起來,當接到譚景御的電話,知道關於強暴的事情根本是子虛烏有,關曜想到譚驥炎的怒火,可是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真的能如此的狠下心來對待關露,畢竟還是一起長大,有那麼多年的情誼。

  「關哥,這不能怪二哥,二哥最近心情不順,火氣大了一點,不過只是嚇嚇關露而已,不會真的出事的。」譚景御終於鬆開手,不再死纏著沐放。

  「因為譚家的事情嗎?」關曜點了點頭,譚老爺子和譚阿姨都不喜歡小瞳,驥炎即使再狠心絕情,那畢竟是他的家人。

  「不是,關哥,這話你知道就算了,千萬別在二哥面前提。」譚景御猶豫了一下,然後憂心忡忡的開口,「二哥那裡不太行,估計正上火呢。」

  「啊?」關曜目瞪口呆的看著譚景御,嚴重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小御說的是自己聽到的意思吧?

  「關哥,你和二哥一起長大,你就一點沒有發現?」那裡不行的話,如果從小就調理,說不定就好了,這會二哥都快三十歲了,譚景御真的懷疑再治療能不能來得及。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關曜有些的頭痛,自己和驥炎一起長大,差不多從小都是在一起,以前在軍隊訓練的時候,也一起洗過澡,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驥炎那裡不行?雖然這些年驥炎都是清心寡慾,可是關曜記得譚驥炎比自己更早一年就成熟的。

  「今天在二哥辦公室,小瞳意外說起,我和沐放聽到的。」譚景御感覺真的好巧,否則自己還真的不知道二哥竟然那裡有問題,不過二哥也真的,竟然就沒有想過去醫治嗎?

  「驥炎沒有否認?」關曜怎麼都感覺這有些不對勁,尤其說起的人還是童瞳。

  「沒有,臉黑的厲害。」譚景御搖搖頭,其實估計譚驥炎真的否認,譚景御也會認為自己二哥因為怕別人知道自己重要部位有問題,所以才會為了面子否認的。

  「你們放開我?」尖銳的喊叫著,關露再次的感覺噩夢又發生了,可是脖子上的絲巾被扯了下來捆綁住了雙手,四個男人的手放肆的在身上游移著,讓關露臉上淚水撲朔的流淌下來,心頭的絕望不斷的擴大。

  終於,一片混亂聲裡,有著腳步聲再次的響起,淚水朦朧的目光裡看見了那抹冷峻的身影,關露終於看到了希望,用力的推開身上的人,跌撞的向著譚驥炎跑了過去,沙啞著聲音喊叫著,「驥炎,救我…………」

  可惜就在關露要撲到自己身上的瞬間,譚驥炎冷漠的側開身,神色漠然而無情,而撲空的關露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可是比起譚驥炎此刻的冷漠,關露只感覺到了自己終於安全了。

  「這是你們的所得。」帶著黑色的墨鏡,譚驥炎站在樹蔭的陰暗裡,冷漠的從口袋裡拿出了皮夾,將一疊估計一兩千的人民幣直接遞了過去。

  「謝謝了,哥們。」為首的年輕男人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然後快速的接過錢,原本還想要開口,可是當掃過譚驥炎那冷峻駭人的臉龐,便直接收了錢和身後三個狐朋狗友迅速的離開去酒吧找樂子了,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這個冷酷至極的男人正是北京市副市長,不過估計他有一天真的在電視上看見了譚驥炎,也只會認為是天色太黑,自己認錯了人。

  錯愕著,關露淚水還掛在臉上,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離開的四個男人,呆愣愣的抬起頭看著夜色之下,宛若撒旦的譚驥炎,驥炎為什麼要給那些人錢?不!關露猛的搖著頭,不敢相信的看著譚驥炎,不會是這樣的,驥炎或許只是用錢打發走這些欺辱自己的人渣們。

  譚驥炎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將之前拷貝過來的沈直的話再次的放了出來,關露突然臉上血色盡褪,呆愣愣的,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喉嚨卻如同被卡住了一般,含著淚水的眼睛如同死魚眼一般是去了光澤。

  「出了公園,會有人送你去機場,所有的行李和手續都已經辦好了。」譚驥炎冷聲的開口,將手機收了起來,腳步頓了一下,冷聲道,「你在美國的丈夫傑夫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你回美國之後應該會收到律師的離婚函,但是我已經和相關部門打過招呼,從今天開始,你禁止進入中圍。」

  所以離開北京回到美國之後,關露再也不能回國,不能和父母家人相見,一輩子,估計至死都只能老死他鄉。

  關露呆愣愣的理解著譚驥炎話裡的意思,然後終於失聲痛哭著,一把抱住了譚驥炎的腿,淚水撲朔的流淌在臉上,「驥炎,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和童瞳過不去,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立刻離開北京,我回老家去,再也不踏入北京一步!」

  「太遲了。」冷酷的聲音冰寒的沒有一點溫度,譚驥炎冷漠著眼神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關露,直接的邁開步子離開,小瞳還等著自己回去吃晚飯,想到此,譚驥炎峻冷如霜的臉龐上便柔軟下來。

  哭喊著,全身的力氣都如同被抽乾了一般,關露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譚驥炎竟然會這樣做,不僅僅找來這些人對付自己,甚至還禁止自己以後再回國。

  汽車裡,譚景御關上了筆記本,瞄了一眼後座的關曜,二哥這樣雖然沒有真的對關露如何,可是卻也差不多算是讓關露生不如死了,朗聲的開口打破車內的平靜,「小丫頭今晚上做了不少菜,我們正好過去蹭飯吃。」

  汽車剛開出公園大門,看著站在夜裡的譚驥炎,譚景御立刻陪著笑臉,心虛不已的開口,「二哥,正好我送你回去。」

  譚驥炎拉開後座的車門,意外的看著後座的關曜,他以為小御和沐放過來,不過是為了看熱鬧,卻沒有想到關曜也在。

  「二哥,那個你怎麼發現的?」譚景御看著根本不理會自己的譚驥炎,直覺認為軍情處的手下要加強訓練量,二哥只是個普通人都能發現,以後還怎麼出任務。

  「你找人跟蹤我,竊聽電話,你以為李成是擺設嗎?專心開車。」譚驥炎看了一眼譚景御,隨後又和關曜討論起這一次程氏垮台之後的人事安排。

  怡然園公寓。

  童瞳圍著圍裙正在做菜,聽到開門聲,提高了聲音,「譚驥炎你回來了,再等一會就能吃飯了。」可是當腳步聲不對時,童瞳一怔,一手拿著鍋鏟咚咚的跑了出來。

  「是你!」童瞳沒好氣的看著譚老爺子,譚驥炎腿上的淤青到現在還能看見,所以對於譚老爺子這個兇手,童瞳沒有用鍋鏟子趕人已經算是尊老了。

  「沒有家教,誰教你用鍋鏟對著人說話的!」譚老爺子身後還帶著兩個親衛,餘下兩人在玄關處站著,這麼多年來,誰見了譚老爺子不是恭敬有加,所以此刻看著童瞳拿著鍋鏟子的模樣,譚老爺子自然是怒火中燒的吼了起來,「就你這樣還能配得上我孫子!」

  「你有家教?用手杖打自己孫子的家教!」氣鼓鼓著臉頰,童瞳哼了一聲,「我要去做菜了,你自便!」

  「客人上門,連一杯茶都不知道奉上嗎?」譚老爺子怒瞪著一雙眼,手習慣的向著一旁伸了一下,然後想起陪伴了自己三十多年的手杖都童瞳給劈斷了,便又氣的臉色鐵青。

  「有兩手空空上門的客人嗎?」童瞳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然後目光上上下下的將譚老爺子打量了一遍,「幸好譚驥炎沒有遺傳到你的寒酸小氣!」

  「我寒酸小氣?」譚老爺子氣憤的站起身來,雙手在口袋裡摸了摸,他是個軍人,身上自然不可能和那些爆發戶一樣,脖子上掛著墜子,手上帶著扳指什麼的。

  看吧,果真什麼都沒有!童瞳一手翻炒著鍋裡的菜,一面回頭眨巴著眼睛瞅著譚老爺子。

  「這個給你!」終於,譚老爺子被看的怒了,從上衣口袋裡將一塊鍍白金的牌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流理台上。

  這是軍方最高規格的勳章:執行特殊任務獎章。

  勳章正面中間是軍徽,五角星形的設計,背面是紅星八一軍徽,下面寫著頒發勳章的年月日,而勳章中間有一個凹形的痕跡,童瞳看了一眼下,這應該是子彈射中的痕跡,而當年譚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曾經執行了軍方最為危險的一次任務,這枚勳章是當年軍委主席親自頒發的,而第二年,在一次任務裡,譚老爺子被人打黑槍,原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這枚勳章擋住了子彈,從此之後,幾十年裡,這枚勳章和譚老爺子形影不離。

  譚司令被氣狠了!兩個親衛對望一眼,然後心頭同時浮現出這個念頭,而當勳章給拍出去的時候,譚老爺子也立刻後悔了。

  「捨不得?還給你。」童瞳對上譚老爺子欲言又止的模樣,雖然不知道這枚勳章對譚老爺子的意義,不過應該也是很重要的,所以童瞳又將手裡的勳章遞了過去。

  「送出去了,我會要嗎?省的有些人說我老爺子小氣寒酸!」譚老爺子哼了一聲,雖然心疼的厲害,可是對上童瞳那表情,怎麼都感覺這個丫頭在嘲笑自己小氣寒酸,所以硬氣的一扭頭,不要了!

  「哦,那我就收下了。」難道這勳章不重要?童瞳看著譚老爺子那無比厭惡的看著手裡的勳章,以為自己推測錯誤,就隨手將勳章放到了哆啦A夢的圍裙大口袋裡,繼續炒菜。

  這個該死的沒有教養的丫頭,竟然把這麼重要的勳章放到圍裙袋裡,而且還似乎這麼醜了吧唧的圍裙,那藍通通的大頭是什麼東西!可是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譚老爺子恨的直咬牙!

  「廚藝還不錯,多放一點辣。」鍋裡是童瞳正在做的水煮魚片,油燒的熱,蔥姜蒜和朝天椒放在鍋裡爆炒出了香味,讓譚老爺子這才想起自己晚飯還沒有吃。

  「譚驥炎不能吃辣。」童瞳皺著眉頭看著譚老爺子,譚家就沒有一個人知道譚驥炎的口味嗎?

  「我能吃,這魚片不放辣不入味!」一點禮貌都沒有的丫頭,譚老爺子恨恨的開口。

  「我又不是讓你吃。」不滿外加疑惑。

  「客人上門,你難道不應該招呼晚飯嗎?果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譚老爺子只感覺要氣爆了,他出門,哪個見到了不是點頭哈腰的請自己賞臉吃飯,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一點眼色都沒有!

  「那我把勳章還給你,你就不是客人了。」童瞳順勢要摸出大口袋裡的勳章,不過看著譚老爺子氣的直跳腳,怒瞪著眼,血壓有些要升高的模樣,想了想,又放了一下辣椒在鍋裡,倒上熱水,將用調料和干澱粉和蛋清醃製好的魚片放入了鍋裡。

  這還差不多!譚老爺子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卻聽見一旁童瞳嘀咕的抱怨,「還說不小氣,哪有客人賴著要飯吃的!不就是一個勳章嗎?譚阿姨還給我了一千萬的見面禮呢。」

  「你這個沒腦子的蠢丫頭,那是見面禮嗎?那是給你的分手費!」譚老爺子舒緩的臉色再次充血的怒起來,「我賴著你要飯吃?你哪只眼睛看著我賴著你要飯吃!我這是給你面子!」

  童瞳被吼的耳朵有點痛,身體側閃的避開,瞄了一眼又怒髮衝冠的譚老爺子,然後用無比誠懇外加無辜的語調開口,「你可以不給我面子!」

  兩個親衛今天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一物降一物!以前那些人都是巴結著譚司令,自然是恭敬有加,也就養成了譚司令火爆強勢的一面,可是如今遇到童小姐,那就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裡。

  「我不和你這個丫頭鬼扯!」譚老爺子為了防止氣死自己,直接轉過身向著餐桌走了過去,桌子上一個小小的瓷罐裡冒出濃郁的香味,勾人食慾著,飯前先喝一些湯養胃,這是譚老爺子這些年養成的習慣,畢竟年紀大了,生理機能就差了。

  「喂,這個是給譚驥炎熬的,你不能喝!」童瞳將水煮魚片剛盛到了湯盆裡,看到餐桌邊的譚老爺子作勢要舀湯喝,身影一動,卻已經迅速的掠了過去,凌厲的動作,讓兩個親衛眼神一沉,隨即又明白過來,譚副市長看中的人,又怎麼可能只是泛泛之輩。

  「驥炎是我孫子,我這個當爺爺的還不能喝他的湯嗎?」譚老爺子倒沒有發現童瞳疾如迅雷般的動作,而是又是童瞳槓上了!

  「不准喝!」童瞳可是熬了四個小時,小心的看著火,用瓦罐給燉出來的湯,就這麼多,只夠給譚驥炎一個喝。

  「我偏要喝!」童瞳越是護著,譚老爺子就是越是要喝,提高了嗓門直接吼了回去。

  「這是給譚驥炎補身體的!」童瞳依舊寸步不讓。

  「年輕力壯的大男人要補什麼身體!」譚老爺子這會倒是舒緩了一下憤怒的情緒,只是依舊不滿的哼了一聲,用長勺在瓦罐湯裡攪拌了一下,當看見裡面的半截人參和剁碎的甲魚之後,譚老爺子腦子哄的一下熱了起來,臉因為憤怒而再次爆紅著,「你這個沒臉沒皮的丫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39 AM 編輯

127章 柳康葬禮

  客廳裡,譚驥炎、譚景御、沐放和關曜剛剛進門就聽見童瞳和譚老爺子在廚房裡吵架,原本眾人還擔心,可是當仔細聽了一下,發現只是為了一罐子湯,所以也就安下心來。

  「小瞳,沒事,給爺爺喝。」譚驥炎沉聲的開口,走了過來,「爺爺。」

  「不行,這可是我熬了一下午的湯。」童瞳搖著頭,看了一眼勃然大怒的譚老爺子,「你喜歡喝,下一次我重新給你熬。」

  「你這個……你這個……」譚老爺子怒不可遏著,猛然的一伸手,砰的一聲,餐桌上的瓦罐湯被揮落在了地上,濃郁的清香味蔓延開來,當然還有那被剁成碎塊的甲魚,讓所有看見的人眼珠幾乎都掉下來了。

  是個男人都知道甲魚是做什麼用的?壯陽啊,這個譚老爺子果真不能喝,可是齊刷刷的,眾人不由的將目光看向譚驥炎,難道譚副市長那裡不行?然後看著譚驥炎的眾多視線不由自主的瞄向了他的腿間。

  當看見那甲魚時,譚驥炎臉色頓時鐵青成一片,而譚景御只感覺渾身一個顫抖,後背陣陣發涼,雖然他也是好心給二哥補補身體,可是這樣的事情一定要秘密進行,自己這不是揭了二哥的短,告訴所有人二哥那裡不行嗎?

  「你這個瘋老頭!」童瞳怒了,如果不是看著眼前是個老人,她絕對一拳頭揮了過去,然後一手向著圍裙的大口袋掏了過去,啪的一聲把手裡的勳章給拍在了桌子上,「我不要了,你出去!」

  「你還敢和我強!你這個死丫頭,你要不要臉皮啊!」譚老爺子看著自己被送出去的勳章直接給退回來,又急又氣的怒吼著,「今天你不收也給我收起來。」

  「小瞳。」譚驥炎冷眼掃過一旁的譚景御,看著地板上的甲魚,嘴角再次抽搐起來,直接攬過童瞳的肩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勳章,震驚的一愣,爺爺竟然將這個勳章送給小瞳了,這可是爺爺的貼身之物,當年奶奶死的時候,爺爺猶豫了許久,卻也沒有將勳章放進棺材裡陪葬。

  「譚驥炎,你不要拉著我,就算是你爺爺今天也不行,我哪裡沒臉沒皮了?哪有人喝不到湯,惱羞成怒的將湯給摔了,你還有理了不成?」童瞳直接甩開肩膀上譚驥炎的手,怒著小臉,質問的看著譚老爺子,「這可是給譚驥炎補身體的!你沒看到他瘦了嗎?」

  「補什麼補,這是壯陽的,你一個丫頭片子,還好意思大聲嚷嚷!」譚老爺子也來了火氣,這個該死的丫頭!

  童瞳錯愕的一愣,然後目光呆滯的看著地上灑落的清湯,人參片和甲魚塊,這是補湯她知道,人參大補,譚驥炎瘦了,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壯陽這一塊!蹭的一下,小臉俏紅成一片,譚驥炎再壯陽,那自己就不用活了!

  「哼,現在知道丟臉了!」譚老爺子看著終於低下頭認錯的童瞳,滿意的哼了一聲,心情立刻暢快起來,這個丫頭和自己鬥,根本就太嫩了,薑還是老的辣。

  「譚三哥讓我燉的!要丟臉也是譚三哥丟臉!」童瞳抬起頭,像是瞪了譚老爺子一眼,然後將火大的目光看向幾乎要縮成一團的譚景御。

  「譚景御!」譚老爺子再次怒了,這個混賬孫子,自己胡鬧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教唆著丫頭片子給自己二哥燉壯陽的湯!

  「譚三哥!」童瞳也怒了,難怪之前自己去藥店買人參,拎著手裡的甲魚時,那營業員笑的很詭異。

  異口同聲的吼著譚景御之後,譚老爺子和童瞳動作整齊劃一的抓起桌子上搖放的碗,咻咻兩下,兩隻碗直接向著罪魁禍首譚景御給砸了過去。

  當然,一流的身手之下,譚景御自然是動作迅速的躲避開,然後左右手同時一伸,將砸向自己的碗給接住了,苦笑的開口,「爺爺,你不要生氣,我這也是擔心二哥嗎,我們總不能諱疾忌醫。」

  「不要嬉皮笑臉的!自己胡鬧還敢給我找借口」譚老爺子的怒火此刻對著總沒個正經的譚景御,這個孫子就是太胡鬧了,太無法無天了。

  「譚驥炎哪裡需要壯陽了?」童瞳咬牙切齒的將壯陽兩個字咬的重重的!譚三哥真的太胡鬧了。

  「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小丫頭,你不能這樣過河拆橋。」譚景御挫敗的眨了眨眼,英俊帥氣的臉再次的轉向了自家二哥,對上譚驥炎那一副冷傲峻寒的臉色,忽然明白過來,自己肯定是弄錯了,「中午你在二哥辦公室,不是說二哥身體不健康,現在還行,過幾年估計就不行了。」

  譚景御的記憶力自然是一流的,所以原話是一字不漏的複述出來,當然還不忘看了一眼身邊看戲的沐放,這可不是自己一個人聽到的,小放放也是親耳聽見的。

  「我是說譚驥炎身體不健康,三餐不繼,他的胃現在還行,過幾年肯定會有胃病!」童瞳一字一字狠狠的開口,看著地上的甲魚和人參,再次臉一紅,轉身去拿掃帚和拖把,譚驥炎要是真的不行,自己就不會每次被折騰的腰酸背痛,全身骨頭都如同被拆開了重組一般。

  這根本就是一個大烏龍!關曜別過頭笑了起來,沐放自然也是妖媚的笑著,譚驥炎接過童瞳手裡的掃把直接丟給譚景御,冷聲開口,「自己打掃乾淨!」

  「知道了,二哥。」譚景御耷拉著腦袋,認命的將兩個碗放到了流理台上,然後開始打掃地上的狼藉。

  童瞳看了看桌子上的勳章,然後眼明手快的趕在譚老爺子伸手之前收到了自己圍裙的大口袋裡,這可是飯錢!然後去灶台邊繼續炒菜。

  譚老爺子扭曲著臉,然後一扭頭,大步向著客廳走了過去,不甘心的丟出話要打擊童瞳,「飯菜最好做的好一點,不要弄的像是豬食一樣!」

  譚驥炎摸了摸童瞳的額頭,快速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這才轉身向著客廳走了過去,雖然爺爺不喜歡小瞳,可是能將從不離身的勳章給了小瞳,譚驥炎鳳眸微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看來事情還不至於到撕破臉的地步。

  客廳裡譚老爺子終於喝上了茶,這才和譚驥炎說起了程氏垮台之後,被牽扯出來的從軍區到地方政府人事安排,程氏的關係網牽扯之大,讓人震驚,該雙規的被雙規,軍方的涉案都被軍情處和國安部秘密帶走了,而牽扯到一些商人,自然是由關曜所屬的公安系統抓人,所以接下來的人事任命,是安排自己人手的最好時機。

  聽著譚驥炎說了一些人名,陞遷到了什麼位置,哪些和程氏有關的官員被紀律處分,譚老爺子點了點頭,目光看著這個優秀到不需要自己有任何擔心的孫子,為什麼獨獨在選擇婚姻這一塊,就這麼倔強而固執,那個丫頭有什麼好?沒家世沒背景也就算了,還是個拋頭露面的藝人,沒教養,和自己這個長輩竟然敢大小聲,根本就是一無是處,自己隨便給驥炎找個女孩都比這個野丫頭好!

  而且童瞳這個名字!譚老爺子可以明白為什麼阮菁這麼不喜歡,日後只怕為了這個野丫頭,譚家會家宅不寧,所以不管如何,譚老爺子也是不會讓童瞳真的和譚驥炎在一起的。

  「這些就按照你的安排,驥炎,你和我來書房。」譚老爺子站起身來,雖然年過古稀,依舊是老當益壯,方正的步伐,站的筆挺的身影,從背後看,如果不是一頭白髮,幾乎看不出這是一個老人。

  譚驥炎向著書房走了過去,反手關上門,恭敬的站在了書桌前,而譚老爺子並沒有開口,只是坐了下來,一手有節奏的敲著桌面,眼神銳利的看著譚驥炎,渾身迸發出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即使是譚驥炎此刻也不由的站直了身體,這個不僅僅是自己的爺爺,也是北京軍區的譚司令。

  「徹查七大軍區,驥炎,你用譚家做了什麼交易?」譚老爺子冷聲的開口,銳利的瞇著眼看著譚驥炎,不要說驥炎只是一個副市長,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做到徹查七大軍區來找一個綁匪。

  「爺爺,我沒有用譚家來做交易,我只是答應上頭,在其位、謀其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譚驥炎平靜的開口,小瞳是自己的人,自己要救她護著她,絕對不會用譚家來做交易,只是,這一生,譚驥炎知道自己注定了要在政局之中一直走下去,也算是賣身了。

  「就這麼簡單?」譚老爺子倒不是不相信譚驥炎的話,只是有些不相信竟然就這麼簡單,而且這一樁交易看來,對驥炎卻是百害而無一利,有了上面的絕對信任,等於驥炎手裡握有尚方寶劍,以後在政途上,絕對是順風順水。

  譚驥炎回想著之前的童瞳被趙博等人綁架走時,自己打的那一通電話,爺爺一輩子在軍區裡,強勢,雷厲風行,可是真正看透自己真面目的卻是上面的人,之前選擇離開軍區進入政壇,是因為軍區在譚家的把持之下,譚驥炎知道自己即使進入軍區,也將是一帆風順,所以譚驥炎選擇了另一條路,卻也是為了將軍政商結合起來。

  可是在遇到童瞳之後,譚驥炎也萌生過退出政壇的念頭,即使不是現在,或許會在五年後,十年後,自己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喜歡挑戰,為了譚家的勢力,也願意在政壇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有了需要珍愛的保護一生的人,譚驥炎也想著過上平靜的生活,為了童瞳袖手天下。

  可是那一次童瞳被綁架走了,雖然知道童瞳的身手,可是譚驥炎是真的擔心,真的害怕,害怕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所以譚驥炎決定了握緊手中的權利,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任何人再不敢動童瞳分毫。

  譚驥炎又和譚老爺子在書房裡密談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譚景御過來敲門說是可以吃晚飯了,譚老爺子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譚驥炎,冷聲的開口,「不管如何,童瞳是無法進入譚家的大門。」

  「爺爺,我也說過,這一生我只要她一人。」譚驥炎依舊神色平靜,打開門,等譚老爺子出門之後,恭敬的站在他身後也走出了書房,擋在自己面前的不管是什麼人,什麼勢力,譚驥炎寒著鳳眸,遇魔殺魔,遇神誅神。

  晚餐很豐盛的,畢竟沐放的胃需要調理,所以只要他沒有必要的約會,童瞳都讓沐放過來吃,而譚景御自然也會跟過來蹭飯,而關曜單身一個人,童瞳自然也不會拉下他,所以差不多是一大家子的人,多了譚老爺子也不用加菜。

  譚景御今晚徹底淪為炮灰,而且譚老爺子在,也不敢和沐放隨意的放肆,悶著頭吃著飯,直到手機響了起來,譚景御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窗口接電話,然後表情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關曜開口詢問著,很少能看到小御露出這樣的嚴肅的臉色。

  「有人在懸賞榜上用十萬美金買小丫頭的命。」譚景御繃著臉,一臉的憂心忡忡。

  「誰這麼不上道!譚家的人也敢動!」其他人還沒有什麼反應,譚老爺子則是憤怒的將手裡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了餐桌上,怒不可遏著,「驥炎,給我去查,看看誰這麼無法無天!」

  譚景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裡還有剛剛的嚴肅緊繃,瞅著譚老爺子調侃,「爺爺,小丫頭什麼時候就成了譚家的人了?」

  臉上一陣青白交錯,譚老爺子剛剛只是因為憤怒卻忘記了這一層,而此刻,原本安靜吃飯的童瞳,忽然抬起頭開口,「譚三哥,我本來就不是譚家的人。」自己和譚驥炎根本就沒有結婚,怎麼能算是譚家的人。

  「野丫頭,成為譚家的人還委屈了你不成!我看你就是個惹禍的禍害!」譚老爺子怒吼著,瞪著童瞳,這個不知道死活的野丫頭,竟然還敢嫌棄!

  「是國外懸賞榜上的?」譚驥炎頭痛的看著童瞳和譚老爺子又槓上了,立刻夾了菜放到了童瞳的碗裡,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

  在國內,譚驥炎如今可以肯定,就算真的有人賞了花紅,也沒有人敢拿這懸賞金,所以只能是國外懸賞榜,十萬美金不多不少,一流的殺手肯定是不屑一顧,不過一些二三流的殺手就不一定了。

  自己竟然就值十萬美金?童瞳悶著頭吃著菜,如果是以前,特別行動組小七的身份報出去,估計十個十萬美金都不值得,果真掉價了。

  譚老爺子看了一眼吃的正歡的童瞳,不屑的哼了一聲,果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野丫頭,竟然還能吃的下去,如果是國外的懸賞令,譚老爺子明白那些殺手就不會顧及譚家的背景和身份,殺了人拿了懸賞金就走,這樣的懸賞還是非常的機密的,一般都很難查到是哪個殺手所為。

  「會是什麼人做的?」關曜開口,理智的分析著,「肯定是小瞳暗中得罪的什麼人,也有可能是因為驥炎的關係,不過只要找到了源頭,到時候凍結了財產,懸賞令自然就無效了。」

  「沒用,對方已經將錢匯過去了,只要任務完成,殺手就能拿到錢。」這一次的懸賞令不是從買兇的人賬戶上提錢,對方早已經將錢匯入到了懸賞榜的機構,所以只要任務完成,殺手完全不需要聯繫買兇之人,直接從機構拿錢。

  原本還算不錯的一餐飯,卻因為懸賞令的事情而讓眾人顯得有些的擔心,不過總算知道童瞳的身手,暗中譚景御又派了人密切的保護童瞳,暫時倒是不用太擔心童瞳的暗衛,來的如果是國際殺手,一般外國人居多,到時候也容易防備,國內的殺手,應該和譚老爺子說的那樣,沒有那麼不長眼的,為了十萬美金得罪譚家。

  同一時間,首都機場,飛往美國紐約的航班準時起飛,關露錯愕的坐在黑色的汽車裡,可惜前面開車的男人沉默著臉,不發一言,讓關露只能呆呆的任由汽車將自己帶出了機場,半個多小時之後,一間郊區的賓館裡。

  「關小姐,請進。」男人依舊麻木著一張臉,打開房間的門。

  關露錯愕著,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一想到如果回到紐約,傑夫的拳打腳踢,關露更寧願留在北京,而此刻,走廊裡一個有些黝黑乾瘦的老男人打開房門,疑感的看了關露這邊一眼,然後又關上門,關露也沒有猶豫的走進了房間裡。

  等送走了所有人,譚驥炎洗完澡出來時,童瞳正爬在床上,再一次的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兩條腿向上翹著著捶動著,睡褲滑落到了膝蓋處,露出雪白而纖細的小腿,燈光之下,瑩潤如玉,白皙的小腳精緻而秀氣,如同游泳時打水一般,看起來是柔柔弱弱的身體,可是譚驥炎明白這個清瘦身體裡蘊藏的力量,也讓譚驥炎無奈的笑著,他從未如此慶幸過童瞳有著傲人的身手。

  當譚驥炎略帶濕潤的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腳,童瞳觸電似的一怔,猛然的從枕頭裡抬起頭來,譚驥炎身上還帶著洗澡過後的水汽,洗了頭,黑色的頭髮只是用毛巾擦過,髮梢上滴落著水珠,峻朗的臉龐上薄唇微揚,鳳眸染笑,讓童瞳莫名的吞了吞口水,尤其是當那水珠落在了肩膀處,然後滑落進了譚驥炎那寬鬆的睡衣,流淌過飽滿結實的胸膛,更讓童瞳感覺有些的口乾舌燥,目光撲閃撲閃著,亮晶晶的閃耀著有些羞怯卻又有些期待的光芒。

  「剛剛想什麼?」譚驥炎坐在床邊,抓著毛巾繼續擦著頭髮上的水滴,他發現童瞳最喜歡的思考模式就是用枕頭悶著自己。

  「在想什麼人要殺我。」童瞳快速的爬了起來,跪在床上,拿過譚驥炎手裡的毛巾替他擦拭著頭髮,明明白天看起來很是硬朗的髮質,一根一根的如同譚驥炎的人一般,可是當手指真的自黑髮裡穿過,童瞳發現譚驥炎的頭髮並不是那麼硬,短短的,在掌心帶著一陣瘙癢的舒適感覺。

  「牽扯到了國外殺手機構,不太好查,最近你如果看到身份不明的人,要小心一點,到公共場合,暗中的兩個人我讓他們轉到了明處保護你,餘下兩個依舊在暗中。」譚驥炎抬手抱住童瞳的腰,自己慵懶的靠在床上,閉著眼,譚驥炎也不確定到底是什麼人,是針對童瞳,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程氏目前的垮台之後,人事變動很大,譚驥炎知道自己也算是得罪了不少人,而自己和小瞳的關係曝光之後,也難保有人想要藉機報復自己,不過總感覺不會如此,譚家的勢力在這裡擺著,對方或許會一時氣憤買兇殺人,可是之後就應該想到,如果被譚家查到,那麼他的整個家族都可能被牽連到,所以譚驥炎目前感覺是沈直或者程天南報復自己和童瞳更有可能。

  「嗯。」童瞳點了點頭,在譚驥炎的懷抱裡蜷縮著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閉上眼睡覺,二三流的殺手,童瞳還不在乎,可是她倒也真的好奇到底是誰買兇要殺自己,程天南的話,童瞳總感覺不會是他。

  譚驥炎是在凌晨六點多被電話吵醒的,于靖打來的電話,程天南被抓到了,此刻正被關押在刑偵處,關曜在主審,譚驥炎也立刻起身,雖然沒有睡到幾個小時,可是看著懷抱裡枕著自己肩膀睡著的童瞳,卻也感覺神清氣爽,一股說不出來的動容和溫暖。

  「起來了?」童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還很早,你繼續睡,我出去一趟。」譚驥炎給童瞳掖好了被子,然後又低頭在她的眉心輕輕的落下一吻,這才悄然無息的進浴室洗漱,二十分鐘之後,直接下樓坐上李成開過來的車直奔刑偵處。

  童瞳一般被譚驥炎折騰的狠了,才會有種腰酸背痛的感覺,可是早上譚驥炎起來太早之後,童瞳迷迷糊糊的準備起來,結果去浴室的時候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腳下一滑,腰撞到了洗漱台上,讓童瞳哀怨的垮著小臉又窩回床上補眠。

  《刺青》的女一號,女二號,男一號都定下了角色,這兩天是餘下一些角色的議定,所以童瞳還有差不多三天的休息時間,就要再次開拍電影。

  藍海豚,如果藝人沒有通告,也沒有廣告電影什麼的,基本上就算是清閒的了,而童瞳此刻剛到藍海豚便遇到了吳敏茹。

  「小瞳,好巧啊。」吳敏茹已經定下了女二號,此刻看到童瞳,立刻揚起笑走了過來。

  童瞳看著睜著眼說瞎話的吳敏茹,「你不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

  「我是特意等小瞳的,主要是因為我想和小瞳你一起去武術指導那裡學習一下。」吳敏茹牽強的順過話,一手向著童瞳的伸了過去,準備挽住童瞳的胳膊如同親密的閨蜜一般。

  可是童瞳卻在瞬間,身影一閃快速的躲避開,「你在戲裡不需要動手的。」刺青這部戲裡,吳敏茹飾演的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官家小姐自然不會和童瞳飾演的女殺手一般,有很多武打的場面。

  「多學習也是好的,說不定下一部戲裡有打鬥的畫面呢。」吳敏茹笑的異常扭曲,落在半空的手僵硬的收回了回來,「走吧,小瞳,我們一起過去。」

  吳敏茹到底要做什麼?童瞳皺著眉頭向著電梯走了過去,餘光掃過身邊笑容嫣然,如同多麼熟悉,多年親密的吳敏茹,童瞳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這麼多年來,童瞳都是獨來獨往的,能算的上是女性的朋友,估計也就是十一了,可是她和十一在一起,都是最簡短的對話,童瞳無法想像十一像吳敏如這樣笑著,然後還要挽住自己的胳膊,想想雞皮疙瘩就豎了起來。

  武術指導是個話不多的中年男人,小時候被送去少林寺學過,後來系統的學過中國的武術,對於打鬥的過招什麼的非常在行,看見童瞳和吳敏茹都過來了,倒也無所謂,接著教童瞳一些基本的招式,如何在電影裡,讓打鬥畫面顯得激烈逼真,卻又不會傷到自己。

  童瞳哎呦一聲,臉一陣尷尬的紅,早上那一撞不輕,這腰突然向後轉動,讓童瞳差一點軟腿的跌坐在地板上,手裡的道具長劍一不小心因為動作直接敲到了身後也在學的吳敏茹的頭上。

  「啊!」吳敏茹被敲的眼冒金星,雖然這是道具用劍,可是真敲在頭上還是很痛的。

  「對不起。」童瞳抱歉的開口,卻見吳敏茹的額頭果然被敲出了一個紅包,讓童瞳再次狠狠的抱怨著譚驥炎,如果不是他起的那麼早,自己怎麼會迷迷糊糊的在浴室差一點滑倒撞到腰。

  「沒有關係,小瞳,不用在意,沒有破皮。」吳敏茹痛的厲害,可是卻依舊撐著笑安慰著童瞳。

  都敲出一個包了還不痛,難道吳敏茹的頭比較硬?童瞳眨巴著眼睛看著笑的一點都不痛的吳敏如,搖搖頭,繼續跟著武術指導對著招式。

  一上午的時間在忙碌裡很快過去了,吳敏茹頭上的紅包不但沒有消,還腫了起來,不過幸好是沒有破皮,所以絕對不會破相。

  童瞳出了一身汗,換下了練功服,順便沖了個澡,這才打電話給譚驥炎,約他中午出來吃飯,定的地點就在君悅,離市政府很近,也不耽誤譚驥炎工作。

  童瞳這邊剛一出來又看見吳敏茹,還是那樣慇勤的笑容,讓童瞳再次的豎起了雞皮疙瘩,總感覺吳敏茹看自己的眼神怪慘人的。

  「小瞳,要出去吃飯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呢?」吳敏茹笑著開口,雖然她將劉海散落下來了,可是那額頭上腫起的紅包還是隱約可見,讓童瞳拒絕的話沒辦法說出口,誰讓自己將她額頭給敲出一個包呢。

  終於坐上了童瞳的車子,副駕駛位置上,吳敏如一開始還能和童瞳找話題聊,可是當童瞳發動汽車,在中午下班的車流裡,汽車以一百多碼的速度在車流之中左右穿梭時,吳敏茹的臉色開始一點一點的蒼白,額頭上是陣陣的冷汗淋漓,雙手用力的抓緊了座椅。

  嘎吱一聲!汽車突然緊急的踩了剎車,在距離前面汽車車尾幾乎看不到的距離之下猛然的停止,慣性之下,副駕駛位置的吳敏茹沒有系安全帶,頭狠狠的向著前面傾了過去,然後咚的一聲撞到了擋風玻璃上,原本就腫起的紅包剛有消腫的趨勢,此刻卻是變本加厲的腫了起來。

  「呃,我開慢一點。」童瞳為難的看了一眼吳敏茹那幾乎要撞的哭了,卻依舊露出一點都不痛的笑,童瞳心虛的瞄了一眼吳敏茹的額頭,那包貌似腫大了一倍。

  終於,在童瞳放慢了車速之後,汽車停到了君悅酒店的停車場,為了能見到譚副市長,吳敏茹狠狠的一咬牙,這一點痛和折磨算什麼,等譚副市長和自己熟悉之後,她就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淑女美女!

  童瞳雖然很想再次避開吳敏茹的手,可是看著她那腫起的額頭,童瞳很擔心她被撞出了腦震盪,所以就硬著頭皮讓吳敏茹挽住了自己的胳膊,後背的雞皮疙瘩已經整齊的排排站。

  「小瞳,和人約好了?」吳敏茹親暱的和童瞳開口,一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努力揚起甜美的笑容,長髮披肩,氣息文雅,已進入君悅的大門,立刻吸引了好幾道在大堂用餐的男客人目光。

  「嗯,約了譚驥炎。」童瞳快速的加快著腳步,只等著到包廂裡讓吳敏茹鬆開自己的胳膊,她都不習慣挽譚驥炎的胳膊,更不用說被一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吳敏茹挽著自己的胳膊,童瞳怎麼想都感覺有些的彆扭,尤其是吳敏茹的身上還噴了香水,她穿的不多,靠的太近,波濤洶湧的雙峰不時抵到自己肩膀處,讓童瞳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譚驥炎已經點了菜,原本以為童瞳會十分鐘就到,卻不想等了十五分鐘,童瞳還沒有來,難道她的車速放慢了?譚驥炎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過去,卻見童瞳小臉詭異的扭曲著,而手臂上卻吊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譚副市長,你好,今天唐突了。」吳敏茹終於鬆開了童瞳的手臂,端莊一笑,努力的展露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童瞳恨不得譚驥炎和吳敏茹說話,自己直接竄到了譚驥炎的身邊坐了下來,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被女人的胸抵到肩膀上,那感覺真的很詭異。

  「嗯。」譚驥炎聽到吳敏茹的聲音,極好的記憶力之下,終於回憶起來,之前在酒吧接童瞳的時候,有個女人向著自己跌了過來,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是藍海豚的藝人,沒有聽小瞳說起過,譚驥炎鳳眸沉了一下,卻也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童瞳這會真的餓了,早上的運動量不小,而且這個身體雖然還是很健康,可是卻和之前童瞳那從小經過鍛煉的身體是無法比的,從韌度、爆發力、力量上都差了很多,不過在今天早上和武術指導比對打鬥的招式之後,童瞳忽然感覺完全可以從這一方面來彌補身體本身的差異。

  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武術指導這些話如今在童瞳揣摩過意思裡,立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以前在基地的訓練,強硬的身體素質是一點一點憑藉著殘酷的訓練鍛煉出來的,快、準、狠,一出手,必定是擊殺的狠厲。

  可是如今這副身體,雖然也能做到,可是卻還是差了很多,畢竟沒有基礎,可是今天武術指導的話讓童瞳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自己如今需要做到的就是揚長補短。

  譚驥炎將魚刺剔了出來,放到了童瞳的碗裡,看著她卻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悶著頭吃著,讓譚驥炎幾乎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真的跌倒谷底了,否則人就坐在小瞳身邊,她卻根本都沒有注意到。

  半途中,譚驥炎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電話是于靖打過來的,「驥炎,柳淵海的案子已經結案了,他也招供和程天南所有的勾當,明天是柳康下葬的日子,柳淵海想要去墓地送柳康最後一程。」

  之前柳家垮台,柳淵海被雙規,柳母在柳康死後,並沒有立即火化入土,而是繼續放在了醫院的太平間裡,一直想等著柳淵海的案子審查清楚了,送柳康入土,之前柳淵海還是有所保留,可是如今,程天南已經垮台,該招供的都招供了,柳淵海也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要在牢裡了,所以才想要送自己兒子最後一程。

  「嗯,你通知公安部,讓他們安排好人手,不要出了意外。」譚驥炎應了下來,掛上手機看著身側的童瞳,雖然譚驥炎並不願意童瞳過去,可是卻也知道她之前的對柳康的死有愧疚,「柳康明天下葬。」

  「什麼?」童瞳一怔,從思緒裡回過神來,看著譚驥炎,「我明天想過去。」當初,如果自己警覺一點,察覺到暗中有殺手,或許柳康就不會被殺,這件事,自己終究虧欠了柳康。

  原本可口的飯菜失去了原來的味道,童瞳草草的結束了,武術指導給童瞳介紹了一個老武術教練,童瞳因為柳康的事情心裡有些的煩躁,直接和沐放請了下午的假,準備去教練那裡拜師學藝。

  「小瞳,我沒有開車回來,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吳敏茹沒有想到童瞳竟然要獨自離開,此刻心頭大喜著,面子上卻展露的有些猶豫,可是那一雙眼含著愛慕之情,不時的掃向一旁的譚驥炎。

  中午時分,出租車確實不好找,童瞳看了看門外的車流,介於吳敏茹之前那過分親密的舉止,童瞳決定直接將人推給譚驥炎,「譚驥炎,要不你繞一下送吳敏茹回藍海豚吧。」

  剎那,心花怒放,吳敏茹紅著臉頰,水悠悠的目光又驚又喜的轉向譚驥炎,柔柔著開口致謝,「那就麻煩譚副市長了,下一次我請客。」

  這個笨孩子!譚驥炎看著絲毫沒有猶豫就開口讓自己送人回去的童瞳,心裡有莫名的有些的吃味,可是看著童瞳那平靜乖巧的小驗,便又無奈的歎息一聲,撫上她的頭,「自己開車過去小心一點,這個時段車子還是很多。」

  「嗯。」童瞳直接走向自己的沃爾沃,然後揚長而去,吳敏茹興奮的攥緊了雙手,神色飛揚,一想到自己和譚驥炎即將獨處,整個人立刻羞澀起來。

  「譚副市長,會不會太耽誤你工作啊?如果這樣的話,我真的過意不去了。」嬌柔的開口,吳敏茹眉眼都是幸福的笑容,努力的展現出自己賢淑的一面。

  「不會。」譚驥炎淡漠的開口,鳳眸裡目光掃了一眼吳敏茹,逕自的向著君悅大酒店門口走了過去。

  譚副市長要做什麼?吳敏茹不解的站在原地,然後看見譚驥炎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瘦子,身上還穿著君悅酒店的制服。

  「這位小姐,請上車。」瘦子看了一眼吳敏茹,眼睛一亮,不由嘿嘿的笑了起來,不過倒沒有忘記職業守則,君悅這樣的大酒店,自然有接送服務,而且還是豪車接送。

  「譚副市長?」錯愕的愣住,吳敏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盤子,卻見譚驥炎明明聽見了她的聲音,卻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般直接擦肩而過向著自己的汽車走了過去,然後發動汽車,自始至終不曾看吳敏茹一眼。

  為什麼?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顆嬌嫩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吳敏茹不甘心的咬著唇,可是這個時間段的確不好打車,吳敏茹最終認命的跟著瘦子走向酒店的接送車回藍海豚。

  ***

  第二天。

  墓園,十三陵這邊的墓地價格幾年前就被炒的離譜,當初柳淵海有錢有權,倒是早早的用兩千的低價買了現在至少得十五萬以上的墓穴,請風水先生看過了,這墓穴位置極好,坐北朝南,有虎踞龍盤之勢,可是如今,這墓穴卻成了柳康的安葬之地,因為如今的柳家卻根本買不起好一點的墓穴了。

  「這裡怎麼這麼濕?老李,你是怎麼做事的?不想幹了是不是!」胖男人趾高氣揚的訓斥著跟在身邊的被稱為老李的男人。

  「潘主任,這個自動噴水管不知道怎麼壞了,不過我已經將總閥給關了。」老李點頭哈腰的解釋著,這片墓區都是非富即貴的,一個平米就要抵上他不吃不喝乾上十年的,老李哪敢胡來。

  可是自動噴水管都是半夜十二點開始灑水,澆灌這邊綠油油的草坪,可是今天早上老李過來時,卻發現還在噴水,立刻就去關了總閥門,可是草坪這邊卻如同大雨之後一般,濕漉漉的,一踩就是一個腳印。

  「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狀況,你就給我捲鋪蓋滾蛋!」潘主任冷哼一聲,高揚著頭離開了向著今天要要下葬的墓區走了過去。

  早上九點。

  「小瞳,我也算是認識柳康,我們一起過去吧。」吳敏茹穿著黑色的長褲,上面是一件黑色的風衣,總是披散在肩膀上的頭髮今天卻紮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束百合花,只畫了一個很淡的妝,但是依舊不減她的美麗。

  陰魂不散四個字此刻清晰的浮現在了童瞳的腦海裡,居然能在墓園門口都碰見吳敏茹,童瞳真的感覺後背直髮冷,僵硬著點了點頭,率先邁開了步子。

  柳家如今垮台了,人走茶涼,這就是現實,以前柳家估計一條狗生病,來上門的人都要將門檻踩踏,可是如今柳康的葬禮,除了幾個至親長輩之外,以前那些熟絡的人似乎一夜之間就人間蒸發了。

  柳母蒼白著臉,看起來老了十多歲,花白了頭髮,眼睛哭的通紅,哀默的沒有了力量,如果不是一左一右兩個婦女攙扶著,估計連站著的力量都沒有了。

  「沈醫生,謝謝你過來。」柳母啞著聲音,感激的看向沈直,之前這個墓穴差一點就被另一戶死了爺爺的人家給搶走了。

  即使這是柳家買的又如何,如今沒權沒勢,哪裡鬥得過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這個墓穴是極好的,當年風水先生就說了,所以另一戶人家威逼利誘,幸好沈直上門詢問柳康的喪事,所以在將那些人趕走了,也保下了這個墓穴,讓柳母對沈直感激不盡。

  「柳夫人客氣了,我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沈直還是一身雪白的衣服,程天南被抓了,可是看起來沈直卻依舊半點影響都沒有,只是那一雙上吊的眼睛,卻總給人一股森寒詭異的冰冷感覺。

  「阿康死的太冤了,他還年輕啊。」柳母想起柳康,悲從心中來,淚水再次落了下來,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失去愛子的痛苦。

  而隨著童瞳的到來,剎那,柳家的人都一愣,柳母更是如同失去了幼崽的野獸,尖利的喊叫著,那原本失去的力量又如同回來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對著童瞳叫罵著,「你來做什麼?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的柳家還不夠嗎?你還我兒子的命來,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可是若是以前,柳家這些人肯定如同那一次在醫院一樣,幫著柳母辱罵甚至毆打童瞳,可是如今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童瞳背後可是譚家的人,譚副市長,不要說現在敗落垮台的柳家,就算是以前榮盛一時的柳家也不敢和譚家過不去。

  所以即使柳母如何的歇斯底里,哭喊叫罵,一旁的柳家人卻都牢牢的抓住了柳母的身體,不敢讓她真的撲過去找童瞳拚命,一個柳家的老長輩更是走了過去,對著童瞳點頭哈腰,無比的恭敬,「童小姐,你來了,真是勞煩你跑過來一趟了,葬禮一會就開始了。」

  「嗯。」童瞳看著不遠處的棺材,腦海裡浮現出那兩個並肩站立在陽光下的年輕面容,他們笑的是那麼幸福,如今,他們或許真的在一起了,永遠在一起了,誰也無法阻隔他們了。

  不遠處公安部的警車開了過來,隨著車門的打開,柳淵海也沒有了往日的官態,整個人和柳母一樣頹廢蒼老,手上戴著手銬,腳上也戴著腳鐐,身上還是穿著囚服,呆愣愣的目光看著墓穴這邊。

  「打開吧。」關曜看了一眼柳淵海,歎息一聲,示意獄警打開手銬和腳銬,柳淵海已經垮了,自然不可能還有什麼人來劫人什麼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終究是人世間被悲痛的一件事。

  「謝謝關處。」柳淵海那空洞的目光裡終於有了一點光芒,轉過頭,聲音哽咽著,眼角有著淚光,一輩子,就敗在一個貪字上,如果時間可以倒轉回去,自己為什麼要害了那個清秀的孩子,如果蕭亞沒有死,阿康肯定活著好好的,兩個男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他們幸福就好,沒有孩子還可以去代孕,可是取精,可是如今,一切都太遲了看,太遲了。

  關曜看著悔不當初的柳淵海,跟在他身後向著墓穴這邊走了過來,多行不義必自斃,死在柳淵海手裡的人可不止蕭亞一個,如今悔恨已晚,可是那些貪官,卻依舊逃不開一個貪字,或許都要到了今時今日,鋃鐺入獄,妻離子散,才知道悔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10:15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39 AM 編輯

128章 一見鍾情

  柳淵海看到童瞳也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從童瞳身邊經過時,「謝謝你。」柳家或許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而垮台的,可是如今,柳淵海知道當自己的兒子將郊區那套房子留給童瞳時,柳淵海就明白,比起家人,自己兒子更在意的是一個外人,真的是家人才阿康寒了心,所以才會這樣做吧。

  即使關押在監獄裡,可是柳淵海還是知道一些消息,也知道童瞳身後的人是譚驥炎,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柳家會垮台了,可是如今沒有了恨沒有了怨,生死有命,或許在餘下的監獄生涯裡,他會好好的反省這一生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

  在柳母淒厲的慟哭聲裡,裝著柳康骨灰的骨灰盒放到了棺材裡,然後放進了墓穴裡,填土掩埋,塵歸塵,土歸土,一個曾經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童瞳一生裡殺過很多人,大奸大惡之徒,死不足惜,可是此刻,童瞳忽然想他們是不是也曾經那樣年輕過,並沒有走上邪路,是不是也曾經那麼真摯的愛過一個人。

  早晨的陽光很刺眼,柳母哭的撕心裂肺,柳淵海紅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一鍬一鍬的土掩埋在棺材上,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其餘柳家的親戚倒沒有那麼悲痛,而吳敏茹根本就是為了和童瞳多見面而來的,所以就更顯得漫不經心,沈直早一步離開了,他能騙得了柳母,可是卻騙不過柳淵海,柳康的死大家都是心裡有數。

  當最後一鍬土掩埋上,拿著花的眾人邊將手裡的花放到了大理石的墓碑上,那冰冷的石碑上是柳康以前的照片,很是年輕,笑的開朗而陽光,讓人根本無法聯想到之後那樣胖,吃喝嫖賭,胡作非為的柳康。

  柳母喉嚨已經哭啞了,整個人看起來也冷靜下來了,所以大家的注意力也就散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柳母突然如同發瘋了一般向著放下花的童瞳衝了過來,力量太大,甚至連一旁的人都沒有攔得住。

  「你還我兒子的命來!」唯一不知道真相的柳母依舊將童瞳當成了殺人兇手,瘋一般的喊叫著,抓著童瞳的胳膊,太過於用力,似乎將一生的力量都激發出來了,竟然連童瞳都沒有能將手臂給抽回來。

  關曜見狀快速的過來,而離童瞳最近的吳敏茹更是為了表現和童瞳的親暱,是一個人過來幫忙的,可是痛失孩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柳母的力量大的出奇,臉上滿是淚水,哀傷,痛苦,憤怒,似乎將童瞳當成了所有情緒的發洩口,所以當吳敏茹抓住柳母的手臂,不讓她揪打童瞳時,柳母力氣大的一巴掌甩了過去,指甲有點長,在吳敏茹的下巴處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裡,吳敏茹被打的蒙住了,而幸好關曜過來了,男人的力氣自然是大的多了,將揪打著童瞳的柳母給拉到了一旁,餘下的柳家親戚都反應過來,將已經失控的柳母給攔了下來。

  童瞳也有些的狼狽,頭髮被扯散了,不過還好吳敏茹撲救及時,所以童瞳只是看起來狼狽,倒是沒有受傷,可是吳敏茹那下巴處的血痕此刻卻已經滲透出鮮血來,臉上挨了一巴掌,柳母力氣太大,幾乎是用盡全力打的一巴掌,所以吳敏茹那嬌嫩的小臉此刻印著五指印,腫的像是豬頭一樣。

  童瞳糾結著臉拿出紙巾擦臉的吳敏茹,那白色的紙巾上是點點的血跡,這一次真的毀容了!童瞳心虛的瞄了一眼臉色有些難堪,卻努力撐著僵硬笑容的吳敏茹,藝人的臉就是命啊,這臉毀容了的話,那一個藝人也就等於毀了。

  「小瞳,不用在意,沒關係的,能救下你,不要說被抓了一下,就算毀容我也不會猶豫的。」看著童瞳很是愧疚的目光,吳敏茹揚唇笑著,可是牽動了紅腫的臉,讓吳敏茹的笑顯得扭曲起來,畢竟半天臉還高高的腫起來。

  「我送你們去醫院。」如果只是一般人被指甲給抓處了一道血痕,關曜自然也是無所謂的,只要被抓傷的人不是童瞳就行了,可是吳敏茹是藝人,關曜一貫性子也是溫和儒雅的,感覺還是要將吳敏茹送醫院去看看,這如果留下疤以後對她的演繹事業只怕是個硬傷。

  「你還工作呢,我送吳敏茹去醫院吧。」童瞳也想到了這一點,更何況這人還是因為自己被抓傷的,所以童瞳幾乎感覺每一次和吳敏茹在一起,對上她那火辣辣的人情目光都有些的汗毛直豎,可是倒也不會推卸責任。

  「那就麻煩小瞳,一會我請你吃飯。」吳敏茹點頭答應下來,又伸過手親暱的挽住了童瞳的手臂,頂著紅腫的半邊臉笑著,讓童瞳再次渾身一個顫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自己和吳敏茹真的不熟啊,尤其是童瞳想到了錢利的下場,再想著吳敏茹這樣整天笑瞇瞇的,和自己親如姐妹的模樣,童瞳就感覺自己是被一條毒蠍子給盯上了,關鍵是現在這人還親暱無比挽著她的胳膊。

  關曜倒是看出來童瞳的不自在,不過因為懸賞令的事情,暗中一直都有四個人保護著童瞳,而且童瞳的身手關曜也知道,這會難得能看見童瞳這副渾身不對勁的彆扭模樣,倒也溫和一笑,自己向著警車走了過去。

  葬禮已經結束了,所有人都離開了,安靜裡,原本最早離開的沈直卻又出現而來,目光看向童瞳站定的地方,然後順著她離開的線路看了過去,因為草坪有些的潮濕,所以在地上留下了許多的腳印。陽光裡,沈直的蒼白的臉上卻勾勒出陰森的笑。

  去了醫院,因為是藝人,所以醫生也改了一開始輕視的態度,給吳敏茹臉上塗了消腫的藥膏,被指甲抓傷的地方消了毒,叮囑了一日三餐注意的事項,醬油是一點不能吃的,否則說不定就真的留疤了。

  童瞳站在走廊裡等著,迎面走來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一個人還穿著病服,另一個估計是她同學,兩個人一面走一面笑,看起來非常的開心,看著這樣年輕有活力的生命,童瞳也難得將吳敏茹帶來的詭異感覺給拋到了腦後。

  「你不相信,真的,我親眼看見了,張老師和錢老師在辦公室裡打kiss了,那天我肚子痛,在廁所待了半個多小時,辦公室裡其他老師都走了,我才意外看見的。」

  「他們真的是Gay?可是燕老師不是喜歡張老師嗎?」病服的女孩明明是驚訝的語調,可是那表情,那眼神,都讓人感覺她是無比的期盼。

  「你說張老師和錢老師那個是攻哪個是受啊?」另一個女生說完咯咯的笑著,抱著一旁病服女生的胳膊,眨著眼,一臉的曖昧,腦子裡估計在YY無比和諧的畫面。

  同性戀?童瞳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忽然,猛然的站直了身體,呆愣愣的瞪大眼看著已經走過去的兩個女生,有男同性戀,自然也有女同性戀呢?

  頭皮一陣發麻!童瞳突然感覺腳底冒著寒氣,不是吧?絕對不可能!可是一想到吳敏茹那樣熱烈的笑,再想著她天天和自己不期而遇,而且拉著自己一起去吃飯,甚至和自己一起接受武術指導的訓練,給自己遞水遞毛巾,上洗手間的時候還拉著自己一起去的,就差沒有和自己一起洗澡了。

  童瞳越想越感覺吳敏茹這些行動可疑無比,本來啊,自己和吳敏茹又不熟悉,她走路還挽著自己的手臂,還說要上門拜訪,幸好被自己給推脫了,今天明明被柳母給抓傷了臉,可是吳敏茹卻說沒有關係,能救自己,毀容都不在乎!

