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酒小七 -【皇后無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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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6:53 PM

60.方向

    一早,王有才左等右等不見紀無咎喚他,便擅自走進帳篷,想伺候紀無咎起床。他剛一走進去,便看到狼皮地毯上,葉蓁蓁與紀無咎二人相擁而眠,正睡得香甜。兩人身上緊緊裹著一層薄毯,將身體蓋得十分嚴實,只露著兩張臉,以及黑亮的長髮。

    王 有才心想,皇后娘娘在敵營擔驚受怕了這麼多日子,早該睡個安穩覺了。皇上昨晚之前又是連續十幾個時辰神經緊張不眠不休,此時也自然要多睡會兒。想到這裡, 他又看了一眼交頸而眠的二人。雖看不出毯子底下的姿勢,但皇后娘娘顯見是被皇上裹在懷裡的,兩人睡容安詳,皇上平穩的呼吸掠過娘娘的鬢邊,吹得她鬢邊的一 縷碎發有規律地揚起又落下。

    王有才便沒有叫醒這兩位,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出帳篷。

    帳篷的門簾剛一落下,紀 無咎便緩緩地睜開眼睛。其實王有才進來時他就已經醒了,只不過他不想和他說話,吵醒葉蓁蓁。低頭看著懷中沉睡的人,紀無咎心中那種滿到要發脹的感覺又來 了。他想,真是禍兮福所倚,沒想到這一路追逃,竟促成了他和葉蓁蓁的夫妻之實。只是昨日葉蓁蓁那般熱情,到底還是有強烈的藥性在其中作用,不知道今日醒 來,她是否還會對肌膚之親有所推拒。

    想到這裡,紀無咎難免又一陣緊張。身為皇帝,他從來都是掌控一切,裁決一切的人,卻沒想到面對葉蓁蓁時,他竟然永遠是被裁決的那一個。

    此 時毯子下的兩具身體不著寸縷,葉蓁蓁光滑纖細的背部緊緊貼著紀無咎的胸膛,雙腿也被他纏住,兩人像是長在了一起。這個想法讓紀無咎一陣心熱。他活動了一下 搭在她身前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腰肢,輕輕摩挲著。昨夜,這樣一把看似柔弱的細腰,卻如蛇一般瘋狂扭動,主動迎接他的攻伐,他幾乎要醉死在那樣銷魂蝕骨 的感覺之中。

    這麼回味著,紀無咎覺得體內的血似乎又要沸騰起來了。

    葉蓁蓁突然翻了個身,面對著紀無咎。她的手沒處放,便不由自主地搭在他的腰上,虛虛地勾著他的腰。鼻端熱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窩處,胸前的豐滿柔軟不住地擠壓他的胸膛。

    紀無咎只覺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葉蓁蓁是被親醒的。她睜開眼睛,聽到一聲細細的低吟,愣了一會兒才發現,那聲音是從自己嘴裡發出的。此時她已清醒,感覺到胸前傳來濕軟酥麻的感覺,一低頭,便看到紀無咎正埋頭在她胸前賣力勞作。他的手也不安分,在她身上撫弄著。

    葉蓁蓁便皺眉推開了他。

    紀無咎被她推開之後,又厚著臉皮湊了過來。這次他手腳老實了許多,只是抱著她,在她耳邊低笑道,“蓁蓁,你想過河拆橋嗎?”笑聲裡帶著那麼點被拒絕之後的委屈,又隱含著一絲擔憂。

    葉 蓁蓁被他一提醒,便想起昨晚兩人的瘋狂。兩人沒羞沒臊地在河邊折騰了許久,後來在河邊洗淨了身,紀無咎抱著她回到帳篷之後,又禁不住做了一次。總之一開始 的事情她還有些印象,後來二人昏天黑地的,她的記憶便亂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但那種靈魂幾乎要離體的崩潰般的暢快感,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臉皮厚,葉蓁蓁現在想起來,也不禁羞紅了臉,埋著頭不說話。

    紀無咎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於問道,“蓁蓁,你的病好了吧?”

    葉蓁蓁微微點了點頭。本以為自己對那種事情依然抵觸,可是昨日紀無咎做時,她雖還有些彆扭,也並無反感,且現在想來,害羞是有的,但並不感到噁心。這樣來看,應該是好了吧?

    也不知道何時就好了,葉蓁蓁心想,興許是紀無咎天天在她面前洗澡的緣故。

    紀無咎見她點頭,狂喜莫名,拉過她動情地親吻,吻著吻著便又要索要。葉蓁蓁卻再次推開了他。

    “蓁蓁……”

    “我好累。”昨天喝了酒又中了迷藥和催情藥,各種昏天黑地亂七八糟地瘋狂,實在浪費體力,現在她身體綿軟,翻個身都費勁,更別說再戰了。

    “那你躺著別動。”紀無咎此時很好商量。

    “……”這算是什麼餿主意。

    總 之紀無咎終於親自確定了一遍葉蓁蓁的病已完全康復,這才雲住雨收。他把二人清理了一番,又細心地幫葉蓁蓁穿上衣服。因來時匆忙,他們沒有帶上葉蓁蓁的衣 服。此時葉蓁蓁穿著他的裡衣,嬌小的身材裹在寬鬆的白衣之下,剛經了歡愛的身體像是一片蘸著露水的桃花瓣,紀無咎看得有點呆。

    葉蓁蓁卻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糟了!”

    “怎麼了?”紀無咎關切問道。

    “黎尤!”

    紀無咎聽到這個名字,臉一黑。這女人,剛和他親熱完了就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就不怕他吃醋嗎。

    葉蓁蓁沒心思想紀無咎的心情,她站起身就要向帳篷外跑,“快,黎尤也在女真軍中,他不會出事吧!”昨天的俘虜可是就地格殺的。

    “先穿鞋!”紀無咎把她拉回來,一邊抓了鞋往她腳上套,一邊向帳外喊道,“王有才!”

    王有才應聲走進來,一見帳篷內的情景,下巴幾乎掉在地上。他看到了什麼?!自己的鞋都要旁人來給他穿的皇上,在給皇后穿鞋?!

    “你去告訴陸離,讓他找找昨日女真軍隊中可有一個中原人,叫黎尤。”紀無咎吩咐道。

    “是。”王有才保持著吞了雞蛋的表情,退出去。

    葉蓁蓁沖他消失的身影補充道,“他沒穿鎧甲,穿的是普通的長衫。”

    紀無咎給葉蓁蓁穿罷鞋,領著她走出去,一邊悶悶說道,“你為何如此關心那個黎尤?”

    “他救過我。”葉蓁蓁說著,便把之前的事情跟紀無咎解釋了一遍。

    紀無咎聽說葉蓁蓁只是想報黎尤捨身相救之恩,神色緩和了下來,可是轉念又一想,這黎尤為何對蓁蓁如此好?必是有所圖謀。

    陸離很快把黎尤帶過來了。他們昨日捉俘虜時便找到了他,只是見他是個中原人,聲稱自己是被抓來做軍醫的,便暫時沒有發落他,只由幾個士兵看守,等待紀無咎來裁決。

    紀無咎見了黎尤,雖對他沒好感,但此人至少明面上救過葉蓁蓁,葉蓁蓁對他也心存感激。於是紀無咎說了幾句場面話,並許諾把黎尤帶回去。黎尤謝完紀無咎,又來謝葉蓁蓁,兩人相視時的目光頗有些親昵,紀無咎看了,拉著葉蓁蓁就走。

    葉蓁蓁突然問道:“我們要回去嗎?”

    “嗯。”紀無咎應了一聲。

    “我覺得我們可以先不用回去。”

    紀無咎停下腳步看她,“怎麼說?”

    “我聽朵朵烏拉圖以及那些女真人的交談,大致推測出了女真王庭的真實位置。”葉蓁蓁答道。

    紀無咎眼睛頓時就亮了,“可作得准?”

    葉蓁蓁嚴肅地點了點頭。

    阿 爾哈圖自統一女真各部之後,便建了都城。也不知道是怕尋仇還是有別的顧慮,這傢伙建都城時一下子建了兩個,一真一假。女真貴族和中央機構都在真都城之內, 但是只有身居高位或是阿爾哈圖的嫡系部族才知道這真都城的位置。長白山下的兩江流域地廣人稀,因此這種法子竟然也管用,許多被收服的女真人都不知道他們都 城的真正位置在哪裡,更遑論大齊。

    而且,大齊對找尋女真都城也不感興趣。沒有人想過要攻打他們的老巢,甚至連紀無咎,最開始的打算都只是讓阿爾哈圖有來無回。

    只不過現在……

    葉蓁蓁展開一張地圖,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標上一個圈,然後在東邊劃了幾下,找到一點,標記出來,“就是這裡。”

    紀無咎和陸離低頭看向那處,依山傍水,易守難攻,確實像是都城所在。

    葉蓁蓁把兩個位置連成一條直線,這條線完全是正東正西的方位。也就是說,他們若是想要向女真王庭進軍,只需一直向東走即可。

    紀無咎和陸離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

    首先,蓁蓁的情報是否準確?直搗黃龍,深入敵方,不比一般的交戰,敗了尚有機會逃走,倘若他們長途跋涉,到時撲個空,再遇追兵,那便是窮途末路了。

    其次,這次追擊因是急行軍,他們所帶輜重並不多,加上從女真殘部那裡繳獲的糧草,也僅夠維持三十多天,若是從此處向女真王庭進軍,快則二十日,慢則三十日,如果在女真腹地滯留幾天,便會造成糧草不濟的狀況,這是最危險的。

    有這兩個問題擺在面前,他們現在打道回府才是最明智的。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葉蓁蓁的情報是對的,而他們就此錯過,豈不可惜?

    紀無咎沉思良久,覺得這事也不是沒有餘地。 因為阿爾哈圖把女真的兵力都調去了前線,所以後方必定空虛,如果葉雷霆那邊配合得好,或是阿爾哈圖被打得七零八落,那麼即便他們最後沒有找到敵方都城,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想到這裡,紀無咎把他的想法與另外兩人說了。於是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湊在一起,最終全票通過了一個令京城那幫老傢伙們無比後怕的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6:56 PM

61.制勝

    目前離葉蓁蓁他們所處位置最近的大齊邊城為薊州。葉蓁蓁不放心黎尤一個人回薊州,紀無咎便派了五十個士兵護送他。其實紀無咎覺得這個黎尤的行跡十分可疑——當初他派了四個暗衛監視黎尤,到頭來竟然全部被此人甩掉,還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女真軍隊裡,若說只是巧合,可也未免太巧了些。再說,邊關戰事吃緊,對外商貿往來漸漸息絕,黎尤哪一個商隊朋友如此不怕死,把商隊帶到戰場附近?

    紀無咎堅信這個黎尤是有問題的,因此最後葉蓁蓁和黎尤揮手告別時,他又做了另一個決定:把黎尤一起帶上吧。

    葉蓁蓁不明所以,黎尤知道他們要去殺人,也很不情願跟著。但是紀無咎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他走。

    葉蓁蓁便有些惱,“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們此行還是很危險的,何必牽連無關的人進去!”

    紀無咎答道,“萬一他是內奸,回去之後又找女真通風報信怎麼辦?”

    “他怎麼可能是內奸?”

    “他若不是內奸,我必保他安全無恙,蓁蓁,你相信我。”

    葉蓁蓁聽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知他只是疑心作祟,對黎尤並非無端的惡意。總之紀無咎的疑神疑鬼是改變不了的。不過他身為一國之君,說話一言九鼎,現在說能保護黎尤,那就應該能保住他吧。

    於是葉蓁蓁只好把黎尤安慰一番,說讓他跟著沿途看一看風光,玩兒一圈就回來了,搞得好像他們真的是專為觀光旅遊出門的。

    黎尤便苦笑道,“甄兄弟,你不用說了。吳兄他是不是懷疑我?”

    葉蓁蓁不擅說謊,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釋。

    黎尤問道,“那麼甄兄弟以為如何?你也覺得我是細作?”

    “怎麼會。”葉蓁蓁想也不想答道。

    “謝謝你,”黎尤認真地看著她,“有你這句話,旁人再怎麼懷疑我,都無所謂。”

    葉蓁蓁被他那樣略有些熱烈的目光盯著瞧,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後腦勺,“我還沒好好謝你呢,謝謝你那天救我。”

    黎尤笑道,“我一時衝動扯了你的後腿,還要等你保護,你現在這樣說,可真是叫我無地自容了。”

    葉蓁蓁更加不自在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黎尤剛要說話,卻見紀無咎大步走來,捉住葉蓁蓁的後衣領拖著便走。走的時候順便朝他送上一枚警告的眼神。

    黎尤便摸了摸鼻子,朝他笑了笑。

    葉蓁蓁伸向後頸去抓紀無咎的手,“幹什麼幹什麼!”

    紀無咎把她提得腳踮起來,活似一隻小兔子在胡亂掙扎。他有些好笑,見四下無人,低頭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接著放開她,“走吧,我們去打黃羊。”

    雖然行軍很重要,但是士氣更重要。紀無咎帶著這些人連日來急行軍,現下也不願意大家太過勞苦,左右他計算的日子比較富餘。他無恥地想,就算到了女真糧草吃盡,這一萬多兵馬,打家劫舍也能很快湊些補給。

    於是這一隊人馬走得並不著急,也有時間駐足看看風光,或是打打獵。草原上的黃羊一群一群的,這種動物行動靈敏,不易獵殺,即便是在草原上生活已久的遊牧民族,也鮮少有追著黃羊跑的。只不過這群矯健的羔羊遇到大齊的神機營,可就遭了殃。上百個人伏在草叢中連連放槍,遠處的羊群之中飄起一蓬蓬血霧,一個個黃羊的屍體隨之翻倒,驚得周圍的羊群四處逃竄。

    紀無咎騎在馬上,彎弓搭箭,一把放出三支羽箭,流星一般奔向慌亂的羊群,三支箭撂倒三隻黃羊,一支入頸,兩支分別插在兩隻黃羊的前腿和後腿上。傷處雖不致命,卻因箭尖兒力道之大,入骨三分,黃羊也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士兵們撿回黃羊的屍體,葉蓁蓁見到三支箭,不禁朝紀無咎豎起了大拇指。她也跟著放槍了,只不知道自己打沒打中。還是紀無咎這樣好,有成就感。只不過尋常人無他這等本事。

    紀無咎得到葉蓁蓁的誇獎,很是得意,他把臉湊過來,等待葉蓁蓁實質性的獎勵。

    眾目睽睽之下,葉蓁蓁哪裡好意思親他。然而紀無咎偏偏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眼中點點柔情,眉梢掛著笑意,雖怎麼看怎麼像個不正經的登徒子,卻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登徒子。

    葉蓁蓁無奈,只得飛快地親了他一下。

    周圍來來往往的士兵自覺無視掉這倆狗男男的高調秀恩愛。

    因為打了黃羊,他們省了不少糧食。羊肉性甘,滋味鮮美,又能溫補氣血,開胃健力。每天吃上一頓,就好像吃了慢性大力丸一般。因此這隊人馬雖趕路趕出一身風塵,卻各個虎虎生風,身體倍兒棒。

    每 次吃黃羊,紀無咎都把羊髓挑出來給葉蓁蓁。這東西最是能利血脈,補諸虛,女人吃了有滋陰補氣養顏美容等諸多功效,且又是溫補,無毒無副作用。葉蓁蓁被他補得面色紅潤,肌膚更加水靈,看起來十分可口,正適合晚上拆吃入腹。所以紀無咎每天都十分期待夜幕降臨之後的那頓大餐。葉蓁蓁年紀輕臉皮薄,在房事上雖難掩嬌羞,卻又極其坦然,想要的時候絕不推拒,舒爽的時候也不壓抑,總不自覺地咿咿呀呀出聲。紀無咎簡直愛死了她這份坦然,卻又不願她的動聽吟哦被旁的人聽到,因此每到情濃之時,便總是吻住她的嘴,只泄出一絲半縷低低的嬌啼,來撩動他炙熱的心緒。

    與如此坦誠、熾烈而又極致銷魂的歡愛相比,紀無咎覺得自己曾經經歷的那些,實在黯淡無光。怪不得男歡女愛總被封為人間至樂,他現在可真正知道原因何在了。

    因為素了太久,食髓知味,紀無咎每夜總要纏著葉蓁蓁多溫存一番,葉蓁蓁雖白天補了體力,晚上依然會耗個精光,到最後總是身體綿軟,由著他擺弄。她次日起來時也會覺得腰酸腿軟,每到這個時候,紀無咎又要和她同乘一騎,牢牢地將她摟在懷裡。葉蓁蓁便靠在他懷中欣賞著一路的草原風光。

    周圍人再次無視這倆狗男男的高調秀恩愛。

    一行人走了十幾日,地貌漸漸地有了變化,不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是能看到遠方連綿的山脈,近處高大的樹木,土地的顏色也從黃色變成了黑色。

    紀無咎下令加速行軍。一路上偶爾會遇到女真人,但搞笑的是,這些女真平民看到陌生的軍隊,竟然無一去王庭告狀。究其原因,一是他們不是阿爾哈圖的嫡系部族,阿爾哈圖窮兵黷武,他治下的百姓生活困苦,因此對王族並無好感;二是……根本找不到王庭好不好……

    嗯,一個民族,突然從奴隸社會一下子躍入封建社會,有了中央集權,又不願意好好學習旁人,那麼其制度上有那麼一二三四五個漏洞,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就算他們找女真官府告訴,紀無咎也不怕。女真的精兵都去遼東打仗了,最後那兩萬壓箱底兒的也被推向了賭場,現在他們的大後方只剩下些老弱病殘,能成什麼氣候?

    都城不是你想守,想守就能守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6:59 PM

本帖最後由 焰離 於 2014-8-5 07:02 PM 編輯

62.投懷

    阿爾哈圖逃到了烏蘭部,葉蓁蓁覺得他是個禍患,不如早些斬草除根的好,要不然等他死灰復燃,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她主張立即引重兵追擊窮寇,永絕後患。

    紀無咎覺得這不足為慮,“阿爾哈圖早已不是當初攻無不克的戰神了,他現在急急如喪家之犬,哪一個不識時務的願意收留他?”他說得胸有成竹,一邊隨意撫弄著葉蓁蓁的頭髮。黑亮的頭髮觸手又滑又涼,摸起來甚是舒服。

    這話說得有些道理。葉蓁蓁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皇上,京城中怕是有女真的奸細。”

    “哦?”紀無咎停下手,低頭看她,“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葉蓁蓁答道,“實不相瞞,那個朵朵烏拉圖,一開始是把我認作你,原因就是我身上穿著蠶衣。蠶衣是我爺爺派人送來的,這種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多。”

    紀無咎有些意外,“這可有意思了。”葉修名聲望極高,絕不至於給皇帝獻個寶就大張旗鼓地聲張,且這事又關乎皇帝的人身安全,所以能被葉修名告知此事的,想必是極得他信任的人。

    葉蓁蓁突然發現這樣一來她爺爺的嫌疑貌似也挺大,於是連忙說道,“我爺爺一定是清白的!”

    “葉先生的忠心,我自然知道,”紀無咎眯了眯眼睛,看向葉蓁蓁的目光有些危險,“只不過我有一事不解。我昨日接到從京中傳來的消息,說之前朵朵烏拉圖曾寫信給內閣,聲稱挾持了我,這一點與你現在說的倒是對上了,可是後來他卻又為何改了口,說抓到的是大齊的太后,此又是何意?”

    “這個……”葉蓁蓁低下頭,把一個黑黑的頭頂對向紀無咎。

    紀無咎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似笑非笑道,“當日朵朵烏拉圖臨死之際,脫口而出喊的是‘太后饒命’,他難道真的眼神不濟到把你認作太后不成?”

    葉蓁蓁目光躲閃,“他……就是眼神不濟。我說我不是,他還不信。”反正死無對證了。

    還真是她膽大妄為冒充太后。紀無咎頓時就牙根兒發癢,哭笑不得。這女人,怎麼什麼都敢說。他搖搖頭,“你……”你了半天,見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看起來可憐得緊,於是他剛冒出頭的苛責又咽了回去,只無奈歎了口氣,“你可知錯?”

    葉蓁蓁用力點了點頭。

    紀無咎捏了捏她的臉,感受著指尖滑膩有彈性的觸感,心頭微癢。他故意板起臉來,“你說,我該如何罰你才好?”

    葉蓁蓁猶豫著,做了個艱難的決定,“要不,你讓我叫你一聲爹罷?這樣咱倆就扯平了。”

    “……”紀無咎被她這句話氣得快要吐血,“誰要給你做爹,我是你相公!”他見葉蓁蓁又要開口,怕她再說出什麼豪言壯語,乾脆把她扯進懷裡,捉住櫻唇一陣激烈的親吻。

    葉蓁蓁被他親得呼吸不穩,臉泛潮紅,眼冒水光。她向後微微仰頭,撫著胸口看紀無咎,“你還生氣嗎?”

