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月七兒 -【早安,檢察官嬌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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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ahsu 發表於 2014-11-6 11:09 PM

060.我在這

  一回房間薄荷就扯著湛一凡的衣領道:「放我下來吧。」

  湛一凡慢慢的便將薄荷放在地上,薄荷趕緊跳了跳腳一臉無奈的歎氣:「其實我的腳已經麻了。」跳著跳著便向衛生間的方向跳去,「你自己招待自己吧,我上個廁所!」跳進衛生間薄荷趕緊翻身將門關上,然後反鎖才扶著門柄輕輕的鬆了口氣。

  雖然想小解,可是並不是那麼急。她一下地便跳進衛生間那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外面的湛一凡。說實話,薄荷覺得很尷尬,越想越自惱,更是伸出雙手互相打著左右手背,薄荷對自己真真是無語了,她竟然伸手求抱的?多丟人啊,要讓別人知道薄檢察官竟然當著家人的面向未婚夫伸手求抱,不得被笑死?

  薄荷轉身坐在馬桶上,抖著腿緊張的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會自己走嗎?應該不會。可是她出去萬一被他嘲笑怎麼辦?雖然他在下面的時候很給面子真的把她給抱上來了,可是她自己卻清楚當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不僅會動手動腳,還常常言語相加的各種羞辱啊!

  薄荷這半輩子都沒覺得自己對誰這麼沒辦法過,湛一凡絕對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父母榮升為難纏人物no.1了!

  薄荷這一上廁所便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她自己也憋不住再待下去了。輕輕的開了門縫,然後一把拉開卻被早已經侯在廁所門外的抱著懷倚著牆的湛一凡嚇了一跳:「媽呀!」

  湛一凡輕輕的眨眼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薄荷,勾了勾唇角:「我還以為你打算躲在廁所一輩子。」

  「我……我肚子痛,要你管!」薄荷理不直氣不壯的瞪了湛一凡一眼,然後埋著頭有些『灰溜溜』的走出來,背著湛一凡的時候卻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剛剛差點兒魂都嚇丟了,這個死男人上輩子一定是她的剋星!

  湛一凡轉身朝著薄荷的背影走過去,薄荷在床邊的茶桌沙發坐下,湛一凡則在她對面坐下,自己拿起早已經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低頭看向窗外的花園:「風景不錯。」

  薄荷眨了眨眼,很意外湛一凡竟然完全沒提剛剛的事。

  薄荷拿起應該是湛一凡早倒好的茶水,水還是熱的,可是喝起來卻很香。

  薄荷也看向窗外,從她房間看向外面的風景的確是不錯。一片的別墅區域,還有自家的一小片花園,視野也比較開闊。

  就在無比安靜的時刻,對面的湛一凡卻又突然出聲而道:「基於你對我的信任嘉獎,這次我就不向你索要勞力費了。」

  「什麼?」薄荷一時沒聽清,抬頭向湛一凡望去,輕輕蹙著眉。

  湛一凡放下茶杯伸出一雙手臂,薄荷立即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他終於還是記得這件事,還是沒忘記調侃她!

  「我能給你什麼勞力費!謊是你撒的,抱我是你的責任!」不然還讓她一個人單腿蹦跳啊?

  湛一凡連連點頭:「是,是!你說的在理!」

  薄荷越聽越不對勁兒,她怎麼都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呢?

  「湛一凡我說……」薄荷還想說什麼,衣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薄荷蹙了蹙眉只好掏出電話,一看屏幕的顯示來電卻蹙緊了雙眉也沒顧忌湛一凡就在這便接了起來:「喂,學長?」

  薄荷很意外花延曲竟然給她打電話,而且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上班麼?

  「薄荷,出事了。」花延曲喘著氣顯得氣息有些不穩,急急的道:「左青逃出監獄,右白自殺!」

  「什麼?」薄荷倒抽了一口氣,左青逃出監獄,右白自殺了?

  「是看守監獄的人出了點兒紕漏才讓左青找到了出口逃出去,但不得不說左青那人有兩把刷子。現在海巖島公安局已經派出了各方警力在抓捕他,你自己小心一些,我怕他知道這事和你有關。」

  薄荷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拽著手中的電話:「是我知道了。你和陳妃還有孩子都要注意,萬一他還潛伏在海巖島指不定他會做什麼!」

  花延曲匆匆的說知道了然後又交待了一些便掛了電話。

  薄荷臉色嚴肅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又迅速的翻出一個很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便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扶著落地窗等待。

  「喂?荷姐姐?你竟然給我打電話?」倪曼輕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來。

  薄荷聽見她的聲音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便又緊張的問:「曼曼,你和你哥哥在哪兒呢?」

  「我們?我們已經離開海巖島了啊,我和哥哥在Ⅹ市!」

  薄荷這才鬆了一口氣:「曼曼,這就好,你和你哥哥要保重知道嗎?兩個人在陌生的城市不要掉以輕心,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困難……都給我打電話。」

  「嗯,荷姐姐,謝謝你還這麼關心我們。」倪曼感動的聲音透過冰冷而又無限的電話網絡傳遞到薄荷的耳朵,薄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甚至不忍告訴他們,左青逃出監獄的消息。

  掛了電話薄荷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湛一凡:「還記得我之前要對付暗夜賭場的事嗎?」

  湛一凡拍了拍手掌:「你幹得不錯。」他當然知道,而且知道她把事情交給海巖島的檢察官處理,隱瞞了她自己的身份。

  「現在……左青逃出來了,而右白在監獄自殺了。」薄荷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沒有完全結束,竟然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再次起了事端。

  湛一凡從椅子上站起來輕步的走到薄荷身邊,伸手握著薄荷單薄的雙肩,低頭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你不是害怕,你是在擔心你的朋友,甚至……那對兄妹?」

  薄荷點了點頭:「我不害怕自己受到牽連,我怕倪曼,花延曲他們受到牽連。我真的怕……」薄荷突然覺得全身有些無力,便輕輕的由著湛一凡握著自己雙肩的力量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的喘了一口氣,眼神渙散:「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湛一凡將薄荷小心翼翼的抱進懷,一隻大手扣著她的背,一隻大手扶著她的腰肢,輕輕慢慢的拍著:「不會有事的,我在這呢……」

  薄荷顫抖著睫毛,莫名的慢慢安了心下來……

  花園,剛剛散步道這邊的容子華和薄煙在草坪上依靠著抱在一起,薄煙窩在容子華的懷一臉的幸福,而容子華卻不經意的看見二樓窗戶投射出來那對相擁身影,眸低閃過一抹淡淡的暗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9:53 AM

061.薄父的心思

  吃晚飯的時候薄光趕了回來,臉色有些憔悴,形色也是匆匆的,可是看到容子華和湛一凡都在這,臉上便露出了一些笑意來。

  「一凡,子華你們都來了啊?今天我們薄家是要熱鬧了,來,都坐下來吃晚飯。」

  其實薄光還來不及吃換下身上的衣服甚至洗手,上午打完高爾夫球他下午便去公司處理那些棘手的事情,這才愁容滿面,但是看到湛一凡和容子華臉上的愁容便也漸漸的消散了一些,反而寫滿了高興的神色。

  薄光坐主位,蔡青奕坐薄光右手邊依次下來的位置,而依著蔡青奕坐下面,薄煙則依著他。薄荷的對面是湛一凡,湛一凡的左手邊是容子華,位置坐妥了田媽才領著傭人上菜。

  今晚的飯菜很豐盛,滿滿一桌的大餐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比較清淡。

  薄煙和蔡青奕多比較喜歡吃辣,蔡青奕看了菜色有些不滿的蹙眉看向田媽:「田媽你今天的菜準備的是怎麼回事?家有客人不知道嗎?」

  蔡青奕也即是抱怨兩句,薄光微微蹙眉,他並不知道今天的彩色有什麼不妥,清燉甲魚,清蒸桂花魚,清燉排骨,燒肘子,滷豬蹄,水煮蝦,清炒小菜,香菇雞肉,這些也並不不妥嘛。

  田媽站在一旁沒說話,薄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今晚的才是最符合她的胃口的,她最近就好清淡這一口。

  倒是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伸手一邊給薄荷夾了一筷子菜一邊道:「伯母,不用再責怪田媽,飯菜準備的很豐盛,我很喜歡。」

  湛一凡說的是他很喜歡,一切理所當然,也順便提田媽說了好話,而他也似輕似無的看了薄荷一眼,只是一眼薄荷便懂了默契,湛一凡知道她是喜歡吃清淡的。

  薄荷也輕輕的點了點頭,應和著道:「挺好的!」難道這些都是田媽為她準備的麼?薄荷看向田媽,田媽朝著她抿嘴輕輕的點了點頭,薄荷的心一片溫暖,田媽總算是這家唯一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容子華也給臉色不太高興的薄煙夾了一些菜:「煙兒,偶爾吃些清淡的,也不會上火。」

  薄煙這才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細嚼慢咽起來。

  薄光見兩個未來女婿喜歡也高興的點了點頭:「是啊,這些燉品啊,這些清單的菜,我也比較喜愛。大家用吧。我今天比較累,田媽你給我盛一碗甲魚湯。」

  「是,老爺!」田媽立即上前給薄光盛湯,薄荷默默的吃著,一塊豬蹄突然落進碗,薄荷一呆,抬頭望去。

  對面的湛一凡一臉溫和的笑容:「你今天受傷了,吃它一定會好得一些。」

  薄荷一臉的僵硬,再看自己碗的豬蹄頓時明白湛一凡的意思了!他竟然拐著彎罵她?薄荷心暗暗的咬牙,眼是藏不住的憤懣情緒,湛一凡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薄荷簡直想把豬蹄從碗挑出去,卻聽得薄光關心的聲音傳來:「薄荷啊,你的腳怎麼樣了?我顧著忙,也沒問你。」

  薄荷一頓,埋下頭,手挑著豬蹄的動作也給停了下來。

  「爸爸……我沒事。」薄荷吸了口氣抬頭又看向薄光。

  薄光這才輕輕的頷了頷首:「沒事就好。爸爸這幾天公司太忙,被公事纏身,對你的婚事……爸爸雖然有諸多抱歉,可是一凡這麼優秀,對你也關心體貼,爸爸就放心了!」

  薄光將臉轉向湛一凡,眼含的是對女婿的讚賞和滿意。

  湛一凡夾菜的手一頓,並未對上薄光的視線,而是笑了笑淡淡的不經意的問了句:「伯父的公司遇到麻煩我也略有耳聞,如需幫助,儘管開口!」

  薄荷抬頭,神色匆匆的瞥了漠然神情的湛一凡一眼,又匆匆的看向自己的父親,手中的筷子卻握得緊緊的,『咯吱咯吱』的直響。

  薄荷不是傻子,她明白湛一凡剛剛的豬蹄用意是為了提醒父親她『受傷』的這件事,可是薄荷卻沒想到父親卻用她引出公司的財政危機?

  雖然薄光讓薄荷嫁進湛家嫁給湛一凡便是如此用意,但是他真的要如此著急,讓人如此心涼嗎?薄荷緊緊的抿著唇看著薄光,對面的容子華卻看著薄荷那緊抿的唇,微微蹙起的眉頭,他沒想到薄荷的父親竟是這般……

  薄光哪去注意薄荷的心思,自己『哈哈』一笑滿意的朝著湛一凡點了點頭:「有你這話,我的心就已經落下一半了。你和薄荷早早結婚,便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不過……我手最近有個投資案,也是關於雲海市東開發區的case,如果你有興趣,你倒是可以幫我看看……」

  「爸爸!」薄荷急急的阻斷薄光的話,薄光有些不滿的向她看來卻被薄荷那冰冷的視線一震,她的眼神……竟是如此銳利如冰。

  薄荷擱下手的筷子,將緊握的拳頭放在膝蓋上,眼睛和臉部都遮上一層漠然的神情,盯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失望卻又無比堅硬的道:「爸爸,吃飯的時候不談這些事好嗎?湛先生……這是第一次到我們薄家來!」說完薄荷就緊緊的抿著自己的雙唇,她不想讓湛一凡把她、把她父親都看的太輕(太清)。

  湛一凡是如何精明的人,他哪會不知道父親的心思呢?

  薄荷的心雖然涼,可是她還想為自己保留一點兒自尊。

  薄光正了正色,認真的看著薄荷道:「爸爸也沒說些別的事……」

  「我吃飽了!」薄荷『嘩啦』便站起來。

  湛一凡眼神一沉:「薄荷你的腳……別逞強!」

  薄荷這才想起自己的腳應該是『受傷』的!可是她去演不下去了,她無法向自己的父親一樣欺騙著眾人,那樣是卑薄荷的!

  薄荷抿著唇,堅硬著神情,但是在眾人眼看來薄荷是在逞強!逞強的想要自己行走!

  薄荷放開扶著桌子的手,轉身便要行走。

  「薄荷!」

  容子華率先站了起來,湛一凡動了動身子,還是按兵不動的坐在了原位。

  容子華步的繞過桌子走過去扶著薄荷:「你別逞強!」

  「容子華?」薄荷有些訝異的看向容子華。

  薄煙也迅速的站了起來,走到另一邊扶著薄荷,笑笑:「姐,我和子華扶你回房間吧!」

  薄荷看向薄煙,在擋住容子華眼睛的那一剎那,薄煙的眼露出的是對薄荷的期待和懇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9:54 AM

062.對不起

  薄荷看著薄煙,感受到容子華緊緊拽著自己胳膊的那雙手,薄荷的內心在猛烈的掙扎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薄荷輕輕的掙開薄荷和容子華兩個人的鉗制,寒著臉看向田媽:「田媽,扶我回房間吧。」

  「是,大小姐!」

  薄荷再看向薄煙:「你們吃飯吧,我誰也不需要!」說完薄荷便由田媽扶著慢慢的向樓上走去。

  薄荷的身影消失,湛一凡輕輕拭嘴也慢慢的站了起來:「伯父、伯母。我也吃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父親明天還要回英國,我應該早些回去才是。」

  薄光也站了起來,蔡青奕也跟著站起來,薄光伸手和湛一凡握了握手十分客氣的道:「我送你。」

  「伯父止步。您是長輩,我自己走便是。」

  「薄荷今天……有些反常你不要放在心上。」薄光有些尷尬的笑笑,他畢竟有一張老臉,剛剛是被薄荷完全給丟了。

  「是啊,薄荷平時不會和她爸爸頂嘴,不會這麼懂事!」蔡青奕也連連解釋,她也並不是想為薄荷說好話,而是不想丟掉這門親事,要找湛家這樣的大樹,又有幾次難得的機會?

  「不會。明天……我會和母親再登門拜訪。」湛一凡勾了勾唇,在眾人面前永遠是一副得體而又紳士的模樣,卻疏離而又陌生。

  告了別湛一凡便陰沉著臉離開了。

  湛一凡一走,蔡青奕就氣哼哼的坐下:「這個晚飯,吃的真不盡如人意!」

  「薄荷……她這是怎麼了?」薄光看向蔡青奕緊皺著眉頭。

  蔡青奕冷冷笑了笑:「誰懂得她,我永遠也不懂!」說完自己也不想吃了,和容子華打了個招呼便上了樓。

  薄光坐下來歎了口氣,難道他剛剛真的表現的太急切了?

  容子華一直站在遠處,薄煙看看他又看看薄光,最後決定去安慰自己的父親,容子華抬頭幽幽的看向樓梯口,薄荷永遠是那一副堅強而又冰冷的面孔,可是踏進薄家才發現,薄荷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脆弱……緊握著拳頭,容子華的心禁不住的再一次顫抖了,對於薄光這個他本該尊敬的人……竟是從頭到尾的厭惡。

  田媽將薄荷扶著在床邊坐下,然後又緊張的問:「大小姐,你的腳沒事吧?」

  薄荷拉著田媽的胳膊微微的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

  田媽怪怪的看了薄荷一眼歎氣:「大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我要擔心死了!」

  「田媽,今晚廚師做的飯菜很和我口味。你可以再幫我準備一些端到我房來麼?其實我還沒吃好。」雖然氣飽了,但是肚子始終還是餓的,而且飯菜難得這麼合口味。

  田媽這才一笑:「好,大小姐你等著啊,我馬上去給你準備。」

  「嗯!」薄荷愉悅的點了點頭看著田媽離開房間。

  田媽一關上門薄荷便從床上爬起來翻到另一邊再走到落地窗邊站在窗簾邊,拉著窗簾看向花園,果然……湛一凡那修長的身影正朝著門口晃去,他今天沒開車要怎麼回去?

  薄荷轉身找到電話速的給湛一凡發了條短信過去:「開我的車回去吧。」

  然後握著手機在地毯上坐下來等待回復。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後短信才回復過來:「放心,有力來接我。」

  有力?他也跟著來雲海市了?薄荷腦海閃過那個冷酷的德國男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等等,她才不是關心他,何來之放心?

  「大小姐!」田媽準備了飯菜推門而入,薄荷立即將手機收起來,轉身扶著椅子坐下來。田媽將飯菜端到落地窗邊一份兒一份兒的拿出來擺在薄荷手邊。

  「來,都給你准別了點兒,吃吧,別涼了再吃啊。」

  薄荷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白米飯,再抬頭看向田媽微微有些哽咽:「田媽,謝謝你。這個家,你是唯一讓我感覺溫暖的人。」

  田媽一怔,臉微微有些紅起來:「大小姐看你說的,我是心疼你……」

  「你也知道心疼我,可是我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卻不知道。」薄荷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脆弱統統都給吸了回去,埋頭便只是吃飯。

  田媽也不知道說什麼,看著大小姐從小到大受得那些委屈她的確不能說夫人和老爺是關心大小姐的,這個家,對小大姐的的確確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

  「至少……老先生和老夫人都是疼你的!」田媽想找點兒安慰。

  薄荷卻是一頓,埋著頭,眼眶卻又不的紅了:「是麼……可是他們已經十年沒回來看過我了。」

  以前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奶奶還疼她,爺爺也疼她,可是爺爺和奶奶都已經離開雲海市十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連個消息也不捎給她。薄荷一開始也急,也慌張,總是想找到他們,怕他們出意外。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急了,她覺得他們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每天也總會想想她吧。

  田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歎了口氣便退出去了,薄荷埋著頭扒著米飯,扒著扒著眼淚卻情不自禁的自己落了下來,一口口的再吃進嘴,味道又鹹又澀。

  薄荷難得吃飽,吃好了再靠在椅子上休息,輕輕的從衣服掏出手機看著湛一凡最後回復的短信,薄荷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但是總該……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說些什麼的。

  手指顫抖的打了一些字又刪掉,然後又打了一些字。

  最後只發送了三個字過去:對不起。然後薄荷便把手機埋進被子,自己則跑進衛生間放水準備泡浴。

  有力在陌生的雲海市街道穿梭者,黑夜也只有霓虹燈像流水一般的劃過車內的安靜空間。

  坐在後面的湛一凡看著手機上的三個字,寒若禪冰的眼眸才漸漸的有了一些暖意,嘴角也緩緩的勾起,手指飛速的撥動。

  有力從後視鏡看向自己的Boss有些疑惑的問:「Boss,什麼事情,讓你不高興又高興的?」

  湛一凡頭也沒抬,只是淡淡的道:「……女人。」

  有力險些沒把住方向盤,女人?沒搞錯吧?有力挑了挑眉,Boss真的迷上自己的未婚妻了?可是他之前不是還很在意海巖島那個女人……有力搖了搖頭,Boss的心思他難猜啊!

  薄荷泡了四十分鐘才沖掉身上的泡沫,然後裹著浴巾走出浴室。桌子上的碗碟田媽已經撿得乾乾淨淨,還給她倒了一杯牛奶。

  薄荷穿上睡衣睡褲,然後才坐進被窩找到自己的手機,有些忐忑的打開手機屏幕一看,竟然真的有回復。

  薄荷點開湛一凡的回覆信息,只有很簡單明瞭的幾個字:嗯。我知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9:57 AM

063.盈利

  薄荷蹙眉,他覺得她的道歉還真的是理所當然的麼?

  薄荷速的將電話扔到一邊不想再回復了,自己轉身趴在枕頭上有些欲哭無淚的扯著頭髮,她怎麼會升起如此的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呢?

  『嗡嗡~』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不停的震動,薄荷知道是電話而不是短信。撿起來一看薄荷更緊張了,因為打來電話的人正是湛一凡!

  薄荷用力的嚥了嚥口水才按了接聽鍵,擱在耳邊輕輕的『喂』了一聲。

  「你沒拿我當自己人。」湛一凡有些涼又有些硬的聲音透過電話聽筒傳來,薄荷一頓,沒想到他第一句話便是如此直咧的肯定句,看來他也知道,她沒再回復短信是因為自己在鬱悶呢。

  薄荷頓了頓,垂著眸輕輕的道:「湛一凡,我不想你看不起我……你現在也明白了我爸爸的企圖,那你還會和我結婚嗎?」

  薄荷慢慢的收攏自己的腿抱著膝蓋,被子在腳邊,她卻用自己的手臂溫暖著自己。

  「薄荷,在我和母親回到中國之前便知道薄氏的財政危機,你說呢?」

  在他們回到中國之前便知道了薄氏的財政危機……薄荷迅速的理解和消化著這句話,湛一凡的聲音又傳來:「你傻啊。湛氏從不做虧本生意,你知道麼?」

  薄荷咬了咬唇捂著電話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又將電話擱置耳邊,咬著唇不敢鬆懈的反問:「那你們……還能從我們薄家賺到什麼好處?不然我心總覺得……對不起你們。」

  既然湛一凡知道她父親的企圖,那他們為什麼還要願意娶她呢?薄家的財政危機也不是幾百萬能填補的,甚至幾千萬,上億也有可能,不是麼?他們願意出錢甚至從各方面援助薄家?又憑什麼呢?就憑這門還未完成而沒有任何保障的婚約?薄荷這麼理性的人都無法相信。

  湛一凡的聲音隔了很久才從電話那邊淡淡的傳來:「我們的盈利,就是薄家長女,薄荷。」

  我們的盈利,就是薄家長女,薄荷。薄荷的腦海久久的迴盪著這句話,不知不覺的放開了自己抱著膝蓋的手臂,往後一倒便倒在了床上。

  瞧,多麼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句話啊,這句話竟然讓她薄荷瞬間失去了心跳,久久的才聽到自己那如雷一般鼓動的心跳聲。雖然再一次被當做生意的籌碼也不是什麼好事,可是薄荷卻被這一句話落得失了魂魄,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說出這句話,說的讓人不會生氣卻又感覺生動呢?

  也許只有湛一凡。

  後面湛一凡隱隱約約的還說了一句什麼,薄荷聽得並不是特別真切,只間斷的聽到幾個字:「不過……你維護我……我也……高興……」

  然後湛一凡便掛了電話,薄荷將電話隨手放到一邊,自己拉起被子蓋在身上,捲了又捲,終於將自己成功的捲成了一個包包菜,然後才安然的閉著眼睛慢慢的睡了過去……

  ***

  薄荷是被鬧鈴吵醒的。

  一個巴掌將鬧鈴按掉然後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抓過鬧鈴一看,薄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把鬧鐘打開了,這是每天上班才會起來的時間點,所以才七點而已。打了個欠,薄荷又躺回被窩,可奇怪的是竟然怎麼睡也睡不著了,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愣愣的發呆,腦海很奇怪的迴盪著昨晚的那句話。

  薄荷捂著腦袋揉了揉,她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想起那句話,說實在的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雖然難得被重視,但是被當做生意籌碼,她還應該覺得開心嗎?

  薄荷從床上再次爬起來,既然睡不著就去跑跑步鍛煉身體吧。

  換了運動服穿上運動鞋薄荷就出了房間,田媽看到薄荷竟然這麼早就下來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的腳低呼:「大小姐,你的腳沒事了嗎?」

  薄荷一頓,她還真把自己『受傷』的這件事給忘了。

  但是她真的再裝不下去了。於是扭了扭自己的腳腕給田媽看:「已經沒事了。昨天就是崴了一下,貼了膏藥今天已經沒感覺了。我出去散散步。」說完薄荷就跑出玄關。

  田媽卻還在後面擔心的大喊:「大小姐你還是多多小心些啊……」

  薄荷將運動服後面的帽子拉起戴在頭上,一邊扭著手腕腳腕活動熱身一邊向大門走去,出了門便順著寬闊的大路慢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呼著熱氣,越靠近十一月雲海市的天也終於慢慢的步入了初冬。

  而薄荷,卻像是剛剛甦醒的嫩芽,想要在這寒冬勃發一枝真正的生命樹枝。她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渴望新的一天。雖然每一天都會遇見不順的事情,每一天都會有壓抑的事在巧然的發生甚至改變,可是生命在繼續,她在不斷的尋找著自我,也在不斷的活著自己的生命,她所需要的不就是那點兒『希望』嗎?

  跑到公交站薄荷才停了下來,一邊呼著氣一邊用手掌閃著自己超熱的臉頰,再轉了個方向,慢慢的散著步向回走去。

  這一跑薄荷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竟然已經氣喘連連,而且胸腔有些刺人的疼,應該是有些不能負荷這『劇烈』的運動,頭也暈沉沉的,身體感覺在往下墜,薄荷知道是因為自己身體素質不行的原因。看來她以後都要經常運動了……呼,呼了一口一口的白霧,薄荷突然覺得有些好玩便自己又呼氣又伸手去打亂那些白霧,知道身後傳來一聲『嘀--』的鳴響,薄荷嚇了一跳,回頭望去。

  一輛奧迪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跟在身後,容子華的頭從駕駛座探出來對著薄荷一笑:「你在做什麼?」

  薄荷看了看容子華的車,他換車了?

  薄荷聳了聳肩:「我在運動。」

  「可我就看見你這樣……」容子華呼了一口氣又去打亂,薄荷知道容子華剛剛瞧見自己的幼稚動作了,臉有些彆扭的紅了紅,可是又不甘示弱的反駁:「我在換氣!」

  容子華一笑:「好吧。上車,我載你!」

  薄荷頓了頓,還是搖頭:「不用了。我剛剛跑完步,需要慢慢的走一下。」其實更多的是不想和他一起回薄家,薄煙看見了又該如何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薄荷做過身正的事情還少嗎?卻總是被莫名的扭曲歪影子,她不得不顧及。

  容子華蹙眉:「薄荷,我們是以前不是這樣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9:57 AM

064.一張銀行卡

  薄荷頓了頓,是,以前她只要有機會能和他獨處絕對都會緊緊的抓住。可是現在一樣嗎?他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薄煙求了婚,她已經在慢慢的改變,當然不一樣了。

  「我變了,你也變了。」薄荷看著容子華頓頓的道,容子華則久久的盯著薄荷,最後只化作無聲的歎氣,坐進車啟動引擎『咻~』的便離開,把薄荷的身影遠遠的甩在後面。

  薄荷又將衣服上的帽子拉起來戴在頭上,慢慢的走著。容子華看著薄荷越來越遠的身影,心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伸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最近……這總是反覆又反覆的上演著這樣的感覺,難道……他真的對薄荷有著並不單純的感情?

  薄荷散步走回薄家,走過大道穿過花園進入玄關,剛剛換了鞋便聽到薄煙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子華,你來接我去上課嗎?」

  「嗯。把你送到學校我就去上班。」

  「你真好!」

  薄荷抬頭望去,看見樓梯中間站著的那對兒身影。男人微微的低頭,少女微微的仰頭,兩個人熱切的抱在一起然後擁吻。薄荷低了頭,慢慢的朝著樓梯走去,而容子華在薄煙湊上前來吻自己的時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朝著玄關的位置看去,在看到薄荷眼神漠然甚至低頭的那瞬,容子華承認自己的心又開始痛了。

  「姐!子華說遇見你在跑步,你的腳不是有問題嗎?怎麼又開始跑步了?」薄煙的聲音帶了絲擔憂,薄荷聽在耳朵卻不全然是如此。

  但薄荷也只是笑笑便便扶著樓梯向上走去:「我的腳已經沒事了。倒是你們兩個,樓梯這地方有些危險,還是換個地方……親熱吧!」薄荷睇了容子華一眼,容子華垂著眼瞼,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隱約間……彷彿有股怒意?薄荷只能搖頭告訴自己是多想了。

  薄煙嬌嗔的一笑:「姐,你真討厭!」

  薄荷勾了勾唇,是,她的確討厭,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之前還未容子華心跳不止,還為他心疼不已,可現在卻已然麻木……看著他們親熱,自己竟然已經沒有半點兒感覺。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放下那五年的感情,能如此平靜。

  她並不祝福容子華和薄煙,她無法祝福。而是她卻不心疼……這種感覺多奇怪?

  說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薄荷微微的側身避開了薄煙和容子華,扶著樓梯上了樓,很就回了房間。

  薄荷抓著頭髮脫了身上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去淋浴,沖了一個熱水澡出來薄荷又將頭髮放下,翻了翻衣櫃實在沒什麼衣服能穿,除了西裝襯衣就是夏天的那些衣服了,看來她該約洛以為去shopping一番了。

  薄荷走出自己的小更衣間,還是換了一套乾淨的淺紫色運動裝,坐在梳妝台前用上次買的護膚品擦臉。不得不說……用了護膚品皮膚的確要比之前好很多,薄荷歎了口氣,女人啊,果然是經不起糟蹋的!

  薄荷弄乾淨自己下樓去吃早餐,薄光和蔡青奕都起來了,看到薄荷自己走下來都眼露詫異。

  「我腳沒事了。」薄荷自動的解釋,然後便走到自己該坐的位置坐下來。

  田媽立即給薄荷倒了一杯熱牛奶,薄荷朝田媽勾了勾唇角:「謝謝田媽。」

  薄光看著微笑的薄荷自己也勾了勾唇角:「薄荷啊,你應該多笑笑。」

  薄荷一頓,看向薄光,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爸爸說她……該多笑笑麼?她沒聽錯吧?薄荷微微蹙眉,薄光似乎也為自己剛剛那句話而感到尷尬,輕輕的咳了咳:「吃飯吧。」

  他並沒有對薄荷昨晚對他的衝撞甚至不給面子而責怪薄荷,薄荷咬著三明治反倒有些不習慣了。爸爸從未對她如此『慈愛』過,她是不是該受寵若驚一下?是拖了湛家的福氣?

  容子華自從對薄煙求婚似乎就幾乎每天都來薄家,所以在這吃早餐也不奇怪。倒是薄荷感覺有些怪異,容子華此刻又坐她對面,他似乎在若有似無的看著她,薄荷突突的有些抓緊,直到母親蔡青奕打破安靜問薄荷:「薄荷,你怎麼穿著運動服下來了?今天一凡和他媽媽要到我們薄家來,你吃了飯去換身得體的衣服下來。」

  薄荷皺著眉頭將叉子放下看著自己的盤子淡淡的『嗯』了聲,頓了頓又道:「吃了飯我去買。」

  意思便是,她沒有得體的衣服。

  「這張銀行卡,好好的給自己購置一些東西。」薄光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遞給薄荷。

  薄荷沉默的看著面前的銀行卡,這算是投資嗎?她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父親的一張卡,雖然該吃的從不缺,該穿的也從不缺,可是薄家對薄荷的經濟給予一直比較苛刻。從她上大學自己賺零花錢便看得出來,雖然一方面有薄荷自己願意獨立自主的原因,但是薄荷也難免感到不公。薄煙,如今成為研究生也還拿著他們的錢在花,自己未曾賺過一分一毫吧?

  薄荷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也從未有過這般的運氣。

  伸手拿起收下,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她自己的存款的確不太多,買車又去旅遊還買了那麼多夏裝,而且還給倪曼兄妹拿了一萬塊,如果真的要買太多的『得體』衣服,她有性力。況且,爸爸媽媽主張的這場婚事本來就是因為公司,她難道不該收下那張卡嗎?

  薄荷緊緊的拽在手,心也是千頭萬緒。

  母親的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著薄荷抿著唇,久久的才道:「你也知道,你爸爸現在的公司是什麼狀況,所以你也控制點兒。」

  薄荷看向母親,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只是看著她。眼神很直,也不避諱,就那麼看著。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看著彷彿也有些不自在,自己轉身便上了樓還碎碎念:「女大不由人!」

  薄荷將握著卡的手放進衣服兜,看向薄光:「我知道的。」

  薄光伸手似乎想要握薄荷的肩,可是手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最後用自己比較堅硬的表情對著薄荷冷冷的道:「爸爸知道有些對不起你,但是你是薄家的孩子,這就是你的命。」

  薄家的孩子?她多麼稀罕的一個身份啊……薄荷只是心苦笑面上並未表現出來,薄光也沒再說什麼拿起公文包便去上班了。

  「姐!」薄煙從樓上跑下來,背上背著書包,看來是準備上課,哦,容子華來接她不正是要親自送她去學校嗎?

  「姐,你好好的給自己買些衣服,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給你參考了。加油!」薄煙給薄荷拋了一個媚眼便攬著一直站在旁邊沒再說話的容子華趕緊離開了。

  薄荷看著自己手的卡,覺得沉甸甸的。無奈的歎了口氣,薄荷啊薄荷,就算你拿到這張有限額的卡,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嗎?

  「喂?以為,今天你是不是休息?一上午?那也夠了,陪我去逛街買衣服吧……嗯……我去西河路等你。拜。」

  掛了電話,薄荷歎了口氣看向鏡子穿著紫色運動服的自己,輕輕的勾起唇角,有什麼好擔憂放不下的?這是薄家的錢,她是薄家的女兒,既然她的命運不濟,那她就該花的心安理得!薄荷衝著鏡子的自己笑了笑,便真的只帶著那張銀行卡和電話抓汽車鑰匙便下樓出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10:00 AM

065.改變自己

  穿著運動服的薄荷站在西京路雖然吸引路人不少視線,可是她臉上還戴著黑框眼鏡,頭髮也披在腦後,靠在自己的車旁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薄荷一向不是很在乎別人的眼光。直到洛以為看到如此的薄荷忍不住的低呼:「天啦,薄荷你的style的太拉風啦!」

  薄荷一把抓住洛以為便向商場走去:「所以你要陪我買衣服。春秋天,冬天的,統統都要買!」

  洛以為誇張的張大嘴,不過視線從薄荷的頭上到腳下遛了一圈,最後『嘿嘿』一笑:「我覺得,不僅僅是衣服吧,你這髮型也該變個樣子咯!」

  「髮型?」薄荷蹙了蹙眉看向洛以為,洛以為是個超級性感大美女,立即秋波無限的向薄荷拋來,然後各種妖嬈:「學姐,你放心吧。把你交給人家,人家絕對會讓你光芒萬丈,徹底從頭到尾改變滴!然後讓你那再完美的未婚夫也為你各種不淡定~」

  薄荷腦海閃過湛一凡,立即搖了搖頭一臉嚴肅:「以為,你別胡來。」

  「今天我為了你決定下午請假啦!不胡來也必須胡來,再說學姐你的未婚夫那麼帥,你要是還穿著運動服留著清湯寡水一般的頭髮,你就等著接下來的人生只剩兩個字吧!」洛以為抓著薄荷便大步的走進商場。

  薄荷扭頭看向洛以為:「哪兩個字?」

  「杯具!」

  薄荷皺眉,她之前的人生已經夠不順了,接下來還打算繼續不順下去?不,她當然不願意!而且她已經打算要改變自己了,既然要改變那就徹頭徹尾的改變!不就是變個髮型嘛,她豁出去了!

  「以為,我把我交給你了!」薄荷珍重的抓著洛以為的手珍重的道。

  洛以為反握著薄荷的手也是一臉嚴肅的神情,那明艷的五官此刻是真誠的無比動人:「學姐,你就放心吧!你下半輩子的幸福,我負責了!」說完就一把將薄荷給推進時尚的服裝店,然後冷冷一笑,她可是早就想改造薄荷了,今天這大好的日子終於輪到她頭上了,她能不開心嗎?哇哈哈!

  雲海市最高檔的商場,全世界最高檔的女裝品牌服飾,洛以為那高檔的欣賞目光……

  薄荷唯一的記憶便是自己整個人腦袋還是暈沉沉的就被洛以為拽過去拽過來,無數件色彩鮮艷樣式特別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於是自己換衣服又脫衣服到最後兩個人四隻手竟然都提不下了!

  將衣服統統塞進車的後備箱後座甚至副駕駛座,洛以為看了看時間又把薄荷拉進雲海市最高檔的理發沙龍。比較慶幸的是,這家沙龍也在西河路,步行很就到了。

  四個小時後,已經是下午三點,薄荷的肚子雖然餓得咕咕直叫,但是當椅子一轉,她看向鏡子嶄新的自己時,也微微的愣神了。

  這是……她嗎?