  童瞳徹底愣住了,而剛剛兩個女生又回來了,估計是去了廁所,這會又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開口的是病房的女生,「可是以前學校不是說錢老師和張老師不和嗎?還吵過架。」

  「你笨啊,你難道不知道有時候欺負一個人,也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估計錢老師還是初戀,很幼稚,想要這樣吸引張老師的注意力呢。」另一個女生老神在在的開口,直接可以充當愛情導師了。

  「那現在錢老師是不是膩著張老師,可惜我開了盲腸手術。」病服女生無比惋惜的開口。

  「那當然了,今天我看見張老師和錢老師一起去外面的餐館吃飯呢,估計約會呢,以前他們可是在學校食堂吃飯的。」另一個女生再次曖昧不已的笑了起來,「愛情就是偉大,不分年紀、國籍、性別的。」

  「小瞳,好了,走吧,今天我受傷了,你要請我吃飯哦。」吳敏茹推開門走了出來,親暱的挽著童瞳的胳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是親姐妹呢。

  「哦,好。」童瞳愣愣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抽了一下胳膊,可是吳敏茹抱得太緊,讓童瞳也不好意思動作幅度過大。

  因為吳敏茹不能吃醬油,所以去的只一家粥店,吳敏茹點了白粥,童瞳點的是黑米粥,然後又點了一些蒸餃煎餅。

  「你以前和我沒有這麼熟悉。」童瞳咬著煎餅,低聲的開口,看了一眼笑容嫣然的吳敏茹,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啊。

  吳敏茹就這一點最聰明,她一開始對童瞳絕對是嫉妒的厲害,可是面子上,卻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其樂融融,所以此刻,吳敏茹倒也不擔心什麼,只是欲語還休的看了一眼童瞳,「其實我第一眼看見小瞳,就很喜歡你……」

  一口煎餅卡在了喉嚨裡,童瞳這輩子都沒有感覺到這麼恐怖過,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臉憋的通紅,腦海裡嗡嗡的想著吳敏茹那一句很喜歡你,童瞳這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真的不歧視同性戀,柳康和蕭亞的事情,童瞳很坦然的接受了,他們只是相愛而已,又不會礙著其他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女人喜歡著,然後童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瞳,你沒事吧。」吳敏茹驚呼著,快速的站起身來,滿臉的擔心和不安,一手拍上童瞳的後背。

  炸毛了!童瞳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退不避三捨著,一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豆漿,白色的豆漿直接潑到衣服上,雖然不太燙了,可是店舖裡開了空調,童瞳是脫了大衣的,這會衣服被豆漿潑的濕掉了,白色的衣服就黏在了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小瞳,你燙到了。」吳敏茹沒有想到童瞳反應這麼大,從進入藍海豚開始,包括那為期三個月的培訓,童瞳都是安靜的,甚至有些的呆,讓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後來童瞳卻是扶搖直上,讓人羨慕嫉妒恨。

  而此刻,吳敏茹為了想要和譚驥炎認識,自然是首先巴結著童瞳,這樣才有機會,自然而然的認識譚驥炎,當然吳敏茹也有另外的打算,即使真的和譚驥炎不行,到時候,至少進入了譚驥炎的那個圈子,如同關曜這樣的好男人,吳敏茹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所以這些天自然打著即將同時開拍《刺青》這部戲和童瞳親暱無比著。

  抽過一張面紙,吳敏茹擔心童瞳是被熱豆漿給燙到了,一手就要掀開她的白色上衣,一手拿著面紙要給童瞳擦一下。

  「放手!」童瞳尖聲一叫,蹭蹭的退到了一旁,雙手快速的將差一點被掀起的衣服再次的拉了下來,見鬼一般瞅著吳敏茹,有男色狼,自然也有女色狼!

  店裡的人,和吳敏茹都呆愣愣的看著童瞳,而童瞳也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訓練在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實在是無法想像吳敏茹竟然會喜歡自己。

  「我自己擦一下就行,豆漿不是很燙,我怕癢。」童瞳快速的恢復了常色,牽強的說著,而吳敏茹雖然有些感覺不對勁,倒也沒有多想。

  「剛剛說到哪裡了。」童瞳恢復了正常,吳敏茹自然也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想了一下,對著童瞳甜甜一笑,「說到我很喜歡小瞳。」

  味同嚼蠟著,童瞳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硬著頭皮聽著吳敏茹繼續開口,「可是小瞳有些獨來獨往,我也不敢貿然找小瞳,不過現在不同了,我們接觸多了,我感覺我更喜歡小瞳了。」

  吳敏茹越說童瞳心越涼,恨不能找個地縫自己鑽進去,然後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吳敏茹了,而終於,童瞳借口下午有事,可是吳敏茹卻已經先買單了,甚至還搖晃著手裡的錢包對著童瞳頑皮的笑著,「這一頓我請了,下一次小瞳要請我吃大餐。」

  百分百的落荒而逃,童瞳和譚驥炎在一起的時候,買什麼,都是譚驥炎付錢,那個時候,童瞳感覺天經地義,她對誰付錢什麼的,真的無所謂的,可是童瞳想到了譚景御和沐放在一起時,貌似譚三哥說過和自己在一起,怎麼能讓沐哥付錢呢?

  童瞳撥通了譚景御的電話,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譚三哥,你為什麼和沐哥在一起的時候,堅持自己付錢,不讓沐哥掏錢。」

  「這當然是因為我關心小放放,所以身為大男人,怎麼可以讓自己喜歡的人掏錢呢。」沐放辦公室裡,譚景御此刻正懶散的坐在沙發上,一面接著電話,一面勾著眼,笑瞇瞇的凝望著辦公桌後面正認真工作的沐放,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不用說是一個漂亮到極致,認真工作的男人,簡直養眼的厲害。

  童瞳掛了電話,連再見都沒有說,吳敏茹果真喜歡自己?可是之前錢利還是自己經紀人的時候,童瞳清楚的感覺到吳敏茹有意無意的讓錢利對自己不喜歡,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故意為難對方呢?

  難道吳敏茹故意的,她喜歡自己,是不是將錢利當成了情敵,然後故意挑撥離間,讓錢利不喜歡自己?汽車嘎吱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裡停在了路邊,童瞳這一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入夜,怡然園公寓。

  以往回來,眾人自然能聞到濃濃的菜香,忙碌了一天,即使辛苦勞累,可是一回家就有可口的飯菜可以吃,所以即使譚驥炎冷著眼神,可是譚景御等人依舊直接無視,被瞪就被瞪,不會少塊肉,能吃到美味可口的佳餚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今天回來,眾人發現童瞳正盤膝坐在沙發上,腿上架著筆記本電腦,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看,完全沒有注意到回來的幾個男人。

  譚景御動作最快,直接湊了過去趴在沙發背上想要知道童瞳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甚至還念出了聲音,「如何確定你愛上一個人?從一見鍾情到情到濃處?」

  「譚三哥,不要在我耳朵邊說話。」童瞳知道幾個人回來了,可是還在糾結猶豫裡,童瞳自然是無精打采的,所以此刻也就有氣無力的看了譚景御一眼,將筆記本放到了茶几上,看了一下午,童瞳是越看越心驚。

  「小丫頭,你沒事吧?」譚景御快速的看了一眼不對勁的童瞳,然後將筆記本上沒有關掉的網頁重新打開,「愛戀三部曲?當你對某個異性一見鍾情的時候,很多時候,你會想要想法設法吸引他∕她的注意力,很多人在這一步,會犯錯誤,明明是想要讓異性對自己產生好感,卻往往是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當感情朦朧時,雙方都有了好感,這個時候感情最純真美麗,兩個人會天天在一起,吃飯散步約會……」

  「譚三哥!」童瞳被譚景御念的煩了,直接將筆記本給合上,一想到吳敏茹,童瞳就一個頭兩個大。

  「小瞳,你遇到誰了?」譚驥炎雖然沉得住氣,可是看著失去了活力的童瞳,鳳眸不由危險的瞇了起來,在自己已經宣告了小瞳和自己的關係後,竟然還有人敢追求小瞳。

  「小丫頭,你難道對誰一見鍾情了?」譚景御話一出口,立刻收到了譚驥炎那凶狠無比的目光,讓譚景御立刻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沒有,怎麼可能呢。」童瞳挫敗的看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譚景御,懶得理會他。

  「那就是說有人對小瞳一見鍾情了。」沐放妖嬈的笑著,輕輕的揉了揉童瞳的頭髮,調侃的看著臉色更加鐵青的譚驥炎,「能讓小瞳煩惱到連晚飯都沒有做,還在這裡百度找資料,看來對方果真讓小瞳很在意啊。」

  「沐哥,不要說了,我煩,你們要吃什麼叫外賣。」童瞳嘀咕的了一聲,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眼睛一閉,腦海裡就回想起吳敏茹那熱情如火的眼神,外加那一句小瞳,我很早就喜歡你了,童瞳立刻如同吞了蒼蠅一般說不出來的難受彆扭。

  難道是真的?沐放其實也是隨口一問,畢竟童瞳在藍海豚,接觸了誰沐放都知道,如果有哪個男藝人對童瞳有心思,辛疆這個經紀人自然會告訴沐放,而除了工作之外,小瞳接觸的不過是客廳裡這幾個人,難道真的有何方神聖對小瞳一見鍾情了,還讓小瞳如此困擾?

  剎那,客廳氣氛顯得無比的詭異,譚景御熠熠著一雙眼睛,從童瞳身上轉移到譚驥炎身上,沐放則是看好戲一般,雙手環著胸口,勾著桃花眼看著譚驥炎變臉,關曜的確是最溫和敦厚的,所以只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沒有幸災樂禍,不過倒是挺佩服對童瞳一見鍾情的那個男人。

  太過於安靜之下,童瞳一抬頭便對上了譚驥炎那幽沉的鳳眸,看得出他有些不高興,可是童瞳剛想要解釋,話到了嘴巴,童瞳立刻蔫了,再次耷拉著頭,這讓她怎麼和譚驥炎開口。

  童瞳如果真的說了那也就是一個事,這還沒有譚驥炎解決不了的事情,可是童瞳這樣欲言又止,明顯糾結的眼神,讓譚驥炎身上陡然之間迸發出凌厲的寒意。

  「二哥,我和沐放出去吃,關哥,一起走。」譚景御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直接起身,一手搭上沐放的肩膀逃離,雖然看二哥的好戲,他是很期待,可是每一次看二哥的好戲,自己都會被摧殘的半死不活。

  「是誰?」客廳裡譚景御等人離開,譚驥炎倒也斂了霜寒的臉色,雖然依舊不悅,不過也不會將這情緒轉移到童瞳身上來。

  搖搖頭,童瞳枕著譚驥炎的肩膀,直接靠在他的懷抱裡,依舊不願意說,譚驥炎倒也沒有再問,只是幽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泛著幽冷的寒光,小瞳不願意說沒有關係,譚驥炎會查清楚。

  入夜,童瞳坐在床上看《刺青》的台詞,譚驥炎打了電話給樓下的公寓裡住著四個暗中保護童瞳的保鏢,當然,譚景御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問了,童瞳今天有沒有遇到哪個高帥富的男人?

  早上在墓園的時候,關曜也是在場的,柳家那些人裡面絕對沒有高帥富的,而之後童瞳和吳敏茹離開去了醫院,保鏢暗中保護著,也沒有看見有什麼入院的高帥富病人和童瞳搭話,而之後就是去了餐廳吃飯,直到回到公寓,沒有任何的不妥。

  沒有遇見什麼人?書房裡,譚驥炎掛了手機,沉默著瞇著眼深思著,難道是保鏢沒有注意到?這基本不太可能,忽然,譚驥炎腦海裡浮現出之前童瞳被綁架之後,穿回來的那件男士黑色雙排扣大衣,難道是大衣的主人?

  對方可能是國安部的人,如果他真的和童瞳見面了,四個保鏢不一定注意到,而且即使沒有見面,對方很可能打了小瞳的電話,才造成小瞳一晚上都是心神不寧。

  小瞳肩膀上的傷是子彈擦傷,並不太嚴重,可是對方卻將小瞳帶去一個秘密的診所包紮傷口,這應該是國安部的一個秘密據點,男人這樣做明顯是違規了,譚驥炎此刻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個不曾謀面的國安部的男人對童瞳絕對一見鍾情了,甚至讓童瞳因此糾結,甚至不願意開口告訴自己。

  譚驥炎還在思考國安部裡到底是誰對童瞳一見鍾情,可是國安部畢竟是中國最機密的情報部門,即使是譚驥炎也沒有辦法去查的,而童瞳則糾結著吳敏茹喜歡自己這件事的真相,所以兩個人第一次算是同床異夢的睡了一夜。

  ***

  《刺青》這部戲還有兩天才正式開拍,童瞳原本這兩天應該都是去藍海豚跟著武術指導繼續學習武術,將招式和自己過去的經驗融合在一起,可是一想到吳敏茹,童瞳立刻全身寒毛直豎,直接窩在公寓裡,而吳敏茹打電話過來之後,那親暱的詢問聲對童瞳而言,如同魔音一般,啪的一聲手機關機,順手將手機給丟到了角落裡。

  譚驥炎情緒不太好,雖然看起來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于靖清楚的能感覺到譚驥炎週身那壓抑住的冷駭氣勢,讓原本進入譚驥炎辦公室匯報工作的官員,一個個都繃緊了神經,譚驥炎根本都不需要發怒的,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立馬就讓人雙腿打顫,就怕自己似乎走著進來橫著出去。

  「二哥,都兩天了,你還沒有弄清楚情敵是誰嗎?」譚景御坐在沙發上,揶揄的看著正低頭看文件的譚驥炎,雖然被譚驥炎瞪時,譚景御也感覺後背陣陣發涼,可是抵不住誘惑啊便又不怕死的開口了。

  譚驥炎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然後慢慢的抬起頭,幽沉的鳳眸冷冷的看著沙發上的譚景御,低沉的聲音冷的沒有一點溫度,「你很閒?還沒有查出來是誰發的懸賞榜?」

  「二哥,你也知道殺手機構都有規矩的,絕對的保密,要查真的太難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啊,不過我發現了另一條二哥你肯定感興趣的線索。」譚景御笑的幸災樂禍,那個神秘的情敵,譚景御也猜到了幾分。

  懶得和自己小弟耍嘴皮子,譚驥炎利落的開口,「說。」

  「二哥,國安部竟然也在查這件事,不過因為是兩個系統,國安部和軍情處一直都不太合,所以我也不知道國安部是誰要查。」譚景御再次肯定了國安部某個人,當初救了童瞳之後,對童瞳一見鍾情了,否則怎麼也會查懸賞令這件事呢,「而且國安部可是大手筆,直接監控了進入中國的殺手名單,這沒有相當的權利可是做不到的。」

  軍情處基本處理的是軍方的問題居多,其餘的也是國內的問題,國外也有不少間諜,但是和國安部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而國外一些殺手,在國安部一般都有備案的,如今實施了監控,那麼這些殺手一旦入境,除非特別機密入境,進入北京應該就會被國安部的人盯上,這等於大大保護了童瞳的安全。

  譚驥炎吃醋歸吃醋,不過倒也算是感激國安部這個不知名的男人,至少他是在保護小瞳,譚驥炎沒有那麼自大的認為,自己和譚家的影響力真的能擋住國外那些只認錢不要命的殺手,可是有了國安部插手就不同了,一些殺手應該知道,如果他們動了國安部要保護的人,不管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難逃一死。

  「今天捨得和沐放分開了?」譚驥炎看得出這個弟弟是真的在乎沐放,那樣認真的眼神,譚驥炎太過於熟悉,或許是譚家的人吧,骨子裡倒都遺傳到了這一點。

  「小丫頭下午去了一趟藍海豚,估計是明天《刺青》的通告會改了安排,所以小放放和小丫頭一起回來。」而譚景御悲催的被沐放直接踢出了辦公室,無處可去之下,譚景御自然就晃到了自家二哥這裡。

  藍海豚,童瞳確確實實躲了吳敏茹兩天,連手機都關機了,沐放聯繫不到人,還是找了譚景御要了保鏢的手機號,讓他們通知童瞳過來藍海豚開會的。

  「小瞳,你沒事吧?這兩天見不到你,手機也是關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童瞳這邊剛一出現,吳敏茹立刻就慇勤的迎了過去,臉上滿是關切和擔心,讓她身後會議室裡,一眾準備開會的人都感覺吳敏茹原來和童瞳關係這麼親密,也對,同一批進入藍海豚的藝人,即將參加同一部電影的開拍,自然比其他藝人關係要親厚一些。

  「我很好,真的,你別過來!」童瞳頭皮直發麻,腳步連續後退了幾步,一臉抗拒的瞅著吳敏茹。

  「小瞳,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看著童瞳的避讓,吳敏茹有種不好的感覺,童瞳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意目,可是自己半點沒有流露出對譚副市長的愛慕之情哪?吳敏茹腦子裡快速的轉著,不愧是藝人,看著童瞳的眼神如泣如訴,漂亮的臉上更是有種被拋棄的委屈。

  童瞳開始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要倒著流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童瞳一咬牙一狠心,直視著吳敏茹讓人惡寒無比的眼神,「吳敏茹,我不歧視同性戀,是女同性戀也沒有什麼,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我只喜歡譚驥炎,你不要纏著我了!」

  會議室裡的眾人集體石化了,沐放站在會議室門口同樣也呆愣住,那總是妖媚傾城的臉上表情極度扭曲起來,而最為呆傻的人自然是剛剛還要演戲的吳敏茹,童瞳說什麼?她不喜歡自己,她不歧視女同性戀?可是誰是女同性戀啊?

  「你看我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有臉蛋,我也不Man,也不娘,我真的不是同性戀,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連哄帶求著,童瞳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糾結過,她真的怕吳敏茹突然來一句「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你改吧。」那樣童瞳絕對要一頭撞死自己了。

  「我不是同性戀!」吳敏茹終於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原本嬌弱溫雅的臉開始一點一點的扭曲成猙獰的表情。

  「那你為什麼故意挑撥我和錢利之前的關係?難道不是因為怕我和錢利走的太近?」童瞳還是有些的不相信,「你之前天天等我,給我送水遞毛巾,天天拉著我一起吃中餐,還陪我去墓園,電話不斷,還發短信……」

  這如果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在所有人看來這百分百就是追求,這如果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百分之五十是追求,百分之五十是閨蜜,關係親密而已。

  而吳敏茹既不是追求,也不是閨蜜,她打著如意算是不過是接觸童瞳,和她關係親密了,從而認識譚驥炎,或者說認識譚驥炎那個圈子裡的好男人,童瞳是她的踏板而已,可是這一切到了童瞳這裡就變味了,她沒有想到這麼深遠,所以也就變成了今天這副局面。

  難怪吳敏茹最近天天和童瞳在一起,一開始大家還以為吳敏茹是因為童瞳如今的身份,想要趁機巴結諂媚,原來她竟然是同牲戀,聽到這話的女藝人們,此刻一個個交頭接耳著,而有些人開始打電話了。

  「好了,小瞳,這是私事,先過來開會就差你一個人了。」沐放可是人精,轉念一想就明白吳敏茹這樣做的目的了,冷峭的看了一眼臉上青白扭曲的吳敏茹,然後看著一臉後怕,唯恐避之不及的童瞳,一個沒有忍住,直接將童瞳給抱在了懷抱裡,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壓抑著笑,這個小阿呆,到底是什麼思維啊。

  同手同腳著,吳敏茹也走進會議室,原本幾個男人對吳敏茹還是愛慕有加的,甜美純真,又有禮貌,讓每個男人都徹底滿足了大男子主義的思想,恨不能好好的寵愛吳敏茹,可是吳敏茹竟然是女同性戀,這讓幾個男人立刻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眼神就更加詭異了。

  因為《刺青》改了明天記者發佈會的一些事項,所以這個會議大約開了一個小時,其中包括了一下注意事項,記者可能問到的問題要怎麼回答?畢竟童瞳和吳敏茹還算是新人,這些方面一定要注意。

  等會議結束,童瞳和沐放一起回去的時候,汽車開到一半,沐放又想起吳敏茹那一張石化的臉,忍不住的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大笑起來。

  「沐哥,我只不過是誤會了而已,有這麼好笑嗎?」童瞳不滿的看著笑的不能自已,眼角都滲出眼淚的沐放,彆扭的哼了一聲,自己哪知道吳敏茹是看上譚驥炎了,所以才對自己獻慇勤,早知道是這樣,這兩天自己有必要躲在家裡嘛。

  「小瞳,你這是殺人於無形,屬於對付敵人的最高境界。」沐放笑夠了,妖魅的臉上泛著紅暈,桃花眼裡波光粼粼的泛著水汽,看了看委屈不已的童瞳,再次笑了起來發動起汽車。

  沐放可以想像的出,從明天開始,吳敏茹的在娛樂圈的人氣要跌到谷底了,一個女同性戀的標籤打上,女藝人們自然是避之不及,男藝人們估計也沒有那麼飢渴對一個女同性戀下手,而那些投資商,製片商,導演們,估計也都是被噁心到了,大家並不說歧視同性戀,但是娛樂圈裡最不缺少的俊男美女,絕對沒有必要對一個女同性戀下手,名聲太難聽。

  「小丫頭,你怎麼才回來,我們都要餓死了,快做飯,做好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譚景御聽到開門聲,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一手直接搭在了沐放的肩膀上,然後對他暖昧的笑著,聲音壓的低,幾乎是貼著沐放的耳朵說話的,「小放放,我終於知道對小丫頭一見鍾情的情敵是誰呢?」

  「哦,這麼快就查出來了,是誰?」沐放揚眉笑了起來,心情極好之下,眉宇飛揚,桃花眼中點點笑意,明明是個男人,卻因為這抹笑,妖魅到了極致,倒也沒有推開攬著自己肩膀的譚景御,也沒有在意他故意親密靠在耳邊說話的姿勢,挑了挑眉梢,流轉的目光看向沙發上正喝茶的譚驥炎,「到底是誰啊?這查的速度挺快的。」

  沐放憋著笑,他不知道譚景御和譚驥炎查到了什麼,但是沐放絕對可以肯定他們查錯了,一想到此,沐放便又隱忍著笑意,風情萬種的看著得意顯擺的譚景御。

  「就是上一次小丫頭被綁架之後,救小丫頭裡面的人,那個給小丫頭披了衣服的男人。」男色當前,譚景御甚至忘記要賣關子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而來出來,然後諂媚的看著沐放,俊朗帥氣的臉上一哥求表揚的急切模樣。

  上校?童瞳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聽到譚景御說到容溫,錯愕一愣,「譚三哥,你不要胡說!」

  「小丫頭,你不相信?今天我才收到的消息,國安部正在調查發懸賞令買你命的人,而且還監控了所有入境的國外殺手,這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對方會這麼做?」譚景御驕傲的哼哼著,高揚著下巴,自己可是軍情處的頭頭,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自己。

  上校竟然這麼做了?為什麼?童瞳忘記了喝茶就這麼捧著手裡的茶杯,淡淡的茶香,溫熱的茶水,如同容溫給童瞳的感覺一般,悠遠而溫暖。

  將童瞳的失神當成了肯定,譚景御得瑟了,譚驥炎也將童瞳的表情收入眼中,峻冷的臉龐上倒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一旁喝茶的關曜有些無奈的看著顯擺的譚景御,以前怎麼不知道譚家三少這麼的長舌八卦。

  氣氛一時有些的窒悶,所以眾人都選擇端起茶杯喝茶,掩飾一下各自的情緒,沐放看著差不多同時端起茶杯的譚驥炎,譚景御和關曜,一雙桃花眼熠熠的亮了起來,頎長的身影慵懶的靠著身後的櫃子,雙手環著胸口,笑的邪魅,「其實對小丫頭一見鍾情的人是吳敏茹。」

  撲哧一聲,噴水聲和嗆咳聲同時響了起來,關曜最倒霉,他坐在譚景御對面,所以直接被他噴了一臉的茶水,而譚景御在噴出茶水以後,又嗆著了,茶水嗆了一些到氣管裡,這會弓著腰劇烈的咳嗽起來,而譚驥炎算是最為鎮定的,可是手裡的茶水還是晃了出來,潑到了褲子上,嘴巴上也沾了不少水漬。

  「沐哥!」童瞳嬌嗔的瞪著再次笑的不能自抑的沐放,一手拿過紙巾遞給譚驥炎,小臉尷尬的紅了起來,「那個我誤會了,你們不用在意。」

  「小放放……咳咳……你說清楚……」譚景御一面咳嗽著,一面回頭看著沐放,雖然這一刻,沐放笑的是那樣俊美非凡,可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讓譚景御都顧不上欣賞美男了。

  於是沐放便好心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譚驥炎看著埋首在自己懷抱裡,紅著耳朵,尷尬不已的的童瞳,忽然感覺有些的頭痛,揉了揉眉心,然後無力的歎息一聲,自己早該習慣的,小瞳的思維便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這兩天算是自己瞎折騰自己了。

  「小丫頭,你還能神經再粗一點嗎?」譚景御哭笑不得的指著童瞳,枉費自己還老辛勞地的去調查,「你竟然能將覬覦二哥的情敵當成喜歡自己的女同性戀,你也太……」太什麼,譚景御此刻辭窮了。

  「這能怪我嗎?我可是查了電腦的,上面就這麼說的,再說吳敏茹這麼大獻慇勤,我哪裡知道她是打著譚驥炎的主意。」童瞳悶悶的開口,知道自己鬧了一個大笑話,可是誰讓吳敏茹盯著自己的眼神那麼熱烈,然後口口聲聲喜歡自己,這正常人都會這樣誤會的。

  「嗯,不怪小瞳。」譚驥炎低頭在童瞳的頭頂落下一吻,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就是啊。」童瞳點了點頭,更加靠近了譚驥炎,雙手抱住他的腰,又在他懷抱裡蹭了蹭,這才想起晚飯還沒有做,「譚驥炎,我們去做晚飯。」

  目送著童瞳和譚驥炎進了廚房,譚景御總算是順過氣來,搖頭歎息著,「二哥果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主,黑白顛倒,指鹿為馬,二哥倒是越來越擅長了。」

  「驥炎倒是白吃了兩天悶醋。」關曜這會想起之前于靖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自己,驥炎是不是又和小瞳吵架了,否則為什麼這兩天臉色那麼難看。

  於是客廳裡,譚景御、沐放和關曜再次的笑了起來,而廚房裡,正切菜的童瞳氣惱的直瞪眼,一手拿著菜刀,「譚驥炎,你是不是也想笑?」

  「沒有,切菜。」譚驥炎抿著薄唇,安撫的拍了拍童瞳的頭,等她轉過去切菜了,原本峻冷的臉龐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娛樂圈的消息傳起來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吳敏茹是同性戀就更是傳的快,尤其是《刺青》這部電影的劇組,差不多事情發生的這一天都收到了消息。

  不瞭解內情的人看吳敏茹的眼光就變了,娛樂圈裡男同性戀很多,但是女同性戀倒是非常少,不過大家明著都接受,背地裡自然還是有一些鄙視的。

  瞭解內情的人自然知道吳敏茹那樣大獻慇勤想要高攀上譚家,都沒有想到童瞳可不是省油燈的,這同性戀的名頭一出,吳敏茹是百口莫辯,就算是閨蜜,那也太過於親暱了,端茶遞水,形影不離,這不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嘛。

  所以在感歎吳敏茹這一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些人卻又不得不敬佩童瞳的手段和心機,能攀上譚家的藝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副天然呆的模樣,一個同性戀的標籤就毀了吳敏茹前途,只怕她還不知道藏了怎麼樣的城府和心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10:16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39 AM 編輯

129章 沈直之死

  所以記者發佈會上,吳敏茹看到童瞳就不再如同之前那樣親暱的迎上來,甚至還挽著她的手,這讓童瞳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說是自己誤會了,可是她和吳敏茹真的不熟,所以吳敏茹的親暱讓童瞳真的很彆扭,現在這樣最好。

  「辛疆,你已經笑了一個早上了。」童瞳回頭看著自己身後這個精明能幹的經濟人,從知道他知道內幕開始,那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就是笑意不斷,讓童瞳很是不滿的直皺鼻子。

  「我盡量克制。」辛疆話是這樣說,可是一想到童瞳竟然這麼烏龍,果真應了沐總監那一句殺人於無形,辛疆便又克制不住笑意,外人以為這是童瞳的手段,可是真正瞭解童瞳的人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一狠筋到底。

  「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光臨,今天是《刺青》的首個新聞發佈會……」台上,《刺青》這一齣戲的導演製片,到男一號,女一號,男二號,女二號都到達了現場,而隨著主持人的開口,台下坐滿了記者,閃光燈刷刷的亮著,現場一片其樂融融的熱鬧。

  身後的幕布顯示的《刺青》這部電影的片名,古樸渾厚的兩個細明體大字:刺青,然後是童瞳一身古裝,一手握著劍鞘,一手將長劍抽了一半出來。七尺青鋒,鋒芒畢露,童瞳飾演的赫連悠面容精緻,可是那確實和《歲月靜好》完全不同的扮相,冷漠如霜,眼神中隱匿著殺機。

  「請問武導演,你為什麼會選擇童瞳一個新人扛大梁呢?赫連悠是一個殺手,童瞳這個新人真的能將赫連悠表現的淋漓盡致嗎?」有記者提出了疑問,畢竟之前傳言《刺青》是一部將要斥資五千萬打造的古裝大戲,這樣的電影,卻選用一個新人當女主角不說,而且記者看著坐在主席台上,燈光之下,面容矯美,眼神清澈的童瞳,她真的能演繹好赫連悠這個女殺手的角色嗎?

  「各位稍安勿躁,請看一段短片之後,我想各位即使不是導演,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選擇。」武乾依舊是一勇猥瑣大叔的模樣,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眼神色迷迷的,怎麼看都像是個中年色老頭。

  而隨著提問記者的坐下,主席台左側的投影儀亮起了燈光,而屏幕上童瞳拿著拿著長劍走到空地上,身上是藍色的粗布長裙,正是當日試鏡時的扮相,而隨著童瞳抽出長劍,所有記者都被童瞳那凌厲的舞劍震懾住了,長劍出鞘,劍氣動八方,除了一些真正有勢力,武術出生的男演員,如今很少有女演員能將武打的畫面展露的如此的暢快,那劍,宛若游龍,劍氣四射,那人,眉目如畫,冷若冰霜。

  看得出這是手機拍攝的畫面,所以並不算太清楚,畫面還有些的抖動,可是正是這樣才讓人驚歎,震懾,片子很短,三分鐘不到就結束了,而眾多記者不由的將目光看向童瞳,這真的是同一個人?不是武打替身?可是童瞳怎麼看都是個甜美的藝人,和畫面裡那手握常見的女殺手簡直是天壤之別。

  又有記者提問了一些問題,新聞發佈會倒也算是圓滿的解決了,童瞳如今的身份不同,有了譚家這個背景靠山,就沒有一個記者敢不怕死的圍攻童瞳,所以發佈會一結束,男一號身邊的記者幾乎將他圍得水洩不通,擁擠一片裡,童瞳無比同情的收回目光,向著門外走了過去。

  「童小姐。」突然,一個乾瘦黝黑的人影躥了出來,這讓童瞳不由的戒備起來,隨行的另個保鏢也在同一時間擋在了童瞳面前。

  「不用,我認識。」童瞳對人臉差不多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此刻一眼看出了這個四十來歲,黝黑樸實的男人正是當初被殺的李蘭蘭的父親李國,可是他竟然還沒有離開北京。

  因為外面還有記者,所以辛疆將童瞳和李國都帶到了車子上,為了安全起見,辛將和李國是坐在後座上,童瞳是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一個保鏢坐在駕駛位置上。

  「童小姐,我來找你,實在是為了蘭蘭的屍體,童小姐,你大人大量。能不能幫忙將蘭蘭還給我,我好將她的骨灰帶回墳山入土為安。」李國說起唯一的女兒,一個男人還是紅了眼眶,聲音有些的啞,乾瘦的臉上目光急切的看向童瞳,滿是懇求。

  「李先生,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在童瞳開口之前,坐在李國身邊的辛疆已經仔細的打量著開口說話的李國。

  之前沐放曾隱晦的提醒過辛疆童瞳這段時間會有危險,讓他留心童瞳身邊出現的陌生人,辛疆此刻一雙目光看似平淡,卻是極其銳利。

  「我之前去過西峽山,可是那裡是高級的地方,我這樣的農民根本進不去,更不用說找蘭蘭的屍體了,前幾天我又去了,想要混成勤雜工,可是那裡卻被法院封了,看守大門口的人說這裡誰都不准進,童小姐,我是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所以才找過來的,你就幫幫我吧。」李國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說到悲傷的地方,幾度哽咽,紅著眼眶,一雙手攥緊成拳頭,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痛失女兒的悲慟情緒。

  辛疆看了看李國,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也不像是在說謊,而西峽山那樣的場所,李國就算待上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混進去的,那裡出入的可都是高官和貴胄富豪,李國真能混進去了,那西峽山就真的不用開了,而如今程天南被抓,西峽山肯定被法院封了。

  「我知道了,你住哪裡,等我有消息了會通知你的。」童瞳想到之前入葬的柳康,如今李蘭蘭的屍骨還在西峽山,不知道埋在哪裡,除了程天南和沈直,估計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李國感恩戴德的下了差,辛疆倒也謹慎,丟給李國的是自己的手機號碼,也記下了李國打工的那個工地的地址。

  童瞳打了電話給關曜,想要他幫忙去見程天南一面,問出埋葬李蘭蘭屍體的地方,畢竟如今程天南已經垮台了,即使曝光了李蘭蘭的埋屍地點,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程天南身上僅僅是製毒販毒這一條罪就可以槍斃他十次都不止。

  可是半個小時之後,關曜回了電話,程天南什麼都不說,只讓童瞳過去見他才願意開口,於是午飯也顧不得吃了,童瞳直接開車去了刑偵處。

  上一次來刑偵處是為了見沐哥,童瞳向著審訊室走了過去,程天南如同蒼老了十多歲一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股霸氣和狂傲,臉上長著鬍子,顯得很是疲憊不堪,橘黃色的勞服,只怕任誰也無法將此刻的程天南和當日北京程氏的老大聯繫在一起。

  「你來了。」程天南笑了起來,目光有些貪婪的看著童瞳,自嘲的笑著,「小瞳依舊是當日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我卻已經淪落為階下囚了。」

  「李蘭蘭的屍體埋在西峽山什麼地方?」童瞳不知道該說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程天南身上背負了那麼的人命,這一天或許早晚都會到來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阿直會知道。」程天南苦澀的看著一幅看陌生人一般的童瞳,「小瞳,我愧對過任何人,卻獨獨不曾虧欠你。」

  「你是說李蘭蘭的死是沈直一手操縱的?」童瞳開口,可惜沈直和程天南之間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聯,根本查不到證據。

  「這可是小瞳你說的,我只是說阿直可能知道而已。」對於童瞳的套話,程天南朗聲笑了起來,一掃剛剛的頹廢,「小瞳,你如果每天都來見我,我或者也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聽說譚家很是反對你和譚副市長在一起,小瞳,你要知道,譚家這樣的大家族,看著風光,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的骯髒,你確定真的要嫁入譚家?」

  「那是我和譚驥炎的事情,和你無關。」程天南看來並不會開口,童瞳知道程天南肯定知道埋屍的地方,只可惜他不願意說。

  這邊童瞳剛要轉身離開,手機卻響了起來,正是沈直打過來的電話,依舊是那樣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即使隔著手機,卻也透露著一股子的冰冷寒意。

  「童小姐看來想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我或許知道哦,不過我的條件是我可以擁有探視南哥的權利。」心理診所裡,沈直站在窗口,詭異的笑著,目光窗戶正對面的一戶居民樓,沈直的辦公室窗口針對的是居民樓的廚房,而每天六點,那個女人都會準時到廚房做晚飯。

  掛了電話,童瞳看向等在門口的關曜,將事情說了一下,「我過去沈直那裡。」

  「我陪你過去吧。」關曜總是有種不放心,不管是程天南還是沈直,只怕他們沒有這麼容易就說出李蘭蘭的埋屍地點。

  「他只說了讓我一個人過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知道關曜擔心自己,童瞳感激一笑,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讓暗中的保鏢多注意一下。」關曜也明白自己如果跟過去了,只怕沈直什麼都不會說,沈直和程天南的關係絕對是狼狽為奸,可是程天南行事一貫是謹慎小心,這一次如果不是黃村村的毒品案子,只怕根本就扳不倒程氏。

  沈直的心理診所,童瞳過來過一次,門口掛著休息的牌子,綠油油的草地透露著生機盎然,兩層的小樓看在這一群居民樓裡顯得格外的安靜。

  「童小姐想要知道李蘭蘭的埋屍地點?」依舊站在窗口,沈直手裡拿著水果刀正在削蘋果,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童瞳,「童小姐的身手害怕被我偷襲嗎?連保鏢都帶來了。」

  「說出埋屍地點,換你去探視程天南的資格。」童瞳淡漠的開口,目光掃過沈直手裡的水果刀。

  沈直低頭詭譎的笑著,視線看像是手腕上的手錶,當分鐘走向12的時候,啪的一聲,原本亮著的燈突然熄滅了,屋子陡然之間黑暗下來,而沈直手裡的水果刀直接向著身後的童瞳丟擲了過來。

  保鏢剛一動,卻見童瞳身影更快的動了起來,一手接過水果刀,清瘦的身影迅速的掠過,手裡的水果刀已然架到了沈直的脖子上,黑暗之中,水果刀反射著凌厲的鋒芒,「說,李蘭蘭到底埋在什麼地方?」

  「童小姐真的敢殺人嗎?」沈直得意的笑了起來,餘光掃過窗口正對面的居民樓廚房,然後轉過身來,冷眼看著威脅自己的童瞳。

  「我可以將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直到你願意開口說出答案。」黑暗或許是滋生邪惡的最好媒介,此刻,童瞳寒著眼神,整個人在黑暗的籠罩之下,陰冷的沒有一點的溫度。

  沈直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開來,對上童瞳這一雙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睛,怔愣片刻之後,忽然冷笑著開口,「這樣的眼神我看過很多人都有,那都是殺過人才能有的眼神,原來童小姐……」

  刀鋒逼近,鮮血順著刀口流淌下來,成功的阻斷了沈直的冷嘲熱諷,「李蘭蘭埋在西霞山莊廚房後的空地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童瞳將手裡的匕首丟到了一旁,和屋子裡的保鏢一起離開,而黑暗的屋子裡,停電的是這一片的居民樓,而此刻,沈直擦拭著脖子上的血跡,然後冷然一笑。

  關曜還是不放心童瞳去見沈直了,所以想了想還是拿了車鑰匙向著樓下走了過去,一面撥通了童瞳的手機,確定她已經離開了這才放下心來,「明天我讓守在西峽山的警察過去將屍體挖出來。」

  一個小時之後。

  譚驥炎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關曜的電話,打了電話給童瞳說是臨時加班,汽車轉過方向直奔刑偵處去了,關曜聽到腳步聲快速的迎了過去。

  「死的人是沈直?」譚驥炎看著不銹鋼停屍台上一具燒焦的身體,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不過沒有被大火燒到的後背處還依稀能看見被煙燻黑的白色布料,而焦屍的手雖然已經被大火給燒掉了外面的表皮,連同指紋估計都提取不出來,可是手腕上那手錶正是沈直的。

  「初步判定應該是沈直,小瞳離開之後不到十分鐘就起的火,因為沈直的診所是獨立的兩層小樓,晚上那一片又停電了,所以直到冒出了火光才發現的,大火導致裡面的一個液化氣瓶子爆炸,這也導致救火被延誤了一段時間。」關曜此刻已經知道這一切必定是一個陷阱。

  「死者是被刺死的,身上有十五處深淺不一的刀傷,致命的一處是刺到了脾臟,失血過多陷入昏迷,吸入過量的一氧化碳窒息死亡。」周法醫一面解剖著屍體,一面對著關曜和譚驥炎開口,「面部被大面積燒傷,所以要判斷是死者的身份,還需要做面部還原。」

  「這是什麼?」有了新發現,周法醫用鋒利的手術刀在焦屍的手上割下一下快肌膚,仔細的辨別了一下,「這一塊肌膚沒有被完全燒燬,黏在上面的應該是塑膠的成分,不過具體結果還需要去鑒證科化驗。」

  沈直因為有著嚴重的潔癖,所以不但常年穿著白色的衣服,而且手上也是戴著塑膠手套,從屍體的年齡到體態特徵分析,死者是沈直的可能性已經佔到了80%。

  「現場勘查的結果呢?」譚驥炎沉著峻臉,冷漠的目光看了一眼停屍台上的焦屍,原本以為一切差不多是風平浪靜了,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個陷阱在這裡。

  「現場找到的凶器是一把水果刀,上面有血跡和指紋,屋子後的水槽裡找到了一個玻璃杯子,上面的指紋和凶器上的指紋相同,這應該是小瞳的指紋。」這樣明顯的證據,如果是陷害,那麼關曜可以肯定要陷害的人肯定是童瞳,「最棘手的是,當時停電的時候,沈直正好站在窗口,小瞳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有目擊證人看見了。」

  「先判定出死者身份到底是不是沈直?診所被大火燒了,有沒有能提取的DNA樣本比對死者身份?」譚驥炎再次看了一眼停屍台上的焦屍,「沈直那樣的人應該不會用自己的死亡來陷害小瞳,所以這具屍體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我也這樣想過,不過有目擊證人,如果凶器上的指紋是小瞳的,只怕要立案調查了。」關曜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剛還要開口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關曜臉色再次一沉,聲音裡帶著可以感知的譏諷寒意,「沈直的律師?我知道了,你們先審問著。」

  「沈直的律師帶來了一份沈直身前寫的一封信,上面說他被小瞳威脅了,如果他死了,那麼兇手一定是小瞳。」饒是關曜此刻也沉重了臉色,不管是程天南還是沈直都不是善良之輩,程氏能做大,也不是靠逞兇鬥狠能實現的,而沈直和程天南有心陷害小瞳,必定是證據確鑿之下,關曜知道這查必定是非常的困難。

  刑偵處的審訊室裡,身為沈直的律師艾海以為自己這樣來提供線索的律師不在辦公室,也會是在會議室等著,卻沒有想到直接被人帶來了審訊室,而且一丟就是一個多小時,正在焦慮之中,突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譚……譚副市長……」結巴著,艾海猛然的站起身來,指甲狠狠的摁到了掌心裡,這才穩住了心神,有些事早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艾海和程天南、沈直在一條船上了,所以艾海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原來的計發行事,雖然他自己並不清楚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

  「坐。」冷然的目光掃了一眼已經鎮定下來的艾海,譚驥炎打開手裡的文件夾,鳳眸淡漠的掃過關於艾海的調查資料,低沉渾厚的聲音迴響在審訊室裡,「程氏已經垮台了,沈直死了,艾律師還要一直幫沈沈直嗎?」

  「譚副市長,這是我身為律師的職責。」明明譚驥炎並沒有威逼恐嚇,甚至語調聽起來也很正常,不急不緩,可是艾海卻感覺桌子下的雙腿不停的顫抖著,莫名的驚恐感覺一點一點蔓延到了全身,讓他心跳開始急遽的加速,呼吸也粗重起來,額頭上開始滲透出汗珠。

  「職責?」譚驥炎合上手上的文件,峻朗的身影微徵的靠在了椅子上。目光突然宛若厲芒一般向著艾海冷酷的掃了過去,語氣驟然之間轉為冷酷絕情的斥責,「助紂為虐,狼狽為奸的職責嗎?」

  「譚副市長……這裡是刑偵處,我是代表受害者的律師,要詢問口供也是警察。」艾海順暢的將話說完了,可是卻怎麼也不敢和譚驥炎那一雙看不見底的黑眸對視,微低著頭,雙手緊張的攥緊成拳頭,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嚴重。

  「身為律師,你該知道司法部門很多時候是有灰色地帶存在的,艾律師就沒有想過進來之後就再也出不去了嗎?」譚驥炎不急不緩的開口,可是眉宇之間卻已經是一片冷霜凍結,「艾律師該知道這一次涉案的人是誰,和我是什麼關係,我倒是佩服艾律師的膽量,竟然還敢走進刑偵處!」

  審訊室單面鏡後的隔離間裡,熊華和孫盈盈目瞪口呆的看著公然在審訊室裡威逼的譚驥炎,兩個人臉上表情慢慢的抽搐起來,這個冷酷絕情,甚至公開徇私枉法的人是他們知曉的譚副市長?

  「頭,譚副市長這樣說沒有關係?」孫盈盈臉色複雜的擠出一句話來。

  「譚導市長這不是知法犯法。」熊華的臉色也好不的哪裡去,透過單面鏡看向審訊室裡的譚驥炎,可是明明是威逼利誘,可是為什麼譚副市長看起來卻依舊是一臉的冷漠淡然,難道職位高的人違法的時候也是這麼坦然,就沒有一點心虛。

  關曜倒是已經習以為常,鏡片後的目光銳利的看著竭力壓制著緊張情緒的艾海,他既然敢到刑偵出來,只怕已經做好到了萬全的準備了,這應該是程天南和沈直的最後一步棋了,利用這個案子,逼迫驥炎做出讓步。

  「譚副市長,你這樣知法犯法,草菅人命,就不怕被媒體曝光嗎?童小姐殺了沈醫生,勢必會有警察來調查,提交法院,該怎麼判那是司法部門的事情。」艾海畢竟是沈直選中的律師,雖然依舊緊張惶恐,可是該說的話倒依舊周全縝密。

  「你認為這件事有媒體敢曝光嗎?」薄唇冷酷的勾了一下,譚驥炎看著艾海,冷冷的開口,「聽說五天前,艾律師的妻子和女兒都已經移民出國了。」

  「譚副市長,我不是兇手,我是受害者的律師,全權負責沈醫生被殺這個案子,我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了。」艾海終於搬出了律師的毒舌和奸猾。決定不再開口,防止自己多說多錯。

  「北京和瑞士時差七個小時。」譚驥炎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二十,瑞士差不多是凌晨三點。」

  艾海猛然的抬起頭看著譚驥炎,臉上一陣蒼白,不過到底還是沉住了氣,只是那額頭上的汗珠更加的明顯,順著臉頰上緊繃的肌肉流淌下來。

  「這房子你應該熟悉吧。」譚驥炎打開眼前的文件夾,將其中的兩張照片推了過去,照片上一張拍攝的夜景,兩層別緻的屋子,草坪旁有路燈,所有昏黃的燈光之下可以看到一隻手正拿著報紙,而報紙上的日期正是今天早上的。

  而第二章照片是艾海的女兒在小床上睡著的畫面,其實艾海將人送出機場之後,就沒有再管了,這樣才不會被人給盯上,導致妻兒出現危險。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終於,艾海倏地站起身來,動作幅度太大之下,將身後的椅子都給踢倒了,不敢相信的抓著手上的照片。

  艾海知道自己跟著程天南做的是什麼勾當,他也知道自己早晚會被抓進去,可是讓艾海意外的是,所有關於自己的一切違法的證據,在半個月前程氏還沒有出事的時候,沈醫生幫自己給抹掉了,然後還給了自己一筆錢。

  艾海將妻兒送去瑞士是臨時抓鬮決定的,甚至包括居住的這個小鎮都是靠抓鬮選擇下的,除了自己一家三口之外,即使是沈醫生都不知道,因為這樣才安全,而在小鎮上到底選擇了什麼房子,是艾海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去了之後自己選擇的。

  艾海留下來了,即使被抓坐牢,可是他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可是艾海不敢相信譚驥炎竟然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找到自己妻子和女兒定居的地方。

  「程天南被抓了,沈直已經死了,所以才怎麼選擇我想艾律師你會想清楚的。」譚驥炎站起身來,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譚副市長,你這是要草菅人命嗎?」艾海激動著聲音開口,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沒有後顧之憂,可是如今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生命都握在了其他人手裡,想到此,艾海便不由得有些的憤怒,聲音裡更是帶著譏諷,「你這樣還配當北京市副市長嗎?」

  譚驥炎背對著身後指控自己的艾海,一手打開審訊室的門跨出去的瞬間,腳步忽然停頓下來,「你以為能坐到這樣的位置的人手上會是乾淨的嗎?艾海,你記住,如果你動了我的人,我會讓是百倍的償還回來!」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遠離,審訊室裡,艾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呆呆的站著,而另一邊,熊華和孫盈盈膽戰心驚著,那麼一瞬間,艾海沒有看到譚副市長的臉,可是孫盈盈和熊華是清楚的看見了那峻寒冷酷的一雙眼裡是怎麼樣的殺機和凌厲,如果童小姐真的出了什麼事,艾海的妻子和女兒絕對不會這麼平安。

  沈直這個案子真的是證據確鑿,凶器是的指紋雖然沒有和童瞳的指紋比對,但是譚驥炎和關曜都明白絕對是童瞳的指紋,而又有目擊證人看到童瞳持刀威脅沈直的一幕,在診所外門口有一個血腳印,那也必定是童瞳的腳印,幾乎是所有的證據都確鑿,再加上之前沈直留給艾海的那封信,說人不是童瞳殺的,估計都沒有人相信。

  「頭,譚……副市長。」孫盈盈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依舊有些心驚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譚驥炎,這才向著關曜走了過去,「剛剛周法醫從死者的口腔裡找到一根黑髮長髮,周法醫判斷這是死者臨死前塞入自己嘴巴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死者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指控兇手。」

  「嗯,證物給我。」關曜接過封口的透明證物袋,裡面是一根黑色的長髮,這應該是童瞳的頭髮,小瞳是藝人,要弄到她的頭髮並不難,可是目前是從指紋到腳印,還有凶器,目擊證人都是一應俱全。

  「頭,那我先出去了。」孫盈盈明顯感覺到譚驥炎的眼神冷了幾分,快速的對著關曜開口,然後刷的一下直接逃出了關曜的辦公室,譚副市長身上的寒氣都要凍死人了。

  「大火燒的太厲害,現場找不到可以和死者比對的DNA,我感覺這不應該是沈直,他會救程天南,但是不應該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沈直是一個心理醫生,他的心裡很詭異,或許他會用自己的死來陷害小瞳。」關曜看著辦公桌的現場勘查的資料,和一些證物的照片,關鍵是只要證實死者不是沈直的話,那麼這個案子就和小瞳沒有直接牽連了。

  「不管是不是,這個案子直接壓下來。」譚驥炎冷聲的做出了決定,是沈直故弄玄虛也好,還是沈直為了救程天南不惜用自己的命來陷害小瞳,對程天南而言,這個案子只要壓下來,那就是一樁懸案,艾海絕對不敢冒險繼續幫沈直。

  「驥炎,你要知道這一次程氏垮台,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外面也有很多人是對你忌憚三分,可是如今你如果這樣做的話,這個案子一旦被那些人察覺,或許他們已經察覺了,那麼對你而言將是一個重創。」關曜溫和的開口,目光看向好友,從政者和商人不同,他們經不得一次失敗,驥炎這樣明顯是包庇小瞳,畢竟按照司法程序,關曜首先就要將小瞳帶回刑偵處來審查,比對指紋。

  「那些人也和我們一樣,不能判斷死者是不是沈直,所以這樣敏感的時期沒有人真的敢出頭,這個案子不公開的話,也沒有人敢調查的。」譚驥炎倒沒有關曜的小心翼翼,現在能知道這個案子的人想必也是一些漏網之魚。不足畏懼,如果不是證據確鑿,這些人是不會和自己為敵的。

  關曜想了想,確實如此,沈直這個案子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小瞳所為,外面人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敢隨意的在背後給驥炎下黑手。

  「我要回去了,小瞳打了五六個電話過來了,關曜,你利用關家的勢力放出風去,我要利用這個案子看看哪些人要和我為敵。」譚驥炎一面和關曜開口,一面快速的拿過手機撥通了童瞳的電話,剛剛冷酷的峻臉在瞬間轉為了溫柔。

  關曜看著離開的譚驥炎,政壇果真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也許暗中是有人人想要蠢蠢欲動,可是誰又敢去當出頭鳥呢,而驥炎這樣放出風聲,那些人就更不敢動了,如果這是一個陷阱的話,那麼動的人勢必要暴露出自己。

  再者這個案子即使是童瞳所為,那也不是譚家所為,這些人也會害怕到最後,譚驥炎放棄了童瞳,那麼他們是查清了一個案子,抓到了童瞳這個兇手,可是也將自己暴露出來了,而譚驥炎如果和童瞳撇清楚關係,那麼出頭的這些人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這個案子撲朔迷離中,自然就沒有人敢動了。

  怡然園公寓。

  「二哥,你怎麼才回來,小瞳將一大半菜都給你留著,我和小放放都沒有吃飽。」沙發上正看電視的譚景御一聽到開門聲立刻就抱怨起來,摸了摸還是癟的肚子,然後目光看向坐在身邊的沐放,賊賊的笑了起來,手還是蠢蠢欲動。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譚景御慘兮兮的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還差幾厘米就摸到小放放的肚子了,好可惜啊。

  「譚驥炎,你回來了,先去洗澡,我去幫你熱菜。」童瞳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將手裡的劇本丟到了沙發上,笑容可掬,無比賢惠。

  「不用,吃飯過再洗澡。」譚驥炎將公事包放了下來,跟著童瞳走進了廚房,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童瞳開始熟練的從冰箱裡拿出菜,然後在鍋裡炒著。

  「譚驥炎,你是不是有些累?」童瞳一面拿著鍋鏟炒菜,一面回頭看向靠在餐桌上看向自己的譚驥炎,敏銳的感覺到她今天晚上的情緒有些的不大對勁。

  「沒事,事情有點棘手,不過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譚驥炎嘴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不管發生了,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小瞳,不讓外面那骯髒的事情牽扯到她的身上。

  當三個菜一個湯重新上桌之後,譚景御又拉著沐放過來搶食,純料是沒事找事,童瞳安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幾人,心頭有淡淡的溫暖,雖然她放棄了過去,甚至是背叛了過去,可是她現在過的真的很幸福,或許上校知道了,也會原諒自己的。

  ***

  清晨五點半,因為譚景御和沐放鬧的晚了一些,所以也就沒有回去睡了,而是窩到客房裡留宿一夜,可是譚驥炎和譚景御的手機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二哥,出事了。」譚景御一手拿著手機,一邊剛要出門,卻就對上了同樣已經走出臥房臉色陰霾的駭人的譚驥炎,譚景御心頭一驚,不由的快速的走了過來,「二哥,你冷靜一點。」

  「很好,很好,我倒真是漏算了譚家的人。」譚驥炎怒極反笑著,身上還穿著睡衣,可是那一臉的怒容,赤紅的黑眸,失去了往日的狂傲和自信,更多的是一種被傷害的痛。

  「二哥,事情已經發生了,要不你先和我回一趟譚家,爺爺他們應該都知道了,這事情已經攔不下來了!」譚景御知道譚驥炎寒了心,之前小丫頭被綁架,二哥雖然是怒,可是那只是擔心,而不是此刻這樣,媽真的寒了二哥的心,只怕這一條鴻溝,以後再也彌補不了了。

  譚驥炎怒到了極點,額上青筋暴突而起,鳳眸赤紅,即使譚驥炎一直知道譚家不喜歡小瞳,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狠,要將自己往絕路上逼,深呼吸著,譚驥炎漸漸的平靜下來,那一張冷峻的臉龐卻已然恢復到了往常的表情。

  「我回去一趟,小御,以後我和媽之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插手。」之前的刁難,譚驥炎雖然也曾用阮氏威脅過,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譚驥炎也不可能真的做到那麼過分,可是如今,譚驥炎已經不想再顧慮什麼了,既然不是家人,那麼就是敵人吧。

  譚景御赤腳站在地板上看著走回臥房的譚驥炎,從小到大,二哥都不曾羨慕過自己和媽之間的親密,小時候譚景御還會故意為之,想要刺激一下自己的二哥和大哥,可是大哥太木訥,只會憨厚的笑著,二哥根本就是一張冰山臉,眼神都不動一下。

  可是大家還是一家人不是嗎?血緣至親,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小丫頭難道就真的那麼不入媽的眼,甚至到非要逼死小丫頭才甘心嗎?媽這樣做,將二哥置於何處,媽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小丫頭,也不能這樣做,二哥如今稍有動作,只怕都會被有心人給盯上。

  「譚長官,小區外聚集了不少記者了。」譚景御的手機再次的響了起來,正是暗中一直戒備的保鏢打過來的,譚景御走到窗戶邊,向著小區門口遠遠的看了過去,凌晨的夜色之下,可是記者卻已經蜂擁而來了。

  也是,小丫頭是藝人,牽扯到了殺人案件不說,二哥可是北京市副市長,和小丫頭的關係只怕成了最讓人敏感的話題,法不責眾,所以二哥之前做再多的努力,也招架不住媽這麼狠毒的一手,更何況都是記者媒體,誰不知道《一一》報社是阮氏控股的私人報社,從時尚前沿到國內外資訊,都是最快最精準的報道,在國內發行量也是居高不下,可是正是這一家阮氏控股的報社頭版頭條刊登的竟然是童瞳殺人的報道。

  還真是證據確鑿啊!譚景御都很想要爆粗口,凶器上的指紋,血腳印,再加上之前沈直寄到報社總編輯手裡的信,還有採訪的目擊證人,譚景御那英俊帥氣的臉上緩緩的露出嗜血的冷笑,沈直最好慶幸自己是真的死了,否則自己不在乎將這個變成事實!

  「讓門外的保安將所有的記者都給攔住。」譚景御掛上電話,剛走回臥房便看見睜著眼靠在床邊的沐放,瞬間,眼中的嗜血冷酷消失的無影無蹤。直接化身牛皮糖黏了過去,「小放放,我吵醒你了。」

  「你們譚家果真是殺人不眨眼啊!」沐放冷冷的笑著,因為剛剛才醒,那總是紮起來的黑髮此刻披散在肩膀上,酒紅色的睡衣領口微微的敞露口,露出雪白的肩膀,勾著嘴角冷笑著,即使是一副譏諷冰冷的模樣,卻也是風情萬種。

  「小放放你都知道了。」譚景御撲了個空,心虛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凌厲寒芒,媽對小丫頭都能做到這樣狠心絕情,只怕對小放放日後會更加狠辣。

  「你媽這樣的腦子怎麼經營的阮氏,她就不怕第一個害的人是譚驥炎嗎?」沐放沒有漏看掉譚景御剛剛走進房間時,那眼中的嗜血冷光,再看著他此刻面對自己的嬉皮笑臉,忽然心頭有著一種薄涼的窒悶感覺,原來他一直都是帶著面具的,可是究竟什麼模樣才是真正的譚家三少呢?

  「這一點我也有些奇怪,媽就算不喜歡小丫頭,以前也只針對小丫頭而已。」可是這一次,譚景御雖然不能說阮菁什麼,可是這一次的報道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後真正為難的人是二哥,媽到底為什麼這樣對待小丫頭。

  譚驥炎原本是想要一個人回譚家大宅的,可是童瞳要跟過去,沐放自然也不放心童瞳羊入虎口,也跟了過去,所以導致譚景御也跟過去了,一行四人開的是保鏢的車子,所以倒也沒有引起門外記者的注意,畢竟從一開始收到消息,公寓的燈就沒有開,所以守在公寓外的記者以為童瞳還沒有醒。

  此刻,汽車裡。

  「沈直死了?」童瞳倒現在才算是弄清楚了事件的始末,難怪譚驥炎昨天晚上的顯得有些累,竟然是在自己走後,沈直就死了?可是死的人真的是沈直嗎?