    紀無咎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知不覺地,心頭的火兒就被身體裡的火兒給取代了。他抬起手,拇指輕輕按壓磨蹭葉蓁蓁嫣紅濕潤的嘴唇,動作曖昧輕佻得不像樣子。他的目光漸漸暗下來,低聲說道,“氣,怎麼不氣。我快要氣死了。”

    葉蓁蓁覺得可以理解,這確實是個挺傷面子的事兒,紀無咎作為皇帝,自然最愛面子。她想哄哄他,眼珠一轉,視線停在他的胯間。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探手蓋在紀無咎的小兄弟上,輕輕揉了揉,誘哄道,“你別生氣了。”

    “……”突然遭受如此兇猛的攻擊,紀無咎不禁吸了口涼氣兒。他受用地眯起眼,在迅速遍佈全身的酥爽感覺中想道,不愧是我紀無咎的老婆,哄人的方式都這麼……離奇。

    不過……很不錯,可以發揚光大。

    葉蓁蓁雖把紀無咎哄住了,但到後來他還是懲罰了她。懲罰的結果是她大白天的被弄得兩腿發軟,光著身子裹在薄毯中,動也懶得動。

    ***

    紀無咎再次料對了。

    阿爾哈圖算是把這輩子的“背”字兒都在這些天給一筆一劃地走全乎了。他怕大齊的追兵趕上來,因此一路日夜兼程,擔驚受怕,草木皆兵,但總算有驚無險地到了烏蘭部。

    烏蘭部首領勃日帖赤那親切接見了他,當晚便犒賞三軍,席間和阿爾哈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十分親密。阿爾哈圖雖不太適應昔日的手下敗將和自己平起平坐,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他走投無路寄人籬下,也說不得什麼了。

    當夜,阿爾哈圖被勃日帖赤那灌了不少酒,又被他噓寒問暖地親自送回了帳篷。再然後,就被他笑眯眯地砍下了頭顱。

    這顆頭顱,五日之後出現在紀無咎的案桌之上。勃日帖赤那是一個很細心的人,現在已接近初夏,他怕頭顱發臭,還讓人用冰塊鎮著送了過來。

    葉蓁蓁一想到他放冰塊的初衷,不禁一陣惡寒。

    果然盟友是靠不住的,所謂牆倒眾人推,在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葉蓁蓁比較好奇的是,這個勃日帖赤那似乎也太識時務了些——他早前根本就沒按照和阿爾哈圖的約定,攻打薊州城。

    “還記得我們在薊州城遇到的那股密探嗎,大概是他們回去和勃日帖赤那說了些什麼吧。”紀無咎說道。不止如此,勃日帖赤那本來就是迫不得已投降了女真,出兵也是看在有好處。現如今發現很可能好處撈不著,卻招來殺身之禍,這買賣自然就做不得了。

    “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葉蓁蓁皺眉道。

    “你想到了什麼?”

    “我覺得,女真雖實力雄厚,但不足以影響西北方的部族,又怎麼會說動他們一起攻打大齊?所以武力威脅的假設不成立。若說誘之以利,也不太可能,女真自己都窮得叮噹響,他們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誘惑韃靼和吐魯番汗?再說女真,雖然這些年軍事上逐漸強大,可大齊也不是吃素的,阿爾哈圖怎麼會孤注一擲,壓上全部家當來打這一仗?”

    紀無咎不答,只是拉著葉蓁蓁的手,微微一笑道,“我的蓁蓁好聰明。”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釋只有一個,”他把葉蓁蓁的手放到唇前,輕輕親了一下,漫不經心道,“內有策應。”

    葉蓁蓁大驚,“難道有人想謀反?”

    紀無咎搖搖頭,“不知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可是既然想謀反,為何不見他們的動靜?”

    “大概是出現了他們料之不及的變數吧。”

  ***
  阿爾哈圖已死,這場戰爭也就差不多落下帷幕,韃靼和吐魯番汗那邊早就被收拾服帖了。
  接下來就是等著議和了。大齊這邊手裡頭一把的好牌,想怎麼打怎麼打,因此紀無咎也並不著急,下令先帶著俘虜們班師回朝。
  回朝的前一天,紀無咎站在一處高地上,望著西北方一望無際的草原,東北方天邊隱現的山脈輪廓,感受著不軟不勁的風鼓動著他的衣襟。
  他突然就有那麼點意氣風發的感覺。
  他腳下的,是大齊的國土。身為一國之君,他親自站在了這裡,抵禦外族,寸土不讓。他用自己的雙手,保衛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的百姓。他用異族的鮮血,祭奠我中華千百年來為抵抗外侮而捐身的浩浩英魂。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紀無咎心想,自己百年之後,大概也可以面對泉下的祖先了。
  “吳將軍,此處風大,您可不要站得太久,小心著涼。”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紀無咎的思路。
  紀無咎回過頭,看到是一個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她穿著女真人的衣服,有幾處劃破了,腳上戴著鐵鍊,走起路來嘩啦啦作響。
  紀無咎記不起來這人是誰,但知道她是女真的俘虜。
  小姑娘看出紀無咎臉上的疑惑,盈盈一拜答道,“小女子是女真的索拉公主,吳將軍您……曾經救過我。”說著,微微不自在地低了頭,手緊張地擺弄著衣角。
  紀無咎頓時有了點印象。初入女真都城時,大齊士兵捉了不少俘虜,他當時看到有幾個士兵在調戲一個小姑娘,便出言阻止了,後來聽人提起說那是個什麼公主,他當時也沒留意。現在看來,應該是她了。
  紀無咎與她沒什麼話好說,便隨口說了一句,“嗯,你的漢話說得不錯。”
  索拉被他一誇,臉有些紅,“我……從小便仰慕中原文化。”
  紀無咎心想,關我什麼事。
  他不知道,這索拉自是有另一番計較。索拉雖年紀不大,但很聰穎。阿爾哈圖兵敗的消息傳開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此番命運大概會有些艱難了,現在聽說了父親之死,她便更加確定了這一猜測。一個人從枝頭的鳳凰到落毛的公雞,也不過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她現在淪為階下囚,因有幾分姿色,怕是要被賞了人褻玩。與其遭盡j□j,倒不如早日覓得一個靠山。雖依然是地位低下,以色事人,但總比……強。她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發現這個吳將軍一表人才,人品也不錯,且並不見沉溺女色,想來家中的姬妾應該也不多。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她便起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心思。帶著這個心思,再看吳將軍,是怎麼看怎麼順眼,目光也不知不覺地總是隨著他轉。
  今日見他獨自一人在此,索拉覺得機會來了。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以前身為公主時也有許多追求者,父親手下的好多勇士都對她有愛慕之意,不過那些勇士總共加起來,也沒吳將軍生得好看。中原男人三妻四妾很常見,索拉心想,憑著自己這張臉蛋,主動向吳將軍提一提,再把姿態放得低一些,他想必也會答應。
  於是索拉勇敢地走了上來。
  “吳將軍英雄蓋世,身邊必不會少了紅顏知己。”索拉笑吟吟地抬頭看紀無咎。
  紅顏不少,知己麼……只有一個。只不過……這關你什麼事?紀無咎奇怪地看著索拉。
  “吳將軍無需多想,索拉只是隨口一問。若是將軍覺得唐突,索拉在這裡給您陪不是了。”說著,又是盈盈一拜。
  “無妨,你有事嗎?”
  索拉本想和吳將軍先聯絡一下感情,然而此人面冷,不愛說話,她身為俘虜,也不常有接近他的機會。再說了,他們眼看著就要去京城,她怕再拖著就來不及了……於是她不再多想,一頭紮進紀無咎懷中,緊緊抱著他。
  紀無咎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手,登時愣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索拉說道,“吳將軍,索拉仰慕您已久,日夜盼著有朝一日能跟著您。我知道,索拉蒲柳之姿,配不上將軍的俊采豐神,我願今生為婢,只圖給您疊被鋪床,掃榻添香,也就知足了。”
  紀無咎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她投懷送抱了。他扶著她的肩膀想推開她,然而這小姑娘力道竟然很大,牢牢地抱著他的腰。
  紀無咎只好加重力道,還未成功,卻突然發現葉蓁蓁正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瞪眼看著他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這個情況要怎麼解釋?
  偏索拉並未發現異常,還在喋喋不休,越說越嬌羞,還把頭埋在他懷中蹭了蹭。
  雖離得遠,紀無咎也覺出葉蓁蓁的臉色黑掉了。情急之下,紀無咎來不及多想,乾脆雙手一舉,高聲喊道:“蓁蓁救我!”
  索拉:“……”
  葉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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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7:07 PM

63.同心

    紀無咎厚著臉皮保持著那個宣示無辜的姿勢,直到葉蓁蓁走上來,把還在愣神的索拉一把扯開。

    看著葉蓁蓁的神色不善,紀無咎雖臉上裝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心裡頭卻可恥地小小得意了一下。看看,我老婆多在乎我。

    索拉也有些無辜,更有些莫名其妙,我跟吳將軍這討論男女問題呢,你……誰呀!還有,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動手動腳的,一點風度都沒有!

    葉蓁蓁橫著眉毛,手一抬,舉起軍中士兵標配的鋼刀,用刀柄輕輕點了一下索拉的胸口,面無表情地說道,“再敢接近他,要你狗命。”

    不愧是我老婆,吃醋都這麼可愛。紀無咎看得津津有味,目光漸漸染上一絲溫柔。

    索拉臉色一變,強撐著笑臉說道,“甄將軍真是說笑了,索拉只是仰慕吳將軍,並無惡意。”

    葉蓁蓁抱刀冷笑,“仰慕他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這人說話真不中聽,索拉心想。

    我老婆說話越來越中聽了,紀無咎心想。

    索拉這時候連笑臉也裝不下去了,哼了一聲答道,“我自然知道我不配親近吳將軍,只是,我能不能親近吳將軍,可是由吳將軍說了算,”她說著,故意看了一眼紀無咎,“吳將軍又不是你的人,似乎不必聽從你的吩咐。”言外之意是我和吳將軍的男女之情你管什麼閒事。這話就有點挑撥的意思了,倘若面對交情普通的兩個人, 她這樣說再合適不過。

    葉蓁蓁鳳眼微眯,正思索要怎麼反駁。紀無咎聽索拉如此說,卻有些不高興。他不等葉蓁蓁回答,先輕輕攬著她的 肩膀,對索拉說道,“你這話說得不妥當,”他低頭看了一眼葉蓁蓁,見她粉面微微寒霜,眼神很是犀利,他便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葉蓁蓁, “我本來就是她的人。”

    索拉一瞬間有點懵,倆大男人……嗯?

    不會是她想像的那樣吧……

    紀無咎在索拉先是疑惑繼而恍然繼而震驚繼而扼腕失落……的表情中,牽起葉蓁蓁的手,轉身離開了。

    葉蓁蓁一路低頭沉默不語。紀無咎發現自己挺不厚道的,葉蓁蓁越是為這件事生氣,他似乎越是……開心?

    其實,葉蓁蓁心情不好,並不只因為此事。他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回去就意味著紀無咎又有好多女人了,那麼他和她……葉蓁蓁一想到紀無咎和別的女子親熱這種事情,就渾身都不舒服。如果可能,她希望他們永遠都不要回去。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他是皇帝,他身邊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三千水只飲一瓢,可以適合這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卻獨獨不適合他紀無咎。

    怎麼辦?

    葉蓁蓁不知道。讓紀無咎不去臨幸別的女人顯見的不現實,可是讓他和別人親熱完再爬上她的床,她光是想想就接受不了。

    要麼,就是一切回到原點。但是她現在對紀無咎似乎不像從前那樣討厭,讓她拒他於千里,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她又怎麼甘心?

    想來想去,葉蓁蓁越想越惆悵。恰巧今日又遇到紀無咎和索拉在那裡拉拉扯扯,這個畫面就仿佛明火扔進火藥桶,點燃了她連日來的擔憂。

    兩人回至營房時,葉蓁蓁臉色無半絲好轉,反而更加黑了幾分。紀無咎只當她還在吃醋,便拉著她坐在床上,笑道,“小醋罎子,還生氣呢?我與那個索拉,真的並無關係。”

    你與她沒有關係,可是與你有關係的女人太多了。葉蓁蓁不快地想。

    紀無咎又柔聲勸哄道,“都說了,我是你的。”

    你今天是我的,明天就不知道是誰的了。想到這裡,葉蓁蓁心裡突然就升起那麼一股悲愴。這個男人,只有今天,才全部屬￿她,過了今天,兩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紀無咎輕輕挑起葉蓁蓁的下巴,笑看著她,“你讓我如何我便如何,只別生氣了,可好?”

    葉蓁蓁捉著他胸前衣襟,向自己這邊一拉,他便順著這股力道向前探,兩人一時相距不過咫尺。

    紀無咎眼角眉梢掛著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暖花開,又似豔陽高照。他看進蓁蓁的眼睛裡,輕聲歎息道,“蓁蓁,你想做什麼?”

    葉蓁蓁用行動回答了他。她主動吻住了他。

    感受著唇間軟糯濕潤的觸感,紀無咎的心暖得幾乎要化掉。他扶著葉蓁蓁的腰,引誘她加深這個吻。唇舌交纏間,葉蓁蓁的吻顯得有些急切。她似乎不甘心自下而上的仰吻,漸漸地跪在了床上,捧著紀無咎的臉,低頭認真而迫切地親吻著。

    紀無咎仰頭承受著葉蓁蓁的索吻。他的蓁蓁需要他。這個想法讓紀無咎的心臟跳得更快,血液更加熱了起來。

    葉蓁蓁吻著吻著,雙唇移開,爬向他的臉側耳後。她學著他親她的樣子,含住他的耳垂,輕咬慢舔,紀無咎微微張著嘴,喘息著,幽黑的眸子早已化為春潭,漾著別樣的水光與柔情。原來耳朵被親吻是這樣的感覺,似是有一根羽毛在輕輕撩撥,麻癢的感覺從耳際蔓向臉頰,進而順著脖子直達胸腔肺腑,在心尖兒上繚繞不停,說不出的舒服,卻又說不出的渴望。

    “蓁蓁……”紀無咎輕輕扣著葉蓁蓁的頭,催促她。

    葉蓁蓁大概是聽懂了。她放開他的耳朵,嘴唇順著脖子向下滑,停在他的喉前,香舌一卷,卷著他的喉結用力地吸舔。

    紀無咎的心臟幾乎跳出了嗓子眼。他舒服地眯著眼睛,平日英挺的俊眉此時早已低垂下來,似是佛前虔誠的信徒一般。他舒服得舌尖兒直打顫,卻也渴望得嗓子眼兒直冒火。他的喘息越來越劇烈,不停地低聲喚著,“蓁蓁,蓁蓁……”

    葉蓁蓁的嘴唇繼續下移,停在他的鎖骨處。他的鎖骨形狀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好看,葉蓁蓁十分喜歡。此時含著他的鎖骨輕輕齧咬著,流連著不肯離去。

    紀無咎一邊喘息著享受這一切,一邊解開了兩人的衣服,脫去外衣。紀無咎向後一仰,躺在床上,拉著葉蓁蓁俯在他身上,“蓁蓁,來……”

    葉蓁蓁便放開他的鎖骨。她的手在他胸前慢慢地劃著,偶爾不輕不重地按一按,或是輕輕捏一捏他的兩粒紅豆,玩兒得不亦樂乎。

    紀無咎被她折磨得快要瘋了,“蓁蓁,你親一親,親一親它……”

  葉蓁蓁十分聽話地低下頭,輕輕吻了其中一粒紅豆,感受著它似乎有些變化,她又含住它,吸了幾下,再用舌尖舔弄。

  “!!!”紀無咎的喘息都帶了絲絲顫音兒。

  他的蓁蓁,他的蓁蓁在床上竟然還能如此妖孽。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教過她這些。這些日子在床事上,多是他主動,她最多是享受,卻沒料到,一旦她掌握了主動權,只幾下挑逗,竟然就能把男人折磨得欲仙欲死,當真是……天賦異稟……

  葉蓁蓁倒是沒想過挑逗不挑逗的問題。她只是想親遍紀無咎身上的每一處,這個人,是她是,至少今夜,是屬於她的。

  接下來,葉蓁蓁就一步步地實現她的想法。她吻他的肩膀,吻他的後背,吻他筆直修長的腿,吻他柔韌有力的腰,吻他健美的腹部……

  紀無咎被她挑撥得下身早已挺立堅硬,脹痛得幾乎要炸開,偏偏她總是要避開那個地方,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撫摸親吻。

  “蓁蓁,”紀無咎的嗓音暗啞得帶了一層沙沙的質感,“蓁蓁,你坐上來好不好。”

  葉蓁蓁抬頭,認真地看他,“你是我的。”

  “對,我是你的,”紀無咎仰頭低喘,似是一條渴水的魚兒,他低眉順目地看著她,蠱惑誘哄的語氣中帶了一絲哀求,“我是你的,所以你坐上來,把它吃進去可好?”

  葉蓁蓁點了點頭。她跨跪在他身體上方,扶著那滾燙粗硬的物事往自己身體裡送。因第一次這樣做,沒有經驗,試了幾次方順利,終於將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扣在一起。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紀無咎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合二為一,身體上的快樂與心理上充盈的滿足感交織在一起,使他幾乎要瘋狂。這樣的蓁蓁,美豔,熱情,嫵媚,動人,這樣的女人,是他的,是只屬於他的……

  “蓁蓁,動一動。”紀無咎扶著葉蓁蓁的腰,哄勸道。

  葉蓁蓁早已被身體裡那種充實的快樂弄得有點迷糊,聽他如此說,便胡亂動了起來。紀無咎一邊低聲引導著她,一邊挺腰配合她,室內一時響起一波波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

  次日一早,紀無咎先醒來,滿足地看著懷中沉睡的人。他回憶起昨日香豔的一夜,心口隱隱又有些發燙。昨晚葉蓁蓁熱情得不像樣,像是一隻吃人的妖精一般,纏著他做了好幾次,後來她甚至亮出了一口的小白牙,在他身上到處咬,咬完之後,心滿意足地看著那許多的牙印。

  直到她累得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渾身香汗淋漓,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兩人才罷休。紀無咎不是沒見過吃醋的女人,但是吃醋吃得如此可愛又可口,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撩起葉蓁蓁的一把黑髮,放在手中把玩,低頭看著她沉沉的睡顏,不知怎的,就想起“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的詩句。

  說起來,身為夫妻,他們大婚那日好像沒有結髮?

  這麼想著,紀無咎一手抓起自己的一縷頭髮,想和葉蓁蓁的頭髮一起打個同心結。

  身為皇帝,紀無咎會的技能很多,但其中絕不包括打同心結。這種東西他只聽過沒見過,本以為很簡單,只是玩兒著玩兒著就越打越亂。折騰到最後,結是打出來了,但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同心結。兩人的頭髮都很長,紀無咎又兜來繞去地弄了半天,現在看來,躺在手中的很像是一塊被烤得炭黑的大土豆。

  這時,葉蓁蓁突然不舒服地哼了一聲。

  紀無咎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順便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葉蓁蓁跟個睡美人一樣,被他親得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好餓。”昨天兩人回來就滾到床上,後來也錯過了晚飯,一晚上又耗費了相當多的精力,現在肚子是空空如也。

  紀無咎以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看進她的眼睛裡,笑道,“餓?昨晚沒餵飽你嗎?”

  葉蓁蓁不接口他的打趣,坐起身想穿衣服。然而剛坐起一半,頭皮上突然傳來一陣抻痛。兩人之間一拉,方才被紀無咎打的那個結,此時頓時收緊,土豆也小了一圈。

  葉蓁蓁:“???”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紀無咎沒給她解釋,埋頭開始解那個奇妙的結。

  可惜打起來容易解起來難,結本來就是亂打的,方才一拉,更亂了,所以此時解起來相當費勁。紀無咎解了半天,竟未成功,後來葉蓁蓁也加入戰鬥,倆人都不是巧手,於這種事情上就顯得笨手笨腳了。

  紀無咎:“……”

  葉蓁蓁:“……”

  這時,外面傳來王有才的聲音,“吳將軍?吳將軍您起床了嗎?”王有才現在學乖了,早上想伺候帝后起床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在外面叫兩嗓子確認一番。

  紀無咎幫葉蓁蓁穿上衣服,然後把王有才叫了進來。

  王有才進來時,看到皇后娘娘的衣服已經穿停當,而皇上只披了外衣,露出大片的胸膛,胸膛上佈滿了牙印兒。

  皇后娘娘牙口真好,王有才心中讚道。

  王有才本以為皇上把他叫進來是讓他伺候穿衣起床的,卻沒想到,皇上托著一個黑乎乎的物事到他面前,“解開它。”

  王有才:“……”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總不會是想打同心結吧?奴才我可從來沒見過如此面目兇殘的同心結啊……

  王有才強忍著爆笑的衝動,木著個臉仔細幫他們解開了這個神奇的同心結。解完之後,不待紀無咎吩咐,他竟然轉頭就往外跑。

  剛走出營房門,王有才便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跑,一邊跑一邊手舞足蹈,失心瘋一般。

  陸離剛好從營房門口經過,看到這樣的王有才,嚇了一跳。他好奇得要死,過了一會兒,看到紀無咎和葉蓁蓁雙雙走出來,陸離忍了半天,終於問紀無咎道,“皇上,王總管為何如此狂喜?”