  因為洛以為的主張,所以薄荷在試最後一套衣服的時候並沒有脫下來,黑色的針織衫,裡面是內搭的白色綿綢打底衣,下面是玫紅色的綿綢長裙,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厚防水台細跟高跟鞋。薄荷不知道這些衣服的品牌,可是這些既女人又洋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的確變了個感覺。

  而現在,頭髮也煥然一行。長直髮被做成了大波浪捲髮,黑色被染成了棕色,還剪了一個斜劉海。薄荷摸了摸頭髮又扭頭看向一旁要窒息的洛以為,忐忑的問:「怎麼樣?還不錯吧?」雖然和之前的自己完全兩個模樣,可是不得不說……這樣的薄荷渾身上下都換了一股感覺,連她自己都覺得被灌入了全新的力量和源泉!彷彿……成熟了寫,可是很女人味,而且……不再是那個卑微而又不起眼的薄荷了,彷彿耀眼了一些。而且……沒有那麼冷硬,多了一些柔軟。

  「學姐!」洛以為朝著薄荷便撲過來,一把緊緊的抱著薄荷,一副完全感動的模樣:「你真是太美了,我好有成就感啊!」

  「美、美?」薄荷承認比之前好看些,可是美……薄荷有些尷尬的握著洛以為的肩想把她軟骨似的身體扶起來,奈何洛以為卻像是502膠水似的,抱著她怎麼都不肯撒手,一邊傻笑一邊嘖嘖稱奇的不斷讚揚。

  「女人啊,果然是最經得起改造的……天下無醜女,只有懶女人!」

  薄荷汗顏,洛以為是在說,她以前是醜女麼。不過薄荷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洛以為說什麼,只不過洛以為這麼大個大美女一直這麼抱著她,旁人的曖昧懷疑視線望來,薄荷自己都要想入非非了!

  薄荷原本想把洛以為送回去,可是她的車太擠了,擠得只剩下一個駕駛座還能坐坐。於是兩個人匆匆的隨便吃了點兒東西,洛以為便委屈萬分的自己打車回去,車資當然是薄荷掏的。

  薄荷送走洛以為自己才慢慢的開車準備回薄家,只是車子剛剛啟動,母親的電話便急急的打了過來。

  薄荷接起電話還未說話,母親不善的口氣便從電話那邊壓抑的傳來:「薄荷你怎麼回事?你爸爸給你錢是讓你打扮一下自己,不是讓你出門就忘了回家的!」

  薄荷蹙了蹙眉:「媽……」

  「回來!一凡和他母親已經到湛家了,你自己看著時間!真是不懂禮貌,十足讓我生氣的!」蔡青奕也不給薄荷解釋的時間和機會便無情的掛斷了電話,薄荷皺著眉頭看了看手的電話,心底那股酸澀壓抑的難受感再次湧上喉嚨。

  她為什麼總是如此冷漠?為什麼如此不喜愛她?

  薄荷捂了捂眼睛,終於將電話關機然後扔到一邊去,這才慢慢的啟動車子以四十碼的速度向回開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當電話第二十遍傳來冰冷無情的模式化告知時,蔡青奕簡直恨不得將手的電話線都給扯斷了!她竟然敢關機!?是膽子越來越大,翅膀真的長硬了是不是?蔡青奕握著拳頭將電話狠狠的合上,湛夫人突然站在身後問:「怎麼了?荷兒出事情了嗎?」

  「她關機了!」蔡青奕轉身臉色不善的看向湛夫人,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你們坐吧,薄荷估計是去逛街逛得太高興了。她……她就是這樣,有點兒任性,有點兒自我。還望你們不要見怪啊!」

  湛夫人蹙眉:「有點兒小任性也不是什麼壞的性格,如果軟趴趴的性格什麼都順從的兒媳婦我還不喜歡呢!對了,那是你的女兒,我聽著怎麼有一股你故意貶低的意思啊?你不想讓她嫁給我們湛家嗎?還是對我們湛家有什麼意見?」

  湛夫人一路的質問問的蔡青奕的臉色是變了又變,到最後簡直是尷尬寫了滿臉。她只不過說了一句,這湛夫人竟然啪啪的回了這麼多句,她是存心的……還是本來性格就是如此?再如何蔡青奕和湛夫人也算是交過手的,她明白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但是她蔡青奕又豈是好惹的?要不是現在只寄希望於湛家,她豈會讓湛家的人欺負到她頭上。

  很艱難的蔡青奕才扯出一絲笑意來:「你誤會了,輕語!我們薄家能和你們湛家聯姻那當然是天大的好事,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哪會對你們有意見啊!薄荷當然是我的女兒啦,我只是怕你們以後的婆媳關係難處,先給你一些……」

  「反正你就是不像一個做媽的!」湛夫人似乎不想聽蔡青奕的解釋,揮了揮手便轉身又坐回沙發去休息自己的。

  蔡青奕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都化作一個深深的吸氣,為了薄家為了以後,她忍!反正還有的是機會,來日方長!

  薄荷驅著車五點了才回來,車子剛剛停在屋宅門外便聽得田媽的聲音:「大小姐回來了。」

  薄荷下車關上駕駛座的門,又拉開後面車座的門和後備箱,朝著屋內喊了一聲:「田媽,讓人出來幫個忙!」

  田媽立即帶著四五個傭人出來,薄荷指了指車:「裡面的東西幫我搬到我房,謝謝。」

  「是,大小姐!」田媽不敢懈怠立即指揮眾人去搬東西,眼睛去不停在薄荷身上流轉,就連那些忙忙碌碌的傭人們也都紛紛將視線停駐在薄荷身上,大小姐變了好多啊……變得好美。

  薄荷理了理頭髮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裙子,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踩著高跟鞋上了階梯,走入玄關入口。

  「媽,我回來了。」薄荷先喚了一聲,視線從一臉隱忍怒意的蔡青奕臉上慢慢的流轉落向從沙發站起來的湛夫人身上,非常溫順的喚了一聲:「伯母您好,我回來的太晚了。」

  「哇!這是荷兒嗎?真是漂亮呀!早知道我們荷兒是個大美人,但是我不知道打扮一番竟然會更美!讓伯母瞧瞧,你做了頭髮,穿了高跟鞋,長裙子還有針織衫!真美!」湛夫人走過來拉著薄荷便上瞧下瞧左右仔細的看,滿臉都是讚賞和歡喜,看來薄荷的這番改造真的還不錯。

  薄荷有些臉紅,眼神溜了一圈,發現從一進來就沒看到湛一凡。

  「你是在找一凡嗎?」湛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薄荷的視線,掩著唇偷偷一笑,「一凡在他的房,他昨天晚上去忙工作了,這會兒在休息。」

  薄荷閃爍著視線,她沒戴眼鏡所以習慣瞇眼睛,沒想到找湛一凡的視線竟然被湛夫人抓了個正著。

  「咳……伯母我沒有。」

  身後的傭人們陸陸續續來來回回幾次的幫薄荷搬著東西,湛夫人也不再抓著薄荷到底有沒有找湛一凡這事兒,而是饒有興趣的盯著薄荷身後的傭人們道:「看來你今天收穫不少哦。下一次要帶著伯母去,伯母再幫你買更多更多的衣服啊!」

  薄荷紅了紅臉:「伯母……」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湛夫人的問題,這湛夫人的每句話都說的極其溫柔又溫和,可是都說的薄荷無法回答啊。

  蔡青奕看到薄荷買的那些東西眼睛都紅了,這丫頭看來今天是真的下了血本了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是打算把自己整個衣櫃都煥然一新呢?要不是看在湛夫人還在這,她豈會饒了她?不知道節儉的孩子怎麼能不教訓!

  可是蔡青奕也只能暫時把這口氣咽進肚子,能教訓薄荷的機會多得是,現在主要是討好湛家,這也是老爺分配給她的任務。

  蔡青奕換了幾口氣才漫步走上前來,此刻她已經換上一臉友好而又溫柔的笑,現實拉住湛夫人的胳膊又是拉著薄荷的胳膊,看了看薄荷從頭到腳的打扮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是我薄家的女兒,的確是漂亮。」

  薄荷看向蔡青奕,看的蔡青奕自己別開視線自己也才移開,然後朝著她們二人點了點頭:「媽,伯母你們先聊著,我上樓去一下。」

  「薄荷啊,你去找一凡聊聊天。別自己坐在房間啊。」蔡青奕在後面吩咐,薄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便消失在樓梯口了。

  蔡青奕心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薄荷剛剛的視線能讓她心慌?皺了皺眉,蔡青奕總覺得薄荷最近越來越讓人難以控制了。

  湛夫人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臉嫌棄的看向蔡青奕:「人都不在了,還演什麼戲啊!」說完便輕飄飄的飄走,她不能和兒媳婦玩兒,就去花園散散步唄!也要比總和蔡青奕這個讓她討厭的女人呆在一起要好。

  不知道兒子見到乖乖兒媳的新形象時會不會喜歡?反正她是極喜歡,極喜歡的!想著湛夫人的心情才又好了一些,還指揮者最後一路搬行李的人:「你們小心點兒哦,別把你們大小姐的東西弄壞了。」

  「是,湛夫人。」

  蔡青奕聽著湛夫人在外面的吩咐,氣得自己臉色又青又白,見過如此反客為主的人嗎?這是薄家,不是湛家!竟然吩咐薄家的傭人小心,那畢竟還是薄家的女兒,還不是湛家的兒媳!真是讓人無限討厭的女人!

  ***

  薄荷把一步一一的拿出來掛進衣櫃。羽絨服、棉襖、大衣、裙子、打底褲、毛衣、禮服……各式各樣的衣服統統掛進了櫃子。包包、鞋子也一一的擺好,看著充實的更衣間,薄荷難得的升起一股滿足感,終於像個正常一點兒的女人了吧?

  薄荷退出更衣間,田媽突然站在身後,薄荷雖然嚇了一跳,卻很的鎮定了神情:「田媽,怎麼了?」

  田媽有些猶猶豫豫的指了指放在桌上已經泡好的咖啡:「大小姐,你要不要給湛先生端杯咖啡去啊?」

  難怪薄荷聞見咖啡香味,原來是田媽給湛一凡泡的。

  「為什麼我要去?」薄荷覺得奇怪,這咖啡既然是田媽給湛一凡的,那她應該端到他房去,為什麼要端到她房,然後讓她去?

  「因為……湛先生還在睡覺,我覺得不好打擾。」

  「還在睡覺?」薄荷雖然知道他在休息,可是現在怎麼還在睡?他昨晚究竟做了什麼?薄荷忍不住的蹙眉,只好對田媽道:「那你下去吧,我給他端過去。」

  「謝謝大小姐。」田媽這才退了出去。

  薄荷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湛一凡睡覺,咖啡就要她端進去?雖然……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婦,可是畢竟還不是太『熟悉』吧?

  薄荷磨磨蹭蹭的端起咖啡托盤,又猶猶豫豫的出了房間,出了房間她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湛一凡的房間在哪兒。正要問,旁邊剛好走過一個傭人,指了指她房間旁邊的房間,然後低聲道:「大小姐,湛先生的房間。」

  薄荷瞪大眼,竟然讓湛一凡睡在她房間的隔壁?是誰安排的?她可不可以罵人?

  薄荷撓了撓頭髮,有些苦悶的歎氣。不過想到湛一凡還在睡覺便又輕輕的鬆了口氣,伸手握著門柄輕輕的推開房門,果然房間暗的幾乎看不見床在哪兒,安靜的只聽得見某人均勻的呼吸聲。

  還好薄荷剛剛又戴了眼鏡,很就適應了房間的黑暗,摸著床的位置慢慢的走過去,然後將咖啡輕輕的端出來又輕輕的擱在床頭櫃上。真是的,明明就還沒醒,怎麼會要咖啡呢?而且咖啡喝多了對身體有多糟糕她是在瞭解不過的了。

  薄荷放好咖啡便起身想要離開,剛剛直起身子,手腕卻『啪』的一聲被黑暗中的某只手緊緊的抓在了手。

  『鐺~』薄荷嚇得手的托盤掉在地上,低頭詫異的向床上原本應該在熟睡的男人望去,果不其然卻有些意外的看見他漆黑而又深沉的雙眸正明亮的睜著,視線還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薄荷愣愣的沒有了反應只是木然的問,最後的『醒了』兩個字還沒問出口人就已經被順帶著手腕拉了過去,整個人便被捲上了床,再停下來,薄荷已經被湛一凡壓在了身下。

  『啪~』床頭有些昏暗曖昧的燈光涼了,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薄荷臉上一輕,眼睛已經被湛一凡取掉,她不由得瞇起眼睛,湛一凡的臉卻已經傾了下來:「你做頭髮了?」

  薄荷一頓,聽湛一凡如此清晰的聲音可以分辨出,他根本就不是剛剛睡醒。

  「你根本沒睡?」薄荷有些憤怒的掙扎,「你起來,流氓!壓著我幹什麼!?」

  「壓著我的未婚妻,還能做什麼?」湛一凡將眼鏡擱到一邊,伸手抬起薄荷的下巴,逼近自己的臉彎了彎唇角眨了眨眼卻認真的道:「很好看。」薄荷一愣,他說什麼?

  湛一凡伸手輕輕的撥弄著薄荷額頭上的劉海,露出薄荷明亮而又乾淨的額頭便低頭輕輕的印下一吻。薄荷忍不住的一顫,他溫熱的唇瓣和溫柔的動作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

  他吻她額頭……?還那麼溫柔,是要人命麼?

  薄荷不敢動了,說實話,她感覺到了男人身體某一處的某些變化。她卻在納悶,只不過一個吻,他為什麼會有變化?薄荷的臉慢慢變紅,有些尷尬的瞅著身上的湛一凡:「你下來吧……小心有人進來。而且……你這樣我……」她有些害怕。

  「你已經是我的了,你忘了?」湛一凡俯頭繼續看著身下的薄荷,她的確是美,在他身下婉轉輕呤時更美,只不過這份兒美只有他能欣賞。

  而此時,她既然已經忘了,他自然不介意幫她回憶一下。

  湛一凡的話出口薄荷已經尷尬的找不到話來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左顧右盼。直到脖子那一熱,薄荷瞪大雙眼,湛一凡竟然吻她的脖子……薄荷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覺到一個男人吻自己脖子時的那種戰慄感,而湛一凡從她的耳朵下面吻到脖子才抬頭曖昧的看著她的眼睛:「我的小貓,你好敏感。」

  薄荷全身一顫,用力的推開身上的男人,然後坐了起來。

  她當然記得,他在那一晚是如何叫著她,便是『小貓』這兩個字!

  她哪像貓了?薄荷咬著唇轉身想要下床,湛一凡卻握住她的肩,將她又迅速的轉過身子來面對著自己,勾唇一笑:「逃什麼?我沒打算現在,放心。」

  薄荷嚥了嚥口水,瞪大眼睛:「婚前禁止性行為!」

  湛一凡突然一笑:「那你要不要我口頭回憶一下我們在海巖島……」

  「閉嘴,湛一凡!」薄荷伸手便摀住湛一凡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如果敢說出來就一定死定了。他明明知道那晚她根本是被逼無奈的!而且他也算是罪魁禍首,還敢提?

  湛一凡眼神『柔情似水』的瞅著她,薄荷突然想起湛一凡上次舔她手心的那件事,突然便感覺有些雞皮疙瘩慢慢的豎了起來。

  縮回自己的手撿起地上的盤子薄荷便竄了出去,後悔自己幹嘛要送咖啡啊?有些咬牙切齒的恨,竟然又被吃了豆腐。

  薄荷回到房間才想起自己的眼鏡還在湛一凡那,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敢回去。而她又不想在家也戴隱形眼鏡,有些苦惱,最後決定就模模糊糊的算了,反正也沒什麼需要看清的。

  洗了把臉薄荷便下樓了,湛夫人抱著一束花從花園回來,看到薄荷便興奮的擺了擺手:「荷兒過來。」

  薄荷注意到湛夫人抱的是月季,月季在十一月雖然不太多了,但是也還未全敗。而且她本就是月月開放一次的花。

  「伯母,您摘了好多月季。」薄荷走過去,幫著湛夫人接過一些花來。

  「對啊,你們花園就這點兒好處。黃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大紅的、玫紅色的月季花都有。雖然有些謝掉了,但是你們打理的還不錯。來,和伯母一起剪剪花。」

  湛夫人拉著薄荷去沙發邊坐下來,薄荷望了望樓上,母親一向喜歡花,誰也不讓碰。沒想到湛夫人一下子剪了這麼多回來,希望母親到時候不要生氣才是!

  湛夫人的插花技術的確很贊,不一會兒便將那些月季修剪成精美的花枝,田媽拿來的花瓶不消片刻便被湛夫人插滿了修建好而且有一定藝術和觀賞性的花束。薄荷不會花藝,這些名流貴族大小姐們會的東西真正的她其實並不會幾樣,她以前甚至是嗤之以鼻,認為花藝和茶道都是無聊的小姐們才會做的。還不如把時間拿來都學習,多背背法律典故甚至多看一些新聞。

  但是薄荷今天終於承認自己之前的觀點是有多狹隘。看著湛夫人插花,她竟覺得這的確是一種藝術,而且能讓人顯得無比高雅而又高貴,至少湛夫人此刻在她眼中便是如此,難道這也因人而異嗎?

  「好看嗎?」湛夫人將插好花的花瓶遞給薄荷。

  薄荷接了過來連連點頭:「真美。」

  「送給你。」湛夫人摸摸薄荷的頭,一摸眼閃過一抹詫異:「你的頭髮真柔順。」

  薄荷沒想到湛夫人這麼轉了話題,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薄荷看著手的花瓶,這算不算是借花獻……兒媳?薄荷忍住心頭那些哭笑不得的想法只是朝著湛夫人點了點頭。

  「我的月季……」一陣倒抽氣從右前方傳來,薄荷忍不住的摀住額頭,母親終於還是發現了。

  薄荷立即將手的花瓶放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站了起來,湛夫人卻翹著二郎腿反而靠在沙發上一臉得意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蔡青奕。此刻的蔡青奕的確已經算不上是心平氣和保持優雅姿態的行走,而是匆匆忙忙的從樓上跑下來,一邊往這邊大步的走,臉上的表情甚是心痛而又糾結。

  「誰摘了我的月季!還、還有這花束……被、被減的……!」蔡青奕指著桌子上一片凌亂的花桿和葉子,又指著修剪成型的花藝,看模樣似乎要被氣暈了過去。

  薄荷並不想讓母親的矛頭指向湛夫人,便站了出來道:「母親,是我摘的。」

  「你--!」蔡青奕發顫的指間指向薄荷,終於聽得這話,好不容易冒出一個願意站出來承認的人她哪還冷靜的下來,更別提分清眼前可能的真實情況!揚起巴掌便朝著薄荷的臉劈了過去,薄荷只能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心止不住的那份兒冷笑,連母親也要打她了嗎?上次是因為薄煙,這次是因為花……

  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薄荷忍不住的瞇開閉著的眼睛,這一看卻愣住了。

  抓住母親手腕的人,竟是湛一凡。

  湛一凡的臉色一面的陰沉而又難看,讓人根本不敢直視他此刻的眼神,陰冷而又犀利的讓人直打哆嗦。而他卻冷冷的瞥著薄荷的母親,冷冷的道:「伯母,當著我的面打我未來的妻子,不太好吧?」

  說完便向上丟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被他大力的一甩,經不住身體的慣性作用竟向後大退了幾步。蔡青奕摀住自己可能已經青紫的手臂朝湛一凡不可思議的看去,湛一凡卻已經沒再看她,而是定定的看著薄荷。

  薄荷心一驚,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湛一凡眼神複雜的瞅著薄荷,湛夫人也連忙從沙發站了起來走到薄荷這邊:「荷兒,你幹嘛替我頂罪啊?那花明明就是我摘的!」

  「伯母。你和母親是好朋友,我不想你們因為花……」薄荷更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刁難湛夫人,她承認,她的心現在更多的是為湛夫人擔心,所以她的天枰也不由自主的偏向湛夫人,所以才……替湛夫人說了謊。

  湛夫人一臉的感動的抱著薄荷:「真是好孩子。」

  薄荷抬頭偷偷看向湛一凡,卻發現湛一凡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常那般,彷彿剛剛的那一副暗藏洶湧的陰冷厲害只不過是薄荷的錯覺?薄荷蹙了蹙眉,湛一凡也皺了皺眉,看著薄荷道:「你是傻子嗎?別人打你你就站在那任由巴掌落下來?」

  薄荷頓口,那是她的媽,她能還回去麼?雖然能躲,但是薄荷並不習慣躲避父母給的任何責怪。

  薄荷嘟著嘴沒回答湛一凡,那邊的蔡青奕看不下去了。握著自己青紫的手腕憤怒的低吼:「喂!薄荷現在還不是湛家的兒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們憑什麼插手!?」

  「教育你……自己的孩子?」湛夫人放開薄荷朝著蔡青奕走上前兩步,薄荷自然沒看見此刻蔡青奕眸子散發出來的那股冷意,而那冷意和湛一凡剛剛所散發出來的是多麼的相似。

  「我……」蔡青奕心臟都顫了一下。怎麼回事?她為什麼竟然會感覺害怕?剛剛湛一凡的眼神已經讓她暫時失去了心跳,現在這宋輕語的眼神竟再次讓她說不出話來?

  湛夫人冷冷的勾了勾唇,在薄荷看不見的角度繼續用自己最冷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蔡青奕:「青奕……我們都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我能不知道你嗜花如命麼?我就想試試你對我還有多少感情,可沒想到你竟然問也不問清楚就要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你自己的孩子。你這當媽的……怎麼這麼狠?孩子還沒有兩朵破花重要呢?況且這月季還是滿大街都有的花,你要的話我明天送你一卡車好了。幹嘛非得生氣呢?真是的,看來這麼多年沒見,你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得了。」

  湛夫人的語氣聽起來頗有一股在說風涼話的感覺和味道,但是只有當著她的面才知道她臉上的表情有多恨。蔡青奕的心禁不住的發抖起來,讓這湛家兩母子住進薄家絕對是她人生最大的失誤之策!她才明白,這湛家兩母子竟然都是陰狠之人,她是對付不過的!她裝不過他們,她也狠不過他們,而且她敢打賭他們並沒有把真正的性情完全展示在她面前……

  蔡青奕的心抖著抖著,手也抖了起來,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竟然還是無法回上一個字來。

  「算了算了,真無趣!」湛夫人揮了揮,一個轉身,那陰冷的一面已經換上了燦爛的笑容:「薄荷啊,都是伯母不好。伯母和你媽媽的事情扯到你身上了。」

  「伯母沒事的。」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她自然沒漏掉母親在湛夫人轉身的那一那臉上釋然放鬆的表情。母親在緊張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是湛夫人嗎?她和湛夫人是怎麼了?的確沒有好朋友之間的親暱,而且……薄荷總覺得她們有一個什麼秘密在瞞著她,不然為什麼總是火藥味十足?

  薄荷找了個藉口溜開,鑽進一樓的衛生間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薄荷先上了個廁所然後又趴在洗漱台上洗手洗臉,抬頭迷濛著眼睛看向鏡子的自己,突然想到剛剛湛一凡替她擋住母親的那一巴掌,又想到湛夫人……薄荷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尋常,以她作為檢察官敏銳的直覺,可是她卻又說不出究竟哪不對勁。

  湛夫人和母親的關係……母親對湛夫人那隱隱約約的害怕……還有湛一凡的眼神……薄荷有些困惑的捂著自己的額頭,轉身埋著頭向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卻一頭撞上了一堵貌似肉牆的硬物。

  薄荷捂著額頭退了兩步,瞇了瞇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來人。

  『啊--』薄荷倒抽了一口氣,想到些什麼臉色微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洗臉的時候。」湛一凡淡淡的道,伸出大手便將薄荷抓到自己面前來。

  薄荷吃痛的掙扎:「你個變態,我在上廁所你怎麼敢進來……」

  「沒人看見!」湛一凡摀住薄荷的嘴,「你要是再大呼小叫,只怕整個薄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該知道我們兩個一起在衛生間了。」

  薄荷鼓著眼睛卻不掙扎了,也是因為湛一凡抓她的力道小了許多。

  湛一凡看著薄荷那撲哧撲哧眨著的眼睛心莫名的變軟,手慢慢的放開,薄荷卻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嘴湊了上去,張嘴便是一咬。

  湛一凡蹙眉,沒掙扎,只是看著薄荷那呲著牙狠狠的咬著他的摸樣。

  薄荷用力的咬了一口卻沒見湛一凡又任何反應,於是又用了一些力,卻依然沒有反應。他的手……難道是只假手?薄荷忍不住的想,卻有些無趣的扔開湛一凡的手,低聲咕噥:「到底是不是人啊?」

  「血都出來了,你說呢?」湛一凡抬起手往薄荷的眼前一湊,薄荷咬著唇看著自己剛剛咬過的地方,還有口水和明顯的牙印在那,而且……的確冒出了一些血絲,青紫的痕跡頗為明顯。

  薄荷避開自己的視線揚起自己的頭顱冷哼一聲:「你活該的!說讓你總是嚇我!」因為他,她一定會少活很多年。

  「……」湛一凡抬起右手,眼神沉沉的盯著薄荷,卻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了舔手刃上的傷口,舔去薄荷未干的口水,舔著那些牙印。

  薄荷看著看著便紅了臉……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一定要這麼邪魅嗎?

  湛一凡的眼神一直纏著薄荷,彷彿舔著那傷口便是在舔……她似的。薄荷躲避著湛一凡熾熱的視線,低頭有些慌張。湛一凡卻伸手,大手掌握住薄荷的臉頰微微向上,逼著薄荷看著她。

  「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薄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湛一凡,實在搞不懂他的每一次想法。

  湛一凡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平時挺機靈的,怎麼一到我面前就變傻了?」說完湛一凡的臉上便帶了一抹類似冷嘲的笑意,薄荷險些暴走。

  薄荷推開湛一凡那熱熱的手掌,冷冷的瞥著湛一凡:「湛先生,你的啞謎,我的智商真的難以猜懂!」理了理頭髮,薄荷側身想要出去,湛一凡身子一退抵住了門,薄荷抬頭訝異的看向他:「你到底要幹什麼?」

  湛一凡耐心的低頭看著薄荷淡如溫水而道:「你因為我可能偷看了你都知道咬我一口,為什麼別人就要打到你,你卻躲也不知道躲?你這小野貓的爪子是只向我伸來,還是對於你的家人你一向習慣收起自己的鋒利尖銳?」

  薄荷一愣,湛一凡的話直指剛剛的那件事?他還在說她母親險些打了她的那件事?薄荷的心蔓延出一股怪怪的感覺,湛一凡,難道你剛剛任我咬也只是想告訴我這些話?

  湛一凡看薄荷依然是那副傻傻的模樣,只以為她還沒理解,便又耐著性子握著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教誨:「當別人打你一巴掌的時候,你一定要還給她兩巴掌。當別人企圖傷害你的時候,你也要先給她一擊讓她明白你不是那麼好惹的!這樣別人就不會再小瞧你,也不會再輕易的想也不想就妄圖傷害你。明白嗎?」

  薄荷看著湛一凡那因為說話而煽動的唇瓣,看著湛一凡那深邃而她從未看明白今天卻有一點點懂了的眼睛淡淡的道了一句:「湛一凡……我不傻。」

  湛一凡沒說話了。

  薄荷又道:「因為她是我媽媽,所以我才那樣。但是我真的不傻。別人打我的時候,我也會還巴掌的,你看,你還沒欺負我呢,我就把你咬出血了。」

  「所以……你是因人而異?」

  薄荷老實的點了點頭:「嗯啊。」

  湛一凡嗤之:「薄荷,算你狠。可你在我眼……是真傻。」這次說完湛一凡便轉身摔門而去,薄荷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垂頭歎了口氣。

  ***

  吃晚飯的時候薄光回來了。

  薄光看見湛一凡和湛夫人頗是高興,連連的拍著湛一凡的肩道:「一凡啊,這段時間你和你母親要住的開心,有什麼不習慣的需要的儘管向你伯母提便是。還有湛夫人,你有什麼不習慣的和需要的,都儘管把這當你自己的家隨便使喚傭人,要什麼都只管添置便是!」

  薄光熱情的招呼著湛一凡和湛夫人卻沒注意蔡青奕那怪異的臉色,蔡青奕連連的給薄光使著眼色,奈何薄光卻根本沒看他,而是一直樂的繼續招呼湛一凡和湛夫人。

  蔡青奕只有暫時把這口怨氣吞到肚子,打算等會兒回房間了再慢慢的和薄光算賬!

  薄荷一直默默的吃飯,而今天晚上薄煙並沒有回來吃法,大家也都明白她和容子華在一起,只是飯桌顯得有些過於安靜了。

  湛夫人和蔡青奕對著位置而坐,薄荷和湛一凡對著位置。

  湛夫人吃著吃著似乎有些憋不住的便問了薄光:「薄先生,你看兩個孩子的婚事……婚期大約定在時候為好?」

  薄荷一口飯險些沒有嚥下去,抬頭窘迫的向湛夫人望去,伯母您不能吃完飯再聊這個話題麼?薄荷很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努力的把自己隱形起來,薄光卻笑笑的向薄荷看來:「薄荷啊,你說呢?」

  薄荷一頓,父親終於還是看了她,這一次總算是問了她的意見,可她並不想回答這件事。而薄光似乎這才注意到薄荷換了一個髮型還穿了一件比較時尚的衣服,眼眸露出一股讚賞的身材來。

  薄荷並沒在意薄光對她餓打量和讚賞目光,咬著筷子瞄了瞄對面的湛一凡,湛一凡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鎮定模樣依然吃他自己的飯。薄荷忽然覺得有些悶,為什麼這件事就要問她?從一開始,她就無法為這樁婚姻做決定!

  薄荷埋頭:「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批下婚假……」這也的確是實話,薄荷並不是普通職業,她是一個檢察官,如果結婚,婚假雖然不是太難批下來,可她這剛剛請了年假,再接著婚假的話就的確不是那麼容易了。

  「這也的確是。」薄光點了點頭,有些抱歉的看向湛夫人。

  湛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不過很便又振作了似的道:「沒事,沒事,反正總要下來的!況且我們不就是在討論這件事麼。可是我們也可以開始準備了啊,我的理想是明年春天,代表著新的開始,而且春天一切都是美好的。」

  薄荷沒再發表任何意見,突然想起湛一凡為了結婚把國籍都改了這件事,心還是隱隱有些內疚自己的被動行為的。

  薄光又笑笑的道:「那關於……我們兩家婚事的這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知給某個媒體先告知一下……」

  「爸爸。」薄荷蹙了蹙眉,她知道父親著急,也急需媒體曝光而拉回已經要跌落谷底的股票市場,但是每次把她拿來利用,甚至把湛家拉來利用她心都會覺得難以接受!他有真正為她相過一次嗎?

  湛一凡倒是頗為淡定的模樣,一邊安靜的吃著飯一邊似若無意事不關己似的淡淡而道:「明天雲海市的各大媒體都會報道我和薄荷的婚事,伯父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著急著通知全世界薄荷是我的未婚妻。」

  薄荷愕然的看著湛一凡,他從頭至尾也沒看她一眼,可是他說的話讓人聽著卻覺得……他是真的那麼在乎她似的。

  「兒子,做得好!」湛夫人低聲讚揚,嘴角終於勾起漂亮的弧度。

  湛一凡對著湛夫人溫和的笑了笑:「媽,你放心。只有名正言順了,我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也不至於被人說『憑什麼』。」

  湛夫人低聲笑,湛一凡的眼神又回落他自己眼前的食物,依然只是吃飯,也沒抬頭看薄荷一眼。薄荷有些難以吞嚥食物,而蔡青奕更是臉色怪異,她當然知道湛一凡剛剛最後那句話是在意有所指,雖然不用對號入座,但是這對蔡青奕來說絕對是當面再次給她一巴掌。

  薄光不知道下午發生了什麼,卻是哈哈一笑:「好啊!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你對我們薄荷還是沒什麼意見,只要你們處得來我也就放心了!年輕人嘛,我也不必太擔心你們的相處模式…只要你們自己開心,就好就好!」

  薄荷也埋下頭沒再說什麼,心卻是各種滋味都有。

  湛一凡的話很感動人,可是他的態度很冷漠,好像還在為她在衛生間的事而生氣。而父親……薄荷說不上是為什麼,總感覺他的態度似乎在慢慢的有一些轉變,薄荷也只當自己是多想了。

  吃完飯的時候薄光突然又問了湛一凡一句:「一凡啊,你是左撇子?之前還沒發現,原來你竟是左撇子!」

  「不是啊,一凡是右撇子。」湛夫人蹙了蹙眉便扭頭朝湛一凡看去。

  湛一凡的左手拿著筷子正在夾菜,見眾人視線投來他也臉色微變,只是似有若無的瞟了薄荷所在的位置一眼,薄荷險些磕到自己的嘴唇,薄荷想起來了,他的右手……上面有自己的牙印!

  薄荷迅速的埋下頭,只聽得湛一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左手右手都能用,今天右手不太舒服。」

  湛夫人『哦』了一聲,薄光卻道:「要請大夫給你瞧瞧嗎?」

  湛一凡禮貌的回絕:「那到不必,多謝伯父好意。」

  吃完飯薄荷也沒吃餐後水果便藉口回了房間,而蔡青奕也藉口不舒服早早的回了房,只剩湛一凡、湛夫人和薄光在客廳閒聊。

  說了一會兒話田媽就上來對薄光道:「先生,夫人說她身體不舒服,讓你上去一下。」

  薄光瞪了田媽一眼:「客人還在這,她要做什麼?」

  田媽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湛一凡站了起來:「其實我需要出門一趟。有些公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現在都八點了一凡你還要出去啊?」薄光也立即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微微有些蹙眉的道。

  「不用管他,他的生物鐘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候工作。」

  薄光這才明白,笑著點了點頭:「那也是。不過一凡你還是要盡調整一下,現在可是晚上,男人還是要養精蓄銳才行。」

  湛一凡勾了勾唇:「伯父說的是。媽你好好休息,晚安。」湛一凡上前在湛夫人的額頭吻了吻然後便拿起外套和鑰匙出去了。

  薄光歎了口氣和湛夫人說了一聲晚安也上了樓,湛夫人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頓覺無聊,看了看樓上,不如去找薄荷聊聊?湛夫人詭異一笑,提起裙擺便向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田媽:「田姐,你給我和荷兒準備一些糕點送到房來。」

  田媽對於這個湛夫人是有很好的印象的,也許是因為湛夫人疼愛薄荷的表現所以她很爽的便答應了:「是,湛夫人您稍後我便給你們送去。」

  ***

  薄光剛剛推門進房間一個枕頭便砸了過來,薄光迅速的躲開,蹙眉看向正坐在床上一連氣呼呼的蔡青奕。

  「你有毛病吧?一大晚上又在嬌什麼情?客人還在樓下你就急著讓我上來,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蔡青奕沒想到薄光一進屋就把自己吼了一頓,頓時眼眶微紅眼淚便流了下來。

  「你就為了他們吼我?你從不凶我,你現在竟然為了外人凶我!薄光,你我怎麼你了,我受了委屈就不能對你矯情一下,你就不能哄哄我,一回來就要凶我嗎!?」

  蔡青奕一哭,薄光一頓,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過火了。

  有些懊惱的撿起地上的枕頭慢慢的走到床邊去,然後在床尾坐下來將枕頭放在床上歎了口氣:「好了,好了!我每天在公司煩死了,回家還要以笑臉相迎湛家母子,你就該多體貼體貼我。」

  「我體貼你,你怎麼不來安慰我?今天湛家母子欺負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回來對他們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你讓我怎麼想啊?我不幹了我……」蔡青奕所有的委屈似乎都被提了上來,捂著臉哭訴著,最後甚至嗚嗚的低聲哭了起來。

  「他們欺負你?這怎麼可能呢?你別瞎說了。」

  「你還不相信!我會騙你嗎?宋輕語那女人摘了我的月季花,薄荷那丫頭竟然包庇她,我不過氣急了想教訓一下薄荷他們就都凶我……嗚嗚……」蔡青奕真的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才來了一天而已,她完全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日子還該怎麼和他們相處!她一定會瘋的!

  薄光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不過是摘了你的花你就大題小做!而且你如果當著他們的面要去教訓薄荷那本身就是不對的!薄荷已經二十八歲了,她就要嫁給湛家,她未來婆家和丈夫都在跟前,你的確做得不對!」薄光說著便越加的冷了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得罪了湛家,如果這門婚事不能成,薄氏必定完蛋!這是薄氏翻身的機會,你要是的大體,什麼委屈也必須往肚子咽!」薄光說完便站了起來,似乎真的沒耐心再和蔡青奕說這件事便大步的走進了浴室。

  蔡青奕愕然的坐在床上看著晃動的浴室門,她做錯什麼了?以前她每一次責罵薄荷他也沒說過薄荷二十八歲了啊!不就是……不就是一個湛家嗎?他就敬畏成這個模樣?蔡青奕越想越委屈,她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她也沒想讓他給她報仇啊,她只不過想讓他安慰安慰自己,她就能過去了,可是他竟然也責罵她……

  蔡青奕哭著大罵:「薄光你個窩囊廢!你個混蛋……」

  薄光靠在浴室的門板上往後睇了一眼,再回頭眼神已經變得無比陰沉而又無情。

  他,的確是個混蛋,他從不否認!