  「是我沒有處理好。」譚驥炎握住了童瞳的手,自己只想到了壓制艾海,卻根本麼沒有想到沈直竟然和自己的母親早就達成了交易,讓案件迅速曝光。

  「譚驥炎,你不要難過了,反正你媽一開始也不喜歡我,就當我白拿了那一千萬現在付出代價了唄。」童瞳小手反握著譚驥炎的手,對著他露出笑容,譚驥炎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可是童瞳能感覺到他的難受,畢竟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譚家大宅,此刻雖然只是清晨六點多,外面還是一片黑暗,可是大宅裡卻已經是燈火輝煌,而暴怒的譚老爺子此刻正是的怒火中燒,砰砰的悶沉聲想起,正是拳頭砸在眼前的木質茶几上發出來的。

  「你真的好啊,很好,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你這是害那個野丫頭,還是要害自己的兒子啊?譚家什麼時候竟然有你這樣的惡婦,禍起蕭牆,阮菁,你果真是厲害啊!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怒不可遏著,譚老爺子的咆哮聲一聲高於一聲,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茶杯茶壺都碎了一地。

  「爸,你消消火,擔心身體。」昨天晚上才回來的譚國華也沒有想到大清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此刻快速的走上前來,想要安撫已經氣的滿臉通紅,怒火中燒的譚老爺子。

  「我氣死了就更好了,不必看著你們這樣胡鬧!」譚老爺子怒紅了眼睛,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氣著,不要說譚家歷來不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就算要做,那也是對敵人,不是對譚家人!越想越氣,譚老爺子怒火直接轉到身邊的譚國華身上「,還有你,當年你什麼女人不娶,要娶這個惡婦,自古無奸不商,你什麼腦子,當年我是怎麼反對的,怎麼告誡你的,現在終於出事了吧?」

  被訓斥的譚國華低著頭,並沒有開口,只是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妻子阮菁,譚國華知道童瞳這個媳婦父親不喜歡,妻子不喜歡,可是譚國華沒有想到阮菁竟然會這樣做,這麼心狠手辣的對待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只因為是同名同姓嗎?

  「阮菁,譚家門戶低,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譚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通火,此刻站起身來,卻依舊是渾身氣的直顫抖,一手指著門口,厭惡的目光看著阮菁,「出去,從今天起,你和譚家沒有一點關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10:17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0 AM 編輯

130章 巨大壓力

  「爸,我是國華的妻子,你就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待我?」阮菁此刻也有些怒了,可是卻依舊壓下了火氣,只是失望而痛心的看著這個一輩子都不喜歡自己的公公,「難道我這些年為譚家做的還不夠,為譚家生了三個兒子還不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為了一個童瞳,爸你要趕我走,要讓國華和我離婚嗎?為什麼?啊,就因為她是童瞳嗎?和苗曉意的女兒同名同姓!」

  「夠了!」譚國華眉頭一皺,第一次冷聲斥責著胡言亂語的阮菁,苗曉意三個字是譚家的禁忌,這麼多年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譚國華一怔,剛正的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錯愕,然後是巨大的失望。

  「阮菁,你還敢頂嘴了!如果不是這個名字,你會這樣沒腦子的害自己的兒子?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的心眼就這麼狹窄!當年,如果不是國華爭不過童嘯,還輪不到你這樣的惡婦進譚家的大門!」不提當年還好,一提當年,譚老爺子更是火不打一處來,胸脯起伏著,「譚國華,將這個女人趕出去!不要敗壞了譚家的門風!」

  阮菁隱忍著淚水,原本總是妝容美麗而高貴的臉,此刻卻帶著說不出的哀傷,可是卻依舊高傲的站直著身體。

  「司令,你消消火。」看到事情越吵越厲害,兩個親衛也是跟了譚老爺子很多年,此刻卻不得不開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從長計議。」

  「司令,喝口水。」另一個親衛走向廚房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當他們知曉這件事的時候就知道了會有此刻這一幕。

  童瞳身份再如何,那也是譚副市長選定的女朋友,甚至是未來的妻子,譚司令雖然不待見童瞳,可是上一次竟然將那枚不離身的勳章給了童瞳,譚司令或許並不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孩子,或許只是不滿她藝人的身份,不滿意譚副市長先斬後奏,鬧脾氣而已,而且就算再如何不滿意,可是那個孩子畢竟也算是半個譚家人了,如今這樣一鬧,事情就難辦多了。

  譚老爺子喝著水,譚國華站在一旁沉默著,依舊沒有多言,阮菁失望的看著這個總不會站在自己身邊,總是顯得懦弱無能的丈夫,夫妻同心,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沒有一個人體會到自己的用心,苗曉意即使死了這麼多年,卻依舊讓自己這般的痛苦,如埂在喉,如刺在心。

  門外有汽車剎車聲響了起來,窗戶外還是暗黑的一片,天還沒有亮,也沒有人過來通報,所以這個時候回來的肯定是譚家人。

  「你還敢來譚家啊,你這個蠢到家的笨丫頭,殺了人就給我滾進監獄去,不要讓譚家丟臉!」譚老爺子看到進門的童瞳之後,火氣再起飆升起來。手裡的杯子連同半杯水砰的一聲再次的砸在了地板上,「譚家也不會幫你的!」

  「我又沒有讓你幫,我只是陪譚驥炎回來而已。」一進門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好罵,童瞳不滿的皺皺鼻子,看著怒不可遏的譚老爺子,「年紀都這麼大了,你真的想得高血壓啊,沒事瞎生氣。」

  「你這個蠢丫頭,輪到你來教訓我了!」譚老爺子牛眼一瞪,再次怒了起來,不過卻明顯看得出和面對阮菁時的怒火是完全不同的,「你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被人抓住了把柄,陷害我孫子!我就說你這個蠢丫頭配不上驥炎,現在知道結果了吧。」

  「人不是我殺的,又是指紋又是凶器,還有血腳印,這明顯是陷害,你也相信,真不知道你怎麼當上司令的。」童瞳一臉懷疑的瞅著譚老爺子,嗓門又大,脾氣又不好,腦子估計也不太靈光,這樣的人怎麼就成了北京軍區的司令呢。

  譚老爺子被童瞳那明顯懷疑的眼神給刺激到了,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我當然知道這是栽贓陷害!」

  「那你還生氣什麼?」童瞳疑惑的聲音滿是不解。

  「老子那是擔心你這個蠢丫頭!」怒吼之後,譚老爺子立刻就後悔了,老臉一陣青白。

  「不用擔心,人真的不是我的殺的。」童瞳剛一開口,然後兩眼冒出精光見鬼般的瞅著譚老爺子,不可置信的道,「你擔心我?」

  「我吃飽了沒事幹擔心你這個蠢丫頭做什麼!」已經失言的譚老爺子氣呼呼的坐在了沙發上,決定眼不見為淨。

  童瞳摸了摸肚子,貌似起的太早有點餓了,回頭看向還是冷著臉,眼神漠然的譚驥炎,乖巧一笑,「譚驥炎你餓了沒有,要不我去做早飯。」

  「嗯。」譚驥炎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譚老爺子,爺爺還是擔心小瞳的,至少這麼多年來的血緣親情還不至於這樣的淡漠。

  「冰箱裡有菜,多加一點辣椒。」譚老爺子也是重口欲的,剛剛發了一通火,這會也是餓了,而且童瞳的手藝雖然不算頂尖,可是勝在她做的菜口味很下飯,譚老爺子倒也非常的喜歡,不是什麼花哨的菜式,尋常的蔬菜都能做出美味的菜餚。

  「你不是剛剛吃飽了?」童瞳一回頭,看著譚老爺子明顯的要瞪眼,冒出火光的表情,悶聲的笑了起來,然後拉起一旁的沐放,「沐哥走吧,我們去廚房。」

  屋子裡此刻都是譚家人了,譚景御倒也想要溜去廚房,可是對上譚老爺子那滿是怒火的一眼,認命的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旁。

  「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譚老爺子詢問的看向譚驥炎,童瞳被捲入殺人案件,明著說是讓童瞳遠離了譚家,如今是證據確鑿,如果沒有新的有力證據出現,童瞳很有可能就會被捕入獄。

  譚驥炎大致的將童瞳卻見沈直之後離開到沈直被殺燒死在診所的,到今天早上《一一》報紙頭版頭條的消息說了一遍,語調沉穩而低沉,如同根本不知道《一一》報社的事情是阮菁一手操控出來的。

  而一旁的譚景御看著自家二哥這般,卻突然感覺心頭一緊,難受的厲害,二哥這是要和媽斷絕關係,將媽當成陌生人了嗎?

  譚國華也是根本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童瞳殺人的消息是阮氏旗下的報社頭版頭條刊登出來的,如今聽譚驥炎一說,譚國華也知道這明顯就是栽贓陷害,可是如同譚老爺子之前怒斥的一樣,敵人栽贓陷害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身為譚家的人,驥炎的母親,自己的妻子卻和外人攜手合作,譚國華忽然也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涼。

  譚國華目光不由看向廚房的方向,即使是同樣的名字,可是這個孩子身上沒有一點曉意的影子,其實是自己多想了,當年那個孩子從山洞被帶回來之後沒有多久就走了,畢竟餓了三天三夜,又經受了那麼大的創傷,不要說一個四歲的孩子,即使是一個成人只怕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那個叫沈直的心理醫生呢?」譚老爺子此刻銳利的目光看向阮菁,比起剛剛的怒火,此刻這樣凌厲的氣勢顯得更加的迫人,北京軍區總司令的頭銜並不是靠怒火和脾氣得來的。

  「我不知道沈直是死是活,他之前找上我只是用交易讓我換取他去探望程天南的機會,並沒有具體說會做什麼,更沒有說他會死亡。」阮箐心頭一顫,即使在商界這麼多年,阮菁在面對譚老爺子這樣凌厲的目光時,依舊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當日,沈直找到阮菁,只說有辦法拆散童瞳和譚驥炎,卻並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只讓阮菁等著,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告訴阮菁,果真昨天沈直被殺之後,在關曜所在的刑偵處去了現場收集證據之後,就有人將這些材料偷偷的拍了照片發個了阮菁,這也說明刑偵處還是有程天南的人,當初楊局和程天南狼狽為奸,所以關曜自然也就沒有懷疑到還有漏網的小魚,這也導致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先查出來這個沈直到底有沒有死。」譚老爺子沉吟了片刻,如果沈直沒有死,那麼這一切就好辦多了,只要人還活著,還在北京,勢必能找出來,案子也就算是迎刃而解了。

  譚景御頭皮一陣發麻,尤其是譚老爺子和譚驥炎同時將目光看了過來,讓譚景御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自己已經派人出去找沈直了,「可是爺爺,那沈直心理有些扭曲,說不定他一瘋狂就真的死了呢。」

  「他死了,那血腳印,那匕首,那大火是誰放的,找出來就知道是誰殺了沈直。」譚老爺子冷哼一聲,目光厭惡的看了一眼阮菁,這一切都是這個惡婦給造成的。

  「可是爺爺昨天那一片停電了,四週一片漆黑,根本就沒有什麼目擊者。」譚景御苦哈哈的開口,為什麼這些又麻煩又棘手的事情都落到自己頭上來了。

  「這麼容易解決還叫什麼栽贓陷害?」譚老爺子反問一聲,目光掃過一旁阮菁那一張清高的臉,怒火從心頭來,冷哼一聲,懶得再看見這個惡婦,直接起身向著廚房走了過來。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客廳裡緊繃的氛圍,和之前過年時的祥和有著天壤之別,譚景御摸了摸鼻子,和譚國華招呼著,看著眼角含著淚水的阮菁,譚景御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阮菁深呼吸著,染著豆蔻的纖纖玉手擦了一下眼角,然後挺直了身影,邁過地上的狼藉,挺直了身體,阮菁挑著丹鳳眼看向冷酷的如同自己只是陌生人的兒子,「驥炎,你這是怨恨我這個當媽的?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卻抵不過童瞳一個你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女人。」

  「阮氏偷稅漏稅的舉報一直有,只是被我壓了下來,我想阮氏最好提前準備最好的律師,或者將虧空的稅款補全。」譚驥炎冷聲的開口,峻朗的臉龐上目光冷漠至極,看著阮菁,如同只是看著任何一個來自己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下屬一般,冷漠無情,公事公辦。

  一時之間,客廳的氛圍再次的緊繃起來,阮青蒼白的臉上帶著商人的笑,將失望壓到了眼底深處,看著眼前這個威脅自己的兒子,冷嘲的開口,「譚副市長這是要秉公執法了,那麼童瞳涉嫌殺害沈直一案,譚副市長也會秉公辦理了,畢竟媒體和大眾都已經知曉,殺人現場證據確鑿,即使是譚副市長你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那是我和小瞳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譚驥炎冷酷的勾著薄唇,眉宇之間皆是冰冷,如果說以前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卻總是還會有一絲的期盼,畢竟這是和他有血緣的至親,譚驥炎生性再薄涼,可是這也是他的家人。

  可是當早上接到電話之後,譚驥炎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那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寒意,讓他有種說不來的痛,目光看著眼前倨傲譏諷的阮菁,這個人是生下自己的母親,可是她卻親手要將小瞳逼上絕路,莫名的,心臟處一陣緊縮的抽痛,譚驥炎用力的抿了抿薄唇,鳳眸微寒,將複雜的情緒深深的壓制下來。

  「虧空的稅款我會讓律師和會計補上,不過自古殺人償命,尤其是鬧得家喻戶曉的命案。」阮菁一手撥了撥頭髮,回頭看向廚房的方向,眼中陰狠而毒辣,童瞳,童瞳,即使和苗曉意女兒一樣的名字,也是自己的剋星,煞星,那麼,這顆煞星就等著進監獄吧。

  「好了,少說兩句!」譚國華冷聲的對著阮菁開口,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原本譚國華就感覺一直虧欠了這個兒子,驥炎出生之後,自己就外調出了北京,而阮菁要經營阮氏的生意,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全國各地跑,所以這個兒子就留在北京,聚少離多。

  到如今,譚國華知道這個酷似老爺子的兒子,和自己這個父親並不親密,甚至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可是看著譚驥炎如今的成就,身為父親,譚國華也感覺到莫名的欣慰,而童瞳的事情一出,譚國華失眠了兩整夜,童瞳,那個記憶裡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跟在曉意身邊,轉眼卻已經死去這麼多年了,譚國華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會喜歡上同名同姓的一個女孩,雖然說是藝人,可是只要驥炎喜歡,譚國華真的不在乎她的出生背景。

  可是譚國華沒有想到阮菁竟然狠到這樣地步,就因為這個孩子和曉意的女兒同名同姓嗎?所以她就無法容忍分毫,而看著冷漠如同對待陌生人一般的兒子,譚國華第一次發現這個孩子身上有自己所沒有的堅定和執著。

  「好了,媽,你也上去換身衣服吧,天都亮了。」一邊是自己的媽,一邊是二哥和小丫頭,譚景御頭痛的厲害,只能硬著頭皮勸著阮菁,半拉半扯的陪著她一起上樓。

  「驥炎,你很喜歡童瞳這個孩子。」譚國華看著臉色稍霧的兒子,並不擅長言語的他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爸不多說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和你媽生氣也無用,好好保護這孩子,不要虧欠了她。」

  「爸,謝謝你。」譚驥炎忽然感覺喉嚨有點堵,聲音低沉裡帶著沙啞,視線不經意掠過譚國華的頭髮,黑中夾著稍許的白髮,在自己忙碌的這麼多年裡,爸也老了。

  譚國華沒有多說什麼,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再次用力的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廚房裡,童瞳將切好的辣椒絲放到了碟子裡,將洋蔥在水下撥了外面的幹掉的老皮,洗乾淨之後放到砧板上,菜刀一切兩半,然後再次將洋蔥切成絲。

  沐放並不會做飯,廚房的後門通向譚家大宅的花園,沐放原本是想要幫忙的,不過卻被童瞳給推了出去,讓他自己去逛逛,所以這會廚房裡就只有童瞳一個人,和剛剛走進來的譚老爺子。

  「不管沈直是不是你殺的,可是犯罪現場證據確鑿,加上如今的媒體宣傳,這個案子,你要翻案太難。」譚老爺子沒有了剛剛的火氣,聲音依舊渾厚如雷,凌厲的目光裡隱藏著一絲的不捨,可是卻迅速的被捨棄,因為這個丫頭終究不適合譚家。

  「我知道。」童瞳依舊動作熟捻的切著菜,刀功很好,洋蔥絲切成很細很細的一段。

  「驥炎如果公開護你,那麼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甚至會被紀委審查。」譚老爺子語重心長的開口,提到譚驥炎這個愛孫,依舊是滿滿的驕傲。

  「所以呢?」童瞳放下菜刀,回頭看向終於沒有再對著自己又吼又罵的譚老爺子,清澈的目光看著他,語調同樣是無比的平靜,「你想讓我離開譚驥炎,然後你會幫我擺平這一次的殺人案件。」

  譚老爺子對上童瞳這樣清澈如水的目光,猛然一怔,恍惚裡,腦海深處也曾出現這樣一雙乾淨清澈的目光,曉意那個丫頭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睛,果真是冤孽啊!

  「是,這件事驥炎幫不上忙,可是軍區可以。」譚老爺子拉回思緒,沉重的歎息一聲,一時之間,也如同老了很多歲,這個案子雖然是證據確鑿,可是那個沈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黃樹村的毒品案件也有牽扯,只要譚老爺子願意,完全可以將這一次的殺人案件轉為軍方性質的清理害蟲,地方部門是無權過問軍方的機密案件的,這個案子就可以不了了之,可是譚驥炎不同,他原本就是政壇之中,這個案子,他只要接手,任何地方有徇私舞弊,那就是一個洗刷不掉的污點,等於直接將自己的把柄送到政敵手裡。

  「驥炎為了你已經和自己母親決裂,差不多算是生死仇人了,童瞳,你真的要看著驥炎和譚家老死不相往來,甚至彼此對抗嗎?」譚老爺子一針見血的再次開口,看著童瞳臉上一陣慘白,即使不忍,卻依舊冷著臉繼續道,「我老了,活不了幾年了,有生之年,我是不會讓你和驥炎在一起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童瞳低著頭看著砧板上的洋蔥絲,猶豫了一下,繼續著切菜的動作,總是平靜的心卻因為譚老爺子的話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沈直被殺這個案子已經瞞不下去了,尤其是當《一一》報社頭版頭條出來之後,根本就是壓不住了,各大媒體,從報紙雜誌到網絡都瘋狂的報道著,畢竟這牽扯到了是一個藝人,而在敏感點上這個藝人還是譚副市長的女朋友,所以僅僅一個早上,藝人童瞳涉嫌殺害心理醫生沈直一案成為了所有報紙媒體的頭版頭條。

  從刑偵處這邊流出去的確鑿證據,讓關曜即使想要壓下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頂著上頭的壓力,關曜只能親自帶著孫盈盈和熊華來了香山這邊的譚家老宅。

  「譚景御,你不要拉著我!」沐放回頭憤怒的看著攔住自己的譚景御,原本沐放以為有譚驥炎在,即使童瞳再怎麼被栽贓陷害,可是譚驥炎肯定能保得了童瞳的周全,可是當看到關曜帶著警察過來時,沐放就知道事情只怕是譚驥炎都無法控制了。

  「小放放,你冷靜一點。」譚景御手臂上加了一些力度,壓制住沐放,帥氣俊朗的臉上有著無奈,「小丫頭這個案子如今根本瞞不住,所以上面肯定要徹查!」

  童瞳涉嫌殺害沈直這個案子,就現場證據而言的確是證據確鑿,而如今被曝光之後,即使是譚驥炎也無法壓下來,輿論壓力太大,這個案子沒有人敢壓著,只能查下去。

  而此刻書房裡,譚驥炎透過窗戶自然是看到關曜等人的到來,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裡響起,「爺爺,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驥炎,你必須明白,如果這件事你媽沒有鬧出來,爺爺不會插手,可是如今事態已經無法控制,你的一言一行,不僅僅牽扯到你自己的政途,也牽扯到譚家。」譚老爺子不能讓這樣一件命案給譚家,給譚驥炎帶來任何的後果,所以譚老爺子不落井下石,但是依舊不會同意童瞳進譚家的門。

  「我會護她周全。」多說無益,譚驥炎直接的轉身向著門口走了過去。打開書房的門,腳步頓了一下,這一生,譚驥炎最尊重的一個人就是身後的譚老爺子,可是如今,譚驥炎深呼吸著,鳳眸微凜,然後大步的走了出去。

  縱然那個丫頭不至於那麼討厭,可是在譚家這個大局裡,那個丫頭只能犧牲掉了!書房裡,譚老爺子看著關上的門,慢慢的起身走到了窗口,窗戶外,陽光明亮,冬天已經過去,隱隱的能看見指頭冒出的新綠,又是一年春了。

  童瞳正在廚房裡洗著手,外面的聲音並不小,所以童瞳也聽到了,而譚老爺子之前的話也一直迴盪在童瞳的腦海裡。

  自己真的讓譚驥炎和譚家決裂了?童瞳低著頭看著嘩啦啦流淌的自來水,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和譚驥炎在一起就行了,可是真的可以這樣嗎?真的能讓譚驥炎就這樣和譚家老死不相往來,甚至變成生死仇敵一般?如果譚老爺子氣的病倒了呢,如果譚阿姨和關露那樣害腕自殺呢,譚驥炎真的還能如同當初對著關露那樣無動於衷,什麼都不在意嗎?

  歎息著,童瞳眼睛裡滿是迷濛的不解,如同一隻初入森林的小鹿一般,或許自己真的有些呆吧,所以總是想不明白這些,不懂和譚家的人如何相處,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樣,尤其是自己現在還背了一條命案。

  「童瞳,當日我勸你離開驥炎,可是你一意孤行,現在你還準備如何連累驥炎?不顧他北京市副市長的身份,公開的維護你這個鐵板釘釘的殺人兇手?」阮箐已經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職業套裝,妝容美麗,完全看不出早上的狼狽,此刻,塗著唇彩的嘴角帶著譏諷的冷笑看著童瞳。

  抬起頭,童瞳關上水龍頭,對上阮異咄咄逼人的強勢視線,幽幽的開口,「譚驥炎如果真的這樣做,他倒霉了,你就高興了?」

  「你?」阮菁差一點被激怒,隨即又殘忍一笑,拿出自己在商場的凌厲手段,「童瞳,你不要忘記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

  被一箭射中小心肝,童瞳有氣無力的歎息一聲,撇撇嘴,如果不是自己被陷害了,也不會發生這一切了,想到此,童瞳不由的耷拉著腦袋向著大廳走了過去。

  哼!阮菁惡毒的收回視線,跟著童瞳一起走了出去,如果童瞳還有一點的良心,她最好不要真的連累驥炎!

  客廳裡,除了譚老爺子沒有出現,譚家人差不多都在了,沐放也在一旁,被譚景御拉著,絕美傾城的臉上是滿滿的怒火,而隨著童瞳的出現,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都看了過去。

  童瞳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上衣,深藍色休閒長褲,紮著馬尾辮,因為有些的洩氣,所以耷拉小腦袋,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小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和乖巧,皺著眉頭,幽幽的目光無力的看了客廳裡眾人一眼,然後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自己果真是個惹禍的根苗,將大家都給折騰上了,想到此,童瞳便不由的皺了皺鼻子,抱歉的看了一眼譚驥炎。

  「不要多想。」譚驥炎其實心情也不太好,甚至有些的焦躁,這個案子突然被鬧大,甚至被譚家鬧大,譚驥炎明白外面的人大概已經肯定了譚家不看好小瞳,所以那些人為了賣譚家一個面子,小瞳這個案子,只怕會走司法程序。

  而譚驥炎可以在案子沒有鬧大之前,將案子打壓,消除一切證據,可是如今卻太遲了,他明面上依舊是北京市的副市長,這是身份,卻也是一個禁錮,譚驥炎沒有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徇私枉法。

  「嗯。」童瞳點了點頭,只可惜以前有精神的時候,點起頭來也像是小雞啄米,可是如今有氣無力的,著點頭的動作看起來,那句是小雞仔要病死了,正臨死掙扎著。

  阮菁厭惡的看著眼前依舊護著童瞳的譚驥炎,冷然一哼,高傲的笑著,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過來,「驥炎,今天童瞳如果有一點為你考慮,真的愛你,她就該沒有任何怨言的和關曜走,而不是讓你為了她,將自己的前途都搭上,驥炎,你今天如果真的為了童瞳徇私枉法,日後,只怕你成了普通人,而童瞳卻會攀上另一根高枝。」

  阮箐話一出口,沐放的臉就怒了,不過怒極之後反笑著,勾著桃花眼,身體懶懶的靠著身邊的譚景御,氣勢妖嬈卻詭異的強大,「那按照譚夫人的意思,小瞳就該被抓,去坐牢,這就是愛譚驥炎,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小瞳今天有什麼,那麼譚驥炎就做好一拍兩散,大家一起玩完的準備!」

  「譚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阮菁怒斥一聲,不屑的目光看著過分漂亮的沐放,一個比女人更漂亮的男人真的讓人厭惡,尤其沐放那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冷嘲譏諷,讓阮菁更是極度的不喜歡。

  「外人?誰說我是外人來著,你的兒子可是爬……」上我的床了!這幾個字沐放還沒有說出口,卻被一旁的譚景御眼明手快的摀住了嘴巴。

  「好了,譚驥炎我要和關曜去了,不過你要盡快把案子查出來,我不喜歡被關著。」童瞳倒沒有看出來沐放想說什麼,對於他和譚景御之間沒事就打上一架的局面也習以為常了,所以就沒多在意。

  對著譚驥炎叮囑著,雖然看起來臉上是一片正常,可是一想到要被關起來,童瞳雙手立刻下意識的顫抖起來,即使當年做了諸多的訓練,有的時候心裡的恐慌和陰影卻會伴隨一輩子。

  最後一個任務裡,童瞳是死在了那個不知道關押了多久的黑暗房間裡,這讓童瞳依舊有些的心裡恐懼,當初的任務,非常的危險,所以童瞳和容溫也是冒著被抓被殺的危險去完成任務的,他們假裝被擒,原本一切都是非常順利的,可是最後關頭,卻依舊出了意外,被發現了。

  被關進黑暗的房間的時候,童瞳根本無法逃出去,鐵合金鑄成的門是從外面鎖起來的,不要說手無寸鐵的自己,就算是機關鎗也打不開這樣的大門,牢門下面開了一個口子,每天麵包和一點點水都丟進來,生命是無虞的,可是關鍵是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

  整日整日,時間失去了概念,童瞳都只能坐在角落裡,一開始的幾天她還能靠著撕扯身上的布條來計算著天數,可是那些人卻似乎遺忘了她的存在了一般,時間久了,童瞳也懶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了計算日子了,關的太久太久,一切都錯亂了,然後人開始產生幻覺,開始幻聽,原本還期望會被營救,可走到如今,卻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沒有光,沒有聲音,感覺自己似乎被丟到了宇宙中一般,而童瞳是不能自殺的,特別行動組任何一個成員的培養都是非常的艱難,耗費了巨大的財富,才有了行動組的十一個成員,所以即使到了最艱難的時候,童瞳焦躁不安的失去了冷靜,精神難以集中,從思維到認知到身體的感官似乎都詭異的扭曲起來,雙手開始發抖,站不穩,走不了路,一拳一拳打在僵硬冰冷的牆壁上,卻也無法感覺到痛,可是即使這樣,最後一點理智之下,童瞳依舊沒有自殺。

  如今,再被關押,童瞳那股被塵封的記憶猛然的竄入到了腦海裡,讓她不由的用力的攥緊了手,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瞳,不要擔心,關曜會照顧你的。」如今局面已經這樣混亂,譚驥炎知道童瞳只能跟著關曜去刑偵處,一切按照司法程序來,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盡一切的可能查出沈直被殺這一案件的真相,可是看著童瞳,譚驥炎依舊感覺到愧疚和心疼。

  童瞳向著關曜走了過去,忽然回頭看向譚驥炎,想到這個案子的棘手,「那個沈直有些的不太正常,死的人也有可能是他,所以譚驥炎,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查不出來的話,那我要是坐牢,你也不要胡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

  童瞳自己曾經就做過很多案子,將殺人現場佈置成自殺,意外,完美的不留下一點的線索,所以沈直這個案子,童瞳也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所有人一怔,都有些動容,童瞳終究還是為著譚驥炎考慮的,而一旁阮菁依舊不屑的挑著眉梢,輕蔑的看著童瞳。

  譚驥炎剛想要開口,卻聽見童瞳又說話了,還是那樣軟軟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不過譚驥炎,你記得不准在外面胡來,要等著我出獄,最好等風平浪靜之後,動用點你的關係,盡快將我從監獄撈出來,所以我如果真的坐牢了,你最好趕快往上面多爬爬,權利大一點,做起事來也方便。」

  剎那,現場眾人原本還以為能聽見多麼瓊瑤般的告別,例如:我坐牢了的話,你不要等我,外面要很多好女孩,你一定要忘記我,找個好女孩結婚,我不會怪你的,只能說上天作弄,我們有緣無份balabala什麼的,可惜眾人這會才明白這樣煽情的人絕對不是童瞳,她就算是沒有辦法真的要坐牢了,譚驥炎也是她的,得等著她坐牢出來。

  「還要,譚三哥,沈直要是死了就算了,要是沒死,最好弄死他,反正我都背了這個罪名了!」想到沈直連死都要陷害自己,童瞳鼻子一皺,不滿的哼哼著,小臉無比的凶悍。

  現場關曜等三個警察嘴角抽搐了一下,有必要在警察面前討論如何去弄死一個人嗎?可是看著童瞳那一副恨恨的小模樣,卻顯得嬌憨可愛,絲毫不見血腥殘忍。

  童瞳很是平靜的和關曜離開了,譚驥炎和譚景御沐放也一起離開了,譚家大宅剎那安靜下來,而樓上書房,譚老爺子目送著幾輛車子的離開,神色複雜,終究化為一聲歎息,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了要犧牲的。

  「司令,你找我?」一個親衛敲門走了進來,恭敬的看向譚老爺子。

  「派人出去找出沈直的下落,如果看劍人,直接將人秘密的帶走,還要,派人盯著小御,他的一言一行,見了什麼人,接了什麼電話,都給我盯牢了。」譚老爺子快速的下達著命令,這個案子最關鍵的地方就是沈直了,一個人真的會為了陷害另一個人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嗎?

  汽車後座上,童瞳目光看著汽車窗外飛快後退的景物,一想到要被關起來,即使是單間,可是那樣密閉的空間,還是有些的心有餘悸,便又顯得沒有精神了,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徹底失去水分蔫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在做面部還原了。」關曜拍了拍童瞳的頭,想著她剛剛在譚家大宅還是一臉淡然的無所謂,可是此刻卻顯得蔫蔫的,便有些的心疼,畢竟對沒有坐過牢的人而言,即使是關押在看守所,也是非常排斥的。

  「關曜,有沒有辦法徇私一下?」童瞳想了想,決定不委屈自己了,於是轉過頭,熠熠著目光期盼的看著關曜。

  前面開車的熊華和副駕駛的孫盈盈不由的都皺起了眉頭,如果事情沒有到此刻的地步,他們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事態這麼嚴重了,所有人都盯著刑偵處,童瞳怎麼這麼不懂事的讓頭給她徇私,這不是害了頭,也等於害了譚副市長。

  如果真的可能的話,不要說譚驥炎,就算是關曜也會想盡辦法將這個案子壓下去,秘密的調查,可是如今,即使是譚驥炎手握重權,卻也不得不暫時妥協,可是關曜對上童瞳那滿是期待的清澈目光,便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拒絕,只能溫和一笑,「嗯,小瞳想做什麼?」

  剎那,小臉上染上了喜悅的表情,童瞳感謝的看著關曜,「等審問過後,在拘留所的話,幫我弄個單間,然後我能不能二十四小時開燈,當然,如果走到點斷電的話,就給我一個充電的檯燈吧,我不太喜歡黑暗。」

  「你有幽閉症?」關曜一愣,倒沒有想到童瞳提出的是這麼簡單的要求,這幾乎都算不上是徇私,可是如果小瞳真的有幽閉恐懼症,那麼關押在看守所對她而言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心理壓力。

  「不算是,也沒有那麼嚴重,只不過不喜歡而已。」童瞳不在意的笑了笑,在看守所每天還是能活動的,可是她還是不喜歡晚上突然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關曜定睛看著童瞳,確認她並不是撒謊這才放下心來,而也不需要關曜吩咐什麼,孫盈盈自然是立刻記下了童瞳的要求,一開始她還以為童瞳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到了刑偵處,童瞳錄了口供,比對了指紋和凶器的指紋果真吻合,血腳印也是完全吻合,從童瞳所在怡然園小區的門口垃圾桶了拾到了被丟棄的一雙鞋子,正是童瞳的鞋子,而頭髮就更容易了弄了,再加上之前沈直那留給律師和寄給《一一》報社主編輯的信,加上目擊證人的口供,童瞳簽了字認命的被轉移到拘留所,一切都按照司法程序辦理。

  「這些字明明是在鞋櫃裡的,有人闖進了公寓。」童瞳看著鞋子的照片,歎息一聲,事情發生的太快,暗中的保鏢都隨著自己離開了,這才導致公寓沒有人看守,才會被人潛了進去。

  「是我疏忽了。」關曜之前看到血腳印自然想到了栽贓陷害,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還沒有拿到童瞳的鞋子,這麼說來,暗中的人事先就取得了小瞳的鞋印,之後才趁機闖入公寓。

  走了程序之後,童瞳被孫盈盈帶上了警車向著看守所的方向開了過去,而此刻,審訊室裡。

  程天南得意的冷笑著,看著神色漠然,依舊冷靜如常的譚驥炎,「譚副市長,怎麼會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審問我呢?該交代的我也都差不多交代完了。

  「沈直真的死了?」譚驥炎鳳眸危險的瞇著,銳利的目光看向程天南。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譚副市長說笑了,我在刑偵處被關押著,每天接受審訊,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阿直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或者被人殺死了,那也是警察的們該去調查的,譚副市長怎麼會來問我呢?」程天南似笑非笑的搖著頭,依舊一副坦然的模樣,雖然面色憔悴了很多,少了往日的霸氣,可是卻依舊看不出到底沈直是生是死,可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和程天南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監控和錄音都關了,所以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小瞳的事情,你想要什麼條件?」譚驥炎冷聲的開口,程天南不是艾海那樣的律師,三言兩語就能震懾住,程天南在黑道和商界打滾這麼多年,終究不是隨人揉捏的善茬。

  「好,爽快,如果譚副市長問我有什麼條件,我真的沒有,我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可以引渡出國,從此再不踏入中國半步,程氏所有的生意和地盤都可以放棄,我如今只想保命而已。」程天南感慨著,走到如今這一步,東山再起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連活著都是奢望,所以程天南如今只想保命。

  譚驥炎倒沒有憤怒,也沒有什麼震驚,只是依舊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程天南,然後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還是看不出沈直到底是生是死,程天南有可能在知道自己要被抓之前,就想到了這一步棋,利用小瞳來換取他活命的機會,那麼沈直有可能被程天南犧牲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沈直和程天南是一起密謀這一切的,不管是什麼,如今譚驥炎明白這個案子最關鍵的地方依舊掌控在程天南手裡。

  譚驥炎剛走出審訊室,便看見靠在牆壁邊關曜一臉的沉重之色,峻冷的眉宇不由的皺了一下,譚驥炎走了過去,接過關曜遞過來的還原的頭像,正是沈直。

  「死的人是沈直,周法醫也仔細檢查過了,死者的面部沒有整容手術留下的痕跡。」關曜也沒有想到程天南竟然真的這麼狠,為了自己,竟然連跟了他這麼多年的沈直也殺了,「驥炎,你準備怎麼做?」

  譚驥炎沒有開口,和關曜一起走向他的辦公室,沉默的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辛辣的氣體從喉嚨進入肺部,然後再被吐了出來,這個案子因為牽扯到童瞳,譚驥炎明白自己因為避嫌差不多不能過問案情,而換其他任何人,證據確鑿之下,案子很難翻案。

  「繼續查找沈直的下落,小瞳那裡你替我多照顧一下,我先回去,還有一個市局的會議。」十多分鐘之後,譚驥炎終於沉聲的開口,將手裡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卻是從未感覺到的疲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6 10:20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0 AM 編輯

131章 迎刃而解

  辦公室裡關曜歎息著,看著冷酷著背影離開的譚驥炎,直到他離開了,外面已經從看守所回來的熊華和孫盈盈這才敢進入辦公室,孫盈盈率先開口,「頭,就算童小姐這個案子是被陷害的,可是如今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外面鬧的那麼大,媒體電視台都還守在童小姐公寓那邊。」

  「程天南太狠了。」熊華不屑的冷哼著,臉上是因為無法調查案件而積壓的憤怒和煩躁。

  「雖然死者面部還原頭像出來了,不過那麼還是派人去查找沈直的下落。」雖然目前的證據都顯示被殺燒死的人是沈直,可是驥炎還在查找沈直的下落,關曜也就繼續派人執行,「如果能找到沈直其他的居所,或者能找到比對的DNA更好。」

  「是,頭。」熊華和孫盈盈同時開口應下,畢竟他們都見過童瞳,說她殺人根本不可能,再說有殺人將證據留的這麼周全,從凶器到指紋到血腳印,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可是正是如此明顯的證據,卻讓翻案難上加難。

  「頭,對了,今天早上接到下面報告,柳康的母親跳樓自殺了。」孫盈盈臨出門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柳母跳樓自殺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柳淵海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監獄裡待了,柳母會跳樓自殺也是可以想像。

  關曜想起柳康葬禮當天柳母的瘋狂和痛苦,溫和的臉上面色也沉重了幾分,點了點頭示意孫盈盈和熊華可以出去辦事了。

  北京西城女子看守所。

  因為關曜事先已經安排好了,所以童瞳即使過來,也只是走了一道手續,安全什麼的完全不需要擔心,而且有獄警事先通知了看守所的大姐大,所以完全不用擔心童瞳進來會被欺辱。

  真的越混越差勁了,竟然都給混進看守所了,童瞳耷拉著小腦袋,看起來蔫蔫的,不知道的人只以為她是因為要被關押到看守所裡沒有精神,其實童瞳此刻正在檢討自己,這一次之所以能被沈直陷害到,自己的粗心大意是一方面。

  當時突然停電的時候,自己就不該那麼衝動的用水果刀逼問沈直,讓目擊者看見,然後還將留有自己指紋的水果刀丟在了沈直那裡,成為了直接證據,如果上校在這裡,童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絕對會被上校給丟進基地回爐重造,這樣重大失誤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進入特別行動組。

  「童小姐,這邊簽字。」跟在童瞳身邊的是一個男獄警,童瞳涉嫌殺人這件事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一個嶄露頭角的藝人原本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最重要的是這個藝人竟然和譚副市長關係親密,關處長親自打電話過來交待一切,這讓看守所的獄警都明白,童瞳進看守所只是一個程序問題,畢竟如今事情鬧大了,不管是譚副市長還是關處長都不能徇私舞弊。

  「噢,我……」錯愕著,童瞳剛接過眼前辦公桌後獄警遞過來的筆,然後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筆挺的制服,清冷著一雙眼眸,清俊裡帶著孤傲的男人。

  上校?童瞳幾乎是以為自己眼花了,雖然上校的容貌有一些細微的改變,可是在一起那麼多年,上校這樣簡單的容貌改變能瞞騙過其他人,但是絕對瞞不過童瞳,一想到自己這麼粗心的被栽贓陷害,童瞳正在心虛反省裡。突然看見容溫的出現,童瞳只感覺烏雲壓頂,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裡簽字。」容溫的聲音很好聽,聲線有些的偏冷,如同玉珠掉在了瓷盤上發出的那種清冽的聲音,語速簡短,嗓音壓的有點低。

  手莫名其妙的顫抖了一下,童瞳深呼吸著,雖然面容上已經在瞬間恢復了鎮定,可是心頭卻還是波濤洶湧著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握著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童瞳能模仿任何人的筆跡,畢竟筆跡也是追蹤確認一個人的方法,所以當年在基地也經過特殊的訓練,童瞳之後一直模仿的就是這個身體原來的筆跡,字不太好看,不過倒是很清秀。

  容溫看了一眼陌生的字體,和普通女孩子的字跡幾乎沒有什麼兩樣,這不是小七的字跡,想到此,容溫忽然有些恍惚的看著低著頭在第二張紙上簽名的童瞳,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太多,為什麼自己會以為她是小七?

  「好了。」一共簽了四處,童瞳放下筆,一抬頭,卻正好對上容溫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因為太過於熟悉,所以容溫眼中一閃而過的懷念和悲傷,讓童瞳眼睛突然酸澀的痛了起來,只是一個同名同姓而已,上校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自己真的愧對了上校這麼多的培養和訓練。

  特別行動組隸屬國安部,可是對很多國安部的特工而言,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部門的存在,更不用說外界了,而且除非是一些重案特案,否則特別行動組不會接手,可是容溫突然出現在看守所,童瞳明白不是這裡有案件發生,而是因為自己,因為童瞳這個名字。

  百感交集著,童瞳低下頭,睫毛遮掩住眼中的複雜的情緒,而童瞳的失態,容溫並沒有多想,畢竟從一個人人關注的藝人突然淪落到關押進看守所,只當童瞳是不習慣,所以才情緒失落,可是明明知道這不是小七,可是當看著她低著頭,黑黑的頭頂對著自己,清瘦的身影顯得落寞,容溫心頭一軟,「我送你去房間。」

  原本送童瞳過去的應該是她看守所的女獄警,可是童瞳的身份特殊,而眼前的容溫是空調過來的上司,所以男獄警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

  容溫拎起童瞳的包向著童瞳接下來要住的房間走了過去,一般而言,看守所裡有日常需要的用品,基本是不准從外面帶進來的,看守所裡都有的賣,可是童瞳身份擺在了這裡,所以也就沒有人苛刻這些細節,所以她的隨身物品只是象徵性的檢查了一下,就讓童瞳帶過來了。

  看守所給童瞳安排的是一間標間,不但有單獨的一居室,還有浴室,隔開的小角落差不多算是書房了,鑲嵌在牆壁上的小書架上有一些書籍和雜誌,一台有些老的台式機電腦,可以上網,浴室裡還有吹風機和電水壺,差不多快趕上普通的賓館房間了,只是除了自由之外。

  「整理一下東西吧。」容溫原本將童瞳送進房間就該離開的,可是將包放在了桌子上,看著童瞳拘束的站在一旁,身體站的筆直,雙手放在推測。拘謹的態度,讓容溫突然感覺自己難道長的面目可憎,怎麼讓她如此的緊張?

  容溫是知道童瞳的身手的,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之前被她被綁架那一次,趙博等人都說了,可是看著童瞳這樣緊張不安的模樣,容溫記憶有些的恍惚,如同看見了當年在基地看到的小七,明明她的身手在基地裡已經是最好的了,即使她的年紀是最小的,可是小七卻總是那樣緊張,似乎擔心自己隨時會犯錯一般,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是。」一緊張,童瞳脫口而出的便成了下級對上級的方式,話一出口,童瞳心頭猛然一緊,目光再次緊繃的看向容溫,皺著眉頭,幾乎想要一頭撞死自己,上校會不會察覺到什麼。

  容溫看得出童瞳真的緊張,或許吧,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被陷害關押到看守所失去自由,之後甚至可能被判刑,看見身為獄警的自己會緊張也是人之常情,想到此,容溫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清冽的嗓音也顯得柔軟了一下,「不用害怕,看守所裡很安全。」

  上校永遠都是這麼溫柔,童瞳眷戀的看著嘴角染笑的容溫,上校並不常笑的,畢竟在特別行動組,每一次的任務都是危險至極,所以特別行動組的組員每一次完成任務之後,就餘下滿滿的疲憊,緊繃的神經雖然鬆懈了,可是那種倦累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所以平日裡大家幾乎都沒有什麼交往和接觸,看到的都是一張冷淡的臉,而童瞳每一次任務歸來,迎接自己的便是容溫溫暖的淺笑,讓童瞳感覺漂泊的心有了歸宿。

  打開行李包,其實帶來的只是一些日用品,童瞳一愣,從包裡拿出之前從拍賣行四百萬買回來的銀手鐲,當天買回來之後,就將手鐲放到一旁了,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有些的趕,沒有想到將手鐲也放了進來。

  容溫原本是準備離開的,可是當看見童瞳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之後,猛然的站起身來,即使是容溫,此刻也沒有辦法掩飾眼中的震驚之色。

  看守所裡為了防止出現危險,所以玻璃這類的東西是絕對不准出現的,所以童瞳就將自己的杯子帶過來了,正是她最喜歡的哆啦a夢造型。

  自己如果知道上校在這裡,就不會這麼傻的將這些東西帶過來!重瞳拿著手鐲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努力的保持著鎮定,讓呼吸放平緩,不過上校也沒有去過自己的公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這麼幼稚的癖好,可是明明這樣安慰著自己,童瞳卻還是緊繃著身體,依舊動作沒有遲緩的將行李包裡的東西拿出來,面色如常,呼吸平緩,可是只有童瞳自己知道胸膛裡的那顆心砰砰的在如何急劇的跳動著。

  容溫去過童瞳以前住的地方,那是一次,她在任務裡中了一槍,回到公寓之後,雖然傷口已經處理了,不過還在發燒,昏昏迷迷的睡著了,是容溫照顧了她一天一夜,也看到了童瞳屋子裡那大大小小的哆啦a夢造型的東西,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容溫注意到了童瞳這個可愛的嗜好。

  視線盯著眼前的藍色茶杯,容溫目光震驚而懷疑的轉移向一旁的童瞳。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可是這之前而言,巧合卻已經那麼的多,容溫如果不是確定小七已經死了,而眼前的童瞳的確是真實存在的,雖然她是孤兒院出生,能調查的資料很少,她沒有朋友,以前的同學幾乎都不記得班級還有這麼一個人,否則容溫真的要懷疑這個人就是小七,除了一張臉之外,是那麼的相似,那種感覺,讓容溫第一次失態。

  「牆壁上有警鈴,如果有事按響警鈴會有獄警立刻過來,三餐的飯菜會有人送過來,你也可以到時間去餐廳吃,每天早上九點到九點半可以去操場上透氣,如果有其他要求,你也可以告訴我。」容溫那總是清冽的聲音此刻卻帶著莫名的懷念和溫柔,靜靜的看著眼前平靜的童瞳,明明知道不可能,卻總是忍不住的想著她會不會就是小七,所以容溫才會利用關係到了看守所,這樣明顯不合理的舉動,讓容溫自己都詫異,可是卻還是做了。

  等容溫走之後,童瞳關上門,整個人癱軟的坐在了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藍色茶杯,過往的一切都在腦海了清晰的浮現,第一次哭喊著,沙啞著聲音卻依舊被送走了,再次睜開眼就已經到了基地,再後來默默的接受所有殘酷的訓練,開槍,格鬥,學習所有的知識,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都是訓練,再後來第一次開槍殺人,再後來看到上校,直到自己離開基地加入特別行動組,這麼多年的一切一切,曾經那些想要遺忘的記憶,此刻鮮明的浮現在腦海裡,甚至讓童瞳因此產生了一種生生的懷念,那是她的一生,身為小七的一生。

  雖然童瞳很想告訴自己,上校是為了任務而在看守所,可是童瞳心底卻明白,容溫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童瞳這兩個字,即使他的小七已經死在他的面前,可是上校還是出現在這裡,百感交集之中,童瞳鼻頭酸酸的,眼睛沒有淚水,可是卻帶著無法言語的酸澀和難受。

  容溫出了看守所,看向停在外面的一輛黑色汽車,快速的走了過去,隨著汽車的離開,三十多分鐘之後,停在郊區的道路上,而路上同樣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容溫下車快速的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目光尊敬的看向後座上坐著的中年男人,「部長。」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正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五官清俊,只是歲月已然在臉上留下了痕跡,眼角帶著淡淡的皺紋,鬢角微白,氣質沉穩,儒雅非凡,讓人無法將這樣一個人和中國國安部部長,讓全球間諜特工都聞之色變的強勢存在聯繫在一起。

  「上車。」童嘯合上眼前的文件,抬起頭來,面帶徵笑,沉靜的目光是歲月沉澱後的睿智和精練,只是都被這一雙平靜的黑眸壓抑到了眼底深處。讓人幾乎認為是平靜無波,可是卻又隱隱的能感覺到一股宛若寒芒的銳利。

  容溫坐到了後座上,順手關上了車門,汽車平緩的速度慢慢的向前開著,這邊是郊區,車子不多,偶然有幾輛汽車呼嘯而過,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邊兩輛普通無奇的黑色汽車。

  「小容,你衝動了。」並不是責備,因為童嘯的聲音並不冷,反而是帶著一種空曠的感覺,音調很輕,面色依舊溫雅。

  容溫知道自己的確是衝動了,只因為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自己上一次不但將人帶回了國安部的醫療據點,這一次甚至因為暫時沒有任務,知道有人在國外的懸賞榜上出了十萬懸賞金,所以不但利用手中的權利關注著所有進入中國境內的國外殺手,自己甚至還利用關係到了看守所。

  「瞳瞳已經走了,小容。」童嘯目光看向車窗外倒退的景色,聲音很輕很輕,似乎只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所以即使是容溫坐在他身邊,卻也無法從童嘯這樣平靜的面容裡看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是,我知道。」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小七已經走了,因為她就是死在了自己的身邊,可是這麼多年了,小七如同是他冷硬心底裡唯一的柔軟,失去了,便成了魘,夜夜啃噬著容溫堅定而強大的靈魂,在靈魂上烙上了血的印記,便再也無法忘記。

  汽車裡一時之間沉默下來,許久之後,童嘯再次開口,依舊面帶著儒雅的淺笑,眼神顯得很是柔軟,似乎想起記憶深處那個叫著自己爸爸的小女孩,「童瞳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一次的案子公安部查的怎麼樣了?」

  容溫斂了心神,然後將這一次沈直被殺的案件簡約的向著童嘯說了一遍,「人暫時在看守所裡,不過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媒體影響太大,想要翻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譚驥炎目前是副市長,譚家是不會出手的,關家自然也不會。」童嘯沉吟了片刻,他沒有見過童瞳,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孩子,童嘯並不會如同容溫這樣衝動,可是,「既然這孩子是被栽贓陷害的,情況允許之下,就暗中活動一下,能幫多少是多少。」

  「是,部長。」容溫一怔,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不由染上了喜悅。

  「小容,不要說那不是瞳瞳,即使是,也要記住你的身份。」童嘯看向容溫的目光陡然之間銳利如鷹,如同在瞬間就能看透容溫已經失去了平衡的內心一般。

  特別行動組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這個國家最為寶貴的財產,而身為特別行動組的上校容溫,比任何一個組員更加的珍貴,他的身份,他的行動,他的一切都是最高機密。

  容溫神色凜然,對上童嘯已然恢復平靜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不會因此忘記自己的身份,而看到容溫恢復過來,童嘯神情顯得柔和了一些,和容溫說起了一些國安部的事情,汽車裡,不時迴響起他的聲音,音調很輕,可是卻沉穩,讓人無形之中感覺到一種比山還要高,比海還要寬廣的氣勢。

  ***

  童瞳在看守所待了一夜,或許是因為換了床,在陌生的環境裡,總是帶著過去多年的戒備,又或許是因為意外看見了容溫,所以一點睡意都沒有,失眠了一整夜,而同一時間,怡然園公寓。

  「二哥。」譚景御站在書房門口看向檯燈之下的譚驥炎,欲言又止著,小丫頭出事了,譚景御知道自家二哥肯定不痛快,心裡頭憋著火,可是那畢竟是媽啊,譚景御也知道阮寺這一次真的過分了,不但是逼迫了小丫頭,也是逼著二哥,可是自己難道真的能看著二哥對媽動手而袖手旁觀。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譚驥炎頭也不抬的開口,神色冷漠,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一份需要自己審批的公文。

  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二哥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動搖,譚景御歎息一聲,英俊的臉上滿是沉重之色轉身出了書房。

  沐放正站在客廳的陽台上,一手夾著煙,略瘦的身體趴在欄杆上,目光悠遠的看著外面的夜色,窗戶是開著的,風吹散了煙味,也吹散開沐放身後如緞的黑髮,一張俊美妖嬈的俊臉此刻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半點不見因為童瞳被關押的事情而有任何的頹廢和不安。

  「小放放,你放心,有我二哥在,小丫頭不會出事的。」夜色,美人,若是之前,譚景御肯定賊兮兮的笑著,然後直接撲過去,即使挨幾拳頭,也要趁機吃點嫩豆腐,可是此刻,譚景御目光微斂,雖然還是頂著一張帥氣英俊的臉,可是眉宇之間卻多了一份銳利。

  「小瞳這個案子,在證據確鑿之下想要翻案根本不可能。」沐放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緩緩的遞到唇邊,吸了一口,慵懶的吐出白色的煙霧,映著一張臉如夢如幻,桃花眼因為笑而微微的瞇了起來,沐放語調一轉,「有譚家在背後扯後腿,譚驥炎目前想要保下小瞳太難,所以只能找人頂罪了。」

  這樣的局勢,對譚驥炎而言非常不利,如果案子沒有被媒體曝光,大眾並不知曉,也不是如今炒的沸沸揚揚,譚驥炎還可以隻手遮天,可是如今這個案子卻被鬧大了,沐放明白,即使是譚鼎炎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太難了。

  「小放放,頂罪這可不是好辦法,不過我那裡還有一些可靠的人。」譚景御也靠在了欄杆上,一手拿過沐放手裡的煙直接吸了一口,頂罪差不多是最不入流的辦法了,可是按照目前的局勢,證據確鑿,人證物證濟全,公眾的眼睛,媒體的鏡頭都盯著這個案子,譚景御也清楚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將童瞳救出來,可是頂罪的人選如果弄不好,那麼就將是滿盤皆輸,不但是童瞳會再次被命案纏身,只怕譚驥炎關曜等人也將因為知法犯法而被調查處分。所以這個頂罪的人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可靠。

  「用其他人太過於牽強。」沐放想也不想的開口,其他的人,難保會出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沐放,你最好不要胡來!」倏地一下,譚景御眼神鋒利的如同刀子一般盯著沐放,一手夾著煙,一手安在了沐放瘦削的肩膀上,力度之大,似乎要掐碎他的肩胛骨一般。

  沐放挑眉一笑,不在乎肩膀上過大的力度,依舊看著漆黑一片的夜色,「我不會胡來,我只是去頂罪而已,上一次我撞死人的那個案子,正好可以推到沈直身上,我只是報復沈直而已,一時鬼迷心竅的想要陷害小瞳,如今不過是幡然悔悟去投案自首。」

  這樣的案子,找其他人,沐放終究不放心,譚景御手裡的確有一些人,可以做到絲毫不漏,可是無緣無故的殺害沈直,然後嫁禍童瞳,這根本就沒有邏輯可循,對公眾也很難交代,而是人就有弱點,沐放也擔心譚驥炎那些政敵抓著這個案子不放,到時候頂罪的人如果倒戈相向了,那就麻煩了,所以這樣的事情自己來做,是合情合理,任何人都不會懷疑,暗中那些想要拉譚驥炎下台的政敵,自己也可以扛得住。

  「你就那麼在乎小丫頭,甚至不惜替她頂罪入獄?一輩子坐牢?」譚景御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生氣,胸口有一把無名火在憤怒的燃燒著,看向沐放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小瞳安全就好。」沐放平靜的開口,第一次看見譚景御怒不可遏的模樣,失去了往日的俊朗不羈,冷怒著一雙眼,神色緊繃,莫名的,沐放突然感覺到有些的心虛,不由的轉過身向著客廳走了過去。

  譚景御一貫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這一刻,譚景御感覺自己就是一頭失控的野獸,狂暴的怒火叫囂著撕扯著他的理智,看著走向客廳裡的身影,譚景御如果不是自制力極好,這一刻,他真的會直接撲過去。

  敲門聲響起,沐放一怔,加快了腳步,也避開了身後那幾乎要將他盯出兩個窟窿的視線。

  「驥炎在書房?」關曜臉色有些的沉,所以也沒有在意到譚景御那冷怒的臉色,和沐放那明顯強撐起的鎮定。

  而書房裡,譚驥炎已然走了出來,看向關曜,「有什麼新情況?」

  「程天南居住的別墅裡找到了幾份DNA樣本,而其中有一份和死者的DNA相同,我詢問過程翰,這裡是程天南的住所,幾乎很少讓外人過來,程天南和沈直的關係推測,沈直應該在這裡居住過。」關曜有些頭痛的走向沙發坐了下來,進入刑偵處這麼多年,第一次關曜感覺查案失去了原本的樂趣,顯得沉悶不已。

  「程天南居然派人殺了沈直陷害小丫頭。」譚景御臉色複雜的開口,目光依舊有些凶狠的盯著沐放,之前也總還是存著希望,如果死的人不是沈直,那麼這個案子還有突破口可以查,可是如今比對了DNA,這樣一來,小丫頭這個案子就算是鐵板釘釘了。

  「驥炎,即使小瞳不承認殺了沈直,可是按照目前的證據,公安部會將案件提交到法院。」而具體如何審判,就將是司法上的事情,和刑偵處沒有太大的關係了,當然了,關曜還是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將案子計息壓一些天,可是這只是拖延時間而已,這個案子終究要審判裁決的。

  譚驥炎沉默著,這個案子如今已經鬧大到無法控制的程度,這其中除了最開始《一一》報社頭版頭條之外,還有之後譚家在暗中的推波助瀾,而譚驥炎卻因為譚副市長這個身份,和童瞳男朋友這個雙重身份而被禁錮了手腳,更重要的是案件的證據都流露出去了,包裹目擊者的證詞,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暗中那些政敵虎視眈眈之中,譚驥炎卻也被逼迫的無法施展拳腳。

  「二哥,你可以暫時答應爺爺的要求。」譚景御看著臉色陰霾的譚驥炎,試探的開口,「這個案子目前外媒關注的也很多,外界對二哥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盯著,如果由爺爺從軍方出面,小丫頭是去過診所,可是並沒有殺人,而之後沈直的死是軍方所為,陰差陽錯之下才誤以為是小丫頭殺人,這樣案件就可以由軍方內部審查,小丫頭也會被無罪釋放。」

  如果沒有爺爺在暗中阻止著,譚驥炎自己就可以這樣做,可是有了譚老爺子暗中阻隔,就斷掉了譚驥炎這條路,不能在明面上給政敵留下把柄,可是暗中操作卻又受到譚家的干擾,從沈直被殺的當夜開始,譚驥炎的臉色就不曾舒緩過,眉宇冷漠裡有著深沉的憂思。

  「我可以替……」沐放話還沒有說完,一旁譚景御眼神陡然之間凌厲起來,截斷了沐放的話,怒聲冷斥,「不要說什麼頂罪,小丫頭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即使這是沒有辦法裡的辦法,可是譚景御是絕對不會讓沐放去頂罪的。

  關曜一怔,目光看向沐放,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為童瞳做到這樣的地步,溫和一笑,「小御說得對,小瞳絕對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瞳的性格,她如果知道你這樣為了她犧牲,只怕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那到底要怎麼辦?」沐放雖然已經決定好了,可是一想到童瞳那性格,便不由的頭痛起來,不要說自己頂罪,只怕是任何其他人頂罪她都不會答應。

  「關曜,之前《一一》報社的頭版頭條上的刊登的證據是刑偵處洩露出去的,你以此為理由,你要重新審查所有的證據,確保刑偵處內部沒有人再洩密,甚至破壞證據,小御你從軍情處想辦法,讓小瞳改變手部指紋,這樣指紋的證據就不成立了。」沉默了許久的譚驥炎終於再次開口,冷沉醇厚的嗓音裡沒有在場其餘幾人的疲憊,依舊是思路清晰,條理分明的準備給童瞳脫罪。