  “我怎麼知道,”紀無咎面無表情答道,“大概是玉莖重生了吧。”

  陸離:“……”

  奔跑歸來的王有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7:10 PM

64.回宮

    皇上御駕親征,大勝而歸。葉修名率文武百官在永定門外迎接凱旋的三軍。紀無咎已經換上閃瞎人狗眼的金龍甲,騎在通體雪白無一根雜色的駿馬上,擺出一個十分冷峻的面容,供萬人瞻仰。葉蓁蓁不好露面,只穿著普通的底層軍官鎧甲,混在他身後的人群中。

    這次的御駕親征使紀無咎的威望暴漲,幾乎全京城的百姓們都跑來圍觀,從永定門到皇宮的一路上擠滿了人,許多人沒有落腳之處,紛紛爬到牆上和房頂上,來一睹皇上的豐姿。本來葉修名擔心紀無咎的安全,想下令阻止百姓上房,方秀清覺得這是百姓們的一片愛戴之心,不好禁止。葉修名難得地聽了一回他的意見,於是下令加派侍衛保護皇上。

    紀無咎所過之處,無需任何人領頭,老百姓們自發自覺地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人這麼多,他也不好飛奔回去,只好勒著馬,放慢了行進速度,一路慢悠悠地回了皇宮。

    回了皇宮,紀無咎先是帶著葉蓁蓁給太后問了安,接著來到養心殿,接待了內閣的幾個大臣。

    君臣互相恭維一番,這個說“皇上聖明勇武用兵如神且為社稷身先士卒實在是我大齊之幸”,那個說“朕不在的這些日子諸位愛卿鞠躬盡瘁勞苦功高實在是朕的肱股”。

    各自面不改色地說了這麼些廢話,終於說到正事。正事有好多,紀無咎不在的這些日子,內閣把大小政事處理得都很穩當。

    只有一事,其他人連話頭都不敢起,葉修名也不提,只是目光時不時掃到方秀清。

    關於太后幹的傻事兒,葉修名身份敏感,不方便提,其他人也不好在皇帝面前告他親媽的狀。只有方秀清,他是內閣次輔,和皇帝穿一條褲子是人盡皆知,別人不能說不好說的,擱在他這裡就少了些顧慮。

    其實方秀清也不情願跟紀無咎說這件事。本來嘛,後宮之中,太后對賢妃多有照拂,想要扳倒皇后,大概要許多人齊心協力才能辦到。所以方秀清之前已經隱隱地有向 太后靠攏的意願了。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發現太后此人色厲內荏,外面精明,骨頭裡實在糊塗,他女兒跟著她,弄不好是要被拖後腿的。

    於是方秀清決定和太后保持距離,這個時候面對紀無咎也不再猶豫,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紀無咎聽完之後,沒什麼表情,讓諸位閣臣先回去了。

    沒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大家都是聰明人,各自心照不宣,思考著這幾天該避著的人與事。

    這頭紀無咎不痛快,那頭葉蓁蓁更不痛快。她和紀無咎前腳一走,太后後腳就把賢妃接回來了,不僅接回來了,還讓她獨自暫理六宮諸事,不僅讓她暫理六宮諸事,還讓她代替皇后行先蠶禮!

    自古皇帝祭天,皇后先蠶,這是永遠不能逾越的規矩。若是後位空缺,或是皇后不便,當年的先蠶禮可以取消,就是沒聽說過哪個妃子帶著命婦們採桑喂蠶的,見過王爺代替皇帝祭天的麼?

    越俎代庖,亂紫奪朱,這個太后,也太不講究了!

    還有賢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太后待久了腦子也跟著壞掉了,這種招罵的事她還真敢做。今年蠶絲的收成好便罷,倘若不好,她賢妃就等著吧,指不定有多少人往這件事情上推呢。再說了,她爹可是內閣次輔,官聲一直不錯,現如今教出這麼個沒上沒下沒進沒退知書不識禮的女兒,也不知道會被那幫子讀書人怎麼編排呢。

    想到這裡,葉蓁蓁也不生氣了,光剩幸災樂禍了。

    不得不說,葉蓁蓁雖腦子不一定比賢妃靈光,行事也不如她穩重,但是在大局觀上,賢妃不如她。

    當日賢妃回宮之後,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威望直線下降,十分地不適應。太后讓她代替葉蓁蓁行先蠶禮,她滿心想的是,這是個重新確立威信的好時機,也可在命婦中擴大她方家女兒的影響力,因此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了。方秀清聽說此事時,覺得十分不妙,然事已成定局,他也無可奈何,只悄悄地讓人往皇宮裡遞了個話,大意是讓賢妃離太后遠點兒。

    賢妃以為她父親想多了,高高興興地行了先蠶禮。過了幾天,就開始有人指責賢妃這事兒做得名不正言不順。男人們不好意思揪著女人罵,只好罵女人她爹。方秀清頂著巨大的壓力,再次讓人往宮裡遞了話,讓賢妃一定要離太后遠點。

    後來太后幹了那件傻事兒,賢妃也看出了她智力上的下限。只是賢妃此人自負聰明,心裡想的是太后雖笨了些,但用來對付葉蓁蓁,實在趁手。她只要行事謹慎些,別被抓到把柄,不就行了。因此她並未聽父親的話。

    且說這邊,紀無咎在養心殿一直待到天擦黑,把近期朝政上的事情過了一遍,見大小政事果然被內閣處理得井井有條,心情總算舒暢了些。

    馮有德進來問紀無咎是否傳膳,紀無咎放下手中的摺子,“不了,去坤甯宮,”他站起身,微微伸展了一下胳膊,想了一想,又對馮有德說道,“算了,先去看看賢妃吧。”

    紀無咎已經知道賢妃被太后接回來,還知道她做了什麼事,雖然對她不太滿意,他還是打算再給她些機會,不為別的,就為她爹。要料理一個后妃,紀無咎幾乎不用費力氣,但是方秀清是個挺難得的人。此人有才華,有威望,不驕不躁,心思通透,為人圓滑知變通,不像葉修名那麼強。他雖偶爾營私,但對皇帝又確實忠心。

    這樣一個人,一定會成為名垂史冊的賢臣。所以,對待賢妃,紀無咎真心不忍下太重的手,寒了忠臣的心。

    賢妃覺得紀無咎今天回來,很可能來她這邊,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嘛。兩人幾個月沒見,他與葉蓁蓁卻天天相處,總會看膩的吧。

    因此她好生打扮了一番,晚上邀月宮剛擺了膳,紀無咎竟就來了,於是歡歡喜喜地吃了飯。賢妃想著,皇上來不及用膳就來了邀月宮,看來是真的想她了,於是她更加高興,面上不覺帶了幾分得色。

    只不過在侍寢之前,賢妃還有一事要做。

    “愛妃這是怎麼了?”紀無咎故作錯愕地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賢妃。

    賢妃再抬頭時,眼圈已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紀無咎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說道,“你何罪之有?”雖如此說,卻並未讓她起來。

    賢妃便知道自己這一跪跪對了。她臉上現出羞慚的紅暈,答道,“皇后娘娘離宮之時,太后娘娘再四要求臣妾主持先蠶禮,臣妾一時昏了頭,便應下了。臣妾如此僭越,實在失禮得緊,請皇上降罪!”

    三言兩語,雖點出了是太后要求她的,卻也並未推諉責任。紀無咎雖依然神色平靜,但賢妃就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好了些,因此她也悄悄松了口氣。

    紀無咎沉默了一會兒,見賢妃跪得累了,身上不自在地扭動,他才說道,“你先起來吧。”

    “臣妾罪不可恕,皇上不罰臣妾,臣妾就不起來。”

    “你想讓朕怎麼罰你?”紀無咎眸光一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賢妃的臉色更加通紅,低頭不語。

    紀無咎微向前傾了一□體,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賢妃由紀無咎扶著,緩緩站起身。大概是跪得久了,膝蓋一軟,竟又再次跌倒,好在被紀無咎接住了。

    賢妃坐在紀無咎的懷裡,埋頭不敢看他。

    紀無咎微微皺了一下眉。美人在懷,若說一點不動心,那就不是男人。但他轉而一想到葉蓁蓁那醋罎子,又覺得好笑,自己今日若是和賢妃親熱一次,他日也不知要費多少力氣才能再爬上她的床。他自然喜歡看葉蓁蓁吃醋,只不過凡事都要有個度,過猶不及。

    一想到葉蓁蓁,紀無咎的眉宇間不自覺地染上幾絲溫柔。

    賢妃見紀無咎久久沒有動作,便抬頭看他,一見他春水般溫柔的目光,她的腦子一熱,探頭湊上去要主動親他。

    紀無咎卻仿佛被她這個動作驚嚇到,突然一撒手,急忙站起身來。

    賢妃:“……”他就這麼把她扔在地上?

    “你僭越的是皇后,若是罰,自然也該由她來罰。明日自己去向她領罪吧。”紀無咎說完這句話,不等賢妃反應,匆匆離去。

    賢妃既震驚,又羞憤,還隱隱有些害怕。葉蓁蓁那個女人一肚子壞主意,讓她來罰……

    ***

    紀無咎從邀月宮出來,便去了坤甯宮,在外面制止了通報,他又無恥地站在窗外偷聽裡面的動靜。

    葉蓁蓁在玩兒一隻會說話的鷯哥。鷯哥是素風弄來的,花了不少錢,因想著皇后娘娘回來定然喜歡,所以一直放在坤甯宮養著。

    鷯哥大概是所有鳥裡頭最會學舌的,唐人有詩曰,“耳聰心慧舌端巧,鳥語人言無不通”,說的就是這種鳥。

    葉蓁蓁: “說,甄威猛。”

    鷯哥:“真漂亮。”

    葉蓁蓁:“皇后娘娘甄威猛。”

    鷯哥:“皇后娘娘真漂亮。”

    葉蓁蓁:“笨鳥。”

    鷯哥:“你才笨。”

    葉蓁蓁:“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兒。”

    鷯哥:“……”

    葉蓁蓁:“紅鳳凰,粉鳳凰,紅粉鳳凰粉紅鳳凰。”

    鷯哥:“……”

    葉蓁蓁:“笨鳥。”

    鷯哥:“……”

    窗外的紀無咎聽得滿頭黑線,教鷯哥說繞口令,也太不厚道了,虧她想得出來。

    裡頭的鷯哥似乎被激怒了,乾脆脖子一梗,嚷道,“皇上駕到——!”

    葉蓁蓁嗤笑道,“他才不會來呢!”

    這句話讓紀無咎心猛地一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纏綿在胸口。他高喊道,“誰說朕不會來的?”說著,走進暖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5 07:16 PM

65.試探

    葉蓁蓁一見他,有些發愣,她站起身,行了個禮,“皇上怎麼來坤寧宮了?”

    “這話說得,朕不來坤寧宮,能去哪裡?”紀無咎答道。

    “你不是在邀月宮嗎?”葉蓁蓁低頭道。

    紀無咎走近,一手虛攬著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挑眉笑道,“又吃醋了?嗯?”

    宮女見狀,急忙退了出去。

    葉蓁蓁輕輕推開他,坐回到椅子上,說道,“皇上,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紀無咎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雙手握著,“皇后請講。”

    葉蓁蓁抽回手,“我知道你是一國之君,身邊斷不可少了三宮六院,你若是臨幸了哪個女人,請一定要告訴我。”

    “告訴你之後呢?你會如何?”

    葉蓁蓁抬眼和他對視,“到時候咱們便撂開手吧。你繼續左擁右抱,只莫要再來找我。”

    紀無咎捏了一下她的臉,“朕只不過在賢妃那裡略坐了一坐,也值當你生這麼大氣?”

    “我沒生氣,我是認真的。”

    “朕也是認真的,”他突然彎下腰,捧著她的臉,低頭看她,“你以後聽話,莫要氣朕,朕只和你一人好,好不好?”

    葉蓁蓁眨眨眼睛,“我不信。”

    紀無咎逗她道,“你就算不信朕,也該信一信它,”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它現在可只認得你呢。”

    葉蓁蓁果真認真地看起來,神情嚴肅。

    被她如此認真地注視,紀無咎只覺那目光似化作一雙手,輕輕撫摸他,於是他的嗓子眼就有些發乾。

    “要是能上把鎖就好了。”葉蓁蓁感歎道。

    紀無咎順口接道,“早就鎖上了,只有你能開。”他說著,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葉蓁蓁心想,要不先這樣吧,出了事兒再說,不管明天怎樣,她先圖好今天的受用。抱著這種心態,她便有些放縱,又有些留戀。於是這一晚,紀無咎身上尚未消掉的舊牙印兒上面又添了新牙印兒。紀無咎被她咬得雖略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舒服。看著身上的牙印兒,一想到這是蓁蓁故意留在他身上的痕跡,他又有一種別樣的甜蜜的滿足感。

    總之,他的蓁蓁是越來越美味了,真讓人欲罷不能。

    ***

    次日,妃嬪們來給葉蓁蓁請安,葉蓁蓁多和大家聊了幾句邊關的風光,重點嘲笑了一番女真男人的髮型。當賢妃聽說女真男人個個都剃光頭時,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

    下午,賢妃便放低姿態來找葉蓁蓁賠罪了。其實,這個事兒,葉蓁蓁還真不好追究她。一來此事已經過去好多天,現在翻出來說不合適;二來始作俑者不是賢妃而是太后,葉蓁蓁罰了賢妃,就相當於直接和太后叫板;三來,葉蓁蓁自己也多少有些理虧,太后不講究,也是因為皇后給了她不講究的機會啊……

    於是葉蓁蓁裝作非常大度,只不過敲打了賢妃幾句,便把她放回來了。

    賢妃覺得,皇后之所以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很可能是因為昨天皇上只在邀月宮停了一會兒,便又去了坤寧宮,所以皇后覺得她對她的后位不構成威脅,這才如此好說話。

    順著這個思路,賢妃又想到了皇上。皇上昨天晚上為什麼那麼匆忙地離開?這個問題,她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皇上等不得吃晚飯就來到邀月宮,說明他確實想她,二人久別重逢,卻又不似乾柴烈火,甚至稍微有點肌膚之親,他就避之唯恐不及,這很不合常理。答案只有一個:皇上他依然不能行房,且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唯恐旁人知道。

    都好幾個月了,皇上的病還沒好,那以後還好的了嗎?

    賢妃覺得這個問題很不好說。那方面的病是最不好治的,皇上現在又沒子嗣,倘若真的醫治不好,那麼以後這大齊的天下怕是要落在譚傻子手裡了。也就是說,她現在最好還是和太后一族保持良好的關係,以防 鼎祚有變。不過,皇上現在畢竟年輕,也未必就一定治不好,再說,就算治不好,離山陵崩也還得幾十年呢,現在無需操之過急,且靜觀其變。

    只是,既然決定要和太后搞好關係,不如就拿這件事向太后表一番忠心吧。

    於是賢妃沒回邀月宮,而是去了慈寧宮,與太后密商了一番。太后本來對紀無咎的病是半信半疑的,現在聽賢妃如此說,已信了八九分,剩下的一兩分是她主觀上不願意相信。皇上越來越大了,已漸漸脫離她的控制,她本來想的是控制一下他的兒子,但現在看來這一條也顯得希望微茫,這讓她如何甘心。

    想來想去,太后決定最後試一試,倘若真的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

    紀無咎用過午膳,出門轉悠,不知不覺就到了坤寧宮。

    葉蓁蓁正在糾結,糾結要不要把那只鷯哥燉了。

    紀無咎看到她和它一人一鳥在大眼瞪小眼,很是好笑。然而等他走近,聽到它張口,他笑不出來了。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只笨鳥,那鷯哥把昨晚紀無咎和葉蓁蓁在床上說過的話學了個順溜,不只如此,它還會學聲調,又能學男人有又學女人,學得還挺像……

    這些話,夜晚激情正濃時說出來不覺什麼,現在一聽,實在是……饒是紀無咎流氓慣了,此時也不自覺紅了臉。

    “怎麼辦?”葉蓁蓁無奈看向他。

    紀無咎想了想,“不如再教它點別的,把昨天的忘了?”

    雖聽起來不太靠譜,但是比她自己的主意靠譜。葉蓁蓁點了點頭。

    於是這帝后二人對著一隻鷯哥說了兩個時辰的好話,跟倆神經病似的,到最後總算把這小鳥給哄住了,倆人急了一頭的汗。

    紀無咎總算鬆了口氣,又和葉蓁蓁說笑了一會兒,便離開坤寧宮,去了慈寧宮看望太后。

    說實話,太后之前做的那件事十分讓紀無咎心寒。不說因為一封信就要扶持新君即位這種做法帶沒帶腦子,就單說她身為他的娘親,聽說兒子被抓了,不問平安不問贖金,第一想到的是找人取而代之,這一點實在很讓他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皇室子女,與母親之間親情淡薄一些,很常見,可是淡成這樣的,甚至讓她一點母子之情都不顧的,實在少有。

    紀無咎來到慈寧宮時,一個陌生的宮女過來告訴他,太后正在佛堂念經,要念完這一遍才能出來,請皇上稍等片刻。紀無咎不疑有他,等了片刻,忽有些頭暈,身上也有些發熱。他吸了一下鼻子,皺眉問一旁的宮女道,“這裡燃的是什麼香?”

    “回皇上,是慈寧宮日常燃的沉香。”

    紀無咎又吸了一下鼻子,總覺得今日的沉香氣味有些古怪。又過了一會兒,他已覺得神經恍惚,身體更加燥熱,下身甚至有了些反應。

    這時,方才那個陌生的宮女又來了,朝紀無咎盈盈一拜,說道,“陛下,可是身上不舒服?”

    紀無咎臉上已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抬頭掃了一眼室內,果然已只剩下他和這宮女二人。母后啊母后,你這又是何苦!

    宮女直起身,想過來攙扶紀無咎,卻不想被他抬腳就踹,正中胸口。宮女哀叫一聲倒在地上。

    “滾開!”紀無咎眼中一片狂暴的憤怒,眼底已經因怒氣而隱隱有些發紅。

    宮女嚇得不敢動,伏在地上發抖。

    紀無咎站起身,看也不看她,走出慈寧宮。馮有德看到紀無咎走出來,腳步有些踉蹌,臉色差到極點,趕緊過來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去坤寧宮。”紀無咎淡淡吩咐道。

    葉蓁蓁不知道紀無咎怎麼剛出去沒多久就又折回來了,更不明白他怎麼一回來就纏著她求歡。這大白天的,做那事兒也怪不好意思的,可是紀無咎似乎情緒很不好,既憤怒,又失望,又傷心。看著他眼中複雜的情緒,葉蓁蓁竟有些心疼,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安撫性地輕撫著他的後背。

    “蓁蓁,蓁蓁……”紀無咎急切地一遍遍喚她。

    “嗯,我在,我在呢。”

    葉蓁蓁不知道紀無咎方才經歷了什麼,反正肯定不是好事。她摟著他的脖子,主動溫柔地吻他,春風化雨般的細吻讓紀無咎的心頭湧過一道暖流,也有了些踏實感。後宮的女人都算計他又怎樣,他親娘也算計他又怎樣,他還有蓁蓁,他的妻子不會算計他,她會陪著他,永遠。

    兩人這一番纏綿,便錯過了晚膳。葉蓁蓁靠在紀無咎懷裡,有氣無力地說道,“皇上,你這是縱欲過度,不好。”

    “嗯。”紀無咎應了一聲,半闔著眼睛,吻著她頭頂的黑髮。

    “所以,以後有事說事。”二話不說先上來折騰,總有些怪怪的。

    “嗯。”他握著她胸前的豐滿綿軟,輕輕重重地揉著。

    葉蓁蓁也沒力氣阻止他,只是說道,“你現在心情可好些了?”

    “好了。”只要有你,一切都好。

    葉蓁蓁便放下心來,“我們現在吃飯吧?”

    紀無咎湊到她耳邊,低低笑道,“先讓我再吃一次可好?”