  ***

  薄荷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湛一凡驅車而去不由得蹙緊了眉頭,一陣發呆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薄荷轉身輕聲應道:「請進!」

  湛夫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還抱著之前修建好的花束,薄荷笑了笑走過去:「伯母您怎麼來了?」

  「給你送花啊,順便和你聊聊天。你知道的,一凡的爸爸不在,現在才八點一凡又出去了,這麼早這麼無聊我難以入睡啊。」湛夫人將花瓶遞給薄荷。

  薄荷笑笑點了頭:「好啊,我陪您聊天。」

  薄荷將花束放在床邊的小圓桌上,湛夫人打量著薄荷的房間,才發現薄荷的房間真的很單調,大部分都是書,很少有比較女性化的東西,如果梳妝台前那兩三瓶護膚品也算的話。

  「荷兒啊,你這房間能看到車開出去哦。」湛夫人在窗邊坐下來看著薄荷的落地窗笑笑道。

  薄荷點了點頭:「對啊,能看見車看出大門。」但也只能看見車出大門的那一小截。

  湛夫人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剛剛的確是一凡出去了。」

  薄荷也沉默了,她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湛夫人總是有本事讓她無以接話。

  就在薄荷尷尬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敲響,這次是端了糕點來的田媽。

  田媽將糕點都擺放在小圓桌上才退了出去,薄荷看著這些甜膩膩的糕點卻沒什麼興趣,她的確是不喜歡吃甜食。不過……今天也許可以嘗一嘗?薄荷伸手拈起一塊遞進嘴,還沒咬下去湛夫人卻又突然道了一句:「荷兒,你告訴伯母,你喜歡一凡嗎?」

  「咳……」薄荷險些嗆住了自己,抬頭有些……詫異的看向湛夫人。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眼神?你們是未婚夫妻,伯母問這樣的問題應該不為過吧?」湛夫人笑笑十分冷靜的又道。

  薄荷放下手的糕點輕輕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僵硬的勾了勾唇:「伯母……我和湛一凡還不是……太熟,現在問喜不喜歡……還太早了。」

  「可是一凡好像已經很喜歡你了,他不是要很吃虧?」

  「哈?」薄荷不知道湛夫人從哪來的這般自信,湛一凡喜歡她?薄荷簡直要……笑掉大牙了。

  薄荷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湛夫人那般精明的人還能看不出她心所想?湛夫人也不急著解釋,而是淡淡的道:「你知道嗎?一凡從五歲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個未婚妻了。」

  薄荷點了點頭:「他……說過。是您和母親給我們指腹為婚的。」

  「是啊,當年我就是有一股直覺,你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果然,這直覺是沒錯的。但是你不知道,一凡越長大就越牴觸這件事,他總覺得我給他指的婚事不靠譜。」湛夫人笑了笑又蹙了眉,也切換著她的各種情緒。

  薄荷輕輕的掩了掩唇,的確有些……不靠譜。

  「可是後來我會和你媽媽失去了聯絡,所以我就找了你們二十八年,直到不久前。其實,再找不到你我也要放棄了,畢竟一凡已經三十三歲了,在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一直被我牢牢的管束著不讓接觸任何女人,也的確苦了他,有時候想起來我也會有點兒內疚的!」

  薄荷蹙了蹙眉頭,不讓接觸任何女人?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你放心,我敢打賭我們一凡絕對是個乾乾淨淨配得上你的男子。而且他沒有糟糕的感情歷史也沒有骯髒的私生活,到今天為止在你伯母我的密切監控下。」湛夫人左顧右盼的看了一圈狡黠的一笑,湊近薄荷低聲的道:「他絕對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處男哦!」

  「噗……」薄荷險些噴口鮮血出來,驚詫而又詭異的看向湛夫人,這、這是湛一凡的親生母親麼?她竟然監控者湛一凡的私生活,管著他到三十三歲?

  湛夫人看著薄荷那吃驚的模樣才得以的掩著唇一陣笑:「你不用吃驚啦!一凡身體沒病的,而且他也沒彎……,伯母保證他還是完璧哦!」

  完璧……完璧個屁……

  薄荷想起那天晚上,她實在記不清了,可是朦朦膿膿中的湛一凡彷彿並不是新手啊,至少感覺比她熟稔幾百倍!

  薄荷微微的紅了臉,湛夫人以為她是在害羞終於滿意了。

  「荷兒啊,伯母知道你之前也沒有談過戀愛,伯母當初就是怕這個樣子,想著你可能還是乾乾淨淨純純真真一個丫頭所以才管著我們一凡的,而一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管的太嚴的原因,日漸的對女人竟然真的失去了興趣,哎……害我有一陣子還擔心他是不是變成Gay了!不過還好,看著他現在肯為你勞心勞力的,伯母總算是放心了!」

  薄荷除了對湛夫人越來越五體投地的佩服之外也有些感動,沒想到她為了一個沒見過的自己竟然就把湛一凡給苛刻了。但是伯母你確定你真的密切監控了?那她的初夜是給鬼了?薄荷還是不相信。

  湛夫人哪知道薄荷和湛一凡的過往?

  她只當是薄荷還在那驚魂未定慢慢消化這個讓人『振奮』的秘密,畢竟這個世界上哪還有三十三歲卻還是處男的極品帥哥啊。

  湛夫人一邊吃著糕點又開心不已的道:「不過你千萬不能讓一凡知道伯母告訴過你這個秘密啊,不然他肯定要生氣的。你別看他一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了,其實是個小心眼兒呢!」

  薄荷勾唇笑了笑,這點兒她倒是同意,湛一凡絕對是個十足的小心眼兒!

  「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天我把他叫回英國,他原本好像是有話要對我說的,當時我雖然面上裝作不在乎,可是我心怕極了,我還以為他到中國來有了喜歡的對象了呢。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再強求他了,畢竟他已經三十三歲了呀,但是我讓他只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照片,你知道怎麼著?」湛夫人興奮的放下糕點盯著薄荷。

  薄荷已經聽得有些入迷便愣愣的反問:「怎麼……著?」

  「他一看你的照片呀,就笑了。」

  薄荷的心砰砰的直跳了起來,一看她的照片……就笑了?是他從海巖島回去……見到她的照片嗎?原來他當初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原來他是真的回到英國才知道她竟然就是他那指腹為婚的未婚妻?而且,他是原本打算對湛夫人說什麼呢?

  薄荷突然有些好奇湛一凡當初的想法,可是她卻又極的壓回自己的這個念頭,湛一凡的想法和她有關係麼?可是,那念頭如果是關於她的呢?薄荷又搖了搖頭,她怎麼能如此自戀?她不敢如此想。

  湛夫人就看著薄荷在那點頭又搖頭一副頗為苦惱的模樣,便笑了,看來這孩子也在為一凡頭疼苦惱嘛!只要苦惱就是好事!

  「咳咳。」湛夫人正了正色看著薄荷,「要答應伯母哦,千萬不能告訴一凡伯母把他的秘密告訴你了,不然他不讓著我,伯母可沒勝算贏他!」湛夫人眨了眨眼便站了起來,「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回房去和你伯父視頻去了。」

  「你們感情真好。」薄荷也跟著站了起來,其實她還有些羨慕湛夫人和湛先生的感情,就算湛先生不在這,可是伯母也是常常叨念他,還和他視頻。

  「我和他很少這麼分開過,一時還不習慣啦。晚安啦,荷兒。」湛夫人彎過頭來在薄荷的額頭上親了親,「只要你肯相信,你和一凡也可以幸福的!」

  薄荷一頓,湛夫人摸了摸她的腦袋便轉身離去了。

  薄荷此刻不得不承認湛一凡的的確確是湛夫人的兒子,瞧他們倆,都愛摸人腦袋,都愛親額頭。

  薄荷笑了笑,可以相信嗎?只要相信,也可以幸福?這話是哄小孩子的麼,可是為什麼她卻好像有點兒期待呢?

  薄荷洗了澡躺進被窩,床頭還留著一盞小燈,睜著眼睛卻睡不著,腦海一直迴盪著湛夫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湛一凡……之前真的是處男麼?薄荷簡直覺得難以置信,湛一凡那樣的男人,英俊、霸道、邪肆、多金,雖然脾氣怪了點兒,可是他絕對能致命的吸引任何女人,這點兒薄荷承認。就算湛夫人管的再嚴,可他也總能抓到湛夫人看不見的時候和地方不是麼?就像是在海巖島遇見她一樣……!

  其實薄荷並不是那麼在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只要婚後不出軌,只忠臣於她一人,她也便能對過往不究不在乎。也許是因為自己無意間的丟失了初夜,可她也未曾想過如果湛一凡不是未婚夫那她這輩子就真的注定單身了啊。道理很簡單,在遇見能讓你心甘情願只鍾情於一人的對象或者讓你忠實的婚姻之前,你做了任何忠於你身體原始慾望的事情,那都是不值得計較甚至情有可原的,畢竟誰能預料你這一輩子一定能遇見一個讓自己鍾情的人呢?至少目前薄荷還不能確定。

  而薄荷……她只不過是把那份兒激情拿去暗戀了一個男人五年而已,她的心曾經不屬於自己,難道這也能算是一種錯誤麼?

  薄荷在床上翻轉著睡不著,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口傳來一陣低低的『吱呀--』的聲音。薄荷的神情一肅,立即便清醒了過來,是什麼聲音?

  薄荷此刻正背對著門口,她甚至不敢轉身去看,只能顫顫巍巍的慢慢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和頭。

  模模糊糊間,薄荷努力的睜大自己近視的雙眼,看著一襲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正向她這邊緩步而來,薄荷嚇得睡意頓時全無。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在那黑影靠近時,她骨碌著便要掙扎從床上坐起來,而那黑影卻像一隻猛豹似的已經速撲了過來,薄荷只覺得一陣窒息感,四肢已經被那黑影死死的壓制住。薄荷扭動著頭張嘴想要尖叫,可是那人的嘴卻更,低頭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薄荷的小嘴,薄荷『唔~』了一聲那人的舌便已經輕鬆的闖入她的唇齒內。

  薄荷又羞又惱,她現在腦袋還是懵的,原本沒睡著可是已經半醒半睡,現在睡意全無,卻不知道眼前這黑影是誰!這黑影一上來便將她壓在身下不說竟然還什麼也不說的便吻了自己!

  而那黑影只不過用了一隻腿便輕鬆的壓住了薄荷的雙腿,一隻手擰著薄荷的雙手手腕扣在她的頭頂,嘴也堵住薄荷的嘴,薄荷弓著身子想要頂開男人,但她根本忘了自己是個女人,弓起身子無疑是將自己的柔軟送去,男人眸色一沉,大手一罩毫不客氣了起來。

  『唔……『薄荷沒想到自己的反抗變成了主動,而且男人的力道讓她吃痛,蹙緊了雙眉,對於那主動送進嘴來的舌頭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在兩個人的嘴蔓延而來。

  『唔……』薄荷沒想到自己的反抗變成了主動,而且男人的力道讓她吃痛,蹙緊了雙眉,對於那主動送進嘴來的舌頭便是重重一磕……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在兩個人的嘴蔓延而來。

  『嘶--』男人終於離開了薄荷的嘴,低頭蹙眉看著薄荷,乘著薄荷還沒有尖叫出聲便用大手摀住了她的嘴:「你可真狠,下的了嘴?」

  薄荷瞪大雙眼,這一次她總算知道是誰了!

  薄荷掙扎著扭動著自己的腦袋,好不容易甩開捂著自己嘴的手便是大聲的惱呼:「湛一凡!你混蛋!半夜來偷襲,還吻我!」

  「你叫吧,讓薄家的人都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湛一凡邪邪的笑了笑,放開薄荷的雙手自己在薄荷身上坐了起來,在薄荷驚詫的目光中迅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解著皮帶,薄荷終於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了,嚇得抖動著唇瓣,身子也不停的想要往後退!可是湛一凡的腿微微一用力便夾住了薄荷的腰,薄荷哪逃得了?

  薄荷嚇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湛、湛一凡你別胡來……你、你要做什麼,現在我們還沒結婚……現在是在薄家!」

  「我要做什麼你還不清楚?」湛一凡身子一彎便將薄荷罩在自己龐大的臂膀,湊近薄荷的臉蛋兒,在黑暗中瞧著她善良的雙眸溫溫的道:「我想要你,你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吧?嗯?」

  薄荷『唰』的紅了臉,她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哪有男人會如此直接的就告訴女人他要求歡的事?但是……湛一凡的的確確明示暗示了許多次,在他房間,下午在衛生間,他都是很直接的便將他的慾望表現在了眼底甚至……身體上某一處。

  薄荷渾身開始戰慄,湛一凡卻已經開始從她的臉頰吻了起來……

  薄荷咬著唇用力的搖頭,伸手用力的推攘著著湛一凡的肩:「湛一凡別這樣,我害怕……」

  湛一凡終於一頓,抬頭看向薄荷的眼睛:「不要害怕我。」

  「不……我只是……只是……」只是第一次實在不太美好,她記不太清楚,可是那一晚的感覺真的讓她很痛苦。隱約間的撕裂,還有那種失去的心情,她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放下。更何況,壓在自己身上的還是同一個人……

  「薄荷……」湛一凡的大手摸著薄荷的頭,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著親著,動作溫柔的讓薄荷險些以為他根本不是偷偷跑進她房,而是被她主動邀請。

  薄荷緊緊的抓著湛一凡赤裸的臂膀,低頭,身子有些發顫聲音也是急急的道:「湛一凡我知道我們會結婚,我也知道你是個大男人要你忍住某些生理需求並不容易,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過……有過這樣的事,所以你覺得遲早已經不在乎,可是湛一凡我在乎,我害怕……給我時間,讓我們結婚後再……」薄荷又再次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達清楚,也不知道湛一凡能不能夠理解,可是她真的害怕,也真的不能放開臂膀放開心去接受,她發現好難。

  湛一凡身子一轉,喘著氣在薄荷身邊躺了下來。

  聽著湛一凡那粗粗的喘息聲,薄荷僵硬著依然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薄荷聽著湛一凡那喘著的粗氣兒似乎漸漸的平穩了下來才緩緩的鬆了口氣又輕輕的問:「沒、沒事了麼?」

  湛一凡沒回答,只是身子一側便將薄荷攬進了自己寬闊有些涼的懷。

  薄荷知道這天有些涼,所以他的身體會發冷。其實她躺在那也冷,可是很奇怪,被湛一凡抱進懷後……寒冷好像慢慢的驅散了,隨之而來的是他身體漸漸傳來的溫度。薄荷的顫抖也漸漸的平穩,抬頭看了眼湛一凡的下巴:「湛一凡,你為什麼……突然跑到我房間?你現在才回來麼?」

  湛一凡冷冷的嗤之:「你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名字?也能不能……把我算進你在乎的人列之內?」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在乎,可是這話……薄荷聽著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我當然會在乎你。」

  「但你現在卻不在乎!」湛一凡的回答有些咬牙切齒的力度。

  「這……是需要時間的嘛!」薄荷彎了彎嘴角,沒想到湛一凡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難道他還在因為下午的事情而生氣啊?可是吃飯的時候他已經擺足了臉色,現在又跑回來想吃她豆腐,她都沒生氣,他還真打算沒完沒了了?

  不過對於湛一凡能及時停下來薄荷還算是有些感激的,雖然他跑進她房這件事本身就有些欠扁,但是看在他也是個大男人而且是她未婚夫的份兒上,她……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薄荷推了推湛一凡:「欸,你回你房去,我要睡覺了!」

  湛一凡閉著的眼睛才懶懶的張開看了眼薄荷,然後便又閉上了。

  「我今晚在這和你睡。」

  「什麼?你瘋了!?如果明天讓別人看見,我們都完了!你走!」

  「不會的!」湛一凡一把捉住薄荷在自己胸口推攘的手,她的手竟然也能讓他身體著了火似的,於是蹙了蹙眉:「你別動,你再動我保不準自己還能控制住什麼。」

  薄荷身體一僵,什麼意思?他、他難道還……?

  薄荷不敢再推了,把自己的手給撤了回來老老實實的環著自己的身子,湛一凡伸手一拉早就被折騰到一邊去的被子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薄荷才緩緩的歎了口氣,看他這模樣是真打算和她睡了?

  「湛一凡……你回去吧,我……」

  「我不會讓人看見。」湛一凡有些沒耐心的又道了一次。

  薄荷翻了翻白眼人忍不住有些抓狂的低吼:「不是因為這個!我從來沒和一個男人睡過,我不習慣啊!」

  湛一凡低頭睜眼向薄荷看來,薄荷突然紅了臉,她說這話幹嘛?

  湛一凡終於勾了勾唇扯出一絲笑來:「我很高興!」

  薄荷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高興個屁啊,她就苦悶了,把她抱得這麼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他們還沒結婚吧?他們在外人眼也不過是剛剛認識三四天的未婚夫妻而已,他們本身也就才認識十幾天而已,他們很熟嗎?他們有到了能睡在一個床上的地步嗎?

  湛一凡果然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以後你總要習慣的,那我們就從今天開始練習吧!」湛一凡的聲音低低的在耳邊出來,帶了一絲魅惑的低啞,薄荷紅了紅臉,她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頭頂著他熾熱而又結實的胸膛,不就是被他的大手抓在他的懷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薄荷又歎了口氣,她突然想到湛夫人和自己說過的話於是精神一震,抬頭望向湛一凡露出牙齒一笑:「湛一凡,我睡不著,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湛一凡似乎有些累,眼睛也沒睜,不過也沒說不可以,所以薄荷沒等到他的回答便直接問道:「你談過戀愛嗎?」

  湛一凡平穩的呼吸,平穩的睡自己的覺,薄荷見他不回答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告訴我吧!」

  湛一凡有些不耐煩的抓住薄荷的手指,瞇了瞇眼睛只看了薄荷一眼便又閉上了:「談過,無數次。」

  薄荷心卻在笑,騙誰呢?伯母管那麼嚴,你真要無數次了,伯母會一次也沒發現?

  不過薄荷卻不揭穿這個很明顯的謊言,只是又問:「那你……在海巖島的時候為什麼買我?」這個問題,如果他們不是未婚夫妻,當初那樣散了便散了薄荷也不會覺得好奇,可現在,湛一凡是她未婚夫,她就不得不好奇了。

  湛一凡瞇開眼睛看著薄荷,她今晚怎麼那麼多問題?似乎對他很好奇。

  雖然是黑暗中,可是薄荷感覺到了湛一凡那懷疑的眼神,於是身子往下縮了縮,也避開他的視線,閉著眼睛兀自道:「我就是好奇……」

  湛一凡截斷薄荷的話:「因為你是處女。」

  「……」薄荷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刻有些涼又有些無奈的心情了。

  「我有潔癖。」湛一凡突然又道,「還有,那晚的你……有些特別。眼神吸引了我。」說完湛一凡便放開了薄荷,身子一轉側了過去,把他的背對著薄荷。

  薄荷愣住了,潔癖?有些特別?薄荷迅速的整理自己的思緒,他有什麼潔癖?和女人上床?可他不是談了很多次戀愛?還有,因為她是處女?這、這是什麼邏輯?

  薄荷並不並,想著想著突然很懷疑一件事。會不會……湛一凡在遇見自己之前真的是個處男?如果是那樣,他會買個處女……破處也就不奇怪了?因為他都是處的,第一次當然也想要一個處的……薄荷又搖了搖自己的頭,被自己這個想法也給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太可笑了,想買個處女破處,結果買了她……這個未婚妻?

  況且,湛一凡這樣的男人怎麼還可能……?雖然湛夫人那樣說,可是湛一凡如果想,她知道就算是湛夫人再精密的佈置也無法阻擋他啊!薄荷微微的緩了一口氣,反正她是不相信的!看著湛一凡扭過去的背,自己也扭了過去,兩個人背對著背睜著眼睛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沒一會兒,薄荷竟然就毫無芥蒂之心真的睡了過去。

  湛一凡睜著眼睛蹙著眉頭,心懷疑著一件事,難道……她知道什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1:33 PM

066.誰和你生孩子

  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可真好。

  拉著被子睜著眼睛,薄荷看著晃動的窗簾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晃了晃潔白而又透明的手指薄荷的意識也才慢慢的隨著睡醒而醒來。

  昨晚……薄荷眨了眨眼睛,拉著被子猛的坐了起來,左右環顧。

  床上只有她一人,哪還有湛一凡的身影?可是昨晚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而又深刻,不像是做夢啊!湛一凡跑到她房,把她壓在身下吻她還被他咬了一口,而且他的情不自禁也嚇到了她,要不是她及時喊停……薄荷拉開被子看了看,身上沒什麼異常的,可是湛一凡已經不在房間,她幾乎要懷疑昨晚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薄荷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夢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打了個欠薄荷拉開被子下了床,眼睛卻停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她的眼鏡?薄荷伸手拿了過來速的架在臉上,她的眼鏡怎麼在這?不是應該在湛一凡那麼?除非湛一凡真的進過她的放進。

  薄荷咬了咬唇,難道昨晚不是夢?是真的?薄荷不由得緊握著手中的眼鏡,心是一片忐忑。

  洗漱完薄荷便進更衣間換衣服,一條藏青色中袖下擺米色雪紡裙,外搭一條白色毛線披肩,然後又將頭髮輕輕的紮在腦後一個低馬尾,架著眼鏡薄荷便下了樓。

  其實薄荷起來的並不是很早,所以薄光已經吃完飯去公司了,家只有湛夫人和母親還在慢慢的吃早餐,看來也都是剛起來不久。而湛一凡……又沒有身影。

  薄荷下樓來湛夫人便看見了她,笑吟吟的便道:「荷兒,早安啊。」

  「伯母早安。」薄荷不由得想起見到湛一凡,他似乎也習慣於說溫暖的早安,難道是湛家的傳統麼?薄荷又轉向自己的母親蔡青奕低低的道了一聲:「媽,早上好。」

  「雖然不上班,但是家還有客人,你就不能早些起來?」蔡青奕瞪著薄荷便沒好氣的道,一大早似乎就不想和薄荷好言好語。

  薄荷垂了垂眼眸,對於母親這樣的態度,她早已經感到麻木。

  但是湛夫人聽了卻蹙起了眉頭,放下手的刀叉便是不爽的道:「我看還是早些讓薄荷嫁到我湛家去,免得每日在家吃頓飯也吃不好,難怪孩子這麼瘦!睡個懶覺又怎麼了?別人休假不就是睡懶覺的?和你說個早上好還擺臉色了,誰欠你啊!」

  蔡青奕沒想到這宋輕語再次完全不給自己面子的堵她嘴,昨天受了委屈今天一大早又和她爭鋒相對。於是也不客氣的扔下手的刀叉便道:「我教育孩子你插什麼嘴?這麼還沒嫁到你湛家去你就急著每天為孩子說好話,以後要真的嫁過去了,我看我這個媽是真的白當了!」

  「也的確是白當,也沒見過你這樣當媽的……」

  薄荷完全沒想到一頓早飯,只不過像往常那般發生了母親對自己的不滿訓斥竟然招來一場爭吵?薄荷不想再她們吵下去,立即伸手拉著湛夫人截斷她的話:「伯母,別說了!我知道您是在為我好,可是別吵了,別和我母親……」薄荷側著身子對著湛夫人的眼睛,眼眸有些微微的哀求,她並不想讓湛夫人為了自己和母親吵架,「況且,你們是好朋友啊,怎麼能這樣……吵架呢?你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親熱也沒有好朋友之間的默契,反而像……冤家似的,怎麼回事啊?」薄荷又扭頭看了看蔡青奕,她一開始還沒留心發現,可是現在注意到這事兒的確有些奇怪,如果她們真的是當初好的能互相為孩子指腹為婚,而且這麼多年了依然要履行的關係,怎麼在她眼一點點兒都沒看到?

  蔡青奕一僵,湛夫人也頓住了。

  兩個女人迅速的交換了眼神,蔡青奕先清了清嗓子咳了一下:「薄荷你吃你自己的飯,我們沒事,我們……就是愛鬥鬥嘴,這是我們的相處模式。」

  「是啊是啊,荷兒你吃飯。吃完飯你陪一凡去派出所看看,看看這中國籍的戶口辦得怎麼樣了。」

  她為什麼要跟著去啊……薄荷很想拒絕,可是看看湛夫人的臉色薄荷還是沒說什麼,但也沒有點頭。

  薄荷埋頭吃飯,心依然疑惑,這是鬥嘴的方式?可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那只是鬥嘴,那可是真的……吵架吧?

  薄荷最終也沒再說什麼,三個女人各懷心思吃著早餐,誰也沒看見二樓的樓梯口靠在那此刻是一臉沉思的男子……

  薄荷吃了早餐便準備上樓去找自己的手機,剛剛走到樓梯梯口一個轉彎卻看見靠在那的湛一凡。

  薄荷頓住腳步盯著湛一凡,想起昨晚,她還有些不自然。

  湛一凡看著薄荷戴著眼鏡便蹙了蹙眉頭,不過還是很淡的先說了一句:「早安。」

  這都十點了,還早安?他這真的是嵌入腦海的一種教育,還是習慣?

  薄荷輕輕的扯了扯嘴角並未回應湛一凡,湛一凡也站直了身子,盯著薄荷道:「半個小時後,我在門口等你。」

  「去哪兒?」薄荷有些愣,顯然把剛剛湛夫人說的話完全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湛一凡蹙眉:「派出所!」

  湛一凡說完便邁著步子側開身的下樓了,薄荷撓了撓頭,真的要她陪著去派出所啊?薄荷雖然有些不甘願,不過還是去房找到手機,又脫掉披肩換上一件銹紅色的呢子英倫風的大衣,頭髮也沒鬆開,臉上的眼鏡依然戴著,不得不說她實在有夠懶得。

  薄荷下樓,湛夫人正在看婚紗雜誌,看到薄荷穿戴整齊的下樓湛夫人便笑著揮了揮手:「玩的開心哦。」

  「伯母……我們是去派出所的!」

  「如果一凡的戶口辦下來了,你們就去把結婚證給辦了啊!」湛夫人笑嘻嘻的完全不接薄荷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道,薄荷有些無奈,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好笑笑便出去了。

  薄荷一走湛夫人便收斂了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放下手的雜誌從沙發站了起來,她也該行動去辦事情了!

  薄荷黑色的馬汀靴,還好有洛因為嚮導,所以她買了不少的打底襪打底褲,現在穿著裙子才不會覺得冷。可是薄荷鮮少穿這麼鮮艷的顏色,在花園忙碌的傭人都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薄荷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挺了挺鼻樑上的眼睛。

  湛一凡的車『咻~』的一聲便停在階梯下。

  薄荷立即走下去,湛一凡下車饒了過來在薄荷有些意外的目光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又用手臂護著薄荷的頭頂等薄荷坐了進去。

  不得不說……湛一凡真的是個紳士。雖然脾氣不太好,可是很多小細節都看得出來,他的確是個受了良好教育具有貴族氣質的男子。

  湛一凡彎腰替薄荷繫上安全帶,薄荷抬頭看著湛一凡近在咫尺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必這樣。」

  「是嗎?」湛一凡抬眉扭頭看著薄荷,「昨晚睡得還好嗎?聽見你在耳邊的呼吸聲,我可睡的不太好。」

  「你……」薄荷瞪著湛一凡,果然他昨晚睡在自己旁邊!薄荷的眼眸不覺的加了一些怒意:「下一次不許偷偷跑到我房去!」

  「下一次,我會正大光明的走進去。」湛一凡輕輕的眨了眨眼,在薄荷有些氣急敗壞的表情中退出車外,薄荷自己拉過車門甩上,湛一凡笑笑繞過車子回到駕駛座。

  車子漂亮的在花園劃出弧線,極的便駛出了薄家花園。

  在山道上行走的時候,法拉利與一輛奧迪車擦身而過,湛一凡扭頭看去,坐在駕駛座的容子華也蹙著眉向他瞟來,兩個男人的視線輕輕的撞在一起,不過也只是0.1秒,容子華在看到副駕駛座上的薄荷時,兩輛車『咻--』的已經各自背道相馳。

  派出所,薄荷本想在車等湛一凡出來,可是湛一凡卻非常不自覺的把她給拉了下來,還把她給拽進派出所。薄荷慶幸自己戴著黑框眼鏡,最近也改變了形象,希望派出所沒有警察認得出自己。

  「湛先生,這邊請!」不消一會兒派出所的所長便走出來和湛一凡握手,然後把湛一凡和薄荷給請到了面。

  薄荷一路上都蹙著眉,這派出所的所長她認識,劉所長,一個長得壯實個子不太高的中年男子,她也和他打過兩次交道,都是因為前年的案子。現在案子也過去那麼久了,薄荷相信這劉所長不一定認識自己。可她卻有些懷疑這劉所長的慇勤勁兒,這湛一凡是商人,劉所長為什麼會這麼慇勤的向湛一凡示好?這面難道有什麼利害關係?

  薄荷蹙著眉一直為展開,直到兩杯茶落在她和湛一凡的眼前。

  「今天在報紙上看到湛先生與薄氏大千金將要結婚的消息,我可著實意外啊!那薄家千金是什麼樣的人物整個雲海市誰不知道?她可是政治界的新星,辦案手段獨特,雖然家世顯赫,名門世家,但是她樸素又低調,雖然性格有些難處,但是也要恭喜湛先生你啊!」劉所長以坐下來便對著湛一凡道。

  薄荷先是眨了眨眼,又仔細的品味了一下這劉所長的話,感情……他根本就沒認出自己來?不知道薄家大千金就坐在旁邊?

  薄荷冷冷一笑,坐在那並沒說什麼。那劉所長聽見薄荷的冷笑便立即扭頭對她笑笑又扭頭有些忐忑的看向湛一凡問:「這位小姐是……湛先生的……?」

  「哦……」湛一凡蹙了蹙眉頭,笑笑道:「我女人。」

  「哦……」劉所長拉長聲音,一臉明白的模樣,轉頭又對薄荷殷切的道:「這位小姐真漂亮,也很年輕嘛。這位小姐千萬不要把劉某剛剛的話放在心上,雖然那薄家大小姐身份地位都不錯,可她沒你漂亮,我以前和她相處過,她這個人很難搞的,做事狠辣果斷,一點兒也不留情面!整個雲海市的人都知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湛先生自然會更喜歡你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雖然湛先生和那薄家大小姐有婚姻的牽絆,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薄氏現在一塌糊塗,完全是靠著湛先生的地位上位。只要湛先生心在小姐您身上,你自然沒什麼好擔憂的啦!湛先生您說是吧?」

  那劉所長可注意到從外面一路走進來湛一凡的手都拉著這位穿著鮮艷又時尚的年輕美女,而且總是拿非常特別的眼神注視著她,於是對症下藥的拍馬屁,還以為自己這次全部拍對了。

  薄荷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冷漠著神情淡淡的道:「她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而且很難搞,做事情狠辣果斷一點兒也不留情面,你分析的還挺準確的嘛!」

  湛一凡扭頭看著薄荷那冷漠的側臉,似笑非笑:「原來外界是這樣看待薄家大小姐的?」

  薄荷輕輕的取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從包拿出擦拭眼睛的布輕輕的擦了又擦,動作又輕又慢,彷彿真的就一切與她完全不想關似的。

  那劉所長卻在薄荷取下眼鏡的時候心一顫,為什麼突然覺得……她有些眼熟?

  「劉局長,我的戶籍什麼時候能辦下來?我已經通融了各層關係,到你這應該是最後關口吧?」

  「是是,這件事一般都需要三個月,可湛先生您是社會精英,我們國家就需要您這樣的人才,我們自然不會怠慢。您的事情很就能辦好,您放心吧,現在已經在給您辦理身份證了!」

  湛一凡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作為納稅人,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國家做做貢獻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先離開了。」湛一凡說著把一旁的薄荷拉起來。

  薄荷緩緩的重新架上眼鏡,漠然著神情的看向一旁的李所長突然伸手:「忘了自我介紹。」

  「敝姓劉,以後這位美麗的小姐如果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劉某幫忙,看在湛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會竭盡全力的!」劉所長不停的瞇著眼睛笑著,盡量的溫柔又和善。

  薄荷笑笑:「我姓薄。哦,你應該認識我的,我們前年見過的。」

  劉所長的臉就像經歷了世紀海嘯,頃刻變了顏色,頓時便僵硬成了石頭。薄荷拍了拍劉所長的肩:「兩年不見,你變了不少啊……!什麼時候,到我們檢察院去坐坐?」

  劉所長嚇得腿一軟,那麼大一個男人一個踉蹌竟跌在了地上。

  薄荷一臉驚訝:「你怎麼倒地上了?現在還不是你倒下的時候,你放心吧,再怎麼樣也該有個程序對不對?就像你給湛先生辦戶口一樣,關係再好,也需要一些時間,不可能馬上就完成嘛。」驚訝慢慢的又變成冰冷的尖刀:「劉所長你放心,我薄檢察官辦事,一向狠辣果斷,人也有些難搞,什麼冷漠、高傲、孤寡又不討人喜歡的,如果我丈夫還敢背著我在外面養個小三小四,我一定讓他和你一樣,倒的這麼……!」最後是一聲咬牙,說完薄荷便踩著靴子走了出去。

  湛一凡輕輕的咳了一聲,看了地上的劉所長一眼,毫無可憐的意思,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我……我是清白的啊……」許久,Vip會議室傳來一聲這樣的痛哭聲,可惜薄荷此刻已經走出派出所坐進了車。

  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薄荷丟開臉上的黑框眼鏡,又脫掉身上的鮮艷外套,她覺得自己都要氣炸了!

  湛一凡坐進車來遞給薄荷一杯熱咖啡:「喝。」

  「不要!」薄荷扭開臉,鼓起腮幫子,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湛一凡放下咖啡杯,拿過被薄荷扔到一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淡淡的道:「別感冒了!」

  「湛一凡你別管我!」薄荷扯開外套沖這湛一凡大聲的一吼,煩不煩!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到這被當著面說盡壞話!她剛剛一直隱忍著,可不代表她真的沒感覺,她在外人眼中就是那個模樣,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湛一凡神情一冷,盯著薄荷的眼睛淡淡的道:「為什麼不當著他的面這樣吼出來?」

  薄荷一頓,氣焰慢慢的降低了下來。湛一凡蹙著眉頭再次拿過被扔到一邊去的外套展開然後命令:「手伸過來!」

  薄荷不肯伸手,卻低著頭不說話了。

  湛一凡只好自己伸手抓過薄荷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手臂套進外套,然後又扶著薄荷的背將外套繞到一邊去,最後拿起她的另外一隻手臂塞進另外一隻袖子。

  薄荷全程也沒反抗,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讓湛一凡替她把衣服穿上。她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而他是無奈卻有耐心的家長。

  湛一凡拉了拉薄荷的衣領,又將薄荷壓在衣服的頭髮扯出來解開皮筋將大卷的柔髮整理了一下,最後才歎了口氣:「我看你倒像個孩子,而我,卻像你的爸爸一樣。」

  「你以為自己多老啊?」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不屑。雖然她剛剛也有那麼一秒的錯覺認知。

  湛一凡卻笑了笑依然側著身子,伸手便將還沒系安全帶的薄荷抱進了懷,有些滿足的歎氣:「不過我倒是有些開心,畢竟你在我面前沒隱藏情緒,你把你對我的不滿吼了出來。這樣就不會憋在心,也不會難過了吧?」

  薄荷一頓,抬頭看向湛一凡那漂亮的下巴,她吼了他,他卻不生氣,反而對她這麼好?

  有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彷彿就在此刻緩緩的從心坎兒上流過。湛一凡幫了薄荷無數次,可是每次薄荷都鮮少感動,最多也就覺得感謝而已。

  但是這一次,湛一凡並不是幫她,只不過給她穿了外套,只不過溫言細語耐著性子說了兩句話,薄荷卻感動了,心也『砰砰』的直跳個不停,真是奇怪。

  薄荷被抱了一會兒,感動也慢慢的平復,於是掙扎著推開湛一凡,有些彆扭的扭開頭,拿過一旁的咖啡來喝,喝了一口卻燙的『啊』一聲低叫,怎麼這麼燙?

  湛一凡遞給薄荷一根吸管:「等一會而再喝。」

  薄荷卻將咖啡放下:「我不喝咖啡。」

  湛一凡挑眉,彷彿在問為什麼。

  薄荷很自覺的解釋:「我的胃……不好,以前喝咖啡喝太多了,現在我想戒了。」雖然味道讓她極其想念,可是戒咖啡還是挺容易的!

  薄荷的語氣已經歸為平淡,彷彿剛剛那個氣焰旺盛火氣十足的女子根本就是湛一凡的一個幻覺。

  湛一凡頓了頓拿過薄荷旁邊的咖啡,什麼也沒說就推門下了車。

  薄荷揚頭看了看湛一凡的背影,他去哪兒?薄荷捂著自己的臉回過頭來,她剛剛發脾氣是不是不太對?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鮮少發脾氣,但是在湛一凡面前,剛剛卻實在沒忍住,好像一股小火山就那麼噴發了出來……薄荷捂著頭,她這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越來越不像自己?

  薄荷坐了一會兒火氣便已經完全消失了。

  那劉所長說她是他的事,她只不過恰好聽見了而已,有什麼好奇的?再說,自己也應該把劉所長嚇了個夠嗆吧?想到他一臉冰石的坐在地上的模樣薄荷又勾了勾唇角,她的名聲是不太好,可是她早就知道的不是麼?在外人眼中她究竟是什麼模樣,她知道的。

  她比較在意的……是湛一凡坐在那吧?還有,那劉所長竟然認為她是湛一凡的情人!?瞎了他的鋁合金狗眼!

  薄荷撅了撅嘴,車門又一陣風灌了進來,不得不說,沿海的雲海市每年冬天還算有些冷,因為它會吹冷颼颼的東南海風!