  「至於血腳印更好辦,怡然園這個公寓之前有遭賊了,警方那裡有檔案,小瞳的鞋子在那時丟失的,所以血腳印可能是對方栽贓陷害。」因為暗中的人一直都是保護童瞳的安全,至於怡然園這個公寓原本小區的安保就非常好,可是沈直被殺之後,確實被小偷關顧過一次,沒有丟什麼東西,譚驥炎和童瞳倒也沒有多在意,如今看來對方那個時候就是衝著童瞳的鞋子過來的。

  「那目擊證人呢?」關曜不得不佩服譚驥炎的思維,見縫插針,原本這樣證據確鑿的案件,到了譚驥炎這裡,卻三下兩下就找到了突破口。

  「當時正在停電,所以對方視線也不是很好,很有可能看錯了眼,我已經和歐陽叔叔打過招呼了,讓最權威的眼科醫生給她檢查視力。」譚驥炎冷酷著峻顏,這樣所有的證據一一被推翻,即使公安部將案件提交到法院那也要看法官如何審判,「至於沈直,我會將他的罪行逐一公佈出來,即使他死了,那也是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童瞳涉嫌殺害沈直這個案件,證據從凶器的指紋,死者口中的頭髮,到門口的血腳印,和目擊者的證詞這幾方面構成,這幾方面一旦被推翻,那麼案件就偏向童瞳了。

  「那死者口中小丫頭的頭髮呢?」譚景御疑惑的看向譚驥炎,軍情處有特殊的藥劑塗抹在人的指紋上,在指尖覆蓋上一層有指紋的薄膜,可以暫時改變人的指紋,可是二哥既然想到了對策,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刑偵處不是有程天南的人嗎?既然是內奸,多背上一條罪名又如何?」譚驥炎冷冷的開口,眼神冰冷如霜,冷厲的神色之中帶著一抹陰狠。

  「我來處理。」關曜接過話,當日知道刑偵處的證據外洩之後,關曜已經查出是誰洩密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動而已,如今受害者的頭髮,既然內奸接觸過屍體,自然就是他故意陷害小瞳,將頭發放進死者的嘴巴裡。

  「我出去一趟。」譚驥炎安徘好了所有的事項,這才站起身來走向臥室拿過西裝外套,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想到被關押到了看守所的童瞳,鳳眸裡有著不捨的疼惜。

  譚驥炎出去了,卻沒有交待去什麼地方,留下客廳裡的譚景御、關曜和沐放三人面面相覷著。

  「譚驥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些?」沐放不解的開口,之前一直還因為童瞳的事情,甚至決定了自己去頂罪,可是這麼棘手的案子,到了譚驥炎嘴巴裡卻是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這讓沐放不由皺起了漂亮的眉頭,他怎麼感覺譚驥炎一開始就有了這些對策。

  「這是二哥給譚家最後的機會,可惜譚家錯過了。」譚景御歎息一聲。忽然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失去了,頹廢的靠在沙發上,他也是此刻才明白過來,原來二哥不是沒有辦法救小丫頭,他只是在等,想要看看譚家會不會真的狠心絕情,可是等到現在,二哥失望了。

  關曜沒有開口,從出生在譚家關家這樣的大家族裡,親情永遠比不上家族的勢力來的重要,驥炎失望了吧,即使是譚爺爺到最後依舊在暗中推波助瀾,否則案子怎麼可能鬧到如今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歐陽明在軍區醫院不遠處的公寓裡有一套獨門獨院的住所,兩進的四合院,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四合院,而從迴廊後過去又是一個院子,後面還有四間房子,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鵝卵石鋪砌的小路,角落裡是一棵上百年的香樟村,有石製的桌子,倒也古樸雅趣。

  前院會會客的地方,一間是客廳,一間臥房,餘下的一大間是書房,最後靠近門口的這一間是廚房連同餐廳,也是有些年數的老舊木製傢俱。

  「驥炎,來坐坐坐,一會就開飯了。」歐陽明雖然是長輩,可是卻沒有長輩的架子,溫和隨性,因為熱衷研究醫學,這些年,他甚至沒有結婚,就這麼一個人待著。

  「歐陽叔叔,這一次小瞳的事情謝謝你了。」在譚家這樣的讓譚驥炎心寒之後,譚旗炎沒有想到歐陽明會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也算是舞弊了,讓權威的眼科醫生作了假的報告,雖然說童瞳的確是被陷害的,可是如果不是歐陽明出面,即使譚驥炎這樣的身份,那些真正鑽研學術的老醫生並不會答應譚驥炎的要求。

  「不用客氣,既然那孩子是被冤枉的,我能盡到一份力也很高興。」歐陽明笑著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他和譚國華算是摯交好友,可是這些年也是聚的少,感情也淡泊了一些,而和譚家這些小輩就沒有什麼交集了,歐陽明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真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童瞳,即使只是一個相同的名字,卻也是一份害不斷的緣分吧,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真的被陷害的,譚家能做到袖手旁觀,落井下石,可是歐陽明做不到。

  又坐了六七分鐘,當腳步聲傳過來時,譚驥炎原本以為是歐陽明家的保姆在做飯,所以當歐陽明起身要去廚房端菜時,譚驥炎身為小輩也立刻站起身來,一回頭赫然看見一道並不算熟悉,卻認識的身影。

  「童部長?」錯愕的怔住,譚驥炎言語之中多了一份的尊敬,這不僅僅是對童嘯的身份,也是對他這麼多年來在國安部的卓然貢獻,可是譚驥炎真的沒有想到會是童嘯在廚房裡做飯。

  「不用拘束。」童嘯溫和的開口,言語之中甚至帶著一絲柔和,讓人幾乎無法想像這個儒雅的男人,腰間還繫著圍裙,手裡端著兩碟子菜餚的人,竟然是國安部的部長。

  三個人所以童嘯做了四碟菜,一碗湯,酒是歐陽明拿出來的,自己釀的葡萄酒,口感很醇厚,度數很低差不多算是飲料了,童嘯的彩色並不花哨,只是家常菜。

  「怎麼了,驥炎,是不是震驚我們堂堂國安部部長也會下廚房做菜?」歐陽明笑著開口,抿了一口葡萄酒,神色悠然,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畢竟和童嘯也是很多年的朋友。

  「不是,童部長燒的菜和小瞳做的味道很像。」譚驥炎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味道很相近,讓譚驥炎都有種遲疑小瞳的菜是不是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教的,可是隨即又因為自己心頭這個無厘頭的推測而有些的好笑,連同陰霾的情緒都消散了幾分。

  小一輩的人並不知道童嘯曾經有一個女兒叫童瞳,畢竟很多年過去了。那是一段慘痛的記憶,對國安部的人而言,那也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因為他們的保護不力,讓童部長的妻子和女兒相繼慘死,所以這件事就漸漸的成了一個忌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而譚驥炎也只知道當年童嘯的妻子和女兒都死了,卻不知道童嘯的女兒就叫童瞳,否則以譚驥炎的精明,他或許會想到更深處。

  童嘯也是一怔,卻沒有想到譚驥炎會這樣說,看的出譚驥炎那總是冷峻的臉龐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之色,那不是虛偽的遮掩,而童嘯自己和譚驥炎只見過兩次,那還是在譚驥炎當年在軍方的時候見過,所以童嘯不認為譚驥炎是為了讓自己幫童瞳,所以才故意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拉近關係,所以他之所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做的菜和童瞳那個孩子做菜的味道真的相似。

  「是嗎?那等童瞳這孩子回來之後,我可要親自去嘗嘗。」歐陽明溫和笑著,餘光掃了一眼面色依舊平靜的童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瞳瞳那個孩子將是童嘯一輩子的傷痛,是包裹在柔軟心扉裡個一根刺,早已經被血肉包裹住了,看不見,卻痛在心頭。

  這是譚驥炎和長輩們在一起吃的輕鬆的一頓飯,歐陽明原本就沒有任何的長輩的架子,生性隨和,而童嘯這個讓很多其他國家的人談之色變的國安部部長,他雖然無形裡給人一種隱匿的威嚴,可是卻是一個溫和的長輩,話並不多,語調甚至很輕,更善於傾聽,偶然說話卻也又是一針見血的犀利。讓譚驥炎明白這樣一個男人能在那麼年輕就成為國安部的部長,不只是一個神話,他是真的有實力。

  譚驥炎到如今給人的感覺雖然是冷漠而威嚴,可是依舊是有稜有角,可是童嘯卻是一種歲月沉澱之後的沉靜魅力,看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平靜無波,似乎天塌下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可在如水的沉靜背後卻隱匿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只需一眼就無感放肆,臣服在強者的絕對裡勢力之下。

  譚驥炎找歐陽明幫忙了,所以自然也沒有對童嘯有任何的隱瞞,有人在國外發了懸賞榜,國安部就關注了所有進入中國境內殺人的消息,譚驥炎明白這件事童嘯必定知道,也默許了,就沖這一份恩情,譚驥炎也不會隱藏什麼,更何況在對譚家那樣的失望之後,譚驥炎忽然感覺原來有時候,一個只曾經見過兩面的一個長輩,比起譚家人卻更加可以信任。

  到了九點半,譚驥炎起身告辭,童嘯竟然親自到門口送譚驥炎上車,這讓譚驥炎在震驚之餘,也有些的疑惑,只是並沒有多說什麼,道別之後開車離去。

  夜色之下,站在四合院的門口,雖然這個院子裡此刻只有童嘯和歐陽明,可是所有的進入這個四合院的路口都有國安部的特工在暗中保護著童嘯的安全。

  「譚家倒走出了個好孩子。」歐陽明笑著看著譚驥炎離開的方向,在譚家這樣的大家族裡,竟然能有一個為了心愛的女孩,而不惜和整個家族對峙,甚至還穩操勝券的孩子,真的算是一個奇葩了。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當日徹查七大軍區,我只感覺這個孩子還有些衝動,如今看來,他倒是有衝動的資本,年輕的一輩裡,譚驥炎算是最優秀的了,日後的中國是他們的天下。」童嘯回給歐陽明一個微笑,轉過身向著四合院走了進來,譚家人才輩出,可是卻沒有人能做到譚驥炎這樣的地步,為了一個人,卻用於和整個家族對抗。

  「不過說起來,童嘯,驥炎這孩子既然一早就有了對策,怎麼還讓童瞳那孩子進了看守所?」歐陽明拎著熱水瓶走向院子裡,將茶壺裡重新倒上了熱水,如今年紀大了,坐在院子裡,和多年的老友話話家常,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31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0 AM 編輯

132章 突然危機

  童嘯看了一眼不明白的歐陽明,但笑不語著,這就是譚驥炎的魅力所在,真正有能力聰明的人,童嘯見過很多,那些大奸大惡之徒,卻也是聰睿與常人,正如當初的希特勒,可是譚驥炎的可貴在於,他即使玩弄權術,結黨營私,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可是他依舊有自己的原則,並不會因為權力而妥協。

  譚驥炎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維護的是什麼,這樣的年輕人真的很少了,在這個國家裡,有多少年輕的官員最開始也是有著滿腔的熱血,躊躇滿志,可是在權勢和財富的腐蝕之下,卻慢慢的迷失了本性,最終淪為了國家的蛀蟲。

  「童嘯,你不去看看童瞳嗎?那孩子我見過兩次,倒是有點呆的可愛,那一次手指切菜受傷了,譚景御那小子竟然誆騙譚驥炎,當時你是沒有看見譚驥炎那臉陰的都有些嚇人,童瞳那孩子估計和他吵架了,直接無視著就離開了。」歐陽明想起那一日譚驥炎陰霾擔憂的臉色,和今天晚上即使面對童嘯卻也侃侃而談的譚驥炎,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有機會或許會遇見。」同名同姓的一個孩子,童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看著夜幕之中的新月,清俊的臉在月光之下顯得落寞而哀傷,他一生裡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已經相繼離開了,雖然在進入國安部的時候,童嘯便知道隨時可能發生意外,可是他卻以為自己會先妻子和孩子而去,可是如今卻只餘下他形單影隻一人,孑然而立。

  第二天,看守所六點鐘就開始人聲鼎沸起來,起床洗漱,整理內務,七點鐘獄警開始點名然後去食堂吃早飯,童瞳差不多是一夜沒有睡,頂著一雙熊貓眼,也沒有等人將飯菜送過來,自己就隨著一群穿著黃色囚服的女犯人們一起向著一樓食堂的方向走了過去。

  三個女人一台戲,北邊看守所羈押的都是女囚犯,即使這樣的環境裡,大家碰到一起依舊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童瞳腳步未停,餘光不動聲色的掃過自己左手邊的後面,可是都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的女囚犯,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可是剛剛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童瞳雖然沒有找到人,卻依舊有了警覺。

  食堂是一排一排的塑料長桌塑料椅子,明顯的看得出分為了兩派,排在長長的隊伍裡,童瞳目光看了過去,桌子左邊和右邊似乎是楚河漢界一般的分明,先端了早飯坐過去的女人,彼此的目光都是挑釁的,而左邊為首的一個女人剪著齊耳的短髮,很魁梧,身體健碩,一臉的橫相,看起來異常的凶狠暴戾。

  而靠右邊這邊,眾多女犯人圍攏的女人卻是一個身材嬌小,四十來歲的女人,不過那挑起的眉梢,丹鳳眼裡透露著精光,也絕對不是好角色。

  早飯只是熬的很爛的稀飯,配上一小碟子醃白菜,一個饅頭,童瞳端著塑料的碗筷坐到了南邊和北邊中間的長桌上,而看到童瞳坐到這裡之後,又有了兩個女人坐了過來,對著童瞳緊張的笑了笑,她們兩個也都是這兩天才進看守所的,因為還不知道要歸順南邊還是北邊,所以乾脆和童瞳這個新人一樣直接坐到了中間的位置。

  四點鐘方向的女人用筷子的手法很生疏,雖然低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可是身為同一類人,那種氣息,童瞳還是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之前是這個女人在盯著自己嗎?

  童瞳慢慢的吃著稀飯,南邊和北邊的兩派女人依舊是嘴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很吵,罵的話也是粗俗的不堪入耳,不過因為是女監,雖然兩派不和,但是也沒有太大的紛爭,畢竟看守所不是監獄,呆的久的女犯人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一般的犯人都是幾個月之後就被法院判刑轉入女子監獄了,所以兩派之間有紛爭,但是並不激烈,獄警也就不曾理會,或許早已經習慣了。

  就著醃白菜將饅頭吃了,童瞳將半碗稀飯放到了托盤上,起身離開,在所有人還在稀里嘩啦吃著早飯的時候,童瞳這樣突兀的動作毫不詫異的引起了所有女犯人的注意。

  一步一步,向著四點鐘方向走了過去,童瞳的身份特殊,獄警之前也打過了招呼,所以倒沒有人會刁難童瞳,突然,腳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童瞳手上的托盤一個沒有拿穩,碗裡的稀飯連同碗筷碟子嘩啦一聲都招呼到坐著低頭喝稀飯的女人頭上。

  「你做什麼?」女人尖叫一聲的站了起來,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快速的抬手擦去臉上滴落的稀飯,憤怒的盯著童瞳,任誰被這樣潑了一頭一臉的稀飯都不會高興。

  「看你不順眼而已。」童瞳倒是囂張的哼了一聲,將空空的托盤丟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雙手環著胸口,努力的學習著譚景御耍無賴的流氓表情,挑著眉梢,明明該是一張柔和乖巧的面容,可是此刻卻顯得霽傲橫跋扈,「怎麼?不服氣?」

  「你!」女人憤怒著,可是她身邊的一個女囚犯知道這個新人是被獄警特意打過招呼的,所以拉了憤怒的女人示意她不要和童瞳過不去。

  殺手隱藏的再好,可是身上那股嗜血的殺氣卻依舊不能完全的遮掩住,普通人或許無法察覺,可是身為半個同行,童瞳卻心知肚明,而眼前這個女殺手還不入流,所以童瞳最開始被她盯上的時候就察覺了她眼中的殺機。

  挑著纖眉,童瞳不動聲色的轉過目光掃過全場,四個獄警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一般,而其他人,有的是詫異,有的是漠不關心,北邊的人則統一都是得意,甚至希望童瞳再鬧點事情出來,讓南派的這些對頭沒有好果子吃。

  最角落的那一個女囚犯,還有北邊魁梧女人身邊第三個位置坐的女人都有些不對勁,衝著自己來的?童瞳連托盤都懶得拿了,直接向著出口走了過去,程天南應該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殺手,他還需要用自己來談判讓譚驥炎妥協,那就是國外之前的那個懸賞榜了。

  可是剛剛三個殺手倒不是狠角色,算起來至多就能算是三流末梢的殺手,不過都是亞洲臉孔,而且三個人應該是一起的,這麼說來的不是單獨單的殺手,而是一個殺手組織,能同時找到三命女性亞洲殺手,這個殺手組織應該很龐大,那麼,如果對方真的要殺自己,只怕暗中還有其他殺手吧,不能化裝成女囚犯,那麼就應該是獄警了。

  童瞳向著自己的單間走了過去,因為在陌生的地方,所以臨出門之前,童瞳就拔了自己一根長髮繞在門鎖上,而此刻,站定腳步,童瞳蹲下身來看著地上斷掉的頭髮,有人進來過了。

  單間裡的擺設和童瞳離開時一模一樣,甚至看不出有被人闖入翻找過的痕跡,之前怡然園的公寓也有人潛入過,那個時候自己認為是程天南派人拿了自己的鞋子陷害自己,可是這些人到底要找什麼?

  童瞳坐在床邊,凝著眉頭努力的思索著,這麼大的手筆,甚至還派人潛入到了看守所,自己能有什麼東西值得出動一個殺手組織的殺手來搜找。

  童瞳想找容溫,可是悲催的想起昨天進看守所簽字的時候,自己因為太過於緊張根本沒有注意到容溫在看守所的化名,等等,看守所裡有殺手出現,難道上校不是因為自己來看守所的,而是為了盯著這些殺手?

  一個頭兩個大,童瞳無奈的倒在身後的床上,雙手遮住眼睛,透過指縫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之前自己一直認為上校是為了自己來看守所的,可是如今看守所裡情況有些的詭異,也不徘除上校是有任務來看守所的,童瞳原本準備找不到容溫就找關曜,讓他幫忙查一下之前自己注意到的三個女囚犯,可是現在,童瞳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如果是特別行動組的任務,那麼自己找上關曜,那就等於打草驚蛇。

  看守所的一天和上班族的一天差不多,早上吃過飯之後,七點半統一去車間勞動,沒有工錢,九點鐘可以休息半個小時,然後繼續勞動到十二點吃中飯,伙食依舊很差,一碗米飯,一鍋開水煮白菜,連油都沒有放,吃過飯也可以休息半個小時,到一點鐘繼續去車間勞動,一直到晚上。

  童瞳跟著所有女囚犯一天,她的身份特殊,所以獄警並沒有安排什麼事情給童瞳做,所以她就插科打渾的差不多和獄警一樣,這裡溜溜那裡逛逛。而早上被童瞳盯上的三個女囚犯看起來和其他囚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童瞳的眼睛厲,只怕一般人都察覺不到。

  吃過晚飯,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聯播,看過之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九點鐘回各自的房間洗漱聊天,十點準時熄燈睡覺。

  童瞳一面隨著三三兩兩的犯人向著自己的房間方向走了過去,目光一面不動聲色的四處瞄著,突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容溫,童瞳卻也顧不得什麼了,快速走了過去。

  「有事?」容溫原本是不準備來看守所的,尤其是在童嘯的提醒之後,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的不穩,可是卻總是放心不下童瞳,所以卻還是來了一趟看守所,只準備遠遠的而看一眼,卻沒有想到童瞳竟然主動過來了。

  「那個我感覺看守所裡有幾個女犯人不太對勁。」童瞳知道容溫是知曉自己的身手,所以她這樣說也算是試探,如果這些人是特別行動組的目標,那麼容溫會勸說童瞳是她多心了,可是如果這些人是衝著童瞳來的,容溫勢必要去查一下。

  「哪幾個犯人,記下她們的編號了嗎?我去查一下。」容溫眉宇微微的皺了一下,語調依舊清冽,可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是帶著凝重之色。

  果真是衝著自己來的,童瞳將三個女囚犯的編號報給了容溫,然後向著自己的單間走了過去。

  「等一下。」容溫突然的開口,身體不動聲色的靠近了童瞳,貼的太近,不知情的人看起來還以為容溫是從身後抱住了童瞳。

  當手裡被塞進手槍之後,童瞳猛然的一怔,回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容溫。

  「回到房間之後立刻將門反鎖,我十分鐘之後立刻過來,注意安全。」容溫沒有任何的遲疑,壓低了聲音叮囑著童瞳,然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快速的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童瞳反鎖了門,將手槍放到了枕頭下面,童瞳此刻將檯燈給關上了,黑暗裡,安靜的等待著,如同蟄伏的獵豹,等待著獵物自動上鉤。

  轟的一聲,突然巨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地面劇烈的抖動起來,如同沉睡在地下的怪獸甦醒了,正咆哮著要鑽出地面。

  爆炸?童瞳一手扶著床沿穩住了身體,腳下的平整的地面在爆炸裡再次咆哮著,劇烈的顫抖如同海上扭轉的漩渦巨浪,要將人拉進無底的深淵裡。

  天花板上出現了裂縫,隨時都可能倒塌下來,在屋子裡太過於危險,童瞳快速的打開門,門外已經是尖叫聲驚恐的響了起來,這個時候還沒有到熄燈的時候,所有到處都是人。

  爆炸造成了電線的中斷,黑暗一片裡,煙塵瀰漫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在劇烈的搖晃裡掉在了地上,有人在痛苦,有人在慘叫,爆炸不斷的持續著,大塊的天花板水泥塊砰的一聲掉落下來,下面還在驚慌亂跑的人被砸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慘叫。

  灰塵瀰漫著,童瞳被巨大的震動栽倒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站直身體,卻隱隱的感覺到一陣殺機,有子彈呼嘯的害破空氣向著童瞳射了過來,可是爆炸在不斷的響起,讓開槍的殺手失去了準頭,子彈擦著童瞳的肩膀射偏了。

  看守所是七層的大樓,鋼筋混凝土的框架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裡幾乎要整體坍塌,一層一層的澆築著水泥石塊掉落砸了下來,而爆炸產生的煙塵裡還有人在蓄意縱火,濃煙滾滾因為黑暗而看不見,可是火光卻越來越明顯,哭喊聲讓看守所此刻成了地獄。

  爆炸終於停了下來,四周混亂聲依舊,不時有人瘋狂的四處亂躥著想要逃到第一層,可是這樣的黑暗,又是大火,不時有人被踩踏推倒,暗中,童瞳能清楚的感覺到三個人一前兩後的向著自己靠近,藉著黑暗的遮掩,童瞳在三個殺手靠近的瞬間,突然身體陡然之間一今後傾,手裡的槍向著身前的殺手開槍射殺,對方根本沒有想到童瞳手裡竟然有槍,當察覺時,卻已經太遲了,眉心中槍,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便就倒在地上,然後被匆匆跑過的人慌亂的踩在了腳下,而餘下兩個女殺手知道童瞳手裡有槍立刻隱身到了混亂的人群裡。

  童瞳貼著牆裡側慢慢的走著,一面要躲避開暗中的殺手,一面要避開因為爆炸和火災而驚慌失措的犯人,突然,暗中有著一隻手伸了過來,童瞳身體陡然之間後退了半步,一手橫劈向看來者的手腕。

  「是我!」容溫快速的開口,化解了童瞳攻擊的招式,目光卻帶著震驚,這個動作容溫很熟悉,可是目前情況太過於危險,這個念頭在容溫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

  「你受傷了?」容溫身上有著明顯的血腥味,讓童瞳一怔,黑暗裡一手向著容溫的身上摸了過去,並沒有濕漉漉的感覺。

  「腿被斷下的橫樑砸到了。」容溫按住童瞳的手將她拉到了黑暗裡,低聲的開口,「除了你之前注意到的三名女殺手,暗中還有獄警也是對方的人,電話線路被切斷了,四周也放了手機信號干擾器。」

  「其他獄警呢?」童瞳低頭看向容溫的雙腿,太過於黑暗,童瞳看不清楚他的傷勢,可是容溫說話的語調有些的不連貫,讓童瞳明白他只怕被砸的很重。

  「這些人在湯裡下了藥,獄警這會都睡著了,而另一邊男監那邊的獄警一時半刻還趕不過來,我們出去。」容溫已經發了信號出去,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爆炸和大火已經將大門那邊完全的堵死了,這些人是鐵了心的要對付童瞳。

  容溫之所以受傷是因為當時有獄警突然向著容溫開槍,而擊殺了偽裝成獄警的殺手之後,一塊橫樑卻塌了下來,容溫躲閃不及,被砸中了雙腿,卻依舊向著童瞳這邊尋了過來。

  樓上太危險,爆炸和火災讓看守所裡幾乎成了人間煉獄,可是樓下聚集了太多的犯人,殺手都混在了其中,黑暗裡,即使是童瞳和容溫也感覺到了無比大的壓力,所以兩個人同時決定選一個地方暫時藏身。

  可是童瞳想要躲開,暗中的殺手卻已經步步緊逼,混雜在人群裡的兩個女犯人,還有偽裝成獄警的殺手,和之後被獄警放進來的殺手,至少還有十餘人,這樣大手筆的追殺一個人,不要說童瞳了,連容溫都感覺到有些的震驚。

  黑暗是最好的掩飾,容溫和童瞳背對背作戰,可是除了兩個女囚犯只是三流殺手之外,餘下的殺手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十萬美金只怕根本請不來其中一人,更不用說有十多個,只怕是更大的利益驅逐著他們。

  童瞳五指收攏為拳迅速的向著攻擊過來的殺手揮了過去,左手同時也握成了拳頭,右拳出擊的同時,柔軟的腰間陡然之間九十度的一個扭轉,在避開對方攻擊的同時,左拳迅速的擊向對方的腰腹。

  童瞳出拳的力度之大,讓和她對打的殺手只感覺腹部劇烈一痛,不由的彎了腰,可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忍受著腹部劇痛的同時,果斷的彎曲了左臂,手肘直接向著童瞳的頭部撞了過去。

  可是對方快,童瞳動作更快,搶先一步攻向對方的手肘處麻穴,力度不大,卻讓殺手不得不立刻收了左手,激纏在在一起的身體迅速的分開,而餘下的殺手也揮舞著匕首圍攻著童瞳,餘下的一半人攻擊向容溫。

  不知道打鬥了多久,濃煙越來越密佈,大火熾熱的燃燒著,烤的人不但失水,皮膚都似乎要燒的脫烈一般,喉嚨更如同被烈火給燒著了,如同風箱一般粗重的呼吸著,每呼吸一次,喉嚨裡都是乾裂的痛。

  童瞳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卻也不知道是這些殺手的鮮血,還是自己的血,容溫的腿被砸傷的很嚴重,「瞳瞳。」沙啞著聲音,鮮血淋漓的手握住了童瞳伸過來的手,這一刻,容溫忽然想起當初和小七最後一次的任務。

  重瞳倒還是很冷靜,用力的拉起容溫,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撐起容溫的身體,「我們去找個地方避一下,你的腿需要止血。」

  一般人腿被砸成這樣,不要說打鬥,只怕連站著都不可能,可是容溫卻用這樣一雙鮮血淋漓的雙腿戰鬥了半個多小時,殺了四個一流的殺手,而餘下的人卻都是被童瞳給解決了,失血太多,讓容溫眼神有些的渙散,身上滲透著冷汗,意識在一點一點的模糊,否則他定然會察覺到童瞳之前的打鬥身影是那麼的熟悉。

  「不要睡。」童瞳粗啞著聲音開口,四周依舊是混亂,爆炸和火災造成的倒塌讓四周是一片的狼籍,火光照亮了容溫蒼白的臉,額頭上一處刀傷,鮮血順著傷口流淌在了他的臉上,讓童瞳咬緊了唇,快速的架著容溫的身體向著人少的地方走了過去。

  「小心!」就在這一刻,之前倒在地上的一個殺手突然晃晃悠悠的舉起了手槍,容溫身體迅速的側過,沒有任何猶豫的攔到了童瞳面前,子彈射中了容溫右邊的胸膛。

  殺手開出最後一槍之後根本不需要童瞳回擊卻已經倒在地上死絕了,容溫胸口汩汩的流淌出鮮血,讓原本就失血過多的容溫這一刻更加的危險,童瞳喉嚨一緊,卻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加緊了步伐帶著容溫離開。

  倒塌聲,伴隨著濃煙和大火,讓人不要說行走,連呼吸都是困難的,而且童瞳也不能確定暗中還有沒有殺手在,只能帶著容溫躲進了一樓最裡側的工作間,立刻反手鎖上了門。

  「你快出去。」容溫的聲音乾裂的幾乎聽不真切,失血造成他的力量在急劇的消失,只是聲音卻依舊顯得溫柔,保持著最後一點清醒的理智,「混在女囚犯裡,小心一點,最多二十分鐘應該就有救援的人過來了,你依舊要小心,防止暗中的殺手。」

  「別說話,我餵你喝一點水。」工作間的裡側有一個水龍頭,童瞳找不到杯子,只能用雙手捧了一些水過來,然後對著容溫的嘴巴一點一點的將水滴落進他乾裂的口中。

  「快出去,火勢大了就出不去了。」容溫潤了潤嗓子,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側目看向對著水龍頭也喝了水回來的童瞳,目光卻是從未有關的溫柔,雖然已經關了門,可是滾滾的濃煙順著門縫向著屋子裡鑽了進來,隱隱的能聽見外面的哭喊慘叫聲還有大火肆虐的燃燒聲,容溫明白火再不被撲滅,整個看守所的大樓都有可能坍塌。

  「火勢太大,暗中還有殺手,門那邊又被堵了,出去更危險。」童瞳也累了,她今天晚上殺了五個一流殺手,三個三流的女殺手,身上也不知道被匕首劃了多少刀,雖然避開了要害,可是這樣你死我活的打鬥,再加上大火造成的缺氧,也讓童瞳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

  更何況,她也不可能丟下上校獨自離開,而上校的腿,重瞳明白他不可能站起來逃走,能保持理智和清醒已經是最大的堅持,外面火勢太大,濃煙滾滾,上校出去只怕就會昏厥。

  容溫視線渙散的看著坐在身邊的童瞳,疲倦的閉上眼睛,忽然一手用力的抓住了童瞳的手,用力的收緊,彷彿有著巨大的矛盾一般,剛鬆了力度卻又在瞬間收緊,容溫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男人,可是第一次,他這樣的猶豫不決,不出去,必死無疑,可走出去,外面卻又有著巨大的危險和殺機。

  沉默了許久之後,容溫感覺有著濕潤的布料輕輕的擦拭上自己的額頭上,黏糊糊的乾涸血跡被擦去了,臉上濕潤的感覺很舒服,如同肌膚又活了一般,可是大火將屋子烤的如同烤箱一般炎熱,肌膚上那一點水份立刻又被烤乾了。

  「休息夠了,就出去。」容溫粗重的呼吸著,睜開眼,清冽的黑眸裡卻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和強勢,自己的腿,容溫明白走不出去了,而且失血太嚴重,能清醒著,也是因為腿上的劇烈痛苦,可是童瞳的身手,打鬥裡容溫雖然沒有辦法分心去看,可是卻也知道她的身手很好,能殺了那麼多的一流殺手,她只要小心一點可以出去的,沒有必要陪著自己死在這裡,「譚驥炎在外面等著你。」

  「我知道,我真是一個禍頭子,進一次看守所又是爆炸又是火災的。」童瞳目光看著四周,火光掩映之下,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面,童瞳耷拉著腦袋,想起了譚驥炎便不由的感覺到陣陣的心痛,可是她怎麼可能將上校丟在這裡獨自離開。

  容溫剛要開口,卻聽見砰的一聲,門外似乎有什麼坍塌下來,門被撞得變了形,童瞳快速的將撕碎的衣服濕了水然後走到門口,抱著灼熱的門把手剛打開門,火舌咻的一下躥了過來,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童瞳砰的一聲再次的將門給關上,布料上水汽已經被大火給蒸乾了,童瞳回頭看向皺著眉頭的容溫,「出不去了,門被堵住了。」

  容溫看著童瞳,忽然笑了起來,靠著身後烤的灼熱的牆壁,表情有些的無奈,有些的倦怠,卻又似乎有著無盡的悲傷,可是那傷痛之中卻似乎又蘊藏著無比的懷念。

  童瞳慶幸沒有停水,所以她可以將衣服撕扯成條狀,用布料濕著水讓彼此還可以不至於立刻窒息被悶死,而門口堵住的是一塊掉下來的木頭橫樑。等燒完了,就可以出去了,而這段時間,童瞳快速的替著容溫包紮著腿,讓他恢復力量好等待接下來的逃亡。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會死,對方只需要一個人質出去交換,而我和小七都明白,交換的人質還能活著,餘下的一個人必定會被槍殺。」容溫不知道為什麼會說起最後一次的行動,或許壓抑了太久太久,在此刻,容溫第一次向對一個人說話。

  「被關了很多天,多到已經記不清到底關押了多久,被蒙著眼睛帶出牢房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光的時候,眼睛幾乎不能睜開,即使是綁匪的聲音聽在耳中也走動聽的。」酷刑並不可怕,那只是折磨著肉體,可是那樣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沒有聲音,沒有關係,沒有交談,如同被剝奪了人的所有的感官意識,容溫知道這一刻容不得自己選擇,他和小七之間只有一個人能出去被當成交換的人質。

  這些恐怖分子是血腥而殘忍的,他們讓童瞳和容溫之間進行決鬥,只要殺死了對方,另一個人就能活著出去,在被關押了那麼久,意識甚至都有些錯亂了,更不用說四周都是持槍的恐怖分子,可是容溫依舊沒有放棄,雖然他是頭暈目眩著,」我給小七打了暗號,在我們打鬥的時候,趁機從綁匪的手裡將槍奪過來,可是小七理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當她握著匕首刺向我心臟的時候,我看見了小七的眼睛,她似乎真的想殺我。」

  童瞳包紮的手猛然的停下了下來,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閉著眼睛斷斷續續說話的容溫,那個時候,自己雖然神志不清,可是她知道那是上校,可是她也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上校,即使奪了手槍也沒有辦法從那些泯滅了人性的恐怖分子手裡逃走,所以她要將唯一生還的機會給上校。

  容溫沒有繼續說話,神色痛苦,那一刻,看見小七眼神的那一刻,容溫比被刺中了一刀還要痛苦,他愛護了那麼多年的小七,卻因為被關押而失去了理智,容溫一方面是心疼童瞳的這些沒日沒夜關押裡承受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有些的心痛,因為童瞳真的對他揮刀相向。

  「那你恨她嗎?」童瞳沙啞著聲音開口,她不知道當初自己的決定會讓上校這樣誤會。

  「不會,小七被關太久了,即使我那個時候也是神志不清了。」容溫再次的開口,語調之中並沒有絲毫的恨意,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寬容,「可是警察來了,小七最後卻被流彈射中了要害。」

  童瞳低著頭包紮著容溫腿上的傷口,難怪自己最後持刀向著上校撲過去的時候,上校的眼神是那麼的複雜,童瞳原本以為容溫是看見從門外射過來的子彈,原來上校那個時候卻以為自己是做最後一擊要殺了他,所以那一刻,自己撲過去的時候上校竟然不曾有任何動作,他以為自己要殺他,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待死亡。

  童瞳忽然感覺喉嚨堵窒的難受,說不出來的酸澀感覺從胸口蔓延到了全身,想起剛剛離開時,殺手最後一刻射過來的子彈,卻也是上校毫不猶豫的擋了下來。

  特別行動組的成員都是武器,是不需要感情的,可是容溫對童瞳卻產生了感情,這麼多年的愛護,默默的關懷,所以導致在被關押了那麼久之後,他一心想要讓童瞳活著離開,卻從沒有想過,那個時候,童瞳是一個沒有武器的特工,她同樣希望容溫活著離開,所以她做的比容溫更加的決絕更加的冷酷。

  那個時候,她的第一刀並不是因為手抖刺偏了,而是為了讓恐怖分子更加相信她和上校都已經被關押的失去了理智,為了活下去在自相殘殺,所以從始至終,童瞳的腦海裡只有一個目的要殺掉容溫,從眼神到打鬥逼真的連容溫都被騙過了。

  最後一擊的時候,童瞳原本是準備利用錯位的自殺導致自己受傷,可是營救的小組到了,和外面的恐怖分子發生了槍戰,流彈射過來是,童瞳臉上還是必殺的狠絕,可是她用羸弱的身體擋住了對容溫致命的那一顆子彈,如同今天容溫為童瞳做的一般。

  「我們出去。」童瞳又用手棒了水餵著容溫喝了幾口,然後再次的打開門,堵住門口的木料還在燃燒著,可是火勢卻小了一些,童瞳一腳踹開木料,快速的跑了過來,架起容溫,將濕透的布料給他摀住口鼻,「我們出去了。」

  容溫雖然被童瞳架起來走了幾步,可是流血太多,造成他已經陷入半昏迷裡,童瞳看著沒有了求生意識的容溫,忽然湊近了他的耳邊低聲的開口,語調哽咽,「或許你說的不對,當初你的同伴小七並不是要殺你,她也許和你一樣想讓對方活下去,所以她最後不是被流彈誤傷,而是她選擇去擋住子彈,讓你能活下來,所以你不能死在這裡,你要活著走出去!」

  容溫幾乎要陷入昏迷裡,濃煙不停的透過濕透的布料嗆入到口鼻,然後進入肺部,灼熱的空氣似乎要將肺葉給燒灼一般,而童瞳的話迴盪在耳邊時,容溫猛然的一驚,腦海裡浮現出當日那一幕一幕,小七那個時候並不是要殺自己,她只是在做戲給那些恐怖分子看?

  震驚著,容溫在這一瞬間醍醐灌頂一般的頓悟著,自己太在乎小七,所以在看待事情上便有了主觀意識,卻從沒有想過小七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武器,她如果想要讓自己活下來,那麼她的攻擊,她的眼神必定是充滿了殺機,毫不留情。

  「走吧,我們會活著出去的。」童瞳用力的握緊了容溫的手臂,回給他一個清澈的徵笑,當初自己和上校都能活下來,今天他們也可以活下來。

  容溫疲軟的身體似乎又恢復了力量,對上童瞳清澈的目光,點了點頭,心結一旦解開,容溫便又是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上校,是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

  大火肆掠著,門口太危險,在濃煙裡,容溫比童瞳更加熟悉這邊,順著二樓走廊在火光裡艱難的挪移著步伐。

  「這邊窗戶撬開,跳下去!」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倒塌的石塊裡有一塊鋼筋禿了出來,而這邊的房間盡頭有一扇窗戶,雖然被鋼條封死了,可是如果撬開,跳下去,不但能逃生,還能避開隱藏在囚犯或者營救的獄警裡的殺手。

  鋼筋被大火燒的灼熱,倒塌的水泥塊很大,呼吸越來越困難,大火烤的人頭髮都被燒焦了,屋子裡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

  結合著兩個人的力量,終於用鋼條將窗戶給撬開了一個彎彎的弧度,「你先跳下去!」容溫喘息著,喉嚨裡已經滿是濃煙,雙手被灼熱的鋼筋燙出了一個有一個的大水泡,而隨著剛剛用力撬著鋼條,水泡被磨掉了皮,血肉模糊的一片,而童瞳的手亦是差不多。

  「不行,口子太小了,你鑽不出來。」童瞳對著窗戶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的身體瘦弱,這樣的口子,自己還可以擠出去,可是上校的身材雖然偏瘦,可是卻是一米八幾的個子,必須還要撬開一些才行。

  容溫看著堅定的童瞳,再看著四周熊熊的火光,清冽如霜的目光在夜色之下卻顯得如同的聖潔而溫柔,如同夜空的那一抹新月,「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你快出去。」

  就在童瞳還要繼續撬窗戶的時候,容溫突然一個用力將沒有防備的童瞳猛的從窗口給推了出去,夜色之下,看著半空裡的身影漂亮的一個側翻,穩穩落地,容溫恍惚之間似乎又看見了當日的小七,也是這樣的利落的身影,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誤會了,小七那個時候是要將生還的機會讓給自己,這樣就夠了,夠了。

  突然被推下,可是本能的動作之下,童瞳身體卻依舊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窗戶外是清新的空氣,可是抬起頭,童瞳看向二樓大火肆虐的窗口,容溫的臉沐浴在火光和月光之中,帶著她熟悉的溫柔眼神,笑容淺淡卻溫暖。

  「不!」淒厲的喊著,可是火舌卻已經蔓延到了窗口吞噬了她熟悉的身影,二樓的天花板轟然一聲倒塌下來,巨大的聲音如同地震一般,灰塵和濃煙瀰漫到了眼睛裡,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這一場大火燒的異常的嚴重,誰也不知道事情怎麼這樣突然發生了,電話線路被切斷,附近因為有了干擾器,手機信號根本打不出去,而沒有被藥迷暈的獄警只來得及疏散看守所的犯人,只以為會有其他人報警,因為也耽誤了至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消防車的水柱撲滅了餘下的火苗,原本的看守所尤其是女子看守所這邊被燒的漆黑,只餘下一些框架,看守所外的平地上,死裡逃生的囚犯們瑟瑟發抖的聚集在了一起,第一次如此真切的面對死亡,很多人開始反省自己的一生。

  特警和公安都出動了,一面清點著看守所裡的犯人,一面封鎖了所有路口防止有犯人趁亂逃走,120上的醫護人員有的在就地給受傷的犯人包紮,重傷的都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關曜根本沒有想到童瞳只進了看守所兩天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而之前這些犯人說的爆炸就讓關曜更加的揪心,如果火災不是意外,真的有爆炸發生,那麼這些人是衝著小瞳來的?

  「驥炎,這裡的工作我來主持,你還是避嫌一點的好。」王市長話音剛落,對上譚驥炎陰駭冷酷的黑眸,不由的感覺到渾身一個顫抖,一股寒意籠罩了全身,原本堅定的語調不由的顯得哆嗦起來,「這也是譚司令的意思。」

  沉默著,譚驥炎冷冷的看了一眼開口的王市長,黑色的身影直接的掠過王市長大步的向著看守所裡快速的走了進去,而原本阻擋的警察一看是譚驥炎,便不由自主的將手放了下來,譚副市長的女朋友可是在這裡面,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人,只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驥炎,你向著北面找,小御去南面,我負責西面,有任何情況手機聯絡。」關曜看了一眼譚驥炎冷峻的背影,和趕過來的譚景御對看一眼,快速的開了手電筒向著一片狼藉滿是水漬的看守所裡走了進去。

  大火燒死的人並不多,可是踩踏造成的重傷加上吸入濃煙窒息而死的人更多,不過當譚景御發現了這還沒有清理的十多具屍體時,不是燒死,也不是悶死,而是被匕首刺死的屍體時,譚景御聯繫了譚驥炎和關曜。

  「這兩個不是女囚,手上有長期練槍造成的繭子,身上有不少外傷,致命傷是喉嚨被利刃割斷。」關曜一面檢查著屍體一面開口,臉色嚴峻,看守所裡出現了殺手,只怕都是衝著小瞳過來的。

  「這邊的幾具屍體看來是有兩個打鬥場面,小丫頭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他們應該都還活著。」譚景御此刻都不敢看譚驥炎那陰霾的臉,皺著眉頭觀察著,「因為血跡都被水給沖走了,屍體似乎也有些移位,不過還是能判斷出這是連個打鬥的場景,而這邊被殺的幾個男人致命處不是咽喉,而是身體的各處要害,有的是心臟,有的是脾臟處,不過都是狠厲的殺招。」

  「這個人臨死前開過槍。」關曜走向另一具屍體,屍體的手臂向著前方延伸著,手裡的手槍掉在不遠處,從屍體的手指僵硬的姿勢看得出,臨死的時候,食指是扣動扳機了,可是四周沒有看到童瞳的屍體也沒有看到中槍的屍體。

  「頭,所有的樓層警犬都搜查過了,沒有發現童小姐。」孫盈盈從樓上快速的跑了下來,向著關曜匯報著情況,餘光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譚驥炎。黑暗裡只有手電筒的光芒,晦暗不明裡,譚驥炎的峻臉在光與影的勾勒之下顯得格外的陰沉,五官緊繃,眼神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看得出他在極力壓制著情緒不讓自己失控。

  「頭樓上發現了一具女囚的屍體,死因是眉心中彈。」熊華的聲音從三樓傳了過來,在他的腳邊正躺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被踩踏的厲害,臉已經能夠變形了,可是眉心那一顆子彈卻讓熊華心驚,黑暗裡,又是爆炸又是大火,還能如此精準的一槍斃命,這絕對是神槍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32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1 AM 編輯

133章 安全獲救

  「二哥,小丫頭肯定沒事的。」譚景御真的害怕此刻看見童瞳的屍體,沐放是被他打暈了丟在京都會所,讓洪海看著,童瞳沒事,譚景御感覺還好一點,如果真的出事了,不要說二哥,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對沐放開口。

  「小瞳沒事的。」關曜也站起身來,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可是如此薄弱的安慰,關曜也明白根本無濟於事。

  譚驥炎目光看著地上躺著的十多具屍體,陰沉的鳳眸深深的閉上,然後片刻之後再次的睜開,乾啞的聲音如同撕裂了一般,「小御先查出這些殺手是什麼人,怎麼混進看守所的,是什麼人派過來的。」

  一字一字,譚驥炎聲音低沉沙啞,眼神冷酷的看著地上的一具又一具屍體,冷峻的臉上嗜血的殺機閃現而過,不管是誰,這個殺手組織已經注定了被毀滅。

  「關曜,你派人在四周搜索小瞳的下落,再調警犬過來。」譚驥炎努力的讓自己的保持著理智,這個時候,他不能亂,小瞳一定還在什麼地方等待著自己。

  譚驥炎用力的攥緊了雙手,力度之下,手腕上青筋暴突而起,譚驥炎大步的向著門口走了過去,拿出手機撥通了交通部的電話,讓交警封鎖所有的路口,徹查每一輛來往的汽車,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人,但是卻絕對可以拖延對方離開的時間。

  黑暗裡,暗中至少還有五個殺手,童瞳抬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冷笑著,眼神凜冽裡滿是濃濃的殺機,在容溫將她推下窗台的那一刻,在屋子被大火吞噬倒塌的那一瞬間,童瞳的眼神就變了,她沒有選擇留在原地,而是將暗中的還殘留的殺手給引了出來,她不僅僅是童瞳,更是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成員,代號七。

  童瞳不知道跑了多遠,身上的傷口雖然都是一些皮外傷,可是這樣一番跑動之下,傷口再次裂開了,鮮血淋漓的濕透了她的衣服,而此刻,黑暗的山間,樹枝不時割刺著臉,童瞳佯裝體力不支,一點一點的放慢了腳步,直到一塊略微平坦的地方,靠著身後的樹桿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蓄積著力量。

  童瞳殺人時,若是開槍都是正中眉心,這樣雖然也是一槍斃命,可是卻流血最少,很多基地的特工,有的習慣槍口對準人的頸部動脈,有的習慣對準心臟,那樣即使殺死了對方,卻會造成動脈大出血,必定是血淋淋的死亡畫面。

  而徒手殺手,童瞳基本都是直接扭斷對方的頸骨,手頭如果有匕首利刃,也都是直接的一劍封喉,可是此刻,童瞳靠在樹桿上,想到容溫那一雙溫暖的眼睛,牙齒不由的咬破了乾裂的嘴唇,緩緩的露出嗜血而陰冷的笑。

  暗中五個人比童瞳體力要好很多,此刻看到童瞳終於體力不支的跑不動了,五個人立刻打了個手勢,封鎖了童瞳的可能逃跑的線路,慢慢的將包圍圈收攏,準備最後一擊。

  當第一個殺手帶著三分試探向著童瞳靠過來時,他們並不知道之前潛入看守所的殺手大部分都被童瞳給解決了,雖然帶著小心翼翼,可是卻還不夠警覺,所以第一個殺手只來得及看見童瞳的身影一動,手中的匕首卻已經丟失了,喉嚨處一涼,殺手下意識的摸了一把,滿手的鮮血,而剛想要開口,冷風灌進了喉嚨裡,卻已經發不出一個音節,身體轟然一聲倒地,鮮血從被害破的咽喉處流了出來。

  手裡多了一把匕首,童瞳嘴角勾著笑,看著手裡的染血的匕首,慘淡的月光從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灑落在童瞳身上,這是一張美麗而精緻的容顏,臉上有些的血跡,帶著笑,可是那一雙眼卻已經冰冷的凍結,沒有殺機,因為眼前的四個人在童瞳眼中早已經是死人。

  四個人幾乎同時向著童瞳發起了攻擊,從東南西北四面同時行動,他們都是一流的殺手,他們都沒有受傷,只是奔波了一路,雖然第一個試探的殺手已經死了,可是合四人之力,要擒拿一個滿身都是鮮血,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女孩必定是手到擒來。

  童瞳沒有再下殺機,這些只是殺手,只是工具,所以幕後還有人,童瞳的招式放緩了很多,讓四個殺手更加的認為自己會勝利,可是隨著打鬥,童瞳卻如同打不倒的戰士,每一次,感覺到她已經不行了,可是她卻依舊能握緊手裡的匕首,而四個殺手裡,已經有一個殺手死了,被童瞳的匕首刺中了心臟處。

  上校說特別行動組的成員是最強悍的武器,他們拋棄了一切,一無所有,可是他們在暗處守護著這個國家的平安和安寧,童瞳牙齒咬緊了嘴唇,鮮血滲透出來,連同唾沫咽到了有些灼傷的喉嚨裡,手中的匕首凌厲的劃過帶出一串的血花,又一個殺手被利刃害破了頸部的動脈,汩汩的鮮血噴湧而出。

  不管多麼艱難的訓練,不管什麼時候,在自己完成任務之後,回頭便可以看見上校溫暖的眼神,如同一盞明燈,讓童瞳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可是如今,手中的力度陡然之間加劇,一拳狠狠的擊了過去,第三個殺手只感覺腰間劇烈一痛,一拳被擊中了脾臟,殺手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驚恐,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就如同一個沒有知覺的殺人機器,明明已經是一身的鮮血,明明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一般,可是她的攻擊,她的速度,卻一點沒有遲緩。

  殺手的匕首向著童瞳的腿部刺了過去,童瞳側身避開了腿部的動脈,匕首割破血肉,可是殺手卻已經來不及高興,因為童瞳的匕首已經血淋淋的從他的脖子處掠過,鮮血噴湧在了她的腿上。

  還有兩個殺手,此刻,兩個殺手沒有了最開始的信心十足,在他們的眼裡,童瞳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接連殺了三個人的怪物。

  拔下了大腿上的匕首,童瞳此刻左手右手都握緊了利刃,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童瞳的手已經被鮮血濕透了,一滴一滴的血液從指縫裡滴落在地上,上校說特別行動的成員是不需要思想的,可是上校,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要將一個陌生人推下窗台,明明只是一個相同的名字而已,在中國有多少人會叫這個名字,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一點猶豫和遲疑?

  乾澀的眼睛沒有淚水,因為他們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童瞳左手右手同時行動,在解決了第四個殺手的時候,身後的第五個殺手的招式攻擊而來,童瞳冷酷一笑,放棄了抵抗,脖子後一痛,卻已然被擊中,眼前一黑的倒地。

  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第五個殺手驚恐的看著自己瑟瑟發抖的雙手,再看著四周已經倒下的四個同伴,最後將目光看向被自己擊暈的童瞳,原本他以為自己不會成功,這個女孩根本不會痛,不敢受了多少攻擊,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點的疼痛,可是她的攻擊卻都是讓人致命的,不過幸好,幸好自己還活下來了。

  殺手此刻已經顧不得掩埋同伴的屍體,快速的從口袋裡拿出塑料束手帶將童瞳的手給綁了起來,用力的收緊,塑料的鋸齒深深的勒進了肌膚裡,鮮血沁了出來,殺手這才稍微的放下心來,將童瞳快速的扛到了肩膀上,然後掩蓋了自己離開的方向,扛著童瞳大步的離開了山上。

  童瞳是在汽車的顛簸裡醒過來的,在汽車的後備箱裡,空氣沉悶裡,童瞳動了一下手,被塑料的束手帶鎖的太緊,根本沒有掙脫的機會,童瞳閉著眼開始思索著這些人到底為什麼衝著自己而來?

  他們之前查過怡然園的公寓,又查過看守所自己住的地方,肯定是在找什麼東西,而且還沒有找到,童瞳目光怔了一下,然後猛然的想起了什麼。蒼白的小臉上一片錯愕,原來竟然是這樣。

  汽車又開了十多分鐘停了下來,隨著後備箱被打開,殺手突然對上童瞳睜開的黑眸,驚恐的一愣,隨後猛的回過神來,狠狠的看了一眼童瞳,將人直接給扛了出來走向屋子裡。

  眼睛被蒙上了,屋子裡有四個人,有一個女人,身上有香水味,而餘下的三個比扛著自己的這個殺手身手更好,呼吸平緩,壓得很低,吐息如此緩慢是絕對的高手。

  「東西藏哪裡了?」開口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向著童瞳走了過來,鞋跟啪嗒啪嗒的想起,然後染著豆蔻的長指甲尖銳的刮過童瞳滿是血跡的髒污小臉,或許是童瞳的臉此刻在燈光下看起來確實夠狼狽,所以女人隨後又收回了手。

  「什麼東西?」童瞳氣息不穩的開口,聲音有些的喘,讓人感覺她果真已經累到了極點,癱坐在地上多爬不起來了。

  「哼,不要和我兜圈子,說出東西的下落,大家都好,否則……」女人聲音帶著殘忍的尖利,高跟鞋突然狠狠的踩上了童瞳的腳踝,用力的碾磨著,細細的高跟直接摁進了肌膚裡,帶出汩汩的鮮血。

  「好,東西可以給你,不過我的條件是我的安全。」童瞳抽回自己被折磨的腳,動了一下,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皮肉傷,忽略不計,舉起自己被束手帶勒緊的雙手,「我活著,你們拿東西走人,否則大家一拍兩散,想必能找到的地方你們都已經找過了吧。」

  一聽到童瞳的要求,一旁的殺手不由膽戰心驚的看著為首的女人,雙手顫抖的擺出了戒備的姿勢,童瞳已經殺了四個人,這一刻,第五個殺手真的害怕童瞳一旦解除了束縛,就等於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將惡魔釋放出來了。

  為首的女人眉梢一挑,不屑的看著眼神惶恐的殺手,手一動,一把銀色的手槍出現在了掌心裡,滅音槍的聲音不大,可是空氣了瀰漫的火藥味和血腥味讓人明白這個驚恐不安的殺手已經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童小姐身手太好,讓我的手下竟然害怕到這樣的程度,所以為了我的安全,童小姐不介意打上一針吧?放心,不是劇毒,只是一種肌肉舒緩劑。」女人似笑非笑著,手一招,身後的一個手下快速的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根針筒,拉過童瞳的手,不等童瞳開口回答,卻已經將藥劑注射到了童瞳的身體裡。

  「童小姐,現在到你了說出東西的下落了。」女人看著注射劑打進了童瞳的胳膊裡,再次笑著開口,一旁打針的下屬將空針筒丟在一旁,然後拿出匕首割端了束手帶。

  沒有開口,童瞳緩緩的站起身來,動了一下血淋淋的手腕,她的一雙手之前因為撬開窗戶柔嫩的掌心被燙傷,此刻手腕又被勒的深可見骨的血痕,腳踝處也有傷,至於身上其餘的刀傷此刻倒停止了流血,不過童瞳身上已經夠髒污的了,又是灰塵又是血跡。

  肌肉舒緩劑童瞳知道,可以讓肌肉舒緩,人會失去力量,不要說動手,根本都站不起來,渾身癱軟的如同爛泥一般,可是藥性要完全發揮需要三十分鐘左右,所以夠了!

  「小心!」一旁的一個男人快速的開口,已經迅速的對童瞳出手,而童瞳也已經拉下了蒙著眼睛的布條,手一動,布條纏在了右邊滿是鮮血淋漓的手腕上。

  高手對決,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童瞳聚集著全身的精力,眼前是個高手,比起之前的殺手還要厲害的高手,警覺性非常好,所以偷襲是不可能成功的,而緊繃之下,童瞳甚至沒有辦法分神去注意暗中的女人和另外兩個人,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個高瘦的外國男人身上,他手裡握著一把奇怪的彎刀,一邊是利刃,弓起的刀背處卻是一個一個的鋸齒狀,刀鋒逼近,寒光閃爍,配上男人猩紅的雙眼,猙獰的宛若魔鬼。

  外國男人出刀的速度很快,甚至來不及看清楚,就只能見刀光一閃而過,童瞳手裡沒有武器,徒手面對一個用刀高手,那將是致命的危險,所以在躲避的同時,童瞳身體迅速的後退,飛起一腳直接將之前被槍殺的第五個殺手的屍體給踢了起來,用他的身體當成了盾牌。

  外國男人刀勢絲毫不曾減緩,橫刀劈過,鋸齒的刀背割破了還溫熱的屍體,血腥味立刻湧現而出,而刀鋒割刺著皮肉的聲音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鮮血更是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而此刻那彎刀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的碎肉。

  童瞳用力的將屍體推了過去,快速的從屍體的腰間將之前的被殺手收走的匕首給抽了出來,外國男人只以為童瞳依舊是徒手,看著被推過來的屍體,冷然一笑,殘酷至極的再次揮刀,鋒利的刀刃過處,屍體竟然被攔腰給劈斷,刀鋒銳利的媲美日本的武士刀。

  可是輕敵的下場便是死亡!童瞳在飛濺的血花裡身影陡然之間宛若魅影一般的攻擊過來,右手的匕首架住外國男人回攻的彎刀,左手的匕首用力的刺了過去,正中心臟!