    這時,窗邊突然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緊接著是惟妙惟肖的談話,“蓁蓁……嗯,你輕點兒……蓁蓁,叫我的名字……紀、紀,啊,啊……”

    葉蓁蓁:“……”

    紀無咎:“……”

    怎麼就忘了這倒黴催的破鳥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27 AM

66.謠言
               
    這幾天,隨著大軍凱旋,邊關寧靖,三邊手下敗將的議和使團也即將抵京,京城百姓對這場戰爭的議論越來越熱。什麼皇帝的神機妙算,葉大將軍的所向披靡,還有屢立奇功、最近炙手可熱的陸小將軍……

    這其中,也不知從哪裡開始,漸漸地竟然流散出一些關於皇后娘娘的傳言,且傳播速度極快,越來越甚囂塵上。

    傳言的內容不大好,大意不過是皇后娘娘身陷敵營,屢遭侵犯,雖然最後撿回一條性命,但身體早已玷污云云。謠言這個東西,就像魔鬼手中的刻刀,指不定能雕出多麼富有想像力的東西,而且越雕越形象逼真。大家傳著傳著,就好像每一個人都親眼見過皇后娘娘被侮辱似的,說得有鼻子有眼。

    俗話說得好,“謠言止於智者”,可是俗話又說了,“三人成虎”。普通老百姓的娛樂生活並不豐富,這會子逮著個皇室八卦,自然要好好打聽一番,轉頭再和別人學兩句,顯得自己見多識廣。

    說的人上下嘴皮一碰,聽的人耳朵一支楞,從來不去想自己這樣簡單幾個動作,會對當事人造成怎樣的傷害。左右這八卦的主角又不是他們的老婆和女兒。

    經過民間百姓們的潤色,關於皇后娘娘被辱的傳聞越來越不堪入耳。這傳聞又很快地飄進官宦之家,葉修名這些日子上下朝,收到了許多微妙的眼神。

    有些言官就想遞摺子說一說這件事,但也不好說。皇后娘娘是葉先生的孫女,葉先生在言官之中素來有聲望。而且,這謠言是否屬實有待商榷,就算屬實,皇后被抓的底細也不清楚,從結果上來看,雖然皇后被汙,但她總歸是受害者,這樣責備一個受傷害的女人,言官們也不忍。

    再說了,這種事情,一半是公,一半是私。皇帝本人若是不在乎自己的老婆被人那啥,他們自然也只能閉嘴了。

    所以,先看一看皇上的意思再說吧。

    只不過,皇上遲遲沒有意思。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他太生氣了,想憋個大的,其實是因為他……他不知道此事。

    是啊,誰敢在皇上面前編排皇后啊,嫌自己命長嗎。

    戰戰兢兢了幾天,葉修名沉不住氣了。他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再大的陣仗也沒慌過,可是這次關乎自己寶貝孫女的名節問題,一個處理不當,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於是這一天,葉修名在養心殿見了紀無咎,彙報了幾件政事之後,突然撲通跪下,沉痛說道,“皇上,老臣教導無方,導致皇后娘娘引來閒言碎語,敗壞了天家名聲,請皇上降罪!”

    紀無咎很是莫名其妙。他親自扶起葉修名,說道,“先生有話直說便是……皇后怎麼了?”

    看 來皇上還沒聽說那些謠言。葉修名斟酌了一下,答道,“近日民間風傳一些于皇后娘娘很是不利的謠言。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這畢竟關乎皇室名譽。皇后娘娘去了軍營,還曾被擄走,這件事情不是尋常老百姓能知道的,可見這半真半假的謠言必然有個來頭,傳出這件事情的人置皇室名節於不顧,其心可誅。”

    何止是置皇室名節于不顧,對方根本就是想把皇室搞臭。葉修名這狀告得很有水平,隻字不提謠言對葉蓁蓁的傷害,只說它對紀無咎的不利。

    紀無咎皺眉道,“謠言都說了什麼?”

    葉修名支支吾吾說了幾句,雖然含蓄,但紀無咎也聽明白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先生不必擔心,這件事,朕必要查個清楚,還皇后一個清白。”

    葉修名聽他話說至此,可見還是念著夫妻情分的,因此放了些心。他又說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先生請講。”

    葉修名突然後退一步,雙膝跪倒,再抬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紀無咎一驚,雙手扶他,“先生快快請起。”

    “皇上,”葉修名執意不肯起身,“蓁蓁自小性子便不好,因老臣闔家上下只這一個女孩兒,便溺愛養大。如今把她教得無法無天,老臣深悔不已。現在,老臣斗膽,請皇上看在老臣幾十年為國盡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倘若皇后娘娘真有什麼不妥,也好歹留她一條小命吧。”說著,伏身叩首。

    雖然不信,葉修名還是怕萬一謠言是真的,紀無咎不放過葉蓁蓁。

    能讓脾氣強成牛的葉修名開口說出這樣的話,這世上怕也只有葉蓁蓁一人了。紀無咎歎了口氣,強行把葉修名從地上拉起來,“先生請放心,蓁蓁不會有事,朕也不會讓她出事。”

    送走了葉修名,紀無咎讓馮有德吩咐下去,把關於皇后的謠言搜集上來,他要聽個完整版本的。

    馮有德是個剔透的,他怕下邊的人說了不該說的犯了聖怒,因此先篩選了一下,挑了一些能表達主旨但內容並不很過分的,讓人說給了紀無咎。

    這些經過挑揀的謠言,已經足以讓紀無咎氣炸肺。

    到底是那個王八蛋活膩了,竟然敢散播這種話!

    對於女人來說,名節簡直就是她們的身家性命,蓁蓁又貴為皇后,這種穢亂的帽子一旦扣到她頭上,別說後位了,恐怕連整個葉家都要蒙受天下人的恥笑。到時候,蓁蓁在這世上連立錐之地也無!

    好歹毒的心計!

    若是個烈性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恐怕會以死明志。紀無咎心裡一沉,先吩咐馮有德,讓底下人嘴巴捂嚴實,誰要是敢把這件事傳到皇后耳朵裡……五馬分屍!

    馮有德被這四個字嚇得身體一抖。五馬分屍都出來了,看來皇上是真的氣瘋了。

    不過,紀無咎的命令下得晚了。因為葉修名提前讓人給皇后遞了話,告訴她,她最近被人污蔑,讓她一定要和皇上好好解釋,另外,不管怎樣,千萬別想不開,性命要緊。

    其實葉修名和紀無咎都想多了。葉蓁蓁比誰都怕死,她怎麼會想不開呢,她只會讓別人想不開。

    紀無咎來坤寧宮找葉蓁蓁,雖然他心情不好,但是怕葉蓁蓁看出什麼,所以極力裝出一副放鬆的神情。

    葉蓁蓁一句話就揭穿了他,“你也聽說那些謠言了吧?”

    紀無咎裝不下去了,氣得臉色發青,“蓁蓁,到底是誰對你說的那些胡話,你告訴朕。”朕一定要將那人五馬分屍!

    葉蓁蓁不答反問,“你是不是也懷疑我?”

    “怎麼可能!”紀無咎急道。

    他越是著急,葉蓁蓁越是覺得他可疑,因此扭臉道,“你這麼生氣,看來是不信我了。”

    紀無咎慌忙把她摟進懷裡,“我怎麼會不信你呢,我,我……”

    “你跟我說實話,你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我畢竟是被抓去了,萬一……”

    紀無咎閉上眼睛,歎氣道,“我怎麼會沒想過,你剛被抓走時我就天天想,每一想,便心如刀割般難受。只是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倘若你真的受了欺侮,必然比我痛苦千倍萬倍。所以我當時就對自己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對你好,不讓你再受委屈。幸而蒼天有眼,我到得及時。所以,你擔心的問題我已經想過一遍了。蓁蓁,我相信你,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葉蓁蓁在他懷中點了點頭,“我自然信你。”

    紀無咎松了口氣,也冷靜下來。他拉著葉蓁蓁坐下,說道,“這次謠言顯然是沖著你來的,對方想讓你身敗名裂。我一定要查個清楚,給你個交代。在此之前,你一定放寬心,不要多想。”

    “我的心寬著呢,”葉蓁蓁答道,“不過我很好奇,這流言到底是誰放出去的?”

    通過皇后離宮、皇帝親征、朵朵的那兩封信,有心人大概能拼湊出皇后被擄走的事實,因此知道此事的人應該不少,但都集中在權貴圈裡。而且這種事情關係著各方利益,在局勢明朗之前,不好亂傳。

    知道的人雖多,但有此動機的卻不多。嫌疑最大的只有兩家,許氏和方氏。前者對葉氏的恨意由來已久,後者是時時想取而代之的新貴。

    雖然目標暫時鎖定,但還是麻煩。因為兩族人數眾多,總不能都抓來砍頭,最好是能找到直接傳謠言的那一個。但謠言這東西是無根的柳絮,飄飄蕩蕩的,想要確認源頭,著實不易。

    “不管多難,朕這次也不會善罷甘休,”紀無咎眸光沉沉,“只是除了抓出罪魁禍首,還有一事也在當務之急……我們要儘快阻止謠言繼續流播。”謠言現在還主要集中在京城範圍內,若是不加阻止,再過些日子,只怕要天下皆知了。

    葉蓁蓁問道,“你打算如何阻止謠言傳播?”

    謠言的問題其實十分棘手,但紀無咎這次決定下狠手,“大不了多殺幾個人,以儆效尤。之後他們自會老實,幾句謠言,不值得賠上性命。”

    “不好,”葉蓁蓁搖頭道,“民口如川,堵不如疏。”

    “哦?你有別的辦法?”

    “我確實有個辦法。這樣吧,皇上你只把罪魁禍首找出來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紀無咎見她似乎很有把握,自己心中的暴躁也淡下去了。他纏著她道,“蓁蓁,你有何辦法?教我一教。”

    葉蓁蓁笑道,“山人自有妙計。皇上就等著瞧好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31 AM

67.化解
               
    葉蓁蓁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不過她不算個讀書人。

    因為她讀的都是些民間流行的話本子,什麼《東周列國志》啊,《封神演義》啊,《西遊記》啊之類的,與聖賢書半點關係不搭。這些話本子中,她尤其喜歡神怪靈異與歷史傳奇,再有就是一些草莽遊俠的故事,其口味與普通老百姓基本一致。

    民間有人專門寫過一本關於話本小說的目錄,葉蓁蓁把它翻出來,仔細統計發現,民間話本之中,神怪故事、歷史故事、風月故事的數量各占三分之一。其中歷史故事裡有許多抗擊異族的民族英雄。

    劃掉風月故事,前兩種很值得借鑒。

    當晚,葉蓁蓁靈感爆發,挑燈夜戰,一夜之間寫就了一話小說。紀無咎陪了她一夜,坐在她身邊,她寫一頁,他就看一頁,順便把前番寫就的都整理好,握在手裡,厚厚一疊。

    這本故事,在紀無咎看來,並不吸引人,一會兒神仙下凡一會兒太歲星投胎,又是打仗又是鬥妖法,甚是無聊。然而葉蓁蓁辛辛苦苦寫出來,紀無咎也不忍心打擊她,到最後,他也不看小說了,只盯著葉蓁蓁的臉——比小說好看多了。

    認真起來的葉蓁蓁,眼神十分專注,細黑的眉毛微凝著,偶爾咬著筆桿沉思,接著恍然大悟,奮筆疾飛。因一夜未睡,她的眼窩有一圈烏青,眼底布上了些血絲,紀無咎看著,一陣心疼。

    時間漸漸流逝,那一遝紙也越來越厚。馮有德走進來,對紀無咎彎腰低聲說道,“皇上,您該上早朝了。”

    紀無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由著走進來的宮女給換上龍袍。他輕輕揉了揉葉蓁蓁的頭,溫聲說道,“蓁蓁,朕先走了,下了朝再來看你。”

    葉蓁蓁正寫到高興處,兩眼放光,筆下不停,根本沒聽到紀無咎說什麼。

    馮有德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想皇后娘娘也忒大膽了些,敢對皇上這種態度,全後宮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

    紀無咎見葉蓁蓁如此反應,也沒覺出不好,他彎腰在她臉側親了親,轉身走了。

    葉蓁蓁直到把這個故事寫完,才發現紀無咎已經走了。素風見她終於停筆,便端了茶點進來,“娘娘,累了吧?您先漱漱口醒個神,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吧。奴婢現在就讓人擺飯。”

    “不了,”葉蓁蓁掩口打了個哈欠,搖頭道,“我要睡覺。”

    您可想起睡覺來了,素風好笑地想,一邊立刻伺候葉蓁蓁躺在床上,放下床帳,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架上小鷯哥似乎也通人情,自醒來之後就一言不發,默默地蹲在自己的地盤上降低存在感,是以素風竟忘了把它拎出去了。

    葉蓁蓁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期間紀無咎來過一次,見她睡下了,也沒鬧她,轉頭去了養心殿。

    葉蓁蓁一醒來就餓得要命,一疊聲嚷著找吃的。可巧了,今兒莊妃聽說皇后娘娘臨時取消了妃子們的請安,以為娘娘身上不適,下午時候便來看望葉蓁蓁,順便帶了自己親手做的點心。

    用花做點心,莊妃自認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現在是初夏十分,滿皇宮花團錦簇的,可給她提供了許多素材。自從知道葉蓁蓁喜歡吃她做的點心,莊妃更加賣力,對待葉蓁蓁比對待皇上都殷勤。她知道,皇上是個難討好的人,但皇后不一樣。後宮女人的命運有一半握在皇后手中,而且葉蓁蓁此人待人寬和,實在算個厚道的皇后,所以只要盡心討好她,一定不會吃虧的。

    吃幾塊點心,葉蓁蓁心情大好。這時,紀無咎知道葉蓁蓁醒了,便又來看她,坐下之後,見她吃點心吃得十分香甜,他看著也有些餓,於是跟著吃了兩塊。

    看著葉蓁蓁吃得嘴角沾了不少點心渣,一點母儀天下的端莊也無,紀無咎不禁玩笑道,“莊妃的點心是給朕做的,如今可都跑進了你的肚子。”

    莊妃聽到此話,急忙說道,“皇上若是愛吃,臣妾另做了給您送去。”

    “不必了,”紀無咎答道,“朕在坤寧宮吃也是一樣的,用不著再麻煩。”

    聽這話的意思,皇上和皇后已經好得不分彼此了?莊妃這麼尋思著,瞬間就覺得自己做了無比正確的抉擇。

    葉蓁蓁吃夠了點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灌了一大口茶,便清清嗓子說道,“好了,開始聽故事吧。”

    莊妃不明所以,只看著葉蓁蓁招呼了幾個宮女太監,去了正堂。

    正堂正中擺了個大桌案,葉蓁蓁在案前坐了,指著下首正對著她的一溜圓凳,“列位看官就坐吧。”

    莊妃見那些宮女太監們都坐了,她便也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跟著坐下。

    然後,紀無咎也坐在了圓凳上。

    莊妃嚇得連忙起身,“皇上——”從來沒見過這樣排座次的,皇后坐在上頭,皇上坐在下頭,和一群宮女太監坐在一處。

    “你不必拘謹,這是朕和皇后商量好的,坐下吧。”

    聽紀無咎如此說,莊妃才忐忐忑忑地坐下。

    葉蓁蓁啪地一拍鎮紙,把莊妃嚇得一抖,只聽到皇后娘娘張口說道,“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路走中央。 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見底下眾人紛紛坐直了身體瞪眼看她,葉蓁蓁十分有成就感,“今天我們要講的,是本朝發生的一件真事兒。話說……”

    這個下午,紀無咎帶領著莊妃、馮有德、王有才、素月、素風、莊妃的宮女等人,並一隻小鷯哥,認認真真地聽了葉蓁蓁編了一晚上的故事。七人一鳥聽得津津有味,旁人是被故事吸引了,支撐紀無咎聽下去的則是葉蓁蓁神采奕奕眉飛色舞的傻樣。

    這故事,講的是玉皇大帝派九天玄女下凡幫助一個有道明君治理天下的故事。九天玄女的凡身嫁給皇帝做了皇后,趕上邊關打仗,因為玄女娘娘擅長兵法戰術,所以跟著皇帝御駕親征去了。玄女娘娘故意喬裝改扮,潛入敵軍內部,不僅耍得敵方首領團團轉,還套出了重要情報,幫助皇帝直搗黃龍,一舉獲勝。歸朝之後,敵方俘虜知道了玄女娘娘的身份,心懷怨恨,故意散播謠言抹黑她來洩憤。皇帝知道之後,準備揪出那幾個嘴賤的蠻夷,給玄女娘娘正名。

    故事的梗概大致是這樣的,當然,其中不少支線情節。比如為了顯示玄女娘娘威武,給她配個水平高點的對手,再給對手弄個仙界惡勢力的出身;其間穿插各種鬥智鬥勇的趣事,最後獲勝的必然是玄女娘娘;還給玄女娘娘安排了一場城頭罵戰,罵出中原百姓的心聲,等等。

    整個故事情節緊湊,跌宕起伏,波瀾四起,其中添加了神怪靈異、民族戰爭、詼諧智鬥等多種時下流行的元素,且講的主要是本國人民驅逐侵略者最終大獲全勝的故事,這樣的故事,中原人聽起來自然解氣得緊。

    葉蓁蓁講完,端起茶來喝。

    紀無咎左看看,右看看,看著周圍人各個都是一臉的回味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才發現,自己才是異類。

    眾人回味之後,紛紛拍手叫好。

    馮有德好奇問道,“皇后娘娘,您一直強調這是發生在本朝的故事,請問這個玄女娘娘是誰呀?”

    王有才道,“還用問嗎,當然是皇后娘娘!”

    把自己美化成這樣,皇后娘娘好無恥。馮有德默默地想,不過,無恥得好有創意……

    他這個想法,代表了在座幾乎所有人的心聲。

    話本的首度試講效果不錯。紀無咎立刻讓馮有德去找京城最有名氣的說書先生,明天就要來見他。

    馮有德領旨去了。此時到了晚膳時分,葉蓁蓁留莊妃用膳,莊妃總覺得紀無咎看她礙眼,不敢在坤寧宮用飯,於是告辭走了。

    用過晚膳,喝了會兒茶,紀無咎沒回養心殿。他拉著葉蓁蓁坐在床上,不懷好意地笑,“小生聽說玄女娘娘精通房中之術,娘娘可否為我答疑解惑?”

    葉蓁蓁皺眉道,“你昨晚不是一夜沒睡嗎,今天早些歇息是正經。”

    “這 正好就是小生的疑惑,”紀無咎突然湊近,笑看她,“我雖然一夜未睡,可是見到玄女娘娘就精神,渾身、都精神。這可怎麼辦才好,嗯?”尾音上揚,濃濃的調笑意味。他勾著她的下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繼續說道,“娘娘可有辦法,吸一吸小生的力氣,使小生筋、疲、力、盡,也好安眠?”

    葉蓁蓁想了想,好像每一次筋疲力盡的那一個都是她?她便有些不服氣,不過今日她已養足了精神,而他一晚沒睡,那麼這次她總歸有幾分勝算。

    紀無咎把葉蓁蓁放倒在床上,傾身落下綿密的吻。剛要解衣服,他突然抬頭,“等一下。”

    “怎麼了?”葉蓁蓁問道。

    紀無咎沒回答。他下床走到窗前,拎起架上鷯哥的一條腿,倒提著它推開窗戶,向外一扔。

    葉蓁蓁仿佛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唉喲”的慘呼。“它不會有事吧?”她問道。

    “你先別管那只鳥了,”紀無咎回到床上,壓著她,輕咬著她的嘴唇,含混說道,“你先管管這一隻鳥吧。”他說著,下身微微挺了一下,蹭著葉蓁蓁的大腿。

    ***

    馮有德做事一向靠譜,次日紀無咎下了朝,便看到了那個說書先生。此人叫劉俊先,四十歲出頭,面容清瘦,兩張嘴皮子很薄,一看口才就不錯。

    說書先生的社會地位普遍不高,能和一些小官小吏或是有錢的商人攀上些交情,已經足夠令同行羨慕。劉俊先是全京城最有名氣的說書先生,認識的最高級的官員也不過是正五品,現在突然得見皇帝,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說起話來也磕磕絆絆。

    紀無咎本就少言,只把話本拿給劉俊先看。劉俊先遇到自己的本行,眼中便有了些神采,把話本粗略看了一遍,開口把寫這話本的人誇了一番。

    於是紀無咎與他說了自己的目的。劉俊先聽說皇帝托他辦事兒,哪有不允的,且這又是幫著皇后洗名,做好了那是幾輩子臉上都有光。因此滿口答應。

    紀無咎又和他商量了一些細節,讓他暫時不要讓旁人知道他是奉旨行事,又讓他加了一些帝后二人風花雪月伉儷情深的情節,便放他回去了。

    之後,紀無咎來到坤寧宮。

    坤寧宮中,葉蓁蓁正在發愁。紀無咎昨兒把鷯哥扔了,到現在它都沒回來,看來大概是真的摔死了。

    紀無咎聽說了,勸她道,“它的翅膀又不是用來鳧水的,怎麼會那麼容易摔死。再說了,就算真死了,也該見到屍體才對,你問問他們,誰看到過鷯哥的屍體。”

    葉蓁蓁問了一遍,沒人看到。

    正說著,王有才從外頭回來了,面帶喜色。他半抬起胳膊,胳膊上架著的,可不就是那倒黴鳥兒。

    “奴才找到它的時候,它正站在御花園的假山上唱歌呢!”王有才說著,把胳膊抬高,鷯哥自覺地蹦到架子上。

    葉蓁蓁便輕輕摸了摸它的鳥頭。

    小鷯哥突然伸長脖子嚷道,“皇后娘娘有喜了!皇后娘娘有喜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33 AM

本帖最後由 焰離 於 2014-8-7 12:34 AM 編輯

68.喜事
               
    小鷯哥一遍遍地喊“皇后娘娘有喜了”,葉蓁蓁只當它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胡話,也沒當回事,紀無咎卻興師動眾地傳來了太醫,要給葉蓁蓁看看。

    葉蓁蓁想說“不是前兩天才請了平安脈,若是有喜,早就能診出來了”,但是一見紀無咎目光中隱隱的興奮與期待,她便閉了口,乖順地等著太醫。

    太醫給葉蓁蓁把完脈之後,便面帶喜色地跪在地上,“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娘娘確實有喜了!”