  湛一凡坐了進來,關上門遞給薄荷一杯熱熱的奶茶:「是布丁奶茶,先喝著。」

  薄荷接了過來,湛一凡拿著吸管輕輕的便插了進去,然後才撒了手。

  「你給我買奶茶去了?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照理說,你應該沒喝過吧?」說實話,薄荷也很少喝這種東西,因為據說街邊的奶茶喝多了會導致不孕的!但是偶爾喝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薄荷低頭喝了一口氣,這次不是特別燙,而是熱熱的剛好,還有每次一吸都有一大塊的布丁會一起吸到嘴!薄荷有些滿足的瞇了瞇雙眼,湛一凡才勾唇輕輕的笑了笑:「我的確沒喝過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但是飲品店的服務員說女孩子都會喜歡這種。」

  「我也不喜歡甜膩膩的,但是這個還可以。嗯……不過,奶茶會導致不孕,所以我也不是常喝……欸!」薄荷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她才喝了幾口怎麼就沒了?薄荷扭頭看向一旁的蹙著眉頭的湛一凡,他的手正是她還比較喜歡的奶茶。

  薄荷頓時覺得有些無奈,他的脾氣比天氣轉的還!薄荷伸手便要:「還給我!」她還沒喝夠呢!

  「以後不許再喝奶茶!」湛一凡打開車門便將奶茶放在了車門下,雖然有點兒不道德,但是他已經後悔買這玩意兒了。

  「為什麼!?」薄荷有些抓狂,買東西的是他,現在不讓她喝的也是他,他到底要鬧哪樣?

  湛一凡開始啟動車,所以只扭頭瞥了薄荷一眼極其淡的說了一句:「三個孩子,是最少的。」

  薄荷愣了愣,三個孩子……當她是豬嗎?她是公務員他還妄想生三個?等等!不讓她喝奶茶是因為她說了句……會導致不孕?還有更重要的是,薄荷睨了湛一凡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咕噥:「湛一凡,誰要和你生孩子!?」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你啊。」

  薄荷頓了口,婚都沒結就說到生孩子,他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不過,和湛一凡生孩子……生出來的孩子應該還挺漂亮的吧?畢竟基因在這嘛……薄荷扭頭看著窗外彎了彎嘴角,反正他們是要結婚的,她想想應該不算不知羞恥。

  湛一凡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到彎嘴角的薄荷,自己也不曾發現自己那越發溫暖的雙眸……

  「薄荷。」

  「嗯?」薄荷淡淡的答應,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狀似無意。

  「結婚後,我不會在外面養小三小四的。」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淡淡的道著。

  「誓言麼?」薄荷摸了摸自己有斜熱的臉頰低低的問。

  湛一凡無比認真的嚴肅了神情盯著薄荷的後腦勺:「不是。」

  薄荷撅了撅嘴,那說個屁。

  湛一凡又道:「這是對你的責任,也是對我們婚姻的忠誠。」

  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對上湛一凡那雙漆黑的雙眸,不太平靜的心再一次止不住的顫動了起來……湛一凡,你可曾知道,這句話比誓言更讓我喜歡?

  薄荷輕輕的笑了笑也微微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湛一凡這才扭頭看向前面,握著方向盤繼續行使。

  薄荷也看向前方的道路,雖然路很長很長,可是此刻和自己一起行走的是湛一凡,所以無論去哪,她都覺得……無所謂了。

  原來,她已經開始習慣這個男人,甚至以他作為安全感了啊。

  ***

  湛一凡帶著薄荷去吃午飯,可是薄荷突然接到一通電話,電話是梁家樂打來的。薄荷蹙了蹙眉頭,如果是梁家樂打電話過來就說明是工作出了問題。

  湛一凡彼時正在停車,薄荷接起電話冷冷的便道:「喂,梁家樂?」

  梁家樂喘著粗氣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有些哭喪的道:「老大,你、你來救我吧。」

  薄荷蹙眉:「怎麼了?」

  「我昨晚潛伏在道途酒吧,可是被人下藥迷暈了,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哪兒,他們好像把我關起來了!」

  「梁家樂你蠢豬啊?你一定是被人發現了,我馬上定位你手機系統,你別急!」掛了電話薄荷立即又給張煜寒打了個電話。

  張煜寒接到薄荷的電話頗是驚喜:「老大,你終於捨得給我電話了,你現在給哪兒呢?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啊?」

  「別廢話。你馬上定位梁家樂電話系統,去把他給救出來,他被人給關了!」

  「啊?那小子該不會真的自己跑去道途了吧?」

  「你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兒?」薄荷手下有四個人,梁家樂是新人,張煜寒是三年的舊人,還有兩個女孩子,一個叫王玉林,另一個叫胡珊,自己這段時間休假把所有工作都給他們頂著了,她也相信他們能辦好,沒想到現在突然出了這一茬。

  「他還能給你打電話求救說明他沒事,老大你不用著急。」

  「等我回來收拾你們!」薄荷掛了電話,扭頭發現湛一凡正盯著自己。

  薄荷摸了摸鼻子突然有些心虛的道:「怎麼了?幹嘛盯著我?」

  湛一凡彎腰傾了過來,一隻手臂撐在車門上,頭彎過來盯著薄荷的臉頰仔細瞧了瞧:「以前我很懷疑你竟然是一個檢察官,可是今天看到你對自己下屬的態度……我突然就信了。狠辣果斷……」湛一凡癟了癟嘴,「這是誰給的評價?」

  薄荷一把推開湛一凡,有些氣惱的瞪著他:「幹嘛?如果現在才發現我是個難搞而又高傲冷漠不討人喜歡的女人大可後悔!反正我們還沒登記結婚!」薄荷轉身想要下車,門還沒推開身子卻被一股勁兒給拽了回去,薄荷驚魂未定的睜著眼睛瞪著把自己拉回來緊緊抓著的湛一凡,他要幹嘛?

  「薄荷你給我聽好了。」湛一凡低低的咬著牙壓過來,再次將薄荷擠在狹小的空間,犀利的視線繞著薄荷的身子行了一圈,薄荷忽然一個哆嗦覺得有些危險,不由得伸手輕輕的抵著湛一凡的胸口只希望那個他別再那麼近的靠過來。

  湛一凡卻偏頭的壓了過來,壓近薄荷的耳朵,熱熱的氣息灑在薄荷的耳朵上,一陣驚慌的心跳卻無法阻擋湛一凡的攻勢。

  「湛一凡……」薄荷有些驚慌的低呼。

  「別再那麼自卑。」

  薄荷一頓,那六個字響絕於耳的在耳邊迴盪,薄荷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就像一把刀子,劃開她心底的黑暗,然後把那一點兒光明強硬的塞了進去,被人偷窺了的感覺。

  「不管是怎樣的你,都是你自己,薄荷。直面自己,我湛一凡要娶的也是這樣的你,我只是在不斷的更多認識你,為什麼你卻在害怕?」湛一凡看著薄荷的耳垂,看著薄荷的頭髮,看著薄荷潔白的脖子,他必須讓她習慣自己,甚至讓她知道,她薄荷就是湛一凡要娶的女人。

  「湛一凡……我……你先起來。」薄荷發現,只要湛一凡壓過來,她就會語無倫次,她想要告訴他,她沒有自卑,真的沒有,可是那麼理直氣壯的話她卻似乎真的說不出來。她自卑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害怕別人知道更多的自己……!

  也許湛一凡真的說的沒錯。

  湛一凡並未起身,而是繼續俯在她的耳邊低低的道:「別拒絕我,別再說那樣的話,好嗎?」

  薄荷咬了咬唇,他的話就像一股魔咒讓她不得不點頭答應:「嗯。」

  而湛一凡的聲音也越來越輕柔,就像一股魔音般侵入薄荷的腦海:「你要認識真正的自己,就不要害怕。像那次跳進海那樣勇敢,我都能欣然接受你的任何一面,你自己就更要勇敢的直面。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嗎?」

  「嗯,知道了……」薄荷乖乖的回答,其實她已經陷入了放空狀態。

  湛一凡這才滿意的點頭微微的笑了笑,熱熱的嘴唇輕輕的吮住薄荷的粉紅耳垂,薄荷禁不住的顫抖,湛一凡扣著她的兩隻手腕,又舔了舔她的耳朵才起身。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這才道:「下車,我們去吃飯。」

  說完湛一凡便自己先下了車,薄荷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口水,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終於慢慢的反應過來湛一凡剛剛又給自己下了一個什麼套子。而她竟然被他說得傻了?

  「錯個屁!」薄荷忍不住的爆粗口,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認識湛一凡之後就常常爆粗口,這難道也是她的真是性情之一麼……?那她能不能不要!?

  薄荷還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暴躁了……那份兒冷靜呢?那份兒自持呢?

  ***

  湛一凡點了一桌子菜,薄荷看著這些豐盛的食物瞪大雙眼:「我們能吃這麼多?」她的胃口雖然最近好了一些,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女人啊,而且相比正常人來說,她吃的依然是很少。

  湛一凡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勾唇淺淺一笑:「現在,把你養胖,是我唯一的目標。」

  薄荷薄荷視的看向湛一凡:「我又不是豬,養那麼胖做什麼?別人都喜歡苗條的,難道你喜歡楊貴妃?」

  「不。現在太瘦,抱著咯的疼。」

  又來了,他總是不停的嫌棄她瘦,他以為她願意瘦嗎?

  薄荷不想搭理湛一凡,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這家餐廳很高檔,是中餐餐廳,也不得不說,這家餐廳的味道實在很棒,吃的薄荷不想停筷子了,而且湛一凡點的都是清淡的菜薄荷當然統統滿意!

  薄荷吃的還比較愉,只不過吃了一半梁家樂的電話又來了。薄荷看了看還是接了起來,喝了一口水才道:「梁家樂,怎麼了?張煜寒把你就就出去了嗎?」

  「你是梁家樂的誰?張煜寒又是誰?」電話那邊傳來的並不是梁家樂的聲音,而是一個充滿怒氣的女孩聲音。

  薄荷蹙眉看了湛一凡一眼立即壓低了聲音換上冰冷的態度:「你是誰?是你綁架了梁家樂?你給他灌了迷藥?」

  「要、要你管!」

  『嘟嘟嘟--』忙音傳來,薄荷看向湛一凡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道:「我下面的人好像被一個女孩子給綁架了!可我怎麼覺得……不危險呢?」

  「直覺。」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給薄荷夾了一筷子菜:「吃飽了去看看吧。」

  薄荷歎了口氣:「不得不去了!」

  薄荷速的吃了飯,吃的肚子飽飽的也沒把六菜一湯吃完,最後只能繳械投降。

  「好飽……」薄荷摸著自己的肚子,照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胖的,不胖才奇怪的!

  湛一凡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後每天都要吃這麼飽,知道嗎?」

  薄荷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可能嗎?」只要工作了,她哪顧得上吃飯?只要在家,哪一頓又是吃的安安穩穩開心的吃個飽?

  薄荷扶著桌子站起來看著也站了起來的湛一凡道:「你回去吧,我去找梁家樂。」薄荷提起一旁的包便向外先走。

  湛一凡搖了搖頭,漫步的跟了出去,桌子上留著買單的錢和小費。

  薄荷原本打算打車,上了車再給張煜寒打電話,可是湛一凡追了出來,拽著她的手手腕便將她塞進了車,薄荷楞眼的看向湛一凡:「湛一凡你要幹什麼?」

  湛一凡彎腰給薄荷繫著安全帶然後甩上車門,繞過車前自己坐進駕駛座一邊繫著安全帶才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

  「我是未婚夫!」湛一凡扭頭瞪向薄荷,面露凶相和冷冽:「如果你再直呼我的名字三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強暴你!?」

  薄荷愕然的瞪著眼睛,他、他說什麼?強、強暴她?他怎麼說的出口!?

  「你、你、你敢!」薄荷轉身想要下車,湛一凡速度更的鎖住車門,薄荷用離開都開不開,只能扭頭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警惕的瞪著湛一凡拿出自己最強硬的表情來:「你要怎樣?」她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了,前一刻還在溫柔的和她吃飯,現在卻凶著說要強暴她,薄荷頓時覺得自己命苦,遇上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湛一凡鬆了鬆衣領,看的薄荷又是一縮,忍不住的又往明明已經無路可退的座椅縮去。

  「……」湛一凡一聲冷笑,「很簡單,叫我一凡。」

  薄荷捂著頭,他是變態嗎?就為了她對他的稱呼就威脅她!?薄荷真的要抓狂了,她認為自己一向還算好脾氣,可是遇到他她卻屢屢變得暴躁,竟是有原因的!

  「湛一凡,你也叫我薄荷的。」她覺得這麼直呼名字沒什麼不好啊,如果讓她叫一凡她才要……彆扭死。

  湛一凡壓身便欺了過來,似乎真的不容得再商量。薄荷立即大呼:「一凡,一凡!我以後會叫一凡的……」喊完薄荷就後悔,自己為什麼總是迫於這個變態的淫威而屈服!?

  湛一凡這才滿意的勾唇笑了笑:「這才乖。女人。」可是薄荷已經近在眼前,他沒有不一親芳澤的原因,於是嘴唇輕輕靠了過去便在薄荷的臉頰上落下一個熱熱的濕吻才起了身。

  薄荷戰慄的擦著自己的臉頰,湛一凡,這個男人究竟都在想什麼?好像很複雜卻又很簡單。薄荷突然開始懷疑,和這樣的男人結婚自己以後能輕鬆嗎?

  ***

  「張煜寒,你到底怎麼辦事的?梁家樂的地址查到沒?」薄荷盡量壓低聲音輕聲斥責,眼睛瞟了瞟一旁安靜開車的湛一凡,心卻還在介懷剛剛的事情,他自己沒工作嗎?一個國際大企業的領導人,竟然閒的願意來給她當司機?

  「老大,梁家樂的手機被關了。可我大約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應該是東區的如家捷酒店!」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過去沒有?」

  「我帶著胡珊一塊兒,我們正開車過去呢。老大,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應該不複雜啊?剛剛胡珊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是個女孩子接的,聽聲音好像還挺年輕的,胡珊說有可能是梁家樂自己的感情糾葛問題。」

  開車的胡珊朝著電話一聲大喊:「老大,必定是梁家樂自己的事情,我們回去吧?」

  薄荷揉了揉眉心,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這麼想,這麼說來這件事兒很有可能真的是梁家樂自己的感情事兒了?但畢竟也只是可能,薄荷沒確定之前也不會輕易的就放棄了梁家樂。

  「還是過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梁家樂的私事,你們可以一人揍他一頓。」

  掛了電話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迅速的坐好身子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睨眼看了幾眼旁邊一直面無表情的湛一凡,薄荷終於還是打破沉寂的問道:「你和伯母打算在薄家住幾天?」

  湛一凡聽了薄荷的問立即扭頭往來,薄荷低頭,她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是在趕他走,雖然有那麼一小部分是怕他晚上再爬她的床,但是她本身還是挺喜歡湛夫人的,有了湛夫人在,每天回到家似乎都沒那麼壓抑了。而且……湛夫人總是為了自己和媽媽鬥嘴,薄荷也有了被人維護的感覺。

  湛一凡勾了勾唇扭過頭去,也不知道他是自動扭曲薄荷的意思,還是真的足夠自信,反而一副以為薄荷捨不得他離開的語氣:「放心吧,我們會多住些時日的。至少要在我們登記前兩天再離開。」

  薄荷垂頭,她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很便到了東區的如家捷酒店,湛一凡剛剛停穩車子薄荷便下了車,遠遠的張煜寒和胡珊就對著薄荷不停的揮手,薄荷低頭對湛一凡匆匆交待了一聲便疾步走去。

  「老大!」胡珊和張煜寒看見薄荷便激動的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許久沒看到薄荷了,從他們跟著薄荷開始,就沒有隔這麼久的時間,都有些不習慣,也很想她。可是一走近,他們卻有些懷疑的看著薄荷,這是老大嗎?怎麼穿的這麼……時尚啊?黑框眼鏡雖然還戴著,可是頭髮燙過也染過了,衣服也是他們除了西裝之外從未見過的鮮艷顏色和今年流行的新樣款式,頓時二人都有些無法消化眼帶詫異的瞪著薄荷。

  薄荷這才意識到自己匆匆趕來竟忘了平日的裝扮,所以在看到他們二人詫異和驚艷的目光時便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咳……我們進去吧。」薄荷雙手插兜邁步向酒店門口而去,張煜寒和胡珊這才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跟在後面。

  「老大,你平日不工作便是這樣的打扮嗎?老大,這衣服這頭髮真好看,以後你去檢察院也這樣穿著多好啊!」張煜寒有些激動的跟在薄荷身後不停嘰嘰喳喳的道著。

  薄荷拉下臉,胡珊輕輕的推了張煜寒一把:「閉嘴!」沒看到老大臉色不善嗎?

  胡珊是個相對比較冷靜的女生,雖然很詫異薄荷今天不同往常的裝扮,但很她就反應而且淡定了下來,女人本來就是多面性的,她平日在家、在朋友面前和在檢察院的時候都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和模樣,所以對於薄荷這樣的形象便也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沒想到薄荷打扮出來竟然如此漂亮,看來平時老大也太能偽裝了。

  張煜寒乖乖的閉了嘴,薄荷這才慢慢的恢復了一些自然神態。

  「你好,這是我們的工作證,我們需要查詢一下,你們昨晚有見過這個男子嗎?」胡珊將工作證和梁家樂的照片遞給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接過來一看臉色便是一白,這可是人民檢察院的人,他們怎麼能不忌憚?於是又趕緊看照片,然後抬起蒼白的臉點了點頭:「有……有!」

  「請你帶我們去他現在所在的方面。」胡珊冷靜的收回工作證和照片。

  那前台小姐立即拿起電話說了一聲:「抱歉,我請示一下我們經理!」

  薄荷先用手腕上的皮筋將頭髮攏在腦後紮了一個低馬尾,然後又挺了挺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胡珊和張煜寒則安靜的呆在旁邊都用餘光打量著薄荷,薄荷也暫時忍耐著他們的打量,就當是給他們的適應時間吧!

  「三位這邊請,我這就帶你們上去。」那前台小姐似乎很便請示完了,掛了電話便從前台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把薄荷他們三個領著向電梯走去。

  薄荷一直漠然這神情,這也是她平日在工作單位的模樣,她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甚至嚴肅的。

  薄荷的眼睛一直望著直對的門口,其實湛一凡沒有跟著來她是鬆了一口氣的,她並不想讓胡珊他們再問那個出色的男人是誰,她還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電梯直達四樓,剛剛出了電台薄荷便收到短信,從衣服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湛一凡發來的。

  「急事,先離開。晚上家見。」

  薄荷看著手機上這簡短的十個字卻微微的蹙了眉頭,什麼急事?

  「老大?」胡珊輕輕的喚了薄荷一句。

  薄荷立即收起自己很久的手機才看向胡珊:「怎麼?」

  「老大你沒事吧?剛剛眉頭蹙的好高。」胡珊有些擔憂的問。

  「哦,沒事。」薄荷伸手給自己揉了揉眉頭,她剛剛蹙的很高嗎?

  「到了。昨天那位先生好像不省人事的被一位年輕小姐扶到酒店,我們給他們開了房間……各位檢察官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特殊身份的人,這……」那小姐還有些猶豫要不要開房間的望著薄荷他們。

  「你放心吧,我們今天不是來抓人的。打開房門你就下去吧。」張煜寒冷冷的擺出檢察官的嚴肅神情,那小姐便立即不敢再猶豫立即將放開插入門鎖,房門隨之而推開,一陣強烈的陽光射來,薄荷和胡珊跟著張煜寒進去。

  還沒走過玄關處的小狹道走在前面的張煜寒就立即折身堵著薄荷他們一臉奇怪的表情:「老大,小珊你們先出去吧,別進去!」

  薄荷看著張煜寒,胡珊蹙眉:「怎麼了?」

  張煜寒粗粗的眉毛跳了兩下還是把薄荷和胡珊往外推著低聲道:「梁家樂被扒光了綁在床上,嘴也堵著,你們是女人,為了他也為了你們,等我先給他穿上衣服!」

  而此刻躺在床上瞪著眼睛蜷著身體的梁家樂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薄荷和胡珊被張煜寒推了出去,張煜寒甚至關上了門,胡珊臉色有些窘迫看向薄荷:「老大,你看這事兒……」

  薄荷搖了搖頭:「梁家樂還沒說什麼,不能妄下定論!」

  「哦……」胡珊垂頭,卻有些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因為她已經斷定,這梁家樂肯定是被人給耍了!想起來就忍不住的樂啊。

  過了大約五分鐘後張煜寒才來打開房門,薄荷和胡珊走了進去,張煜寒側開身子等他們進去了才將門又合上。薄荷和胡珊走進去便只看到梁家樂垂頭上腦的坐在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床下還有一截麻繩和那些被子一起狼藉的躺在地上。

  薄荷又打量了一下房間卻先道:「張煜寒,你先看看房間有沒有被人安什麼監控器。」

  「是。」張煜寒立即從自己的包取出一個儀器來開始精密的檢查。

  胡珊則慢慢的走到床邊伸手推了梁家樂的腦袋一把:「喂!你傻了?到底遇見什麼事情不打算和我們說了?知不知道我們多忙啊?竟然還要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梁家樂抬起自己含淚的臉,嚇了胡珊一跳。這小子雖然平日大大咧咧的像個蟑螂一樣,可是他的心卻是很熾熱的,工作也比較認真負責,態度一直都是積極樂觀的向上,這樣眼含淚花的模樣……

  「老大!」梁家樂從床上躍了起來一把撲過去把站在床邊的薄荷攬入了懷,抱著薄荷的腰便將臉埋入薄荷的懷哭了起來。

  胡珊和張煜寒都愣住了,薄荷也是一臉的怪異之色。

  「梁家樂……」薄荷伸手撐著梁家樂的額頭想要撐開他的腦袋,可是梁家樂此刻卻像個牛皮糖似的緊緊抱著薄荷,臉埋在她的懷怎麼都不肯離開。

  薄荷看向一旁的胡珊,胡珊立即心領神會了薄荷的求助,一手過去捏住梁家樂的耳朵然後一百八十度的一擰,疼的梁家樂立即『嗷嗷』慘叫不得不放開薄荷然後雙手去護著自己的耳朵,薄荷一得自由趕緊向後撤退三米,胡珊這才一巴掌推開梁家樂,指著床上捧著自己耳朵的梁家樂便道:「你不要命啦?敢吃老大豆腐!」

  梁家樂不甘不願的才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邊不爽的瞪著胡珊道:「不就是沒吃你豆腐嘛,你也用不著把我耳朵都給揪下來啊!」

  終於找到攝像頭的張煜寒一把扯下攝像頭砸向梁家樂:「你給我閉嘴!你的爛事敢扯上我們你就等著去死吧!」

  梁家樂捧著攝像頭一臉愕然:「那女的竟然按了攝像頭?」

  「還是老大英明,竟然這都能判斷出來!」張煜寒佩服的看向薄荷,胡珊也立即投來熱忱的視線。

  薄荷輕輕的咳了一聲,盯著梁家樂反而無比冷靜的道:「到底遇見什麼事了?」

  「老大你不會相信的!我竟然遇到一個和你長得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就是她把我綁到這,然後……然後羞辱了我一頓!」

  「你失身了?她人呢?」張煜寒才不相信梁家樂的胡扯,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他到今天才覺得根本不認識老大的真面目,他梁家樂又憑什麼武斷?

  「才沒有!她把我綁起來……扒了我的衣服……把我的錢都掏走了,然後就走了……」梁家樂又是一副欲泣的模樣,其實薄荷能理解他,梁家樂畢竟還是個純情少男,雖然已經二十五歲,可是他幾乎沒談過戀愛,難免羞憤變成鬱悶。

  薄荷看了房間一圈,的確沒有任何淫靡過的痕跡甚至氣味。

  「你說和老大百分之八十想像的女人?我才不信!」胡珊也擺明了不相信梁家樂的話,她反而覺得是梁家樂熟識的人,不然他們通電話的時候拿女人怎麼能問他們是梁家樂的誰?明顯就是認識的!

  梁家樂一臉緊張的開始解釋:「是真的!我昨天去道途酒吧準備取證一些關於那就把偷稅漏稅的證據,可是你猜我看見什麼了?一個女人,和老大長的非常像,雖然是濃妝艷抹還穿的很暴漏也比老大看起來要小一些,但是我的眼睛絕對不會出錯。她正在舞台上跳鋼管舞,眼神嫵媚又迷惑,清純卻又放蕩……」梁家樂說著說著看向薄荷。

  張煜寒狼藉一個巴掌蓋上上去便睡怒聲大吼:「要死啊,說重點!」

  梁家樂收斂了一下自己那淫蕩的眼神才又繼續道:「真的很像!所以她跳完之後我就買了一些酒請她喝,誰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可是等我和她喝了幾杯之後腦袋你便暈沉沉的,我才知道我反而被她給算計了。早上起來就在這了,但是她在洗澡,所以我才給老大打了電話,誰知道……被她發現了,然後把我給扒了綁在床上,拿了我的錢才揚長而去!」梁家樂說完又垂頭喪氣的垂著腦袋,看起來頗為沮喪。

  「嘖嘖嘖!」張煜寒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梁家樂:「梁家樂你完了,雖然你狗模人樣的還不錯,可是對方竟然只劫你的財竟然把你扒光了都不劫你的色,你太失敗了!」

  梁家樂抬頭怒視張煜寒只說了兩個字:「你滾!」

  薄荷對於梁家樂的話半信半疑,相信他說反而被人算計而且被扒光被拿光了錢,但是她不相信竟然有一個舞孃和自己長得百分之八十的想像。況且,梁家樂的眼光,她原本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梁家樂被領出賓館,胡珊、張煜寒上了車準備送梁家樂回去,薄荷站在車外看著他們,胡珊無意的問了句:「老大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巨多的工作量和複雜的案情,我們都頂不住了!」

  薄荷想了想倒是很麻利的道:「這兩天吧。」

  梁家樂立即目光如星奕似的瞪圓了從窗戶伸出來:「老大!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你真的會提前收假?」

  「有一些關於我的事要辦,應該會提前。你們先走吧。」薄荷的確有事要辦,關於申請婚假這件事,應該要提前許久,她也不想到時候才忙個不停,還不如提前一些的好。雖然婚期並沒有下來,但這也是遲早的事。

  「老大你的車呢?剛剛我們看到你從一輛豪車上下來……」胡珊這才左右的望卻沒看到薄荷剛剛乘坐過的車。

  「他有事先走了,我自己打車回去。」薄荷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胡珊立即大喊:「那老大你不如和我們坐吧,我們先送你回去!」

  薄荷回頭懷疑的看向他們,單位配的車並不是特別的好,是十幾萬的普通大眾轎車。

  張煜寒和梁家樂也都期盼的望著薄荷,薄荷看了看他們,許久才點了點頭:「好吧。」她雖然不習慣和他們太親切的相處,但是畢竟也都同事了幾年,也不算陌生,而且……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比較自在,自然也不會太牴觸。

  梁家樂坐到副駕駛座去,胡珊和薄荷坐在後面。

  張煜寒作為回去的司機有些興奮,不停的調侃著梁家樂,梁家樂有些無精打采的應付著張煜寒的攻擊,半側著身子眼神卻一直瞄著後面的薄荷,直到一處紅綠燈停下梁家樂才後知後覺似的問了一句:「老大,你換造型了?」

  胡珊狐疑的瞪了梁家樂一眼:「你得老年癡呆症了?」

  張煜寒哈哈大笑一陣繼續調侃:「我看是得了小兒癡呆症!」

  胡珊忽然嘿嘿一笑搓著手掌:「老大,你說過,如果今天我們趕過來是梁家樂的私事,我們可以一人揍他一頓的,這話還算數不?」

  薄荷眼神微寒,梁家樂卻驚的出了一身的汗,這是什麼情況?和他有什麼關係?可是老大的眼神好恐怖,梁家樂有些忐忑,他只給老大打了電話又沒給他們打啊,他又沒邀請他們過來欣賞他被搶劫的丟人大事!

  薄荷看了眼梁家樂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張煜寒和胡珊期待的目光,最後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淡淡的道了一句:「雖然他剛剛劫後餘生,但我說話算數……」

  梁家樂一聲哀呼:「別打我臉!誰打我臉,誰孫子……」

  張煜寒趕緊把車靠邊停下來,胡珊則一聞便跳了起來一巴掌便蓋上梁家樂的腦袋:「我本來就不是孫子!」

  ***

  梁家樂縮在副駕駛座可憐兮兮的自哀自憐,得手痛了一頓的張煜寒和胡珊已經愉的開始欣賞譚棕別墅區的風光。

  「老大,我一直知道你們家有錢,可是今天親自到譚棕別墅區來一趟,還是覺得和我們這種小百姓的生活那完全是兩個世界啊!老大,我今天才有切實感受,原來你真的是有錢人!」胡珊扭頭一臉羨慕的看了薄荷一眼又趕緊扭頭繼續去觀賞。

  張煜寒感同身受的點頭,表示贊同胡珊說的話。

  只有薄荷依然保持著漠然的神情,彷彿他們說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梁家樂薄荷夷的看了胡珊和張煜寒各自一眼:「兩個土豹子,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像你們這樣丟人現眼啊!」

  胡珊扭頭怒視洶洶的瞪向梁家樂:「你再說一句?」

  梁家樂立即閉嘴,老大請年假親自召見了梁家樂,這件事一直是胡珊心的疙瘩。雖然那兩天胡珊因為追一件案子而筋疲力盡,可是在她和王玉林甚至張煜寒的眼都是特別憤怒的一件事兒,老大竟然叫了最年輕最菜鳥的梁家樂去辦這件事兒都沒叫他們?所以他們現在特別恨梁家樂,剛剛那一頓暴揍都難解心頭之怒。

  薄荷見車內氛圍再次詭異,便輕輕的咳了咳道:「車子前面停下吧,我在那兒下就可以了。」

  「老大還沒到你們家吧?」張煜寒回頭看向薄荷。

  「沒事,我散散步。」薄荷一是不想讓他們真的把她送到他們家門口,她並不想讓胡珊和張煜寒看見他們家的花園有多大,門有多高,在薄荷看來那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哦。」張煜寒只得聽話的靠邊停了車,薄荷下車關門,胡珊立即把頭伸出來望著薄荷:「老大,你點兒回來上班,我們給你準備一個歡迎會。」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好。」

  梁家樂、張煜寒甚至胡珊都是一怔,薄荷在他們面前那是幾乎沒笑過啊,就連微笑那都是微乎其微的,可現在薄荷卻能很自然的衝他們一個微笑,這讓他們三個人如何不驚詫?老大這最近是遇見啥好事兒了?

  薄荷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不自覺露出來的微笑,於是斂了斂,點頭轉身向山上走去。

  「老大,我們知道你自己所擁有的都是你辛苦賺來的和你們家住在哪兒沒關係,剛剛我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張煜寒又衝著薄荷的背影大喊。

  薄荷回頭看向他們,點了點頭:「我知道。」然後便又轉身漫步而去。

  「老大好像變了很多啊……」梁家樂感歎。

  「不僅是形象上的改變,心境好像也變了不少。」胡珊笑著道,「這才是一件好事,走吧走吧,我餓死了,我們三個去吃晚飯吧,把玉林也叫出來。」

  張煜寒將車拐了個彎又向山下慢慢開去:「希望有一天老大能變得也能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那才是一個團隊該有的樣子!」胡珊也頗為期待的看向窗外,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許並不是奢望!工作能力強,態度漠然的老大也許真的有一天也會和他們坐在一起吃路邊攤呢?不再是他們高高仰望的二等高級檢察官,僅僅是他們心目中也是他們團隊的老大而已。

  胡珊撥通了王玉林的電話,還沒說一起吃晚飯的事王玉林就氣喘吁吁的道:「大事啊大事,老大竟然訂婚了你們知不知道?老大竟然要嫁給湛氏國際做兒媳啦!」

  胡珊嚇得手的電話險些落下來,回過神來便捧著電話:「你說什麼胡話啊?老大怎麼會……」

  「是真的!你們都沒看今天的報紙吧?報紙上都寫滿了這消息了,薄氏與湛氏國際聯姻,薄氏大小姐嫁入湛氏國際成為真正的豪門兒媳……幾乎每張報紙都是頭版!」王玉林只怕胡珊不信似的,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起來,「老大是薄氏的大小姐我們誰都知道呀!」

  胡珊許久才找回自己的神來,壓低了聲音匆匆的道:「你把報紙都帶著,到老地方來吃晚飯!」然後便掛了電話。

  胡珊望向回頭望來的張煜寒和梁家樂,許久才忐忑未定的吞嚥著口水道:「老大……好像訂婚了欸,這是不是她改變的原因啊?」

  ***

  『阿嚏~』薄荷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尖才推門走進薄家大門。

  「大小姐!」在花園工作的園丁瞧見了薄荷立即打招呼,薄荷朝著老園丁點了點頭,避開寬闊的大路順著小石子路朝著屋宅的方向漫步走去。在經過一處草叢時,薄荷忽然聽得一陣『簌簌』聲,薄荷立即提高了警覺頓住腳步向那茂密的草叢望去,一直純白色的貓突然從面躍了出來,然後蹦跳著向薄荷跑來。

  薄荷往後退了兩步,她一向不喜歡寵物,可那貓卻撲向她的腳,抱著她的腳便啃起繩子來。

  薄荷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潔白的貓咪撲在自己的腳上啃著自己的鞋繩,它好像沒有惡意……可是他們家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隻貓咪呢?薄荷的心有些柔軟,她從沒見過這麼乖的小動物,於是慢慢的蹲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摸摸它看起來很乾淨又很柔順的毛髮。

  輕輕的從它的頭摸到它的頸,那貓咪竟然舒服的瞇著眼睛在薄荷的腳上趴著,看起來真的乖極了。薄荷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就在這時一聲低呼傳來:「小白……」

  薄荷抬頭望去,容子華匆匆忙忙的腳步在前方停住,也淡淡的向薄荷望來。

  薄荷意識到,這貓應該是容子華的。

  於是立即將手從貓咪的身上挪開。

  『喵~』那媽咪將白乎乎的腦袋蹭了蹭薄荷的手,似乎有些不開心她竟然那麼的撤開手,還想要更多一些她的撫摸。

  「小白!」容子華只是愣了一下便步的走來,雙手將地上的小貓咪抱了起來,輕聲斥責:「你突然丟了,你媽媽很擔心你知不知道?怎麼能亂跑呢?」

  薄荷也站了起來,看著容子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他連斥責一隻貓都能如此溫柔,對她又怎麼會冷淡呢?

  「你回來了?」容子華微微勾唇的看向薄荷。

  薄荷點了點頭:「嗯。你和煙兒……今天在家?」

  「我下班了才過來的。這貓咪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薄荷猜到了,容子華說媽媽,不就是薄煙嗎?薄煙的生日是十一月二號,的確只有那麼幾天了。

  薄荷看向那貓咪:「那你怎麼不等她生日再給她?」竟然今天就抱來,那不是沒有新鮮感了?