  餘下的兩個外國男人對望一眼,一人快速的舉起向著童瞳射擊過來,另一個人迅速的擁著為首的女人從側門離開,子彈射過來,童瞳不得不再次用外國男人的身體擋盾牌,只來得及看到一閃而過的女人身影,便立刻滾身到了角落裡避開了子彈的射擊。

  開槍的男人也明白自己即使手槍在手也不一定能殺掉童瞳,所以在打掉了一發子彈之後也快速的從後門想要離開,可是童瞳的匕首卻已經迅速的擲了過去,宛若飛刀,咚的一聲盯在了門框上,讓要開門的男人不得不迅速的後退,迅速的回身要對童瞳射擊。

  可是卻見燈光之下,一道身影宛若夜梟在乎彈的縫隙裡迅速的向著門邊掠了過來,童瞳身影極快,這是當年在基地訓練出來的結果,一顆子彈射偏了打中了白熾燈,突然的黑暗裡,男人本能的一怔,血腥味已經到了鼻息之間,男人知道自己完了。

  手腕一動,利刃劃過男人的咽喉,童瞳一手將男人手裡的手槍奪了下來,砰的一槍,對準男人的心臟,黑暗裡,一張滿是鮮血的小臉冰冷而無情,可是外面汽車聲已經遠了,想要追是不可能的。

  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藥性就要完全發揮了!童瞳將手槍和匕首都收了起來,宛若獵豹一般向著門外飛快的躥了出去,在夜色裡狂奔著,肌肉舒緩劑雖然不是立刻致命,可是如果在兩個小時裡沒有注射解藥,那麼身體的機能會被破壞,所以童瞳必須盡快回到馬路上,然後去醫院。

  看守所的意外是出乎所有人的推斷,即使國安部一直在密切注意著從國外進入中國境內的殺手,卻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殺手行動是如此的機密,而且是大規模的出動了這麼多的殺手,甚至能混進看守所,這根本是蓄意已久,在懸賞令發佈之前就應該在部署了。

  汽車飛馳在夜色之中,黑色的汽車裡,童嘯也是接到國安部的電話才知道容溫出事了,傷的很重,幸好特別行動組的餘下兩個成員及時闖入了火場,在最後危機一刻將容溫救了出去,而童嘯之所以親自過來,是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軍方要接手,而譚驥炎和譚家再次正面衝突。

  「童部長,前面有人!」開車的司機快速的開口,而副駕駛位置上的隨扈已經第一時間戒備起來,而一前一後的兩輛汽車裡的其他隨扈也同時戒備起來,這麼晚出現在馬路上的身影,讓人不得不戒備。

  當看見馬路上有汽車過來時,童瞳臉上已經是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掉落下來,嘴唇已經被咬破,鮮血淋漓裡的痛覺卻已經無法讓她聚集精神了,藥性發揮的比她想像的更快,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童瞳感覺身上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路的狂奔讓童瞳雙腿根本撐不住身體,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三輛汽車嘎吱一聲向後停了下來,「童部長!」隨扈快速的站到了門邊,有些遲疑的看著要下車的童嘯,這樣情況不明,童部長待在汽車裡更加的安全。

  而其他的隨扈此刻同樣也已經下車,快速的戒嚴著,擔心四周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童嘯也知道自己該留在汽車裡,可是莫名的,童嘯有種感覺他需要下車,這樣衝動的情緒在很多年已經不曾出現過,身為國安部的部長,每一個決定都會帶來重大的影響,所以童嘯這些年性子越來越沉靜,平穩如水。

  童嘯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可是跟在他身邊的隨扈都明白,這今年逾五十的男人,在寧靜溫和背後隱藏的絕對的威嚴,讓人臣服,讓人震懾,所以也沒有人敢真的阻攔童嘯。

  一步一步向著昏厥在馬路上的身影走了過去,車燈的光亮之下,那是一個滿是鮮血的身影趴在地上,衣服已經被血濕透,紮起的頭髮散落的披在肩膀處,很瘦的一個孩子,流了太多的血,血腥味隨風飄散開來。

  「童部長!」在童嘯蹲下身來伸過是時,隨扈不得不再次的開口,可是童嘯卻輕聲的接過話,「無妨。」他是國安部的部長,即使很多年不曾出過任務,可是童嘯的身手依舊不容小覷,隨時都能去第一線戰鬥,而且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孩子身上,童嘯感覺不到危險。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童瞳倏地從黑暗裡睜開眼,手腕迅速的一動發起攻擊,可是卻被一隻乾燥而溫暖的大手擒獲住,戒備的目光對上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童瞳呆愣的停下了動作,腦海裡所有的意識都飛離了,只有童嘯的臉,爸爸?

  「童部長,是童瞳小姐。」一個隨扈眼尖的認出了童瞳,雖然她的臉滿是鮮血和髒污,可是之前的殺人案件炒的沸沸揚揚,而今天的看守所的爆炸和火災還有死在看守所裡的十多個殺手,所以隨扈對童瞳的臉倒是認識的清楚。

  童瞳?童嘯也是一驚,這個同名同姓的孩子,而此刻,當對上童瞳那從錯愕震驚到平靜的清澈目光,童嘯心頭悸動的一怔,恍惚之間宛若時間倒轉到了多年之前,當在那個血腥的山洞裡,自己只有四歲的女兒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重嘯不由的快速的將滿身鮮血的童瞳被抱了起來,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不由溫和的開口,語調輕緩,即使童嘯的心頭此刻卻早已經不再平靜,「不要怕,我是童嘯,國安部部長,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不知道是藥性已經完全發揮出來了,還是因為其他,童瞳喉嚨如同被棉花給堵住了,睜大眼睛看著童嘯,任由他將自己抱起來然後走向汽車。

  童瞳身上滿是血腥,一旁的隨扈不由的想要伸過手將人接過來,可是童嘯卻只是搖搖頭,逕自的抱著童瞳走回了汽車。

  車速比剛剛快了許多,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疾奔在夜色之下的馬路上,童嘯依舊不曾放手,讓童瞳靠在自己的懷抱裡,即使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孩子,之前也曾想過這個讓譚驥炎不惜和譚家對峙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模樣,如今真的看見了,卻又是心疼又是酸楚,說不出來的感覺,讓童嘯不由的攬緊了手臂。

  「我弄痛你了?」察覺到懷抱裡童瞳掙扎的動作,童嘯小心翼翼的開口,放緩了手臂上的力度,對於自己的孩子,這麼多年來,童嘯一直隱忍著,不敢去見,怕亂了孩子的心,怕她在以後的任務裡會有危險,也曾想過將她調回來,她早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是他是國安部的部長,這麼多年來,特別行動組的成員數目從沒有超過十一個,因為訓練太苦,任務太危險,每一個特別行動組的成員都是奇葩,上千萬人裡都無法選出一個,最終,童嘯終究還是狠了心,將自己的孩子留在了特別行動組,直到最後一次任務,他永遠的失去了那個孩子。

  而此刻,看著懷抱裡的童瞳,童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都隱忍的自己,這一刻,突然很想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不是。」童瞳說話有些的艱難,掙扎的從身上拿出一個針筒,可是手還沒有舉起來就脫了力,幸好童嘯動作快握住了童瞳的手。

  可是當看見童瞳手裡的針筒裡,童嘯眼神陡然之間從平靜轉為驚人的冷駭,可是卻擔心嚇倒童瞳,對她說話的語氣卻依舊溫柔輕緩,「他們給你注射了藥劑?不用擔心,我們去的是軍區醫院,那裡有最好的醫生。」

  童瞳想要點頭,可是藥性完全發揮出來了,她連點頭這樣的動作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睜大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童嘯,這一生裡,童瞳從不敢想像有這樣的時刻,來的太突兀,讓童瞳根本猝不及防就這樣遇見了。

  將手裡的針孔給了副駕駛位置上的隨扈,已經電話通知了歐陽明,童嘯低頭看著呆呆的望著自己的童瞳,知道她是極累了,也沒有開口,只是一手依舊緊緊的抱著失去了力量的童瞳,一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頭,如同一個長輩,如同一個父親。

  淚水在這一瞬間湧了出來,童瞳立刻閉上眼,靜靜的感覺著頭上那份溫暖的感覺,和譚驥炎的撫摸不同,這是一種讓童瞳想要落淚的溫情,上校?

  猛然的,童瞳再次睜開眼,因為眼中含了淚水,那清澈的目光便顯得水濛濛的,想要開口詢問,可是童瞳卻不敢問,她怕一問出口得到那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似乎有著感應一般,童嘯目光溫和的看著童瞳,容溫的一切是一級機密,即使這些隨扈也知道容溫是國安部的一員,卻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國安部哪個部門,負責什麼,可是看著童瞳,童嘯的心柔軟了下來,低著頭,輕輕的在她耳邊開口,「不用擔心,小容沒事。」

  剎那,淚水終於從眼中滾落下來,童瞳小聲的嗚咽著,為容溫那一刻的相救,為童嘯此時的坦誠,淚水越落越凶,童瞳手原本是沒有一點的力氣,可是此刻卻莫名的握緊了童嘯的手,用力的收緊,似乎要將這一輩子的委屈都給哭出來。

  「不哭,沒事了,沒事了。」童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痛哭的孩子,她或許嚇到了,今晚的一切,太過於危險,連容溫都傷成那樣,更何況自己懷抱裡這個看起清瘦的孩子,所以這一刻,童嘯只能本能的抱緊著童瞳,低聲的安撫著。

  汽車到了軍區醫院,歐陽明這邊剛將結束容溫的手術,這邊又接到了童嘯的電話,又火急火燎的忙碌起來,軍區醫院第三區是隸屬國安部治療區域,從設備到醫生都是一流的,而即使是裡面的護士和打掃的護工也都是經過層層的檢驗和篩選,每一個樓層都有國安部的人把守著,絕對的安全。

  童瞳被童嘯抱下車時已經昏迷了,眼角還帶著淚水,因為是肌肉舒緩劑,所以這一刻昏迷的童瞳渾身是沒有一點力量的,可是讓人震驚的是她握著童嘯的手卻是那麼的用力,即使護士過來都沒有辦法掰開,而童嘯也直接阻止了護士的動作,直接隨著童瞳一起進入了病房。

  「幸好這孩子還記得將針筒帶過來。」歐陽明快速的拿著針筒離開了,而看著童嘯和童瞳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時,不由會心一笑,這個同名同姓的孩子和童嘯也算是緣分。

  病房裡過來的醫生正給童瞳做著初步的檢查,她的身上滿是被利刃劃出的傷口,掌心和容溫的手掌一樣都被嚴重燙傷了,而童瞳的手腕更加的嚴重,束手帶當時被勒的太緊,隨著醫生的檢查,幾乎可見那森森的手骨。

  「童部長不用擔心,令嬡身上都是皮外傷,好好調養就可以痊癒了。」檢查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醫生,只知道童瞳的名字,再加上童嘯在這裡,尤其是看到童瞳即使昏迷了還握著童嘯的手,便不由自主的認為這是父女兩人。

  童嘯因為醫生的稱呼怔愣了一下,倒也溫和的點了點頭,目光看著這個緊住著自己手的小手,那一年,自己將瞳瞳從山洞裡抱出來之後,也是在這個醫院,瞳瞳在昏迷裡也是這樣抓著自己的手,一旦自己要抽開,瞳瞳即使在昏迷裡也驚慌的掙扎著,所以那個時候童嘯三天三夜差不多沒有離開病房,直到童瞳完全的清醒。

  「童部長,要不要通知譚副市長一聲。」守在病房外的隨扈走了進來。低聲的提醒著童嘯,如今童小姐是找到了,可是譚副市長那裡還不不知道,依舊封鎖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在檢查車輛,公安部那邊更是加大了搜查的力度。

  童嘯對於自己的失誤也是驚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著昏迷的童瞳,卻不曾想到她竟然能這樣影響自己,「嗯,你去通知譚驥炎。」

  而此刻,市政府辦公室。

  「爺爺,這是地方政務,軍方沒有權利干涉!」冷酷著嗓音,童瞳的失蹤,讓譚驥炎臉色一直陰霾的厲害,一雙鳳眸看起來平靜如常,可是任誰也知道在那強撐起的冷靜和理智背後將是如何狂暴的怒火奔騰。

  一次又一次,小瞳總是在自己面前陷入危險裡,譚驥炎鳳眸陰狠的閃過凌厲的殺機,這一次,不管暗中的殺手組織多麼的強大,不管是不是牽扯到國際糾紛,譚驥炎這一次要親手解決這些對童瞳下手的人。

  「那麼多境外的殺手潛入到國內,這可不是地方政府能處理的,在北京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藐視中國的軍隊,自然由軍方來接手。」譚老爺子聲音渾厚如雷,爭鋒相對的對峙著這個讓他驕傲了一生的孫子。

  這件事,弄不好,就是國際糾紛,尤其是牽扯到童瞳,就等於間接牽扯到了譚驥炎,譚老爺子絕對不會讓譚驥炎一意孤行的處理這件事,不會讓暗中的政敵有機會對譚驥炎,或者對譚家動手。

  「爺爺,自古軍不干政,難道爺爺想要動不該動的心思?」譚驥炎冷然著聲音,語調之中的隱喻的涵義已經非常清楚,軍方一旦干涉到地方政務,說輕了那是越權,說重了那可是謀反,雖然在現代還不至於能推翻政權這麼嚴重,可是軍方干涉政治,那也是大忌。

  「譚驥炎,你這是要將譚家往絕路上逼?」倏地一下,譚老爺子震怒起來,砰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譚驥炎面前的辦公桌上,力度之大,讓桌面上的茶杯震了好幾下,杯蓋晃動著啪的一聲掉下了桌面,清脆的破裂聲響起,讓整個辦公室顯得緊繃無比,呼吸都困難了。

  譚老爺子怒瞪著一雙眼,這一次是真的被氣到了,怒吼的對著譚驥炎咆哮,「讓軍方接手這個案子,還不是為了讓你這個混小子避嫌,不讓那些髒水潑到你身上,你才在政界混了多久,根基穩了?啊,什麼事情你都敢來亂來,為了一個女人,你是不是連腦子都進水了?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說的出來,我這麼多年來就是這樣教育你的?」

  「爺爺不要忘記了是誰將我和小瞳逼到這樣的絕路上?」譚驥炎譏諷的勾著薄唇,冷笑的表情裡隱匿著一絲傷痛,小瞳做錯了什麼,自己做錯了什麼,譚家卻要將下狠手,如果小瞳沒有進看守所,會到現在生死不明?

  譚景御剛要開口,一旁關曜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驥炎如果和小瞳在一起,譚家一直這樣反對的話,早晚還會出現同樣的情況,所以這件事不能拖泥帶水,是驥炎妥協,還是譚家妥協,必須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否則日後就是驥炎和譚家之間的爭鬥。

  譚老爺子粗重的喘息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因為憤怒而氣的鐵青,可是譚驥炎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譚老爺子何嘗不明白譚家這一次傷了譚驥炎的心,可是,「小御你和關曜先出去。」

  「是。」關曜快速的站起身來,將還想要關注後續情況的譚景御給拉出了辦公室給,順手關上了門,譚老爺子即使不喜歡小瞳藝人,但是也絕對不至於鬧到這樣的地步,還有譚阿姨的行為舉止太過於詭異,只怕這其中還有內情。

  一瞬間如同蒼老了很多歲,譚老爺子坐在了沙發上,「你也該察覺到你媽不可能讓童瞳進門的,驥炎,既然我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你媽,那麼今天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是要童瞳還是選擇你媽,童瞳進門,譚家只怕日後再也不能安寧。」

  阮菁的顧忌,甚至忌憚,譚老爺子明白,甚至隱隱的有些不屑,可是阮菁終究嫁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在譚家待了三十三年了,而童瞳只不過才和驥炎在一起幾個月,譚老爺子為了譚家的大局,不得不放棄童瞳,阮菁手裡只怕也有譚家不少的內幕和機密,如果一旦是決裂,受損的是譚家,可是如今看著譚驥炎這樣隱忍的表情,譚老爺子莫名的心軟了,終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爺爺,你想說什麼?」譚驥炎也有些的難受,這些年,沒有父母在身邊,雖然譚驥炎生性冷酷,可是他也知道爺爺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關心,而且看著已經年逾古稀的譚老爺子,花白的頭髮,滿臉的皺紋,譚驥炎狠狠的閉上眼,然後睜開,又是冷酷深邃的鳳眸,不見眼中的軟弱。

  「驥炎,你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你媽要買兇殺童瞳,你要怎麼做?」譚老爺子重重的歎息一聲,這是冤孽,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為什麼偏偏遇到同樣一個名字的孩子,那丫頭卻偏偏有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阮菁這個女人,終究害怕了嗎?

  譚驥炎也沉默了,目光複雜的盯著譚老爺子看,許久之後,在讓人窒息的沉悶裡,緩緩的開口,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可是那峻冷的臉龐上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爺爺,我不會放棄小瞳的。」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譚驥炎不可能真的弒母,可是他會不惜一切辦法折斷自己母親的翅膀,即使是軟禁,是關押,他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小瞳,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這邊譚老爺子剛還想要開口說什麼,譚驥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當聽見手機另一頭陌生的男音說童瞳此刻在軍區醫院,譚驥炎那一直維繫的內斂表情終於在瞬間崩塌,狂喜從黑眸裡迸發而出,如同找到了丟失寶貝的大男孩,甚至忘記了告訴譚老爺子一聲,黑色的身影直接的向著辦公室外衝了出去。

  能讓譚驥炎這樣失控的除了童瞳,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而為了不讓譚驥炎因為情緒太過於激烈而出車禍,譚景御搶先一步坐到了駕駛位置上,還不等譚老爺子坐穩,直接發動了汽車,惹的譚老爺子臉色再次鐵青。

  「不要命了,人都在軍區醫院了,急什麼急?」譚老爺子沒好氣的將怒火直接發洩到了這個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的小孫子頭上,從小就沒個正經,好不容易進了軍情處,依舊是毛毛躁躁,半點不像譚家的人。

  「爺爺,我這不是擔心小丫頭的安全嗎?再說了,爺爺,你可是老當益壯,動作迅速的很。」終於陰霾過去了,譚景御嘿嘿的笑著,開著玩笑調和著汽車裡的氣氛,小丫頭終於有消息了,否則譚景御真的擔心譚家要發生內戰了。

  「不過爺爺,你不是不在乎小丫頭,怎麼也上車了?」唯恐天下不亂著,譚景御笑瞇瞇的調侃著,果真得到的是譚老爺子一聲專心開車的怒吼聲。

  軍區醫院,譚驥炎一行人趕過來時,童瞳還在昏迷中,不過身上的傷口也都上藥了,換上了醫院藍色的病服,那蒼白的一張小臉顯得更加的纖弱,而裸露在手腕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還有童瞳臉上那細小的傷痕,讓人明白她之前都遭遇了怎麼樣的危險。

  「童部長,童小姐的手掌大面積灼傷了,需要上藥。」年輕的醫生在處理好了童瞳左手的傷口後,然後誠惶誠恐的看向童嘯,明明自己動作已經很輕微了,可是被童部長盯著,年輕的醫生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譚驥炎沉著眼看著童瞳已經包紮著紗布的左手,看不到傷,此時不由的將目光轉向童瞳的右手,可是卻赫然發現童瞳的手緊緊的抓住了童嘯的手。

  「童嘯,你怎麼會遇到這個丫頭的?」譚老爺子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溫雅非凡的童嘯,身為國安部最年輕的部長,當年還是自己兒子的強大情敵。雖然譚老爺子很是不待見童嘯,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一臉無害的童嘯,根本就是一個不要人的狗,厲的狠。

  「譚司令。」童嘯溫和一笑,和譚老爺子那一臉不待見的表情,童嘯顯得風度翩翩多了,甚至連聲音都特意放緩了,不想驚擾到昏睡的童瞳,「小瞳是半路昏倒在馬路上剛好遇見的。」

  「還真是巧?童嘯你大半夜在馬路上,看來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這個丫頭交給我們就行了。」譚老爺子哼了一聲,直接的趕人,眉頭一皺看著譚驥炎,「你傻愣著做什麼,沒有聽見醫生說小丫頭的手要上藥嗎?」

  雖然之前不待見童瞳,可是在譚驥炎做出了選擇之後,譚老爺子自然而然的將童瞳劃到了譚家的範圍裡,雖然他不認為童嘯這個大叔能和譚驥炎這麼優秀的後輩成為情敵,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年頭也有不少老少戀。

  童嘯也知道童瞳手掌的灼燒需要即使上藥,否則就會留下疤痕,可是關鍵是即使昏迷了,童瞳的力量卻依舊非常大,童嘯剛要抽手,童瞳立刻不安的警覺到,抓著童嘯的手愈加的用力,甚至連掌心都再次流出了鮮血。

  「這不怪童部長,關鍵是童小姐抓著童部長不撤手,剛剛連換衣服都是童部長幫忙的。」年輕的醫生眼力還不夠,所以這話一出,剎那,病房裡氣氛立馬變得極度詭異,讓開口的醫生渾身一個顫抖,只感覺陣陣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

  「童嘯,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混蛋,你竟然敢佔我孫媳婦的便宜!」譚老爺子怒吼起來,當年自己兒子輸給了人家也就算了,難道自己孫子還要再輸一次?」你當的什麼醫生,還不趕快將閒雜人等趕出病房!」

  被吼的年輕醫生頭皮陣陣發麻,對上譚老爺子那軍威展露的強大氣勢,顫抖的要抓過童瞳受傷的右手,可惜如同剛剛一般,一旦有其他人要掰開童瞳的手,昏迷裡童瞳立刻警覺起來,甚至惶恐的皺著眉頭,人雖然還沒有醒,可是動作確實非常迅速。

  「我的手?」身為醫生最重要的就是手,而此刻,年輕的醫生慘叫的抱著差一點被童瞳掰斷的手指頭哀怨的退到了一旁,而童瞳速度真的非常快,在收手的同時再次精準的握住了童嘯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醒著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48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1 AM 編輯

134章 追殺原因

  譚驥炎看了一眼昏睡的童瞳,想到她的手掌上的灼傷,腳步上前,輕輕的撫上童瞳的手腕,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話,然後手向著童瞳抓著童嘯的手伸了過去。

  在所有人緊張不安的注視裡,卻見童瞳依舊緊閉著眼,蒼白的臉上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譚驥炎在她耳邊開口說話的時候,童瞳還很平靜,可是當譚驥炎的手伸過去的時候,剎那,卻見童瞳突然的一個側身,整個人差一點從單人病床上翻下來,而童嘯自然是眼明手快的抱住童瞳,然後卻見童瞳抱著紗布的左手直接的抱著了童嘯的脖子,整個人蜷縮到了他的懷抱裡,之前只是握手,這會是絕對的「投懷送抱」。

  譚老爺子已經氣到臉色鐵青,關曜和譚景御對望一眼,倒沒有發表意見,人安全了就好,至於其他,關曜和譚景御看了看童嘯,雖然說童嘯已經五十多歲了,可是保養的極好,氣質儒雅,看起來也莫過於四十歲的模樣,說是情敵,雖然老了一點,不過倒也有可能。

  童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譚驥炎,卻見這個年輕的後輩眼中並沒有絲毫的嫉妒,也沒有不悅,只是用一種無比珍視的目光溫柔的注視著蜷縮在自己懷抱裡的童瞳,這讓童嘯對譚驥炎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小瞳,你的手受傷了,需要上藥。」譚驥炎走到病床這一邊,低沉的嗓音溫柔的對著童瞳開口,「把手鬆開,上了藥就沒事了。」

  昏迷裡,童瞳隱隱的聽到熟悉的聲音,而手掌被灼燒的痛也清楚無比的傳入到腦海裡,童瞳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下來,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裡,童瞳剛準備鬆開手,卻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握著童嘯的手猛的用力收緊,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般直接的蜷縮進了童嘯的懷抱裡,甚至因為不安而難受的皺了皺鼻子。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譚老爺子之外,其他人都知道童瞳對和人肢體的接觸有著本能的抗拒,除了是她認可的人之外,童瞳習慣的對其他人保持距離。

  可是此刻,看著童瞳一臉委屈的窩在童嘯懷抱裡,譚老爺子已經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譚驥炎雖然臉色還算冷靜,可是那峻眉卻深深的皺了起來,而譚景御自然是不厚道的捂著嘴笑著,關曜倒是同情的看了擔心了一整夜的好友,小瞳惹禍的本領第一,招桃花的本領第二。

  童嘯看著童瞳又流血的掌心,一手溫柔的拍了拍童瞳的後背,輕緩著嗓音溫和的開口,帶著父輩的慈愛,「小瞳,不用害怕,你已經在醫院了,把手鬆開,讓醫生治療。」

  童瞳眉頭一直緊皺著,可是在童嘯那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輕拍裡,慢慢的鬆開了握緊他手的小手,只是卻似乎感覺到不安和害怕一般,另一隻手更加用力的摟緊了她的脖子。

  童瞳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了,嚴重的燙傷加上之後的打鬥,被燙起的水泡都破了,露出一塊一塊的穌紅的嫩紅,原本該差白嫩光滑的掌心,此刻硬差看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膚。

  譚驥炎鳳眸瞬間陰厲的駭人,可是卻又被完美的壓抑下情緒,只是聲音卻顯得僵硬而緊繃,「醫生,給小瞳上藥。」

  可憐的醫生動了動差一點被掰斷的手指頭,在一眾人極其具有壓迫的目光裡,快速得給終於鬆手的童瞳清理著傷口,然後塗抹燙傷藥,最後用紗布將手包成了饅頭一般,這才鬆了一口氣,如同後有小鬼追趕一般,咻的一下跑出了病房。

  肌肉舒緩劑的藥性之下,童瞳其實已經沒有一點的力量,可是只有童嘯此刻明白她是憑藉著如何強大的精神力才握住自己的手,這個孩子對自己似乎是從未有過的執著。

  抱著童瞳將她軟的沒有力氣的身體放到了病床上,在童瞳不安裡,童嘯快速的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輕輕的撫摸著,緩解著童瞳的情緒。

  幸好童瞳帶回來了空的針筒,所以歐陽明才能對症下藥的找到了解藥,這不剛要來童瞳的病房,正好遇到跑出來的年輕醫生,聽到他嘰裡呱啦的一陣抱怨,歐陽明臉色一變,大步的向著病房走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饒是歐陽明此刻也是震驚的看著病床上的童瞳,她露在紗布外的手指頭還握著童嘯的手指,指尖泛白,看得出很是用力,這讓歐陽明有些猶豫的看著手裡的針筒,難道之前那個不是肌肉舒緩劑?

  「怎麼了?沒有解藥嗎?」童嘯對上歐陽明猶豫的目光,那溫雅的臉上表情微微的變了一下,明明一秒鐘之前還是雲淡風輕的溫和,可是陡然之間,那溫和之中卻已經是寒芒林立,讓即使是多年好友的歐陽明也不由的心悸。

  「不是,小瞳被注射的應該是肌肉舒緩劑,雖然多了一些其他元素,不過我已經配置出了解藥,可是小瞳怎麼有力氣抓住你的手?」歐陽明身為軍區醫院的頂級醫生,也是國安部隸屬的醫生,鑽研藥物多年,對於肌肉舒緩劑他自然清楚,可是童瞳此刻的現象太反常了。

  如果說一開始,病房裡其他人只以為童瞳只因為在昏厥之前昏厥之前遇到了童嘯,將他當成了安全的依靠,所以昏迷裡還抓著他的手,這也沒有什麼奇怪,如同雛鳥情結一般。

  可是當聽到歐陽明的話,譚景御臉色倏地一下變,譚老爺子也是猛然的瞪大眼,沒有人能在肌肉舒緩劑的藥性發揮之後還有力量,這原本就是為了囚禁犯人用的藥劑,被注入到身體之後,不要說逃走,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剛剛,童瞳不但握緊了童嘯的手,甚至還差一點掰斷了那個冒失醫生的手,之後甚至整個人都蜷縮到了童嘯的懷抱裡,如果藥劑是對的,那童瞳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注射解藥吧。」童嘯也不清楚童瞳為什麼會這樣,可是看著這個昏迷裡還握著自己手的孩子,童嘯總感覺似乎回到了當年,那個叫著自己爸爸的孩子。

  「會不會不是肌肉舒緩劑?」而一直冷靜的譚驥炎此刻則冷聲的開口,鳳眸看向的一旁的歐陽明,只要聽過肌肉舒緩劑的人都知道,被注射了這樣的藥物,再強大的人都會失去力量,可是剛剛童瞳的表現分明不同。

  「小瞳帶回來的針筒裡殘留的藥物分析的確是肌肉舒緩劑,而抽血化驗的結果也沒有其他問題。」歐陽明自然知道譚驥炎的擔心,可是如今時間只餘下半個小時,如果不注射解藥,對身體的技能將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那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譚景御因為在軍情處,所以比譚驥炎他們更了解藥性,小丫頭此刻的狀況實在太詭異。

  「只有一種解釋,小瞳的精神力非常的強大,甚至到了能克制藥性的地步。」而至於為什麼童瞳對童嘯有這麼強大的依賴性,歐陽明也不清楚,或許這就是緣分,畢竟很多事情也是醫學無法解釋清楚的。

  因為時間不容許,而且病房裡的眾人對歐陽明的醫術也是非常的瞭解,所以最終還是給童瞳注射了解藥,藥性發揮要十多分鐘,歐陽明也一直在一旁監察著童瞳的心跳和血壓,不過一切都正常,而十分鐘的時候,童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色依舊蒼白,一點一點的汗珠從臉頰上滲透而出,看得出她的身體還在適應。

  「譚驥炎?」童瞳一睜開眼便看見一旁的譚驥炎,對上他那滿是擔心的黑眸,強撐起笑容,剛想要伸過手,卻發現全身癱軟的沒有一點力量,對了,自己被注射了肌肉舒緩劑,然後昏厥到馬路上,爸爸?

  童瞳驀地瞪大了眼睛,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右側還有人,那樣陌生卻有熟悉的氣息,可是身體卻如同藥性沒有褪下一般,竟然連轉頭的力量都沒有,只是呼吸突然之間急促,顯示儀上的心跳在一路攀升,讓病房裡等候的眾人,包括歐陽明在內都輸的緊繃起來,難道解藥不對?

  漸漸清醒的童瞳卻只是在一瞬間情緒波動,慢慢的就平靜下來,心跳又舒緩了,剛剛將心都拎起來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發現後背都被嚇出一身冷汗,即使是譚老爺子也是緊繃著一張蒼老的臉,緊盯著童瞳,唯恐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小丫頭,你沒事了,幸好遇到童部長,否則你還真的危險了。」譚景御率先笑著調侃著,可是眼神卻帶著幾分的銳利,能讓一個人抵制住肌肉舒緩劑的藥性,小丫頭難道和童部長有什麼淵源?

  可是在譚景御宛若雷達一般的注視裡,童瞳神色依舊平靜,那原本一直緊握著童嘯的手卻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鬆開了。

  「小瞳好好休息。」看著在甦醒之後已經鬆開自己手的童瞳,童嘯站起身來看著無法轉頭的童瞳道別著,依舊是一副溫和俊雅的模樣。

  童瞳這是第二次如次近的距離打量著這個世界上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喉嚨有些的堵,可是也幸好她的身體還很虛,而一流的指控力之下,即使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可是蒼白的小臉上卻依舊是一個感謝卻又有些疏離的淺笑。

  童嘯對著童瞳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看起來是一個溫和的人,可是真的靠近的時候,卻會發現在童嘯的周圍,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牆壁一般,將他和周圍世界的人疏離的隔絕開,沒有人能真正的突破這道防線,走進童嘯的世界,高處不勝寒,或許在進入國安部,成為國安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部長,童嘯就失去了很多很多,這個已經過了中年的男人,成為了這個國家的脊樑,卻鬆開了自己妻子和女兒的手。

  肌肉舒緩劑的藥性褪去是一個緩慢而痛苦的過程,而隨著童嘯的離開,歐陽明觀察了一下童瞳,有些心疼這個滿身是傷的孩子,面容便顯得格外的慈和,「小瞳,還有五分鐘左右,會很痛,需要把你的四肢捆綁起來嗎?」

  解藥注射進身體大概十五分鐘就會完全的發揮藥效,體質不同的人發揮的時間也不同,而歐陽明觀察童瞳的體質非常好,所以藥性發揮的應該很快,可是越是如此,卻越是煎熬。

  在場的幾人也都知道即將童瞳要面對如何的煎熬,此刻都笑著看了看她,然後轉身出了病房,任何人都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一幕吧,隨著藥性的發揮,肌肉逐步恢復力量,強大的藥性衝擊之下,肌肉開始痙攣,劇烈的痛苦甚至會讓人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小瞳,我陪著你。」譚驥炎在床邊坐了下來,溫暖的大手握住了童瞳的手,另一隻手溫柔的擦過她的臉頰,抹去那冰冷的汗滴。

  「我沒事,在外面等我。」童瞳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即使是譚驥炎,她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那樣狼狽不堪的一面。

  譚驥炎沉默了片刻,低頭在童瞳蒼白的被咬破的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只是溫情的貼在了一起,柔軟的觸感,熟悉的氣息,讓譚驥炎明白他的小瞳還活著,還在自己身邊。

  若是平常,童瞳必定能察覺到譚驥炎不對勁的情緒,可是此刻,一方面因為藥性,一方面因為童嘯的出現,童瞳的情緒有些不太穩,也不曾想太多。

  譚驥炎終於還是隨著歐陽明一起出了病房,因為這邊的病區裡都有監控,而譚景御已經早一步去了監控室,讓人將童瞳房間這邊的監控給關掉。

  而忙碌了一夜的歐陽明也有些的累了,對著譚驥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先一步離開去看容溫的情況,安靜的走廊裡,深夜,此刻只有壁燈昏黃的光芒。

  關曜剛要開口,卻見譚驥炎突然攥緊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牆壁上,一拳又一拳,直到關節處已經紅腫的破了皮,血滴飛濺出來了,關曜才不得不拉住自虐的好友。

  「關曜,你不知道當知道小瞳失蹤的那一刻,我多想殺了那些人,那些陷害小瞳的人,即使他們是譚家的人又如何?」譚驥炎沙啞著聲音,赤紅的眼眶看得出他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

  他想要保護一生的人,卻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面前遇險,這讓譚驥炎在擔憂的同時,卻又恨極了自己的無能無力,自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能保護得了小瞳,卻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遇險受傷。

  關曜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其實驥炎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和勸說,他只是在發洩負面的情緒而已,小瞳今晚的遇險,確實非常的危險,即使是譚老爺子也沒有想到會在看守所發生這樣的狀況吧。

  譚景御過來時便看見譚驥炎和關曜沉默的站在走廊裡,「二哥,我剛剛去監控室發現,爺爺和童部長在樓上辦公室,估計是在討論這一次案件的接收權。」

  譚驥炎用力的抹了一把臉,深呼吸著,收斂了情緒,「關曜,替我守著小瞳,我上去一趟。」

  「二哥,等等我。」譚景御其實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終於放了下來,此刻,自然也就跟著譚驥炎向著電梯口走了過去。

  而此刻,隔音效果極好的病房裡,童瞳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恢復了感覺,安靜之下,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流動的聲音,可是突然,毫無預兆的癱軟的身體劇烈的一痛,如同被電打了一般,肌肉開始痙攣收縮,血管在皮膚之下猛然的凸起,虯結隆起,手腳上那青紫的筋脈看起來極為的恐怖,因為劇痛,手指和腳趾開始抽搐。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童瞳努力的讓自己放鬆,身上的病服早已經被冷汗濕透,不知道忍受了這樣的痙攣多長時間了,童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大滴的汗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流過脖子,滲透進衣服裡,童瞳原本的唇角再次被咬破。

  終於有一點力量了,許久之後,童瞳掙扎的坐起身來,原本以為藥性已經過去了,可是剛想要下地,卻感覺眼前一陣發黑,虛弱的身體砰的一聲栽在了地上,狼狽的讓童瞳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而第二波的痛楚再次瘋狂的席捲而來,不僅僅是肌肉的痙攣,五臟六腑都開始劇烈的痛了起來,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的難以忍受,時間如同停滯了一般,只有無盡的痛苦通過摧毀人的肉體來摧毀人的理智。

  因為是軍區醫院,所以防守自然是極其的嚴密,一般人不通過身份驗證根本無法進入,而此刻,關曜在忙碌了一整夜之後,此刻也有些的疲憊,想著譚驥炎和譚家,思緒慢慢的有些的飛遠,直到走廊裡有腳步聲傳來。

  「譚阿姨?」關曜疑惑的站起身來,目光複雜的看向眼前走過的阮菁,比起一般中年的女性,阮菁打扮的非常的時尚而幹練,肌膚保養的白皙柔嫩,利落的短髮,高挑的身材,帶著商人的凌厲氣息,可是也或許正是在商界打拼多年,阮菁在親情方面似乎格外的淡泊。

  「聽說童瞳出事了,我過來看看。」阮菁語調有些的不穩,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很是普通的男人,應該是他的保鏢。

  「小瞳沒事。」關曜略帶的回答了一句,突然一抬頭對上阮′菁身後保鏢的目光,一種刑警的直覺讓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可是卻太遲了,身旁的阮菁突然伸過手,關曜只感覺腹部劇烈的一痛,高壓電流竄入身體裡,讓關曜掙扎的要穩住身體,可是卻太遲了,阮菁身後的保鏢一手擊暈了阮菁之後,隨即再次出手打暈了關曜。

  病房裡,童瞳跌撞的扶著牆壁,幾乎是半走半爬的進入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手艱難的拿過毛巾擦著臉上的冷汗,雖然疼痛難以忍受,可是失去的力量卻也在一點一點的恢復。

  可是當浴室的燈突然熄滅時,黑暗一片的浴室裡,童瞳倏地察覺到了危險,門慢慢的被推開,極其的輕緩,甚至聽不見推門的聲音,而黑暗裡,人的感官似乎敏銳了很多,隱隱的能察覺到暗中隱藏的殺機。

  童瞳目光是盯著鏡子的,當黑洞洞的手槍探進來的一瞬間,童瞳飛起一腳踢上了門,突然的速度之下,來的殺手卻沒有想到童瞳竟然還有還擊的力量,手腕雖然沒有被門給夾到,可是手裡的手槍卻已經掉落在地上,可是容不得童瞳去撿起手槍,浴室剛關上的門卻被門外的殺手砰的一腳直接的踹開。

  男人手裡拿著一把詭異的彎刀,和之前殺死的那個外國男人的刀極其的相似,此刻手槍掉了,那刀鋒銳利的向著童瞳藏身的方向砍了過去,狠厲而毒辣,如果被砍中,只怕不死也要斷掉一條手臂。

  童瞳此刻真的該慶幸自己在浴室裡,所以直接拿起一旁的花灑,下面的鋁合金水管成了克制彎刀的最好武器,而浴室空間狹小,殺手的攻擊被限制了很多。

  那是一雙野獸一般的眼睛,毒辣的滿是殺機,陰沉陰沉的,如同野獸的瞳眸一般,眼瞳甚至如同蛇一般豎立著,殺手手裡的彎刀被童瞳克制住,此刻便不由的展開了拳腳,卻也是中國武術裡的蛇拳。

  身體的力量才恢復,童瞳此刻忽然懊悔不該讓譚驥炎出去,可是這裡不是軍區醫院嗎?什麼時候殺手也能混進來了!

  譚驥炎再不過來,自己就真的不行了!童瞳身上挨了幾下,不是要害,可是被殺手擊中的地方卻從疼痛難忍,讓童瞳不由的只能賭一把,一手快速的挑開了花灑的龍頭,水柱飛濺出來的瞬間,花灑方向一變,向著一旁牆壁上的插頭對準了過去,水流進了插頭裡,線路短路的瞬間發出啪的一聲,而這是在隔音效果極好的病房裡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到唯一辦法。

  而殺手也察覺到了童瞳的用意,眼神一狠,可是短時間裡卻也明白自己殺不了童瞳,倏地一下,身體在對著童瞳發出猛烈的攻擊之後,迅速的退了出去。

  全身的力量用光了,童瞳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花灑的水灑了一聲,讓童瞳發現自己果真逃脫不了狼狽不堪的境地。

  線路短路自然讓暗中國安部的人警覺到,而隨著人員的過來,立刻發現了昏厥在走廊裡的關曜和阮菁,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童瞳終於又回到了病床上,濕漉漉的頭髮,蒼白的小臉,原本剛包紮了紗布的手因為打鬥又是血淋淋的。

  「小丫頭,你還真是惹禍的苗子!」譚景御此刻心還砰砰的跳著,這人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誰知道在軍區醫院差一點又遇險。

  關曜此刻臉色也不是很好,自己竟然被電擊器擊暈,雖然說他對阮菁沒有防備,可是卻不改犯下這樣致命的錯誤,如果不是小瞳身手極好,這一刻,只怕他們面對的是小瞳的屍體了。

  「這個真的不能怪我,我哪知道這些人報復心這麼強悍。」童瞳扁了扁嘴巴,討好的對著譚驥炎一笑,然後任由他給自己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雖然小臉還是有些的蒼白,不過總算已經恢復了力氣。

  「小瞳,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童嘯看著童瞳一臉炸毛,努力擺出無辜模樣的表情便有些的想笑,可是卻不得不板起臉來,面色嚴肅。

  這些殺手大手筆的潛入了看守所,如果他們真的要殺人,那麼之前就不會對小瞳注射肌肉舒緩劑,而且譚驥炎也猜測了,這些殺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所以他們應該不是要殺人,童嘯也是在馬路上遇見童瞳的,這就說明她當時有能力跑出來,必定還做了什麼,否則這些殺手怎麼敢如此的猖獗到軍區醫院來殺人,前後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

  童瞳還有些不習慣面對童嘯,總是有點心虛,所以此刻對上他的目光,便立刻轉過頭,赫然對上譚驥炎的那幽沉的視線,雖然譚驥炎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可是童瞳還是能察覺到譚驥炎的情緒,尤其是他的左手那手背關節那樣紅腫破皮,童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不由的有些愧疚,自己讓譚驥炎擔心了。

  「還瞞著什麼?人家都殺上門,你這個丫頭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譚老爺子冷哼著,一臉憤怒外加不屑的盯著童瞳,當然更多的是遷怒,明知道這個丫頭是譚家的人,這些境外的殺手竟然還敢這樣猖狂,甚至還敢在醫院動手,更讓譚老爺子氣憤的時,動手的殺手竟然還讓他給逃走了。

  「那個之前在看守所逃出來之後,我真的只是一時氣憤,所以就將餘下的殺手給引出去了。」童瞳在病房裡一雙雙目光緊迫的盯視之下,吞了吞口水,身體不由的向著譚驥炎的懷抱裡縮了一下,努力的擺出無辜至極的表情,「然後解決了四個殺手之後,讓餘下的一個殺手將我敲暈了帶去他的大本營。」

  所以她明明之前從看守所的大火裡逃出來了,卻沒有想到這些人還在擔心她的安全,她竟然不怕死的將餘下的殺手都引出去了不說,竟然還以身犯險的進入虎穴。

  「小丫頭,你就不怕你被打暈之後被人一槍給解決了?」譚景御此刻已經氣的說不出來話來,直接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話來,小丫頭這如同有了三長兩短,自己和小放放之間肯定完了,而罪魁禍首竟然還是自己送上門的。

  「那個我不是一時衝動嘛。」童瞳尷尬的笑了笑,可是發現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關曜在內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容,而是一種肅殺的凝重,童瞳瑟縮了一下肩膀,下意識的握住了譚驥炎的大手,卻也不敢抬頭看譚驥炎了。

  「之後呢,你這個蠢丫頭又做了什麼?」譚老爺子已經氣過頭了,所以反倒冷靜下來,雖然感覺童瞳就是個沒腦子的,可是她這一身血性,卻又讓譚老爺子隱隱的露出欣賞的眼神,不愧是譚家的人,果真是藝高人膽大。

  「可惜對方逃的太快,只解決了兩個,餘下兩個逃走了,藥性也要發作了,所以我就離開了,最後昏厥在馬路上。」童瞳此刻也算是明白過來了,之所以剛剛有殺人潛入進來,估計是要給那些被殺的同夥報仇雪恨,否則也不會這麼衝動的敢進入軍區醫院動手。

  如果說這樣還不叫禍頭子,在場所有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叫禍頭子,可是看著童瞳那蒼白的小臉,眨巴著一雙清澈的目光,無辜至極的表情,卻怎麼也讓人狠不下心來責備。

  「他們在找什麼?」關曜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的開口,這些殺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是同一個殺手組織出來的,為什麼這些人要找小瞳?

  這個問題不但譚驥炎疑惑,其他人也都疑惑,畢竟童瞳的一切他們也算是都知曉,就算是個禍頭子,但是也沒有惹出什麼事情來,怎麼就招惹到了境外的殺手。

  「那個我知道。」童瞳發現終於找到了將功贖罪的機會,對著眾人諂媚一笑,低氣壓之下,即使童瞳再粗神經,也感覺到有些的呼吸困難,不過對上眾人那依舊冰冷冷的眼神,不敢賣關子了,直接開口道,「他們要找的是我的皮帶!」

  剎那,在場所有人都呆愣住,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可是發現身邊的人都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便知道自己聽覺正常,那麼就是童瞳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出動這麼多殺手,就是為了找她的皮帶,這些殺手腦子進水了?

  「是真的,我的衣服呢?」被大家用無比懷疑的目光瞪著,童瞳不由的委屈起來,拉了拉譚驥炎的手,「我的衣服沒有丟吧?」

  片刻之後,護士將童瞳那滿是鮮血的衣褲送了過來,在眾人的視線裡,童瞳從袋子裡翻出自己的皮帶,然後指了指皮帶頭,「看守所裡有金屬檢測儀,所以之前的皮帶直接給卸掉了金屬扣,然後我又不習慣不用皮帶,就用這個手鐲暫時充當了一下。」

  手鐲是放在行李包裡走後門進來的,因為沒有匕首這些危險武器,所以就直接過關了,可是童瞳當時人是通過金屬檢測門的,所以大庭觀眾之下,也不好走後門,皮帶的金屬扣就給當場卸下來了。

  「拍賣會四百萬買的鐲子?」譚景御自然認得這個原本價值不到三萬,卻被童瞳四百買買下的銀手鐲,「小丫頭丟給我看看。」

  譚景御把玩著手裡的銀手鐲,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既然童瞳說了,而譚景御記得懸賞榜是在童瞳拍下手鐲的第二天出現的,這樣的時間夜未免太過於巧合了,所以此刻也不得不相信童瞳的推測了,「我讓人去檢驗一下。」

  譚景御剛出病房沒有多久,被擊暈的阮菁也恢復了意識,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當看見病房裡的童嘯時,猛然的一怔,心砰砰的跳動著,一股不安的感覺猛然的竄到了全身。

  一剎那,病房裡的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雖然說事先為了照顧童瞳的隱私關掉了這邊的監控,可是卻有關曜守在外面,而且如果沒有阮菁的帶路,殺人也絕對進步了軍區醫院,也不可能知道童瞳在哪個病房,更重要的是關曜就是被阮菁的電擊器給擊暈的。

  「爸,童部長也在。」阮菁斂了斂神色,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靜,然後看向病床上的童瞳,「我很抱歉,不過當時因為那個男人手裡拿了槍,我只能妥協。」

  所以阮菁不得不被挾持的擊暈了關曜,畢竟當時的情況她需要保命,所以也顧不得童瞳的安全,顧不得她會不會被殺。

  「是妥協還是裡應外合?」一直都沉默的譚驥炎突然的開口,語調冰冷至極,目光薄涼的看著臉色一變的阮菁,卻已然沒有了往日的血緣親情,只餘下冷漠和疏離。

  「驥炎,在你心裡,媽就是這樣卑鄙的人嗎?」阮菁臉色變得難堪起來,怒聲斥責著不給自己臉面的譚驥炎,即使童瞳身上沒有流著苗曉意的血,可是相同的名字,卻依舊是自己的心底的一根刺,不是童瞳出現,自己和驥炎之間的母子關係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的惡劣。

  「既然陷害小瞳入獄,媽你怎麼會又來醫院探望小瞳?」譚驥炎聲音依舊冰冷,而察覺到掌心裡童瞳那微微握緊自己的手,不由的軟了臉色,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依舊將冷酷而嘲諷的目光看向阮菁,「還是說阮氏生意受阻,所以媽過來妥協的。」

  譚驥炎的手段不得不說是雷厲風行,在中國,企業再大,只要政府盯上你了,來查,勢必就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而阮氏的問題更不小,偷稅漏稅這一項不說了,阮菁已經提前讓會計去了稅務所。

  可是阮氏旗下的紅酒產業,說是在法國有三個葡萄莊園,可是年常量的紅酒莫過於三萬瓶,可是每一年阮氏銷售的量遠多於這個數目,所以多出數量的葡萄酒基本都屬於造假,而阮菁的葡萄酒走的是高端路線,依仗著譚家的背景和關係,才能擊敗其他的葡萄酒品牌,可是譚驥炎卻在海關上嚴格把守,工商質檢可是調查阮氏旗下的葡萄酒質量,雖然數據還沒有公佈出來,可是一旦被公佈,阮氏的葡萄酒產業勢必危險萬分,而其他的下屬分公司,也很多面臨著停業整頓,譚驥炎只是稍微有所動作,可是如果真的要動手,直接從銀行方面入手,阮氏的資金鏈勢必要斷裂,那真的將是滅頂之災。

  「童瞳涉嫌殺害沈直一案,是關曜親自抓人的,聽說證據確鑿了,被提交法院判刑只是時間的問題。」阮菁臉色變了又變,隨後挺直了背影,冷笑的看著童瞳,即使阮家的生意垮台了,她也要讓童瞳這輩子都無法進入譚家的大門。

  「其實沈直那個案子,面部還原和DNA相同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雙胞胎。」歐陽明也是從童嘯和譚驥炎之前那一餐晚飯時知道這個案子的細節,自己也琢磨了很久,所以才得出這個結論。

  包括童瞳在內,他們還真的沒有往雙胞胎這方面去想,可是此刻聽到歐陽明的話,眾人便立刻感覺到這是一條線索,可是即使如此,對於沈直的過去,程天南當初洗清了他所有的痕跡,根本查不到沈直的過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有沒有雙胞胎兄弟。

  童瞳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又被包成包子的手,對於看守所,她倒是真的不想進去了,而且背了個殺人犯的罪名也實在不好聽,如果死的是沈直的雙胞胎兄弟,那麼這一切就說的通了,可是……童瞳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發現病房裡眾人都在思索這個問題,不由的舉起了自己包子手,「我大概知道去哪裡查沈直了。」

  「黃樹村。」不等童瞳將話說完,譚驥炎卻也接過她的話,對上童瞳一臉驚奇的表情,不由握緊了她的手,程天南的資料譚驥炎都研究過,中國這麼大,他卻將毒品的窩點放到了江西的一個小山村裡,這說明他對這個山村非常的瞭解,可是一個落後的小山村,能讓程天南注意上,估計不是他的原因,而是他身邊人的原因,而程天南最信任的人就是沈直,所以很有可能沈直就出生在黃樹村。

  關曜已經站起身來,對著譚老爺子和童嘯打了招呼之後,直接就出了病房,重新開始調查黃樹村的人口,而關鍵點自然就是村子裡的雙胞胎。

  折騰了一夜,差不多天已經要亮了,眾人也都離開了病房,童瞳目送著童嘯的背影,有些的心酸,有些的苦澀,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或許在當時昏迷的時候,她可以如同被拋棄的女兒一般固執的想要留下童嘯,可是清醒之後,這份感情,卻被童瞳狠狠的壓到了心底最深處。

  譚驥炎簡單的漱洗了一下,變關了燈上床,此刻天已經微微亮了,窗口處隱隱的透露著晨曦的光芒,幸好醫院的病房也夠大,所以即使兩個人睡卻也不會擠。

  童瞳累了一夜,此刻,波動的情緒也慢慢的平靜下來,被譚驥炎攬入懷抱裡之後,便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著了,卻沒有發現身旁摟著自己入睡的譚驥炎卻依舊睜著一雙黑眸,靜靜的目光,帶著專注凝望著童瞳的睡顏。

  譚驥炎的呼吸放的很平緩,可是入睡不到半個小時的童瞳,卻總感覺有些的而不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目光順著譚驥炎的胸膛看了上去,入目的是他剛毅的下巴,有些冒出頭的青色胡茬,然後是瘦削了很多的臉頰,眼睛裡泛著血絲,此刻譚驥炎正失神的盯著天花板,倒也沒有發現剛入睡又醒過來的童瞳。

  「譚驥炎,我是不是讓你擔心了?」童瞳這才發現譚驥炎憔悴了不少,尤其是此刻他這樣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讓童瞳沒來由的感覺到鼻子一酸,軟膩膩的聲音裡有些的委屈,又有些的愧疚。

  當時自己以為上校為了救自己死了,那一刻,童瞳是真的沒有想到譚驥炎,只想著讓那些殺手血債血償,所以才會不顧安全的將殺手引了出去,而不是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譚驥炎回過神來,抱著童瞳的手臂微微的用力收緊了幾分,輕聲的斥責著,「既然知道我擔心,以後還這樣胡鬧嗎?」

  「下次不會了。」童瞳含混不清的開口,這一夜經歷了很多,此刻,童瞳蜷縮了一下身體,將臉貼在譚驥炎的胸膛上,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漸漸的平息下了情緒,「譚驥炎,你真的要和你媽決裂嗎?」

  譚驥炎沒有再開口,有些事已經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雖然譚驥炎並不清楚為什麼阮菁這般排斥童瞳,可是事情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你媽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吧。」童瞳沒有忘記之前阮菁離開病房時難看的臉色,雖然她自己是真的不懂阮菁到底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甚至到了殺之而後快的程度,否則也不會有之前《一一》報社的頭版頭條,可是童瞳卻依舊不想譚驥炎真的和阮菁決裂,那是譚驥炎的媽媽不是嗎?天下沒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所以原因還是出在自己身上,雖然童瞳想破了腦子也沒有想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

  譚驥炎的情緒其實比童瞳更加的焦躁不穩,不僅僅是譚家和阮菁,這一次童瞳在看守所的遇險,真的狠狠的打擊了譚驥炎一貫的自信,他總是以為能保護得了童瞳,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受傷,甚至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

  可是此刻,看著童瞳乖巧的蜷縮在自己的懷抱裡,聽著她軟聲軟語的嗓音,譚驥炎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黑眸深處染上了溫柔,低頭輕輕的在童瞳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你沒有什麼需要改的,這件事和你無關,快睡吧。」

  第二天中午,因為顧及到童瞳的身體,所以童嘯也是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中午時分才來醫院看望童瞳的,手裡拎著一個食盒,明明他該是一人之下的男人,可是卻偏偏又有著溫文爾雅的一面。

  童瞳聽到開門聲就立刻轉醒了,之前的危險讓她的戒備又都提了起來,而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童嘯,而此刻想到睡在自己身邊的譚驥炎,童瞳突然感覺格外的緊張不安,隱隱的有著一絲的不安,然後一緊張,砰的一腳直接將剛睡下沒有多久的譚驥炎個踢下了床。

  饒是童嘯也有些的愣住,然後啞然失笑著,一旁跟過來的歐陽明則是直接笑出聲來,而床鋪上已經坐起身來,生龍活虎的童瞳小臉尷尬的染著紅霞,被自家老爸抓到自己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這讓童瞳是真的緊張了。

  譚驥炎昨夜想的太多,早上又接了關曜連夜查出的結果,思索著如何將沈直給引出來,直到十點多才合上眼休息著,這不剛睡下不到一個多小時,突然被童瞳給踹下床,譚驥炎卻已經不知道該慶幸童瞳的傷都是皮外傷,還是該擔心此刻自己尷尬的處境。

  「譚驥炎,你沒事吧?快起來,坐地上太難看!」童瞳對著童嘯和歐陽明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後不得不低聲的提醒著還坐在地上的譚驥炎。

  「童部長,歐陽叔叔。」譚驥炎從地上站起身來,倒也還算鎮定,並沒有因為剛剛通童瞳的突襲而尷尬,神色沉靜,眼神幽沉,雖然身上的襯衫有些的褶皺了,不過卻平添了幾分落拓的氣息,並不顯得邋遢。

  「看來傷沒有什麼大礙了,去洗漱吧,我煲了湯。」童嘯溫和的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著格外緊張的童瞳,卻怎麼也無法將她和昨夜那個靜靜抓著自己不鬆手的脆弱女孩聯繫在一起。

  「是,我知道了。」童瞳眼眶一熱,心頭暖暖的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快速的下床,卻因為動作過急將被子都掀了一半到床下,腳一絆,差一點摔倒,幸好被站在床邊的譚驥炎眼明手快的給扶住。

  「不要動手動腳的!」可惜換來的卻是童瞳嚴厲無比的警告,然後咚咚咚的,帶著幾分羞澀直接衝向了浴室。

  譚驥炎的手還僵硬在半空裡,昨夜因為擔心童瞳的安全,也因為情緒不穩,所以譚驥炎對於童瞳黏著童嘯的情況直接忽略不計了,可是剛剛,先是被童瞳給踹下床,再被童瞳那一句動手動腳給狠狠打擊了,譚驥炎臉色鐵青了一下,然後抬起目光,即使面對的是他很尊敬的長輩,譚驥炎的視線卻也帶著銳利的審查,小瞳難道喜歡這樣的長輩?是因為孤兒院出生,所以對童部長這樣有著文雅氣息的男人格外的在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50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1 AM 編輯

135章 官方會晤

  「童部長,歐陽叔叔,請坐,我去洗漱。」譚驥炎的情緒變化只是一瞬間,片刻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沉和內斂,和童嘯、歐陽明招呼過後也向著浴室走了過去。

  浴室裡童瞳刷著牙,口中是薄荷味的牙膏沫,機械的刷著牙,目光盯著鏡子,眼神空洞,失去了焦點,思緒卻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小瞳為什麼這麼在乎童部長?只是同姓而已,難道是因為昨夜是被童部長巧合救了,可是這也太牽強了,譚驥炎鳳眸幽沉的盯著依舊失神的童瞳,還是說童瞳以前是國安部的人,突然看見國安部的部長,所以才會如此的失態。

  童嘯的存在是國安部的一個神話,這位國安部最年輕的部長溫文優雅,卻也有著雷厲風行的行事準則,譚驥炎當初在軍區的時候,多少知道一些關於童嘯的事跡,國安部的特工對童嘯的崇拜和敬畏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程度,套用譚景御的話,只要有童嘯在,國安部就沒有會叛變的特工,女特工絕對是百分百的愛慕,絲毫不亞於那些追星的粉絲,雖然童嘯已經年逾五十,而男特工對童嘯那是對強大力量的膜拜,而童瞳的反常讓譚驥炎不得不懷疑童瞳難道也愛慕著童嘯?