    在場的宮女太監聽到此話,呼啦啦跪了一地,“恭喜皇上,皇后娘娘!”

    葉蓁蓁一愣,看向紀無咎。他面上表情迅速舒展,晶黑的眸子變得精亮有神,臉上不復方才的焦急忐忑,而是變得笑逐顏開起來,那笑容,仿佛雨後剛剛破開雲層的陽光,明亮燦爛得晃人眼睛。

    葉蓁蓁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皇上?”別光傻樂啊,眼前跪著一地人呢。

    紀無咎回過神來,大笑道,“賞!”

    在場人人歡喜不提。紀無咎背著手,在房間中來回踱著,激動地停不下來,晃得葉蓁蓁眼暈。太醫恭敬地立在一旁,把皇后娘娘要注意的事項詳細說給素月,末了又對紀無咎說,“皇后娘娘身體底子好,氣血足,只要細心照料,必能順利誕下麟兒,母子平安。”

    那是自然。紀無咎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葉蓁蓁,讓太醫先退下了。不過太醫快走到門口時,又被他叫了回來,“皇后有喜一事,先不要透露出去。”

    “遵旨。”

    紀無咎又掃視一周,“你們也一樣,對此事要守口如瓶。”

    現在葉蓁蓁被謠言纏身,若是再出了懷孕一事,到了黑心人的嘴裡,指不定被說成什麼樣子。這麼個大喜事,等到他們把眼前的問題料理了,大家歡歡喜喜地祝福蓁蓁,多好。

    太醫走後,紀無咎又揮退了所有人,房間內只餘他和葉蓁蓁。他坐在床上,小心地把手貼到葉蓁蓁的小腹上,隔著衣服,感受著她腹上傳來的熱量。那種感覺很奇妙,他就好像感覺到了和自己孩子的血脈連接,雖然那孩子還是個胎兒,只有一個月大。

    “蓁蓁,你真能幹。”紀無咎笑道。他與她肩並肩緊緊挨著,伸手攬著她的頭,與他相抵。

    葉蓁蓁也把手伸向腹部,覆在紀無咎的手背上,她問道,“皇上,您喜歡孩子嗎?”

    “喜歡,怎麼不喜歡。”紀無咎說著,翻手,與葉蓁蓁手指相扣。

    “可是我覺得你不太喜歡,”葉蓁蓁說道,“上次王昭儀小產,你好像未見心疼。”

    “你怎麼還不明白,王昭儀是王昭儀,你是你。你生的孩子,朕怎會不喜歡。”

    “那為什麼你一直沒有子嗣?”身為皇帝,女人那麼多,孩子卻一個沒有,太不合常理了。

    紀無咎歎了口氣,說道,“蓁蓁,你不知道,皇室子女,表面風光,心裡卻苦。公主倒還好,到了年紀,尋個中意的嫁了便是。若是皇子,兄弟一多,總不會像平常人家的兒子那樣和睦。”

    他說得含蓄,葉蓁蓁自是聽得明白。皇子多了,儲君卻只能有一個,等這些孩子長大,皇帝老了轄制不住,他們免不了一番爭奪廝殺。皇室子弟自相殘殺那簡直太尋常了,紀無咎他爹不就把他親哥哥殺了嗎……

    “所以,子嗣一事,朕不是不關心,而是不敢關心。當年父皇嬪妃眾多,卻只有朕一個孩子,想來也是有這層顧慮。”

    那是當然的,他爹雖然殺親哥哥不手軟,但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幹這種事。

    只不過這樣做未免有些矯枉過正,只留一個孩子,萬一等他老了,孩子卻有個三長兩短……

    葉蓁蓁歎了口氣,“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朕希望朕的孩子都是嫡出,沒有高低之分。最好是只有一個兒子,剩下的都是女兒,”紀無咎答道,他輕輕捏了一下葉蓁蓁的臉,“你多給朕生幾個女兒,像你一樣可愛。”

    葉蓁蓁拉下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哪裡做的准……如果不小心多生了兒子怎麼辦?”

    “那就早一些立儲,早點把名分定下,少生是非。”

    葉蓁蓁低頭玩兒著紀無咎的手指頭,說道,“不過,皇上,我還是覺得今天的事情挺奇怪的。”

    紀無咎任她玩著手指,笑道,“哦?蓁蓁是不是知道自己要當母親了,驚喜之餘又有些緊張?莫怕,朕和你一樣。”

    “不是,”葉蓁蓁輕輕搖了搖頭,“我就是奇怪,鷯哥為什麼會知道我懷孕了?太醫都要把脈才能確認,它卻能張口就來?”

    “想是誤打誤撞了吧,你有福氣,你養的鳥自然也有福氣,提前報個喜,不奇怪。”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紀無咎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那又怎樣,太醫都確認了,你就別多想了,好好安胎是正經。”他轉念一想到近期都不能和葉蓁蓁親熱,臉上不免帶了些憾色。

    “皇上。”

    “怎麼了?”

    葉蓁蓁尚未說話,卻聽到窗前的那鷯哥突然接口道,“皇上不能行人道!皇上不能行人道!”

    “……”紀無咎起身大步走過去,再次捉著那倒黴鳥的後腿,麻利地扔出窗外。

    葉蓁蓁見他臉色發黑,她忍著笑,說道,“這小東西在後宮轉一圈,還真沒白跑。”

    紀無咎很無語。他知道宮人們在背後編排他,說他不行,現在別說人,連鳥都知道了。可是行不行這個問題,又沒辦法闢謠,他總不能把後宮的妃子們輪著睡一遍吧?那樣蓁蓁會砍死他的……

    紀無咎見葉蓁蓁臉帶揶揄,便重又坐回她身邊,湊到她耳畔低笑道,“我行不行,旁人不知,你總知道吧?”

    葉蓁蓁臉頰蔓上紅暈,低頭不答。

    紀無咎見她含羞不語的樣子,心裡怪癢癢的,他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腹,“這就是證據,你難道想抵賴不成?”

    葉蓁蓁紅著臉拎開他的手。

    紀無咎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親過之後覺得不過癮,便又扳過她的臉,捉住嘴唇一通纏綿。

    可惜啊可惜,能摸能親不能吃。紀無咎吻著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算甜蜜還是憂傷了。

    ***

    次日,紀無咎派下去的密探帶回了些有用的消息,關於最近甚囂塵上的謠言。

    雖然嫌疑人有許氏和方氏兩家,但是紀無咎一開始就把方氏排除了。方秀清是人精中的人精,有他鎮著,方氏子弟應該不會莽撞地胡說八道。賢妃雖愛耍小聰明,但她現在和太后交好,想做什麼,多半會拿太后當刀,不會親自動手。

    所以這件事情應該是許氏做的;

    宮裡頭的人,想往民間傳謠言,不容易做得周密,所以不管此事有沒有太后的指使,都應該是從許氏一族的宅院裡向外傳的;

    能摻和到這種爭鬥中來的,必定是許氏一族中的嫡系或是與嫡系走得近,又或者是受太后器重的;

    官宦人家自持身份,不可能直接向老百姓說什麼傳聞,所以必定是讓下人在外面散播的;

    為了做得周密不露馬腳,他們在挑選散播謠言的下人時,必定選心腹中的心腹。

    綜上,直接嫌疑人的範圍不斷縮小,最終集中在許氏幾房管家和管家媳婦身上。

    密探經過跟蹤調查盤問,進一步縮小了範圍,回來報給紀無咎的嫌疑人一共四房,都是許氏有頭有臉的大管家。

    為免夜長夢多,讓對方有了反應的時間,紀無咎下令當天晚上將這些人逮捕審問,務必把他們全家老小都抓來,最好是一夜就能審出個結果,打幕後黑手一個措手不及。

    密探領命去了。這時,太醫院請平安脈的太醫來了。

    這次來的太醫姓孫,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鐵太醫的徒弟。據鐵太醫說,孫太醫雖然呆呆的,但人老實本分,也上進。紀無咎聽他提起,便有了抬舉孫太醫的意思,因此欽點了他來請日常的平安脈,算是給足了鐵太醫面子。

    孫太醫話不多,給紀無咎行過禮之後,便公事公辦,取出布枕置於他腕下,按著他的脈門沉思。

    突然,他臉色一變,神情古怪地看著紀無咎。

    紀無咎收回手,問道,“如何?”

    孫太醫張了張嘴,並未發聲。吭哧了好一會兒,一字未提,卻已經急出一腦門的汗。

    紀無咎便皺眉問道,“朕的脈象到底如何?”

    孫太醫撲通一下跪在紀無咎面前,“臣……臣不敢說……”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看到孫太醫這樣的反應,紀無咎心裡也有些發虛,不會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冷靜,冷靜。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接受。紀無咎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孫太醫一咬牙,說道,“皇上,您可能有……”想了想,這個似乎不像喜事,“您可能懷孕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36 AM

69.陷害
               
    紀無咎現在的心情無法用文字來形容,只能用亂碼來表達。

    他忍著把孫太醫掐死的衝動,讓人立即傳來了鐵太醫。

    鐵太醫一進門,看到自己的徒弟正跪在御前,汗流浹背,深藍色的官服被汗水浸得後背濕了大片;黑髮與藍色衣領之間,脖子上沁出了一層汗,反著微微的亮光。

    孫太醫是鐵太醫的關門弟子,這小徒弟雖心眼發直,但人品很好,他很喜歡。鐵太醫給紀無咎行了禮,看看孫太醫青白的臉色,再看看紀無咎,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鼻子都快氣歪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鐵太醫發愁地想。

    “你的好徒弟,”紀無咎掃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孫太醫,對鐵太醫說道,“方才給朕診出了喜脈。”

    鐵太醫剛站起身,聽到此話,嚇得再次跪倒,“微臣教導無方,罪該萬死!”

    “不學無術也就算了,連男女都分不清楚,太醫院的人都死絕了嗎,這種瞎子也能在太醫院行走?”

    “皇上教訓的是,這種人不配留在太醫院,微臣回頭立刻把他趕回家種田!”

    孫太醫低頭一言不發,汗倒是沒停,臉上的汗彙聚成大顆大顆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流下來,砸在地上,濺起一小簇一小簇的水花。他膝前的地上,竟已經積了一灘汗水。

    鐵太醫看到他這個窩囊樣子就來氣,恨鐵不成鋼道,“還不快快謝過皇上不殺之恩!”

    孫太醫哭喪著臉,支支吾吾半天,說道,“可是,皇上的脈真的是喜脈啊……”

    “你!”要不是在皇上面前,鐵太醫真的想狠狠捶這傻小子的頭。他偷偷看了紀無咎一眼,發現後者的臉色幾乎黑得可以研墨了。鐵太醫還想給孫太醫求情,但轉念突然想到,孫太醫雖傻了些,可醫術還是很好的,是他所有弟子裡最得意的,區區喜脈,總不至於誤診吧?

    算了,拼了。鐵太醫心一橫,說道,“皇上,微臣斗膽,想親自為皇上請個脈。”

    紀無咎忍著,把手伸了出來。

    鐵太醫仔仔細細把他的兩隻手腕都號過,凝眉說道,“確是喜脈無疑,”一看紀無咎要發作,立刻說道,“皇上最近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紀無咎怒極反笑,“朕倒是想知道,什麼東西能讓男人吃了就懷孕。”

    “微臣的意思是,皇上可能是誤食了東西,產生了喜脈,實際上並未……懷孕。”

    紀無咎眯眼沉思。

    鐵太醫見他久久未反應,也開始冒汗了。

    紀無咎突然說道,“想要診斷一個人……一個女人,是否懷孕,除了診脈,是否還有其他方法?”

    “有。”

    “跟朕去坤甯宮。”

    “遵旨。”

    ***

    “這是用艾草煮的川芎粉,如果娘娘真的懷有身孕,喝下它,可能於身體有些微不利,但請放心,微臣控制了劑量。”鐵太醫讓孫太醫端過來一碗藥湯,說道。

    素月接過來藥湯,用銀勺攪了攪,葉蓁蓁看著那藥湯,問道,“喝了這個,如何判斷是否有孕?”

    “娘娘喝下去之後自己感受一下腹內,若是有動靜,便是懷有胎兒,若無,則只是月經不通。”

    葉蓁蓁依言照做。

    紀無咎在旁邊看得十分焦急。等了一會兒,見鐵太醫點頭,便急忙問葉蓁蓁道,“怎樣?”

    葉蓁蓁搖頭,“沒感覺。”

    紀無咎登時洩氣地一松身體。

    鐵太醫知道,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的掰扯,於是拉著孫太醫告退了。走出坤甯宮,這師徒倆做了個非常一致的動作:撩袖子擦汗。

    坤寧宮內,紀無咎坐在葉蓁蓁身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神情低落。

    葉蓁蓁便歪頭靠在他肩上,捉著他的手握住。

    紀無咎回握住她,垂目說道,“蓁蓁,我還以為,我要當父親了。”昨晚甚至高興得睡不著覺,想了一夜第一個孩子的名字。

    “皇上,你是怎麼看出端倪的?”葉蓁蓁問道。

    “……”打死也不能說。

    “不過,這樣看來,近些日子發生的諸多事情,倒是能連起來了,”葉蓁蓁坐直身體,掰著手指頭給他比劃,“先是造謠說我在敵營之中被辱,然後傳出我懷孕的消息,如此一來這個胎兒的來路可就說不清楚了,就算是你的,眾口鑠金,也不是你的,這可就是雪上加霜,佐證了我的不貞潔。到時候我百口莫辯,千夫所指,走投無路,這是第一刀。等過些日子,這場風波過去之後,再想辦法讓皇上發現我原來在裝懷孕,欺騙你,這罪過可就大了。不只是欺君之罪,一個女人,假裝懷孕騙皇上,若是成功,很可能會弄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兒當皇嗣,這是皇上最忌諱的。皇上發現之後必會想到這一點,然後加重罪於我。這是第二刀。”

    仿佛是為了呼應她的話,架上的小鷯哥突然說道,“皇后娘娘懷的不是龍種,是野種!”

    “看吧,連它都知道,”葉蓁蓁笑了笑,“我估計它那天晚上出去,大概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還有,關於你……不能行人道,也是它說的,想來這一點也被對方算計進去了。你不行,皇后卻懷孕,若是真懷孕,必是野種,若是假懷孕,則是打你的臉,無論真假,都能讓你顏面掃地,到時候必不會輕饒於我。這是第三刀。”

    紀無咎未說話,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攥得葉蓁蓁骨頭微疼。

    葉蓁蓁最後冷笑著總結道,“刀刀精妙,刀刀催命。真是好大的手筆。只可惜千算萬算,到頭來也只是自作聰明。”

    紀無咎認真地看著她,“蓁蓁,無論發生何事,我都不會負你。”

    葉蓁蓁被他突然無比認真而熱烈的地盯著看,怪不好意思的,窘迫地低下頭。

    “蓁蓁,你好好回想,最近幾天,你吃了什麼可疑的東西?”

    葉蓁蓁想了一下,疑惑地搖頭,“我只在自己宮中吃喝,在太后那裡,從來連口茶都不喝。坤寧宮的廚房很乾淨,應該不會出紕漏。”

    “那你可吃過別人送來的東西?”

    “只吃過莊妃送來的點心。”

    紀無咎一想,正好,他也吃過莊妃的點心,“看來問題就出在這點心上。”

    “不會吧,”葉蓁蓁有些奇怪,“莊妃沒有動機啊……而且,皇上你為何如此篤定?還有,你到底如何發現我懷孕是假的?”

    紀無咎卻並不回答,讓馮有德傳來了莊妃。

    “朕只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說,你到底做過哪些對不起皇后的事。”莊妃一來,紀無咎就沉下臉厲聲說道。

    莊妃不明白發生何事,但見皇上的臉色不好,皇后只面色平靜地看著她,也不知是何意。莊妃腦子不笨,一見眼下情景,便覺得大概自己被冤枉上了,因此從容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天地可鑒,臣妾並未對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想必其中有什麼誤會,請皇上、娘娘明示。”

    葉蓁蓁說道,“你宮中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異常的事情?”

    莊妃想了一下,答道,“娘娘明鑒,臣妾宮中近期未有別的異常,只有一事。含光殿的一個宮女,前夜失足跌進了太液池,已由宮正司驗過屍,著人埋葬了。因不是什麼大事,並未以此擾煩皇后娘娘,請娘娘恕罪。”

    “死了的宮女是做什麼的?”

    “是臣妾廚房中的掌膳宮女,因手腳麻利,臣妾做點心時也常讓她打下手……”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睜大眼睛看著葉蓁蓁,不自覺地掩著嘴,驚道,“娘娘,您是說……臣妾做的點心……”

    葉蓁蓁點了點頭。

    莊妃臉色大變,膝行至葉蓁蓁身前,扶著她的腿急道,“請皇上、娘娘明鑒!天地良心,皇后娘娘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絕未做過背棄娘娘的事!”說著,眼淚滾了下來,“點心是臣妾親手做的無疑,現在看來應是那宮女從中做了手腳,但臣妾真的毫不知情!”頓了頓,見帝后二人均未說話,她又哭道,“只不過點心到底是臣妾親手端來的,臣妾錯信了人,害了娘娘,臣妾罪該萬死!”

    葉蓁蓁扶著她的手臂,“你先起來,本宮又沒說不信你。”

    莊妃站起身,用手帕拭著淚痕,說道,“謝謝皇后娘娘對臣妾的信任,臣妾必會嚴查此事,揪出幕後黑手,給娘娘一個交代。”

    葉蓁蓁和紀無咎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意思來。

    莊妃是皇后手下第一人,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她都沒有理由陷害皇后,那對她一點好處也無。

    除非她投奔了別人,但現在這種時機,現在這種格局,背棄皇后轉身另投,那更是下下之策。

    這次莊妃被人利用,也是因為對方在坤寧宮中找不到突破點,只好從外圍下手。

    至於幕後黑手是誰……呵呵。

    賢妃雖聰明,但她做出的局,總會帶上一種強烈的個人風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她所為,那就像是用竹簽搭就的樓閣,雖精妙絕倫,但每一個連接處都是致命的脆弱,稍一碰,便會全盤坍塌。

    她以為自己多麼神機妙算,布的局多巧妙,實際上,只是在賣弄聰明。把她的智謀和紀無咎的擺在一起,高下立現。

    當然了,太后是把好刀,所以有她在前面擋著,賢妃只要負責出主意便好。真出了事兒,也揪不到她頭上。

    這對兒組合實在讓人頭疼。葉蓁蓁心想,一個是紀無咎的親娘,一個是他最器重的臣子的女兒,且地位不低,兩個都不好大動。但若是不給她們點教訓,這倆人又像是打不跑的癩皮狗,總要黏上來咬你一口,噁心不噁心。

    “蓁蓁,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紀無咎問道。

    作為直接的受害人,葉蓁蓁自然希望重罰她們,但這不現實。不管她多麼想把那兩個人按在地上用鞋底兒抽,她都必須考慮紀無咎的感受,總不要讓他為難才好。當皇帝,本來就辛苦,若是後宅不寧,更是苦中之苦。

    於是葉蓁蓁歎了口氣,答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考慮我。我是塊硬石頭,自是任何宵小都不懼的。”

    紀無咎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擁著,輕聲歎道,“總有些人,以為朕不動他們,是因為動不了他們。你說,跟這樣的人,我又怎麼講情分?”