  容子華定定的看著薄荷:「她去我家的時候發現了。」

  薄荷微微一怔,他們……早就同居過了吧?薄煙已經那麼多次沒有回過家了,不是在他那住又會是在哪呢?薄荷發覺,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受,反而很淡然的接受這件事實,比想像中來的平靜一百倍啊。

  薄荷勾了勾唇無所謂的道:「遲早都是她的,也許她會覺得無所謂。」

  「子華!」薄煙的聲音傳來,薄荷和容子華皆抬頭望去,就看到薄煙正站在窗戶邊望著他們。薄湮沒有叫薄荷,反而只叫了容子華,看來她又在害怕什麼了。

  薄荷微微的側了側身子:「我先走了。」

  容子華看著薄荷突然而道:「薄荷,你對我這麼冷漠,是因為我和薄煙訂婚嗎?」

  薄荷一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薄荷頭也沒回,只是僵直了背影,可是這個僵直卻給了容子華答案。

  「薄荷……你對我……」容子華蹙了蹙眉,眉下的雙眸有些忐忑卻有些緊張的望著薄荷近在眼前的背影,有許多話他想問她,這也是他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想要問她的一些問題。

  薄荷咬的自己唇瓣都要滲出血絲,她緊緊的握著插在衣兜的拳頭,她想要速的離開這,奈何雙腳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雙耳也不由自主的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就在容子華要奪口而出時,一聲低呼自左邊傳來:「荷兒!」

  薄荷扭頭,湛夫人的車停在大路邊,而她站在車外,看不清神情,但是卻有一股說不清的冷意滲透而來。

  薄荷嚥了口口水,再望向屋宅方向,薄煙有些匆忙的向這邊跑來。為什麼每個人都像草木皆兵似的?她和容子華其實連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說清。

  薄荷回頭望了容子華一眼歎了口氣:「容子華,不管你在想什麼,也不要妄加揣測。好好珍惜薄煙。」薄荷眨了眨乾澀的眼睛轉身再次側過容子華的身子朝著大路的方向而去,而薄煙匆匆忙忙的跑來,看到容子華那魂不守舍的模樣自己的心便涼了一大截。

  「子華!」薄煙抱過容子華懷的小白,抬頭望向容子華,他和姐姐究竟說了些什麼?難道姐姐對他表白了?還是他自己察覺到了什麼?薄煙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掌,似乎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衝動的亂想。

  「煙兒,我們進去吧。」容子華的面容一片模糊,薄煙心卻更加的忐忑不安了,為什麼他總覺得容子華的心越來越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伯母。」薄荷走過去,湛夫人已經恢復了一臉笑臉盈盈的模樣,讓薄荷覺得剛剛湛夫人那冷漠神情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荷兒啊,聽說你和容先生是同事?」

  「嗯,他是我上司。」

  湛夫人點了點頭:「哦,他也是年輕有為啊。」

  薄荷笑了笑並未否置,容子華在如此年齡便取得這樣的成就的確是年輕有為,她想要追上他的腳步都頗為吃力。

  「不過在我眼,我兒媳荷兒也是最棒的!年紀輕輕而且還是個女孩子便已經是二等高級檢察官了喲!要不了多久就能升為一等,然後再成為大檢查官的吧!」

  薄荷搖了搖頭:「伯母,這雖然很不容易,可我會努力的。」

  「有理想,有志向!」湛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兩個人便相攜著向屋宅而去。

  湛夫人和薄荷一進入大廳,蔡青奕那涼颼颼的聲音便傳來:「薄荷,你乾脆和你婆婆搬去湛家得了,免得我看著也心涼!養個女兒養大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有了婆婆就忘了娘的女兒,著實沒什麼念想!」

  薄荷還沒說什麼湛夫人就一副得意洋洋的反擊道:「我道是誰在說酸話呢,看到是你我還真吃驚,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吃薄荷和我的味,這天是要變了吧?誰不知道蔡青奕女士不喜愛自己的大女兒呢?還是你覺得已經利用我們湛家發出了訂婚的消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想把我宋輕語一腳踢開隨便得罪了?」

  湛夫人的話越說越嗆聲,薄荷在一旁聽得下巴都險些脫落,這也太開門見山了吧?薄荷趕緊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臉上的表情已經由紅變紫,由紫變青又變白了。而薄荷此刻竟沒有一點兒想要維護母親的想法,反而對湛夫人越加的佩服,雖然互相嗆話自己變成了子彈,但是她不在乎,湛夫人說的是實話,母親什麼時候真正喜歡過她了?而在此刻她的內心竟然邪惡的有了絲痛的感覺。

  「你!」蔡青奕一下子被湛夫人的話給堵住了嘴,眼神一轉又落向薄荷,蔡青奕勾了勾唇:「薄荷,你就是這樣對你媽的嗎?你還沒嫁出去,就真的打算完全向著你的婆家,對你娘家被婆家欺負的事完全不管不顧了!?」

  「媽!」薄荷蹙了蹙眉正要再說話湛夫人卻一隻手臂便將薄荷護在了身後,就像老鷹護小雞似的姿勢將薄荷擋在自己的羽翼之後。

  「蔡青奕,究竟是誰欺負誰啊?我們一進門你就針對我和薄荷,你這女人現在是訂婚消息放出去所以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罵不過我就把箭頭指向薄荷,你真夠噁心的!」

  「宋輕語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對你一忍再忍,你卻總是騎到我頭上來,我蔡青奕究竟哪點兒讓你看不順眼了!?你湛家和我薄家訂婚的消息是你們自己放出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薄荷眼見真摯鬥嘴就要變成吵架立即伸手拉著湛夫人便走:「伯母,您別和我母親生氣,我們到後面去喝茶吧。」

  而那邊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薄煙和容子華也立即上去拉住湛夫人,薄煙更是大聲的勸慰:「媽您這是做什麼啊……湛伯母是客人,你怎麼能和她吵起來……」

  湛夫人被薄荷拉到後花園還沒有氣消下來,一直都是一臉憤怒的表情。薄荷趕緊拉著湛夫人在白色木椅上坐下來,傭人立即將熱茶端了上來,薄荷彎腰給湛夫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捧給她:「伯母,我代我母親的無力想你道歉。」

  湛夫人這才緩緩的平穩下自己的氣息,抬頭看向薄荷,看到薄荷那認真的表情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接過茶杯:「傻孩子!你為什麼要替她道歉?是她惹到我了,不是你的錯!」

  薄荷蹲下來拉著湛夫人的另一隻手:「可我不想讓您認為我和湛一凡訂婚的消息一放出去,我們薄家就真的不把您放在眼了。我和我父親都非常的尊敬您,至少我是如此。」薄荷很喜歡湛夫人,從見到她的第一次開始這個湛夫人就對自己特別的溫柔,處處維護著她,毫無顧忌的維護。

  「荷兒啊,我和你媽媽吵架,你為什麼跑出來安慰我?」湛夫人看著薄荷此刻蹲在自己身旁有些感動的問。

  薄荷想了想回答:「因為你比我媽媽更像母親一樣。」會維護她,給她關懷和關愛,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和好薄荷怎麼會感覺不到?

  湛夫人放下手的茶杯伸手抓住薄荷的雙手:「傻孩子,你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嗎?你爸爸對你漠不關心,只不過利用你,讓你為了薄家而奮鬥甚至犧牲。你媽媽對你這樣苛刻,你妹妹……我看不清那個孩子的真實,可是我看得見你的堅忍不拔。你怎麼會甘心一直在這樣的地方活到二十八歲呢?要是你伯母我……我也不敢說自己能在這樣的家堅持到現在,一定早搬出去了!反正你這麼出息。」

  湛夫人唯獨這一點兒看不明白薄荷,她那麼出息,她那麼好,可是卻得不得親情的關懷,卻依然留在這,湛夫人真的不太明白啊。

  薄荷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望著湛夫人的眼睛道:「伯母。其實湛一凡說過三個字來形容我,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我知道他說得對。他說我……我是個膽小鬼。我的確是個膽小鬼,我從來沒有勇敢過,我害怕哪一天我真的出走了會讓父親失望,我怕他們不後悔從前那樣對我,我怕錯失哪怕一點點兒的溫暖。我想要勇敢,我正在努力呢……」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搬出這個家,搬出這個讓她壓抑窒息的家,可是她每次走到門口卻又折回房間,她這輩子唯一勇敢的一次就是去海巖島旅行,搬出這的念頭久而久之竟拖延到了今天卻始終沒有勇氣。

  「荷兒!」湛夫人伸手把薄荷攬進懷,一臉心疼的模樣:「我苦命的丫頭啊,以後你和一凡結婚,一凡會好好疼你的,伯母也會好好疼你的!你們結婚吧……」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結婚?其實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一直都覺得是那麼的遙遠,現在卻又突然感覺,也許不會那麼遠,也不會那麼糟糕吧。

  可心卻有個疑惑逐漸擴散,到越來越大一團,為什麼母親和湛夫人沒有一點兒朋友的感覺?反而像……兩個充滿了敵意的陌生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1:35 PM

067.離開薄家

  湛一凡沒趕上回來吃晚飯,薄光忙於公司事務也不打算回來吃晚飯,所以今天便只有五個人用晚餐。

  蔡青奕、湛夫人、容子華、薄煙和薄荷。

  也許是因為下午爭吵過的原因,飯桌出奇的安靜,吃聽得見湯匙碰到瓷碗的聲音,就連嚼菜的咀嚼聲都微乎其微。

  薄荷吃了一會兒抬頭左右看看,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容子華,最後看向自己的母親微微一笑的打破沉靜道:「媽,昨天子華的媽媽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我和子華能早點兒舉行婚禮。」

  蔡青奕抬起頭,臉上露出真實的笑意:「真的啊?親家母真的這麼說啊?哎喲,那我太開心了。雖然煙兒你現在還在讀書,可是如果真的舉行婚禮的話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反對的。我們也相信子華會好好照顧我們煙兒!」

  蔡青奕溫柔慈祥的目光從薄煙身上轉向容子華,容子華卻匆匆的瞥了薄荷一眼,最後笑了笑只是道:「兩邊父母商量便是。不過……也應該在薄荷的婚禮之後吧。」

  薄荷握緊手的筷子,何必把她扯出來?就算薄煙和容子華馬上去登記,她也不在乎!薄荷的目光定在蔡青奕的臉上,而她此刻也終於明白這面的差別了。原來就連婚事,他們也能抱著這麼不同的態度和模樣來對待,對她就像是處理公事一樣,那麼的虛偽,那麼的應付著,而對待薄煙臉上才會露出發自內心的歡喜和祝福甚至……期待。

  薄煙神色複雜的看向薄荷:「姐,你和姐夫早些舉行婚禮吧……雖然消息放出去了,可我看你們倆進展也太慢了,為了我和子華的幸福,你也要些哦!」說著薄煙笑了笑,笑的那麼無辜那麼溫柔,可是薄荷哪聽不出她的話中有話?

  她始終不放心她與容子華?下午在花園只不過說了兩句話她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來,那慌張的模樣……薄荷不得不說,她心真覺得有些!

  一直沒說話的湛夫人冷冷的笑了一聲:「薄二小姐啊,哪有為了自己的幸福催促姐姐趕結婚的,這好歹也是在家才算了,要是在外面你不得被人給笑話薄家的家教去了?」

  湛夫人說話很輕慢,可是這句話卻讓薄煙瞬間蒼白了臉色,蔡青奕將手的筷子扔在地上便拍著桌子站起來:「宋輕語!我女兒是讓你指責的!?她有沒有家教要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

  「真面目,真面目……」湛夫人這次不急不怒的只是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埋頭便繼續喝自己的湯,好像蔡青奕的怒和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似的。

  薄煙埋著頭沒有發作,可心也是又怒又氣。容子華畢竟還沒過薄家來成為女婿根本不方便說什麼,薄荷扔下手的勺子筷子反而站了起來,目光冷峻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冷冷的大吼:「別吵了!你們真的是好朋友嗎?」

  薄荷的這聲疑問讓蔡青奕渾身一震,瞪著薄荷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而湛夫人也是渾身一顫,抬頭看向薄荷動了動唇也沒說話,薄煙的身體也是微微的一僵,她依然埋著頭沒人看得見她此刻的神情,容子華也疑惑的看了看蔡青奕又看了看湛夫人,好朋友?,用敵人來形容他們還差不多吧?

  這頓飯吃得有些不歡而散。

  薄荷端著熱茶在花園坐著。天氣有些涼,薄荷換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花園比較安靜,安靜的能聽見青蛙的叫聲。

  臉頰上突然一湯,薄荷扭頭望去,竟是容子華。

  容子華的手拿著一罐熱燙的咖啡,卻在看到薄荷手捧著的熱茶時一愣:「我還以為你沒有……」

  薄荷看向容子華手的咖啡淡淡的道:「我把咖啡戒了。」

  「我以為咖啡會上癮,看來你不會。」容子華背著光站著,薄荷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神情,可是他的語氣卻沒有往日的那麼溫柔,反而有些冷漠。

  「怎麼不會?只不過戒掉,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薄荷垂了垂頭又喝了一口手中捧著的熱茶,溫熱的液體從喉管滑進胃,那股溫暖的感覺讓她有些滿足的歎氣。

  容子華在薄荷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自己打開咖啡罐喝了一口,然後又看向薄荷問:「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薄荷回答的很爽。

  「明天?」容子華似乎沒想到會這麼,有些意外的蹙眉。

  薄荷微微的笑了笑:「不想再待在家。」不想再那麼壓抑,也不想再讓湛夫人總是為了自己和母親吵架。薄荷又看向容子華,這一次有些猶猶豫豫,卻還是問出了口:「薄煙……你怎麼來找我?」

  容子華的表情有些怪:「她……在陪著你母親。為什麼我找你要在意薄煙?」

  薄荷卻沒回答,因為薄煙在意。

  「容子華。」過了許久,薄荷抬頭望著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突然低喚了一聲,「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妹夫。」說著歎了口氣,她至少幻想過自己和容子華在一起的情景,可是那一切都在容子華單膝下跪向薄煙求婚的那一晚被擊個粉碎。

  容子華淡淡的看著薄荷的側面,越發覺得她就像一朵白色的荷花,淡雅素淨卻能奪人眼魄和心魂。他以前,為何不曾發現?

  容子華沒有回答薄荷的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薄荷自己一口將被子的茶喝完,原本起身也想要離開卻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暗處,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聽了多少的黑影……湛一凡。

  薄荷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要說些什麼?

  湛一凡對上薄荷那雙漆黑的眼睛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搖步走來。越走越,薄荷忍不住的想要往後退,還沒退半步湛一凡卻已經趨身上前一把將薄荷融入他寬闊而又溫暖的懷。

  薄荷吸了一口氣,全是湛一凡身上的味道,有些涼,有些特別,可是卻有點兒溫暖,很矛盾很多種的感覺。

  「湛一凡……」薄荷咕噥噥的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湛一凡的大手卻只是繞過薄荷的腦袋摩挲著她嫩滑的臉蛋兒,薄荷忍不住的往脖子縮去,卻聽得湛一凡有些涼的聲音在耳邊道:「我要帶著母親暫時回英國一趟,你自己在你家要好好的,別受委屈了。相信你自己,不管再面對什麼你一定能勇敢的。」

  薄荷自動忽略湛一凡後面的話,而是糾結於前面的半句,匆忙抬頭:「你要和伯母回英國?」薄荷突然想到他下午發短信說有急事離開,是和那急事有關係麼?

  湛一凡低頭看到薄荷眼眸擔憂便也不隱瞞的道:「父親住院了。」

  薄荷瞪大眼,湛先生住院了?怎麼會呢?他看起來那麼的健康……而且他不是才剛剛回到英國嗎?怎麼就住院了?

  湛一凡只是揉揉薄荷的腦袋低聲道:「我現在還不瞭解情況,可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帶著母親回去一趟。」

  薄荷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你和伯母……一路平安。」

  湛一凡勾了勾唇沒笑出來,手指輕抬薄荷的下巴,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低聲的問:「捨不得我了?」

  「鬼才捨不得。」

  「那你該是什麼樣的女鬼?」湛一凡眨了眨眼。

  薄荷微微的推開他,正了正色:「正經點兒!這是在我家!」

  「唔……我挺正經的,不然我已經吻你了!」

  薄荷微惱:「湛一凡!你父親都住院了……」他還有心情調戲她?

  湛一凡微微寒了寒眸,手指一鬆放開了薄荷的下巴,冷冷的道著直起了身子:「我知道。」

  薄荷看著湛一凡側過去的身影,有些頓時拒人於千之外的冷漠。

  薄荷歎了口氣,也許……他也只是想逗逗自己緩解一些心情?他的心應該是比她還更緊張的。

  「湛一凡,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和我一起英國?明天不要回去上班。」

  薄荷一怔,原來他都聽見了……他真的很早便站在那了,也許容子華不出來,他就會出來?

  薄荷動了動唇瓣,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不行,我……」

  湛一凡的眼眸頓時又涼了下來,盯著薄荷猶如一把鋒刀:「還是在你的心,你的妹夫真的比我更重要?薄荷,別讓我那樣想,你們之前……」

  「我和他什麼也沒有。」薄荷急急的喘了一口氣截斷湛一凡的話,「你別亂想,我和他是上司,也是朋友……從前是,以後不過多了一重妹夫的身份而已!」薄荷說的匆忙,她沒想麼多,只是不想讓湛一凡誤會。她對容子華是真的已經沒什麼了,她能坦然的和容子華說著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有別的心情呢?

  她很清楚很明白,要和自己結婚的人是湛一凡,是眼前這個是種捉摸不定可是卻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湛一凡這才漸漸的緩和了神情,他盯著薄荷淡淡的道了一句:「我相信你……」

  薄荷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不能和你去英國,因為我的身份是檢察官,如果沒有審批,我是不能出國的。我的身份告訴我,不能隨便衝動。」

  湛一凡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臉,依然是淡淡的語調淡淡的話:「好,我知道了。」

  薄荷抿了抿唇:「那你……明早再走還是……」

  「三個小時後的飛機。」湛一凡的手指從薄荷的臉頰慢慢的移到她的唇瓣,大拇指輕輕的揉著她嬌艷欲滴的紅色唇瓣,惹得薄荷不是太開心的伸手想要掰開,心卻在疑惑,這麼匆忙?

  「讓我吻你。」湛一凡忽然低頭下來,移開自己的手指,在薄荷的臉上親了親。

  薄荷有些緊張,她怕家人看到了,畢竟傭人很多,只要一個不小心便能偷窺到。可是湛一凡突然要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

  薄荷嚥了嚥口水,腦袋輕輕一側便貼上湛一凡近在咫尺的唇瓣。自己主動的動了動,湛一凡卻像一塊鐵遇上了一塊吸鐵般的吮了上來,溫熱的唇將薄荷的小嘴包在面,舌頭劃過薄荷的唇瓣,重重的吮了一下。

  「一凡?你回來了嗎?在哪兒呢?」湛夫人的聲音忽然從大廳傳來,薄荷一把便將湛一凡推開,目光含怯的盯著湛一凡含笑的眼睛慌亂的擦掉嘴上的口水。

  湛夫人的聲音又傳來:「欸?容先生,你怎麼在這?看見一凡了嗎?」

  薄荷渾身一顫,容子華!?

  薄荷轉身走到小門邊,看到容子華匆匆離去的背影,薄荷的心一片漠然,難道容子華一直都躲在後面偷聽他和湛一凡說的話!?現在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都喜歡偷聽!?

  薄荷有些微惱,湛一凡卻勾著唇瓣走過來大手掌在後面揉了一把薄荷沒有肉的細腰便走了出去。

  「媽!」湛一凡叫了一聲湛夫人便看到了他們。

  「咦?原來你們在一起啊,剛剛容子華先生也從這走出來,是不是和你們聊天啊?」

  「嗯……差不多。」湛一凡蹙了蹙眉並未挑破,而是輕步的走過去在笑臉盈盈的湛夫人耳邊低喃了一句。

  湛夫人臉色立即大變轉身便走:「我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

  湛一凡回頭看向薄荷,薄荷向他點了點頭,卻沒再說什麼。

  十分鐘後湛夫人拖著箱子走出來,湛一凡也從自己房拿了些東西出來,薄光恰巧在此刻進了門,看到湛一凡和湛夫人要走便急急的道:「一凡和親家母這是要……」

  「有急事,走了!」湛夫人不客氣的揮了揮手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湛一凡還算禮貌的向薄光微微的點了點頭:「伯父,這兩天打攪了。我和母親有急事要先離開雲海市幾日,待回來再確定我和薄荷的婚期。」湛一凡說完也不給薄光消化的機會便攬著自己的母親帶著行李而去。

  薄荷一直在沙發坐著,薄光望著湛一凡和湛夫人走了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到薄荷竟然坐在客廳自己也嚇了一跳。

  薄光將手的文件包和外套一起交給田媽,緩和了下來才問薄荷:「你……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了嗎?」

  薄荷搖了搖頭,雖然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商業巨頭生病的這種事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薄光蹙了蹙眉:「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安啊……」

  薄荷起身向樓上走去,薄光叫住她:「薄荷啊,你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常常給湛一凡打打電話,別那麼含蓄拘謹。」

  薄荷頓了頓腳步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薄光,淡淡的道:「爸。薄煙和容子華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都沒關係,在我之前,我也不介意。」說完也不待薄光反應薄荷便消失在了樓梯上。

  「說什麼胡話呢……」薄光蹙了蹙眉,再急薄煙的婚事,也不可能讓她在薄荷之前完婚,這是薄光所堅持的!

  ***

  翌日,薄荷定的鬧鐘一響薄荷便醒了。

  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薄荷的大腦慢慢的又開始恢復工作。湛一凡走了……容子華偷聽……湛伯父在英國住院等等,昨天的事情全部灌入薄荷的大腦,薄荷有些疲憊的從床上爬起來。

  梳妝洗漱,薄荷穿上久違的白襯衣,黑西裝。頭髮全部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就連劉海也用黑色的髮卡夾了起來。架上黑框眼鏡,拿著外套和黑色單間挎包薄荷下了樓。

  薄光已經起來了,睡在客房的容子華也起來了,見到薄荷都是一愣。

  「薄荷,你今天要去上班了?」薄光放下手的報紙先問。

  薄荷淡淡的『嗯』了一聲,將外套和包都交給田媽,然後自己在餐桌邊坐下來。

  容子華只是看著薄荷,薄荷垂眸看著傭人給自己倒了熱牛奶上早餐,全程都沒有和容子華對視過一眼。容子華最終也什麼都不說只是坐下來準備用餐,薄煙卻蹦蹦跳跳的下樓來,看到薄荷恢復以前的裝扮臉上露出更燦爛的笑容,蹦跳著了來到薄荷身邊坐下:「姐,你今天要回去上班啦?」

  薄荷看了薄煙一眼,她不擔心了?她不是最擔心自己和容子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相處麼?怎麼,她要回去上班,薄煙反而不擔心了?要知道她和容子華在一個地方上班。

  「嗯。」薄荷淡淡的答了一句。

  「那太好了!不過你要保重自己身體呀,別再那麼累了,這段時間休息我看你氣色好多了。對了,你這麼著急回去是因為要申請婚假麼?」

  薄光『哦』了一聲:「是啊是啊,這是件大事。還有出國的手續辦一辦,湛家勢力畢竟在國外,你們還要去英國舉行一次婚禮,這些手續遲早是要辦的,不如早些辦好。」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容子華一直抿著唇始終沒說一句話,薄荷也埋頭吃著自己的早餐,卻始終覺得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早餐薄荷才知道食不知味的原因竟然是沒人和自己說上那麼一聲……早安。

  ***

  吃完早餐,薄荷穿上外套掛著單肩包出了門,剛剛走到車庫容子華竟也跟了過來。

  容子華的車是奧迪,單位為他配的好車。

  薄荷卻開得是自己的車,他們審查起訴部門雖然配有車,可她還沒到單位能為她配車的級別。其實薄荷也並不稀罕,她自己有能力買車,雖然車子並不算好,可她開著舒心,那也是屬於自己的。

  「坐我的車吧,反正我們一起上班。」容子華看著開鎖開門的薄荷站在自己車邊突然道。

  薄荷有些懷疑的看向容子華:「你確定你不送薄煙去上學?」

  容子華動了動唇還沒說什麼薄煙便跑了出來,一把攬住容子華的胳膊甜蜜蜜的笑道:「子華,我們走吧!」

  容子華低頭看向薄煙眼神溫柔:「煙兒,反正你姐姐今天去上班,讓她和我們坐一輛車吧?」

  薄煙臉上的笑容一怔,扭頭向薄荷看來。

  薄荷扶著車門也靜靜的對上薄煙投來的疑惑眼神。那疑惑還含著一些防備和懷疑,薄荷心苦笑,薄煙你何必如此辛苦?

  薄荷舉了舉雙手無奈的冷聲道:「我先走了。」然後彎身坐進自己九萬元買來的奇瑞轎車當著容子華和薄煙的面揚長而去。

  薄荷一走薄煙便放開容子華的胳膊抬頭怒氣沖沖:「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你明明就說了你和姐姐連朋友都不再是了!這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間告訴我的!」

  容子華將薄煙攬進懷用力的按著,眼眸閃耀:「是我不好。我只是……她還是我的同事,僅此而已,而且也是你姐姐,不是嗎?」

  薄煙卻氣呼呼的甩開容子華的胳膊:「別哄我!昨天究竟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薄煙現在越想越不對勁,他昨晚突然跑進她房說的那番話難道另有原因?

  容子華又怎麼會告訴薄煙真實的緣由。只是扣著薄煙,用力的扣著她的身子按在自己的懷低低的歎氣:「我會珍惜你的……」既然她反覆的讓自己珍惜薄煙,他如果不做到豈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可是他的腦海卻在反覆的迴響昨晚聽到的那些對話,她和她那認識了不過幾天的陌生未婚夫竟然相處那麼融洽,他們說話自然,語句間流露出來的一些不同讓他羨慕嫉妒的幾乎發狂。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猶如被抓一樣的疼?薄荷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他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薄煙的身上,卻反覆的回想他們這五年來的相處?為什麼……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氣他惱才會對薄煙說出那番氣話,可他心知道,他真的沒有把薄荷當做朋友了……那種讓他措手不及的感情怎麼回事朋友?現在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喜歡薄荷和她的未婚夫相處甚至接吻,他的心……好像有薄荷。

  ***

  薄荷一走進檢察院大樓的大廳便脫了外套,還在停車場的時候便看見她的王玉林疾步的追上前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老大,老大!」

  薄荷扭頭,王玉林踩著黑色高跟鞋跑過來,薄荷伸手拉著她的手臂才讓她急急的停下不住的腳步。

  「慌什麼?形象。」薄荷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眼,許許多多望來的視線才統統撤了回,微微的歎了口氣,薄荷又邁動腳步,漠然著側臉硬聲道:「說過多少次了,叫我薄檢察官或者部長,別總是老大老大。像叫黑社會似的。」

  「可你就是我們部的頭兒啊。」王玉林撅了撅嘴,眼光在薄荷身上流了一團,「老大,沒想到你真的來上班了,我們幾個這陣子群龍無首,讓別的小組都看了不少笑話……」

  薄荷腳步繼續向前,卻瞥了王玉林一眼:「這也是給你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坐電梯到了四樓,薄荷一走進辦公室,所有已經到了辦公室的職員嘩啦啦立即統統站了起來朝著薄荷禮貌的點頭:「部長。」

  薄荷微微頷首,在窗邊的大辦公桌坐下來,王玉林讓助理檢察員倒茶過來,薄荷瞥了一眼淡淡的交待了一聲:「紅茶。」

  「咦?不、不喝咖啡……?」

  王玉林立即揮手:「去吧。」

  那助理檢察員立即轉身去找紅茶,辦公室堆滿了咖啡,現在要去哪兒找紅茶啊?

  薄荷翻了翻自己桌子上堆了幾座小山的文件,王玉林立即解釋道:「都是分好類的。需要公訴,找好證據但還沒判斷要不要公訴,找好證據不需要公訴,剛剛送來還沒找證據的案子。」

  薄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現在幾點了?」薄荷看向桌子上的鬧鐘。

  王玉林摸了摸鼻子:「八點二十……還有十分鐘。」王玉林看了看三個空桌子,張煜寒、胡珊、梁家樂都還沒來,今天是死定了……誰讓昨天晚上他們都喝那麼多酒?

  「你去忙吧。」薄荷埋首,王玉林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助理檢察員終於把紅茶捧了上來還一邊將文件也遞上來:「部長,這是你今天下午的行程,三點種的時候有個會議。」

  薄荷瞅了瞅,微微蹙眉,不過還是放到了一邊。

  王玉林著急的敲打著桌面不停的看著時鐘,薄荷卻悠然自得的喝喝紅茶翻翻那一堆文件,時針一針一秒的跑過,就連那些助理檢察員都汗涔涔的不停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還有三個檢查員沒到啊……

  八點二十九,胡珊終於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坐在大辦公桌前,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而隨後的梁家樂張煜寒都狂奔進了辦公室,看到薄荷都驚詫的瞪大了雙眼,此刻時針剛剛指向三十。

  薄荷輕悠悠的轉了轉椅子扶手站了起來,胡珊、張煜寒、梁家樂乖乖的站在了薄荷的辦公桌前:「老大……」

  「看來你們已經忘了時間的觀念性了。」薄荷頭也沒回,只是看著窗外,聲音卻冷得讓三人都打了個顫。

  其餘人則統統低頭辦著自己的工,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畢竟誰都知道薄檢察官對待遲到甚至是踩點兒到的人有多苛刻。

  「我們……錯了……」藉口是不能找的,說昨晚喝酒那更是找死,所以三人只有認命的閉嘴認錯。

  薄荷微微側頭看向三人,勾了勾唇角:「去吧。」

  胡珊豎拉著腦袋,不過也只有認命的跟在梁家樂和張煜寒的身後,薄荷看著胡珊的背影又加了一句:「看在還沒遲到的份兒上,減半。」

  「謝謝老大……」三人奔出辦公室,不一會兒就看見一樓的廣場上三個穿著正式的身影跑不起來,於是所有人都知道審查起訴部的薄檢察官回來了。

  四百米下來,三個人都還比較輕鬆,就是胡珊滿面潮紅,這就是許久沒運動的過錯啊。

  再次回到辦公室,薄荷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堆文件:「這批我剛剛已經看過了,這邊的你們一人領一份兒回去,看完了仔細歸類給我,再告訴我哪些比較緊急,哪些今天能處理好,哪些是需要長久仔細取證的案子。」

  「是。」

  於是三人一人抱了一堆回去,薄荷突然叫住胡珊:「胡珊等一下。」

  「哦,老大。」胡珊側身看向薄荷。

  薄荷指了指桌子,胡珊便將文件先放了下來,薄荷才又道:「這些天有沒有上庭過?」

  「嗯,我和張煜寒上過。」

  「梁家樂在處理什麼案子?他為什麼會去道途酒吧?」

  「梁家樂在查道途偷稅漏稅的案件,這件事已經百分之八十的確定需要公訴他們。」

  薄荷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是,老大。」

  胡珊又把文件抱了起來,看了看薄荷突然一笑:「老大,你又恢復正經模樣了,不過我覺得你昨天挺好看的。」

  薄荷微微一怔,昨天?是呀,昨天的自己穿的那麼顯眼還披散著頭髮……薄荷又正經的輕輕咳了咳:「去吧。」

  胡珊卻眨了一個眼似乎沒打算走似的又道:「老大,晚上我們請你吃飯!來吧,來吧!」

  薄荷很少和他們一起吃飯,除非一個大案子完美落幕,不然她下了班要麼在辦公室加班,要麼自己一個人很就走了。所以他們幾個都特別的期待能和薄荷一起喝酒吃飯的時候,而不只是為了案子而壓抑的吃頓飯罷了。

  讓胡珊和另外三個也仔細聽著無比期待的人都意外的是,薄荷這一次微笑著點了頭,不就吃個飯嗎?沒那麼困難,薄荷已經準備好了全新的心態,他們幾個哪知道?

  於是胡珊他們在興奮中度過一天,薄荷卻忙忙碌碌的把自己努力的回歸到工作的狀態中。

  下午開了一場久違的會議,薄荷作為二等檢察官必定要出席。雖然職位還是普通的檢察院員,但是她的級別很高,也是審查起訴部的部長,所以出席這場會議是必然的。

  會議結束出來,民事行政監察部的李部長一出來便追著薄荷,李部長是個三十八歲的中年婦女,一直都很嚴肅,可是對薄荷卻一直讚賞有加,也許是因為薄荷一直以來的嚴謹工作態度和古板的行風,所以讓李部長特別欣賞。但是在剛剛會議上李部長一直瞅著薄荷,薄荷的頭髮雖然紮了起來,可她哪不知道李部長是在看她的髮色?於是薄荷一出會議廳便大步的朝電梯走去,李部長卻一直在後面追個不停:「薄部長你等一下,薄部長……」

  薄荷哪會廳李部長的話?加腳步只想趕逃,李部長不僅比她還古板,而且還喜歡對人喋喋不休……

  於是在進入電梯,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終於成功的甩掉了李部長,薄荷站在電梯鬆了一口氣。

  可是氣氛卻莫名的有些肅靜,薄荷這才想起了要扭頭看看和自己乘坐同一輛電梯的都是那些人……扭頭的瞬間薄荷直直的倒抽了一口氣,三個檢查會委員,一個副檢察長,一個檢察長……薄荷狠狠的嚥了兩口口水才慌忙的打招呼:「檢察長,副檢察長,委員……」

  檢察長是個五十歲的男人,個子不高,卻是個人精。雖然平時態度比較和藹,但是全檢察院上下誰都不敢惹他,畢竟他是檢察長啊,就連薄荷都不敢和他說幾句話,他似乎能不威自怒。

  但此刻男人卻對著她微微一笑:「薄部長,恭喜你訂婚了。」

  薄荷一震,背影僵直。

  副檢察長和兩個檢查會委員也立即統統符合的對著薄荷笑:「恭喜恭喜。」

  只有一個人……一直站在角落沒笑也沒說話,薄荷知道那是容子華。

  薄荷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想必他們都是看報紙了吧。

  「謝謝……」薄荷回了話便轉過身去,終於明白李部長剛剛驚愕的站在電梯外不進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今天的電梯好沉重。

  「湛先生是個有為青年啊,不過他是外國人……薄部長寫申請了嗎?」劉檢查委員友好的問,可是那友好的一絲絲不友好也讓薄荷聽了出來,如果是外國人,這面困難重重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必幸災樂禍!

  薄荷寒了寒眸淡淡的道:「劉委員費心了。我未婚夫不是外國人,他現在已經是中華人名共和國的合法公民。」

  檢察長眸內閃過一抹精光,淡淡的瞥了那檢查委員一眼,自己勾了勾唇淡淡的道:「薄部長,好好幹。」

  『叮~』電梯開了,薄荷立即退到一邊去,檢察長和副檢察長從薄荷身邊走了過去,薄荷屏住呼吸,走出電梯的檢察長又忽然回頭看了薄荷一眼,薄荷鎮定的向他點了點頭,那檢察長頷了頷首回過頭去邁步而去。

  電梯重新合上,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又下了一層樓,另外兩個檢查委員依次出了電梯,瞬間電梯便只剩下薄荷和容子華二人。

  從薄荷進入電梯發現他們竟在同一個電梯薄荷便沒有和容子華對視過一次,現在電梯已經沒有別的人,薄荷依然只站在電梯門口,十樓到四樓的距離並不太遠,薄荷卻依然希望能走的更一些。

  「薄荷。」

  突然,角落低低的發出一聲低喚,薄荷沒有回頭也沒有答應,只是微微的磕了磕雙眸。電梯有攝像頭,他不可能走近她,即便他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也不代表他們能在檢察院做出任何有損形象的舉動來。

  「薄荷,你真打算一直不理我了?」容子華的聲音柔柔軟軟的,聽起來似乎還帶了一絲哀求。

  薄荷的心一陣柔軟,只好道:「你是委員,怎麼可能不理你。」

  「我還是你的學長!」

  「你也是我妹夫。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了,應該避避嫌。」薄荷不想讓薄煙總是拿懷疑和警惕的目光盯著自己,薄煙是她唯一的妹妹,不管她做過什麼,她不可能真的恨薄煙,雖然也怨過,但是她卻不能恨自己的妹妹。

  「嫌?」容子華咬著這個字,薄荷卻不待他再問,在電梯開了的那瞬間便步的走了出去。

  「薄荷!」容子華大聲的低呼,薄荷卻頭也不回直步而去。

  薄荷回到辦公室,胡珊他們已經準備著要下班,薄荷看向時間,竟然已經五點四十了……這場會議開的時間還真的不短。

  「老大,準備下班了!」梁家樂歡樂的收拾著桌面提醒薄荷。

  薄荷翻了翻手的文件,根本就看不進去。一把合上文件,薄荷站了起來拿起外套便走:「走吧。」

  「耶!」胡珊和王玉林互擊一掌立即跟上。

  梁家樂和張煜寒也興奮的各自拿起自己的風衣跟了上去。

  ***

  精緻的小飯店,滿滿一桌的菜,張煜寒和梁家樂還叫了十瓶啤酒,當然是在薄荷允許的情況下。今天老大竟然允許他們喝啤酒,這可是從所未有的好事。

  滿滿五杯倒好,梁家樂率先舉起酒杯示意:「來。慶祝老大回歸!」

  「回歸!」

  薄荷抿了抿苦味的啤酒便放了下來,梁家樂伸手過來便抬起薄荷的手:「老大不行,不行!你必須乾了!怎麼能一口了事呢?啤酒的度數很低的。」

  「就是,老大!我們都乾了,你只抿一口,太不夠意思了!」王玉林也附和著道。

  薄荷搖了搖頭撤回被梁家樂抬起的手,嚴肅了神情:「我的胃不好,不能喝,況且我酒量也不好,別勸。」

  薄荷平日就給他們四人一股威嚴感,於是一發話,誰也不敢再勸。

  薄荷見氣氛一下子又降了下來,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們一向怕自己,她知道……輕輕的咳了一聲,又道:「你們喝吧,別管我。」

  她不想他們因為自己拘謹,但是她也的確不能喝酒,她知道自己酒量很糟糕,而且她也確實被曾經那股『嘔心瀝血』的經歷所害怕,不得不約束自己。

  四人一聽薄荷這話才又活躍了起來,雖然誰也沒再勸薄荷酒,但他們自己卻喝的盡興。

  一頓飯下來,薄荷付賬錢他們竟然已經搶先給了壓金,說是要請薄荷,不能讓薄荷給錢。其實檢察官的工資並不高,也就是補貼待遇和地位要搶眼一些,薄荷雖然是薄家的女兒,可是除了上次爸爸給的那張卡,其實她用的幾乎都是自己的錢,更何況上次那張卡刷過之後她也還給了父親。

  一頓飯下來,梁家樂和王玉林都有些昏昏沉沉看來的確喝了不少,薄荷讓胡珊和張煜寒把他們各自送回去,當然是坐公交或者出租了,自己則驅車回去。

  梁家樂他們都歡樂的不得了,分別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嘻嘻哈哈,似乎都為薄荷肯和他們出來吃頓飯而開心不已。薄荷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同事之間的感情,原來也如同友誼一般,能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壞。

  回到別墅,等待薄荷的也只有田媽。

  「田媽,人呢?」薄荷看了看寂靜的大廳有些不習慣的蹙眉。沒有了湛夫人,沒有了湛一凡,這日子雖然過得有些,可是家卻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大小姐,夫人已經睡了。老爺還沒回來。二小姐下午被容先生的車接走了,說是今晚也不回來。」

  薄荷想到容子華在電梯的模樣,她險些還有錯覺以為容子華對自己也許有不一樣的想法,現在看來也的確是自己的錯覺,容子華也許只是難以短時間內接受朋友轉變成妹夫這樣的關係吧。

  薄荷拖著沉重的身子上了樓,倒在床上暈暈乎乎。從衣服拿出手機一看,也不知道湛一凡現在如何了,他應該早就到倫敦了吧?湛伯父的身體呢?薄荷雖然很想問一句,但又怕湛一凡在忙或者休息。從床上翻起來將電話擱到一邊,薄荷歎了口氣便去洗澡了。

  翌日,薄荷如常的從床上起來,剛剛刷完牙便接到洛以為的電話。

  薄荷將牙刷杯放到一邊接起洛以為的電話:「喂?以為啊?」

  「薄荷,今天陪我去逛街吧?」洛以為已經漸漸的習慣不叫薄荷學姐而稱呼她的名字。

  薄荷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也勾了勾唇,轉身出了衛生間又進了更衣室找著衣服漫不經心的道:「可是我上班了啊。」

  「那下午你下班了我們去?順便吃個晚飯。」

  薄荷想著今天好像沒特別的行程便點了點頭:「行,你幾點下班?」

  「我今天下午就休息了。等你下班我去檢察院門口等你啊。」

  「好的,沒問題。」

  掛了電話薄荷取下衣服,然後脫掉身上的睡衣,今天心情一定要好一點,有洛以為的陪伴,又哪會差呢?