  「童部長……」譚驥炎剛開口說出三個字,卻見一旁正思想神遊、機械刷牙的童瞳身體一怔,然後原本漱口的水卻一個激動直接灌下了喉嚨,童瞳狼狽的嗆咳起來,讓譚驥炎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咳咳……我沒事……」童瞳咳著將吞下去的漱口水再次的吐了出來,小臉咳的通紅,看起來如同塗抹了胭脂一般,格外的誘人,可是此刻,譚驥炎卻怎麼看都感覺童瞳的此刻嫣紅的臉色有些的糾結。

  譚驥炎將毛巾遞了過去,越來越肯定心頭的推測,雖然譚驥炎還是有些疑惑童瞳如果是國安部的人,童部長不應該不知道,可是之前的交談看來,童部長的確不知道童瞳。

  「怎麼了?」童瞳不解的看著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的譚驥炎,只感覺譚驥炎的眼神有些的奇怪。

  其實譚驥炎很想問童瞳到底怎麼了?可是對上她那清澈如水的無辜目光,再看著童瞳那嫣紅的小臉,病服是圓領,童瞳有些的瘦,所以穿在身上顯得無比的寬鬆,露出精緻的鎖骨,身上還有沒有散去的淤青,看在譚驥炎眼中是無比的心疼,可是白皙的肌膚配上青紫的痕跡,強烈的視覺衝擊之下,讓譚驥炎喉嚨緊了一下,尤其是想到童瞳對童嘯莫名的在乎,讓譚驥炎眸光深沉的一變,然後一手攬過童瞳的腰,高大的身體直接將童瞳給壓在了洗手台上。

  對於早已經滾過床單的兩隻而言,清晨接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當譚驥炎的臉越來越近時,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臉頰上,童瞳突然想起病房裡的童嘯,臉不由的一偏,譚驥炎的吻落到了童瞳的臉頰上。

  「外面還有客人,洗漱好了快出去。」童瞳心虛的一笑,對上譚驥炎有些緊繃的臉,只感覺小心肝抖了抖,可是想到童嘯,童瞳便沒有賊膽敢和譚驥炎胡來,即使童嘯根本不可能認出童瞳。

  譚驥炎洗漱過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襯衣和西裝才出去的,而童瞳早已經先過來了,軍區醫院的高級病房很大,除了有單獨的浴室和廚房外,靠近走廊這邊還有屏風隔出了一個客廳,陽台上種植著綠色盎然的植物,木質的桌椅上已經擺上了中午的菜餚,因為估計到童瞳的身體,所以菜色偏清淡,而童瞳眼前的碗裡有是濃郁的清湯,正是童嘯親手煲的。

  童瞳很拘謹,腰挺的筆直,一本正經的態度,完全沒有了她一貫的隨性,雖然低著頭在喝湯,可是餘光卻總是不時的瞄向童嘯,怯生生的,有些的羞澀,卻又忍不住的向著童嘯瞄了過去,這模樣任誰都看得出絕對有問題。

  若是以前,童瞳絕對不敢這麼放肆的,可是如今她畢竟不是以前的身體,她對童嘯的仰慕和敬畏裡也夾雜了親情,而如今也明白童嘯不可能認出自己,所以便忍不住的去觀察童嘯的一言一行,想要填補這些年分離帶來的差距和疏離。

  童瞳越瞄,譚驥炎的臉便一寸一寸的黑了下來,而童嘯倒依舊是一副溫雅的模樣,嘴角噙著淺笑,目光溫和的看著總是偷看自己的童瞳,「快吃飯,菜都要涼了。」

  童嘯說話的同時便也夾了一些菜到童瞳的碗裡,看著童瞳猛然一怔,那一雙清澈的眼睛震驚的瞪大,滿眼的不可置信,童嘯驀地感覺心頭一酸,沉寂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強烈的席捲而來。

  童嘯的情緒隱匿的很好,這麼多年來,即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隨扈都無法發現他的情緒變化,從進入國安部之後,童嘯便慢慢的被打磨成了一塊圓潤卻堅硬的石頭,而妻子的遇害,幼小的女兒被迫送走,童嘯這些年性子越來越清冷,似乎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到了國安部。

  而得知童瞳死亡的那一刻,童嘯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了一天一夜,抽了一夜的煙,然後繼續開始第二天的工作,沒有人知道這個山一般的男人是如何渡過那樣煎熬的一天一夜。

  童瞳的一切都是機密,是無法對外洩露,即使為國捐軀卻也只能默默的安葬,出席的只有國安部特別行動組的成員,沒有榮譽,沒有烈士的待遇。

  「你怎麼了?」童瞳低聲的開口,胸口莫名的有些酸痛,雖然在童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是童瞳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童嘯此刻很難受。

  童嘯收回思緒,對上童瞳擔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伸過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溫和的開口,「我沒事,吃飯吧。」

  譚驥炎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危機感,明明眼前的兩個人應該是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可是那種融洽的氛圍,如同一道看不見的牆,將所有人包括自己都隔絕在外了,譚驥炎並不瞭解童嘯,可是他瞭解童瞳,即使對沐放,童瞳雖然是關心的,卻帶著那種隨性和開朗,可是面對童嘯的時候,童瞳太過於謹慎,甚至算是小心翼翼,那種想要親近卻又不敢靠近的模樣,讓譚驥炎鬱悶的差一點咬碎一口白牙。

  歐陽明這一輩子沒有談過感情,差不多大半生都奉獻給了醫學,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譚驥炎那越來越緊繃的臉色,倒是很樂意看到童瞳和童嘯之間的親近,或許是童姓的關係,或許是童瞳是孤兒院出生,不管是什麼原因,歐陽明倒真的希望這兩個人可以融洽相處,這些年,歐陽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童嘯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童嘯這一生已經將工作當成了生命。

  半個小時之後,送走了童嘯和歐陽明,譚驥炎雖然面子上看不出什麼太大的情緒變化,可是整個人卻也顯得焦躁了一些,尤其是看到此刻半靠在床上,目光依舊盯著門口,戀戀不捨模樣的童瞳,那股憋屈的感覺,讓譚驥炎原本就涼透的心上再次的蒙上一層烏雲。

  走到床邊,即使童嘯是尊敬的長輩,甚至替譚驥炎拿到了這一次事件調查的主動權,可是譚驥炎還是無法忍受童瞳的眼裡存留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怎麼了?」感覺到譚驥炎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溫熱的指尖略帶著粗糙,童瞳終於從神遊裡拉回了思緒。

  沉默著,譚驥炎坐在了床邊,大手摩挲著童瞳的臉,指尖從她的眉眼慢慢的下滑,力度不大,卻也不輕,帶來一陣微微的戰慄感覺,讓童瞳不由的感覺到渾身一陣緊繃。

  可是就在譚驥炎的臉湊過來要吻上童瞳的唇瓣時,敲門聲幾乎在同時響起,童瞳一驚,第一感覺是自己做壞事又被童嘯給撞見了,所以快速的別開頭,雙手直接推上譚驥炎的肩膀,甚至忘記了手掌上的灼燒,這樣一個用力,即使是童瞳也痛的倒抽了一口氣。

  「小瞳!」譚驥炎黑色的眼眸沉了下來,從早上被踢下床,到此刻再次被拒絕,譚驥炎一手快速的抓住了童瞳的雙手,確定她的手掌沒有流血,這才再次的將目光直直的盯著童瞳,異常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將眼前這個總是推開自己的人看透一般,難道自己比不上童部長?

  「二哥,好消息……」譚景御查了差不多一整夜外加一個早上,終於從那些被殺的殺手身上找到了線索,這才帶著知道童瞳出事的沐放趕到了軍區醫院,一推開門,就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有些的不對勁。

  而跟著一起過來順便告訴譚驥炎沈直案情的關曜也察覺到了,小瞳受傷,驥炎只怕比誰都在乎心疼,可是此刻怎麼看關曜都感覺譚驥炎的臉色有些的陰沉。

  「小瞳,好些了沒有?」沐放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童瞳身上,她臉頰上細小的傷口,包成包子一般的手掌和手腕,脖子處也有一些淤青,雖然都是皮外傷,可是沐放依舊心疼的厲害,甚至沒有察覺到童瞳和譚驥炎之間詭異的氛圍。

  譚景御可有眼色多了,一把摟過沐放的腰將他給拉了回來,對著他不聽的眨眼示意。

  「你眼睛痛嗎?這裡是醫院,直接去看眼科醫生!」沐放原本就很生氣,昨晚出事的時候,直接被譚景御給打暈了不說,今天一早醒來,身邊跟著的洪海竟然限制自己的自由,如今好不容易來看小瞳了,卻又被攔住了不給過去,沐放桃花眼一挑,怒氣之下,直接一腳向著身後的譚景御給踹了過去。

  「乖,不要鬧,二哥和小丫頭之間不對勁呢。」譚景御躲開沐放這用力的踹過來的一腳,一手安撫的拍了拍沐放的胸口,輕笑著哄著人,「被遷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沐放徹底被譚景御給噁心到了,再次的抬起腳狠狠的踢了過去,可惜譚景御卻在側身躲閃的同時,一腳勾了一下沐放另一隻腳,沐放失去平衡,譚景御得意洋洋的抱住差一點跌倒的沐放,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讓一旁的關曜直搖頭,這兩隻每天不打上一架估計都不痛快,雖然在關曜看來都是沐放單方面毆打譚景御。

  「小丫頭,你和童部長什麼關係,聽說中午童部長可是特意熬了湯送過來的。」譚景御憑藉著武力制止著沐放,笑著調侃著,當然好奇的成分卻是居多,童嘯身為國安部的部長有多忙,估計一天拆開成四十八小時,他都能全天候在工作,可是卻給童瞳熬湯甚至送來醫院,這讓譚景御不好奇都難。

  「你派人監視他?」倏地一下,童瞳目光陡然之間銳利起來,眼中有著凌厲的寒光一閃而過,然後猛然的想起,這說話的人是譚景御,而他絕對不會傷害到童嘯。

  童瞳這一剎那的眼神太過於銳利,甚至隱隱的透露著一股冰冷的殺機,不要說譚景御和關曜察覺到了不對勁,連沐放都被驚嚇的一怔,甚至忘記了要掙脫譚景御的手臂,呆呆的看著童瞳。

  「那個,譚三哥,抱歉啊。」童瞳抓了一下頭,關心則亂,而童嘯的身份太過於特殊,所以才導致譚景御知道了童嘯的行動之後,童瞳第一反應就是譚景御派人跟蹤童嘯,本能的露出了那樣陰沉殺戮的眼神。

  剛道完歉,童瞳就敏銳的感覺到身邊譚驥炎週身越來越恐怖的寒意,一回頭,便對上他幽沉不見底的黑眸,帶著童瞳看不懂的複雜和失望,「譚驥炎,你沒事吧?我只是皮外傷而已。」

  童瞳只當譚驥炎因為自己的受傷擔心了,所以又露出了笑容,甚至主動的握住了譚驥炎的手,示意他真的不用擔心自己。

  「查的怎麼樣了?」譚驥炎無力的看著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童瞳,終於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譚景御,不想徹底氣死自己。

  「那些殺手是日本一個殺手組織白狼的成員,非常的隱秘,白狼背後是日本右翼分子齋籐千山,所以才敢這麼囂張挑釁。」譚景御終於鬆開了摟著沐放的手,瞄了一眼譚驥炎那森冷的峻臉,默默的為日本這個殺手組織哀悼著,二哥一旦遷怒是非常恐怖的。

  這一次白狼派出了十多個殺手進入中國境內,甚至潛入到看守所,這原本就是一種挑釁,即使譚驥炎不出手,國安部也不會放過白狼的頭目,這也是童嘯能拿下這一次事件的主導權的原因,牽扯到境外的事件,一般軍方插手的少,都是國安部秘密解決的。

  「齋籐千山和玖蘭源正在競選參議員的席位。」譚驥炎冷冷的勾了一下薄唇,既然這一次的白狼殺手組織和齋籐千山有關,而齋籐千山又是右翼分子的頭目,那麼砍掉齋籐千山的這個爪牙,絕對是一舉兩得。

  「譚驥炎,你這樣笑的挺嚇人的。」童瞳只感覺譚驥炎身上的寒意更冷了一下,尤其是瞄到他那明明沒有一點溫度,可是峻冷的臉上卻勾著笑的表情,讓童瞳都感覺有些的毛骨悚然,譚驥炎笑起來真的很恐怖。

  譚驥炎即使再惱,可是看著童瞳這單純的模樣,卻也只能生悶氣而已,吃悶醋而已,大手握緊了掌心裡包著紗布的小手,至於白狼這個殺手組織,譚驥炎此刻已經在心頭有了謀算。

  因為國安部接手了這一次事件的主導權,可是國安部身為情不部門自然不可能公開出面處理,所以譚驥炎明面上是全權負責看守所大火這件事,當然對外而言,根本沒有爆炸發生,死掉的殺手屍體也都無聲無息的被國安部的人帶走了,外界民眾知道的只是一件看守所失火的普通案件。

  「譚三哥,你們有沒有感覺譚驥炎今天怪怪的?」在譚驥炎被于靖催了三個電話不得不離開之後,童瞳這才感覺病房裡沒有了那種讓人都不能呼吸的低氣壓,疑惑的詢問著譚景御,畢竟這裡,譚三哥最為敏銳了。

  「小丫頭,那你告訴我你和童部長是什麼關係?」譚驥炎和國安部負責調查這件事,譚景御也就樂得清閒了,此刻搬過椅子坐了下來,笑著看向童瞳,那英俊的臉上分明赤裸裸的寫著「姦情」兩個字。

  「童部長救了我。」童瞳瞥了配嘴,感覺自己不該詢問譚三哥的,譚三哥太過於敏銳,一下子就問到了核心問題上。

  「小丫頭,你還嫩了一點。」譚景御不懷好意的笑著,尤其是對上沐放那不解的目光,立刻想要在心上人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小丫頭,昨晚上你可是抓著童部長的手不鬆開,一般人被注射了肌肉舒緩劑可是全身一點力量都沒有,而童部長今天竟然親自給你煲湯送過來,還陪著吃午飯,你確定你們之間是清白的?」

  童瞳剛接過關曜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聽到譚景御的話,兩眼猛然瞪大,一口水噗的一聲直接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臉氣惱的通紅,指著譚景御愣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實在是被譚景御這樣詭異的思維給雷的裡嫩外焦,然後終於呼吸順暢了,看著譚景御那一副你紅杏出牆的表情之後,終於一個沒有控制住,手裡的杯子直接的砸了過去。

  「小丫頭,你這是惱羞成怒!」譚景御接過杯子,再次唯恐天下不亂的發出豪言壯語。

  「譚三哥!」童瞳拿過床頭櫃上的花瓶,第二次丟了過去,力度不小,準頭也大,然後被譚景御飛起一腳直接給踢到了牆壁上啪的一聲碎了。

  「喂,小丫頭,你這是殺人滅口嗎?」當水果刀飛過來時,譚景御險險的避過,眼中劃過精光,「小丫頭,你和童部長到底什麼關係?」

  「譚三哥,你還敢說,」童瞳即使是氣惱的厲害,可是身為特別行動組的成員,怎麼可能真的一衝動就被譚景御套出話來,此刻也察覺到了譚景御的用意,直接冷哼了一聲,果盤裡的蘋果一顆接著一顆狠狠的丟了過去。

  最後連果盤也丟了過去,譚景御身手自然是非常好,所以倒也躲的輕鬆,可是此刻也明白過來,童瞳的話根本套不出來,所以立刻休兵投降了,絲毫不認為剛剛自己的舉止有什麼不妥,「小丫頭,不錯啊,反應這麼快,接受過專業訓練?」

  對於陌生人防備,那是人的習慣,可是對於熟悉的人卻也如此防備,譚景御明白這是經過訓練的結果,如今譚景御越來越懷疑童瞳真的是國安部的人,可是他也和譚驥炎一樣,因為昨天的情況來判斷,童部長是根本不認識童瞳的,而且國安部即使機密,可是真的要查,還是能查到一些情況的,而童瞳的一切根本都是清清白白。

  「不故意激怒我套我話了?」童瞳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此刻靠著床邊,嬌俏一笑,而譚景御警覺到不對,一看沐放果真臉色變了,譚景御立刻從剛剛的得意轉為了哀怨,「小丫頭,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譚景御,你很好,很好!」沐放一開始倒真的沒有弄明白,怎麼童瞳和譚景御之間就開戰了,尤其是童瞳身上還有傷,可是看著童瞳只是丟東西砸譚景御,沐放倒也沒有擔心,甚至還想著砸中了譚景御才好,可是聽到童瞳剛剛的話,沐放立刻明白過來譚景御這麼做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沐放並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他甚至不信任任何人,直到遇到童瞳之後,才真正的有人靠近了他的身邊,而譚景御也是在每天的胡攪蠻纏裡走近了沐放身邊,可是此刻,沐放雖然還是笑的妖嬈而邪魅,可是眼神卻冷了一些,這個英俊帥氣的年輕男人,究竟有幾句話是真的?

  在場的人眼睛都厲的很,童瞳從特別行動組出來的,譚景御是軍情處的,關曜這些年都在刑偵處,所以沐放此刻的情緒變化,三人立刻察覺到了,譚景御第一次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挫敗感覺,狠狠的瞪了一眼無辜的童瞳,可惜沐放身上卻又豎起了氣牆,讓好不容易靠近的譚景御明白自己前功盡棄了。

  童瞳身上真的只是皮外傷,看起來青青紫紫的有些嚇人,不過只是調養的問題,而沐放突然感覺有些的煩躁,看過童瞳之後,直接嚴厲的拒絕了譚景御的護送,自己先離開了,去《刺青》的劇組給童瞳交涉,畢竟之前鬧的沸沸揚揚,而童瞳女主角的位置還需要保留下來,只等著童瞳洗清了謀殺沈直的罪名。

  「你這個小禍害!」譚景御也知道這個時候追過去,只能討嫌,讓沐放更加排斥自己,所以也就留在了病房裡,用無比哀怨的目光瞪著罪魁禍首童瞳。

  關曜笑著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譚景御,拿著掃把打掃著狼籍的地面,其實在黃樹村已經找到了年齡和沈直差不多大,雙雙出去打工最後都失蹤的何家兄弟兩人,正是雙胞胎兄弟,只是小雙離家時間更早,十六歲就走了,到如今已經十四年了,大雙是在小雙離開的第五年出去的,也是說出去打工,從此再沒有了音訊,所以關曜還在繼續查找沈直的下落。

  「譚三哥,譚驥炎為什麼不對勁?」童瞳看向有氣無力的譚景御,雖然因為童嘯的出現,童瞳的情緒一直波動著,可是譚驥炎的不對勁,讓童瞳越想越不放心。

  「交易如何?」譚景御坐在椅子上,雖然很是鬱悶,可是譚景御卻也明白童瞳一句話抵上自己上百句話,所以想要和沐放和好如初,譚景御還是得讓童瞳幫助說好話。

  「嗯。」童瞳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奇怪譚景御為什麼這麼在乎沐放,可是童瞳真的沒有往那方面想,只當譚景御是很在乎沐放這個朋友,所以平日裡都是打打鬧鬧的,比和譚驥炎在一起更像是兄弟倆。

  「小丫頭,我發現你不笨啊。」譚景御不得不改變之前對童瞳的看法。

  「我本來就不笨。」任誰被說成笨都不會樂意,童瞳不滿的一瞪眼。

  「是,你只是有時候有些呆。」真的笨,那就不可能殺了那麼多殺人,小丫頭只是思維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殺起人來,那可都是一刀封喉,連譚驥御都懷疑在看守所又是大火又是爆炸的情況之下,自己能不能做到童瞳這樣乾淨利落的解決六七個一流殺手,白狼組織的殺手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一次估計損失了組織一半的殺手。

  這邊譚景御剛準備和童瞳分析一下譚驥炎為什麼臉色不好的原因,手機卻響了起來,正是譚景御暗中派去保護譚驥炎的手下打來的電話,雖然國安部接手了這一次的案件,軍方明面上不會插手,可是不代表暗中不會瞭解事態的發展,所以譚景御也就第一時間知道了譚驥炎的要去日本的行蹤,而且還是下午的飛機。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病房裡只餘下關曜一個人,童瞳是擔心譚驥炎去日本會不安全,而且有仇不報絕對不是童瞳的性格,這讓關曜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他真的無法將童瞳和血腥收割人命的人聯繫在一起,即使有之前看守所那些被童瞳狙殺的殺手。

  而譚景御則是藉著軍情處的名號,實質是為了拉著沐放去日本散心,這個時候的櫻花最為漂亮,所以童瞳回家收拾行李了,譚景御去拐沐放了,餘下關曜看著空空的病房,忽然感覺到有些的寂寥。

  「這個孩子真是胡鬧!」歐陽明接到護士的消息過來時,童瞳已經逃了,雖然知道她身上沒有什麼致命傷,可是歐陽明依舊對於童瞳這樣逃出醫院的舉動很是不滿,當然更多的是對晚輩的關心。

  「歐陽叔叔,童部長和小瞳認識嗎?」關曜也難得有了好奇心,而且童嘯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查的,去查國安部部長的情況,那等於就是洗乾淨脖子等著國安部的特工來宰殺,所以關曜倒誠懇的直接詢問。

  歐陽明怔了一下,關曜不是好奇心這麼重的人,可是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畢竟今天知道童嘯親手煲了湯送到醫院來,歐陽明也著實震驚了一下,畢竟沒有人比歐陽明知道童嘯的忙碌,和他溫和背後的疏離淡漠。

  「其實你也應該知道童嘯很多年前妻子和女兒都意外身亡了吧。」歐陽明歎息一聲,能在茫茫人海裡遇到一個同名同姓的人,也算是緣分吧,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是一個孤兒,「童嘯的女兒也叫童瞳。」

  同名同姓?關曜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或許除了同名同姓之外,小瞳的性格很招人喜歡,看起來親切,所以童部長才會想起自己的女兒,這才對小瞳另眼相待。

  譚驥炎是下午四點的飛機到日本東京的,之前就有了這一次的官方會晤,也是因為這一次日本參議院的競選,不過原本不該由譚驥炎出訪日本的,畢竟外交部有很多官員,可是這一次白狼的事情嚴重挑釁了中國的政府的尊嚴,而明面上是無法動手的,畢竟無憑無據,弄不好就是國際糾紛。

  可是中國政府也不可能吃這個暗虧,這牽扯到一個國家的尊嚴和威嚴,所以譚驥炎親自去了一趟中央,而之後的官方會晤,由譚驥炎主導,外交部的官員陪同,具體如何做就沒有人知曉了。

  「譚先生,一路辛苦了。」玖蘭源是一個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在日本這一次參議院的競選裡是最為年輕的一位,三十六歲,黑色的長款雙排扣風衣,襯托著他優雅尊貴的一面,沒有日本人矮小的身材,也沒有很多日本人猥瑣奸猾的眼神,玖蘭源身為玖蘭家族最為年輕的接班人,甚至在短短時間就有能力和齋籐千山分庭抗禮,足可以說明他自身的實力。

  可是齋籐千山身為老一輩,真的估算起來勝算卻還是大於玖蘭源的,畢竟他進入政壇比玖蘭源早了將近二十年,這其中的人脈關係和勢力更加的雄厚。

  可是齋籐千山是右翼分子,好戰仇華,雖然身邊有一群右翼分子的支持,可是對譚驥炎這一次代表中方的會晤,卻非常的輕蔑,所以接待譚驥炎等人的工作就是由玖蘭源來擔任的。

  「玖蘭先生客氣了。」相對於玖蘭源這樣帶著狐狸面具,優雅無害的一面,譚驥炎依舊是冷酷峻寒,給人一種王者天生的威嚴,一一和前來接待的日本官員握手。

  譚驥炎這一行出訪的官員有十三人,而隨行的保鏢和其他人有十五人,所以一共三十人不到,入住的是東京的麗嘉皇家酒店,而除了隨行的保鏢等人,日本也派出了一些人保護在譚驥炎一行入住的酒店二十六層,確保他們一行的絕對安全。

  「淺蒼,譚驥炎將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安頓了譚驥炎一行之後,玖蘭源坐在汽車後座,英俊的臉上褪去了之前優雅的淺笑,反而多了一種肅穆和凝重,「齋籐千山真的被戰爭沖昏了頭腦,竟然無知的縱容白狼派出那麼多殺人潛入中國境內,甚至在北京作案,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死字!」

  「譚驥炎是臨時決定出訪的,根據情報顯示,白狼這一次接受了一個任務,而目標正是譚驥炎的女朋友,當然這也是一個方面,齋籐千山非常仇視中國,所以不排除譚驥炎這一次會晤也是為了競選而來的。」在玖蘭源身邊說話的是一個清瘦的男人,帶著眼鏡,臉很瘦,略帶著蒼白,看起來有些的病弱,甚至連同聲音都顯得有些的輕弱。

  可是即使身體的孱弱,淺蒼貴井卻又著一顆聰明而縝密的頭腦,所以也讓他成為了玖蘭源的得利助手,只是淺蒼的身體真的不太好,這些年出現在日本民眾面前的機會很少,更多的是如同今天這樣,玖蘭源出面,他一直留在車子裡。

  「不管譚驥炎因為什麼原因來到中國,這對我們而言將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玖蘭源原本競選贏取齋籐千山的機會並不是很大,可是政壇就是如此,一個微小的改變就如同是蝴蝶的翅膀,帶來的將是巨大的改變,而如今正是玖蘭源的機會,而他臉上有著勃勃的野心和慾望,他會牢牢的抓住這一次的機會。

  譚驥炎即使在飛機上也不曾休息,而是仔細的翻閱著關於齋籐千山和玖蘭源這一次競選的一切內幕,也看了關於白狼這個殺手組織的一些調查資料,而此刻,譚驥炎到了房間,剛準備打開文件繼續看,門鈴響了起來。

  「先生,我去開門。」正準備收拾行李的李成立刻向著門口走了過去,雖然這裡應該是絕對的安全,可是畢竟在日本,李成依舊保持著戒備,可是打開門,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想到門口竟然是童瞳。

  「小瞳?」譚景御原本還以為會是外交部的官員過來找自己討論明天官方會晤的相關事宜,卻沒有想到一回頭看見的竟然是童瞳,「小御呢?」

  「譚三哥和沐哥住在下面的樓層。」童瞳拎了一個小行李包,笑著走了進來,對上譚驥炎看不出表情的臉,不滿的皺了皺鼻子,「譚驥炎,你是不是不高興我過來?」

  「你傷還沒有好。」意外是真的,驚喜也是真的,可是譚驥炎一想到童瞳身上的傷,便有些的掛心,而且白狼正在日本,之前童瞳殺了白狼那麼多一流的殺手,只怕白狼的人對童瞳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她來日本,譚驥炎才會不放心,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畢竟這裡不是北京,譚驥炎擔心會鞭長莫及。

  李成已經自動的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門,而此刻,童瞳知道譚驥炎只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便不由的笑了起來,「我沒事,只是皮外傷。」

  「就是這個組織?」童瞳坐在了譚驥炎身邊,順手翻開了他面前的調查資料,目光掃過之前國安部關於白狼的調查,童瞳那柔和而平靜的小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的狠厲之色。

  童瞳就算像譚景御說的呆了一點,可是卻從來不是善良角色,從之前看守所的事件就可以看得出,童瞳雖然一開始安全了,可是她卻沒有出去等待救援,而是選擇了單槍匹馬將暗中的殺手都引了出來,然後一一狙殺,雖然最後還是讓幕後主使的女人逃走了,可是卻也看得出童瞳在某些時候甚至算得上是心狠手辣。

  「這件事我來處理。」譚驥炎拍了拍童瞳的頭,有些高興她眼中的厲色,雖然童瞳之前一而再的遇險,可是她的身手多少讓譚驥炎放心了,而且懷抱裡的這個孩子並不是善良被人欺負的小羔羊,這讓譚驥炎更加的安心,所以童瞳那明明讓人都有些懼怕的冷血眼神,在譚驥炎眼中是格外的可愛。

  「你準備怎麼做?」童瞳亮晶晶的一雙眼期待的看著沉著冷靜的譚驥炎,如果讓童瞳出手,她絕對是和譚景御一個套路,事先瞭解白狼的一切情況,然後訂下暗殺行動的計劃,然後直接先狙殺白狼的頭目,造成混亂的局面,然後一一狙殺白狼的殺手,冷血而殘忍。

  「不用急,明天先見了齋籐千山再說。」譚驥炎捏了一下童瞳的鼻子,然後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終於沒有再被童瞳推開,這讓譚驥炎冷了一天的峻臉終於舒緩了臉色,然後加深了這個親密的吻。

  譚驥炎因為是臨時加入出訪團的,所以一些事項還不夠清楚,在房間裡吃過晚飯,童瞳直接倒在大床上養精蓄銳等待著明天齋籐千山的見面,譚驥炎依舊坐在床邊翻閱著文件。

  第二天,譚景御難得也換上了筆挺的西裝,而沐放不得已也只能換掉自己那時尚的裝束,在脖子上勒了一根暗紫色的領帶,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場合,而是非常正式的官方會晤,正裝出席是必須的,而童瞳做為譚驥炎的家屬出席,穿了一件銀灰色漸變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小西裝,海藍色的絲巾,算不得職業裝,有些的偏時尚,紮起的馬尾辮,素顏朝天,帶著幾分的清新。

  「中方官員出訪都習慣帶家屬嗎?」齋籐千山淫邪的開口,目光猥瑣的從童瞳身上掃過,帶著幾分的不屑和輕視,雖然問話並不顯得有什麼不妥,可是從齋籐千山的語調裡,任誰都聽得出他語調裡的蔑視,似乎譚驥炎出訪都帶著女人,根本就是放浪形骸。

  「這是我的保鏢,齋籐先生眼光不太好,看來歲月不饒人。」譚驥炎犀利的目光掃過一見面就刻意挑釁的齋籐千山,低沉醇厚的嗓音非常的悅耳,而隨著說話,峻挺的身影向著齋籐千山走了過來,甚至主動的伸過手。

  譚驥炎的年輕峻朗,齋籐千山的矮小蒼老,在瞬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是譚驥炎最後那一句看似玩笑話的歲月不饒人,根本就是直接說齋籐千山老了,該下台了,尤其是在譚驥炎這年輕峻朗的面容對比之下,這話便顯得真的有些毒辣了。

  玖蘭源目光一怔,若有所思的掃過童瞳,雖然還是那副看起來尊貴優雅的一面,可是眼中卻快速的閃過一絲瞭然,和身旁的淺蒼貴井對望一眼,大家都彼此明白了譚驥炎為什麼會說這個謊話。

  童瞳的事情鬧得很大,尤其是牽扯到譚家,這個北京軍區的譚家,在場的日本官員自然都知道童瞳和譚驥炎之間的戀人關係,可是譚驥炎卻在此刻和齋籐千山說童瞳只是保鏢,這卻是一個隱晦的必殺口吻,因為齋籐千山只怕活不長久了,所以譚驥炎根本不需要顧及今天這個應付的謊言,因為一個死人是沒有辦法從墳墓裡跳出來找譚驥炎對峙的。

  「中國有句古話:薑還是老的辣,看來譚先生太過於年輕,很多東西還沒有學會。」被譚驥炎譏諷年紀老了,齋籐千山臉色陰狠一變,他原本就是右翼分子,分外仇視中國,此刻更是看不起譚驥炎這個年輕的小輩,言語之中便顯得極其的冒犯,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的挑釁。

  「中國文化源遠流長,看來齋籐先生也受益匪淺。」譚驥炎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峻眉一挑,似乎很是滿意一個日本即將競選的參議員還學習中國文化,在齋籐千山還要開口的反駁的瞬間,譚驥炎卻故意腳步一個上前走向玖蘭源,將要反駁的齋籐千山丟在原地。

  而如今已經默契的站到一條戰線上,玖蘭源不得不佩服譚驥炎的冷厲的一面,他竟然真的敢對齋籐千山動手,這讓玖蘭源省去了很多麻煩,所以此刻自然迎合著譚驥炎的動作,快速的伸過手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親密的握手,「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我也是非常的敬仰。」

  被丟在一旁,齋籐千山一肚子的火氣根本沒有辦法發出來,畢竟這是官方的會晤,言語上針鋒相對還行,可是絕對不能撕破臉,即使齋籐千山也沒有好戰到真的認為日本的軍事強大與中國,當年,中日戰爭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官方的會晤基本都是形式化的過程,很是枯燥,沐放聽著聽著便感覺有些的無聊,而譚景御也差不多,對於這些打官腔的東西,譚景御也是懶得聽,可是讓他和沐放疑惑的是,童瞳竟然非常非常的盡職,真的如同一個保鏢一般,神色不變,站的筆直,而譚景御發現,童瞳的位置和李成的位置正好錯開,如果真的有意外發生,被他們保護在中間的譚驥炎絕對不可能出事,而童瞳的眼神一直很銳利,她從進入會場開始就一直在高庋戒備著。

  難道小丫頭不是國安部的人,而是私人保鏢?譚景御天馬行空的開始推測,畢竟童瞳的身份真的讓譚驥炎好奇,她的身手,她殺人的手法,她對童嘯的詭異態度,可是因為自家二哥事先警告過,譚景御也不敢多查,可是之前爺爺分明就派人去查了,童瞳可以查到的資料雖然很少,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所以譚景御就越來越疑惑了。

  會談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齋籐千山忽然陰笑起來,眼中滿是算計的得意,「在午餐之前,有個不情之請,譚先生宣言中國文化源遠流長,而我有個下屬剛好酷愛圍棋,不知道中方官員裡,是否有人可以賜教幾分。」

  隨著齋籐千山的說話,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看起來目光有些的呆滯,也是西裝革履,對著眾人禮貌的鞠躬,然後沾到了齋籐千山的身側

  玖蘭源臉色一變,擔憂的看了一眼依舊遇事不驚的譚驥炎,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玖蘭源知道,因為他曾是日本棋壇的職業七段棋手相元宮,可是因為違法了棋院的規定,而被開除,這件事在三年前一度鬧的沸沸揚揚,之後就銷聲匿跡在棋壇中,如今看到相元宮出現,雖然玖蘭源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日本政府任職,可是他是職業七段的高手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而齋籐千山這樣做,分明是故意讓譚驥炎下不了台。

  而隨著齋籐千山的話,中方的官員臉色都有些的不對勁,雖然還都能保持冷靜,可是卻都在暗暗擔憂,畢竟出訪團代表的是中國,雖然這一次齋籐千山的挑釁不會被媒體披露出去,可是這卻也是讓中國丟失顏面,畢竟大家都是普通的官員,就算會圍棋估計也只是個業餘愛好者,而齋籐千山擺明了是下了圈套在這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52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2 AM 編輯

136章 節節勝利

  而幾乎不等譚驥炎開口作答,已經有人搬著一張圍棋桌過來,上等的紅木雕制而成,年代很是久遠,讓人只看一眼便感覺到一種沉澱了歲月的底蘊,而隨後送過來的黑白棋子更是讓人驚歎,白色的棋子珠圓玉潤,每一粒竟然都是上等的玉扣打磨而成的,而黑色的棋子竟然也是和田玉裡罕見的黑色玉石打磨而成。

  圍棋是一項看似優雅卻激烈廝殺的運動,黑白之際,滿盤血雨腥風,手談之間,一子定天下。

  齋籐千山此刻已經有著洋洋得意的笑容,冷嘲的目光看向對面而坐的中方出訪團的官員,掃過那些看似強自鎮定的官員們,心頭冷哼著,最終將視線定格在譚驥炎的身上。

  可惜讓齋籐千山憤怒的是,眼前的譚驥炎依舊是一開始那樣冷傲峻寒的面容,鳳眸深沉,傲氣逼人,卻絲毫不見緊張,讓齋籐千上在心底譏諷,看這些中國人還能得意多久。

  童瞳開始緊張了,雖然臉上神色未變,依舊是一副淡然平靜的模樣,可是譚驥炎卻如同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般,略微回頭,餘光掃過,對著童瞳突然眨了一下眼睛。

  一口氣差一點沒有吸上來,童瞳倏地咬住舌尖,用痛壓下咳出的聲音,小臉終於失去了慣有的平靜,充血般的紅潤起來,饒是她再冷靜,突然看到譚驥炎這一張冰山臉突然做出眨眼睛這樣的幼稚動作,是個人都要被驚嚇到。

  譚驥炎將童瞳的狼狽小模樣收進眼中,淡漠抿成一條線的薄唇緩慢的向上勾了一下,冷厲如霜的面容無形裡帶著柔軟的溫情,這個孩子裝模作樣當保鏢倒還真是像,比起李成都要像上幾分。

  譚驥炎決定是故意的!童瞳咬的舌尖發痛,淡淡的血腥味散在了口中,冷哼著對著譚驥炎的後腦勺皺著眉頭,讓他在這麼緊張的時候還來逗自己,等他輸了,丟了臉,怎麼回去面對廣大人民群眾!

  面對齋籐千山的挑釁,譚驥炎對著一旁下首的一個官員使了個眼色,等著來人走近,低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官員雖然怔愣了一下,可是視線掃過譚驥炎穩重如山的臉龐,立刻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快速的起身離開。

  片刻之後,一個看起來還是少年模樣的大男孩走了過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莫過於二十歲,有些的清瘦,是譚驥炎一行隨行的保鏢一員,童瞳之前過來時還有些的懷疑,不過從這個年輕男孩的步伐和呼吸,童瞳明白他的身手在這一行的保鏢裡應該中等居上。

  「真的沒事?」沐放有些擔心的將目光轉向已經走向棋盤的年輕男人,相元宮一看就是大師級別的職業棋手,雖然沐放並不懂圍棋,可是相元宮那原本看起來麻木的臉,空洞的目光在看到圍棋之後,陡然之間宛若脫胎換骨一般,眼神銳利如同餓狼一般,幾乎都要泛出綠光來,而中方的年輕男人卻如同毛頭小子一般,嘻嘻哈哈的模樣,劉海有些長,遮擋住了眼睛,怎麼看都像是個等待被殘忍屠殺的小可憐。

  「小放放,你以為國安部是吃素的,這一次白狼和齋籐千山將事情鬧的這麼大,這樣挑釁,國安部只怕早就盯死了他的一舉一動,不要說這個圍棋比賽,齋籐千山此刻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國安部的人都清楚。」譚景御看到沐放終於和自己說話了,立刻順桿爬的靠近了他的身邊,親密的湊在他耳邊說話,餘光無比同情的掃過不知死活的齋籐千山,中國雖然在外交上給人一種軟弱可欺的視覺,可是真正挑釁到中國的尊嚴,絕對會在其他方面不動聲色的找回場子,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就是不咬人的狗最狠。

  沐放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側移了半步,因為場合不對,所以並沒有直接避開身側幾乎靠到自己肩膀上的譚景御,可是那絕美傾城的臉龐上卻是嚴厲的警告。

  眼神晦暗了幾分,譚景御倒也站直了身體,目光看不遠處正準備下棋的兩個人,心頭有些的歎息,努力了那麼久,怎麼就一瞬間功虧一簣了呢,小放放的心比海底針還要麻煩。

  相元宮的黑子殺氣十足,棋招毒辣,數子之間已經形成屠龍的局面,而手執白子的年輕男人,姓楊,此刻顯得狼狽不堪,可惜小楊倒依舊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倒是和譚景御看起來有幾分的相似。

  相元宮手執黑棋,冷面肅殺,沉默的看著棋盤半晌,然後抬手,啪的一聲,黑子落下,然後冷眼戾笑,宛若已經勝券在握,而在場懂圍棋的人此刻都有些的面色擔憂的看著被單方面屠殺的小楊。

  而現場之中,倒只有譚驥炎依舊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冷淡的目光落在棋局上,譚驥炎少年時也學過圍棋,為了定性,所以略懂一二,此刻黑子一落,白子大龍岌岌可危,而關鍵是這一面倒的局面而言,白子似乎沒有什麼妙招可以來應對。

  觀棋不語,否則此刻齋籐千山只怕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說上幾句,卻只能隱忍著不開口,可是那滿是皺紋的乾瘦臉上卻是滿滿的得意。

  可是如同沒有感覺到此刻局面的危機,小楊卻是想都不想,也直接啪的一聲,食指和中指夾起白子落下,而白子一落,局面變成了脫先的趨勢。

  而相元宮也似乎並不明白白子為什麼會落在這裡,沉思片刻之後,依舊繼續屠龍,可是接下來白子依舊落的極其無理,似乎根本不管自己快要被屠殺的大龍,照舊在一旁落自己的子。

  相元宮此刻臉色已經轉為極度的輕蔑,看著小楊一眼,再次直截了當的的下了一個黑子,斷向白子中腹的第二條大龍,毫不留情,絕對是血腥的屠殺。

  可是此刻,白子落下,一手「小尖」,緊隨著黑子的落子之後,又是一手「打」,棋局陡然之間天翻地覆,原本一直被屠殺圍堵的白子,宛若在絕境裡求得生路的野獸,在匪夷所思的必敗局面裡,卻硬是殺出了一條生路,然後局面翻轉,斗轉星移,白子一掃剛剛的頹廢之勢,一路廝殺,宛若戰神,黑子回防不及,終究鎩羽而歸,滿盤皆輸。

  相元宮臉色白的讓人都有些的擔心,滿臉的冷汗,呆愣愣的目光癡傻的盯著眼前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黑子,手裡的最後一顆棋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然後猛然的站起身來,對著小楊深深的鞠躬,聲音依舊慘淡,「中國果真是英雄輩出!慚愧!」

  幾乎不等齋籐千山有所反應,相元宮已然離去,似乎頓悟了什麼,在場不懂圍棋的中方官員雖然有些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懵懂感覺,不過聽到相元宮最後一句話,再看著齋籐千上那豬肝一般難堪的臉色,那懸起的心便不由的都放了下來,不管如何,贏了就行。

  「這棋桌倒真的不錯,不知道贏了能不能當這個是綵頭?」小楊將黑白棋子放到了籐編的棋罐裡,對著臉。

  色難堪非凡的齋籐千山無辜的笑著。

  「小楊,不可以胡鬧,想要棋盤和棋子,回國之後,我送你。」譚驥炎沉聲的開口,略帶責備的目光看向小楊,可是看得出那眼神並不顯得有生氣。

  「那就算了吧,看來日本也沒有多少好棋桌和棋子,不能奪人所愛。」小楊點了點頭,言語之中倒顯得日方非常的小氣吝嗇。

  「既然喜歡,就送你吧。」齋籐千山說的咬牙切齒,可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被中國人看不起,即使之後要面對棋院的那些老頑固,因為這有三百多年的棋桌和棋子是日本圍棋院的鎮院之寶,齋籐千山也是用自己的官銜壓著才拿過來的,不過此刻因為日方輸了,齋籐千山不得不打腫臉中胖子的大方一回,而且他以為譚驥炎絕對不可能答應下的。

  「那就多謝了。」小楊倒真的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畢竟他只是一個隨行的保鏢而已,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的模樣,還算是個大孩子,所以就立刻嘻嘻哈哈的將棋盤和棋子給搬走了,無視著身後齋籐千山那要殺人的凶狠目光。

  還帶這樣的?童瞳愣愣的看著抱著寶物樂呵呵離場的小楊,再看著臉色青紫扭曲的齋籐千山,再看著依舊冷傲沉靜的譚驥炎,突然感覺,還是譚驥炎養眼多了,不管是一開始的被挑釁,還是此刻的贏棋,譚驥炎依舊是沉穩面對,運籌帷幄。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各位想必也餓了,請務必好好品嚐一下日本的美食。」玖蘭源站起身來,優雅輕笑著打破了眼前的局面,畢竟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譚驥炎,你事先都知道了?」童瞳走在譚驥炎身側,手被他的大手握住,原本掙脫了一下,不過沒有掙開,便隨即靠近了譚驥炎身邊,低聲的詢問著。

  「嗯,那棋盤和棋子可是日本的國寶。」譚驥炎低聲的應著,握緊了掌心裡童瞳的小手,愛極了她此刻目瞪口大的表情。

  「譚驥炎,你太狠了,不去當商人真的是暴殄天物。」童瞳突然才發現原來身邊這個男人竟然還有這麼腹黑的一面,竟然連日本的國寶就這樣被順理成章的黑走了,難怪齋籐千山的臉色那麼難看。

  「你不喜歡?」譚驥炎挑了一下眉梢,低頭看向童瞳,冷酷的臉龐依舊帥氣峻朗,可是此刻卻平添了幾分的邪氣。

  「不,喜歡。」童瞳瞇眼笑著,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如果不是此刻場面不對,童瞳一定會樂得抱著譚驥炎啃上幾口,這樣太解氣了。

  看著童瞳那笑瞇瞇的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譚驥炎眼神愈加的溫柔,她喜歡就好,這樣才是自己熟悉的小瞳,可是此刻,譚驥炎莫名的想到了童嘯,那原本愉悅的表情便莫名的扭曲了幾分,童嘯帶來的危機感並沒有解除。

  玖蘭源看著身側不遠處明顯在低聲交談的譚驥炎和童瞳,那個冷傲峻寒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溫柔的眼神,想到此,玖蘭源不由無比同情的看了一眼眼神陰厲,滿身戾氣的齋籐千山,他太過輕視中國人的勢力,譚驥炎看著童瞳的眼神那分明是寫滿了溫柔和寵溺,可是齋籐千山竟然不怕死的挑釁中國,挑釁北京軍區譚家,縱容白狼的殺手去暗殺童瞳,果真是剛愎自用的蠢笨。

  而跟著玖蘭源身邊的淺蒼貴井鏡片後的目光則是有些的複雜,更多的是停留在童瞳的身上,可是這樣的眼神也只是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無法察覺到。

  日方安排的午餐是地道的日本美食,口感的確非常的好,畢竟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五星級大廚的手藝,自然能讓賓客盡歡。

  「譚三哥,你笑的很猥瑣。」童瞳低聲的開口,只感覺身旁坐著的譚景御那笑容越來越惡劣,實在無法想像譚三哥是軍情處的特工,在童瞳看來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平日裡基本都是沒有對話,除了任務和訓練之外,都是安靜的如同空氣一般。

  「小丫頭,我剛剛找小楊打聽了,原來國安部注意到齋籐千山突然派秘書聯絡了相元宮,然後國安部就從北京的棋院找來了專門克制相元宮棋風的八段大師。」譚景御原本還以為國安部的都非常死板,原來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

  而小楊身為國安部的特工,因為性子急躁,所以這幾年除了訓練之外,竟然被教官加了圍棋來磨性子,否則今天這樣的出訪團,小楊還不夠資格參加的,而今天小楊果真有些急躁,竟然擅自開口要了日本圍棋院的鎮院之寶,聽說是回去孝敬自己的圍棋老師的,希望他手下留情。

  「齋籐千山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的。」沐放瞇著眼看向譚驥炎的那一桌,齋籐千山那樣的人,從面相上看就是陰狠毒辣,今天吃了這個悶虧,而且還是在玖蘭源這個競選對手面前,沐放挑了挑眉梢,不過看起來譚驥炎也是不好惹的主。

  「嗯。」童瞳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當目光落到譚驥炎身上,便不由亮晶晶著一雙眼睛,滿臉的崇拜,譚驥炎是不會被打倒的。

  因為之前說了童瞳是保鏢的身份,所以用餐的時候,自然就沒有和譚驥炎在一桌,而此刻,將壽司放入口中之後,譚驥炎微微偏過頭對上童瞳那熠熠的目光,不由的勾了一下嘴角,這孩子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齋籐千山此刻是恨不能將譚驥炎給生吞活剝了,原本想要殺殺他的威風,可是到最後,卻丟了日本國的臉面不說,還丟了棋院的鎮院之寶,不過齋籐千山也不傻,看來中方這些人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否則怎麼知道自己會安排相元宮出來,齋籐千山可不會真的認為中過出訪團裡一個保鏢就能贏得了日本職業七段的大師,既然如此,那麼自己臨時再改變呢?中國人還能事先應付嗎?

  想到此,齋籐千山不由陰邪而惡毒的笑了起來,坐直了身體,朗聲的對著譚驥炎開口,「聽說中國民眾都認為日本茶道是源於中國,不如借此機會,讓譚先生欣賞一下日本的茶道文化,日後也好有個說法。」

  玖蘭源沒有想到齋籐千山會這麼喋喋不休的糾纏,不過看了一眼譚驥炎,玖蘭源依舊保持著淡笑優雅的沉默,他和譚驥炎的合作只是各自為了彼此利益,即使中方出訪團此刻真的丟了臉,也不過和之前的圍棋扯平了,所以玖蘭源自然也就聰明的不插手。

  對著餐廳的經理開口之後,齋籐千山倒絲毫不擔心,這樣的五星級酒店,齋籐千山自己也來過多次,而茶道大師惠美子正是這家酒店的幕後女主人

  果真半個小時之後,等眾人用過午餐,移坐到了另一邊的寬大花廳裡,惠美子已經穿著日本傳統的和服等候在一旁。

  花廳非常的大,四五十人進來也不顯得擁擠,而花廳正東面的和門打開著,外面是精緻的庭院,一方人工修葺的池塘裡,水聲潺潺,而庭院裡種植了櫻花,此刻微風吹過,粉色的櫻花瓣隨風飄落下來,帶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宛若置身在幽靜而寧遠的空間裡。

  「失禮了。」惠美子鞠躬之後,面帶微笑的開始表演茶道,日式和服的寬大袖口帶著行雲流水般的優雅得體,隨著開水的注入,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二十多分鐘之後,現場響起了巴掌聲,即使童瞳也有一種欣賞到美麗的感覺,可是餘光掃過齋籐千山那得意的嘴臉,童瞳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擔心的看向譚驥炎,齋籐千山這應該是臨時想出來的主意,譚驥炎肯定沒有防備。

  「美惠子夫人果真技藝純熟,讓人敬佩。」齋籐千山發出讓人感覺刺耳的笑聲,拍著巴掌,然後將挑釁的目光看向譚驥炎,帶著盛氣凌人的高傲,輕蔑不已的開口,「這就是日本的茶道文化,譚先生以為如何?在中國,只怕也沒有人能勝過美惠子夫人吧?」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譚驥炎等待他的回答,而齋籐千山更是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只等著譚驥炎一辯駁,便讓譚驥炎這邊派出人過來和美惠子夫人比一比茶道。

  端起剛剛被送過來的茶杯,譚驥炎低頭輕輕的聞了一下茶香,臉龐上沒有了之前的冷傲峻寒,反而是一種名門世家子弟的優雅尊貴,卻見譚驥炎並沒有品茶,只是勾了一小唇角,低沉的嗓音悅耳的響起,「院外風荷西子笑,明前龍井女兒紅,這是西湖雨前龍井茶,真正的牙尖,每年產量極少,美惠子夫人看來很喜歡中國的茶葉。」

  在場所有人震驚一愣,而中國的官員此刻都笑瞇瞇著眼睛,一個個低頭喝著杯子裡濃郁的茶水,弄了半天,原來這竟然是西湖龍井,日本人再得瑟有什麼用,這不還是中國的茶葉。

  「譚先生果真厲害。」美惠子夫人倒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沒有喝茶,只聞了一下茶香便知道這茶葉的來源,而雨前的西湖龍井茶是非常的少,尤其是這樣的嫩芽,美惠子也是托了非常大的關係,才高價買回來的,而今天突然被通知茶藝表演,招待中國的出訪團,美惠子其實沒有想到齋籐千山的用意,只當是單純的茶藝表演,所以也選用了最珍貴的茶葉,甚至還是出產中國,這也算是中日友好的一個體現。

  齋籐千山那原本得意的笑容還僵硬在臉上,此刻扭曲成一團,看起來極其的可笑,卻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可是齋籐千山也不愧是老奸巨猾,此刻陰森一笑,毒辣的開口譏諷著,「看來中國也只能盛產茶葉,卻已經沒有茶道文化可言了。」

  齋籐千山喝了一口茶,其實他倒品不出這茶葉有什麼特殊,只是此刻,為自己的口才得意著,中國也就出產茶葉而已,而日本才是真正的有文化有底蘊的地方。

  齋籐千山這麼明顯挑釁的話一出,在場的中國官員倏地都變了臉色,日本的茶道源於中國,就算日本不承認,那也無所謂,可是在這樣官方會晤的場面上,齋籐千山這樣詆毀,就等於是直接侮辱中國沒有文化。

  「齋籐先生看來是孤陋寡聞了,中國盛產茶葉,茶道文化自然是不是流於媚俗,不過事實勝於雄辯。」譚驥炎站起身來,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裡,脫去了西裝外套,然後走道了童瞳身邊,將西裝和領帶交給了她,對上童瞳那錯愕的表情,不由莞爾一笑,向著擺放著茶具的迴廊走了過去。

  「美惠子夫人,借用茶具了。」譚驥炎沉聲開口,既不顯得高傲,卻又帶著幾分與身具有的尊貴。

  「請。」美惠子倒也是震驚一愣,譚驥炎的身份美惠子之前也知道了,中國首都北京市副市長,對於這樣一個年輕的男人卻能擔任這樣重要的職位,美惠子倒真的有幾分的詫異,而此刻,看著譚驥炎雍容優雅的一面,美惠子忽然感覺這個男人不像是政客,卻像是一個真正懂得茶道的雅士。

  在美惠子簡單收拾了一下茶具之後,又送上來一套新的青瓷茶具,而按照譚驥炎的要求,茶具不是放在矮几上,而是一張木桌,譚驥炎袖子捲到了手肘處,襯衫扣子也解開了三粒,露出一小片麥色的胸膛,沒有了西裝革履的冷傲內斂,卻多了一份優雅和不羈。

  二哥會茶道?譚景御這是真的不知道,而童瞳也是不清楚,抓著譚驥炎的衣服,目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忽然發現,這樣的譚驥炎似乎有些的陌生,可是卻帶著說不出的瀟灑韻味,不過他有必要將扣子解開三粒嗎?一想到自己最喜歡的胸膛突然暴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童瞳不滿的皺了皺鼻子。

  沖泡龍井茶的水溫最好是八十五度到九十五度,所以在燒水的間歇裡,中方的官員一個個繃直了身體,這個北京市最年輕的副市長,因為有了譚家的身份,爬的不但快而且穩,柳家的案子,程氏的案子,在場這些人都明白譚驥炎可不是什麼二世祖,軍三代,這個男人睿智冷靜,心思城府極深。

  可是此刻,看著譚驥炎,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代表中國出訪團,在日本官員面前,優雅尊貴的表演茶道,在場的中國官員忽然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覺。

  美惠子夫人的茶道是一種柔和一種寧靜,可是譚驥炎的茶道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意境,「和、敬、清、寂」,代表中國茶道傳統文化的四個字在譚驥炎的動作裡展露無遺。

  「中國茶道並不是表演,而是在於品茗者的自悟。」當結束最後的動作,譚驥炎加重了語調的力度,讓自己的聲音迴盪在每個人耳中。

  他的身份不應該做這樣的茶道表演,可是,譚驥炎做了,但是卻如同他之前說的不是流於媚俗,而是因為日本的茶道在於表演,所以譚驥炎這也算是入鄉隨俗,而中國的茶道在於喝茶之人對於茶文化的領悟,比起日本茶道的花哨更勝一籌。

  如果說譚景御之前認為自己和譚驥炎只是走了兩條不同的路,可是此刻,看著這個字字珠璣,弘揚國威的冷峻男人,譚景御忽然發現自己和二哥之間卻有著莫大的差距。

  譚驥炎走向童瞳,卻見她似乎在生氣,雖然看起來倒依舊平靜,可是那微微皺起的鼻尖,讓譚驥炎察覺到童瞳細微的表情變化。

  還不等譚驥炎開口,卻見童瞳站起身來,然後動作迅速的將譚驥炎的襯衫扣子直接都給扣了起來,將之前展露出來的胸膛此刻牢牢的被襯衫布料給遮掩住。

  啞然失笑著,譚驥炎有些無力的看著氣呼呼的童瞳,這個孩子對自己的胸膛還真是情有獨鍾,竟然霸道到這樣的地步,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譚驥炎真的要將童瞳給攬進懷抱裡好好蹂躪一番。

  還笑?有什麼好笑的,表演就表演,又不是賣肉,有必要將襯衫開的這麼低嗎?童瞳不滿的瞪了譚驥炎一眼,然後又如同一個盡忠職守的女保鏢一般,當然,說是女保姆更貼切,動作古板卻麻利的替譚驥炎繫上了領帶,然後將椅子上的西裝遞了過去,一瞬間,譚驥炎又恢復了慣有的冷傲沉穩的一面。

  玖蘭源倒不會再讓齋籐千山繼續胡鬧下去,所以搶先開口,優雅非凡,「譚先生的茶道果真讓人大開眼界,時間不早了,譚先生需要先回酒店午休嗎?」

  「嗯。」譚驥炎冷沉的應了一聲,依舊是簡單的一個字,明明會讓人感覺有些的無禮,可是從譚驥炎口中說出,配上他冷酷的峻顏,卻又讓人感覺這個男人天生就該如此,上位者只需要發號施令而已,不需要多費唇舌。

  童瞳依舊跟在譚驥炎身後,和李成一左一右算是貼身保鏢,因為譚驥炎之前的舉動,所以童瞳雖然板著小臉,可是卻讓人看起來顯得有些可愛,畢竟她有著一張精緻的臉,眼中斂了身為小七的精光,所以看起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正在鬧矛盾的孩子,似乎碰一下就要炸毛一般。

  而譚驥炎是唯一知道童瞳不高興的原因,所以此刻,那總是冷厲的峻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柔軟,嘴角甚至微微的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也許在外人看來,譚驥炎是因為兩連勝了齋籐千山,所以臉色才沒有那麼的霜寒,可是童瞳卻能感覺到譚驥炎是特別高興,於是童瞳就更鬱悶了,在心頭不滿的哼哼著。

  走了幾步之後,童瞳忽然察覺到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餘光倏地一下,迅速的向著一旁掃了過去,卻意外的對上玖蘭源的視線,而他身後的淺蒼貴井依舊微微的低著頭,不引人注意,看起來有些的病弱,可是在童瞳卻知道剛剛看自己的人不是玖蘭源,而是他身邊這個男人。

  玖蘭源長的非常不錯,英俊帥氣,寬肩窄臀,完全符合美男子的標準,尤其他總是帶著優雅的笑容,所以不得不說玖蘭源能這麼成功,他的面容的確是一項有利的武器。

  可是當發現童瞳的目光只是如同掃過陌生人一般掃過自己,然後又平靜的轉了回去,玖蘭源不由疑惑的瞇了瞇眼睛,因為剛剛在對上童瞳的目光之後,玖蘭源刻意的露出了幾分魅惑的笑意,眼神百分百的邪魅誘惑,畢竟他是政客,在這些年裡,玖蘭源甚至專門學習了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何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優雅高貴,卻又顯得親切,這些年裡,幾乎沒有女人能逃得過自己這樣的眼神,可是童瞳的無視,讓玖蘭源第一次嘗試到了失敗。

  麗嘉皇家酒店,送走了譚驥炎一行人,玖蘭源回到了後座上,目光卻依舊看向車窗外,「淺蒼,童瞳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調查資料你不是都看了?」淺蒼貴井倒是有些意外玖蘭源會如此詢問,不過依舊回答道,「你是不是疑惑之前白狼明明派了一半的殺手潛入到中國,卻沒有抓到童瞳,我之前收到了消息,這一次的事件,原本中國軍方要接受,而開始最後卻是國安部接手了,聽說國安部有任務,派了特工潛入到了看守所,而白狼剛好湊巧的行動,所以才導致派出去的殺手全軍覆沒。」

  「原來如此,不過童瞳還是受了傷,你的手腕還手掌上還包著紗布,臉上也有些傷口,難怪譚驥炎會親自來日本,他對童瞳倒是非常的在乎。」隨著汽車的發動,麗嘉皇家酒店被拋在了車後,玖蘭源沒有放過每一次譚驥炎看向童瞳的眼神,那原本冷漠深邃的黑眸在瞬間轉為了溫情和寵溺,看來是動了真情,難怪譚家會和譚驥炎不和,身為政客,又是軍方這樣的雙重關係,譚驥炎未來的妻子必定是需要門當戶對的政治聯姻,怎麼可能隨意就選用一個孤兒院出生的藝人。

  「怎麼,還生氣?」回到房間裡,關了門,譚驥炎一把拉住要向前衝的童瞳,直接一個用力將人給拽到了自己的懷抱裡,然後抱住,雙臂纏上了童瞳的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死鴨子嘴硬著,童瞳也感覺自己有些的幼稚,以前就算被刺傷一刀,她的情緒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可是今天看到譚驥炎的胸膛突然暴露在那麼多人的面前,童瞳就發現心裡不痛快,火氣滋滋的冒著,然後又感覺自己是不是忒無聊了,便又壓制著情緒,結果就是越來越不痛快,導致此刻看著譚驥炎,童瞳就更不痛快了。

  「別動,手上的傷還沒有好。」譚驥炎快速的抓住了童瞳要推開自己的雙手,她的受傷還纏著紗布,不過倒不是之前的包子手了,童嘯離開病房的時候留下了一瓶綠色的透明藥膏,說是偶然之中得到,對於傷口恢復很好。

  而譚驥炎知道童嘯在國安部,自然有門路得到珍貴的藥膏,所以就給童瞳的手掌和手腕塗了藥,然後震驚的發現這藥膏雖然不至於如同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些靈丹妙藥,可是童瞳的手在塗了藥之後,那原本被燙傷嚴重的掌心卻以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慢慢的癒合著,雖然還有些傷痕,但是絕對看不出之前嚴重的灼傷,而手腕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收疤了。

  「喂,譚驥炎你不高興什麼?」童瞳偏著頭看著盯著自己的手眉頭越來越深皺的譚驥炎,雖然當時童瞳也是震驚的差一點從床上跳下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藥膏,然後想到自己死了竟然還能重生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童瞳立馬就淡定了。

  不過此刻看著譚驥炎那一副自己手上似乎有萬年大病菌的模樣,童瞳不由的將手給抽了回來,「你是不是也很吃驚這藥這麼神奇?」

  童瞳是高興的,她雖然和童嘯分開這麼多年,可是或許這就是父女親情,童瞳似乎感覺到冥冥之中童嘯對自己這麼關心,或許就是因為知道這個身體裡的靈魂。

  「你很喜歡童部長?」譚驥炎酸酸的開口,挑著眉梢看著童瞳,雖然說面對童部長的時候,她都是一臉緊張,唯恐自己做錯事的模樣,可是其餘時候,只要一說起童部長,童瞳立刻是眉開眼笑的得意,讓譚驥炎只感覺一把一把無形的飛刀直接扎到了自己的心尖上。

  「那當然了,童部長不但把這麼好的藥膏給我了,還給我煲湯了。」童瞳笑瞇瞇著開口,眉眼裡滿是幸福和喜悅,「譚驥炎,下午有媒體在場,我就不跟你了。」

  「嗯。」我也會煮湯!譚驥炎不滿的在心底為自己辯解一句,幸好童部長已經老的可以當小瞳的父親了。

  「一會我和沐哥,譚三哥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選到一個禮物給童部長帶回去。」童瞳接著開口,腦海裡已經開始構思著該送什麼東西給童嘯,這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送禮物給爸爸。

  譚驥炎的峻臉再次的扭曲的猙獰起來,惡狠狠的盯著童瞳,可是已經神遊的童瞳絲毫沒有察覺到譚驥炎那要吃人的目光。

  「送什麼好呢?譚驥炎,你說送什麼禮物比較適合,我第一次買禮物送人……」童瞳雖然還在念著譚驥炎的名字,不過絕對是在自言自語,「要不去玉石店裡看看,我上次在古玩城買賭石的翡翠只餘下一小塊了,當時如果沒有做扳指就好了,可以將翡翠雕刻出來……」

  童瞳的話還沒有說完,餘下的話音卻已經被譚驥炎直接給吞到了口中,唇抵著唇,譚驥炎是一肚子的火氣,如果說之前只是吃醋也就算了,畢竟他也不是那麼幼稚的男人,童部長比小瞳大太多歲了,可是聽著童瞳越來越變味的自言自語,甚至連之前送給自己的指環都懊悔的想要送給童部長當禮物,譚驥炎真的恨不能一口咬死這個孩子,她難道不知道不能在一個男人面前想著另一個男人嗎?