    葉蓁蓁從他這話中聽出了無奈和哀傷,她反抱住他,安慰道,“你……別難過。”

    “我不難過。我還有你。”只有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39 AM

70.懲戒(上)
               
    有些時候,嚴刑拷打可能是一種不太人道的逼供手段。但是對於有些人,不打是不行的。經過一夜的嚴刑審問,許氏的一房管家果然招了。這房管家是許氏的家生奴才,男的是許尚永一府的大管家,女的是夫人面前得力的紅人。

    許尚永就是許為容的父親,太后的親弟弟,他曾鬧出姦污良家婦女致使對方自殺的慘案,後來紀無咎欽命此案嚴辦,許尚永就被判了絞刑,已被處決。現在這一府當家 的是許尚永的大兒子許令,許為容的胞兄。許尚永一生風流,兒女眾多,卻只有許令一個嫡子。大夫人簡直把許令當做命根子來養,加上他那個不成器的父親,上樑 不正下樑歪,導致許令從小就長得很歪,一身的紈絝習氣不算,又有個當太后的姑媽,簡直了,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身邊又聚了一班酒肉朋友,每天甜言蜜語地把他捧到天上去,更讓他找不到北。

    根據管家夫婦的招認,他們確實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一起散播關於皇后娘娘的謠言。審訊的官員問得很仔細,不止管家媳婦承認大夫人下了這個令,管家也承認,大少爺也摻了一腳,下令讓他這樣做。

    紀無咎把手中的供詞放在案上,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道,“傳令下去,立即逮捕許府上下,無論男女老幼。許令及其母單獨審訊,其他人暫時羈押,聽候發落。”

    “遵旨。”

    這時,馮有德走進殿內,對紀無咎躬身說道,“皇上,方大人奉旨覲見。”

    “讓他進來。”

    方秀清一直在內閣辦公,離養心殿不遠,他被紀無咎傳見慣了,因此也不覺有什麼,只當這次也是有公事要交代。然而紀無咎從他進門,一句政事未提,只和他聊了聊賢妃。

    紀無咎說得含蓄,方秀清卻越聽越心驚,聽了幾句話,冷汗幾乎快要掉下來。皇上雖未挑明,但話裡話外流露著對賢妃的不滿,即便誇她,也是皮笑肉不笑,咬著牙說那麼兩句好話,聽在人耳朵裡,比直接罵她還驚悚。

    這可就有意思了,賢妃已經入了宮,是皇上的女人,按理說她做錯了什麼事兒,皇上直接處罰就好了,為什麼要把他這個外臣宣進來說這些話?

    是為了警告他敲打他,還是為了提前告訴他一聲要收拾她女兒?亦或者只是想告訴他,看在他的面子上,這次網開一面饒他女兒一次?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自己女兒這次犯的錯誤很大,很可能觸了皇上的底線。

    方秀清不知道紀無咎到底是怎麼個態度,因此也不敢多說,只道,“微臣管教無方,讓皇上為賢妃操心,實在令微臣寢食難安。”

    “朕倒沒操什麼心,真正操心的是皇后。”紀無咎答道。

    看來此事很可能與皇后有關,方秀清心想。葉家女兒果然不可小覷,當初被紀無咎視若仇讎,現在帝后二人似乎琴瑟和諧得很。

    紀無咎又說道,“既然管教無方,那就再好好管一管吧。”

    這可就更有意思了。莫說皇家,即便的普通人家的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似乎輪不到當爹的再來管教了吧?後宮的女人,想回趟家都費勁,他更是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再見女兒,即便見了,也要依君臣之禮,到底誰管教誰啊?

    雖然這話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方秀清是個人精,從養心殿出來,回到內閣時,他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自己閨女,怕是站錯隊了!

    自古以來,當皇帝的最忌諱的事情便是有人意圖奪走他手上的權位,為此,父子兄弟自相殘殺都不是罕事,何況區區一外戚。許氏是太后的母族又怎樣,當年紀無咎他 爹連親哥哥都照殺不誤,現在他,面對自己的外公和舅舅,又怎麼會手軟。太后以為自己是皇帝的親娘,就可以為所欲為,有恃無恐,但是出了迎立新君這件事,必定會造成母子離心,到最後很可能出現皇上與太后勢不兩立的情況。

    遇到這種事情,自己那精明的女兒竟然敢公然站隊,還敢站在太后那一邊。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方秀清的心沉了又沉,暗罵賢妃糊塗。當初她在家時,是兄弟姐妹裡出挑的,渾身都是心眼子,言行舉止又穩重,頗有他的風範。有一度,他十分遺憾這女兒不是個男 孩兒,不能一展抱負。後來把她送進宮時,雖免不了擔憂,但對她還是有信心的,傳聞中葉修名那孫女是個跋扈任性的,應該不難對付。

    現在看來,葉家孫女把皇后一位坐得穩穩當當,反觀自己的女兒,卻在一步步往絕路上奔。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作的,還是老天爺的意思。

    方秀清垂頭喪氣地回到內閣。葉修名看到他,頗覺驚訝。官場上混的,都知道把心情藏著,臉上帶著統一面具,方秀清喜怒不形於色,鮮少見到他這樣。

    葉修名雖最近也因為皇后謠言的問題頭疼,但這會兒看到方秀清似乎比他還心情糟糕,於是他心情稍微好了些,笑著問道,“方大人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不如與老夫說一說,老夫或許可一盡綿薄之力,為你排解一下?”

    方秀清疲憊地拱拱手,“有勞元輔親詢……因為辦事不力,被皇上親自督導了一番。”

    皇上罵誰也不可能罵你。葉修名心想,也不揭穿他,只是親切地拉著他的手臂,“哦?所為何事?老夫與你在聖上面前說和幾句罷,皇上或許可賣我幾分薄面。”

    方秀清懶得跟他扯皮,把他的手一推,“不勞元輔費心。”

    葉修名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傢伙連面上的客套都沒心思維持了,看來真的出大事了?

    這頭方秀清在案前坐定,手中把著一支毛筆,兩眼出神。他仔細回想著紀無咎方才那句話,好好管一管?好好管一管?

    皇上的意思,難道是想給他個機會,讓他拉賢妃一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皇上待他方家還真是仁厚。說句不好聽的,皇上無論怎麼處理賢妃,他方秀清都沒資格放半個屁。但兩人怎麼說也是父女,賢妃有個不妥,方秀清也撈不著好處。現在皇上沒有直接收拾賢妃,而是先知會他,再給他女兒一次機會,這完全是皇上心軟,賣他面子。

    放眼整個大齊,怕也只有方秀清能有這個面子。

    方秀清歎了口氣,提筆寫起摺子來。這個摺子當天便送到了紀無咎的案上,紀無咎看完了摺子,用朱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准奏。

    ***

    賢妃覺得自己的計策成功了,葉蓁蓁要完蛋了。

    方秀清上了摺子,說夫人病重,思念女兒,希望皇上恩准賢妃回家省親。紀無咎想也不想便答應了,讓賢妃第二天便回家。

    這麼大的恩典都給了,說明皇上在向她示好。

    一定是葉蓁蓁被診出懷孕,皇上惱羞成怒。但是這種醜事,他大概不願聲張。

    經過這次,皇后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皇上主動示好,廢後指日可待,想到這些,賢妃怎會不開心。她去了坤寧宮,在太后面前說了好些乖巧話,把太后哄得合不上嘴,兩人一時都意氣風發起來,專等著把葉蓁蓁踩在腳下。

    次日,賢妃風風光光地回了方家。本以為母親確實身體抱恙,然而她雖面色憔悴了些,但身上沒什麼不妥。

    賢妃與母親說了些體己話,不知為何,母親說話間有些心不在焉,說了沒一會兒,便偷偷說道,“你父親想見你。”

    方秀清早已等候多時。賢妃知道父親有話對她說,因此屏退了眾人,只留方秀清一人和她在房間內,外面讓人把守著。

    不在人前,方秀清也顧不得君臣之禮了,問賢妃道,“流月,你最近可有做過什麼得罪皇后的事?”

    賢妃一愣,答道,“不過是上次先蠶禮之事,我已和皇后賠過罪,她也說了不再追究。父親不必再惦念此事了。”

    方秀清搖頭,“不對,你可還做過什麼?往大處想。”

    賢妃搖頭道,“我可一直都遠著她呢,父親為何問這些?可是有人在您面前說了什麼閒話?”

    方秀清只得說道,“皇上讓我好好管教你。”

    賢妃有些疑惑,“這話……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你做了讓他反感的事,他看著我這張老臉,才這麼說,才讓你回來省親。你與我說實話,最近坊間流傳的關於皇后娘娘的謠言,可與你有半分瓜葛?”

    賢妃連忙答道,“沒有,那都是太后吩咐人做的。”

    方秀清面色一肅,“太后吩咐人做的,你如何得知?”

    “我……”

    方秀清沉聲道,“你到底有沒有渾水摸魚,做過其他事情?”

    “我……”

    “都這時候了你還不願與我說實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43 AM

71.懲戒(下)
               
    賢妃見父親生怒,垂頭說道,“我不過是出了些主意,打頭的都是太后的人,與我不相干。即便事發,也算不到我頭上。”

    “怎麼可能與你不相干,怎麼可能算不到你頭上!”方秀清氣得用手指指她,“你以為你做的事情皇上不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就算是我,與他打交道時都要時時提著心,不敢有半分鬆懈,你想在他眼前弄鬼,可得仔細掂量著!”

    賢妃好久沒被人這麼罵過,此時她便有些惱,板起臉答道,“父親是不是忘了,是您把我送進宮去,也是您,讓我想辦法廢后的。我想盡辦法按照您的意思做,現如今您又說這樣的話,如此,置我於何地?”

    方秀清便收回手,搖頭歎氣道,“罷了罷了,當初是我昏了頭,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現在先不要去想廢后不廢后的了,先顧好自己的後路吧。”

    能讓紀無咎說出那種話,賢妃以後得寵的幾率很小,他現在只希望女兒不要一錯再錯,枉送性命。當初是他要把女兒送進宮的,說到底,錯在他先。

    賢妃聽他如此說,冷笑道,“現在可由不得我了,我不與皇后爭,皇后未必能放過我。”

    “流月,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得罪的不只是皇后,還有皇上。皇上要料理許氏是遲早的事,你現在和太后攪在一起,是自尋死路。不止你,甚至整個方家,都可能因此受牽連。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太后是紀無咎的親娘,紀無咎能把她怎樣?

    方秀清便有些無力,“不明白也沒有關係,你只需記住一點:遠離太后,能離多遠離多遠。這些,你能做到嗎?”

    賢妃低頭不語。

    方秀清便突然跪倒,“我以方氏一族之長的名義請求你,請你一定要做到。”

    賢妃連忙去扶他,“父親,您快起來,女兒怎麼受得起。”

    方秀清視線落在正前方,也不去看她,也不起身,“你是妃子,我是臣子,跪一跪,自是本分。”

    “父親!您這樣說,實在令女兒無地自容。”

    “既然你還認我這個父親,那麼父親就懇求女兒,懇求女兒一定要做到此事,行嗎?”他說著,抬眼看賢妃。

    賢妃只得說道,“我答應您便是了,您快快起來。”

    方秀清便起身,理了一下衣服,說道,“我這樣做,真的是為你好。”

    賢妃點頭道,“女兒知道。”

    “至于皇后……我知道你胸有遠志,但無論如何現在不是時候。皇后現在正得皇上的信賴,你則已經受到皇上的警告。你現在要做的是避其鋒芒,韜光養晦,先消除皇上對你的反感。倘若日後還有機會,再圖他想。人這一生很長,你還有機會,不急在這一時。再有,后位雖好,卻也是燙手的東西,能圖則圖,如若不能,也不要有過多執念才好。我當初一心想和葉修名爭鋒,這才一時衝動,錯把你送進皇宮。如今看來,倒不如早把你嫁給一個青年才俊,讓你好好地做個當家主母,自然也能享一世尊榮。這是我的錯。我現在只希望你在宮中能夠平平安安便好。”

    賢妃被他一番話說得掉下眼淚,她一邊拭著眼淚一邊說道,“父親不必擔憂,女兒自會萬分小心。還有,入宮一事,本也是我自願,我不怪你,也不後悔。”

    父女二人把話說開了,各自神色都緩和下來。賢妃於是又對方秀清說了另一個驚天大秘密:皇上他不能孕育子嗣。

    方秀清嚇了一跳,“此話當真?”

    “我怎麼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現如今滿皇宮的人都知道此事,只因涉及到鼎祚大業,多數人又不知道內情,是以不敢外傳。要不然父親以為皇上這好幾個月為何只專寵皇后一人?太后也不勸他,是因為知道他……我之前之所以親近太后,也是因為覺得萬一譚寄執掌了江山,咱們方家也有個靠頭,不至於像葉家一樣成為俎上魚 肉。”

    “你呀你,你呀你,”方秀清無奈地搖搖頭,“你的眼光,該長的時候不長,該短的時候不短。現在你就應該只顧眼前。儲君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咱們敢想的,你一點心思也不要動才好。就算皇上真的不能孕育子嗣,離江山易主也還得幾十年。皇上今年才二十一歲,身體也好,誰能保證熬過他?是太后是葉修名還是方秀清?就算你能熬,可是一旦你惦記上‘儲君’這兩個字,皇上又豈能容得下你?你要記住,伴君如伴虎,無論你站在多高的位置,都首 先要有自知之明,不該動的心思,想都別想。”

    賢妃點頭稱是。方秀清也不知她聽進去多少。他現在無比後悔把這個女兒送入宮中。也不知是不是和太后待久了近墨者黑,他總覺得女兒不如以往聰明了,尤其是在面對關係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上,她總容易拎不清。而且,也越來越急躁,不如以往在家時冷靜。

    其實想一想也可以理解,後宮實在是個鍛煉人的地方,自己女兒年紀輕不經事,總要經過一番歷練才能成熟。

    想到這裡,方秀清又覺得不服氣,怎麼葉修名的孫女,在後宮混得就越來越風生水起了呢?按理說,她應該是既不討皇上喜歡,又受太后的壓制,只有一個後位朝不保夕,應該處處掣肘才是,卻沒想到不到一年時間,她愣是把這個皇后當得穩穩當當。看來此女子是個狠角色。

    反觀自己的女兒。什麼都別說了……

    ***

    賢妃回家省親,恩寵隆盛,許多人把它當做一個信號,配合著之前關於皇后的謠言,自然可以推敲出皇上的態度。看來方家這是很得皇上器重啊……宮裡宮外不少人摩拳擦掌想著怎麼往上貼。方家一時風頭無兩。

    然而這種風光只維持了一天。

    次日賢妃回宮之時,剛一落腳便接到紀無咎的聖旨,以僭越之罪把賢妃連降三級,罰俸一年。

    本來賢妃聽過父親的忠告後,還以為這次紀無咎只是警告一番,留個情面,不會把她怎樣。且她又覺得這次的事情自己並未親自插手,即便皇后想對付她,也沒有證據。卻沒料到,皇上隻字不提傳謠下藥之事,只揪住她之前的把柄不放,使她無力申訴,只得吃這一個啞巴虧。

    一會兒是烈火烹油一會兒是寒風過境,宮裡宮外的人們對皇上這種精神分裂一般的做法十分不解。

    哦,除了精神分裂,他還狂性大發了……

    早在紀無咎下令逮捕許令一家上下時,太后就找他來求情。母子二人當場便起了爭執,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不好胡攪蠻纏大吵大鬧。太后想著苦口婆心以理服人,於是擺事實講道理,從祖宗家法講到江山社稷,從皇后的職業操守講到母子情深,說到最後就開始抹眼淚。

    然而,她說一句,紀無咎就駁一句。自己這兒子整天跟葉蓁蓁那小妖婦在一起,別的好處沒學會,嘴巴倒是越練越鋒利了,嗆起人來穩准狠,每句話都像一個不斷膨脹的麵團堵在你的喉嚨裡,堵得你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呼吸困難心臟停跳,恨不得殺幾個人來泄一洩憤。

    對于太后那三板斧,紀無咎也看膩了,沒什麼耐心了。他從來就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但凡有人想威脅他的掌控,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他從來不是一個多情的人,但凡有想踐踏他那點微薄的情分,那更得好好掂量掂量。他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有如對葉蓁蓁這般上心過,但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陰謀加害他的妻子,那真的是 太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太后說得口乾舌燥,幹了三碗茶水,紀無咎卻巋然不動,絲毫不鬆口。到後來她幾乎祭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潑婦終結技,紀無咎才勉強答應,寬大處理。

    寬 大處理的結果就是許令及其母還有他們那一房管家夫婦,因誹謗朝廷意圖謀逆罪大惡極而被判死刑,秋後問斬。餘下許府上下無論男女主僕凡十五歲以上七十歲以下者一律流放到瓊州。不止這一府,許氏除了嫡系一支,其他各房與太后走得近、平時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為非作歹慣了的,紀無咎這次一併料理了個乾淨,都把他們趕到那個原生態的地方去打漁。

    做完這些,他總算出了口惡氣。

    太后聽說這個處理結果的時候,正在佛前念經。她聽到宮女來報,不等對方說完,便眼前一黑。如來佛祖並座下的兩個菩薩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位虔誠的信徒厥了過去。

    等到悠悠醒轉,太后火燒屁股一樣直奔乾清宮找紀無咎理論,連頭上薰了藥的抹額也顧不得摘。

    不過她在乾清宮撲了個空。因為紀無咎去了坤甯宮,找葉蓁蓁邀功去了。夫妻二人這幾日被煩心事困擾,也不曾好好親熱過,紀無咎見了葉蓁蓁,與她坐在一處說了幾句,因心情舒暢,他看葉蓁蓁也是怎麼看怎麼嫵媚,於是心癢難耐,等不得天黑,大白天地便要動手動腳。

    小鷯哥正蹲在架上閉目養神。雖然如此,紀無咎也不放心,於是照例要倒提著腿把它扔出窗外。剛推開窗戶,紀無咎便看到太后神色焦急地匆匆而過。他因想著趕緊把鳥扔出去好辦正事,因此大腦反應過來此人是誰時,手上早已動作,小鳥像一枚炮彈一樣發射出去。偏偏他身手好,隨手一丟,便帶了些力道,把小鳥拋得挺遠。

    於是來勢洶洶殺氣騰騰的太后,就這麼被一個高速飛行斜插過來的黑色不明物體直襲面門。

    “唉喲!”

    葉蓁蓁這次可聽清楚了,而且這小鳥的叫聲還是帶回音的。

  =========================================================

    【小劇場】

    鷯哥:龍套也是有尊嚴的!就不能溫油地雙手捧著人家讓人家灰出去嗎!一定要讓人家用這種不人道不美好的出場方式嗎!

    紀無咎:不能。一定。

    葉蓁蓁:憤怒的小鳥……

    鷯哥:啊啊啊!哦哦哦!蓁蓁你好緊!皇上你好大!

    紀無咎:……

    葉蓁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50 AM

72.纏綿
               
    聽到鷯哥和太后雙雙“唉喲”叫出來,紀無咎立刻轉身出去迎接太后,葉蓁蓁沒看到外面的情況,不知紀無咎匆匆為何,便也跟了出去。

    外面那小鷯哥興許是撞頭撞習慣了,和太后對撞之後掉在地上,撲騰了兩下竟又飛遠了,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人前。

    太后卻很不習慣,她差一點跌倒,幸虧身邊的宮女扶住了,才站穩。此時她一手捂著額頭,怒道,“反了反了,何人如此大膽?!”

    貼身宮女一邊幫太后查看傷勢,一邊說道,“太后請息怒。”

    眼見紀無咎和葉蓁蓁雙雙迎出門來,太后冷笑道,“哀家竟不知,如今這坤寧宮成了禁地,連我這個太后都來不得麼。”

    葉蓁蓁向太后請了個禮,剛要解釋,紀無咎卻先她一步說道,“母后請息怒,方才是一隻昏了頭的鳥,不長眼睛,衝撞了母后,看來母后似乎受到了驚嚇,”說著,微一側頭吩咐道,“馮有德,還不傳太醫。”絕口不提是誰把那傻鳥扔出來的。

    跟隨太后的人也不是沒人看到紀無咎的舉動,只是他不承認,又有誰敢多嘴?

    “不用了,”太后放下手,制止了馮有德,“哀家沒事。”

    “雖說無事,也要請太醫看一看方能安心,”葉蓁蓁知道太后今天是來找麻煩的,因此裝得十分乖巧,“母后難得來坤寧宮坐一坐,真是令我這裡蓬蓽生輝。母后裡邊請。”說著,便要過來攙扶太后。

    太后不接受她這些假殷勤,避開了她的手,徑直走進坤寧宮。

    葉蓁蓁微不可查地一撇嘴,抬頭見紀無咎正笑看他,便沖他吐了吐個舌頭。

    太后今天沒心情找葉蓁蓁麻煩。她一坐定,來不及和紀無咎兜圈子,語帶譏諷道,“孔子說,‘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這話連我這個昏聵老婦人都知道。皇上身為九五之尊,如今言而無信,食言而肥,怕不是明君會做的事吧?”