  下午,才五點薄荷就從窗戶的位置看到窗戶外大門口方向,洛以為已經到了。

  薄荷回到座位,拿過文件刷刷的都簽了字,然後又把還沒收集好證據的統統歸置到一邊去,又拿著一兩份兒文件仔細的分析觀看,很便到了五點半。

  「老大,今天還和我們去吃飯麼?」梁家樂歡樂的看向已經站起來收拾東西的薄荷問。

  薄荷罷了罷手:「我今天要和朋友出去,你們去吃吧。」

  朋友?幾人面面相覷,他們跟著老大最短也有兩年了,她哪來的朋友?可此刻薄荷臉上隱隱帶了些輕鬆的笑意,掛著大衣和包包便先走了。

  胡珊、王玉林立即跟在後面,薄荷下來了樓便朝著在冷風中蕭瑟的洛以為揮了揮手,洛以為步的走過來一把挽住薄荷的胳膊笑臉吟吟:「你終於下來了,再不下來我就凍僵了。今晚要吃火鍋,一定要吃火鍋!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馬上就是十一月份了,再不冷似乎也不正常了。

  薄荷和洛以為走向停車場,胡珊和王玉林還在大廳,對視一眼:「老大的朋友真美艷啊,我吃醋了。」

  「對啊,從來沒見過她啊……不過老大好像好挺開心的,我也吃醋了。」胡珊歎了口氣,老大什麼時候能對他們也如此敞開心懷呢?

  薄荷坐進車,洛以為才嘖嘖的揚了揚手的報紙:「新聞我看到了哦,恭喜學姐啦!」

  「真是不懂你,之前還反對我和陌生人訂婚,現在卻反而跑來恭喜我。」薄荷搖了搖頭,一邊倒車一邊道。

  洛以為俏皮的吐了吐舌又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誰知道你結婚對象是怎樣的?可那天我看到了,那湛先生英俊瀟灑又迷人,還那麼高,那麼帥,傻子才不和他訂婚呢!不過學姐,就因為他這麼優秀,以後你可得繃緊神經了,哪天我讓我哥給你開點兒美容養顏的藥,讓湛先生越來越離不開你才好。」

  「謝了。」薄荷哭笑不得。這洛以為外表看起來很嫵媚迷人很像一個宅男女神,其實思想單純的就像個少女,也就是傳說中的胸大無腦,花瓶女。但是薄荷卻是越來越喜歡她,和這樣簡單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輕鬆。

  「不用謝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的嘛。不過吃完之後,我們可不可以去婚紗店看看啊?」洛以為眼眸閃爍,期待的看著薄荷。

  「去婚紗店做什麼?」薄荷蹙眉,她還沒到選婚紗的時候吧?

  「因為要訂婚,所以我想去看看,如果可以,訂婚禮服我想送給她。」

  「因為要訂婚了?」

  「對啊,林家三公子。」

  薄荷點了點頭,他聽說過那人,林靖。現在也是魔石集團的總經理,年紀輕輕很有一番作為,沒有依附林家,而是自己闖蕩,是林家老爺子的驕傲。

  「因為十五歲就認識林三公子了,她一直暗戀著他……不過林三公子那時候有未婚妻,而且挺癡情的。我勸過因為無數次,但她偏偏死心眼兒,一年前才準備放棄,誰知道林三公子突然開了竅似的又反過來追因為,追了一年因為才鬆了口答應訂婚,我這個做妹妹的當然也為她高興啦!」

  薄荷笑了笑:「的確是斷讓人感歎的姻緣。訂婚的時候,我也得送份兒禮去!」

  洛以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來:「這可說真的啊!因為就是想請你,可是不太好意思,今天我可替她把這事兒辦好了,嘻嘻。」

  薄荷笑了笑:「那……你也要先答應,以後給我做伴娘!」

  洛以為瞪大雙眼,頓時感動的抱著薄荷的手臂險些哭了出來:「我愛死你了!這是必須的,這甚至是我的願望啊!」

  薄荷又笑了出來,成為她的伴娘,是願望嗎?洛以為這個可愛的朋友!

  ***

  鑒於火鍋吃了身上全是火鍋的味道,最後薄荷和洛以為還是改為吃了韓國料理。

  薄荷身上穿著制服,頭髮也紮著,還戴著眼鏡,這樣洛以為很是不爽。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抱怨:「明明就很漂亮,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美麗隱藏起來呢?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終於明白你之前為什麼不談戀愛的原因了,男人都是先看你的臉才會注重你的內在美,而和我談戀愛的那些男人往往只注重我的外在,還沒看見我的內在美就和我飛了……嗚嗚……」

  抱怨變成哭訴,薄荷安慰洛以為:「放心,你沒有選男人的眼光,以後有我呢!」

  洛以為懷疑的看了薄荷一眼,不過很又想到湛先生,便釋懷的點了點頭笑了:「嗯,以後你都要替我把關哦……」純潔的洛以為小姐下半生的幸福就這樣無知的交到了薄荷的手中。

  晚餐過後洛以為便帶著薄荷去了全雲海市最大的婚紗店。

  三層樓,每層樓都有五百平的展開面積,只買婚紗和婚紗用品,當然也包括訂婚禮服和伴娘禮服。

  薄荷和洛以為從一樓開始看,薄荷從來沒親眼見過婚紗,以前也是偶爾翻翻雜誌才看看,今天親眼看到也忍不住的心動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女人都想穿上婚紗了,因為它實在太美了,是個女人見到了都想親自穿上試試。

  洛以為一路讚歎:「哇……這些婚紗好漂亮啊……」

  「兩位小姐你們誰要看結婚婚紗還是訂婚婚紗呢?或者禮服,飾品還是伴娘禮服,我都可以帶你們觀看然後一一介紹。」工作人員上前來問候,薄荷收回視線看向那工作人員,這麼看的確容易花眼,也許介紹要好許多。

  洛以為興奮的手舞足蹈:「我們想看訂婚婚紗,也想看伴娘禮服,還想看結婚婚紗!」

  「兩位這邊請,我馬上給你們拿我們的畫冊一一介紹給你們,好嗎?」

  「好的,好的!」

  洛以為拉著薄荷,她們跟著服務小姐上了二樓的會客廳選了一處沙發坐下來,然後服務小姐去拿畫冊,一旁的茶水小姐立即端茶倒水。

  「哇,這的服務好好啊。」洛以為低聲在薄荷的耳邊道。

  薄荷勾唇笑了笑,畢竟是排名第一的婚紗店,服務態度自然必須是一流的。

  不一會兒服務小姐便將照片冊拿來了:「這上面都是我們婚紗店現在所有的婚紗款式,你們手中拿的是我們結婚禮服的冊子,這本是訂婚禮服,這本是伴娘服。價位都在上面,我們會根據新人的身高三圍為每一位顧客量身訂做哦。」

  「好,謝謝。我們自己看看吧。」薄荷接過來朝那服務小姐勾了勾唇,她還是不太習慣別人一直慇勤的態度。

  「好的。兩位請慢慢選,有什麼事情叫我便是。」

  那服務小姐很便退下去了,洛以為立即拿著伴娘禮服開始翻起來,薄荷則情不自禁的也打開新娘禮服冊翻了起來。

  「薄夫人這邊請……」背後突然聽得如此一聲,薄荷微微蹙了蹙眉頭,薄夫人?

  她不敢回頭,只怕來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蔡青奕。

  於是輕輕的拉了拉洛以為的衣袖低聲問:「看看我身後,是不是我母親?」

  洛以為立即望去,不過很又回過頭來低聲道:「我沒見過你母親啊……你自己回頭看看不就好了麼?」

  薄荷蹙眉,她沒打算在這樣的時候還能遇上她,如果認出來,自己少不了又是一頓被責罵。

  「算了,別看她,別讓她注意到我們了。」薄荷放開洛以為的手臂,洛以為有些不懂薄荷究竟要做什麼,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再不看她們背後。

  「薄夫人,您大女兒訂婚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恭喜啊。」

  薄荷一顫,她的心已經十拿九穩這就是自己的母親了。

  「于經理你客氣了,這孩子都二十八歲了,也該是訂婚的年紀了啊,讓我們操心。」

  薄荷捏緊拳頭,聽到這聲音,她不是確定,而是已經肯定了。原來今天母親也來到了這,竟然還和她撞到了一個時候。薄荷除了哭笑不得,現在也只有努力偽裝自己,只希望她不要發現才好。

  「我們都羨慕呢,薄小姐人又能幹,又有體面的工作,社會地位,家世人品樣樣都有。嫁給湛家也不是高攀,都羨慕您又這樣的好女兒啊!」

  薄荷勾了勾唇,當著母親的面,原來別人說起自己的時候,也並不是全部都是刻薄的形容詞,也有一些正面的誇獎。

  蔡青奕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是嗎?她那工作除了這點兒好,也沒什麼了。」顯得極其心不在焉。

  薄荷的心涼了半截,她對自己永遠都是那麼漫不經心,也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吧?

  「那你今天是來給她看婚紗的嗎?」那於經理似乎也感覺到了薄夫人的冷淡便移開了話題,放到婚紗上來。

  「不是給大女兒看,是給我二女兒瞧瞧。你不知道吧?我二女兒也訂婚了。」語調陡然轉變,原本的漫不經心頓時變得欣喜充滿笑意。

  「是真的嗎?那真的是要非常恭喜你啦。雙喜臨門!」

  「是啊。我還比較喜歡我女婿的身份,也是個檢察官,而且是個大檢查官哦,目前還是個委員,不過我想很就能升啦……」

  薄荷兩隻拳頭都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她也是檢察官,為什麼就只是輕描淡寫為『那點兒好,也沒什麼』?一個還沒成為女婿的男人都能得到她的誇讚,她卻只能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她薄荷也要結婚了,她卻來給薄煙選婚紗?

  洛以為握住薄荷的拳頭,擔憂的望著她,薄荷卻用力的捏著自己的指節,白皙纖細的手指節節節泛白。

  「是哦,聽說你的二女兒考上研究生了。」

  「是啊,雖然這孩子不太聰明也貪玩兒,可是就是努力又認真。」

  「那你今天只給二女兒看看,不給大女兒看看嗎?」

  「她不需要我看,我給二女兒看看便是了……把你們這最好最貴的那一冊給我拿來……」

  「看來你比較疼二女兒哦……」

  就連外人都瞧得出來。

  薄荷穿上外套拉起帽子戴在頭上起身便走了出去,洛以為也不敢喊薄荷的名字只有丟下手的冊子也趕緊站起來追了出去。薄荷一路走一路不聽的狂奔,直到出了婚紗樓,取下頭上的帽子,冷風簌簌的吹著自己的臉。

  「薄荷……」洛以為跑出來站在薄荷身邊看向薄荷,薄荷此刻的臉已經漠然的完全沒了神情。洛以為突然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有些擔心,她聽著都覺得心疼憤怒,更何況薄荷呢?她一直都是這樣活著嗎?被她的媽媽這樣的對待……

  「以為,我不送你回去了。我……我走了……」薄荷匆匆的看了眼洛以為便轉身裹著衣領向停車的方向走去,洛以為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也許這個時候她一個人獨處會更好吧?可憐的學姐……洛以為揪緊雙眉望著薄荷遠去而又孤獨蕭條的背影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為什麼讓她這麼心疼呢?

  薄荷坐進車關上車門隔絕了一切聲音。捂著額頭趴在方向盤上,薄荷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有什麼好失望傷心難過的,早就該習慣了不是麼?早就應該知道,在她心永遠只有薄煙。可是究竟為什麼?她也是她的女兒啊,她薄荷也是有血有肉的啊……她究竟是哪做錯了要得到她這樣的對待!?

  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趴了多久,直到胃隱隱作痛才驅車回了家。

  回到別墅,全身無力的走進玄關,薄荷才注意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田媽上前來接過薄荷手的東西,低聲詢問:「大小姐,吃過晚飯了嗎?」

  薄荷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田媽卻又低聲道:「老爺讓你回來去書房找他。」

  薄荷抬眉看向田媽:「爸爸?」

  「是的。」田媽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擔心。

  薄荷點了點頭,換了鞋才向一樓的書房慢慢移去。

  薄荷覺得很累,可是再累,只要父親找她,她也會去的。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卻在掙扎,她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膽小,這麼軟弱?薄荷你難道真的甘心嗎?甘心一直這樣生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甘心依然如此!?

  敲了敲門,薄光冷冷的聲音從面傳來:「進來吧。」

  薄荷推門而入,薄光抬頭看了眼薄荷,並未注意薄荷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而是只看了一眼便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拿些東西給你看。」

  薄荷走向書桌對面的椅子坐下,薄光遞給薄荷一疊文件才抬頭看著薄荷的眼睛認真而又低聲的道:「這是公司稅務的一些報表,你幫我處理一下?」

  薄荷『嘩啦』一聲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退了兩步,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父親:「爸爸,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要求她做這種事!?薄光臉上也閃過有些尷尬的神情,握拳掩唇輕輕的咳了咳:「我知道你清廉,也知道你無私。可是現在公司在緊要關頭,就是這麼一小點兒數據都能讓爸爸失去一切也能讓爸爸重新獲得一切!你就真的不願意幫助爸爸嗎?薄荷啊,這事情不會有人發現的,只要你仔細點兒……」

  薄荷只覺得可笑又覺得自己可憐,冷冷的笑了兩聲,薄光住了嘴,薄荷抬頭看向薄光冷聲質問:「萬一呢?萬一被人發現了……你打算就此為了你的個人利益而把我推入深淵嗎?」

  薄光頓時惱怒,拍案而起指著薄荷便吼:「薄荷!什麼個人利益!這還有全公司上下幾百號人口需要靠爸爸而維持他們的生活,你不要把爸爸想的那麼齷齪!現在這個社會,在你們院有幾個人是乾淨的?我是你爸爸,你不幫我你幫誰!?」

  薄荷『嗤』的笑出了聲,用力的把眼淚嚥回了肚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又問:「爸爸,你為我驕傲過嗎?」

  薄光一怔,不知薄荷為何突然轉了話題。

  「哪怕一次,為我薄荷是你的女兒,發自內心的感到歡喜和驕傲、自豪?有過嗎?」薄荷揚起下巴伸長頸脖望著自己那高大的父親,他在自己的視線是越來越模糊了……

  「你在說什麼?」薄光有些不耐煩的皺眉,「薄氏的事情你到底幫不幫忙……」

  「你把我當做利用工具嗎?用我的努力,用我的認真,用我對你們的期盼來利用我,讓薄煙獲得比我樂的童年,比我樂的學生生涯,比我輕鬆的人生,樂觀的性格和態度。利用我……讓薄氏起死回生,利用我,還想偷稅……漏……稅……去滿足你的私慾卻把我推入地獄深淵讓我自己掙扎痛苦?爸爸!我也是你的女兒,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有感情不只是你們拿來操縱的木偶娃娃!我也是你和媽媽生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薄光驚愕的看著薄荷,她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沒有大聲的對他吼過,更沒控訴過這些委屈,沒對他……哭過。

  可是此刻薄荷的臉上並沒有留下眼淚,但是薄光卻感覺到,她一定比哭還難受,而他的心竟然如刀剜一般的也痛了起來。

  「薄荷……」薄光蹙了蹙眉,拳頭微微的握在一起。

  薄荷捂著額頭輕輕的搖了搖:「不必說了,我都懂得……我都懂……我懂……我沒人愛,我尖酸刻薄,我孤寡高傲,我冷漠不討人喜歡……我知道!」薄荷退著步子,踉踉蹌蹌的退到門邊扶住門框,薄光還沒再喚住她她便轉身奪門而出。

  一出門薄荷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她捂著自己顫抖的唇擦著臉上的眼淚步的向樓上奔去。進了房間薄荷抵著門深深的吸著氣,勇敢……薄荷你要勇敢……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壓抑,既然已經無法再期盼,既然心已經失望一千遍一萬遍到甚至不敢了,為什麼不能勇敢的跟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去做?

  薄荷跑進更衣間拖出箱子,『嘩啦啦』的便將衣架上新買的衣服統統塞進箱子,兩套西裝兩套睡衣睡褲,日常用品……整個箱子裝滿了她才發現,她在這個生活二十八年的家竟然也只有一個箱子的東西可以帶走。

  薄荷在地上坐下來,無聲的哭泣著,拿出手機卻不知道可以打給誰。她不習慣把自己的脆弱展現給任何一個人看見,但是她現在真的好想有個人能安慰自己。手指顫抖著翻開聯繫人,一直往下滑,然後定格在最下面的『湛一凡』。

  顫抖著點擊了這個名字,選擇了發送短信。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薄荷抿了抿倔強的唇,一把又將手機扣了回去。為什麼要發短信給他?他們還沒有結婚,他也還不是自己的依靠……而她不能有要去依靠男人這樣的想法。

  迅速的拉上箱子的拉鏈鎖住密碼,推著箱子出了更衣間。薄荷環顧了一圈自己睡了二十八年的臥室,這個房間就像是她自己的一個家,她可以把自己鎖在面獨享空間,她能在受了委屈的時候獨自舔舐傷口。可是現在她就連這也要捨棄了……不得不捨棄,她早就不該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父母的愛?親情?是啊,她是世界上最稀罕這感情的人,但是這感情卻從來都不稀罕她。

  無論她多麼努力,無論她讓自己吞下多少委屈,無論有多少話想要說出來,可是憋著憋著那些話那些委屈竟然就真的消失了。

  一次次,一年年,薄荷總是幻想自己搬出薄家。搬出這個讓她期待溫暖卻總是給她寒冷和委屈的家,但是沒有一次成功,每次只是望著窗外卻從來沒有勇敢過一次,但是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開門,下樓,走出玄關,站在台階下回頭望著四層樓的龐大別墅。有多少人追逐一生也想要住進這樣的房子成為家,可是她卻從不引以為豪。如果可以,她多羨慕那樣的小家小戶,或許距離拉近了會更溫暖。只是普通的父母和孩子,只是普通的家庭和工作。

  沒有那麼多的名利慾望,沒有那麼多的追求,沒有那麼多的利用。

  田媽站在窗戶口看著薄荷遠去的背影,她沒敢問薄荷去哪,只是這樣望著。她怕自己問一句薄荷就會留下來,是的……她希望大小姐能離開這,離開薄家,也許離開了才會過得更好。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薄荷只有一輛車,將行李放進車後備箱,然後打燃油門打開車燈。這一次不再是旅遊那麼簡單,這一次不再是衝動,而是鼓足了勇氣,也許是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才會勇敢願意往前衝。

  小轎車劃出薄家大宅,樓上的蔡青奕冷眼的看著薄荷遠去的車影。既然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

  『碰!』身後的門狠狠的甩上,蔡青奕回頭看見薄光隱忍不發的臉和表情。

  蔡青奕彎了彎嘴角突然溫柔的道:「她走了。」

  「誰走了?」薄光抬頭疑惑的望來。

  「你的大女兒,她剛剛離開薄家了。」蔡青奕微微側身,而是身前的花園已經沒有了車影,她已經走得乾乾淨淨了。

  薄光步走過去,花園寂靜漆黑一片。薄光低頭看向蔡青奕,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明白不是玩笑。

  薄光頓生怒意:「你看見她要走為什麼不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她?我盼著她離開這個家盼了二十八年,她今天終於走了,我為什麼要阻止?我還應該放鞭炮慶祝,這個家終於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了。」蔡青奕轉身向大床走去,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滿足而又得意。

  薄光上前一把拽住蔡青奕:「青奕,難道這就是你心所想?你巴不得薄荷離開薄家?沒有薄荷,薄家的榮譽,薄氏的未來你想過嗎?」

  蔡青奕睜開薄光的鉗制,轉身衝著薄光大吼:「我不在乎!我真的是看夠她那張長的像她那狐狸精老媽一樣的臉,每一次面對她我的心只有厭惡!」

  薄光的眸低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茫,往前一步,俯瞰著自己的妻子卻用最冷的聲音質問:「所以你從來都不肯用一個母親真正該有的態度去對待她?」

  蔡青奕微微一怔,眼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又消失,而是勾起一抹笑來盯著薄光反問:「你又什麼時候做到了一個父親真正該做的?你比我還殘忍。」

  這樣的指責,讓薄光狠狠的往後退了兩步。眼帶疑惑而又滿是悔意的望著蔡青奕,薄光忽然冷笑了兩聲:「我真是……看錯……看錯你了……這麼多年……」說著薄光便轉身向外走去,『碰』的一聲重重的再次甩上了門。

  蔡青奕被那震門聲嚇了一驚,頓時氣得抓起床上的被子枕頭便統統向床下用力的扔去,朝著門口大吼:「薄光你哥混蛋!」

  ***

  薄荷將車子停在馬路邊,掏出手機來翻著號碼,最後給胡珊撥了一個電話。

  「喂,胡珊,是我。」

  「老大……現在都十二點了……」

  薄荷知道十二點了,所以她才有些愧疚,可是她不得不找胡珊幫忙。

  「胡珊,我需要你幫忙,麻煩了。」

  薄荷很少求助於人,胡珊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聽了薄荷的這句話頓時睡意全無立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掛了電話胡珊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張煜寒你起來,老大需要我幫忙,我必須的去了。」

  躺在胡珊身邊的正是張煜寒,兩個人已經秘密進行地下戀情一年,如今已是同居關係。張煜寒聽了胡珊的話一個翻身又壓住胡珊的腿,埋在枕頭的頭發出咕噥的聲音:「不讓去……」

  「別鬧了,是老大欸!如果不是大事老大一定不會求助於我的,你和我一起去。」

  張煜寒驚得抬起頭看向胡珊:「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一起去不就是暴露給老大我們的關係了?」

  胡珊撓了撓頭困惑的道:「那怎麼辦?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萬一是什麼大事也需要一個男人……要不你就坐在車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別下來吧。反正那是老大,萬一被發現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張煜寒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要翻身坐起來,拿過胡珊遞過來的衣服匆忙的套上又爬了爬頭髮:「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這晚上老大能是什麼事情……我還真有點兒好奇。」

  於是兩個人匆匆的便出了門。

  張煜寒開車,到了薄荷所說的目的地。胡珊一下車,不遠處的一輛停在馬路邊的車邊閃起了車燈,胡珊裹著厚外套便跑過去,果然是薄荷。

  薄荷下了車靠在車門上有些抱歉的看著胡珊:「這大晚上的把你叫起來,為此我深感歉意。」

  胡珊一愣,沒想到薄荷一張嘴便是抱歉的話,老大可從來沒這樣啊,一方面覺得有些飄飄然,一方面卻有些為薄荷擔憂。於是自己也是極力的揮手:「沒有,沒有!只不過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能幫老大的?」

  「前兩天我聽你說你們家有套房子在出租?不知道能不能租給我?租金多少我不在乎你說便是,只不過我今晚就……」雖然衝動的跑出來,可是薄荷也知道不可能長久住酒店。

  一,酒店很貴,長久消費不起。二,既然已經決定搬出來,必定要為自己尋個小窩。

  胡珊頓時便明白薄荷的意思了:「老大……你從家搬出來了?為什麼?」

  薄荷寒了寒臉,胡珊立即又擺手:「我多嘴了,多嘴了。房子還在,當然還沒租出去!」就算租出去了也必須毀約。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現在能住進去嗎?」

  「裡面沒打掃,而且房子也只是簡裝……老大你確定要住進去啊?」胡珊還有點兒驚魂未定,總覺得這件事兒就像一場夢一樣,怎麼睡著睡著,原本住在豪華別墅的老大就突然找到自己說要住他們的平民小公寓呢?

  「嗯。確定。」薄荷又點了點頭。

  「只有八十平哦……一室一廳一衛的……我媽說要收……一千五一個月!」胡珊嚥了嚥口水,其實是要三千五一個月啦,不過她無法對老大開出這樣的條件,老大看起來比較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薄荷又點了點頭:「嗯。」其實她對房子的租金沒有概念。

  「有水有電有氣還有寬帶、冰箱、空調、床都有,沙發有點兒破,不過一切該有的都有,就是不太好。」胡珊希望把這些條件說在前面,她不希望老大搬進去了後悔。

  薄荷依然只是點頭:「不用說了,帶我去吧。」

  胡珊也只好繼續硬著頭皮坐進薄荷的車,還好她帶了公寓的鑰匙了,也不知道今晚是抽了什麼瘋難道有預感老大要租他們家房子?

  薄荷開過胡珊自家的車時,突然看了眼停在那的雪佛蘭淡淡的問了句:「張煜寒不跟著去嗎?一會兒也好載你回去。」

  胡珊僵硬化的慢慢扭頭以驚詫的目光瞪向薄荷:「老、老大……你、你、你知道……?」

  薄荷看也沒看胡珊只是道:「別忘了我們的工作是什麼。」她暗中瞧見無數次這兩個人偷偷親暱眉來眼去的畫面,真以為她是瞎子?

  胡珊狠狠的嚥了嚥口水,真沒想到,原來她和張煜寒早就暴露在老大的火眼金睛下了。再感歎一句,不愧是老大啊……!果然高深!

  胡珊給張煜寒發了條短信,果然,張煜寒很也變成了風中凌亂。

  待胡珊給薄荷指路到了公寓樓下,張煜寒也只有跟著下車,主動上前去和薄荷訕訕的打招呼:「老大……」

  胡珊指了指薄荷的行李箱,張煜寒立即主動上前扛起然後引擎的便向公寓走去:「我來我來。」

  薄荷看著張煜寒修長的背影,胡珊一把挽住薄荷的手臂往前拉:「讓他抗吧,男人不就是該幹體力活!」

  薄荷挑了挑眉,跟著胡珊走向公寓。

  七層樓的小公寓,沒有電梯。

  張煜寒呼哧呼哧的把東西扛到四樓時,滿頭大喊,但是看起來真的不累。

  胡珊立即給張煜寒掏了一隻張貼在額頭上,張煜寒便胡亂的擦了擦,薄荷看著他們微微的笑,這種很平淡卻讓她很羨慕的戀愛關係是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的,可是這樣看著,原來也能感覺到其中的自然甜蜜。

  胡珊開了門,張煜寒又把行李提進去。胡珊打開全部的等,門口有個鞋架子,幾塊錢一個的那種。米色的地板磚,很舊的沙發,可是還算是好的。歪在一旁的冰箱,還有個古董似的電視機……還有一個很舊的餐桌。廚房倒是什麼都有,也就是設備比較陳舊,而且很多油漬。廁所不大,但是還算乾淨,沒有浴缸有蓬頭。然後是臥室……我是挺大的,床不太大,有一個不太新的大書桌,還有一個深色的木衣櫃。

  胡珊站在門口一臉窘迫的看向還在打量房間的薄荷:「老大,太小太舊了吧?要不……今晚你先去我們那湊合,明天我再讓我媽幫你留意去?」

  其實雲海市的房租真的很貴,這樣的房子在這樣的地段一般都要三千五,可是胡珊真的不敢在老大面前獅子大開口,於是降到一千五,希望回去不會被老媽砍死。

  「明天把合同給我,房租三千吧。」薄荷抬頭看向胡珊微微一笑,「雖然我真的不太清楚雲海市的租金是怎麼回事兒,但是看過不少案例面也提到。一千五是決計不可能的,不能讓你為難。」

  胡珊怔住了,老大真是T恤民情啊……!不過,她怎麼能趁機去敲老大的竹槓呢?她不是不知道老大開的車都是自己賺的,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她的家搬了出來,這種時候就該雪中送炭而不是雪上加霜!

  張煜寒拍了拍胡珊的肩,胡珊暗暗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薄荷道:「兩千五!老大,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把合同帶給你!我和張煜寒就先回去了,明天還上班呢!」說完胡珊就拉著張煜寒準備撤退。

  薄荷輕聲的『欸』了一下,笑著看向他們的背影又道:「那關於我住在你們家的公寓這件事……」

  「我們會保密的!不過關於我和張煜寒的事兒……」胡珊訕訕的盯著薄荷,他們能互相保守秘密那自然是最好啦。

  薄荷點了點頭:「他們還沒那麼精明。」也的確只有她自己發覺了,可是如果她要點破早就點破了,畢竟別人戀愛是別人的事情。

  胡珊鬆了一口氣,拉起張煜寒留下鑰匙便走:「謝啦老大,我們先閃了!」

  胡珊和張煜寒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門口消失,薄荷緩緩的歎了口氣,看向空蕩蕩而又陌生的房間,薄荷卻有一種煥然新生一切從頭來過的迫切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向小區的夜景,再抬頭看遠處的黑夜雲海市,不同於譚棕別墅區的冷清高傲,這是她走出薄家從新開始的一切……她不後悔,反而覺得一身輕鬆,從所未有過的輕鬆。

  薄荷整理了一下沙發,蜷著身子在沙發窩了一晚上,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睡著又究竟睡了多久。

  再睜開眼睛時,窗外的陽光大把大把的灑進客廳。薄荷走到窗邊拉開窗戶走出陽台,空氣那麼的好,陽光也那麼的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滿足於眼前的一切!

  「早安……」望向西方,薄荷喃喃的低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1:37 PM

068.共居一室

  洗了個澡,薄荷才發現沒有洗髮膏沒有洗澡的沐浴露也沒有牙刷牙膏,走得太匆忙,這些東西都沒帶。

  只好擦乾淨身體穿了衣服吹乾頭髮,噴了噴口氣清新劑匆匆的先去上班。還在路上的時候薄荷的頭髮就乾了,由於髮質很好,所以頭髮並不乾燥,於是在停車場便將頭髮麻利的挽了起來,剛剛下車便看到胡珊也來了。

  胡珊給薄荷塞了一份兒文件偷偷的道:「你有空的時候瞧瞧,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滿意告訴我就是。嗯,這是另外三顆鑰匙,還有一份兒早餐。張煜寒做的。」胡珊眨了眨眼在薄荷還沒說一句話的時候便撒腿跑了。薄荷舉起手的早餐袋子,包子和裝在保溫瓶的豆漿?沒想到張煜寒這麼出息,竟然是個疼媳婦的三好男人。

  薄荷走進辦公室,一路的『部長』問候她都表現的完全沒有異樣。一上午她看起來也完全沒有事一般,只不過吃午飯前把簽了名的合同遞給了胡珊還有一萬塊錢。

  「押一付三,合同。」薄荷遞給胡珊,胡珊立即揣下,還驚恐的四處望了望:「老大,不必這樣,一個月就好了。」

  「你以為我住不長久?」薄荷瞇了瞇雙眼,別以為她不知道,胡珊根本就沒料想她會認真。

  「我……不是……」胡珊撓了撓頭,其實的確是,她以為老大只是鬧鬧,過段時間會很回去的。

  「我不是開玩笑的。」薄荷放下合同低聲而道,在胡珊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辦公室。

  餐廳。

  薄荷端著餐盤剛剛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下,梁家樂似乎也準備追過來卻突然頓住了腳步最後訕訕離開,因為薄荷的對面突然站了一個委員。

  薄荷抬頭看見是容子華,什麼表情也沒有便又低頭吃自己的午餐。為了她的胃,為了身體,即便沒有胃口她也強迫自己吃下去的。

  容子華在薄荷的對面坐下來,一邊夾著菜一邊瞅著薄荷,誰也沒先說話。

  也許是真的沉默太久,以至於容子華突然說話薄荷卻渾身一顫嚇的一抖。

  「你說什麼?」薄荷並未聽清容子華的話,揣平了自己的心緒抬頭又看向容子華問。

  「聽說你離家出走了?」容子華很平靜的又問了一次。

  薄荷咬了咬筷子,最後放下來只看了容子華一眼便低頭:「薄煙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今早我送薄煙回去,你父親告訴我的。他說,讓我看見你,勸你回去。薄荷,你二十八歲了,怎麼還玩這樣的把戲?」容子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讓薄荷聽了頓時惱意橫生。

  『嘩』的一聲薄荷站了起來,低頭瞪著容子華毫不客氣的便道:「容子華!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如果是我的家事,你也還只是我未來的妹夫,而我是你的大姨子!再說……你又知道什麼?憑什麼這樣說,又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來質問我!?原來,你也只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而已!」

  薄荷不顧周圍各種詫異的目光,如此大庭廣眾的失控發怒絕對是薄荷人生中第一次。在各種詫異的目光下薄荷端著餐盤轉身便離去,容子華在背後站了起來,深邃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她卻頭也不回,然後越走越遠。

  這個下午誰也不敢再惹薄荷,包括辦公室的那些人。但是薄荷每次走到一處都能聽到私底下的討論。

  「薄部長和容委員關係不是很好嗎?」

  「對啊,怎麼成大姨子和妹夫的關係啦?」

  「我聽說薄部長也訂婚了,她不是薄家的大小姐嗎?」

  「今天中午你沒看到薄部長髮怒的樣子,好恐怖呢……」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就睡啊,他們以前關係那樣好,我還以為他們是戀人呢……」

  「別瞎說……」

  薄荷將文件統統扔在桌子上,坐下來捂著額頭,她中午為什麼不忍一忍啊……她這脾氣怎麼就越來越暴躁了?

  』嗡嗡嗡~』桌子上的電話一陣震動,薄荷拿起來無心的瀏覽而過,目光卻突然定住。

  湛一凡?

  薄荷打開短信,只有六個字:一切平安,勿念。

  薄荷嗤之一笑,湛一凡,誰念你了?可是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如果你在多好啊,她一定馬上就和他去民政局登記,然後堵住所有人的嘴!

  原本的倔強在看到這六個字時也統統消失了,薄荷動了動收拾也給湛一凡回復了一條:我卻是亂七八糟,沒空念你!

  發送完畢薄荷卻驚詫自己,為什麼要給他發這樣的短信?

  這一天無比漫長,不過因為是星期五,所以事情也比較繁多。好不容易下班卻已經是六點,薄荷收拾了一下和還在忙碌的胡珊他們告別便出了辦公室下了樓。

  停車場,剛剛找到自己的車,薄荷卻停住了腳步,前方站在車旁的身影是她沒料到會來的,自己的父親……薄光。

  薄光看見薄荷無恙心底才暗暗的鬆了口氣,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漠然無瀾。

  「你準備怎麼鬧?今天也打算不回家嗎?」薄光盯著薄荷又拔動腳步慢慢走過來的身影淡淡的問,彷彿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薄荷知道他這次在乎,而且是很在乎,不然他也不會親自來一趟,還願意在她幾萬塊錢的奇瑞車旁等她下來。

  薄荷開了鎖,並沒急著上車,而是站在車的另一邊看著薄光的淡淡的道:「不打算。」

  「薄荷!」薄光立即便揪緊了眉:「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在耍性子?」

  「你覺得我是在耍性子?」薄荷瞇了瞇眼睛,雖然她戴著黑框眼鏡,可是她寧願自己現在什麼都看不見,那她就看不見他眼底的那絲不耐煩了。

  「難道你不是嗎?你覺得爸爸對你不如薄煙好,爸爸以後會注意……」

  「注意?爸爸,那是發自內心的感情,而不是注意去刻意做的。爸爸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你們對我的愛……父母對孩子的愛……可是現在,我已經不稀罕了不想要了。二十八年,我太累了。你走吧,以後……沒重要的事,我不會再回那個家的!」

  薄荷拉開車門坐進車,她怕自己再和他對著站下去,眼淚會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薄光卻急急的拍打著車窗大喊:「薄荷!你給我下來,薄荷!我和你說話你怎麼能……」

  薄荷壓下副駕駛座的車窗,扭頭以冰冷的視線看向薄光:「我不會告訴媒體我搬出薄家的事,婚事也不會取消,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帶來任何的負面影響。你放心吧……我做不到以前那樣憋屈的活在薄家,可是我也不會讓你失去一切。」頓了頓又道,「還有,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卑微……爸爸,別再做讓我連『爸爸』也不願意叫您一聲的事。」輕輕的擦了擦濕潤的眼眶薄荷便驅車而去,薄光則垂下雙手看著她的車遠去,竟然無法邁動腳步。

  容子華從後面走出來,擔憂的看向薄光:「伯父……」

  「這個孩子……她放棄我了?」薄光看向容子華,眼清清楚楚的寫著一抹『心痛』。

  「薄荷她只是……」

  「她只是對我徹底的失望了……她不再期盼親情了。」薄光慘白的笑了笑,如是的敘述事實。

  容子華的眼底也寫著心痛,是啊,薄荷的態度,薄荷的話,似乎真的不再期盼親情了。為什麼會這樣?薄荷,你以前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為什麼卻從不告訴我?