  童瞳不滿的皺著眉頭,很不樂意被譚驥炎打斷了自己的思索,可惜譚驥炎的攻勢太過於猛烈,最終童瞳華麗麗的繳械投降了,被吻的昏天暗地。

  「譚驥炎,你下午還要工作!」童瞳雙腿發軟的靠在譚驥炎的懷抱裡,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雖然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終於摸到自己最鍾愛的地方,所以童瞳倒沒有什麼抱怨了。

  「下午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看著童瞳那鮮艷欲滴的紅唇,再加上脖子上那種下的草莓,譚驥炎原本窒悶的情緒終於散去了幾分,大手輕輕的撫著童瞳的頭,難道是因為小瞳從小沒有父母關心,所以才會對童部長這麼在乎?

  坐在沙發上,譚驥炎目光雖然看著手裡的文件,可是思緒卻又飛回到了靠著大床正春困休息的童瞳身上,然後想到了之前童瞳說起阮菁時那飛揚的神情,還獻寶似的將那支票拿了出來,小瞳是缺少長輩的關愛,可是譚家給她的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沐放和譚景御也懶得跟著譚驥炎出去,不知道的時候,以為這麼多麼的風光,可是真跟了出去才知道無聊透頂,而且連哈欠都不能打,總不能丟臉丟在國外吧。

  「你帶人過來了嗎?」童瞳還在睡,譚驥炎此刻壓低了聲音詢問著進來的譚景御,這裡是日本,白狼既然敢闖入軍區醫院刺殺,只怕知道童瞳來日本了,更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放心,不會讓小丫頭出事的,玖蘭源可是人精。」譚景御慵懶的笑著,眼中泛著精光,玖蘭源目前和二哥可是合作關係,他自然不可能讓小丫頭在日本出事,原本出去的人發來了消息,白狼的人都被玖蘭源派出去的人給盯死了。

  「還是小心一點。」譚驥炎點了點頭,但是牽扯到童瞳的安全卻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又交待了譚景御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離開了房間。

  「小放放,你到底為什麼要生氣啊?」譚景御一手搭在了沐放的肩膀上,對著他擺出苦瓜似的表情,「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

  「我們不合適,而且我也不喜歡男人。」沐放並沒有甩開肩膀上譚景御的手,也沒有對他揮拳相向,俊美非凡的臉上只是一種平靜至極的表情闡述著這個事實。

  「可是我們之前不是相處的很好?」譚景御苦笑著看著沐放,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的漂亮到極點的男人,此刻的沐放沒有穿正裝了,黑色的絲質襯衫,一件細格子外套,亞麻色長褲,紮起的黑髮束在了身後,尖細的下巴,絕美的臉龐,眉眼裡帶著邪魅不羈的風情,看起來高傲不已,可是譚景御明白這個漂亮的男人其實也有熱情如火的一面,雖然那是在毆打自己的時候才能出現,可是那樣晶亮著目光,氣急敗壞的沐放,才是真正的沐放,而不是這樣帶著虛假的面具。

  「譚三少,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沐放站起身來,驕傲的向著窗口走了過去,背對著譚景御,他這話說的很是清高,讓人聽起來似乎是不屑,一種輕視,可是此刻,沐放那桃花眼裡卻是一種更為深沉的哀傷和痛,原來已經習慣了這個無賴在身邊,突然將他驅逐,如同是連血帶肉的將什麼從身體裡硬生生的給拔了出來一般,很痛很痛。

  歎息著,譚景御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苦笑著,算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而且譚景御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的卑鄙,自己沒有辦法如同二哥那樣對媽動手,斷了阮氏的生意。

  可是譚景御也明白自己如果真的和沐放在一起,只怕阮菁會更加的反對,買兇殺人這樣的事情想必也做得出,所以譚景御也只能等著譚驥炎和阮菁之間有了結果,自己坐享漁翁之利,等阮菁沒有了阮氏,沒有了勢力和錢財,那個時候也就無法對付沐放了。

  童瞳小睡了一下就醒了,畢竟是在陌生的地方,譚驥炎又不再身邊很難睡得著,但是有些睏倦之下,也就懶得起來,而此刻,卻也將客廳裡沐放和譚景御的對話聽的七七八八,然後蜷縮在被子裡的小臉上表情是木木的呆滯,自己沒有聽錯吧,譚三哥喜歡沐哥?

  「小丫頭,起來了。」許久之後,譚景御也察覺到臥房裡童瞳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立刻明白過來,她想必是聽到了,所以走向了臥房打開門,修長的身影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僵硬著點著頭的童瞳,她能那麼平靜的接受柳康和蕭亞的戀情,難道就不能接受自己和小放放?

  同手同腳的走向了浴室,童瞳洗了個冷水臉,終於清醒了幾分,然後定睛看著譚景御,「譚三哥,關門。」

  「行,我們說悄悄話,小放放,不要偷聽。」譚景御朗聲一笑,走進臥房順手關上門,然後看向一臉嚴肅的童瞳,小丫頭這表情有些的震懾,看來這精緻的容貌,清澈的目光,終究也只是外相而已。

  「譚三哥,你是認真的?」童瞳並不清楚沐放的過去,可是童瞳卻有種感覺,所以比起對譚驥炎,她對沐放的照顧更加的細心,不是說童瞳不信任譚景御,可是一想到譚景御的身份,童瞳便有些的猶豫,如果三哥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沐哥要怎麼辦?

  「當然。」譚景御雖然還是懶懶的笑著回答,可是那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讓譚景御一瞬間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反而是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鋒利無比。

  「喂,小丫頭,好好的動手做什麼?」譚景御身體迅速的一個後退,快速的避開童瞳的攻擊,倒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下狠招。

  「看譚三哥能不能保護沐哥。」童瞳快速的回答,手上的招式愈加的凌厲,她需要看看譚三哥的實力,如果譚三哥實力強大,那麼即使在軍情處,即使有任務,也能安全的歸來。

  小丫頭還真的輕視自己的身手!譚景御依舊是面帶著微笑,雖然很感謝童瞳對沐放的在乎,可是譚景御倒不認為童瞳能測試出自己真正的實力,雖然童瞳的身手也不錯。

  可是隨著打鬥,譚景御的臉色越來越嚴肅,也沒有了之前隨意應付,生平第一次,譚景御發現自己竟然會輸,而且是輸個一個看起來身體清瘦,有點呆的童瞳手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2 AM 編輯

137章 誅殺白狼

  半個小時之後。

  「你們在做什麼?」感覺臥房裡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沐放雖然不認為有什麼危險,可是還是不放心,結果一推開臥室的門,卻發現譚景御摔在了地板上,而童瞳反壓住了他的一條手臂,而另一手橫在譚景御的脖子之間,原本整齊的臥室此刻如同颱風過境一般的狼籍不堪。

  譚景御最終被童瞳在詭異的一招之下制服,整個人還有些的懵,可是隨著沐放的聲音響起,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英俊的老臉一紅,身體在陡然之間又蓄滿了力量。

  而童瞳原本已經試探出了譚景御的身手,也準備鬆開,此刻突然感覺譚景御力量陡然之間大增,加上自己沒有防備之下,壓制他的身體倏地被掀翻,雖然童瞳很想要在瞬間穩重身影,可是譚景御爆發的力量太大,童瞳直接一頭狠狠的撞到了床角上,然後那原本白皙的額頭上紅通通的多了一個包包。

  「譚景御!」沐放的聲音變得牙咬切齒,俊美的身影如風一般快速的掠過站起身來的譚景御,帶著一道狂風暴雨般的怒火,然後心疼不已的扶起已經站起身來的童瞳,卻見她額頭上的包包已經紅腫了起來,不過幸好床角包著海綿,所以雖然紅腫著,倒也沒有破皮。

  「我沒事,沐哥。」童瞳不在意的搖搖頭,因為剛剛的打鬥精緻的小臉紅撲撲的,臉上有著薄薄的細汗,摸了一下額頭,有些疼,不過對上沐放那關切的目光,便揚起笑,這樣的小傷直接忽略不計。

  可是童瞳不在意,沐放卻格外的心疼,童瞳原本皮膚就白,之前臉上和額頭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此刻再加上那紅腫腫的包包,立刻又將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一旁吃乾醋的譚景御,冷笑一聲,「打不過小瞳最後倒耍起了我無賴,譚三少,你還真是厲害!」

  「小放放,我受傷了。」譚景御那個鬱悶啊,原本和童瞳對打的時候,便有些的輕敵,然後等察覺到不對勁的時,譚景御才發現,童瞳那是人嗎?那根本不是人,這麼清清瘦瘦,看起來一臉無辜的小丫頭根本就是個小怪物,那攻擊的招式多麼狠那,那防守的身影真他媽的詭異,然後自己華麗麗的輸了不說,還被小放放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結果一不小心就將小丫頭給掀翻了撞到額頭了,這麼大一個包包,譚景御可以想像得出等自己二哥知道之後,自己不死也要掉層皮了。

  沐放傲嬌的冷哼一聲,挑著眉梢,絕美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擔心,可是卻又在瞬間被完美的隱匿了表情,依舊是一副美人冷眼斜睨的不屑模樣。

  可是譚景御是何等精明的人,察覺到沐放的擔心,立刻蹭蹭的湊了過來,英俊帥氣的臉上滿是諂媚的討好,「小放放,我的心受傷了。」饒是譚景御自詡認為是軍情處身手最好的,結果今天踢到鐵板,絕對的慘敗,此刻膩著沐放尋求安慰。

  「你怎麼不去死!」沐放原本還以為譚景御和童瞳打鬥裡真的受了傷,雖然臉上裝作無所謂,可是心頭卻還是有些的擔心,可是看著譚景御嬉皮笑臉的模樣,終於惱羞成怒,砰的一拳直接擊向了他的小腹,這個混蛋!

  童瞳在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便看見譚景御被沐放狠揍的模樣,然後想起之前聽到的話,明白過來,原來譚三哥是故意招惹沐哥。

  十多分鐘之後,童瞳一行三人離開了酒店,而沐放自然是親密的攬著童瞳的肩膀,之前沐放來過日本不少次,所以對東京非常的熟悉,此刻自然是充當著導遊。

  被拋棄的譚景御此刻是一身休閒裝,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頎長的身影,英俊帥氣的臉,黑色的短髮隨風微微的被吹動著,如同一頭慵懶的獵豹,雖然被丟在兩人身後,譚景御倒依舊保持著好心情,勾著薄唇笑著,看著沐放的側臉眼中含著灼熱的溫柔。

  雖然沐放很不想理會身側的譚景御,可是他那眼神卻越來越炙熱,讓沐放只感覺被看的地方似乎火辣辣的燃燒起來,不由的側過目光,狠狠的瞪過警告的一眼。

  「小放放,不要生氣了。」一看到沐放終於不將自己當成空氣了,譚景御立刻湊上前來,笑瞇瞇的討好著,「我道歉還不行嗎?我不該傷到小丫頭,小放放,你看你都打回來了,我肚子上可都是青紫一片的瘀傷了,消消氣吧,要不晚上我再讓你打一頓。」

  「滾開,不要動手動腳的!」被譚景御趴在了肩膀上,尤其是他那頭刺刺的黑頭還在自己脖子上蹭來蹭去的,沐放目光更加凶狠的瞪了過去,可是這流轉著怒火的桃花眼卻一點震懾的威力都沒有。

  而沐放也感覺到譚景御的厚臉皮根本不是瞪一眼就有用的,可是一想到童瞳額頭上那包包,便直接的抬起右腳,然後再次狠狠的踢向了譚景御的腿,讓這個混蛋沒輕沒重的傷了小瞳。

  沐放踢的狠,譚景御一般也不會真的被揍,多少會化解了一下力度,裝作被揍的慘樣,讓沐放消氣,可是今天,譚景御卻半點沒有挪開,任由沐放的厚底皮鞋直接踹上自己的小腿,饒是譚景御也痛的扯了一下眉頭,只是那俊臉上依舊是討好的笑容,雖然因為疼痛而扭曲了幾分。

  「你!」沐放一愣,卻沒有想到譚景御是半點沒有躲,也知道自己這一腳踢上他的小腿骨會有多重,便不由的有心擔心。

  「沒事,沒事,我皮厚,不痛的,小放放不要心疼。」譚景御陪著笑,苦肉計有時候還是會有效果的。

  「滾,別膩在我身上。」沐放語調雖然依舊不好,卻沒有了之前的排斥。

  「人生地不熟的,我怕走丟了。」一本正經的語調,譚景御不但沒有站直了身影,反而更加親密不見的膩在了沐放身上。

  沐放直接被氣笑了,挫敗的看著耍寶的譚景御,他一個大老爺們害怕走丟?

  「小放放,你笑起來真的養眼。」危機解除,譚景御看著沐放那原本就絕美傾城的臉上露出笑容,便不由的有些癡了,無賴的眼神在瞬間轉為了深邃的專注。

  「譚景御!」沐放桃花眼一瞇,剛剛的笑容立刻轉為了皮笑肉不笑的冷然,挑著眉梢,勾著薄唇,「把你的爪子從我腰上拿開!」

  小放放為什麼這麼快就發現了!譚景御也知道見好就收,可是卻非常捨不得手下的觸感,於是收回手的瞬間,卻在沐放的腰上挑逗的捏了一下,力度不輕不重,可是對於腰部特別敏感的沐放,此刻只感覺腰一軟,那白皙的臉皮倏地一紅,卻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剛剛譚景御刻意的挑逗給弄出來的效果,然後便又火大的對著譚景御揮過拳頭。

  童瞳站在櫻花樹下,看著一旁從鬥嘴發展為打鬥的譚景御和沐放,如果說以前只當是譚景御喜歡逗弄沐放,然後單方面的被毆打,童瞳其實之前也問過譚驥炎,得到的答案是譚景御那廝喜歡被虐,童瞳也沒有在意,只當是譚景御消除壓力的一種方式。

  畢竟在軍情處也是危機重重,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喪命,所以沒有了任務,譚景御喜歡和沐放鬧在一起,那種輕鬆的心情,童瞳也算是瞭解,而且每一次沐放被譚景御撩撥的怒火中燒時,那表情便沒有了以往的偽裝,所以童瞳也就不在意,不過此刻,看著沐放單方面毆打譚景御,童瞳隱隱的有些明白過來。

  「喂,中國人,不要站在櫻花樹下,讓開,髒死了,污染了我們日本美麗的櫻花。」一道不屑的女音尖銳的響了起來,譏諷的目光如同看垃圾一般看著站在櫻花樹下的童瞳。

  童瞳收回打量譚景御和沐放的目光看向出言不遜的女孩,卻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很是漂亮,披散著直髮,齊劉海,粉面桃腮,那一雙眼睛被化妝品勾勒的很大,如同芭比娃娃一般,可是原本該青春洋溢的少女卻滿臉的譏諷之色,破壞了原本的美麗。

  「看什麼看?哼,難道聽不懂人話嗎?讓開,不要耽誤我們拍照!」齋籐香加重了語調,滿臉的厭惡,趾高氣揚的對著身後跟隨的幾個同樣大的小男生揮揮手,「還不快將這個中國人給趕走!茜子,這裡的櫻花非常的漂亮。」

  「嗯。」回答齋籐香的女孩面容比起化了妝的齋籐香更加美麗三分,帶著一種高人一等的清高和驕傲,簡單的嗯了一下,站在一旁,如同是女王一般,當然能被齋籐香稱為殿下的女孩正是日本皇室的小公主,裕和茜子。

  若是以往,這幾個還是高中生的男孩自然會對童瞳另眼相待,畢竟此刻站在櫻花樹下的童瞳也是非常的漂亮,雖然是素顏朝天,甚至沒有精緻的服裝,可是她此刻面容含笑,眼神清澈,額頭上雖然有個腫起來的包包,可是看起來卻平添了幾分的可愛,站在櫻花樹下,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寧靜柔和。

  可是今天是跟著齋籐香和裕和茜子一起出來的,這兩個女生不但是學校的校花,家族更是強大,是聯姻的最好選擇,所以此刻,三個少年在權衡了利益之後,快速的向著童瞳走了過來,滿臉的囂張之色。

  「你是聾子嗎?沒有聽到齋籐小姐的話嗎?」染著黃頭髮的男生其實也算是非常的英俊,略低瘦削的身體,濃眉一挑,若是在學校,自然會惹來無數無數女生的尖叫和追捧,可是對於童瞳而言,看慣了譚驥炎那種成熟內斂的魅力,此刻這樣青澀的少年,而且還帶著驕縱和蠻橫,自然是不入眼。

  「抱歉,你們說什麼?」字正腔圓的中國話,童瞳的日語非常的流暢,可是此刻,她卻如同根本聽不懂日語一般,無辜的眨巴著一雙眼,然後懵懂的看著眼前來勢洶洶的三個少年,清澈的目光掃了一眼齋籐香,能一口說出自己是中國人,再加上齋籐這個姓氏,童瞳用腳趾頭想一下也能聯想到齋籐千上身上。

  語言不通之下,三個少年也為難的糾結了一下眉頭,因為童瞳還算漂亮,所以雖然三人氣勢很是凶橫,倒也沒有動手動腳,而是凶狠狠的比試著手勢,讓童瞳離開。

  可惜,童瞳卻偏著頭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然後在他們比劃了半天之後,咧嘴一笑,無辜至極的聳了聳肩膀,依舊是中文開口,「你們要做什麼?我看不懂。」

  三個少年很是挫敗了一下,眼珠都要給瞪出來了,要是一般人看到他們這麼凶狠的表情,自然早就嚇得的逃走了,可是童瞳似乎就是粗神經一般,饒是三人又是說又是比劃了半天,依舊是天真不懂的表情。

  「哼,你們三個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齋籐香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然後邁開了步子向著童瞳驕傲的走了過來,看著童瞳那白嫩嫩的小臉,不由的嫉妒了幾分,雖然齋籐香的臉看起來也是白皙而光滑,可是除了日常的保養之外,化妝品也起到了美化的效果。

  可是童瞳的肌膚不但白,更是一種潤滑的感覺,如同精美的瓷瓶一般,不需要任何的化妝品,就比齋籐香的肌膚要好上幾倍,這讓齋籐香不由的陰狠了眼神,冷冷的笑著,然後揚起手,既然聽不懂,這一巴掌下去,這個中國人想必就懂了吧!

  在齋籐香的巴掌扇過來時,童瞳抬手順勢一擋,看起來只是因為要被打而做出的本能動作,可是看似普通的一個擋手動作,可是卻非常的有技巧和力度,所以齋籐香還因為童瞳的反抗而不悅著,可是扇出去的手卻不受控制的被擋了回來,然後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齋籐香被自己的手給反打在了臉上,整個人都打的有些懵了。

  似乎很是意外這樣的效果,尤其是看到齋籐香那臉上上的五指印,小臉上露出無辜而震驚的表情,努力的瞪大一雙不大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是非常非常的無辜,可是熟悉童瞳的人都明白她眼中此刻那隱匿的笑意。

  「你敢打我?」臉上木木的痛,終於讓齋籐香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原本是中午意外在爺爺的書房裡看到關於童瞳的照片,然後聽爺爺說是中國人,很是討厭,所以當今天中午溜出學校出來賞櫻花的時候看到童瞳,齋籐香便想要教訓一下敢到日本國土上放肆的中國人,卻沒有想到沒有教訓到人,反而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童瞳快速的搖著頭,似乎是終於聽懂了日語,然後無辜的伸出還包著紗布的小手指著齋籐香的手,是她自己打的自己。

  「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齋籐香氣惱的對著身邊三個一直巴結自己和裕和茜子的少年尖銳的喊出聲來,原本只是想要教訓一下這個下等的中國人,如今看來是她不知好歹,等著被收拾了!

  看著眼前的混亂,裕和茜子依舊清冷的站在一旁,挑著眉梢,一臉的尊貴和驕傲,可是漂亮的眉宇之間卻依舊帶著輕視神色,似乎自己高貴的身份和童瞳站在同一個空間裡就已經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三個少年也不過十六七歲,再加上齋籐香,四個人不顧形象的向著童瞳圍毆起來,可惜看起來童瞳是在狼狽的躲閃著,不過自己一下都沒有挨打,倒是四個人身上莫名其妙的挨了幾下,真的只有幾下,可是童瞳那幾下都是對著身體的要害出手的,不至於出人命,可是絕對是內傷。

  「夠了。」裕和茜子用日語開口,制止了四個狼狽不堪的人,然後踩著高跟鞋,盛氣凌人的向著童瞳走了過來,這一次卻是流利的中文,「我的身份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立刻給我道歉!」

  看不出眼前的人會中文,童瞳站直了身體,然後對著趾高氣揚的裕和茜子嘰裡呱啦的吐出一段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目光裡,瀟灑的擺了擺手向著一直站在不遠處看戲的譚景御和沐放走了過去。

  「小瞳,你最後說的是什麼?」沐放在見識了童瞳的身手之後,倒也不擔心她會被什麼人給傷到,畢竟連譚景御都能制服,童瞳的身手可想而知,所以沐放剛剛也就樂得在一旁看戲了。

  「非洲某個部落的土著語。」童瞳笑著回了一句,然後看向譚景御,「譚三哥,那是什麼人?」

  譚景御雖然是和沐放在胡鬧著,可是卻也一直留心著童瞳這邊,畢竟在日本,白狼殺手組織和童瞳之間還有著仇恨,所以譚景御自然也就看得出之前那幾個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們原本是在馬路右側,卻在看到童瞳之後直接過馬路來到這邊找碴的,譚景御便知道五個人裡肯定有人是認識童瞳的,所以直接用手機拍了照片傳給了手下,立刻得到了消息,一個是齋籐千山的孫子,一個是日本天皇的孫子,也算是日本皇室的小公主。

  雖然說童瞳和譚景御都是非常非常不待見日本的,畢竟他們都是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中國那段被欺辱的歷史,童瞳和譚景御這樣身份的人比起沐放對日本侵華更加的深刻,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所以對日本,終究還是有些的隔膜,即使日本的環境真的非常好,空氣清新,道路更是一塵不染,可是童瞳還是直奔著東京最大的商場銀座過去了,給童嘯選禮物。

  「小瞳,你是不是將童部長當成父親了?」沐放看著正喝著果奶的童瞳,有些的心疼她說起童嘯時的喜悅,那樣的感覺,如同被父母丟棄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找到了親人。

  沐放只是隨口推測的,畢竟童瞳對童嘯太過於在乎,而聯想到之前童瞳對阮菁的尊敬和喜歡,沐放便明白了幾分,童瞳是孤兒院出生,所以對於長輩是非常的在意。

  可是童瞳卻被沐放這一句話徹底給驚嚇住了,一口果奶嗆到了喉嚨裡,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臉嗆的通紅。

  譚景御原本是懷疑童瞳是國安部的人,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她後來並不在國安部,可是譚景御可不認為隨便一個人就能將自己給制服,可是此刻聽著沐放的話,再看著童瞳那一閃而過的眼神,譚景御深思的瞇了瞇眼睛,難道真的有什麼關係?

  譚景御自然不敢真的去查童嘯,可是之前關曜說了歐陽叔叔說童部長夭折的女兒和小丫頭同名同姓,難道說因為當年遇險,所以童部長對外公佈女兒夭折了,可是卻在暗中秘密訓練著小丫頭,這樣一來,她的身手,她對童部長的在意,和童部長對小丫頭的關心都說得通了,難道小丫頭真的是童部長夭折的女兒?

  被譚景御那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童瞳終於順了氣,不過想到自己如今這詭異的重生,便也放下心來,譚三哥再精明也不可能猜到事實真相的。

  銀座大廈雖然是東京最大的購物天堂,可是童瞳逛了一圈,卻依舊沒有選的喜歡的禮物送給童嘯,並不是說銀座裡沒有貴重的禮物,相反的有很多高檔的禮物,可是那都是用金錢堆積起來的東西,童瞳怎麼看都麼有什麼感覺。

  「算了,先回去吧。」在銀座了差不多逛了兩個小時,童瞳也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所以和譚景御、沐放直接離開,可是當通過安檢門的時候,突然警報器嘀嘀的叫了起來,四周的人不由的都停下了腳步,將目光看向眼前的三人,俊男美女的組合怎麼看也不像是偷東西的人,可是警報器的刺耳叫聲說明的卻是另一個事實。

  商場保安快速的跑了過來,立刻將三人給圍了起來,其中一個有些胖的男人隨後過來了,看到三人也是怔了一下,不過還是禮貌的鞠躬,用日語開口,「對不起,請問您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商品沒有付錢?」

  而之後,一個經理級別的男人過來了,帶著眼鏡,目光裡滿是輕蔑,和胖男人的態度截然不同,「將他們帶去辦公室搜身。」

  「我們看起來像是買不起東西的人嗎?」譚景御懶懶的笑著,勾著唇角,斜挑著目光看著眼前的商場經理,「要搜的話也可以,現場搜吧。」

  譚景御擔心是有人趁機想要分開自己和童瞳,然後將童瞳單獨帶過去,有了白狼之前的那一次危險,譚景御自然不可能讓童瞳離開自己的視線,雖然她的身手很好,可是寡不敵眾,難免會出現危險。

  三人之中,只有童瞳帶了包,也知道譚景御的顧慮,所以童瞳倒也沒有反對的將手提包遞了過去,對著童童,突然檢查包包的一個女員工快速的拿著一個沒有鑽石戒指走了過來,戒指上還有白色的標籤。

  一時之間,四周的人看向童瞳的表情都變了,那鑽石戒指上鑲嵌的鑽石很大,估計沒有二十萬人民幣是買不到的,而真的被搜到戒指了,童瞳和譚景御對望一眼,難道不是白狼的人故意設置的圈套?

  「原來是中國人。」經理冷哼著,故意的將聲音說的很大,羞辱著童瞳,那表情活像是中國人多麼的窮酸,所以買不起鑽石,只能出來偷東西。

  四周的人此刻也都指指點點的低聲議論起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俊男美女真的會偷東西,而且還是偷了鑽戒這樣名貴的首飾,價格這麼高,可是要判刑的。

  「呦,我當是誰不要臉的偷東西呢,原來是你們。」正在童瞳和譚景御疑惑的同時,卻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齋籐香盛氣凌人的走了過來,滿眼得意的笑,譏諷的看著童瞳,那原本的巴掌印似乎被粉底給遮掩住了,不過卻再美麗的妝容卻怎麼也遮擋不住她眼中要報復的恨意。

  看到齋籐香一行人出現,譚景御和童瞳對望一眼,倒不在意了,倒是沐放皺著眉頭,臉色有些的陰沉,隱隱的甚至能看得出那桃花眼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的過去,而凝著眉梢,一張原本邪魅不羈的俊臉,此刻卻生生的多了幾分的痛苦,讓人看起來有些的心疼。

  「果真是不要臉的下等人,看起來倒是規規矩矩的,原來根本就是不要臉的小偷,中國人都像你們這樣嗎?不工作,只想著不勞而獲的偷東西。」齋籐香譏諷的冷笑著,聲音刻意說的很大,讓四周圍觀的人都能聽見。

  「譚三哥,這就是我們偷的鑽戒?」童瞳拿過女員工手裡的明閃閃的鑽戒向著譚景御走了過來,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故意的將鑽戒遞了過去,「我怎麼不知道這是我們偷的?」

  童瞳此刻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日語,小臉上帶著滿滿的疑惑,配上她無辜至極的表情,讓人真的無法相信她真的是小偷。

  譚景御何其聰明,立刻明白過來,將鑽戒拿在手裡把玩著,然後故意的在領口處停留了幾乎幾秒鐘,一手搭在了童瞳的肩膀上,同樣是一口流利的日語,「小丫頭,我記得這可是之前我追求時送你的禮物,這可是南非最昂貴的鑽石,是我花了一千多萬在蘇富比拍賣行拍下的,怎麼就成了銀座商場的鑽戒了?」

  譚景御此刻已經打開了聯絡器,說話的同時,故意的將鑽戒停留在領口一個偽裝成紐扣的聯絡器的鏡頭前,而原本還詫異譚長官怎麼突然聯繫自己,部下此刻已經明白過來,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擊著,侵入了銀座商場的電腦系統,迅速的找到了鑽戒這一欄,然後將譚景御手裡的這一枚鑽戒的貨號輸入了進去,然後進行了修改,「譚長官,已經處理好了。」

  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譚景御笑了笑,然後將鑽戒丟到了經理手中,英俊的笑容陡然變冷,一股威嚴倏地迸發而出,怒聲斥責著,「堂堂東京最大的銀座商場竟然還用這樣骯髒的手段來侵吞客人的財產。」

  「你是不是之前在櫻花樹下想要槍我的鑽戒,沒有成功,這會又和商場的人狼狽為奸,設下圈套?」童瞳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一手憤怒的指控著眼前的齋籐香,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小丫頭,不要看了,這位就是銀座商場的總裁的小少爺,想必就是他做的手腳。」譚景御指了指三個少年裡的一個,冷然的笑著,眼神犀利如同刀鋒,「之前武力搶奪不成,現在又栽贓陷害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看著一唱一和的譚景御和童瞳,甚至連同一旁的沐放都呆愣住了,沐放知道這只怕是之前幾個高中生故意陷害,想要羞辱童瞳,可是卻怎麼也不明白譚景御和童瞳在做什麼。

  而似乎是察覺到沐放的不解,譚景御走到他身邊,不動聲色的靠近,然後一手攬住了沐放的肩膀上,回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你們在胡說什麼?分明是你們偷竊商場的鑽戒!」齋籐香看著四周圍觀的人似乎動搖了,不由的怒火沖天,看向經理開口,「你立刻證明這鑽戒是他們偷得。」

  為了證明鑽戒是商場的所有物,經理拿著鑽戒走向了收銀台,而童瞳等人,和圍觀的一些人也走了過來,收銀員結果鑽戒看了一眼,然後快速進行掃瞄,可是讓所有人震驚的是掃瞄貨號的結果出來的卻是另一枚戒指。

  經理臉色一變,讓人將自己的辦公室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快速的調出了貨單,可是一枚鉑金戒指對應的正是鑽戒標籤上的貨號,而不管怎麼查找鑽戒的圖片,卻也找到童瞳這一枚貨號,而此刻譚景御手機震動了一下,軍情處的部下也樂得胡鬧一下,所以將更直接的「證據」發了過來。

  隨著譚景御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裡面正是一隻白皙的手帶著鑽戒的照片,而照片上的鑽戒正是這一枚,而照片的日期卻是上個月的時間,所以事實立刻清楚。

  在銀座商場一眾員工的鞠躬道歉裡,譚景御和童瞳拿著「屬於」自己的鑽戒瀟灑的離開,而齋籐香等人此刻已經氣的臉色鐵青,而銀座商場的舉動,也讓在場所有日本民眾感覺丟臉,直接掉頭離開,

  「為了慶祝,今晚上我請你們出去樂呵。」譚景御笑著攬著沐放的肩膀,一手拋著手裡的鑽戒。

  「你還真是光明正大的偷竊。」沐放臉色還是有些的不太好,雖然強撐著笑容,可是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眼神也黯淡了許多。

  「沐哥,反正晚上沒事,等譚驥炎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去。」童瞳笑著開口,之前沐放臉色不對勁時,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而對於沐放那失去了笑容,滿臉的蒼白,童瞳忽然明白,沐放應該是經歷過同樣的事情,被人誣陷,所以當時臉色才會那麼的難堪,努力的站直著身影,似乎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堅強,可是卻不知道他的眼神卻已經脆弱到了極點。

  譚景御感激的看了一眼童瞳,比起童瞳,譚景御更是本能的在乎著沐放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的表情變化,而他也明白自己若是開口,沐放肯定不願意出去,可是童瞳提議的,不管是什麼要求,沐放都不會拒絕,雖然這樣有些的苦澀,不過譚景御卻不願意看著沐放此刻這樣強撐著,如同無事人一般的表情。

  麗嘉皇家酒店。

  童瞳和譚景御、沐放是在酒店裡吃了晚飯,等看了電視,八點多譚驥炎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來,雖然不需要批閱文件,可是這樣的會晤似乎更讓人產生精神上的倦累,不過看到窩在沙發上的童瞳,譚驥炎峻臉上卻帶著暖暖的溫柔。

  「二哥,和你說個事。」沐放回來之後都沒有精神,晚餐也是吃了一點,譚景御不想看著童瞳和譚驥炎親熱來刺激自己,所以直接拉著譚驥炎向著總統套房的書房走了過去。

  「說。」譚驥炎脫去了西裝外套,也將領帶給扯了下來,這才看向譚景御。

  「二哥,一會晚上我們去酒吧放鬆一下,你看你也這麼累了,小丫頭待在酒店裡也無聊。」譚景御諂媚的笑著,譚驥炎的身份擺在這裡了,如果是在北京,真去了酒吧也沒什麼,可是在日本東京,譚驥炎身為中方出訪團的代筆,卻在晚上去了日本的酒吧,如果被媒體之後,只怕又是一陣風波,可是譚景御又捨不得沐放。

  「地點我來定。」可是讓譚景御意外的是,譚驥炎卻直接答應下來。

  二哥答應了?譚景御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的,難道中間有詐?譚景御不由的抬起頭,目光犀利的看向自家二哥,可惜對上的卻是一張冷沉不見底的鳳眸,讓譚景御心虛的一怔,二哥的眼神太冷了,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陰謀啊。

  可是為什麼二哥就答應了呢?這如果是小丫頭開口的,二哥答應了也不奇怪,難道二哥終於發現虧欠了自己這個親弟弟,所以才會這麼好說話?譚景御不解的向著書房外走了去,可是越想越不對勁,卻偏偏又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書房裡,雖然結束了一天的官方會晤,可是譚驥炎還是有些工作要處理,不過此刻,看著帶著疑惑走出去的自家小弟,峻冷的臉上多了一抹淡笑,然後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玖蘭源的電話,齋籐千山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可是白狼這個殺手組織,譚驥炎眼神在陡然之間轉為陰冷的肅殺,有些人該死!

  九點半,在譚景御一臉懷疑的目光裡,一行人避開了酒店裡的隨扈,只帶了國安部的幾個人悄然無息的離開了麗嘉皇家酒店,夜色之下,汽車向著譚驥炎事先選定好的一個酒吧開了過去。

  二哥就算再算計,也不至於真的算計自己吧?副駕駛位置上,譚景御心裡頭還撲通撲通的打著鼓一般,可是譚驥炎那一張峻臉,怎麼看,都是冷沉一片,譚景御根本無法找出一點的蛛絲馬跡,然後目光不由的掠過坐在後座的沐放。

  譚景御原本以為沐放出來也只是應付,可是讓譚景御意外的是,沐放竟然特意的裝扮了,銀色的真絲襯衣,領口開的很低,差不多要露出半個胸膛,下身是緊身的黑色皮褲,襯托著沐放那一雙修長的細腿,而隨意在脖子處圍了一個米色的圍巾,今夜的沐放看起來格外的妖嬈,讓譚景御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可惜一想到譚驥炎答應的那麼痛快,譚景御卻偏偏又感覺到忐忑不安。

  當汽車開去的不是什麼正規的酒吧,反而是有些混亂,看起來並不安全的酒吧時,譚景御繃了一晚上的神經啪的一聲斷了,慘兮兮的看著譚驥炎,二哥,不帶這麼耍人的!難道二哥是因為小丫頭額頭上那個已經消腫的包包?

  「譚驥炎,這是你選的?」童瞳雖然也有些疑惑,譚驥炎就算要出來放鬆一下,也不會選擇這與蛇混雜的地方,而且一下車,童瞳就敏銳的感覺到暗中有兩個看起來是喝醉的男人,卻有犀利的目光看了這邊一眼,這個酒吧怕不簡單。

  「小丫頭,這裡不太安全,非常時期,我們還是換個地方。」雖然譚景御不知道譚驥炎要做什麼,可是越來越感覺不對,所以直接搶在譚驥炎之前開口,然後拚命的對著童瞳使眼色,要制止二哥,只要小丫頭才行。

  「來這邊處理一點事情。」譚驥炎冷眼掃過譚景御,然後大手握住了童瞳的手,低沉渾厚的嗓音帶著特有的磁性,「小瞳相信我嗎?」

  「嗯。」童瞳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譚驥炎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他刻意在自己耳邊說的,敏感的耳朵有些泛紅,注意力到了譚驥炎這邊,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譚景御。

  「乖。」譚驥炎低沉一笑,然後趁機吻了一下童瞳的脖子,很是喜歡她眼中那滿滿的信任。

  二哥竟然使用美男計!譚景御挫敗的看著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暗示的童瞳,還想要開口,可惜譚驥炎卻已經回過頭,冰刀般的眼神冷厲的丟了過來,讓譚景御只能耷拉著腦袋,不管發生什麼事,反正自己已經被二哥利用慣了,多一次也沒有什麼。

  酒吧的確很是混亂,重金屬的音樂聲噪雜的響在了一起,吧檯左側的角落要安靜一些,所以譚驥炎等人就坐了過去,童瞳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吵鬧,可是看著換了西裝,一身休閒裝的譚驥炎,又聽著他說著話,自然也有忘記了吵鬧。

  沐放起身去洗手間,譚景御原本是要跟著的,被沐放冷眼給瞪回了座位上,只能哀怨的看著沐放如同驕傲的女王一般穿過混雜的人群向著洗手間方向走了過去,酒吧斑斕的燈光都顯得有些暗,沐放那俊美的臉,邪魅的妖孽氣息,如同一道火焰一般,幾乎吸引了酒吧裡所有女人的目光,甚至還有些男人也將視線猥瑣的看向沐放離開的背影,然後從他的纖腰落到那包裹在皮褲之下的臀部。

  二哥到底要做什麼?譚景御端著酒吧,可惜看著譚驥炎和童瞳膩在一塊說話,便又感覺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小丫頭在這裡,二哥不可能胡來的,可是譚景御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酒,隨著一旁的吵鬧聲,便立刻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什麼東西?放開!」沐放的日語並不流暢,比起童瞳和譚驥炎、譚景御要差不少,不過基本的對話還是可以的,此刻沐放冷斥著,眉梢因為憤怒挑了起來,桃花眼裡滿是怒火,襯著原本就絕美的臉更平添了一番風情。

  「美人脾氣不小。」被斥責的日本男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裝束,雖然在笑,可是怎麼也遮掩不了滿眼的血腥和肅殺,那是總血雨腥風裡歷練出來的眼神,陰鬱裡更多的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血陰狠。

  「二哥,我怎麼不知道白狼的頭目竟然會到這個酒吧裡來?」譚景御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尤其是看到沐放此刻被白狼給抱在懷裡,那原本英俊帥氣的臉上更是怒火沖天,自己的人,白狼也敢動,那麼自己就剁掉他的爪子!

  童瞳倏地坐直了身體,看了一眼快步走向沐放的譚景御,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譚驥炎,小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起來,「譚驥炎,你利用沐哥?」

  「我和沐放說了,放心,不會出事的,我已經安排好了。」譚驥炎解釋著,可是看著童瞳依舊繃著小臉,不由的歎息一聲,「我只是需要一個大打出手的借口而已。」

  而白狼這個殺手組織在齋籐千山這個強大的靠山之下,也偽裝成了一個日本三流的黑社會小幫派,一方面是給自己打探消息帶來方便,一方面也是為了隱藏白狼這個殺手組織的實力,而今晚上,譚驥炎只需要一個白狼動手的噱頭,餘下的事情自然有玖蘭源來處理。

  「哪裡來的畜生跑出了籠子。」譚景御的聲音可謂惡毒,一手抓住了落在沐放腰上的手,然後用力的一個反扭,直接將沐放重新給拉回了自己的懷抱,挑釁的看著白狼,「要發情了,回籠子找你的母狗去,小爺的人是你敢動的?」

  倏地一下,白狼身後的一群手下立刻站起身來,酒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音樂聲停了下來,有的小混混手裡拿出了匕首,有幾個是白狼殺手組織的人,此刻手不動聲色的放到了腰間,隨時準備拔槍射殺。

  童瞳過來時,譚驥炎讓她稍微的改了一下妝容,譚驥炎也在戴了墨鏡,減少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畢竟他們都是中方出訪團的人,夜裡來酒吧不太合適,所以當時童瞳和譚景御都沒有多想,誰也不知道譚驥炎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不讓白狼的人察覺,當然,白狼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譚驥炎和童瞳竟然會這麼大膽的敢來白狼的地盤。

  白狼殺手組織依靠著齋籐千山,又藏身成為一個三流小黑幫,所以這些年倒也壯大的很,而且有了政府的人撐腰,自然是諸事順利,可是玖蘭源身為齋籐千山的對手,自然也忌憚著這個殺手組織,畢竟白狼裡有諸多一流的殺手,而譚驥炎的到來,讓玖蘭源想到了借刀殺人的辦法,所以也立刻將白狼這個三流幫派的機密告訴了譚驥炎,這是連譚景御都沒有查出來的機密,否則他就不會提議到酒吧裡來。

  譚景御原本就火氣,而沐放也答應了幫助譚驥炎挑起事端,所以混亂幾乎在同時爆發而出來,白狼裡殺手還在觀看著,可是當警笛聲尖銳的響了起來,白狼立刻警覺到不對勁了,一個眼神,酒吧裡的殺手立刻拔槍射殺,可是譚景御怎麼可能讓沐放出事,而這邊童瞳和譚驥炎也躲避開了子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55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2 AM 編輯

138章 賠罪晚宴

  酒吧的燈不知道何時滅了,槍林彈雨的混亂裡,幾乎不知道是誰在打誰,白狼躲在一張掀翻的桌子後面,黑暗裡,嗜血的目光顯得極其的陰沉,握緊了手裡的槍,果真漂亮的美人都是帶刺的,而剛剛那個漂亮的美人身後的男人更是不好惹。

  白狼殺手組織壯大到如今的地步,身為白狼的頭目,自然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而將白狼偽裝成為一個三流的小幫派,不但能成功的收集到消息,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雖然小幫派會有不少問題,可是有齋籐千山在背後運作,倒也相安無事。

  身為組織的頭目白狼唯獨有一個嗜好,比起軟綿綿的女人,白狼更喜歡的是男人,越是漂亮的男人越讓白狼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而今天白狼原本是不準備來酒吧的,不過聽酒吧的手下說來了一個美麗的男人,而原本晚上交易的事情順順當當的完成了,心情極好之下,白狼剛從後門進酒吧就看見了從洗手間走廊這邊走出來的男人。

  比起以往任何一個白狼上過的男人都要絕色,不僅僅是那一張臉,而是那臉龐上流轉的風情萬種,嗔怒之間,眉梢高挑,桃花眼裡盛滿著怒火,如同怒放的桃花,妖媚傾城,而那腰竟然比白狼抱住的任何一個男人的腰都要細,不是那些十六七歲的清秀男孩的柔軟,多了一種韌性,反而讓人欲罷不能。

  「你答應二哥的?」躲在酒吧裡的一根圓柱後面,譚景御一手攬著沐放的腰將人給抱在了懷抱裡,說的咬牙切齒,難怪小放放今天盛裝來酒吧了,原來他根本就知道。

  「嗯。」譚景御的火氣很大,沐放能感覺到,不同於往日那樣懶散不羈的模樣,此刻的譚景御如同一座要噴發的活火山一般,因為要躲避開子彈,所以沐放沒有那麼矯情的推開譚景御,靠在他的胸膛上,隔著布料,肌膚都似乎要被灼燒了一般,而譚景御那一雙炯亮的黑眸此刻即使在黑暗裡,卻也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明亮非凡。

  「二哥夠狠的。」沐放自己都同意了,譚景御縱然一肚子的火氣,卻也不敢真的找譚驥炎去發洩出來,所以此刻,看了一眼承認的沐放,然後一低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在沐放震驚的剎那,將手裡的槍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身影利落的滾了出去。

  譚景御絕對是遷怒了,所以在黑暗裡,當他的身影一動,子彈立刻呼嘯的向著他這邊射了過來,手中還有一把槍,譚景御冷冷一笑,眼神銳利,宛若發動攻擊的獵豹,再次和酒吧裡的人展開了槍戰。

  「譚三哥一個人會有危險?」童瞳這邊剛要過去幫忙,可是譚驥炎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卻用力的收緊了幾分,制止了她的動作。

  「白狼的殺手不會動手,小御沒事。」譚驥炎瞄了一眼,國安部帶過來的人也混雜在了酒吧裡,這個時候,白狼只當是普通的打鬥,所以不會動用白狼裡面的殺手,等到玖蘭源的人過來就可以了。

  譚景御倒沒有下狠手,這個時候他自然也明白了譚驥炎的用意,所以就權當打發時間,可是當敏銳的感覺到酒吧外有很多人過來時,譚景御知道時間到了,可是當目光看向躲在柱子後不時看向自己這邊的沐放,譚景御得意的勾了一下嘴角,身體一動,又是一陣混亂,而這個時候,譚景御似乎身影停頓了一剎那,一顆子彈咻的一下從肩膀處射了過去,雖然是擦傷,可是鮮血還是在瞬間湧了出來,而譚景御也立刻「吃痛」的摀住受傷的肩膀,身體連連後退了幾步。

  中彈了?暗中,白狼陰厲的笑了起來,可是突然,感覺到不對勁,而刺耳的警笛聲隨即響了起來,探照燈倏地一下從窗口照射進了黑暗的酒吧裡,讓狼藉一片的酒吧瞬間明亮起來。

  玖蘭源帶過來的警察將酒吧裡裡外外包圍了起來,血腥的屠殺在瞬間展開,致死,白狼看到了童瞳和譚驥炎,終究算是自己為什麼會死在警察手裡,因為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玖蘭源帶過來的偽裝成警察的精英部下。

  雖然說是槍林彈雨的混亂,不過倒也是有驚無險,譚驥炎一手握著童瞳的手,冷眼看著被狙殺的白狼組織的殺手,冷酷峻寒的臉在夜色裡顯得陰霾而冰寒,被墨鏡遮擋住了目光更是肅殺一片。

  對於白狼殺手組織,玖蘭源自己無法動手,可是今夜這些三流黑幫的人襲擊中方出訪團的人,所以在和警察的槍戰裡被「誤殺」,於情於理,玖蘭源只有功而無過,而譚驥炎也終於親手解決了白狼這個殺手組織,而餘下的殺手,自然有玖蘭源秘密處決,不需要譚驥炎動手。

  「嚴重嗎?」沐放知道譚驥炎這麼做是為了找借口剷除白狼這個殺手組織,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安全答應了,可是卻沒有想到最後受傷的卻是譚景御,那捂著肩膀的指縫裡鮮血一滴一滴的滲透出來,讓沐放忽然感覺心被扯痛了一下。

  「小放放,沒事,只是被子彈擦傷了。」譚景御不在意的笑著,看著沐放臉上的擔心,忽然有些後悔,剛剛自己應該受重傷,不死也去半條命,說不定小放放會更加心疼自己。

  扯下了脖子行的圍巾,沐放快速的將譚景御受傷的肩膀給包了起來,漂亮的眉宇間有著自責和內疚,譚景御雖然說不嚴重,可是鮮血在瞬間就染紅了米白色的圍巾,而譚景御那手上更是鮮血淋漓著,臉似乎也因為失血蒼白了許多,如果讓沐放知道譚景御之所以流血這麼多,完全是因為苦肉計,用手死勁擰著傷口造成的,估計沐放都準備給他補上一槍。

  「譚三哥受傷了。」童瞳原本也是一直注意著暗中的狀況,一開始白狼的那些殺手的確沒有行動,只是在暗中戒備著,所以童瞳也就放鬆了警惕,卻沒有想到剛轉開了視線,譚景御就受傷了,此刻,看了一眼譚驥炎,便快速的走了過去,和沐放一樣,童瞳也是自責萬分。

  譚驥炎依舊站在原地,遠遠的和譚景御的目光撞擊在了一起,看著他那一臉得瑟的模樣,譚驥炎立刻明白他這麼做根本就是為了故意拉近和沐放的關係,可是一想到童瞳剛剛自責的眼神,譚驥炎眉頭深皺了幾分。

  二哥,我都這樣了,你就成全我一次吧!譚景御哀求的看著自己二哥,就差沒有做牛做馬了,自己子彈都中了,血都流了這麼一大灘,如果二哥突然拆台,譚景御明白估計沐放會殺了自己,所以此刻只能哀怨無比的看著譚驥炎。

  罷了!譚驥炎終於轉過頭算是答應了譚景御的要求,至於生氣的童瞳,譚驥炎決定還是自己去哄吧,而譚景御一看危機解除,心頭一喜,整個人立刻裝成軟綿綿的目光靠在沐放身上,「我沒事,就失血多了,頭有一點暈而已。」

  「譚三哥,對不起。」童瞳是真的自責,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譚驥炎不會這樣做,不但將沐哥拖下水了,還連累譚三哥受傷了。

  「小丫頭,不用擔心,我沒事。」譚景御可不敢真的讓童瞳內疚,那二哥還不扒了自己的皮,所以此刻用著無比真誠的目光看著童瞳,只希望她不用自責。

  可是譚景御越是如此,童瞳的愧疚卻又加深了幾分,而沐放也是皺著眉頭,讓譚景御只感覺自己是處於冰火兩重天裡,最終為了抱得美人歸,所以一咬牙,日後二哥要殺要剮隨便他了。

  白狼組織的頭目和今天在場的殺手幾乎都在混戰裡被狙殺了,一個劣跡斑斑的小黑幫,對中方出訪團的人動手,這根本就是國際糾紛,說嚴重了,中方甚至可以指控日本政府想要藉機殺人,所以對於玖蘭源及時出現,甚至狙殺了這些人,日本內閣自然沒有人會在意,甚至將這個挽回局面的重任交給了玖蘭源,希望中方知道這只是一個意外,和日本政府絕對沒有關係,他們就算再仇視中國,嫉恨中國如今的強大,也不會傻到在日本領土上讓一個三流幫派殺了譚驥炎,這根本就是要和中國開戰。

  麗嘉皇家酒店。

  因為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譚景御也就不準備去醫院了,這件事就當是一起普通的酒吧鬧事,知道內情的人都三緘其口,而玖蘭源帶過來的警察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用擔心消息洩露出去。

  譚驥炎和玖蘭源在套房裡繼續就著後續問題交談著,譚景御自然是回到了他之前訂的房間,而童瞳因為自責也跟了過來,讓原本還想要享受二人世界的譚景御無比的鬱悶,可是又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不管是沐放還是童瞳也都是人精,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是故意受傷,譚景御只感覺後背一冷。

  「我去沖個澡而已,身上都是汗和血跡,難受的很。」譚景御不敢趕童瞳這個電燈泡走,所以目光一轉,便有了主意。

  「不行,傷口進水了會發炎。」童瞳快速的開口,制止住了譚景御的提議,再說譚三哥也沒有什麼潔癖啊,雖然童瞳不是軍方的人,可是童瞳也知道在訓練裡,很多時候都是從爛泥坑裡摸爬滾打的出來,流血流汗都太普通了,譚三哥應該早就習慣了。

  小丫頭,你就是誠心來拆我台的!譚景御挫敗的看著看不懂自己暗示的童瞳,對上她一本正經的表情,挫敗的咬著牙,然後又露出痞子味的笑容,「一會玖蘭源肯定要派私人醫生過來,小丫頭,我總不能一身臭味的丟了中國人的臉面,所以還是洗乾淨的好一點。」

  「我幫你洗。」沐放此刻也算是明白過來譚景御這麼要求洗澡,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愛過和臉面,他就是想要趁機胡鬧。

  「小放放,你果真最好了。」喜上眉梢著,譚景御迅速站了起來,直接向著浴室方向衝了過去,讓跟在他身後的沐放僵硬的抽搐了一下嘴角,也無力的邁開步子。

  譚景御推測的果真不錯,雖然他不去醫院,但是玖蘭源也不可能放任他的傷口不理會的,所以這會淺蒼貴井就帶了一個私人醫生過來了。

  「譚三哥在洗澡,一會就出來。」童瞳看了一眼看起來有些病弱的淺蒼貴井,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當然,當年認識小七的人,除了特別行動組的,估計就是那些已經死爛了的人了。

  「今晚上驚嚇到童小姐了。」淺蒼貴井的聲音很好聽,不是譚驥炎那樣的低沉,反而帶著一種病弱的清和,淡淡的,讓人很舒服。

  童瞳並不擅長交談,不過淺蒼貴井卻非常健談,雖然平日裡他的話是極少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病弱無力,可是真的交談了,童瞳發現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目光柔和,雖然帶著精明,但是並不讓人感覺到厭惡和防備。

  浴室裡,譚景御趁機吃了一些嫩豆腐,誰讓他現在是傷員,所以出來時,神采飛揚,半點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不過看到童瞳和淺蒼貴井相談甚歡,不由的繃了一下神經,小丫頭不會又招惹桃花了吧,二哥難道要把這爛帳又算到自己頭上?

  醫生過來給譚景御檢查著傷口,沐放因為剛剛在浴室裡洗澡,所以這會身上濕了,自己又折返回去沖澡了,傷口不太嚴重,被子彈擦了過去,沒有傷到骨頭,所以只是皮外傷,只要注意不發炎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趁著童瞳和淺蒼貴井在一起說話,譚景御非常無恥的要求醫生多開了一些藥,甚至還留下了幾瓶生理鹽水,雖然醫生有些奇怪,不過想到這是中方出訪團的人,真的有什麼意外,那自己可是難則其咎,所以譚景御要打點滴,醫生自然也同意了,多一點維生素葡萄糖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送走了淺蒼貴井和醫生,譚景御靠在床上,右手臂打著點滴,左邊肩膀處抱著紗布,看起來絕對是百分百的傷員,訂的這個套房是有兩個房間兩張床的,所以譚景御的目的是今晚上一定要將沐放拐到自己床上來睡覺。

  沐放皺著眉頭,說實話,從知道譚景御的目的之後,沐放總是避著和他有過大的身體接觸,可是譚景御今天中了一槍,流了那麼多血,此刻還點著點滴,沐放倒真有些不放心,擔心譚景御半夜會發燒,可是真的留下來,沐放自然不想要和譚景御睡在一起,可是譚景御偏偏卻堅持著,不讓沐放趴在床邊休息,所以要留下,就只能上、床,否則就不能留下。

  「沐哥,我留下來照顧譚三哥就行了。」童瞳看得出沐放的為難,以前不知道譚景御對沐放的感情,所以童瞳也沒有多想,如今知道了,童瞳看得出沐放並沒有回應,所以自然開口接過話,畢竟比起譚三哥,沐哥更重要一點。

  小丫頭,我們有仇嗎?譚景御沒有想到童瞳會這樣說,自己這傷還是偽裝出來的,如果二哥知道小丫頭留在自己照顧,譚景御絕對相信自家二哥會第一時間,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的謊言。

  「沒事,我留下來就行,沐哥,你先去睡,後半夜如果有事,我再去叫你。」童瞳直接將沐放給推出了房間,然後道歉著開口,「沐哥,對不起,以後我不會讓譚驥炎這麼做了。」

  「他只是擔心你,我先去睡一會,下半夜替你。」沐放體貼的揉了揉童瞳的頭髮,知道她心裡的自責,可是沐放是真的不在意,能幫到小瞳,不要說只是當個魚餌,就算真的受傷丟了性命,沐放也不會在意的,而譚驥炎對童瞳的維護,讓沐放真的放心了。

  「可是再擔心也不能讓沐哥去冒險。」童瞳知道譚驥炎是為了自己,可是凡事都有意外,今天如果沐哥出事了,或者譚三哥不只是被子彈擦傷,童瞳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和譚驥炎。

  沐放先回去休息了,折騰了一整夜也有些的累,而房間裡,童瞳坐在椅子上,譚景御靠在床頭,哀怨的看著童瞳,這個小丫頭為什麼平日裡都精明的很,這個時候這麼遲鈍!