    紀無咎裝傻道,“朕謹記聖人和先祖教導,不敢有半毫違逆,母后這話可是從何說起?”

    “你明明答應過哀家,對於許令一案會從輕發落,如今他和他母親卻要被斬首,這是怎麼回事?!”太后怒目而視。

    紀無咎恍然道,“這件事,朕正想和母后說呢。朕確實從輕發落了,本意是想要滿門抄斬的,如今只殺兩主兩僕而已,真是輕而又輕了。”

    葉蓁蓁悄悄向他豎了豎拇指,夠無恥!

    “不過小孩子說幾句閒話,也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非要鬧出人命不可?你這仁主是怎麼當的?”

    “什麼幾句閒話?他今日敢說皇后的閒話,明日就敢說朕的閒話。說他妖言惑眾動搖國本也不為過吧。”

    太后聽到“動搖國本”幾個字,眉頭一跳,氣勢稍稍退了些。她又不滿地問道,“那你舅舅他們呢?平白無故地為何要流放他們?瓊州島是什麼地方?孤懸海外,人煙稀少,虎豹狼豺的,還有毒舌,瘴氣……去了那種地方,還有命沒命?”

    “這個朕也想知道。朕還想知道,他們當初為惡時,可曾想過有命沒命的問題。”

    太后又提起一口氣,“你……”

    “母后,您雖身居深宮,但向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們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想必您也清楚,倘若認真追究起來,想來不是流放這麼簡單的吧。”

    太后從他這話中聽出了威脅,於是長長歎了口氣道,“畢竟是你的親戚,也多少留些體面。”

    紀無咎也跟著歎了口氣,“這麼多年,朕倒是給了他們體面。只是既然他們把這體面扔在地上踩,朕只好撿回來,把體面留給那些識趣的人。”

    太后冷笑道,“看來皇上真是大了,心也大得很,竟是不把我這當娘的放在眼裡了。”

    紀無咎亦冷笑,“朕是天子,心中裝的是天下,再大也不為過。朕一直把母后放在眼裡,就是不知道母后是否把朕放在眼裡了。母后若是執意認為朕是有意加害許氏,那朕也無話可說。只一句,母后以為是朕害了許氏,其實真正害了他們的,是您。”

    葉蓁蓁看著他仿佛成了個刺蝟,句句話刺得太后臉色發青,頓覺十分解氣。

    太后是哭著離去的,因一點好處沒撈著,也只能嘮叨幾句不孝兒解氣。紀無咎這次是鐵下心來寸步不讓,然而他們終是母子,鬧成這樣,他面上也有幾分低落。

    葉蓁蓁便有些擔心,“你這次下手這麼重,萬一他們罵你呢……”他們,指的當然是那幫言官。

    紀無咎擺手道,“無妨,反正無論朕做什麼,他們都是要罵一罵的,習慣就好。”

    葉蓁蓁執著他的手,問道,“那他們會不會罵我呀,說我離間你們母子?”

    紀無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出了這回事,誰還敢罵你?”

    葉蓁蓁見他不太高興,就起了另一個話頭,說道,“再過些天,三方的議和使團就能陸續到了,也不知他們會孝敬些什麼寶貝上來。”

    紀無咎有些不屑,“他們能有什麼……不過,朕倒是有個想法。”

    “什麼?”

    “朕覺得遼東那片土地,一直連向女真那邊,黑黑的,看起來十分肥沃,雖北地苦寒,也未必不能長出莊稼。”

    葉蓁蓁聽到這裡,接口說道,“若是真能收穫糧食,那可就是功德一件。那裡地廣人稀,出產的糧食必然很多。吃不完的糧食可以向南運,既可走水路也可走陸路,無論哪種方法,似乎都比從南往北運糧食快得多。這樣,不止能儘快把糧食運過來,也能減少路上的消耗。南邊一個糧倉,北邊一個糧倉,以後若是逢上個災年什麼的,調配糧食那就更方便了。”

    “聰明。”紀無咎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心想娶妻子就一定要娶這種腦子靈光的,說話不費勁。你隨便提點一句,她就能把後面的都想到了。

    最可貴的是,她知道怎麼對待自己的聰明,從來不耍小聰明。

    葉蓁蓁見紀無咎發怔,便輕輕推了他一下,問道,“那皇上,您是打算讓女真割地了?”

    紀無咎點點頭,“正有此意。”

    “他們能願意嗎?”

    “這可由不得他們。”手下敗將而已,且又折了那麼多軍隊,當初敢侵犯大齊,就該承受今天的結果。

    “可是,”葉蓁蓁皺了皺眉,“莊稼比野草金貴些,萬一那裡長不出莊稼怎麼辦?”

    “所以先要試種一番。我們大齊有那麼多莊稼,總能找出一兩樣適合的。”紀無咎答道。

    說到這裡,葉蓁蓁眼前一亮,“前幾天馬得利送了我一些番邦的東西,有玉米還有馬鈴薯,都是長在海外的莊稼,若是本土的不行,也可以試試這種外來的。哦,對了,還有從呂宋弄來的番薯。”

    紀無咎從她這一堆話裡只聽出三個字,“馬得利?”他對這個人的印象極其不好,那人看葉蓁蓁時那種癡迷的眼神,讓人很難不竄火。紀無咎現在回想,竟又有了那種很不妙的感覺,他有些愣,難道從那時候就對蓁蓁上心了?

    “是啊,馬得利。你忘了,你打他屁股來著。”葉蓁蓁提示他。

    紀無咎皺眉,“你又見他了?”

    葉蓁蓁答道,“沒有,他不敢進宮,讓竇先生帶給我的。”

    還算識趣。紀無咎眉頭舒展。

    晚 上,葉蓁蓁吩咐廚房的人用玉米、馬鈴薯還有番薯為食材做了些吃食,想一起和紀無咎品嘗一番。因為沒遇到過這種東西,掌膳的人也不知該如何做,便自己研發了幾種方法,做出來的東西並不精細。紀無咎嘗著味道一般,不好吃,但也不至於難以下嚥,想必用來果腹還是可以的。葉蓁蓁倒覺得那番薯烤來吃,雖方法簡單古樸了些,不過又軟又甜的,也還不錯,因此多吃了幾塊。

    結果就是吃得有些撐。

    飯後,她遛了個食,又洗了個澡,期間撩水把意圖共浴的紀無咎轟出來。之後她出來喝了口素風制的消食茶,這才好些。紀無咎被撩了一身水,又懶得回去,便也在坤寧宮洗了個澡,出浴之後身上只穿著裡衣,看到葉蓁蓁正歪在床上看書,他走上前去把書一抽,笑道,“該輪到我吃了罷?”

    葉蓁蓁看書正看到興頭上,便說道,“現在天色還早,你快給我。”

    “給你什麼?”紀無咎舉起書,將將使她夠不著,笑看著她伸手來奪。

    葉蓁蓁只得直起腰去搶,不想用力過猛,直接撞到紀無咎身上,她下意識地半抱住他的腰,臉早已埋在他的腹部,下巴則一不小心磕在某個物事上。

    紀無咎本就心猿意馬,哪裡禁得住這樣的挑逗,因此被她的下巴輕輕一碰,他的小兄弟便從沉睡中蘇醒了。

    紀無咎扶著她的肩,故意誇張地哼出聲,笑道,“蓁蓁,急什麼。”

    葉蓁蓁臉上一熱,偏頭在他腰上一咬。紀無咎長年習武,腰似一條鹿皮軟鞭柔韌有力,皮兒上一點兒多餘的肥肉都沒有。此時她隔著層衣服一咬,因著腰上線條流暢,口下彈性十足的肉竟然滑開,導致她不像是在咬他,倒像是用兩排銀牙在他腰上輕輕刮了一下。

    紀無咎被她這麼輕輕一刮,腰上一陣酥爽,小兄弟立時抖擻起來。他把書一拋,將葉蓁蓁推倒在床上,手探進她的衣服時輕時重地揉著。

    葉蓁蓁心裡還惦記著方才那話本子,便有些心不在焉。

    紀 無咎解開她的裡衣,看到紅色的肚兜上繡著的一雙鴛鴦,他心裡熱熱的,低頭輕輕吻著那鴛鴦,接著嘴唇上移,隔著肚兜親吻葉蓁蓁胸前的軟山峰。山尖尖向來是要格外照顧的,紀無咎含著它,用力吸吮,用舌頭撥弄,又用牙齒輕輕齧咬著拉起它,再放下,繼續吮吻。隔著一層薄薄的絲料,他用心感受著舌下誘人的形狀,口水浸濕了布料。本來光滑清涼的絲綢便浸入了一種溫熱的澀感。葉蓁蓁感受著那微微的澀感在胸前敏感處來回摩擦,又加上紀無咎唇齒舌尖的挑逗,那種感覺像是傳進了心尖兒上,被壓迫,被拉扯,被含吮,曖昧的,火熱的,酥爽的……她被這火熱的快樂征服,早已忘記地上的書。她眯起眼睛,不自覺地輕輕向上挺起胸,似乎在向他索要更多。

    紀無咎把她兩邊兒都伺候了一番,看著她媚眼如絲情潮上臉,他褪下她身上的衣褲,只依然留著肚兜不解。肚兜之上,兩團明顯的水漬,蓋著兩粒凸起。

    紀無咎垂著眉目,順著她的腰一路向下,動情地親吻。吻至她白皙柔嫩的腿根兒處,她激動得腿上肌肉直打顫,喉中溢出輕吟。

    紀無咎盯著她腿間的幽密,他從未吻過女人的這裡,甚至從未想過嘗試。但是面對葉蓁蓁的……他目光一暗,想也不想,低頭將雙唇貼了上去。

    葉蓁蓁高高拋起的心臟突然急速下沉。她驚得頭皮發麻,猛然起身,向後縮了縮身體,退開一些。她低頭看著眼前的人,雙唇嫣紅,眉目如畫,目光早已失了平時的冷靜自持,染上一絲瘋狂。

    “你瘋了!”葉蓁蓁說道。身為九五之尊,竟然,竟然……

    紀無咎勾唇一笑,也不答話。他捉住葉蓁蓁的腿,將她拉回來,架開她的腿,接著做方才未竟的事業。

    葉蓁蓁被他那樣帶些邪氣的微笑勾去了魂兒,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探出了舌尖勾吻。她緊張得全身僵硬,然而身下的快樂卻又無比清晰地傳遍全身。她既害怕,又舒爽,越是害怕,越是舒爽。

    “你……你別……”葉蓁蓁說著,眼角又往下滑眼淚,也不知是嚇得還是舒服得。

    紀無咎停下來,抬頭笑看她,眸中是溫柔又幽深的火焰。他啞著嗓子問道,“誰瘋了?”聲音醇滑似極品大紅袍煮出來的奶茶。

    葉蓁蓁此時雙手向後撐著床,雙腿張開,她看到他從她身下抬起頭來,唇上潤澤,反著水光。她羞憤地扭過臉去不看他,想要合上腿,卻被他固定住,無法動彈。

    紀無咎重又低頭吻她,變著法地挑逗她。

    葉蓁蓁被他親得哼哼啊啊地,腦子裡漸漸就不那麼清楚了,仿佛龍捲風卷過一遍,思考什麼都模糊,只餘身上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激烈的舒爽。

    吻了一會兒,紀無咎再次抬頭笑看她,問道,“誰瘋了?”

    “嗯……”葉蓁蓁眯著眼睛低頭看他,雙眼寫滿了渴求。

    紀無咎偏偏沒有動作,只盯著她看,又問了一遍,“誰瘋了?”

    葉蓁蓁扭著腰,豁出去了,“我!我瘋了!”

    紀無咎笑道,蠱惑道,“那怎麼辦?”

    “給我,快給我……”甜膩的哀求中帶著隱隱的哭腔。

    “謹遵妻命。”紀無咎說著,低頭吻住她,這次動作大了起來。

    葉蓁蓁只覺自己像是一片落葉,卻總也著不了地,被秋風一次又一次地拋起來,落下去,拋起來,落下去……

    紀無咎喜歡這樣的葉蓁蓁。那樣急切而直白地需要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被需要的感覺使他的身心都獲得極大的滿足感,他看著她在他身下沉淪,瘋狂。她是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他便是那高高的浪頭,不斷拍打著她,讓她浮,讓她沉,讓她起,讓她落。

    紀無咎總是感覺,他與葉蓁蓁在床上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契合。他們就像一對最般配的榫和卯,不多不少,嚴絲合縫,恰到好處,仿佛生來就是為了與對方相遇,好湊成一對,十全十美。

    人這一生,可能遇到無數的人。但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能與你扣上環兒的那一個。天底下有這麼多人,倘若讓你遇到她,那可真是上天的眷顧。

    兩人這一晚折騰得有些久,葉蓁蓁到最後被紀無咎逼得,幾乎連寒毛都在戰慄。紀無咎因想著早些開枝散葉,便把種子都灑進她身體裡,且又使了個壞,堵住不讓它們出來。是以次日葉蓁蓁醒來時,總感覺下身怪怪的,她一轉身,他的小兄弟便從她的身體裡滑了出來。

    葉蓁蓁臉一紅,推了紀無咎一把,然而手上無力,絲毫沒動到他,倒像是給他撓了下癢癢。

    紀無咎早已醒了,見她醒了便故意裝睡。此時見她翻身躲開,他又纏了過來,湊到她耳邊說道,“不是昨夜求著我的時候了?嗯?”慵懶的聲音裡含著濃濃的笑意。今兒是休沐,是以他也不急著起來,便在床上與葉蓁蓁說起胡話來。

    兩 人身上不著寸縷,肢體赤裸相擁,雖不似昨晚那般火熱,卻別有一番甜甜蜜蜜的滿足感。紀無咎把葉蓁蓁牢牢地箍在懷中,就仿佛像是把整個世界抱在懷裡。他用下巴輕輕蹭著葉蓁蓁的頸窩,放軟聲音,笑道,“蓁蓁,我離不開你了,怎麼辦?”那樣子,像極了一頭雖威風八面卻又極其溫順的獸,遇到自己親近的,毫無顧忌地撒著嬌。

    葉蓁蓁抬了抬眼皮——她現在的力氣也只夠抬眼皮的,“皇上,我覺得你應該修身養性,不能縱唔——”

    紀無咎扳過她的臉堵住了她的嘴。這女人,恩愛過後不該說些甜言蜜語麼,就算不說,也該好好聽聽他說甜言蜜語,怎麼說這樣的話煞風景。

    所以說,忠言逆耳啊逆耳。

    ***

    紀無咎覺得葉蓁蓁說得對,他得修身養性。於是休沐這一天,他沒有批摺子,而是陪葉蓁蓁在御花園玩兒了一上午。

    當然,對於踢毽子拋彩球這種遊戲,咱們尊貴又矜持的陛下鮮少動手,他的參與僅限於在毽子被踢到假山上或者彩球被拋到樹杈上時,幫把手。

    你還別說,這幫手挺好用的。

    於是許多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后娘娘像支使小太監一樣支使紀無咎拾毽子撿彩球,後者絲毫不覺忤逆,反而甘之如飴。那些人便個個表情都像是見著太上老君下凡,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

    方流月路過此處,低頭疾走。正在圍觀的莊妃轉頭看到她,離得挺遠便叫住。方流月現在是昭儀,比莊妃矮好幾個頭,此時被她叫住,少不得要過來問安行禮。現如今後宮之中,皇后之下,只有莊妃位分最高,往日裡與她平起平坐的賢妃,如今竟要給她下跪行禮。

    眾人嘴上未說什麼,心裡卻都明鏡似的。莊妃與賢妃之爭,實際是皇后與太后之爭,如今看來,這兩尊神的過招,勝負已分。

    莊妃看到方昭儀就來氣。點心的事情她已知道底細,都是這個女人在後頭搞鬼,幸虧皇后娘娘聖明,未追究她的不察之過。莊妃最拿手的絕技不是做點心,而是抬杠罵人,此時見到方昭儀,便忍不住出言諷了幾句。方昭儀不敢回嘴,咬緊後槽牙,滿臉漲紅。

    莊妃解了氣,這才放方昭儀離開。方昭儀走出未遠,聽到身後不少女人諂笑著恭維莊妃,話裡話外總不忘提起皇后娘娘。她再一抬眼,看到葉蓁蓁正追著彩球飛奔,卻不小心腳下一絆,跌了出去,恰好紀無咎及時擋在她身前,接住了她。他把她扶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和她說著什麼。

    那個畫面十分刺眼,以至於方昭儀必須反復想一想紀無咎是怎樣的銀樣鑞槍頭,在床上又是怎樣的無能為力痛苦無比,她心裡才稍稍舒服一些,轉身離去。

    ***

    下午時候,紀無咎出了趟門,去了翠芳樓。

    他是來和紅雲告別的,順便和她道個謝,再給她點錢。紀無咎本來想帶葉蓁蓁見一見紅雲,也可向她說明自己去青樓到底在幹嘛,不過後來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叫上她。

    多日不見,紅雲一見紀無咎便想調戲。沒辦法,誰讓他長了一張欠調戲的臉。

    “公子,幾日不見,您變化可真大。”紅雲笑道,捉著桃紅的帕子往前一抖,送來一陣香風。

    紀無咎不舒服地聳了一下鼻子,“何以見得?”

    “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您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就像是……就像是一個大姑娘開了苞,第二天梳上頭變成小媳婦。”

    這是什麼比喻。紀無咎皺了皺眉,“我今天是向你告別的,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紅雲來了興趣,“如此說來,您把尊夫人捋服帖了?”

    紀無咎點了點頭,雖依舊板著臉,但是紅雲能感覺到他點頭時的得意。

    紅雲誠懇贊道,“這樣說來,公子您可真不簡單。這心病可是最難醫好的,有些人一輩子都好不了,”頓了頓,看到他面帶喜色,又似乎回憶起什麼,嘴角掛起溫暖的笑,紅雲便說道,“要我說,她這病能好,是因為她心裡有你。”

    這話簡直太中聽了,每一個字都往心窩裡擠。於是紀無咎展顏笑道,“那是自然。”

    他這笑容太過明亮,一時間晃花了紅雲的眼,紅雲贊道,“哎呦呦,公子!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您笑,可真是有眼福了。您就是那神仙下凡吧,普通人哪有俊成這樣的。要我說,您一定要對尊夫人多笑笑,不能浪費了。至於旁的女子,能不笑就不笑,省得招惹是非。”

    雖然這話拍馬屁拍得沒了底線,紀無咎卻也十分老實地點頭應了,也不覺得煩。

    紅雲又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論理,這事兒與我無關,但是眼看著您和尊夫人走到現在不容易,我也跟著高興,所以想問一句,您打算把您那幾十房姬妾怎麼辦?”

    紀無咎搖了搖頭,“不怎麼辦,總不能全部活埋。”

    紅雲脖子一縮,“您這想法……呵呵。”

    紀無咎又說道,“總之她們不敢惹是生非。”

    “反正你們高門大戶的規矩多,我也不懂,”紅雲說道,“所以這上頭也幫不上您什麼忙。我只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勸您一句,他日您若是與尊夫人有了不虞的口角,請公子多站在尊夫人的角度上想想。做女人不容易,好容易兩情相悅,莫要因著些不相干的嫌隙,傷了感情。”

    紀無咎再次點頭,“那是自然。你幫了我大忙,我也沒有別的可以答謝,這些錢你權且收下吧。”說著,掏出銀票放在桌上。

    紅雲一看到銀子,眼睛就亮了,咯咯笑道,“我也不要別的答謝,只要錢。公子您太客氣了,我幫了您,您也幫了我,說實話,我從您身上賺的錢比我之前在翠芳樓十年裡頭賺的都多。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您,就再送您些東西吧,都是我私藏的好東西。”她說著,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抱著個小箱子進來了。箱子由烏木所制,刻著精美的花紋,上著一把亮亮的銀鎖。

    她把鎖打開,從裡面抱出兩摞書來。她從中抽了一本遞給紀無咎,“呶,您看看。”

    紀無咎接過來一看,封面是個衣衫半解的女子。他隨手翻了幾頁便合上,推還給她,臉上有些不自在,“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

    紅雲笑道,“公子莫惱,您認真些看,這可不是普通的春宮圖。世上許多春圖多是從男子的角度出發,畫來討好男人的,諸不知女人也是需要討好的。這一本啊,就是要教你怎麼討好女人。”

    紀無咎聽罷,再次翻開那本書,仔細看起來,果然就看出些不同。整本書畫風細膩,圖文並茂,他翻到第三頁,便看到自己昨日對葉蓁蓁用過的那一招。想起她昨夜動情又迷亂的尖叫,他的心口一陣火燙,臉有些紅。

    紅雲叫他,“公子?您不會是看迷了吧?”