  薄光揉著額頭,滄桑的雙眸寫上了一絲疲憊:「其實……我今天來真的只是想接她回家,我也想告訴她,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會再那樣做了,可是她為什麼聽也不想聽我說就走了呢……」薄光的呢喃卻更叫容子華心痛,薄荷,你變了嗎?你看到你的父親為你如何神傷了嗎?

  薄荷回到公寓,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自己卻疲憊萬分的倒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再也不想動彈。

  晚飯吃什麼?其實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但是她不會做飯,連最普通的泡麵也不會,最拿手的應該就是泡咖啡,但是她現在已經戒了咖啡,竟然找不到能暖胃的東西。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薄荷被自己腦海容子華和父親的話折磨的渾身難受卻爬不起來。直到門鈴一聲『叮咚』而響,薄荷才堅持著爬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胡珊、張煜寒還有……洛以為。

  「以為?」薄荷詫異的看向洛以為。

  「你給我的地址,忘啦?」洛以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舉起手的盒子:「我們打包回來一起吃的飯菜,就知道你肯定還沒吃飯!」

  胡珊嘿嘿一笑:「老大,這是你朋友吧?我們上次遠遠的見過,所以在樓下碰見就一起上來啦,其實我們也買了食物給你。」胡珊和張煜寒一起舉起手的各種打包盒,薄荷就站在門口,眼眶卻是一陣濕潤。這個世界上,哪還有如此貼心的一些人?

  胡珊和張煜寒進廚房去找碗,結果便是一個碗都沒,原來胡媽媽早就把上一批房客留下的東西統統收拾走了,便只能將就打包盒和衛生筷擺在桌上。

  洛以為拉著薄荷去了臥室,薄荷才想起自己中午的確給洛以為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租了個房子而且搬出薄家了。

  「是因為昨天下午在婚紗店的事嗎?」洛以為其實一直擔心薄荷,所以今天中午看到薄荷的短信便開始心急火燎的擔心。

  薄荷搖了搖頭:「不是。是很多原因。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薄荷微微的笑了笑。

  洛以為卻拉下臉來:「就別勉強了,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薄荷收斂起笑意,她的確不想笑。

  洛以為一把抱住薄荷:「薄荷,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的,就好像你當年幫我打跑那些流氓一樣,我也會替你趕走悲傷!」

  「我什麼時候幫你打過流氓?」薄荷抬頭煞風景的問。

  洛以為風化了一般的站在原地,不是吧?這麼多年感情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

  「我上高中的時候打過不少流氓,原來你是我見義勇為中的一個啊。難怪這些年你一直追隨著我,看來就你最有良心了。」薄荷又拍了拍洛以為的肩,洛以為無奈的暗暗歎氣,瞧她這麼多年究竟攤上了一個多沒良心的學姐啊!那些激情歲月竟然只有她一個人記得?現在想來竟是悲涼。

  薄荷見洛以為一臉苦相才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的!我這輩子就打過兩次流氓。一次是幫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次讓自己深陷泥足。我當然記得你……從那天開始,你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我怎麼會忘記?」

  「好哇,你逗我!」洛以為頓時又精神滿溢的跳了起來大呼,追著薄荷要撓她癢癢。

  聽著臥室傳來的笑聲胡珊和張煜寒對望一眼,張煜寒揉揉胡珊的腦袋道:「放心了吧?我看老大會沒事的。」

  「是啊,她有個朋友還真好,這個洛小姐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我還以為長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定是狐狸精呢!」

  張煜寒『嗤』的笑了出來:「瞧你這不正的思想。讓老大她們出來吃飯,今天的晚餐真的是大大的豐盛呀……」

  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得薄荷飽飽的,吃完胡珊和張煜寒收拾了一下便告辭了,明天是週六兩個人也在商量去哪玩一玩。而洛以為去留了下來,其實薄荷的公寓還暫時沒法睡的,床上用品也沒有,廚房用具洗漱用品都沒。不過正因為吃得很飽所以吃晚飯送走胡珊和張煜寒薄荷和洛以為就以散步為由去了超市一趟。

  買了洗漱用品,買了十幾個盤子十幾個碗,買了一些油鹽醬醋茶和別的用具,買了一些床上用品和泡麵才打道回府。

  「明天我們去買些傢俱,鞋櫃啊,牆紙啊,沙發套啊,一定要把這個家緩然一新變成溫暖小窩!」鋪床的時候洛以為還頗為興奮的道。

  薄荷想了想符合點頭:「嗯,也行。的確該買些東西裝扮一下。」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住下去。

  洛以為的家境和門第雖然不錯,可是他們家一向都是窮養,孩子也比較獨立,所以這些材料也知道該在哪買,便也開始期待起明天來,要知道她一直期待自己有個小窩能讓自己打扮呀!於是兩個人鋪好了床便各自洗了洗匆匆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以為和薄荷就起來了,洗漱完畢換了衣服便早早的出去吃早餐。薄荷上大學的時候就吃過路邊攤,還是經常的,為了節約用錢。於是豆漿油條煎餅果子都不覺得有什麼,兩個人一路走一路吃完也就到傢俱市場了。

  選了一天,白色一簇簇桃花的牆紙是洛以為堅持的。米白色的鞋櫃,米白色的書桌和一些貼紙,又選了淺藍色的絨布沙發套和一個黑色茶几,紅色的毛絨地毯和白色的一套餐桌。

  下午『嘩啦啦』幾乎所有東西就全部送到公寓了,等換上新餐桌新的書桌,貼上牆紙,套上沙發套,還給古董衣櫃打扮了一下,原本破破舊舊無溫度的公寓立即變成了溫馨十足的小窩。就連打掃的乾乾淨淨不再有油漬的廚房,煥然一行藍色調的浴室都立即變得小巧玲瓏而又可愛了。

  那天晚上洛以為還是回去了,薄荷一個人熟悉著新的公寓,新的環境,新的……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家。在沙發上坐下來,薄荷打開筆記本,舊式電腦一起留在了薄家,而她要開始新的一切……那麼一切都該是新的。

  那天以後容子華和薄荷再也沒有打面對過話,而薄光也沒再來找自己,薄家好像一瞬間和薄家真的切斷了關係,他們徹底從生活消失。她自己每天一個人上班一個下班一個人在外面買飯吃,一個人在一個人的家也漸漸習慣。

  而她也沒再接到湛一凡的短信或是電話,彷彿他也消失了一般,直到半個月後。

  加班回來的薄荷外帶了一桶肯德基,抱著還是熱的肯德基裹著大衣嚴防越來越冷冽的風走進樓棟上樓。薄荷並沒覺得今天和往常有什麼不同,什麼也沒想的往樓上爬,氣喘吁吁的爬到四樓卻突然看見自家門前站了一樹又高又長的影子。

  黑影慢慢的回頭看向剛剛爬上樓滿頭是汗的薄荷,輕輕的勾了勾唇淡淡的只道:「回來了?」

  薄荷嚇得另一隻手的包『啪』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驚魂未定:「湛一凡?」

  這一天,薄荷其實比往日要忙許多,因為一個案子需要自己明天出庭證明,所以她必須準備明天即將和律師進行辯論的素材,她不允許犯人逍遙法外,所以她到現在才回來。

  薄荷在上大學的時候吃過肯德基這樣的垃圾食品,不得不說,雖然是垃圾食品,但是味道出奇的好,讓她有些喜歡,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健康的,便也吃得少。但是今天下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麼,沒時間做飯,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會做,洛以為送的幾本食譜還全部擱在茶几上動也沒動。所以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燈火通明的肯德基時便停了車,然後買了一桶回來,如果吃不完還能留著明天吃吧?她是這樣想的。

  拖著和往常一旁疲憊的身體爬上樓,薄荷覺得額頭冒了些汗,也許是穿得太厚,也許是因為懷抱著熱乎乎的肯德基,所以她覺得有些熱。

  但是她卻沒料到門口會突然站了一個人,這個人還是許久未見的……湛一凡。

  其實也不太久,不過十七八天,她卻已經搬出了薄家過上了早已經想過卻沒勇敢做過的一個人的生活。

  湛一凡對著薄荷笑了笑,只說了三個字:「回來了?」輕描淡寫的就像是早上才剛剛分別的人。

  薄荷卻嚇得手的手提包都掉在了地上,驚詫愕然的瞪著眼前穿著黑色呢子風衣的男人:「湛一凡?」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湛一凡沉黑深邃的眼眸閃爍,盯著薄荷微微的笑:「我回來了。」隨即便上前來展開自己寬闊的懷抱一把將薄荷攬入懷。

  「唔……?」薄荷還有些驚魂未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股冷風便從耳邊拂過,隨即便是一股強勁的溫暖懷抱。

  直到湛一凡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自己的耳邊響個不停薄荷才確定,真的是湛一凡?自己的未婚夫……那個讓她感覺到安全說要和她結婚便寵她的男人從英國……回來了?

  薄荷抬頭詫異的看向湛一凡,看到他堅硬的下巴線條,這些天心那股莫名的落寞和孤單才漸漸的消散了一些,雖然兩個人的懷還隔著肯德基,不過薄荷卻身處另一隻手輕輕的拽著湛一凡近在手邊帶有溫度的衣服,輕輕的有些不確定的問:「真的……回來了……?不會……突然又……急匆匆的離開?」

  湛一凡眸色一怔,低頭看著薄荷仰起來望著自己的腦袋,雖然鼻息間全部都是炸雞的味道,不過心卻像有一團暖陽漸漸的散開然後瀰漫,溫暖的不得了。

  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不走了。事情解決了,我會一直在這……我已經成為中國公民,是一個能和你結婚又不會為難你的男人。」

  薄荷一頭扎進湛一凡的懷,閉著眼睛,顫抖著睫毛,她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有一股磁鐵能輕易的將她吸進去,她驚怕了,怕的不敢再看,只能匆匆收回視線。

  湛一凡,湛一凡,湛一凡……許久不見竟不覺得陌生不覺得尷尬,她是著了魔了麼?

  ***

  進了屋,薄荷用盤子將炸雞裝出來。允指雞塊,玉米棒,麵包,雞翅,其實吃多了會很膩,而她也絕對吃不完,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麼。

  湛一凡一臉嫌棄的看著桌上的這些雞塊,顯然是這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薄荷歎了口氣先給他倒了杯茶,現在冷靜下來也有一個大大的問題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現在住這?」她並未告訴他自己搬出薄家的事,而他顯然是剛剛回來,因為他還帶著行李箱。

  「泊亞還在雲海市,他告訴我的。」湛一凡捧著熱茶喝了口才瞇了瞇眼經,還是伸手拿起一塊雞翅啃了啃,看來也是餓了,不知道在薄荷的家門口究竟等了多久。

  薄荷蹙眉:「你的人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我讓他們關注你的一舉一動,雖然我不在,但是我要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沒想到……你竟勇敢的搬出了薄家。」消滅了一根雞翅湛一凡就沒再動炸雞的意思,擦了擦手環顧這個小小的但是卻溫馨十足的小家,湛一凡的眸子閃過一抹滿意之色,只是薄荷還沒注意到而已。

  薄荷撅了撅嘴:「的確是我難得的勇敢。」

  「還有吃的麼?」湛一凡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有些餓。」

  薄荷瞪大眼:「怎麼一天沒吃東西?你是剛下飛機嗎?飛機上不是有吃的?」

  「下午下的飛機。飛機上的東西我吃不習慣。我想吃你做的飯。」湛一凡衝著薄荷溫溫一笑。

  薄荷卻傻了眼:「我做的?我不會做飯。飛機上做的……都比我做的好吃。」薄荷絕對不敢誇自己的廚藝,她的確不會做飯,每天工作這麼忙,累的像條狗,回來也沒時間聯繫做飯啊。

  湛一凡的臉上寫著失望,看了看炸雞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餓著肚子吧。」

  薄荷卻站起來:「我做泡麵吧,以為給我說過做法,不過……你願意當我第一個賞臉之客麼?」

  「泡麵?」湛一凡卻再次蹙眉,薄荷歎氣,也許湛一凡是個連泡麵都沒吃過的人。

  薄荷走進廚房,在洗乾淨卻一次沒用過的小鍋盛滿水,然後打燃煤氣照。雖然不如家的設備來的新和現代化,但是小時候家也是煤氣照,那個時候她常看見田媽和張廚娘怎麼用,自然也就不陌生。薄荷拿了兩袋泡麵,又從冰箱取了兩個雞蛋和一些青菜。

  只是……荷包蛋應該怎麼下鍋?算了,今天做蛋花吧,蛋花要比以為說的荷包蛋容易的多。薄荷又從碗櫃拿出一個小碗,輕輕的敲了敲蛋殼,可是在裂開雞蛋的時候卻不小心捏了個粉碎,於是碗全部都是破碎的蛋黃和蛋殼,蛋清卻幾乎全部流到了外面。

  薄荷愕然的看著照頭上那一片狼藉,怎麼打個雞蛋這麼難?

  惴惴的拿起另外一個雞蛋,薄荷忽然不敢下手,萬一再打碎怎麼辦?那不是又浪費一個?正在發呆,一隻大手輕巧的便從薄荷手拿過雞蛋,薄荷抬頭,湛一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來到了廚房。

  湛一凡又重新拿了一個小碗出來,先輕輕磕了磕蛋殼,兩根手指輕巧一捏,蛋殼便自由的裂成了兩瓣,而蛋清蛋黃『滑』的一下便順理的溜到了碗,蛋殼則完完整整的分成兩瓣還在湛一凡的手指尖。

  薄荷驚訝抬頭看向湛一凡:「你會打雞蛋?」

  湛一凡又撬開鍋蓋,因為水又開了。

  「不就是雞蛋。」湛一凡將鍋蓋放到一邊麻利的撕開泡麵袋子將兩個麵餅放入鍋。

  薄荷又愕然了:「你難道還會煮泡麵?」她以為,連肯德基都不吃的人是沒吃過泡麵的。

  湛一凡並沒搭理薄荷的那些驚訝,而是自如的又打開冰箱從面又拿了一個雞蛋出來放到薄荷手:「再試一個。」

  薄荷忍不住的多看了湛一凡幾眼,慢慢的接過雞蛋輕輕的碗的邊緣磕了磕,湛一凡指示著道:「別緊張,輕點兒,可以用雙手捏住蛋殼向兩邊慢慢的……對……」

  當蛋清和蛋黃順利的滑進碗時薄荷大大的鬆了口氣,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露出一些笑容來:「這做飯比處理案子還難。」

  湛一凡搖了搖頭輕笑:「我以前獨立過一段時間,剛開始沒有一分錢,也只吃得起泡麵。習慣了,就不難了。」

  薄荷抬頭,湛一凡正拿著碗將煮軟的泡麵撈出來,煮沸的水散發出濃濃的白煙,籠罩著湛一凡的臉,頓時迷離。這樣的男人,獨立過?經歷過貧窮?

  湛一凡將鍋的水『嘩』倒在水池,薄荷挑眉:「為什麼要倒掉?而且,你這是在洗煮熟的麵嗎?」薄荷已經來不及去感歎湛一凡的經歷,他的怪異煮麵方法已經把她拉回現實。

  挽著袖子正在刷鍋的湛一凡卻只是淡淡的道:「泡麵含有大量的防腐劑和脂肪,先煮一煮,然後倒掉水再用涼水洗一洗,再加熱水煮加調料,吃起來不僅更好吃,也健康許多。」

  脫了外套只著襯衣的男人,微微的挽著袖子,敞著胸口,側臉有些冷硬漠然,可是看在薄荷眼卻是無比的溫暖。

  「湛一凡,你怎麼什麼都會?」薄荷好奇的問。

  湛一凡將青菜籃子放在薄荷面前:「先摘青菜。」

  薄荷接過手,不會打雞蛋不會煮泡麵,但是青菜還是會摘的,不就是把葉子一片一片的摘下來麼。

  於是薄荷開始摘青菜,想到自己大學的時候,微微的沉呤了一下側臉又看向湛一凡:「我上大學的時候雖然也獨立但是關於生活自理這方面倒是什麼也沒學,每天我忙到支持路邊攤最便宜的飯菜,或者直接在超市買了桶裝的泡麵吃,做飯……還真的是從所未有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獨立的?你怎麼學會做泡麵的?」

  「我也只會做麵條。」湛一凡又將已經洗乾淨的麵條放進重新煮沸的水,慢慢的放調料。

  薄荷點了點頭,垂眸放水洗青菜微微的羨慕:「可是在我眼,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哪像我,什麼也不會。」

  「那你願意嗎?」湛一凡突然轉身靠在照台上,側頭看向旁邊洗菜的薄荷。

  「嗯?」薄荷有絲不解的看著湛一凡,願意什麼?

  湛一凡瞇了瞇雙眸,伸出手指戳了戳薄荷沒什麼肉而且很小的臉:「為了洗手作羹湯,為了我……去學習做飯?」

  薄荷的心猛地跳了兩下,湛一凡的眼睛很深很黑,她總是看不見他眼底的那些情緒或者想法,他從來都是那麼的看不透。可是他現在的一個問題卻讓她有些方寸大亂,心跳加速。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薄荷只是看著湛一凡並沒有回答,湛一凡勾了勾唇又轉過身去,倒入已經攪拌好的蛋花,拿過薄荷已經洗乾淨的青菜放入鍋,濃濃的香味飄來的時候淡淡的才道:「我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

  抬頭看向薄荷,薄荷依然還是怔怔的,湛一凡丟下手的筷子,挑起薄荷的下巴便湊上自己的嘴。

  廚房照台之上有個窗戶,窗戶對面是另一棟樓,只要同樣打開廚房的窗戶便能望見他們這邊在做什麼。可是薄荷此刻已經無法在想那些,只感覺到湛一凡帶滿了男人氣味的唇瓣正貼著自己的唇,不論是輕輕的咬還是慢慢的啃或者重重的吮……薄荷都被這個原本應該淺嘗輒止的吻卻偏偏加深加重而弄得氣喘吁吁。

  纏綿的一個吻結束了之後,湛一凡離開薄荷的唇瓣,額頭卻還抵著她的額頭,低頭也看著她那含羞帶怯的臉蛋兒而微微勾唇淺笑。捏著她下巴的大拇指擦了擦她嘴唇下的幾絲銀線,魅惑十足的道:「剛剛就想吻你了,果然,實際行動要比在腦海想的要甜美的多。」

  腦海想的?薄荷『唰』的紅了臉,突然想起一件事:「泡麵!」

  「可以起鍋了!」湛一凡直起身子,原來他在接吻的時候便已經關了火,所以才沒讓泡麵糊成一團。薄荷不得不佩服湛一凡,能一心兩用的人,一邊接吻還不忘了關火的人只有他吧?

  兩碗香噴噴的泡麵,就著一個肯德基全家桶,也算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薄荷吃了一口泡麵便滿足的瞇起了雙眼,吞了下去抬頭一臉驚訝的看向湛一凡問:「這個是泡麵嗎?真的是?」

  湛一凡拿起筷子還沒動,聽見薄荷這樣帶滿驚喜卻又不可置信的問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你親眼見到下鍋的。」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泡麵了!」薄荷驚喜萬分的又趕緊埋頭去吃,當然還不忘了抓兩塊雞翅在手啃。

  湛一凡看薄荷吃的那股狼狽模樣,心底卻是一片溫暖。如果她開心,他願意為她做更多能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食物來。瞧,她多容易滿足啊,只不過一碗泡麵而已,卻能這樣開心。這世界有多少人不知道去珍惜這樣的傻瓜,看起來有個堅硬的鐵金剛外殼,面卻是琉璃水晶一般的易碎……!

  吃完飯薄荷主動擔任刷碗的職責,雖然弄得到處都是水漬,但是由於是第一次沒有打碎碗她已經很滿足了。收拾了廚房薄荷再出來,湛一凡在陽台上打電話。薄荷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角落湛一凡的箱子,他是下了飛機便過來這邊等著自己嗎?

  湛一凡拉開陽台和客廳的隔門進來,收起電話向薄荷走來。

  「都已經十點了,你回去吧。」薄荷說的理所當然麵湛一凡停住腳步望來反而一臉意外的樣子:「誰說我要回去了。」

  薄荷愕然:「你不回去……難道打算在我這過夜麼?」

  「不然我怎麼等你到現在。」湛一凡說著便又做過來站在薄荷跟前。

  薄荷瞇了瞇自己的近視眼,這個男人該不會有什麼……別的企圖吧?

  「不行!你自己有家,不能窩在我這。先別說我這只有一個床,還這麼小,我們又還沒結婚,不能住在一起!」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偷潛入自己臥室發情的模樣,薄荷忍不住泛起渾身的雞皮疙瘩,她可不敢和這危險的男人共處一室。

  「原來你是在抱怨我們還沒結婚這事兒啊。」湛一凡張開懷抱把薄荷抱進懷麵薄荷沒想到他突然抱自己,立即紅了臉開始掙扎:「湛一凡,你說話別動手……」

  「你別動,讓我抱抱!」湛一凡反而不太耐煩的一聲命令,薄荷頓住了身體,憑什麼他說不讓動她就不動了?可她還是乖乖的呆在他懷沒再亂動。

  「我就要住在這。除非你願意和我一起回我湛家去。」

  薄荷想起那個古代莊園似的房子立即搖了搖頭:「我才不去。」他們又沒結婚,去了是什麼意思?況且,她這才剛剛搬出薄家別墅一個月都沒有就搬去湛一凡他們家的別墅,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我這地方挺好的。」薄荷真的比較喜歡住這樣的小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什麼都有也很溫馨自在。

  想著薄荷便又推開湛一凡,抬頭認真的看著他:「湛一凡你回去吧。」

  湛一凡有些無奈的歎氣:「這麼晚了,你真的捨得讓我走啊?我下了飛機好累,又沒怎麼休息,這些天一直在忙家的事……」

  聽他提起薄荷才記起來湛伯父的事,於是立即打斷湛一凡的抱怨問:「你父親怎麼樣了?沒事吧?你回去這麼些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湛一凡頓了頓才搖頭:「沒事,挺好的。」顯然是不願意多談,可是薄荷有種直覺,湛一凡這次回英國去那邊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多談她也就不問,況且那是湛家的事情,她還不夠資格問。

  「既然這樣……」薄荷摸了摸頭:「你睡沙發好了。」她也看見了他眉宇間的疲憊,她也不是真的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況且他還給她做了泡麵。

  湛一凡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絲笑意來,扣著薄荷的腦袋便在她腦門上重重的印下一個吻:「謝謝你,小貓!」

  小貓?薄荷立即張手揮開湛一凡的手臂,抬頭怒視:「都告訴你千兒八百次了,不許叫我小貓!」

  「薄荷薄荷的多生疏啊,難道你要讓我叫你小荷……?」湛一凡也不在意被薄荷揮開,轉身提著自己的行李箱便向不大的沙發走去。

  「……」小荷和小貓一樣噁心。薄荷哭笑不得:「你叫我薄荷吧,我不介意。」生疏也比噁心死來得好。

  湛一凡在沙發上坐下來咧了咧嘴直接拒絕:「不要!」

  薄荷險些跌倒。可不可以後悔,現在讓他滾出去?

  薄荷鬱悶的去櫃子找了一床被子,因為害怕冷所以她給自己添置了兩床被子,雖然洛以為後面又給她送了一條蠶絲被,但是先前的被子也是裝上了套子的。抱了一床出去放在沙發上,湛一凡在洗澡,所以薄荷就先跪在地毯上幫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本來準備整理一下放到旁邊去,薄荷卻突然翻到一些感冒藥,拿出來看了看,難道他感冒了?可是不會啊,整個人沒有半點兒感冒的痕跡。

  『哢~』衛生間一開薄荷立即將藥塞回去,然後將箱子抱到一邊去站了起來。

  「被子在沙發上,你睡吧。」說完薄荷就低著頭溜回房間,關門的最後一眼,她還是看見只圍了半腰的男人身材有多完美結實,簡直就是致命的男色!

  薄荷拍了拍胸脯,她這是怎麼了?先前在海巖島的時候也看到過他的身體,而且還坐在他背上給他按摩過,那個時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羞憤更多。現在怎麼會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而且覺得他的身材……是致命的誘惑力?

  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臉才察覺到,她的臉早已經緋紅到滾燙了!

  薄荷吞了吞口水,不想那麼多了,睡覺!

  上次有過的經歷,薄荷將門輕輕的反鎖,然後滾進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開始催眠自己。

  而房間外,剛剛換上睡衣的男人聽得那一聲反鎖的『啪』響,回頭望向臥室的門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的在防他?這究竟是一件好事的……還是一件壞事?

  薄荷在床上滾了大約一個小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一方面因為白天工作很累,一方面卻又因為湛一凡突然回來,不僅回來還在她現在租的小房子的客廳沙發上,還因為廚房的那個吻而有些微微的微漾睡不著,所以思想開始發生激烈的爭鬥拉鋸,以至於一個小時後才漸入夢境……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到了幾點,薄荷突然醒來,覺得很渴。

  於是下床穿上鞋,摸到床邊的黑框眼鏡戴上,又摸到水杯便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倒了一杯熱開水薄荷轉身準備回房間,有些清醒的目光卻淡淡的投向不遠處的沙發。沙發上的湛一凡蜷曲著身體窩在那。湛一凡很高,薄荷一米六七的個子湛一凡都能高處她一個頭。而且湛一凡不瘦,他很結實,甚至有些壯。說實話,那麼大個男人屈居在只能坐三個人的沙發上看起來很可憐,不僅無法躺直,還要擔心隨時滾下來,哪是睡覺簡直是折磨。

  薄荷撓了撓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冒還是假的,萬一再睡著涼了她會不會內疚?

  薄荷吹了吹滾燙的開水狠狠的喝了兩口然後放下杯子,再掇手掇腳的貓著身子走過去,彎腰看向沙發上沉睡的湛一凡。被子掉了一半,那邊的肩膀根本就沒蓋著……薄荷歎了口氣,伸手推了推沙發上的男人:「喂,湛一凡!湛一凡你醒醒……湛一凡?」

  薄荷叫了三聲湛一凡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來,薄荷指了指自己的臥室輕聲道:「進去睡吧,我睡沙發。」

  湛一凡又閉上眼睛轉了個身子面向面,咕噥著淡淡的道了句:「沒事,你去睡吧。」

  「可你睡著沙發太小了。你進去吧,我睡沙發就沒事的……」雖然也會小,但是不會像他那樣憋屈吧。

  湛一凡『嘩』的突然坐起來,伸手用力的拽著薄荷的手腕勾唇一笑:「我們一起睡。」

  雖然沒開燈,但是窗外的月光特別的亮,所以湛一凡臉上的笑,甚至睫毛的倒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薄荷有些慌張的想要掙扎,湛一凡卻拉著她的手腕一股執著和認真。

  薄荷想說,還不如她自己睡,他繼續憋屈算了。可是他那麼用力,眼神那麼真,她再躺下的時候湛一凡已經抱著她一起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你……可別亂來……婚、婚、婚前禁……禁止那、那啥的……」說薄荷當藉口也好,說她傳統古板也好,反正她唯一擔心的這事兒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底的。如果湛一凡敢強上,她就廢了他老二!

  湛一凡閉上眼睛也只是微微的收緊了抱著薄荷的力度,沒再說什麼,不久薄荷頭上就傳來他無比均勻的呼吸聲。薄荷還在堅持,因為她怕湛一凡趁自己睡著了亂來。但是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自己強撐的眼皮卻漸漸的垮了下來,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不一會兒薄荷便真的在湛一凡寬闊而又溫暖的懷睡著,薄荷的均勻呼吸聲一傳來,頭頂原本已經睡著的男人卻忽然張開眼睛,低頭看了看她熟睡的臉。

  「薄荷?」輕輕的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湛一凡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什麼時候才能完全的信任自己?什麼時候才願意把心把身體都心甘情願的交付於他?結婚是嗎?他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覺睡到天亮,薄荷舒服的蜷了蜷身子,醒來的那一便突然想到昨晚的種種。霍的睜大眼睛往旁邊望去,枕頭是空空如也,整個床上也只有自己。

  薄荷立即坐了起來下床穿上鞋跑出客廳,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沙發上,湛一凡的行李箱也在沙發旁,不是做夢?難道自己讓他到床上睡反而是一場夢?

  薄荷皺了皺眉,那他人呢?

  薄荷慢慢的走向沙發,突然發現沙發上竟然有張紙條,薄荷立即拿起來,是湛一凡寫下的!

  「小貓早安,我有重要公事先去公司了。昨晚你睡的很不老實,踢了我無數次,搶被子無數次,今天晚上回來再和你算賬!哦,廚房有粥,是我買的,還有包子,應該都還是熱的,千萬要吃了再去上班。--你的一凡。」

  薄荷一直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湛一凡外表起來看正兒八經的可是她知道這個人骨子透著一股子邪勁兒,三番五次的調戲她就是表現。不過看他這字條的意思,難道他們昨晚真的同床共枕了?薄荷用力的咬了咬唇,該死的湛一凡,竟然真的跑到她房間去了?怎麼不去踢死他呢?

  放下紙條薄荷先去洗臉刷牙,然後走進廚房揭開鍋蓋,哇……放在熱開水的是一碗粥和四個包子。

  薄荷嚥了嚥口水,說實話她真的餓了。

  立即端出來就在廚房薄荷三下五除二的拔了幾口粥又先吃了兩個包子才狠狠的喘了口氣,她發現自己的胃口是越來越好了,以前的貓胃口現在也總算有些正常了。瞇了瞇眼睛,難道是因為從薄家搬出來所以才胃口大好的原因?

  薄荷瞇著眼睛笑了笑,將剩下的粥和包子都解決完,又刷了碗才走出廚房。

  一看時間,竟然已經七點半了。薄荷不敢再耽擱,立即換了衣服穿上厚大衣拿了寶寶換上高跟鞋乾淨出門,哦,今天要上法庭所以還要帶上檢服!

  一路堵車,不過還好自己租的房子離檢察院並不是很遠,八點二十的時候終於順利的趕到辦公室。

  「部長早上好。」

  「早上好。」

  「部長早。」

  「早。」

  薄荷一坐下來,一級檢察官小劉便端了紅茶上來笑嘻嘻的問薄荷:「部長,今天發生什麼好事情了嗎?怎麼這麼開心啊?」

  開心?薄荷摸了摸自己的臉,趕緊轉身看向窗戶上的倒影,原來自己眉眼帶笑,嚴肅的表情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溫和?

  薄荷立即換上往常的模樣,轉身看了看小劉:「上班還八卦我的事情?」

  小劉吐了吐舌轉身便跑開。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真是的,她哪有開心?

  下午要薄荷親自出席法庭檢舉的案子是一樁養老院苛待老人的事件,這家養老院收取老人兒女每月交的養老費,但是並沒有盡責的照顧老人,反而常常毆打一些患了病的老年人,也沒有給他們吃好的飲膳食物,反而拿一些餿的東西餵養他們。這件事被周圍的居民發現,於是到檢察院進行檢舉,而薄荷也暗查暗訪了好幾次獲得了不少證據,這次一定會讓這家養老院不僅拿出賠償,還要讓他們關門大吉!

  薄荷整理了一上午資料,吃午飯的時候王玉林才將這次養老院的律師資料遞給薄荷。

  「老大,這次是言律師和您打這場硬仗呢。」

  「什麼?」薄荷微微揚眉,結果王玉林手的資料,這個言律師她聽說過,是個不分好壞只要對方重金聘請便會答應的狠角色,而且他打的案子百分之百都只會贏,就連檢察院常常公訴的案子也不例外,這兩年因為他也讓雲海市人民檢察院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下滑不少。

  「他今年一共打了三十六場官司,場場都是贏。這個人嘴很毒,斷案的手法也很特別,上次李部長就輸在他手,就連我們容委員都和他交過手,不過那次是平手,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例外了!」

  「我們畢竟不是律師!」薄荷扔下資料,低頭繼續吃飯,竟然知道對方是個狠角色,而且還是個不分好壞只管拿錢的混脹人物,她當然必須吃飽了準備下午的一場惡戰了!

  「老大,聽說這個言律師還很帥哦!今年二十九歲,身高一米八五,容貌俊美,堪稱律師界第一帥哥啊!」

  薄荷看向頓時變成花癡的王玉林翻了翻白眼,她帥哥已經見的夠多了,再帥能帥過湛一凡?薄荷嗤之以鼻,湛一凡的確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而且他還不僅僅是帥,他的身上還有一股的魅力,靠近大叔范兒,卻又沒那麼滄桑……

  「老大,老大?」王玉林在薄荷的眼前不停揮手。

  薄荷突然醒神:「怎麼了?」

  「你剛剛怎麼在發呆啊?好像在想誰似的……想誰啊?」王玉林八卦的靠過來一臉的好奇。

  薄荷伸手推開王玉林的臉,不自然的一聲輕咳:「沒有。吃飯,下午你和我去法院!」

  「知道啦!」

  薄荷低頭微微的喘了口氣,真要命,她怎麼會想起他?而且不自覺的拿他和別的男人比,更要命的是,竟然自覺性的就把他豎立為勝利壓倒別人的那一方?她哪來的這股子……自信啊!?

  開庭時間是下午兩點。所以吃完飯薄荷就和王玉林趕往法院。在路上的時候薄荷還在看資料,算是把那些資料印入腦子,王玉林也有些緊張的看著資料,到法院的時候薄荷正要關機手機確實一響,原來是條短信。

  薄荷打開短信,是湛一凡發來的。

  薄荷不自覺的轉了轉身子避開王玉林會看見的可能性才打開短信:下午幹什麼?

  薄荷迅速的回復:上法庭。

  湛一凡:哦……人民法院?

  薄荷:嗯……

  湛一凡:完了呢?

  薄荷:回去繼續上班。

  湛一凡:完了我來接你,我們去民政局。

  薄荷微微的張了張嘴,民政局?腦子一片嗡嗡的響,去登、登、登記結婚嗎?

  「老大,到了!」王玉林並沒發現薄荷的異樣,車子一停便下了車。

  薄荷沒時間再回復,又盯了那短信幾眼迅速的關了機然後抱著文件下車。

  一行人見到薄荷和王玉林便疾步走來,都是養老院老人們的兒女,還有一兩家媒體。

  「檢察官大人啊,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替我們討回公道!」

  「檢察官大人,我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都是那些畜生造成的,你一定要替我們討回應有的賠償啊!」

  「檢察官大人,公理何在啊……你要是不贏,我們還該怎麼相信政府?」

  「檢察官大人,可以告訴我們你對這場官司的勝算有幾分呢?」

  「檢察官大人……」

  在王玉林和司機的阻擋下薄荷才順利的突破重圍,一路向階梯上走去,目光淡淡的落向那被媒體包圍的男子。的確挺拔俊逸,只是看側面便已經非普通人物。

  薄荷停住腳步,聽得他對媒體的囂張言論:「不管政府也不管世人怎麼扭曲我當事方的行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中國人的虐根性包括趁火打劫,如果有人想要趁機敲我當事方一筆而不講究人道的話,我言畢絕對使盡全力為我當事方爭取屬於他的名譽。」

  薄荷眼露厭惡,冷冷一笑:「公道?趁火打劫?敲一筆?人道?名譽?」這五個詞他究竟是帶了多少自信說出口的?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是檢察官……」有媒體一聲低呼,立即便有媒體湧上來將攝影機對準薄荷,舉著話筒到薄荷嘴邊問:「請問檢察官這是在向言律師挑戰嗎?他可是律師界的不敗律師神話,你對今天的案子有什麼看法嗎?」

  薄荷看見那言畢慢慢扭頭看向自己,那雙狹長微挑的雙眸同樣寫滿了對她的不屑。也許見她年輕,也許見她還是個女人,也許也只以為她是逞口舌之的冷笑而已。

  「他有父母嗎?」薄荷轉回自己的視線看向攝影機,「既然不是石頭縫兒蹦出來的,又憑什麼不敗神話?孫悟空都敗在如來和唐僧的手,他又豈敢永遠囂張!?」目光淡淡的又轉向言畢,薄荷發現他眼眸底已經有些微微的慍怒,被惹毛了?不急,這才剛開始!就憑他剛才的那席話,薄荷今天也會讓他死定了。

  「哇……」媒體一片嘩然,王玉林偷偷豎起大拇指。

  「借言律師的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不講究人道的話,我薄荷絕對會使盡全力為人民取回一切贏的賠償損失……還有道歉!」冷冷的撂下狠話薄荷便轉身向階梯之上而去。

  王玉林立即跟上俯在薄荷耳邊輕言:「老大,你太犀利了,那言律師的臉都變了。」

  「還不是變臉的時候。他只是沒想到我這麼囂張而已,他的實力我的確不能小覷。」薄荷冷冷的回應王玉林,王玉林立即點頭,薄荷伸手接過檢服:「去更衣室吧!」

  兩個人消失,各大媒體又衝向佇立在原地似乎已經風化了的男人。男人卻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那助手立即擋開各大媒體,男人轉身也向階梯上走去,嘴角隱隱的勾起一抹笑意來。

  說他囂張是嗎?,已經許久沒有人能挑起他對戰的慾望了,希望她的確不會讓他失望!他倒要瞧瞧,這個女人有什麼厲害的能讓他不再囂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1:38 PM

069.領結婚證吧

  「對於周圍居民們所指老人們半夜遭到毆打這件事,請問有誰親眼見過?我手中的資料正是醫院醫生們向部分老人所開的患病證明。每日都有專業指導過的護士給老人打針,在打針的過程中難免發生居民們所說的半夜傳來哀嚎和痛哭流涕的聲音。再者,老人們身上的一些傷痕,也很有可能只是摔跤所致,所有人都知道人只要一老就會精神不濟,精神都不濟了走路怎麼可能會穩呢?摔跤都是常事,身上還怎麼可能不發生點兒磕磕碰碰的清淤傷痕?」

  一片嘩然,大部分是旁聽者。

  一聲冷笑,是薄荷發出來的不屑。

  「請法官允許公開我的證據,指控養老院虐待老人。」薄荷並不想多說,說多了就是強詞奪理。今天就算他說爛了自己的三寸舌頭也無法讓那些人逃避法網,有她薄荷在,這個案子不可能會丟失公道!