  「譚三哥,你不要瞪我,你那一點傷口根本流不出那麼多的血。」童瞳被瞪的很是無力,然後抬起頭,無比誠懇的戳穿了譚景御的偽裝。

  對於都是槍林彈雨走出來的人,什麼位置受傷流多少血,自然是一清二楚,譚景御原本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醫生也開了不少的藥,連點滴都用上了,可是譚景御沒有想到童瞳觀察力這麼敏銳,還是被她注意到了。

  「小丫頭,那你留下來做什麼?看不起你譚三哥,所以要阻止和你沐哥在一起?」譚景御也就不裝了,坐直了身體,直接拔下了手上的針頭,然後對上童瞳有些煩惱的表情明白過來,「知道我是假的受傷,怎麼還和我二哥生氣呢?」

  「我不是生譚驥炎的氣,我只是感覺自己很失敗,我怎麼就惹了這麼多麻煩呢。」垮著小臉,異常的鬱悶,童瞳知道譚驥炎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她怎麼可能去責怪譚驥炎,可是譚景御和沐放都陷入了危險裡,這讓童瞳不得不將這份壓力都堆到自己心裡。

  以前在特別行動組,獨來獨往,即使受傷,即使任務裡面臨生死存亡,童瞳也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今天,看到譚景御受傷,看到沐放陷入槍林彈雨的混亂危險裡,童瞳突然感覺很是難受,那遠比自己受傷更痛苦,卻又非常的無力,所以童瞳忽然有些明白當年爸爸為什麼那麼狠心的將自己送走了,爸爸是擔心保護不了自己,讓自己涉入危險裡,所以才那麼狠心的將自己送走,雖然分開,可是至少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變強,有能力保護自己。

  童瞳不反感自己和小放放在一起,譚景御倒真的放下心來了,而看著童瞳這樣懊惱煩悶的小模樣,立刻決定心情好好的開導她,拍了拍床沿,「過來,小丫頭,我們聊聊。」

  譚驥炎送走了玖蘭源過來找童瞳時,看見的便是譚景御壓在童瞳身上,嘴巴裡發出嘿嘿的陰笑聲,雖然知道譚景御和童瞳之間絕對不會有什麼,可是譚驥炎那峻臉還是在瞬間鐵青的黑了起來。

  「二哥,這絕對是誤會。」收到那要將自己給凌遲的凶狠眼神,譚景御鯉魚打挺的一個翻身下床,剛剛只是一不小心說漏嘴讓小丫頭知道這子彈是自己故意不避開的,結果一不小心打了起來,然後譚景御利用自己傷員的優勢,終於成功的壓倒了童瞳。

  「誤會?」譚驥炎冷哼著,看著童瞳小臉紅撲撲著,臉上有著汗,呼吸不穩,原本紮起來的頭髮也凌亂的散開,再想到剛剛譚景御壓著童瞳,譚驥炎緊繃著峻臉,身上寒意陡然之間大增。

  「那個譚驥炎今天我在譚三哥這裡睡,他還要打點滴,半夜我要守著。」童瞳倒沒有往姦情方面想,剛剛因為怕傷到譚景御受傷的手臂,結果一不留神自己就輸了。

  童瞳不說話還好一點,此話一出,譚驥炎眼神幾乎都能殺人,而被瞪的譚景御苦笑的看著臉色已經算的上猙獰的自家二哥,小丫頭這一個彎子繞不過來,要避開二哥,譚景御也沒有辦法。

  「你要住這裡?不方便。」即使知道絕對不可能有什麼,譚景御也不敢有什麼,可是譚驥炎一想到童瞳要留在另一個男人房間裡睡,依舊滿臉的陰霾。

  「可是譚三哥讓我留下的。」童瞳瞄了一眼突然從冷笑的譚驥炎,吞了吞口水,然後同情無比的看著譚景御,譚三哥自求多福吧。

  「二哥。」聲音有點的顫抖,譚景御後背陣陣發冷,可是他不答應小丫頭行嗎?這要是讓小放放知道自己故意挨槍子,譚景御知道自己那可憐的信用是沒有了,只怕都要被小放放當成拒絕往來名單裡的一員,所以即使此刻被譚驥炎看的毛骨悚然,卻還是打腫臉中胖子的開口,「二哥明天還要工作,我怕半夜發燒,所以就留小丫頭下來照顧我一晚上,二哥,真的就一晚上。」

  這不聽著譚景御那聲音越來越顫抖了,童瞳也賣力的點了點頭,保證只是一晚上。

  小丫頭你點頭做什麼,還嫌二哥不夠生氣啊!譚景御挫敗的看著火上澆油的童瞳,還真是粗神經,幸好自己喜歡的人是小放放,否則二哥這會肯定將自己五馬分屍的丟出房間了。

  我這是幫你!被譚景御瞪的很是無辜的童瞳,不滿的皺了皺鼻子,譚三哥還真是,自己不是看他話都說不連貫了,才會幫他的嘛。

  小丫頭,你這是幫倒忙!譚景御哭笑不得的看著童瞳,而一抬頭對上譚驥炎凜冽的黑眸,忽然很想一頭撞死自己,在二哥眼裡自己該不是和小丫頭在眉目傳情吧?

  自己為什麼要故意求挨一顆子彈,要用苦肉計多的是辦法,可惜後悔已經太遲了,譚景御只祈求著譚驥炎可以理智一點,畢竟他們可是親兄弟啊。

  「回去。」譚驥炎終於不再用眼神凌遲譚景御,直接轉過目光看向童瞳,在她要開口拒絕之前,一手攬過童瞳的腰,直接一個公主抱將人個抱在了懷抱裡,然後大步的向著門外走了過去。

  危機終於解除!譚景御鬆了一口氣,然後全身無力的倒回了床上,二哥的眼神越來越恐怖了,不過幸好逃過一劫,這會要不要去沖個冷水澡呢,說不定半夜發燒了,小放放就會照顧自己了,狡猾著笑著,譚景御直接向著浴室走了過去,決定沖冷水澡,將苦肉計進行到底。

  「為什麼避開我?還在生氣我讓沐放參與進來。」客廳裡,譚驥炎放下童瞳,卻依舊將人給固定在自己的懷抱裡,今天的事情譚驥炎已經部署好了,譚景御的提議正好讓譚驥炎不用開口,而如果時間能倒轉回去,譚驥炎也就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要說沐放不會有危險,就算真的有一些危險,譚驥炎也會同樣做,只有真正的剷除了白狼這個殺手組織,小瞳才安全,殺一儆百,以後也沒有殺手組織或者個人敢接下這樣買兇殺人的懸賞。

  童瞳沒有開口,只是從譚驥炎的懷抱裡探出頭來,看著雖然冷沉著峻臉,語調冷靜,可是那眉頭卻還是皺起來的譚驥炎,童瞳抬起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然後乖巧的靠在了譚驥炎的肩膀上,「沒有,我不生氣,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怎麼就惹了這麼多麻煩,還連累譚三哥受傷了。」

  「他那時自己湊上去挨子彈的。」譚驥炎倒是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親密靠在自己懷抱裡的童瞳,他以為她會生氣的,畢竟她那麼在乎沐放,而自己卻讓沐放當誘餌,雖然部署的很齊全,可是終究還是有意外的,可是童瞳的話,卻讓譚驥炎忽然感覺心頭暖了起來,這個孩子終於將自己放在第一位了,不再因為其他男人而和自己生氣。

  「譚驥炎,我好像是挺會惹事的。」童瞳還是有些情緒低落,以前童瞳感覺自己絕對是一個乖寶寶,後來事實證明,她惹事的本領果真很強悍。

  「沒有關係,我會解決。」原本還烏雲密佈的峻臉此刻已經滿是溫柔,譚驥炎低頭輕輕的吻上童瞳的額頭,「去洗澡,很晚了。」

  白狼殺手組織就在國際糾紛的大帽子之下華麗麗的被犧牲了,日方自然是要息事寧人,所以一個三流小黑幫被警察給剿滅了,死了幾個人,日方政府自然是不會在意的,而唯一知道內情的齋籐千山幾乎恨不能要殺了譚驥炎和玖蘭源,可是他們可都是光明正大的打著官方的名號,讓齋籐千山在憤怒的同時,卻也明白白狼被毀,那麼下一個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齋籐先生,我們要為頭領報仇!」此刻,書房裡,兩個男人快速的跪在了地上,對著齋籐千山行著大禮,他們是僥倖逃脫的殺手,外面還有四個受了輕傷的同伴,一夜之間,白狼殺手組織被毀,讓這些殺手明白,如今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出去,找個地方躲避起來,不准輕舉妄動!」這樣的關口上,齋籐千山即使再氣憤,但是也絕對不會真的讓這些殺手再去暗殺譚驥炎和童瞳,這不是等於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所以報仇,齋籐千山不急在這一時,等自己成功的打敗玖蘭源,進入參議院之後,再回頭收拾玖蘭源,讓這些殺手去中國暗殺譚驥炎,那麼就和日本政府,和自己沒有關係了,但是絕對不能在東京動手,否則就是嚴重的國際糾紛,譚家可是中國北京軍區最大的勢力,譚驥炎在日本被暗殺,那麼就等於是宣告兩國開戰。

  被齋籐千山訓斥著,兩個殺手對望一眼,眼中有著憤怒,可是卻又歸於了冷漠的麻木,起身鞠躬,然後退出了書房,白狼殺手組織被毀,外面都是追捕他們的人,只要一出面,就可能被狙殺,所以與其等死,他們也要拉著敵人一起死。

  「宴會?歡迎那些中國人,哼,日本什麼時候這麼沒有骨氣了,那些中國人憑什麼參加宴會!」齋籐香不屑的冷哼著,看著手裡的請帖,想到之前原本要教訓童瞳,可是最後反而自己被打了,被當成誣陷好人的罪人,齋籐香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想什麼樣子,茜子小姐身為皇室貴族也會出席,這可是你認識更多名流的機會,現在就去打扮,晚上準備出席晚宴。」說話的女人穿著和服,正是齋籐香的母親,對於她而言什麼中國人日本人都是虛假的,能讓香找個一個好的結婚對像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兩個人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可是殺手的耳力自然高於普通人,也將對話都聽見了耳中,兩個殺手對望一眼,再次找到了報復的機會。

  齋籐香約了裕和茜子去美容院,而還沒有走到庭院門口,就遇到了兩個殺手,對於家裡出出進進的這些人,齋籐香並不認識,高昂著頭原本準備直接越過。

  「香小姐很討厭那些中國人嗎?那麼今晚上的宴會,我們可以為小姐出力,好好的教訓他們。」殺手斂了殺氣,恭敬的對著齋籐香開口,如同是討好主人的普通下屬。

  「哼,你們行嗎?」齋籐香不屑的看了一眼,這樣的下屬她見的多了,都想高攀上自己,可是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身份,自己是什麼身份,和他們說話,都是自己的寬容和恩賜,不過一想到童瞳,齋籐香便再次臉色扭曲,一陣一陣的火從胸口燒了起來,「你們真的行嗎?不要到時候丟了我齋籐家族的臉面。」

  「小姐放心……」見到齋籐香終於上鉤,殺手快速的走了過來,依舊是謙卑的態度,不過倒快速的將自己的初步計劃說了一遍,當然,他們需要齋籐香將他們帶進宴會,這樣的宴會,他們是沒有資格進入的,硬闖的話,估計直接就被射出了馬蜂窩。

  第二天,中日雙方就亞洲經濟包括釣魚島相關的事情也做了一些的溝通,當然,這都是官場上的話,而晚上的晚宴原本是沒有的,不過昨天晚上譚驥炎在酒吧遇襲,這讓日方立刻拿出了道歉的誠意,所以特意舉辦了這個晚宴,也算是一種間接的賠罪方式。

  譚景御在沖了冷水澡之後,可惜以往身體素質太好,沖了半個小時冷水澡,對他而言除了冷一點,倒依舊沒有發燒,不過沐放倒是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驚醒了,來到譚景御房間,卻發現童瞳不再,而譚景御窩在被子了,露在外面的手冰冷冰冷的,這讓沐放不由的擔心起來,倒最後終究還是讓藉著身體發冷的譚景御將人成功的給拐上了床,不過早上在男人都慣有的某個勃起的小東西一不小心頂到了沐放腿上,然後成功的被踢下了床。

  因為是正式的晚宴,童瞳也換上了禮服,還好手腕和手掌上的傷痕因為之前童嘯那詭異的綠色藥膏,幾乎已經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了,譚驥炎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著筆挺的身影更加的修長,冷面峻顏,鳳眸濃眉,無形裡給人一種強勢的尊貴。

  加長的賓利車停在了一幢日式別墅前,這裡是玖蘭家族的產業,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的古屋,典型的日式風格,沒有中國園林的精緻貴氣,但也帶著小家碧玉的雅致寧靜,木製的屋子,鵝卵石鋪砌的小徑,清澈著池塘,夜色之下,燈光朦朧,讓人感覺到一種心的沉靜。

  「譚驥炎,我自己去逛逛,你去應酬。」譚驥炎身後還有一批中方的官員,此刻進了別墅之後,童瞳後怕的看了一眼正廳的方向,瀟灑的對著譚驥炎拜拜手,也不等他反應卻已經向著一旁的小徑走了過去。

  知道童瞳不喜歡這些官方的社交,譚驥炎倒也沒有挽留,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暗中,自然有人跟過去保護童瞳的安全,而且這裡是玖蘭源的地方,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童瞳走路的聲音是習慣的放慢,呼吸也輕微,夜裡刮著微風,樹枝沙沙的聲響著,完全遮掩住了她的步伐,可是突然,童瞳目光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不遠處迴廊之下擁抱在一起,甚至唇貼上唇的兩個男人。

  「童小姐?」淺蒼貴井錯愕一愣,剛剛崴傷的腳踝還有些痛,不過幸好一旁的玖蘭源眼明手快的扶住這個身體虛弱的部下,然後造成了兩個人的唇不小心撞到一起的意外。

  「原來你們在這裡躲著偷親。」童瞳滿臉的震驚,可是玖蘭源不是這一次晚宴的主人嗎?怎麼能躲在這裡,早知道可以躲,自己也該拉著譚驥炎過來,院子的景色還真是漂亮,後院竟然還有露天的溫泉。

  「不是偷親……」玖蘭源知道童瞳剛剛誤會了,剛要開口,可惜話才說了一半,便被童瞳更震驚的語調給截斷了。

  「原來你們是光明正大的,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出你們是一對。」童瞳此刻正在檢討,自己是不是過的太安逸了,竟然連玖蘭源和淺蒼貴井的情侶關係都沒有看出來。

  玖蘭源表情僵硬的糾結了一下,這個誤會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就說不清楚了,「不是……」

  「不是情侶?難道你們還沒有確立關係?」或許和譚三哥對沐哥一樣。

  「不是才確立關係……」玖蘭源突然有種辭窮的感覺。

  「哦,那就是有段時間了,可是真的看不出來,你們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自己果真太大意了,童瞳再次檢討中。

  「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玖蘭源再次被童瞳搶了話,那原本英俊優雅的臉上表情已經是極度的扭曲。

  「算了,我不打擾你們了。」童瞳瞄了一眼玖蘭源有些難堪的臉色,還是識趣的離開,畢竟任誰被打擾了自己和情侶親密,都會不高興的,而童瞳已經覺悟到自己惹了太多麻煩,所以如今還是乖一點好。

  目送著童瞳身影迅速的離開了庭院,玖蘭源眉頭皺的如同毛毛蟲一般,然後頭痛的看著同樣一臉糾結的淺蒼貴井,腦海裡浮現出譚驥炎冷酷精明的模樣,為什麼那個男人會找這麼一個有著詭異思維的女孩當戀人。

  宴會大廳,今天來參加宴會的除了一些日本政界的高官,也有一些名流子弟,包括一些大財團的接班人,差不多算是很高規格的一個宴會。

  裕和茜子皺著眉頭看著還沒有到場的齋籐香,目光不經意的向著大廳掃了過去,一張張虛偽的臉,看的就讓裕和茜子倒胃口,突然,當一道黑色的身影闖入到視線裡時,裕和茜子整個人怔了一下,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感覺在心底復甦著。

  那個男人,一身凜冽的黑色,峻挺的身影修長的佇立在一群人中間,雖然四周的人都在慇勤的說著什麼,可是他卻只是冷眼相待,偶然頷首,或者簡短的說上一句話,如同高傲的王者一般,站在雲端,睥睨著眾生。

  察覺到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譚驥炎警覺的抬起頭,鳳眸幽沉的向著視線的來源處掃過,卻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然後又冷淡的收回視線,應付著眼前的日本官員和想要去中國投資的日本富商。

  上天原來竟然還真的這樣嬌寵一個男人,明明已經有著那樣讓人折服的氣勢,卻偏偏又給了他一張冷峻非凡的臉,五官如同最傑出的雕刻師的手筆,那飛揚的眉宇,那深邃不見底的鳳眸,裕和茜子突然感覺自己淪陷了。

  玖蘭源和淺蒼貴井過來後,宴會正式開始,因為西式的宴會,所以玖蘭源自然是請譚驥炎開第一支舞,不過譚驥炎發現玖蘭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的詭異。

  「在場最尊貴的女士是我們的裕和殿下,譚先生,請!」玖蘭源這才發現童瞳不再譚驥炎身邊,可是宴會的舞曲已經響起來了,所以讓譚驥炎邀請日本皇室的小公主跳第一支舞,也算是非常的得體。

  裕和茜子今晚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禮物,襯著一張漂亮的臉高貴無比,挽著髮髻,此刻如同最驕傲的女王一般站在了原地,面帶著淺淺的微笑等待著譚驥炎過來邀舞,雖然裕和茜子看起來依舊如同往日一般的清高尊貴,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交握的放在腰前的雙手是如何的顫抖。

  「抱歉,我有女伴。」可是讓所有人震驚的是,譚驥炎卻沉聲拒絕了,目光看向庭院裡,小瞳怎麼還沒有過來。

  裕和茜子的臉蛋陡然之間蒼白成一片,不單單是失望,更多的是感覺到被羞辱了,雖然她已經知道了譚驥炎尊貴的身份,可是自己身為日本皇室的小公主,難道還配不上她嗎?

  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卻都明白,真的論起身份,裕和茜子的確配不上譚驥炎,日本皇室早已經是一個擺設,是一個傀儡而已,有的只是虛榮的尊貴,可是北京軍區譚家,在中國那可是響噹噹的勢力代表,而且譚驥炎的更是北京市副市長,雙重身份之下,裕和茜子低了好幾倍了。

  譚驥炎還真是在乎童瞳!玖蘭源臉上優雅的笑容第二次扭曲,雖然說是晚宴,可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可是玖蘭源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邀請裕和茜子跳舞,這等於是當面打了日本皇室一個巴掌,可惜玖蘭源知道譚驥炎就是有這個囂張的資本,而且日本政府自然不可能為了一個傀儡的皇室和譚驥炎過不去。

  終於,在所有人呆滯裡,現場氣氛一度顯得詭異,然後卻見庭院外有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了過來,而隨著她的靠近,譚驥炎那原本略帶擔心的峻臉在瞬間轉為了溫柔,甚至邁步向著門口走了過去,低沉醇厚的嗓音裡帶著可以感知的溫柔,「快一點過來,就等你一個了。」

  「啊?等我做什麼?」童瞳加快了腳步,三兩步小跑了過來,淺綠色的裙擺在夜色之下如同小精靈一般,讓人感覺眼前一亮,然後還來不及看到童瞳的面容,然後她的已經被譚驥炎攬到了懷抱裡,開始了第一場舞曲。

  「等我開舞?」童瞳自然是清楚這些社交禮儀,隨著譚驥炎的舞步,瞄了一眼四周,然後尷尬一笑,「日本人果真很有禮貌,這麼多人等我一個。」

  「嗯。」如同沒有察覺到現場眾人扭曲的表情,譚驥炎只是用寵溺的目光凝望著童瞳。

  隨著譚驥炎的開舞,然後三三兩兩的人也都相攜的邁開了舞步,當玖蘭源邀請著裕和茜子也共舞的時候,童瞳突然的瞪大眼,他不是和淺蒼貴井是情侶嗎?怎麼又和其他女人跳舞?

  玖蘭源對上童瞳那一副看著姦夫淫婦憤怒表情的小臉,優雅的笑容今晚上第三次僵硬在臉上,嫻熟的舞步甚至踉蹌了一下。

  而淺蒼貴井因為身體不太好,雖然自然沒有跳舞,只是端著酒杯,小口的品嚐著葡萄酒,而一直注意著舞池裡的身影,自然也就將玖蘭源那扭曲的表情收入眼中,想到童瞳之前的話,淺蒼貴井突然壓抑不住的笑了起來,結果樂極生悲,葡萄酒嗆到了氣候裡引起一陣悶咳。

  童瞳一開始還只是有些憤怒,可是此刻看到弓著身,握著拳頭抵著唇壓抑著咳嗽聲的淺蒼貴井,然後看向玖蘭源的目光立刻轉為了熊熊大火!這個劈腿的渣男!

  玖蘭源被瞪的很是無辜,看了一眼咳嗽的淺蒼貴井,便知道童瞳為什麼這麼憤怒,可是這一連串的誤會,玖蘭源頭痛著,結果一分心,舞步錯了,而正旋轉的裕和茜子完全沒有想到玖蘭源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整個人向後一靠,卻沒有靠到玖蘭源的臂彎裡,而是直接砰的一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讓原本正跳舞的眾人此刻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出醜的裕和茜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7-8 11:57 PM

本帖最後由 lilahsu 於 2014-8-5 01:43 AM 編輯

139章 暗殺之夜

  裕和茜子身為日本皇室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都是在極其嚴格的教育下長大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必須帶著皇室的氣勢和威嚴,也就養成了她即使只有十七歲,卻已經清高冷傲的一面。

  平日裡根本不曾將那些巴結自己的毛頭小子看在眼裡,那些世家的子弟都是因為身後擁有雄厚的家族而已,而品學兼優,才情出眾的裕和茜子第一眼就看中了譚驥炎,之後雖然知道他是中國人,也知道自己初動的感情夭折了,可是越是如此,裕和茜子卻更加有一種強烈的情緒,而此刻,看著和譚驥炎在一起的童瞳,之前的一面之緣,讓裕和茜子突然厭惡起能站在譚驥炎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

  「茜子小姐。」玖蘭源頭愈加的痛,不過還是快速的走上前來,將跌坐在地的裕和茜子給扶了起來,優雅含笑的視線掃過全場,似乎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被玖蘭源目光看過的眾人也都立刻明白過來,將那份震驚都壓了下來,同樣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沒事,玖蘭君。」高傲的昂起下巴,裕和茜子抽回被玖蘭源握住的手,帶著皇室的驕傲向著一旁的休息區走了過去,只是眼中的陰狠和嫉恨卻被完美的隱藏下來。

  玖蘭源自然也跟了過去,而一曲差不多結束了,譚驥炎也帶著童瞳去休息了,終於停止咳嗽的淺蒼貴井卻一反常態,偏偏用著無比哀怨的目光看向玖蘭源,那眼神怎麼看都像是被拋棄的苦情戀人,讓玖蘭源幾乎維持不住臉上優雅的笑容,無法想像一直都是沉默柔和的淺蒼竟然也有這樣的頑劣的時候。

  「譚先生,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失陪了。」咳過之後的臉還有些的酡紅,淺蒼貴井無視著玖蘭源指控的目光,轉過身先行離開了大廳。

  而一出了大廳,淺蒼貴井身影向著黑暗中走了過去時,那原本看起來清瘦孱弱的臉上卻漸漸的轉為了一種深沉的肅殺,低聲的對著衣襟上的聯絡器開口,「夜鶯,準備行動,夜梟負責支援,行動一結束,立刻離開東京。」

  譚驥炎清楚的感覺到童瞳看向玖蘭源的眼神分明是寫著不高興,突然離場的淺蒼貴井似乎也知道什麼,而察覺到譚驥炎審視目光的玖蘭源此刻只是有苦說不出,童瞳的思維太讓人無語了。

  「譚先生喜歡東京嗎?」裕和茜子一直都是極其自律的,可是卻在此刻,生出一股叛逆的心思之後,又或者是因為譚驥炎太過於優秀,所以裕和茜子放下了身為皇室貴族的驕傲和尊嚴,也忘記了之前跌倒的狼狽,灼熱的目光看向譚驥炎,主動的邀約,「開場舞已經過了,不知道茜子能不能請譚先生共舞一曲。」

  撬牆角?還當著自己的面!童瞳剛還在瞪著玖蘭源,此刻聽到裕和茜子的話,不由瞪大眼睛看著盛氣凌人的裕和茜子,然後習慣性動作的一把抓緊了譚驥炎的胳膊,無比凜冽的目光看向裕和茜子,宣誓著譚驥炎的所屬權。

  冷靜冷靜,這裡還是日本,這些都是日本人,弄不好又是國際糾紛,對於已經接二連三闖禍的自己,童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要冷靜一點,所以此刻童瞳到沒有露出什麼不該有的眼神和神情,看起來倒如同是要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孩子,因為童瞳怕啊,她這一不冷靜,要是失手了,裕和茜子說不定就沒命了。

  「童小姐難道沒有一點禮貌和家教嗎?不知道這樣是非常失禮嗎?」裕和茜子冷冷的譏諷著童瞳,眼角高挑著,看著童瞳就如同看一個沒有教養的下等人。

  「茜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童小姐是孤兒院出生,和一個沒有父母教養的孩子說禮貌,根本就是浪費口水。」齋籐香的聲音尖銳的插了過來,裕和茜子不知道童瞳的身份,可是她知道,而且已經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一個演藝圈靠出賣臉面的小藝人,孤兒院出生,沒有背景沒有家世,根本給自己提鞋子都不配。

  「原來如此,難怪童小姐一點也不懂社交禮儀,不過我不會在意的,童小姐也不用感覺過意不去。」裕和茜子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依舊是一副優雅高貴的模樣,此刻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看向譚驥炎,然後率先伸過手,「譚先生,請容許我代表日本皇室邀請譚先生共舞一曲。」

  裕和茜子的聲音說的很大,讓四周的人都聽見了,而且她說的是代表日本皇室,那麼譚驥炎再拒絕就不僅僅是失禮了,也等於間接的看不起日本皇室,這是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會犯的低級錯誤。

  童瞳極其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她忽然感覺國際糾紛很容易就形成,所以真的不能怪白己會惹禍,不過此刻,看著裕和茜子那一副驕傲的模樣,目光灼熱的看著譚驥炎,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明擺著是看不起自己,然後又依仗著中日友好這個大帽子,讓譚驥炎都無法拒絕她的邀請,童瞳開始不舒坦了。

  玖蘭源此刻嘴角勾著笑,戲謔的眼神看著童瞳,她要怎麼應付呢?其實一般而言,譚驥炎和裕和茜子跳一支舞也絕對沒有什麼,可是看著童瞳那氣鼓鼓的小臉頰,努力瞪大一雙細長眼睛的模樣,玖蘭源敢斷定童瞳絕對不會善了。

  「看來譚先生很得茜子小姐的欣賞,那麼這一支舞就是中日友好的象徵了。」齋籐千山朗笑的接過話,陰狠的眼神看向譚驥炎和童瞳,打著場面話。

  日本人都是拉皮條的嗎?童瞳很想問一句,可是中日友好四個字如同魔咒一般,童瞳特憋屈的忍了,這個時候童瞳知道自己該表現的大方大度,雍容優雅,然後鬆開譚驥炎的胳膊,讓他和裕和茜子跳一支舞,可是童瞳那抓著譚驥炎胳膊的手卻越收越緊,譚驥炎的袖子直接被她給蹂躪的皺巴巴的。

  譚驥炎寵溺的目光看了一眼童瞳,看著她一臉醋意,憋屈的小模樣,如同炸了毛的小野貓,只要一碰肯定要伸出鋒利的小爪子,可是這會卻還在隱忍著,可是那表情是怎麼看怎麼可愛,譚驥炎於是沉默的抿著薄唇不開口。

  譚驥炎,你不厚道!童瞳忍不住掐了一下譚驥炎的胳膊,自己剛將求助的目光看過來,譚驥炎竟然敢如同沒有發現,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視模樣。

  「童小姐?」裕和茜子不願意第二次被譚驥炎拒絕,所以此刻刻意將目光轉向了童瞳,雖然她根本不願意看這樣的平民一眼,依舊保持著驕傲,可是卻刻意的在眉眼之中多了一份被羞辱的委屈,讓在場的日本官員立刻看向童瞳的目光多了一份憤怒,一個中國的孤兒竟然敢如此羞辱日本皇室!

  「你不能合玖蘭先生跳舞嗎?」童瞳衡量了一下,然後抱著對不起淺蒼貴井的愧疚,直接將玖蘭源給推了出來當擋箭牌。

  「童小姐,我舞技拙劣,更何況,茜子小姐代表著日本皇室,這一支舞我跳不適合。」玖蘭源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優雅的笑著將問題又推給了童瞳。

  童瞳很想補上一句譚驥炎舞技更拙劣,可是這太丟國人的臉面了,所以童瞳不滿的看了一眼玖蘭源,然後瞪了一眼作壁上觀的譚驥炎,然後再對上裕和茜子那明顯等的不耐煩的表情,童瞳小眼睛裡光芒一亮,好吧,非要讓自己下狠手才痛快!

  「茜子小姐,譚驥炎不太擅長跳舞,所以希望你不要太失望。」童瞳終於鬆開挽著譚驥炎胳膊的手,然後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之下,童瞳對著露出勝利笑容的裕和茜子端莊一笑,然後踩著高跟鞋從她身邊走過,非常識趣的退到了一旁。

  只是誰也沒有看見童瞳在經過裕和茜子身邊時,掌心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利刀,刀鋒從裕和茜子禮服的腰間迅速的掠了一下,身為玉石雕刻師,刀功自然是極其好,而利刀很精緻,在掌中裡一晃而過之後又被童瞳給收了起來,這樣的宴會帶手槍不是可能的,所以童瞳就帶了這打造精緻的利刀。

  譚驥炎倒有些疑惑童瞳的大方,不過看著她那明顯落落大方的表情,譚驥炎明白童瞳一定做了什麼。

  裕和茜子驕傲一笑,然後用完美的表情轉向譚驥炎向著他走了過來,今天譚驥炎是現場最優秀的男人,而自己是皇室的小公主,這才是天造地作的一對。

  一步,兩步,三步!童瞳抿唇笑著,努力的保持著泱泱大國的寬容風範,可是在玖蘭源看來,童瞳這根本就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果真等童瞳數到第五步的時候,裕和茜子突然聽到布帛裂開的聲音,然後她白色的小禮服採用腰間裂開了縫,而剛剛跨步的動作直接刺啦一聲,昂貴的小禮服變成了從腰間到大腿處都開叉的性感禮服。

  玖蘭源口中一口酒差一點嗆了出來,英俊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錯愕,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幅我很無辜表情的童瞳,玖蘭源搖搖頭,快速的將西裝脫了下來向著裕和茜子走了過去。

  裕和茜子腦海裡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暴露在眾人視線裡的腰側肌膚,然後臉上猛的一陣青白,扭曲的目光憤怒的瞪向一旁的童瞳,恨不能立刻衝過去殺了她。

  「茜子小姐,請穿……」玖蘭源剛要將西裝遞過來,而裕和茜子惱羞成怒之下,一手拉住腰側裂開的禮服,拔腿向著門口跑了過去。

  真的不能跑!童瞳雙手快速的摀住了眼睛,然後指縫微微的張開不忍心的看了過去,果真裕和茜子還沒有跑到門口,禮服原本只是從腰側裂開,可是隨著奔跑呼啦一下,直接裂開到了大腿處,然後暴露出裕和茜子的白色內褲。

  譚驥炎從始至終目光都沒有看向裕和茜子,一直都是落在自己在意的這個孩子身上,看著她努力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退讓,然後退到三米之外的安全距離,如同偷笑的小貓兒一般,最後雙手捂著眼睛,似乎是不忍心看,可是那飛揚的嘴角,張開的指縫,都讓譚驥炎明白這個孩子在乎自己,在乎到不願意自己和其他人跳一支舞。

  「庭院安排了煙花,諸位可以出去觀賞一下。」原本是九點才放煙花助興的,可是在裕和茜子這樣差一點光著半邊屁股跑出去之後,玖蘭源身為主辦人不得不將煙花欣賞提前了。

  齋籐香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在齋籐千山警告的目光裡不甘心的閉上嘴巴,眾人也都感覺氣氛有些的詭異,所以大家打著哈哈走出大廳,院子很大,四周也種植了櫻花,明亮的月亮,深藍色的夜空,真的讓人感覺很安靜。

  而正在休息室這邊,突然聽到煙花綻放到夜空發出的聲音,淺蒼貴井臉色一變,快速的走到了窗口,夜空之下,一朵美麗的煙花綻放出最妖嬈的風姿,然後片刻之後消失,怎麼回事?

  「夜梟,你到了沒有?」通過特殊的聯絡器,淺蒼貴井快速的詢問著負責善後的夜梟,可是比預訂的時間提早了半個小時,夜梟果真還沒有安排好,而負責狙殺的夜鶯卻已經就位,畢竟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想要有第二次機會就太難了,猶豫了瞬間,淺蒼貴井下達了執行的命令,自己大步的向著門口快速的走了過去。

  暗殺齋籐千山非常的困難,平日裡,齋籐千山非常的小心謹慎,行蹤不定,身邊都帶著四個形影不離的保鏢,而齋籐千山的官邸更是防守嚴格,外人根本混不進去,食物也都有嚴格的檢查標準,所以今天他來參加這個晚宴,因為是玖蘭源的地方,所以齋籐千山只帶了兩個保鏢進來,餘下兩個人在外面,是唯一的機會。

  而淺蒼貴井因為事先知道地點,所以狙殺手夜鶯才能在暗中事先踩點,尋找最適合的狙殺點進行暗殺。

  庭院裡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中,絢麗多彩,帶著夜視鏡的夜鶯已經準備妥當了,透過準星,十字瞄準的槍口正對著齋籐千山的心臟處。

  淺蒼貴井不動聲色的到了人群之中,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齋籐千山,穩了穩心神,當又一個煙花咻的一聲向著夜空飛昇而去,巨大的綻放聲遮掩了狙殺手的子彈劃破夜空的聲音。

  「爺爺……啊……」齋籐香剛推了一下身邊的齋籐千山想說什麼,突然感覺有什麼從自己眼前劃過。然後一股溫熱的液體飛濺到了臉上,帶著腥味,手一抹,掌心裡赫然是鮮血,而同一時間,別墅和庭院裡的燈同時熄滅了

  「有狙殺手!」齋籐千山不遠處的保鏢厲聲的喊了一句,然後身影快速的撲向了捂著胸口的齋籐千山,餘下一人向著狙殺手藏身的別墅樓頂看了過去,立刻通知著外面的兩個保鏢。

  庭院裡立刻大亂起來,有的人快速的向著四周逃竄了過去尋找藏身的地方,暗中玖蘭源別墅的保鏢立刻出來保護庭院裡的客人。

  「李成,保護譚驥炎!」黑暗裡,童瞳掌心裡已然多了一把利刀,然後拉著譚驥炎迅速的向著一棵時候躲藏了過去。

  玖蘭源和淺蒼貴井第一個衝到了齋籐千山身邊,齋籐千山胸口有一個傷口,汨汨著流淌著鮮血,可是子彈射偏了,所以雖然嚴重,但是卻不致命,而被驚嚇到的齋籐香還在呆傻的看著滿手的鮮血,被保鏢護到了一旁,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立刻聯繫醫院,護送齋籐先生去醫院搶救。」玖蘭源臉上失去了往日優雅的笑容,在自己的宅子裡齋籐千山這個政敵被刺殺,玖蘭源知道自己難逃其咎,所以齋籐千山一定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自己的地盤上,否則就說不清楚了。

  「我過去,還有中方出訪團的人在,他們更不能出事。」淺蒼貴井對著冷怒著臉的玖蘭源開口,也不等她回答,快速的和齋籐千山的兩個保鏢迅速的護著重傷的齋籐千山離開。

  「小心!」童瞳提醒著譚驥炎的同時,身體快速的一個側閃,一顆子彈打到了童瞳所藏身的岩石後面,子彈在石頭上迸發出明光的火光,可是黑暗裡,人太多太混亂,女人的尖叫聲混雜在了一起,根本察覺不到是什麼人在放黑槍。

  「先退到大廳裡去!」玖蘭源的聲音在一片慌張的慌亂裡沉穩的響了起來,臉色陰厲的有些駭人,原本玖蘭源是以為暗中的毒手是狙殺齋籐千山的,卻沒有想到譚驥炎和童瞳也是射手的目標,玖蘭源第一次臉色如此陰沉難堪,不管是齋籐千山還是譚驥炎在自己的別墅裡被暗殺,對玖蘭源而言都將是非常棘手的大麻煩。

  這邊看到眾人向著大廳退了過去,又一顆子彈咻的一聲射了過來,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大廳裡餐廳去堆積的兩米多高的玻璃酒杯嘩啦一聲破碎,隨後又是密集的槍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再次被擊裂,讓躲在屋子裡的人再次驚恐的瑟縮成一團。

  槍聲,女人們害怕的尖叫聲,保鏢衝進來的腳步聲,和玖蘭源那讓人安心的聲音混雜成了一片,可是因為事先電路被破壞了,所以太黑之下,突然的雜亂之後,又是戛然而止的安靜,保鏢找不到目標也不敢亂開槍,而暗中的殺手和狙殺手似乎也在等待著最佳的射擊時間。

  院子外才狙殺手,所以相對而言大廳是安全一些的,童瞳靠在角落裡,手被譚驥炎的大手溫暖的握住,四周這是她熟悉的環境,槍聲,慌亂的人群,火藥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了一起,讓童瞳沒有了以往的寂寞和肅殺。

  大廳門口有一個死掉的保鏢,因為外面的月亮不知道何時被雲層遮擋住了,黑暗裡,看不見鮮血,可是那血腥味卻撲鼻而來,也有不少人在慌亂的躲避裡摔倒受傷,此刻黑暗之中隱隱的是隱忍的哭泣哽咽聲。

  一般一個任務裡都是一個目標,而童瞳一開始以為被狙殺手射傷的齋籐千山是目標,可是之後幾槍分明是對著自己和譚驥炎來的,童瞳一時也有些弄不准這些殺手到底是要殺誰。

  可是殺手隱匿在暗中,甚至隱匿在保鏢或者別墅的員工裡,甚至是偽裝成了客人,這樣一來,越拖延時間越久越危險。思索片刻之後,童瞳快速的看了一眼隨行進入別墅的保鏢,和小楊對望一眼,同樣是國安部的人,童瞳更願意相信小楊。

  這是讓自己掩護?小楊一直密切注意著童瞳和譚驥炎的安全,突然看到童瞳打的熟悉的手勢之後,猛然的瞪大眼睛,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可是容不得他多想了,快速的舉起手槍替童瞳掩護起來。

  「譚驥炎,你進屋!」童瞳手裡握的是李成丟過來的手槍,小心的將身體探了出去,然後清澈的眼睛微瞇,手指扣動了扳機向著之前殺手可能藏身的庭院方向快速的開了一槍,然後身體一個利落的翻滾迅速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譚驥炎臉色一寒,可是時間不等人,一旁李成和另一個保鏢一左一右護著譚驥炎快速的向著屋子裡後退,而一旁七八個中方官員也抓緊了時間撤進屋子,讓譚驥炎不得不大局為重,無力的看著童瞳身影剛出現,咻咻的子彈立刻向著她的方向射了過來,而小楊立刻掩護的回擊。

  身體利落的一個側閃,童瞳冷眼一笑,一顆子彈從槍口裡射了出去,而幾乎在同時,槍聲戛然而止,童瞳射中了一個殺手。

  又藏身到了樹後,童瞳冷靜的觀察著四周,因為狙殺手還在,所以除了躲避在屋子裡,倒沒有人敢離開,因為一旦現身就有可能是狙殺手的活靶子。

  狙殺手應該藏身在不遠處的那一幢別墅後,可是這裡是別墅群,剛剛應該已經有保鏢過去了,到現在沒有解除危機,童瞳知道狙殺手肯定換了地方,還藏身在暗處隨時準備著給狙擊目標緻命的一擊。

  童瞳看了一眼四周,對著小楊再次的打了個手勢,自己不相信日本人,所以童瞳需要過去親自解決狙殺手,小楊挫敗的看著童瞳的身影快速的翻過了圍牆消失在了視線裡,頭皮一麻,隨後也快速的追了過去,幸好暗中沒有狙殺手的子彈,也沒有殺手的子彈射過來,可是小楊還沒有來得及舒一口氣,卻發現自己跟丟了童瞳。

  一片黑暗裡,童瞳屏住了呼吸,隱身在黑暗之中,如同夜魅一般,迅速的向著門口的方向挪移了過去,突然,聽到輕微的槍聲時,童瞳迅速的躲避了身影向著槍聲的方向看了過去,猛然的愣住。

  卻見淺蒼貴井快速的槍殺了齋籐千山身邊的兩個保鏢,而自己一個躲閃不及,被齋籐千山的手裡的匕首狠狠的傷到小腹,而淺蒼貴井則是直接在齋籐千山的心臟上補了一槍,剛要將齋籐千上手裡的匕首給奪下,暗中有腳步聲過來了,淺蒼貴井只來得及將手槍給收了起來,身後的保鏢已經過來了。

  童瞳凝眉沉思著,淺蒼貴井小腹上的傷口,和齋籐千山手裡的匕首刀口一比對,淺蒼貴井殺人的計劃就暴露了。

  砰的一聲,最近的一個保鏢突然被狙擊手的子彈給一槍射中了眉心,童瞳一愣,快速的看向狙擊手開槍的方向,自己應該已經暴露在了狙擊手的槍口之下,他為什麼沒有對自己動手?

  狙擊手的子彈為淺蒼貴井贏得了一些時間,他快速的蹲下身來,裝作保護齋籐千山的模樣,將他的屍體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趁機拿下了他臨死握在掌心裡的匕首。

  童瞳突然對著淺蒼貴井方向快速的開了兩槍,故意將子彈打偏了,讓暗中的玖蘭源的保鏢注意到這邊。

  淺蒼貴井猛然一怔,迅速的向著童瞳的方向看了過來,卻見童瞳對著搖搖頭,然後手腕一動,銀光一閃利刃射向了淺蒼貴井的小腹。

  鮮血汨汨的從傷口流淌出來,淺蒼貴井跌坐在地上,似乎明白過來,對著暗中的狙擊手快速的開口,「目標已經射殺,立刻撤離!」

  童瞳射出利刃之後,立刻向著左側的方向快速的飛馳而去,和趕過來的小楊撞擊到了一起,而兩人的聲音也引起了玖蘭源的保鏢的注意,不過一看是童瞳兩人,倒也沒有開槍,只是依舊戒備著,然後一行人迅速的向著淺蒼貴井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立刻去通知玖蘭,齋籐千山被殺了。」淺蒼貴井捂著腹部的傷口,臉色愈加的蒼白,踉蹌的站起身來看向童瞳,「童小姐,危險還沒有消除,童小姐小心一點。」

  一個保鏢迅速的聯絡著玖蘭源,餘下兩個保鏢護在淺蒼貴井身邊,剩下一人檢查著被淺蒼貴井射殺的兩個保鏢,頭部中槍,是從背後偷襲的,所以才一槍致命,而齋籐千山胸口有兩個傷口,一個正中心臟。

  「你的傷要去醫院。」童瞳看著淺蒼貴井腹部的利刃,自己射出的地方即使不夠精準,不過淺蒼貴井應該會將傷口拉大,遮掩住齋籐千山之前的那一刀的傷口,而且自己是當著玖蘭源保鏢的面動手的,那些保鏢應該看到暗中射向淺蒼貴井的利刃,從而不會懷疑到淺蒼貴井才是真正射殺了齋籐千山的真兇。

  「童小姐還沒有接除危機,你先和我一起離開。」淺蒼貴井靠在一個保鏢的身上,對著童瞳開口之後,又繼續道,「我們先去醫院。」

  小楊和玖蘭源的三個保鏢護送著童瞳和淺蒼貴井向著門外快速的撤退,然後上了車向著醫院的方向呼嘯而去。

  「你流血很多,靠在我身上。」後座上,童瞳讓淺蒼貴井靠到了自己肩膀上,小楊在副駕駛位置上,開車的是一個保鏢,而前面一輛車裡是另外兩個保鏢。

  淺蒼貴井知道童瞳問的是什麼,無聲的笑了起來,雖然臉色還是蒼白,腹部的傷口捂著他的西裝外套,卻也被鮮血濕透了,淺蒼貴井抓著童瞳的手,然後在她的掌心裡寫上國安部三個字,對上童瞳震驚的眼神,疲憊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在童瞳手掌上寫了一個機密的號碼,讓她可以去求證自己的身份,齋籐千山那一刀,加上重瞳這一刀都是在腹部,失血之下,淺蒼貴井感覺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不過卻也完成了獵殺齋籐千山的任務。

  醫院,急救室的紅燈刺眼的明亮著,童瞳深呼吸著,然後轉頭看向守在自己身邊的小楊,看了一眼沉默的三個保鏢,淺蒼貴井如果能活下來,今晚的行動一定要圓滿解決。

  「有沒有受傷?」正在童瞳愁著如何善後,譚驥炎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擔心,快速的將童瞳打量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受傷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可是隨即峻臉卻又在瞬間轉為了陰霾,譚驥炎沒有忘記之前童瞳以身犯險的引出暗中殺手的事情。

  「譚驥炎,我沒事。」童瞳拉著譚驥炎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口,瞄了一眼他陰沉沉的臉色,再對上譚驥炎那冷漠的不見一點溫度的黑眸,有些疑惑的開口,「你在生氣?」

  譚驥炎冷眼掃過童瞳,然後直接將目光轉向了窗戶外看著夜色,只留給童瞳一個冷冰冰的側臉,不是在生氣,是非常非常生氣。

  「喂,譚驥炎,你之前都讓沐哥冒險,我的身手可是比沐哥好太多了,而且我也沒事啊。」童瞳抓了抓頭,雖然還是一臉的不解,不過想到還需要譚驥炎善後,於是討好的笑了起來,小手拉著他的衣袖撒嬌著,「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冒險,譚驥炎你不要生氣了。」

  可惜面朝著窗戶外,譚驥炎還是那一張冷峻的側臉,霜寒的氣息,讓童瞳瞄了一下四周,然後快速的踮起腳在譚驥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軟膩膩著噪音,「我真的知道錯了。」

  「下次不犯了?」臉頰上那柔軟的觸感,再聽著童瞳這樣軟軟的聲音,縱然是生氣童瞳冒險去引出殺手,尤其是在還有狙擊手的情況之下,可是看著她小雞啄米般的猛點頭,一副乖巧認錯的模樣,譚驥炎卻也沒有辦法再生氣。

  雨過天晴!童瞳終於明白適當的認錯是非常有必要的,此刻眉開眼笑著,然後主動握住譚驥炎的大手,壓低了聲音,「譚驥炎,今天是兩班人動手的,暗殺齋籐千山的狙擊手是國安部安排的,不過對我們開槍的是另有其人。」

  譚驥炎一怔,鳳眸銳利的看向童瞳,剛剛才柔軟的臉龐再次陰沉沉的黑了下來,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敢情你之所以道歉根本就是為了讓我替淺蒼貴井善後?」

  一雙細長的眼睛倏地瞪圓,童瞳目瞪口呆的看著開口的譚驥炎,小臉上寫滿了錯愕,「你知道淺蒼貴井今的身份?」

  「不知道,齋籐千山死了,淺蒼貴井進了醫院,而你在這裡。」譚驥炎是不知道淺蒼貴井是國安部的人,可是剛剛童瞳一開口,他立刻將想到了這一切,狙擊手是在煙花綻放的時候動手的,這是一個契機,而玖蘭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就是淺蒼貴井,當時齋籐千山受傷也是淺蒼貴井主動要求護送去醫院的,這麼一聯想起來,就知道淺蒼貴井很有可能就是內奸。

  而童瞳卻到了醫院,對一個陌生的日本人,童瞳不可能這麼在意的,送到醫院不說,還守在這裡,所以童瞳一說有國安部的人,譚驥炎立刻就聯想到了淺蒼貴井。

  「我過來的時候,一個殺手被你擊斃了,另一個殺手重傷括捉了,餘下的殺手情況不明,這些人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將之後別墅的情況告訴給了童瞳,深邃的黑眸睿智的斂聚著精光,應該是淺蒼貴井這邊動手之後,暗中的殺手趁著混亂對自己和小瞳開槍,目前判斷,這殺手應該是白狼殘餘的人,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將齋籐千山被殺推到白狼這些殺手身上,淺蒼貴井的身份也算是瞞住了。

  「還有一個活捉了?」童瞳皺著眉頭,不管抓到的是國安部的人,還是其餘的人,都是非常的麻煩,如果是國安部的人,必定不可能暴露淺蒼貴井,可是這樣一來,這個特工就會被犧牲,如果是另一邊殺手,那就更棘手,他如果招供了,那麼玖蘭源肯定會知道今晚上有兩組人在動手暗殺,那麼淺蒼貴井就非常有可能被發現,所以這個活捉的人如果是另一邊殺手,那必須得死。

  「不要胡思亂想,玖蘭源抓了這個活口,怎麼可能讓人輕易的殺了,如果淺蒼貴井挺過來了,這件事他來處理就行了。」冷著嗓音,譚驥炎直接將童瞳腦海裡還沒有形成的計劃給攔腰斬斷了,在玖蘭源的別墅裡發生齋籐千山被殺,玖蘭源為了洗清自身的嫌疑,除了他親近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個活捉的殺手,更不可能將人救走或者滅口。

  「那怎麼辦?」童瞳哀怨的小臉,在東京,只怕要找到被玖蘭源抓住的這個活口真的非常麻煩,是救是殺都是危險重重,弄不好還會將自己給搭進去。

  「涼拌。」譚驥炎冷哼一聲,對上童瞳不可置信的小模樣,臉色依舊不悅,「如果淺蒼貴井活著,他是玖蘭源信任的人,自然有辦法殺掉這個活口,或者將人救走,如果他死了,今晚的行動曝光了也無所謂了。」

  呃!童瞳眨了眨眼,然後發現譚驥炎說的非常有道理,淺蒼貴井如果真的死了,那麼今晚的行動曝光了也就無所謂了,反正玖蘭源是查不到國安部頭上,可是之前還是讓自己那麼糾結的問題,怎麼到了譚驥炎這裡突然就不成問題了呢?

  「好了,我們回去,再待下去反而會讓人起疑心。」譚驥炎對著不遠處的小楊使了個眼色,直接攬著童瞳的肩膀向著電梯口方向走了過去。

  麗嘉皇家酒店。

  「小丫頭,你果真是個禍頭子,到哪裡哪裡就出事。」雖然一開始知道譚驥炎和童瞳被暗殺,譚景御還驚了一下,不過後來知道兩個人都平安無事了,於是就翹著二郎腿啃著蘋果,優哉游哉的調侃終於回來的兩個人。

  「譚三哥,你就幸災樂禍吧。」童瞳沒好氣的瞪著譚景御,氣鼓鼓著腮幫,然後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譚驥炎,方想他還在生氣,便不由哀怨垮著小臉,自己都沒有受傷,不就是將暗中的殺手給引出來擊斃了,譚驥炎有必要這麼生氣嘛。

  「自己反省!」可惜譚驥炎就是這麼生氣,直接走進書房,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隔絕了身後那慘兮兮的小臉,否則譚驥炎擔心自己再多看童瞳兩眼,就狠不下心來讓這個孩子記得教訓。

  「二哥那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小丫頭,你又做了什麼惹二哥這麼生氣?」唯恐天下不亂著,譚景御本著自己傷員的優勢,靠在沐放的肩膀上,早知道這麼熱鬧,自己就該也去摻和一下。

  於是童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然後聳了聳肩膀,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沐哥當初涉險還是譚驥炎自己制定的計劃,再說我今天也沒有受傷。」

  「小丫頭,我支持你,你完全沒有錯,是二哥小氣,無理取鬧,冷戰就冷戰,我們在理,不要理他!」譚景御知道了前因後果,氣憤的直咬牙,二哥還真是區別對待,讓小放放當誘餌引白狼上鉤的時候,那個一個狠字,今晚上小丫頭以身犯險的引殺手出現,二哥就心疼了,難道我不會心疼小放放嗎?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要胡鬧!」沐放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的譚景御,直接一肘子撞在了他胸膛上,然後對著童瞳溫柔的笑了起來,「譚驥炎是擔心你才生氣,你想想如果今天是譚驥炎這樣冒險引殺手現身,暗中還有狙擊手,你會不擔心不生氣嗎?」

  「我……可是我比譚驥炎身手好。」童瞳一琢磨似乎是這個道理,即使自己身手再好,只要去冒險,譚驥炎還是會擔心。

  「小放放,我也心疼你。」譚景御直接雙手抱著沐放的腰,下巴親密的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二哥心疼小丫頭,我也心疼你啊。」可惜自己不敢和二哥對著來,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沐放掙脫著,可是又擔心譚景御手臂上的傷口,力氣便小了許多,只能被身後的譚景御抱著,聽到譚景御忿忿不平的抱怨,心頭忽然軟了幾分。

  「小丫頭,二哥說的對,這善後的事情關鍵是看淺蒼貴井,他活著自然有辦法善後,他若果死了,也就不需要善後了,淺蒼貴井腹部的傷口也是你的利刃扎傷的,這些玖蘭源的保鏢都看見了,自然不會再懷疑到淺蒼貴井身上。」譚景御看著終於不再掙扎的沐放,嘴角勾著勝利的笑容,於是好心情的替童瞳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嗯。」童瞳也想透徹了,自然也就不糾結淺蒼貴井的事情,可是看了看緊閉的書房,想到譚景御,小臉再次垮了下來,然後無力的看著吃著豆腐的譚景御,「譚三哥,你確定你和譚景御真是一家的?」

  「怎麼說?」譚景御疑惑的看著童瞳,這個丫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為什麼沐哥這麼揍你,你都不生氣,譚驥炎卻動不動就生氣,還甩門,他怎麼就一點風度都沒有呢。」童瞳抱怨的嘀咕著,還記得最開始看見譚驥炎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冰山,生氣都看不出來,可是現在呢,譚驥炎一生氣就黑著一張臉,眼神像是冰刀一樣,讓童瞳看到的渾身冒冷氣,小心肝抖了又抖。

  ***

  第二天。

  「譚驥炎,你怎麼還生氣……啊……我的腰……」童瞳哀怨的抱著被子,被折騰狠了,小蠻腰軟的沒有一點力氣,譚三哥的餿主意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譚驥炎還不是黑著一張峻臉。

  「一會去醫院看淺蒼貴井,你過去嗎?」譚驥炎慢條斯理的開口,峻寒的臉龐,雖然昨晚上某個男人已經將送上門的小可憐裡裡外外給吃了一遍,不過早上醒來之後,該教訓的還是要教訓,該板著臉的時候一定不能心軟。

  「去,為什麼不去!」童瞳恨恨的開口,一掀被子,豪情萬壯的小床,然後雙腿一軟,幸好譚驥炎眼明手快的抱住她的身體,避免了童瞳大清早就和地板接吻的悲劇。

  一個小時之後,洗了澡,吃了早飯,然後很無力的由譚驥炎攬著自己的腰,童瞳邁著艱難的步子離開酒店去醫院看望淺蒼貴井。

  流血過多,不過腹部的傷口倒沒有傷到要害,半夜淺蒼貴井就醒了,而玖蘭源差不多是一夜沒有睡,將別墅的客人送走之後,活捉的殺手被他下了死命令嚴密看守起來了,然後就急匆匆的來了醫院,在等淺蒼貴井甦醒的時間裡,打電話將今晚上的情況向著上頭匯報著,然後又快速的重新部署了一下自己的勢力。

  齋籐千山死了,這對玖蘭源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福禍相依,弄好了,他就能吞下齋籐千山的勢力,所以差不多忙了一整夜,早上六點的時候這才閉上眼在病房的另一張床上小睡了兩個小時又醒了。

  「醒了,別動,腹部的傷口很深。」玖蘭源看著睜開眼的淺蒼貴井,擔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快速的按住他要起來的身體,然後拿過杯子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用習慣餵著淺蒼貴井喝著水。

  「你受傷了嗎?」淺蒼貴井濕潤了沙啞的喉嚨後,目光快速的看向床邊的玖蘭源,確定他只是臉色有些疲憊之後,這才安下心來,「其他人有沒有受傷,死亡的?」

  「齋籐千山死了,死了幾個保鏢,有個殺手也死了,不過活捉了一個,狙擊手受傷逃走了,其他的人都是輕傷,沒有什麼大礙。」玖蘭源快速的開口,然後就病床給升了起來,拿出一個枕頭靠在了淺蒼貴井的頸後,讓他可以坐的舒服一些。

  「這就好,中方的人沒有出事,否則問題就棘手了。」淺蒼貴井仔細的看了一眼玖蘭源,發現並沒有任何異樣,心頭這才真正的安心,看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審問被抓的殺手。

  敲門聲忽然響起,玖蘭源就停止了說話,看著進來的譚驥炎和童瞳,立刻露出了慣有的優雅笑容,「淺蒼已經醒了,還要多謝童小姐護送淺蒼來醫院,如果再遲上幾分鐘,淺蒼就危險了。」

  「不用客氣,你好一點了嗎?」童瞳笑了笑,目光關切的看向臉色蒼白的淺蒼貴井,臥底在玖蘭源這樣的人身邊,能取得他的信任,只怕淺蒼貴井付出了很多很多。

  「沒事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昨晚上多謝了。」淺蒼貴井笑容依舊顯得有些蒼白,看得出失血過多造成的孱弱不是一晚上就可以康復的。

  譚驥炎對著淺蒼貴井微微頷首,然後和玖蘭源向著走廊走了過去,順手關了玻璃門,讓病房裡的童瞳和淺蒼貴井無法聽到他和玖蘭源的談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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