    紀無咎回過神來,把書往懷裡一揣,問道,“還有麼?”

    “有。您方才拿的是初級,我這裡還有中級和高級。”紅雲說著,又遞過來兩本書。

    級別越高,自然口味越重。紀無咎看中級的時候已經臉紅心跳了,再看高級,簡直頭皮發麻,只看了一眼,便把書丟還給她,“不用了。”

    紅雲便笑著把書收好。

    紀無咎想了想,又把中級要了過來。

    紅雲再取出一本,是關於品評男子那物的書。紀無咎看著滿眼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東西,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十分窘迫,又覺新奇,這作者真是奇思妙想,竟然能搜羅到這麼多的……

    紅雲見他皺眉,作勢要把書收回來,紀無咎卻先一步要往懷裡揣。只可惜懷中東西太多,揣不下,他只好和紅雲要了一個小提箱,裝這幾本書。

    除了教科書,紀無咎又和紅雲要了一本關於閨房行樂器物的圖鑒。其實這些東西,紅雲都有實物,只不過她知道眼前人愛乾淨,想必不願意用青樓的東西,因此也不給他,只給他圖鑒讓他自己去搜尋。

    因是道別,紀無咎和紅雲多聊了一會兒。出來時手中提著個小箱子,滿面紅光的,又有些雀躍。馮有德在一旁看著,稍稍安了些心。

    紀無咎實是一個悶騷的人。回去之後,他先把自己關在屋內,照著那本鑒定圖譜,仔細給自己的子孫根鑒定了一番,最後給出一個客觀的評價:極品。

    於是他十分滿意。一時興起,又拿出教科書認真研讀起來。看了幾頁之後,他不禁感歎,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聖人誠不欺我。

    貪多嚼不爛。因此紀無咎也沒打算把這兩本秘籍上的招數一氣兒全學會,只先仔仔細細地學了前兩招兒,當晚又興致勃勃地找葉蓁蓁嘗試。

    葉蓁蓁因著昨晚的縱欲過度,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因此便有些意興闌珊。紀無咎活學活用,幾番嘗試下來,早把葉蓁蓁化成一灘春水,由著他為所欲為。

    眼看著葉蓁蓁在他的伺候下攀上高峰,快樂得渾身亂顫,紀無咎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侍、寢。

    從此以後,他就在侍寢的不歸路上越奔越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12:54 AM

73.風波
               
    要問這幾天,京城中最受百姓熱議的話題,不是國舅府造抄家發配,也不是三國議和使者要入京,而是九天玄女下凡投生的皇后娘娘。

    鼎順茶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茶館,這些日子每天高朋滿座,去的人倒不是專為了在那裡討茶水喝,而是為了給“京城第一嘴”劉俊先捧場。

    說書唱戲的故事,左右都是那些橋段,一本故事,換個名字換個地方,就成了另一本,這也是常有的事。誰要是有個新鮮有趣的故事,又擅長說道,那好了,您就等著收錢吧。

    這個劉俊先,也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個時新的故事。說的是關於當今皇后娘娘的,又與本次皇上北征有關。他一張亮堂堂的快嘴,說起皇后娘娘智鬥蠻子,令人捧腹不已,講起戰場上的激烈廝殺,又十分激動人心,說到大齊軍隊的軍威赫赫,更加大快人心。他這故事一共分五場,頭一天說完第一場,次日便有許多回頭客,領著不 少新客來聽。再說完第二場,便又多了許多客人。自此之後客人漸多,到最後一場時,茶館裡頭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好身手的,擠不進去,便扒著窗戶聽。打外邊一看,平日裡嚴整闊氣的茶樓如今掛了好些人,甚是搞笑。

    這本故事說完第一輪,劉俊先便從頭開始講,每天說一場,客人竟也不見少。是唄,全京城那麼多老百姓,且有人聽不全呢。況且一個故事一旦成為經典,即便大家都知道情節,只要說書的人功夫到位,便也總愛聽一聽。

    茶樓老闆因此生意紅火,劉俊先因此發了大財,自是不消細說。

    且說劉俊先那些個同行們,把劉俊先的故事聽了去,便也開座說這一本。只因功夫不如人家,聽者自愛聽原汁原味的,只一些擠不進鼎順茶樓的,或是沒多少閒錢的,才來聽他們的翻版,他們便覺矮了一頭。不過不要緊,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現編個別的故事不就得了。大傢伙既然愛聽皇后娘娘,咱們就多多地編關於皇后娘娘的故事。

    這樣一試,果然愛聽者眾。別家也有樣學樣,各自發揮想像力,把皇后娘娘朝不同方向塑造。有走現實路線的,有浪漫主義的,還有魔幻風格的,不一而足。

    就這麼著,京城裡突然刮起一股皇后娘娘熱,莫說說書先生,就是街頭挑腳吆喝的小販,或是學堂裡七歲的頑童,都能說出那麼幾句關於皇后娘娘的壯舉。什麼娘娘三戲烏拉圖啦,娘娘三請觀世音啦,娘娘三打白骨精(還真有人信)啦,又或是關於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之間的風花雪月,套上別的書中的一些淫詞豔賦,聽者聽起來也覺津津有味,也沒人追問為什麼皇后身邊只有一個宮女,皇帝身邊只有一個太監這種尷尬的問題。

    書戲不分家。有些戲班子見狀,開始把皇后娘娘的故事編成戲來唱,自然又是引起另一番熱潮。京中實力最強的戲班有四家,號稱四大班,其中又以雙喜班實力最強,聽眾最多。這個雙喜班裡唱小旦唱得最好的,是個胖子,名叫常小苑,可以說是京中小旦第一人。關於皇后娘娘的戲曲,他唱出來的最受歡迎,場場爆滿。有一次劉俊先去雙喜班專程聽常小苑唱戲, 那本戲名字挺好,叫《龍鳳呈祥》。常小苑每一張嘴,都要引得台下叫好聲不絕,劉俊先耳中聽著絕妙無雙的唱腔,眼睛看著臺上那個圓滾滾的娘娘,也不知這種做法對皇后算是美化還是醜化。

    劉俊先覺得挺忐忑,畢竟皇上把差事交給他辦,他也說不好自己這差事辦得怎麼樣。於是他找了紀無咎留給他的門路,面了聖。紀無咎聽完彙報,龍心大悅,當下賞了劉俊先許多東西,又立刻找了幾個表現不好的女真俘虜,以造謠生事的罪名判罪收押,好呼應民間所傳。

    又過了幾日,紀無咎親書“書驚四座”的牌匾,讓大內太監領著一隊儀仗,吹吹打打地送到鼎順茶樓。茶樓老闆已專門辟出一個寬敞地方來供劉俊先說書,此時御書的 牌匾一掛,真個風光無限,連朝中一二品大員都來瞻仰御筆。說實話,紀無咎雖寫得一手好字,卻並不愛炫耀,因此賞下來的墨寶並不多見,許多朝中重臣都不曾得過這個體面,此時卻被普通一說書先生得了,真是羨煞旁人。

    自此之後,劉俊先便成了當之無愧的天下說書人第一,且說書掛牌匾,也成了老劉家獨一份傳統。

    皇后娘娘盛名四起之時,皇帝陛下遭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桃色緋聞。

    是這樣的。他去了那麼多次翠芳樓,總歸會有熟人看到,堵得上一張嘴,堵不上所有的嘴,因此在他最後一次離開翠芳樓,以為自己從此與這三個字再無瓜葛之後,他逛青樓的事情被言官們扒出來了。

    男人逛青樓,除了會被自己的老子和老婆罵,別人自管不著。但是皇帝不一樣,說句不中聽的,既當了皇帝,就不要指望有什麼隱私了。不在你和皇后行房時旁觀記錄,就已經很人性化了。現在,你竟然還敢逛青樓?

    就這麼著,紀無咎再次被言官們圍攻了。

    而且這次情況與以往有很大不同。前面不是說了嗎,皇后娘娘在民間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許多,哪個人提起皇后娘娘不豎大拇指?好麼,你家裡放著那麼好的皇后娘娘不珍惜,竟然還逛青樓?

    其實,皇帝畢竟是至高無上的,要是一般的皇后,大家也不敢有什麼微詞,可誰讓咱皇后是九天玄女娘娘投胎呢,嫁給你是完全給你面子。

    紀無咎聽到這樣的說法,實在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怕葉蓁蓁多想,便把自己去青樓的底細一五一十地全跟葉蓁蓁說了,葉蓁蓁聽罷,心中十分觸動,當晚好好安慰了一番紀無咎。

    紀無咎嘗到了甜頭,自此連著好幾天,夜夜求安慰不提。

    雖然把老婆哄住了,但輿論不能坐視不理。老百姓現如今膽子越來越大,說的話也越來越不中聽。

    可是怎麼理?專門為此事發個詔書,說明一下朕去花樓的真實目的以及朕還是很愛老婆很有節操的?可這個事它根本說不清啊……

    紀無咎滿以為等幾天,這陣風聲過去也就是了。但是皇后娘娘名聲在外,皇帝和皇后又是綁在一起的,人們但凡提到皇后娘娘,便總會想到皇帝,說一句皇后娘娘多麼威武厲害,下一句就會接著感歎皇上竟然逛花樓,嘖嘖。紀無咎對此還算淡定,但言官們不淡定,天天上摺子說這件事。無奈之下,紀無咎只好吃了這個悶虧,發了個詔書,承認自己生活作風有問題,並且承諾改正,這才作罷。

    又有人跟著出餿主意,建議把皇帝陛下在翠芳樓的那個姘頭,叫紅雲的,抓起來。紀無咎看到“姘頭”兩個字,不禁眼皮一跳,心中大罵出主意的人是個蠢貨。要抓人,也得有個罪名,紅雲能有什麼罪?

    不過……紀無咎眯了眯眼睛,紅雲無罪,這翠芳樓裡還真有一個人,罪過不小,現在也是時候抓起來了。

    第二天,紀無咎命刑部秘密逮捕了翠芳樓的頭牌花魁,柳月姑娘。

    柳月姑娘因是重犯,單獨用一間牢房。興許是考慮到她是弱質女子,這間牢房挺乾淨,獄吏也沒給她上枷鎖,只把她關了。柳月是被敲暈扔進來的,從一開始醒來就張口喊冤,每隔一刻鐘就重複一次,掐點兒掐得很准。她的聲音嬌軟動聽,外面幾個大老爺們聽得心裡直搓火。

    看管她的人早已接到叮囑,不要為難她,但也不要理會她。幸而這個女子雖口口聲聲喊冤,倒也沒有尋死覓活的,吃飯的時候照吃不誤,很是愛惜生命。

    就這麼著挨了兩天,紀無咎來了。

    柳月坐了兩天大牢,適應得很快,她正扶著牢門喊冤,面色紅潤,底氣十足。

    紀無咎走進牢房,讓獄吏端了把椅子來坐下了。他的坐姿十分優雅好看,與簡陋的牢房有些格格不入。

    柳月扭著身子走到他面前,低聲說道,“公子,是你呀。”聲音中透著一股熟絡與親昵。

    “是我。”紀無咎答道。

    “公子,救我……”她突然跪在他面前,抬頭看他,眼圈發紅,泫然欲泣。

    紀無咎挑眉道,“救你自是沒問題,但也要看你誠心與否。”

    柳月臉色便有些紅,吃吃說道,“公子只要能救我,您……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紀無咎輕輕推開她搭在他膝上的手,說道,“康承祿沒死。你現在對著外間喊一聲,他興許能答應。”

    柳月低頭道,“公子,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紀無咎抱著胸,閑閑地低頭看她,“想活命,你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

    “公子想知道什麼?”

    “紀離憂在哪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焰離 發表於 2014-8-7 02:21 AM

74.往事
               
    柳月聽到紀無咎問紀離憂,便訝異道,“公子說誰?我從未聽說過什麼紀離憂。”

    “不認識?”紀無咎閑閑地撩眼皮看了柳月一眼,看得她心裡一咯噔,“或者說他是黎尤,你可就認識了?”

    柳月神色哀戚,嗓音柔弱嬌軟,訥訥說道,“公子,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一向奉公守法,您……想是抓錯人了吧?公子一看就是好人,請您快快查明實情,放我回去吧。這個地方,十分嚇人。”

    她紅著眼圈,淚水在眼眶內打轉,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可憐,正常男人見了都要不由得生起一份憐香惜玉的心思。紀無咎卻不吃她這一套。他微微抬起小腿,足上輕輕一點,把準備傾身再向前湊的柳月推拒開,後者不防他如此,被推得向後一坐,屁股重重接地。這下她的眼淚順利掉下來了。

    “若非查到實情,我也不會請你到這裡來,”紀無咎端坐著,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從一開始就存著一個疑問,大齊國運昌隆,邊城堅固,女真、韃靼、吐魯番,到底是吃了什麼迷藥,才會決定共同進攻大齊。想來想去,原因只有一個,必定是有人許了他們天大的好處,且又讓他們有足夠把握。這樣的人,不會是外邊的,只會是內奸。並且不是一般的內奸,定是與皇室有些瓜葛,往後有資格稱帝的。你說是不是?”

    柳月低頭道,“公子,我不懂。”

    紀無咎自顧自說道,“昔年宮亂,太子讓賢。當時年僅三歲的太子之子在宮亂中不慎喪命。其實三歲的小兒,若非近身伺候的人,未必能認出他來,因此想要掉包,也不算難事。那個孩子名叫紀離憂,被人搭救之後隱姓埋名活在民間,如今長大了,一心想著覆地翻天。你們先是想辦法買通宮中侍衛,也或者那侍衛本就是與你們一夥。你們借著宮內女子使計爭寵的名頭刺殺皇帝,成,紀離憂則可以皇室血脈的名義登受大寶,敗,亦可推到宮妃頭上,教人無法察覺。”

    柳月低著頭,眼珠骨碌碌地亂轉。紀無咎掃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其實行刺皇帝的機會並不多。深宮大內戒備森嚴,且皇帝出行又有高手相隨,你們不敢輕舉妄動,怕露出馬腳。不過不能行刺也不打緊,紀離憂本就一直在籌劃另外一計。他想請關外蠻夷助他謀反,許諾事成之後送錢送地。因此他會在戰火將起之時出現在薊州,又會在女真西竄之時出現在其軍中。只不過他低估了大齊軍隊的真正戰鬥力,是以計策未能實施便已落敗。”說到這裡,紀無咎想起了葉蓁蓁。這次大齊軍隊之所以能夠所向披靡,多虧了火器運用得法,其中葉蓁蓁自然居功至偉。嗯,回去一定要好好犒勞她。

    “公子的故事很好聽,只是不曉得為何要說與我聽?我只是風塵中一女子,對這些家國恩仇可不大感興趣。”

    “我再說一次,我若無十足證據,也不會抓你。我現在也不需要你招認別的,你只需要告訴我,紀離憂在哪裡。說出來,你興許可以留條命,不說,大概也死不了,不過我自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紀無咎說著,站起身,不再看她,徑直向外走去。

    柳月站在他身後抬起胳膊,袖中銀光一閃,刷刷刷地飛出三根銀針,直逼向紀無咎的後腦與背心。紀無咎反應極快,足下一點,借力翻身,柳月只覺眼前一晃,他已近至身前。耳畔傳來叮叮叮的響聲,那是銀針碰在鐵欄杆上的聲音。

    紀無咎毫無憐香惜玉的想法,飛起一腳踢到柳月臉上,後者被踢得腦袋一蒙,向後栽去。她的頭撞到鐵床,眼前又是一黑,紀無咎上前一腳踏上她的頸間,抬高聲音喊道,“來人。”

    一個牢頭領著幾個獄吏很快趕來,恭敬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給她換上囚服,務必把身上的零碎扒乾淨了。”

    “是。”牢頭點頭應道,兩眼放光地看著地上的人。

    “另外,好好招待一下……別弄死她。”

    “是,是……那個,”牢頭猶豫著問道,“是怎麼招待都行嗎?”

    “你說呢。”紀無咎用腳輕輕撥了一下柳月的下巴。

    牢頭不知道他這話算是對誰說的,便沒有妄言。地上的柳月面色蒼白,她無力地扶著紀無咎的腳,“求求你,別……”

    紀無咎腳下又加重了一分力氣,說道,“我只給你三天考慮時間。過時不候。”

    ***

    從刑部回到皇宮,紀無咎本打算把黎尤的真實身份告訴葉蓁蓁,但是一想到此事還沒有個結果,又牽涉到上一輩的恩怨,且在朝中很可能另有牽涉,因此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等見了分曉再與她說也不遲。

    他和葉蓁蓁這些天有另外的事情要忙。三國議和使團陸續抵京,雖說有禮部的招待,但身為皇帝,也要連番接見,而且關於黎尤勾結外國意圖謀反的底細,他還要瞭解一些,因此格外關心。

    韃靼和女真的使團是同一天到的,吐魯番汗因路途遙遠,遲了兩天才到。三國使團到齊之後,紀無咎大擺筵席,宴請了他們。後宮之中正四品以上品級者亦可參加國宴。當然了,能坐在皇帝身邊的,還是只有皇后。

    既然是來求和的,少不了送些禮物。三國進獻的東西都已交由禮部登記造冊,只不過東西可以登記,大活人就不能夠了。

    兩國交戰,戰敗國給戰勝國送女人,也不是罕事。這次議和,三國都挑了美女來獻給紀無咎,又從宗室裡頭選了出身高貴的女子送來和親。那些美女可以輕易打發,和親的女子就不好隨便送人了。紀無咎也沒多想,把和親的兩個公主一個郡主,分別封了昭儀,放在宮裡。反正宮裡女人夠多了,多幾個也不算多。

    葉蓁蓁雖心裡不是滋味,但考慮到皇帝的顏面,便沒說什麼。

    此時正值夏日,太液池的荷花開得正好。葉蓁蓁想賞荷,紀無咎便和她攜手來到碧心亭。太液池碧波粼粼,湖面光平如鏡,暖風送著荷花的清香軟軟地吹過來,像是美人的雙手拂過面頰,讓人心神蕩漾,又心曠神怡。葉蓁蓁從亭中走下來,看著池中的映日荷花別樣紅,很想划船過去親近親近。紀無咎也覺在碧葉與紅花之中與她親近想來應該會十分有趣,因此便招呼人去划船來。

    吩咐下去之後,放眼遠望,卻看到不遠處有人踩著荷花漸漸行來。紀無咎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再定眼瞧,確實如此。那是一個女子,穿一身粉色衣裙,離得遠看不清楚面貌。她腳下聚攏著許多荷花,有紅的有白的亦有黃的,那一片荷花足有好幾尺寬,托著她緩緩前行,恍然如淩波仙子。

    葉蓁蓁看得有些呆,嘴巴不自覺地張開。紀無咎側頭看到她如此,好笑地抬手幫她托起下巴。

    那人漸漸行近,葉蓁蓁看清楚她的臉,是吐魯番送來和親的公主,宮中人都稱呼為花昭儀。此人長得高眉深目,鼻樑高挺,嘴巴雖比中原女子的大,但雙唇豐潤,配她的臉型和眼鼻,倒是相得益彰。最可貴的是她那白皙細膩的肌膚,比上好的白釉瓷器還要漂亮。

    總之,這是個大美人,且是個有著異域風情的大美人。

    紀無咎見那堆花近了,才發現底下是有筏子的,竹筏薄,一半多浸在水裡,上面有花的覆蓋,從遠處看便讓人覺得船上人是踏花行來。這太液池是活水,有進有出,她的筏子順著水流的方向,因此不用劃,也能向前移動。

    原來如此,倒也有趣。

    花昭儀從竹筏上下來,施施然向紀無咎和葉蓁蓁行了禮,用不太熟練的中原話說道,“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紀無咎說道,“平身,你抬起頭來。”

    花昭儀便抬起頭,睜大一雙眼睛看紀無咎。

    男人嘛,雖然心被占滿了,但是眼睛還是有富餘的。眼見這女子長得漂亮脫俗,紀無咎便多看了兩眼,看完之後問道,“你是誰?”

    “回皇上,臣妾是花昭儀。”雖然話說不利索,但是規矩調理得還不錯。

    紀無咎點了點頭,“不錯。”

    花昭儀也摸不清楚他誇獎的是哪方面,但總歸是被誇了,於是說道,“謝皇上誇獎。”

    這時,有人劃著一隻篷船靠岸,紀無咎來了興致,揮退眾人,便拉著葉蓁蓁要上船。葉蓁蓁卻抽回手,“我不玩了。”說著,掉頭就走。

    紀無咎跟上去捉住她的手,笑道,“怎麼不玩了?是不是想玩兒那個花筏子?正好,它還在,我們站上去。”

    葉蓁蓁甩開他的手,“誰要玩兒那個。我要回去了。”

    紀無咎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為何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他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我頭暈。”葉蓁蓁低頭悶聲答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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