  王玉林呈上證物,投影儀打開,一張張照片在屏幕上翻走,竟然是護工正在毆打老人的照片!

  言畢神色一暗,扭頭看向自己的被告當事方。那院長迅速慌張的低下頭,顯然不敢看屏幕上的那一幕幕真相。

  不僅僅是毆打老人,還苛刻老人食物,指著鼻子大罵的一些畫面。這些老人就連在外面曬太陽也不得自由被掃地的大媽拿著掃把轟趕。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看了都會心酸甚至自省。

  「這就是我的證據,還需要更多的言語來辯論這個沒了良心的養老院究竟做了什麼嗎?在座除了一些受害人,更有受害者的家屬,他們都只是為了向社會和政府尋找安慰,我們是他們的依附,如果我們連公道也不能還給他們,那我們的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如果人人都只是為了金錢而活,那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信念、愛和感情。我懇請法官以虐待罪判對xx養老院查封並且吊銷他們的營業執照,而院長必須在公眾前向老人們道歉,並且判處刑罰。所有犯罪的人都必須得到法律的嚴懲!這是我的證詞。」

  正直、嚴肅、公平、敬仰、信念,如果一個人的眼中可以同時寫下這麼多詞,那一定是現在穿著嚴肅的檢察官服站在法官前面的年輕女子。她臉上甚至眼中的光輝都能讓一個人動容,讓人相信,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能讓任何人信服。

  她竟然在防範嚴密的養老院拍到那麼多照片。竟然還沒讓任何一個老人出庭作證便已經讓法官信服,而那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言大律師卻突然不再說話,只是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那個臉很小五官卻出奇的精緻的女人。

  「言律師,我求求你想想辦法,救救我……」院長低聲的苦苦哀求。

  言畢低頭看向院長,蹙眉冷言:「可你並沒有把所有一切真實的情況告訴我,比如有人可能已經拍到了這些足以毀掉你一生的照片。」

  院長一個哆嗦:「我、我的確不知道……」

  「被告請肅靜!」副法官敲打法官錘警告。言畢寒著臉又轉過身來,沒再說任何話。

  「辯方還有話要陳述嗎?」法官冷眼的看著言畢問。

  言畢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而道:「暫時沒有。」

  一錘落下:「中庭休息十分鐘。然後我們會當庭宣佈審判結果!」

  薄荷和王玉林回到休息室,王玉林興奮的上前拉著薄荷大叫:「老大,那些照片你是怎麼搞到的?你真的太厲害了,我們都去潛伏過,但是養老院那邊做的防範措施實在是強大,那你這些照片……」

  薄荷揉了揉太陽穴在椅子上坐下來淡淡的道:「天下無難事,不然你以為我這一周我都在做什麼?真的只是去遛狗啊?我扮作送貨人員混進去的。」

  「哦……」王玉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個轉身站到薄荷身後主動給薄荷揉肩捏胳膊:「老大,你覺得這言畢會老老實實的等待宣判麼?」

  「不知道。雖然他喜歡把黑的說成白的,但是這一次他們必定沒料到我沒請證人而只是拿出證據而已,所以他現在必定有些大亂了。」想到這薄荷還是有猩就感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在這個案子上簡單的就把言畢擊倒,她怎麼著也會沾沾自喜一下。

  「哈哈,還說他是多麼厲害的大人物角色呢,我看也不過如此!」王玉林得意洋洋的仰起脖子,彷彿對結果已經信誓旦旦的掌握。

  薄荷倒是沒什麼表情,她只是在想那個人會如此願意認輸?

  而此時隔壁的休息室,言畢一直反反覆覆的在房間行走,院長用慌張的神情跟著他,哆嗦著不停的道:「救救我啊……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閉嘴!」言畢回頭一個冷冽的視線,院長才哆嗦著閉了嘴。

  「要不是你曾經救過我,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你打這場官司嗎?你的黑心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現在誰也救不了你!」言畢揉了揉額頭,那些照片真的是他想也沒想過的證據,他也相信她既然拍了照片不可能沒有攝像,這個女人實在不簡單,不像他想像中只是嘴上呈而已!還真的是個有點兒實力的檢察官。

  「言畢啊……你真的不能讓我去坐牢,看在我當初救過你的份兒上……要不是我,你當初就被孤兒院的院長給打死了……」院長原本死沉的眼眸因為這事又透出希冀的光芒來。

  言畢的眸色已經沉的猶如一潭深黑的水,低頭看著院長冷硬的問:「我輸過嗎!?」

  院長一愣,卻還是搖了搖頭,言畢是從未輸過的律師啊。

  言畢緩緩一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坐牢的!」那笑,詭異的讓院長直直打了一個哆嗦。

  ***

  「宣判如下。被告xx養老院因虐待老人罪成立。判處xx養老院賠償每個老人一萬元處罰金,xx養老院即刻遭處查封關門,吊銷營業執照……」

  薄荷怒氣沖沖的走出法庭,王玉林急匆匆的跟在身後。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老大我們勝訴了呀,老大你怎麼還這麼生氣……」王玉林真的不明白薄荷此刻的心情只能一直跟在後面低喚,可薄荷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門口疾步。

  「薄檢察官!」一聲低喚,薄荷才頓了下來。回頭目光不善的向來者看去,王玉林微微的倒吸氣,言律師?

  言畢信步走來,搖搖晃晃著修長的身體,一身得體的西裝,薄荷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言律師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薄荷已經走到了法庭門外,而旁邊出出進進的是旁聽者們,都對薄荷展開感謝的笑容:「謝謝你啊,薄檢察官。」

  「謝謝你檢察官!」

  「謝謝你……」

  而言律,則得以無數的白眼和冷哼。

  「你不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嗎?這些人都恨你。」薄荷就不清楚了,怎麼會有人願意為這樣的機構打官司?他的心不會感覺內疚嗎?而據她所知,這個言律根本就不缺替這家養老院打官司的小錢!

  「沒有人會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言律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我覺得我們已經無話可說了。」薄荷沉下臉轉身欲走。

  「等一下。」男人卻更的伸出手,當初薄荷所去。

  薄荷冷眸,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可以談的嗎?

  「這次算我輸了,下次,我可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贏我。」下一次,一定不再會是這樣容易讓她贏去的案子上見面!

  薄荷冷笑一聲死死盯著言律:「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但我可沒認為自己贏了。沒讓罪犯坐牢的審判結果,不算贏!」

  言律神色一挑,這個女人……說她是倔強的鑽牛角尖兒呢,還是這根本就是她的個性?瞇了瞇雙眼,言律沒發現自己正在盯著薄荷瞧,也許只是一種好奇的目光,可是這目光卻已經讓薄荷大大的不爽。

  薄荷扔下一個白眼兒帶著王玉林迅速撤離,走出法院速的下著階梯,而外面已經得到消息的媒體們已經群湧而上,王玉林護著薄荷速往下,她終於知道薄荷為什麼不高興了,因為她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勝利。

  但是媒體們把薄荷圍了個水洩不通,她打破了言律不敗的記錄,這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重大突破的大新聞事件,而真正關心養老院對老人們的道歉竟然沒有兩個人,或者說……沒有一家媒體!

  「請問薄檢察官對於打敗言律師有什麼感想嗎?」

  「請問薄檢察官對於之前放話就已經知道自己必定會替社會贏的這場官司嗎?」

  「請問薄檢察官……」

  「請問……」

  薄荷不想回答問題,一直微微蹙著眉,直到一隻大手突然拉住她。

  薄荷完全是條件反射性的掙扎,可是那人卻很的將她護在懷,高大的身軀完全將薄荷護在懷,而薄荷在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時便安靜了下來,是他?

  薄荷抬頭,對方戴著鴨舌帽,戴著墨鏡和口罩裹著大衣根本看不見臉,但是薄荷就確定是他。王玉林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見薄荷安靜的窩在那突然出現的高大黑影懷自己也不說什麼便也乖乖的只是跟上,直到突破重圍坐進車,王玉林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媒體還沒來得及群湧而上奔馳轎車便像一陣風馳走,薄荷驚魂未定的抬頭望向湛一凡有些艱難的發問:「你開的什麼車?」

  「今天我們開的是奔馳。」前面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泊亞回頭溫溫一笑的回道。

  「李泊亞?」薄荷愕然的瞪大雙眼,又飛的看向一旁的駕駛座上的有力,竟然又是他們兩個?薄荷再看向自己身旁已經取下墨鏡和鴨舌帽露出一張精神面孔的男人,早已經不用懷疑是誰的那個男人。

  薄荷突感無力的抓住自己的頭:「如果上報,我要被上面給狠批的知不知道啊?檢察官出了法庭坐上奔馳轎車……」薄荷完全不敢想像輿論會怎麼寫。

  「放心吧,這一幕不會出現在各大報紙頭版之上。」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肩輕輕的敲了敲。

  薄荷聽到他的話卻有些懷疑:「為什麼你如此策定?」

  湛一凡卻只是挑了挑眉輕笑不語,前面的李泊亞再次溫和的解答:「我馬上就著手去各大報社截稿截圖。」

  薄荷訝然,他不是才剛剛進雲海市怎麼敢有如此的權勢?

  薄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各種驚訝中而忽略了一旁的王玉林,直到王玉林惴惴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反抗聲:「老、老、老大……把、把我放在路邊吧……」

  薄荷全身一僵,終於想起自己旁邊還坐了一個王玉林。

  立即扭頭向王玉林望去急急的命令有力:「停車!」

  『吱--『的一聲,車子便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玉林啊,我馬上讓司機來接你回檢察院。」薄荷掏出電話還沒撥出號碼就被王玉林給按住手背,王玉林惴惴的看了看車形象和風格各異的三個大帥哥狠狠的嚥了嚥口水:「老大,我已經給司機發短信了,你把我放在路邊就好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薄荷撓了撓頭,都怪她粗心大意的一直想著自己的事而忘了還有王玉林也和自己在一起。

  「不用,不用!老大你出完庭不必回檢察院的。這是你的衣服!」王玉林把袋子塞進薄荷懷,薄荷還有些大囧王玉林便急急的推開車門下了車。

  薄荷壓下窗戶看向窗外已經站在馬路邊上的王玉林:「玉林,關於……」薄荷輕輕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車面的黑影,猶豫的看著王玉林:「不要告訴別人。」她不想讓自己的緋聞滿檢察院的飛。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王玉林掩著自己的唇用力的點著頭,車內那雙漆黑而又銳利的雙眼還讓她有些驚魂未定的覺得害怕。她才不敢說呢,不然她真害怕那個長相帥到不行,眼神卻讓她瑟瑟發抖的男人會一個小眼神就把自己給戳死,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也必須得乖乖的當做今天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

  「再見。」薄荷揮了揮手,窗戶便隨著車子滑動而慢慢升起,看著越來越遠去的車影王玉林的內心升起一個問題,難道……這就是老大傳說中的未婚夫?如果真的是這樣,老大會不會太幸福了?看起來好有錢,而且好極品的帥哥呢!就是眼神有點兒嚇人,是常人男人接近的類型啊!

  王玉林的內心狠狠的激動了一把,準備逮著下次機會偷偷再問一次。

  ***

  言畢好不容易擺脫媒體坐進車,腦海卻反覆的回想到剛剛自己看見的那一幕。

  薄檢察官被一個高大的黑影護著坐進了一輛奔馳車?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個女人的身份,她是怎樣的身份,所以才能坐那樣的豪車?而那個黑影又是誰?好奇啊,真是好奇的讓他憋不住了。

  電話突然想起,言畢看了一眼號碼才緩緩的接起放在耳邊。還未說話那邊就傳來低低沉沉的一道聲音:「我的東西……」

  言畢勾唇笑了笑:「廖法官你放心,那些東西你老婆永遠不會看見……」

  『啪』的一聲扣了電話,言畢看向鏡子的自己,嘴角是苦澀的笑意。

  如果不是為了讓那個人不坐牢,他怎麼可能去老虎嘴邊拔毛,這對他來說是勝之不武也是律師生涯中的一點抹黑侮辱。他發誓,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車子走遠了薄荷才慢慢的想起之前湛一凡發過的那條短信。

  真的要……去民政局?

  薄荷緩緩的扭頭看向一旁的男人輕輕的嚥了兩口口水,他的手還扣著她的手,他們之間的確有些變化,好像這麼牽手也不會尷尬,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劇烈掙扎,她甚至已經有些習慣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

  看眼坐在前面的李泊亞和有力,薄荷卻開不了口,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還能自然的說話,可是李泊亞和有力是見過他們在海巖島相遇並且不光彩的那些事的,她反而有些壓抑並不能自如了。

  彷彿感覺到了薄荷的僵硬,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輕聲的問:「怎麼了?」

  「我……我們回檢察院吧。」薄荷不想就這樣去民政局,並不是逃避,而是不想和三個男人一起去。並且,三個男人都知道她曾經被湛一凡買過,也有為了自己的安危而做了湛一凡幾天名義上的情人。在她看來,這總是不光彩的過去,而不是值得炫耀的記憶。

  「為什麼?」湛一凡不理解薄荷此刻矛盾的心。

  薄荷急急的解釋道:「因為我的車還停在檢察院的停車場。」

  湛一凡瞇了瞇雙眸,盯著薄荷,薄荷低了低頭,她總不能說,她不想去民政局吧。

  湛一凡並未移開視線,久久的才下了命令:「去檢察院。」

  「是,Boss。」有力得令,薄荷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卻再也不說話,甚至抬頭看湛一凡一眼。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檢察院的大門外停下,薄荷推門下車,站在車門外等了半分鐘湛一凡才從另一邊下來。薄荷邁動腳步繞過車尾,湛一凡便跟在她的身後,而奔馳車『咻--』的一聲便躥走而去。

  「咦?」薄荷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哪不對,張了張嘴還沒問出來就被湛一凡給抓著手拖向門口的門衛室。

  薄荷的臉就是一張通行證,門衛問也沒問戴著墨鏡的男人是誰便讓湛一凡拖著薄荷進了大門。

  行到停車場,湛一凡很找到了薄荷的車,伸手便問薄荷:「鑰匙給我。」

  薄荷掏出鑰匙遞給湛一凡,湛一凡開了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推著薄荷坐進去,彎腰如往常一般的替她繫好安全帶才又起身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冷風被統統關在車門外,薄荷終於有點兒醒神的看向湛一凡:「為什麼李泊亞他們先走了?你不和他們走嗎?我自己能開車回去……」

  「手機。」湛一凡蹙眉的打斷薄荷的話。

  薄荷不知道湛一凡要做什麼卻還是乖乖的把手機遞給他,湛一凡看著手心薄荷的破爛手機不由得緊緊蹙起了一雙俊眉,她就這麼捨不得換一部好手機?

  湛一凡很翻開了短信箱,然後打開收件箱又打開最後一條短信自動的送到薄荷的眼前:「你已經看過短信了,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完了我來接你,我們去民政局。

  就這麼一小行簡短的字,薄荷幾乎能倒背,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臉慢慢的變紅,薄荷開始裝傻:「我們……為什麼要去民政局,我還沒答應……」

  湛一凡突覺好笑,一隻手握著方向盤,身子一彎便傾了過來:「是嗎?真的沒答應?是誰曾經答應我,等我拿到身份證就和我去領結婚證來著?」

  薄荷頓口,這個她好像的確答應過……可是她又真的好不甘心!

  「我不記得是哪個時候了!再說……再說我……」薄荷覺得有些委屈,為什麼他說要去民政局自己就一定要答應?再說了,雖然他們有婚約,可是他卻從來沒向她求過婚,所有女人不都想要有一個浪漫的求婚嗎?雖然他們有點兒不同,但是她也不能免俗,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湛一凡不懂薄荷的心思,傾過身子來,手指慢慢的刮過薄荷的臉頰,然後捏住她的下巴便朝著自己的方向微微往上一抬,勾唇一笑:「鬧彆扭了。」

  「湛一凡!」薄荷有些微惱,他總是這樣的動作,有些輕佻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能隨意的被他對待。

  湛一凡撤開手指,舉了舉手,似乎知道做錯了有些氣餒的妥協道:「那你說,選個什麼日子,我們去領證?」

  薄荷的氣焰也瞬間偃了下來,摸著自己的下巴咕噥噥的抱怨:「領不領證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湛一凡伸出雙手猛的抓住薄荷的雙肩,然後扭向自己正兒八經的卻道:「很重要。領了證你就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湛一凡的老婆了,你就是我湛家的人,你說重要不重要?」

  薄荷一愣,呆呆的看著湛一凡。

  湛一凡的眼睛寫滿了認真,認真的讓薄荷動容。他就這麼在乎自己……真的覺得她可以如此重要嗎?湛家人……他的老婆,他的女人,她真的能讓一個人為自己如此認真?

  薄荷不知道心究竟是怎樣的感覺,砰砰的跳個不停,自己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樣的劇烈震動著。彷彿有一股溫暖的泉水潺潺的正流過心尖兒,那樣的柔軟,快樂,暢然,掃去了一片陰霾,迎來一片燦爛的光芒。

  也許,她是願意的,真的很願意和湛一凡結婚,不再做薄家人,不再是薄家的長女,不再是戴著枷鎖隱忍的生活著的女子。他突然回想起她和湛一凡重新見面時,湛一凡說過的那句話『如果沒人喜歡你,那麼和我結婚,讓我來寵你。『當時是怎樣的心情?那樣的話,帶給她的也只是微微的動容,並不如現在這樣的心潮澎湃難以平靜,只是動容而已。可是現在回想,那句話其實就是一個誓言啊。

  薄荷看著湛一凡的眼睛:「你真的會寵我……嗎?不會傷害我,不會拋棄我,不會讓我難過,不會讓我哭,不會讓我想要放棄生活……甚至你?」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這一切,是否能做到。

  湛一凡湊近了臉,依然對著她的眼睛,鎖住她的視線和心,輕輕的啟唇淡淡的道:「我會寵你……一生一世。」他的生命只有她,也只會有她,難道她還不明白嗎?從她還未出生,他們便已經注定了要在一起。

  薄荷釋然的笑了:「那我們……領結婚證吧。」

  湛一凡一把將薄荷拉入懷,收攏。

  她會記住這個人的味道,記住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也願意相信他。

  ***

  民政局

  薄荷和湛一凡走進民政局才發現今天的民政局的生意並不是太好,排隊的幾乎都是離婚的夫妻,雙方冷戰或是激烈的爭吵依然不止不休。薄荷有些心悸的看著這諧架的夫妻,湛一凡拉著她的胳膊往一邊去詢問:「請問拍照在哪拍?」

  「你們沒自帶結婚證件照?」低頭忙碌的大媽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無精打采的問。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硬聲的回答:「沒有。」

  那大媽這才緩緩的抬頭,看到眼前竟然站了一對兒俊男美女時頓時樂開了花:「年輕人是來結婚的啊?要找雙人結婚照呢是吧?來來來,這邊來,大媽帶你們去!」

  薄荷面對大媽前後車別巨大的態度有些難以適應,湛一凡卻頗為淡定的拉著薄荷跟著大媽走去。大媽推開一間房門,朝著面大喊一聲:「有新人來了,要拍照。」喊完大媽就讓開了身子讓薄荷和湛一凡進去,一走進去薄荷和湛一凡便嚇了一跳,這是影樓麼?

  一排排的衣服整齊的掛在衣架上,還有打開的強烈燈光,紅色的幕布。四五個工作人員統統望來。這雲海市的民政局竟有這樣的服務?

  「新人要拍照,這邊全部都是新潮的情侶服,一輩子糾結這麼一次婚,結婚證件照一定不能隨隨便便了是吧?看看,這些衣服,分檔次而排列哦!」一個年輕的姑娘上前來樂的開始介紹。

  薄荷好奇的看過那一排排掛得整齊的衣服問:「檔次?是什麼意思?」

  「這些白T恤衫啦,襯衣啦就是最便宜的情侶裝。這邊的衛衣是第二檔次,這邊還有旗袍啦,這邊還有禮服,還有五種套餐可以提供你們選擇……」

  「白T恤吧?」湛一凡切斷話低頭詢問薄荷。

  薄荷揚頭看向湛一凡,點了點頭:「好啊。只拍照吧,借下這衣服就好了。」說完兩個人就一同向那姑娘看去,下了決定。

  那年輕姑娘聽了這話立即沒了精神,轉身揮了揮手便走了:「那你們自己選吧。四十元一組。」

  「四十?這麼貴?」薄荷揚眉,一般不是才二十?不過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檢服,崔覺穿的也是大衣,結婚證件照的確也不是普通的照片,她還挺想留點兒特別的記憶。

  薄荷和湛一凡走到白T恤衣架邊開始選擇,薄荷翻了翻,最後提出一套最簡單的T恤衫啦,上面只有兩個符號,女裝是一個句號,男裝是一個感歎號……薄荷不得不想到某些不純潔的意思,但是比起別的花哨衣服這一套又的確是最簡單的。

  去更衣室很換好出來,湛一凡已經等在門口。薄荷拉了拉自己穿著稍顯有些寬鬆的T恤問:「怪麼?」

  湛一凡咧嘴笑了笑:「不怪。很乖。」

  薄荷微微的紅了紅臉,湛一凡又伸手替薄荷將頭上的頭髮閃開放在肩上撥成大卷,又取掉薄荷臉上的黑框眼鏡,抓住薄荷的手道:「別怕,我會抓著你的。」

  薄荷雖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了,但是湛一凡還是看得見的,便道:「我又不是瞎子。」但是手卻沒有掙出來。

  兩個人笑著對視,早已經等在一旁的攝像大哥不滿的喊了聲:「要照就過來,別磨磨唧唧的。」

  湛一凡有些不爽的蹙眉,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道:「為了把我們照的好看點兒,還是忍忍吧。」

  湛一凡這才放下自己緊蹙的眉頭,任由薄荷拉著自己走向攝影棚。

  兩個人端正的坐在板凳上,薄荷將手放在膝蓋上,攝影師揮手指揮著道:「新娘把頭再向新郎那邊看靠點兒,你們要親密點兒嘛。」

  薄荷看了看湛一凡,將頭微微的偏過去一些。

  「眼神,注意你們的眼神,要對未來充滿期待,對你們即將展開的婚姻新生活充滿期待嘛,不要死氣沉沉的喲……」

  薄荷汗顏,這攝影師究竟是拍照的還是媒婆?不過迫於無奈,薄荷只要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微微的想了一下以後兩個人生活的畫面……像昨晚那樣煮泡麵嗎?還是睡在一個床上的溫暖?薄荷很難想像,以前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寂寞,以後會不會習慣突然多出一個湛一凡霸佔著自己的世界?

  『哢~』一陣白光閃過,攝影師打了一個OK的手勢,薄荷才驚覺,已經拍好了?

  「那邊交錢。」攝影師一邊看著自己相機的照片還不忘伸手指交錢的地方,薄荷寒眸,這究竟是登記結婚的地方還是一個盈利機構而已?

  湛一凡帶著薄荷去交錢,薄荷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四十元,因為湛一凡沒有零錢。交了四十元到湛一凡手心,湛一凡接過去在交給收錢的人時不輕不淡的說了句:「薄荷,一會兒還是回檢察院一趟吧。」

  那收錢的人接過錢卻多看了薄荷一眼,檢察院?

  「回檢察院幹嘛?」薄荷總覺得自己今天被人坑了,還不如就在外面的照相館照一張,要知道這多出的二十元可以買兩大包泡麵,她就開始覺得肉疼。

  「你今天剛贏了一場官司,領導會誇獎你的。」湛一凡低頭看著薄荷一臉驕傲自豪的模樣,可薄荷總覺得他的笑……有些怪。

  「難道這位小姐……就是今天替養老院的老人們打官司的女檢察官麼?」那收錢的小姐一臉興奮的試問。

  薄荷微微一驚,被認出來了……

  「哎呀,真的嗎?真的嗎?」

  「你真的就是替養老院受委屈的老人們打官司的女檢察官啊?」

  「檢察官……」

  一下子房間的攝影師和別的工作人員都湧了過來好奇的又問又打量,薄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個情況,湛一凡倒是一副泰若自如的模樣,只是用一雙手臂將薄荷攬在自己的懷懶懶的笑道:「是啊,她剛剛贏了官司我們就來登記結婚,希望大家還要為我們保密才好。」

  薄荷不笑也不說話,片刻懷就多了一堆的東西。

  「這是我們價值五百元的套餐,統統送給你們啦。紀念照等你們拿了結婚證我們再給你們拍,這是放結婚證的精美盒,還有紀念冊,還有這一對新人娃娃,還有喜慶的被套被罩……總共價值499呢!」

  「對啊,我們都是很正經的部門,檢察官你明察秋毫啊。」

  於是湛一凡和薄荷被工作人員統統給請出了門外薄荷才反應過來,湛一凡剛剛是故意放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們才得到了這一大堆的東西?

  雖然都是一些根本就沒用的……但是這對新人娃娃還挺可愛的,穿著唐裝和旗袍的瓷娃娃。還有這被套看起來質量也不是太差……薄荷突然覺得好笑:「他們覺得我會假公濟私公訴他們?」

  「不是覺得,而是怕。」湛一凡接過薄荷懷的一大堆東西放進袋子,他們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他們說是送給他們了,所以他們自己的衣服也就匆匆忙忙的被裝進袋子和他們一起送了出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強硬消費,我還不至於如此。但是四十塊錢得到這麼多東西也算是我們值得了吧?」就算是四十塊錢買被子四件套也不可能啊,還是喜慶的大紅色。

  湛一凡笑而不語,薄荷卻突然抬頭看向他:「湛一凡,你可真有你的,夠奸商!」難怪她那一會兒一直見他風淡雲輕的模樣,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替她拿到這麼多東西。

  「不奸怎麼為商?還望老婆大人手下留情以後不要把我告上法庭便好。」

  「你不犯法我自然不會告你!」薄荷得意洋洋的揚了揚頭,卻又突然覺得不對,扭頭瞪向湛一凡:「誰是你老婆了?我還不是呢!」

  「馬上就是了!」湛一凡給薄荷披上衣服,拉著她便直接進了結婚登記室。

  「戶口本,戶口複印件,身份證兩寸照……」

  薄荷聽到這才猛的倒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結婚要帶戶口本……!湛一凡,我們今天不能領證了!」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突感失望。她就說嘛,這麼突然,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總覺得心不安像是什麼事情沒落下,現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沒帶齊證件!這才恍然大悟啊。

  湛一凡從自己的大衣拿出一摞東西,兩個戶口本默默的便攤在薄荷的面前,然後抬頭看向薄荷勾唇一笑:「看看這是什麼。」

  薄荷有些懷疑的拿過來一翻,是他們家的戶口本?還有複印件?薄荷又拿起另外一本,是湛一凡在中國的戶口本,戶籍所在地正是西區,應該是她那天去過門口的那個大宅院。

  「這……你怎麼拿到的?」薄荷揚了揚自家的戶口本一臉的疑惑和好奇。

  「我今天中午去你們家拿的。」

  「我……媽她就給你了?」

  「我沒遇見她,給你父親打了電話,田媽拿給我的。」

  「所以他們知道我們今天登記結婚?」不知道為什麼,薄荷並不想讓父親那麼如願的知道自己和湛一凡今天登記。

  湛一凡頓了頓緩緩才又道:「當然沒有。我就說了,這些天,並沒有說今天。」

  薄荷還在驚奇湛一凡辦事的效率和滴水不漏的風格,那大媽卻有些不耐煩了,一聲震耳的大吼便傳來:「你們到底要不要結婚啊!?」

  薄荷被吼,頓時怒氣也上來,拍案便起:「你們局到底怎麼回事兒!?凶什麼凶?反正你這沒生意,急個屁啊!」她不就問兩個問題,等一下會死!?

  送照片進來的姑娘剛好看到這一幕,一溜煙兒的跑過來將照片捧到薄荷面前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檢察官大人,這是你們的照片,您別生氣啊,我們大媽就是嗓門大沒別的意思!大媽你給辦啊,這是檢察官大人!」小姑娘特意加重『檢察官』三個字,說完便轉身跑了。

  湛一凡一直坐在旁邊,嘴角還因為薄荷剛剛的反怒吼而帶著笑意,看吧,他們家媳婦發起火來的時候還是挺厲害的,根本就還用不著他出手就能搞定一切。

  那大媽哆嗦著立即著手去辦再也不敢含糊,貼照片蓋章『嘩啦啦』的沒有遲疑動作,三分鐘後兩個紅艷艷的結婚證本子就到了薄荷和湛一凡的手。

  走出民政局薄荷還有一絲不真實感,就這麼……拿著結婚證了?就這麼……她和湛一凡結婚了?就這麼,他們由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變成了被法律所承認的合法夫妻了?

  薄荷嚥了嚥口水看向一旁的男人依然帶了一絲遲疑的不真實感問:「我們結婚了?」

  湛一凡伸手攬著她的腰收入懷中低頭一笑:「以後,該叫我什麼知道嗎?湛太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1:40 PM

070.醉了的新婚之夜

  一聲『湛太太』讓薄荷險些從湛一凡的懷滑出摔在地上,這輩子她被人冠名『薄家大小姐』叫了二十八年,突然被冠上『湛』姓,她怎能不慌張?

  湛一凡緊緊的攬著薄荷的纖纖細腰,見她這慌張模樣禁不住的又俯在她耳邊一陣低低的發笑:「緊張什麼?先去領車。」說完便攬著薄荷向停車場而去,薄荷的腿已經開始發軟,真難想像她竟然真的和湛一凡登記結婚了。

  看著手的結婚證她的心依然是充滿了不真實感,直到回到車,湛一凡搖下她的車椅傾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連連的叫了她幾聲名字她才回過神,抬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壓在身下的湛一凡:「你說什麼?」

  湛一凡哭笑不得:「就這麼沒有真實感?」

  薄荷扣上手的結婚證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失態,扭開視線:「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吧,的確是不真實,好像一齣戲,進去一會兒出來,自己就變成湛家人了。

  湛一凡輕輕佻起薄荷的下巴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薄荷感覺到他那滾燙的唇卻動也不敢動任由他親吻著。

  吻從臉頰移到她的唇瓣上,湛一凡也不著急一口吻住薄荷,而是伸出舌尖在她唇瓣的輪廓上輕輕的掃了一圈,薄荷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

  湛一凡又笑了,張口輕輕的搖了搖薄荷的下唇便抬起頭不再戲謔她,只是俯在她耳邊輕輕的喃道:「我們結婚了,以後我做這樣的事,都是天經地義的。我們還可以做更多更多的事,懂嗎?」說著手便順理的也鑽進薄荷的衣服,凍得薄荷一個哆嗦。

  薄荷的臉『轟』的便紅了,有些尷尬又有些氣惱,伸手推攘著湛一凡的堅硬胸膛:「你就知道這些事嗎?」

  「當然不。」湛一凡知道或許自己的手太涼凍著了薄荷便將手抽了出來,這一次盯著薄荷的眼睛正兒八經的道:「我更期待和你以後的生活,更期待……你以後該怎麼稱呼我。」

  湛一凡的眼睛總是有一塊能吸引人的吸鐵石,彷彿是一塊巨大的能量石,讓薄荷情不自禁,也讓薄荷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就是……一凡麼……」她大不了以後不連名帶姓的叫他『湛一凡』唄。

  「你不乖湛太太。」湛一凡伸手撓了撓薄荷的腰。

  薄荷驚叫了一聲:「啊!不要……」

  湛一凡笑著瞇了瞇眼抬起自己的五指靈活的動了動:「原來你怕癢……那你要不要老實的說以後該叫我什麼?」

  薄荷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的確怕癢,而且是非常怕。他幹嘛這麼執著於稱呼的問題啊……雖然很無奈,不過薄荷還是乖乖的縮著腦袋叫了一聲:「湛先生……」

  湛一凡蹙眉,一副不大歡樂的表情:「你知道的,我期待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難道是……老、老……公?薄荷在心罵了一句『我去~』,不過臉上卻依然只是糾結,頓了好一會兒薄荷才又道:「你都加我湛太太,那我叫你湛先生也是應該的。」

  「……」湛一凡盯著薄荷的眼睛一笑,「原來你也很期待我對你的稱呼嘛,小彆扭,也不早說。」說著湛一凡便給薄荷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薄荷滿身的雞皮疙瘩又開始往下掉,湛一凡總是有本事讓她覺得各種肉麻。

  湛一凡拉起薄荷的手貼上他自己的臉頰,薄荷愣住,她突然有預感湛一凡要做什麼……但是又不確定……於是就看著湛一凡那越加溫暖的眼睛,甚至看到他眼睛投影出的自己。

  湛一凡勾了勾唇角,緩緩的叫出那兩個字:「老婆……」薄荷渾身一怔,這兩個字就像電流一般從她的頭頂發麻到她最小的小指頭。湛一凡竟然那麼順的叫出口,而且那聲音那麼的低沉磁性,彷彿已經叫過了幾百次一般的熟稔,讓薄荷……心跳加速的麻醉了。

  「該你了。」湛一凡輕輕的吻了吻薄荷的手心,笑笑的又盯著她很的便將球再次踢到她的面前。

  薄荷艱難的吞嚥著口水盯著湛一凡,叫就叫吧,也許不是那麼難,就滿足一下他。可是那兩個字到了嘴邊,薄荷就是叫不出口,那個音怎麼就那麼難發呢?

  湛一凡若無其事的的吹了吹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彷彿在警告一般,緩緩的便往她的腰間而來,薄荷嚇得張口便出:「老公!」

  呼……薄荷鬆了一口氣,看吧,也不是那麼難,就是叫出口有些尷尬的想哭。

  湛一凡釋然的一笑,手掌由薄荷的腰間來到她的臉頰,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自己靠了過來:「乖。我該怎麼獎勵你?送你一個吻好了。」說完便將自己紅艷艷的唇印了下來,薄荷只『唔』了一聲,餘下的一切便都被湛一凡霸道狂嗜的吞入他的嘴中……

  ***

  回去的路上,薄荷一直低著頭翻看著兩個人拿了結婚證在國徽下拍的紀念照,已經被照相處的人以最的速度處理出來貼在相框。薄荷突然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好傻,一個三十三歲,一個二十八歲,明明都不是年輕姑娘和小伙子,可都是初次結婚,也許就是這麼一輩子的唯一一次,拿著結婚證都有少許的迷茫和不真實感。特別是薄荷,甚至能從照片看出自己當時還在神遊狀態,攬著她的湛一凡卻是一副……老到的淡定模樣,他對他們結婚究竟是怎樣的看法?

  薄荷偷偷的看了湛一凡一眼,剛剛的一吻結束後兩個人都有些心泛漣漪,他更是開門出了車在車外吸了一根煙吹了一會兒冷風才又坐進來,直到現在兩個人也沒再好好的說話。如果湛一凡以前真的是個處男,那自己豈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那麼在海巖島他豈不是也是初夜?那麼這麼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啊?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薄荷還記得他那晚是如何的勇猛,雖然有些莽撞,但是從他勤奮耕作的程度看來,他是個身心健康的已經不能再健康的程度了。如果這麼些年真的……薄荷搖了搖頭,她如何也不能相信湛一凡這輩子沒碰過別的女人,只要不是他親口說出來,她都覺得不可能。

  「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我。」湛一凡突然說話,薄荷嚇了一小跳,猛然發覺自己剛剛竟然在偷看他。

  輕輕的咳了一聲,薄荷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我沒看你。」

  「那你在看什麼?一會兒歪著腦袋一會兒歪著腦袋,我還怕你的脖子扭傷了。」湛一凡扶著方向盤開始拐彎,眼睛卻含笑的不時向薄荷睇看而來。

  薄荷挑眉低頭卻難掩慌張:「我就是……就是看那邊的風景啊,那邊的風景要比右邊好看。」反正她才不會老實交代一直在偷看他。

  湛一凡挑挑眉沒再說什麼,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明顯的說,他什麼也知道,薄荷又惱又怒卻無發發作最後只能憋成一口氣在心久久難以消散。

  到家的時候,薄荷問湛一凡:「你對於我們結婚……究竟是什麼心情?為什麼想和我結婚?就因為我們是指腹為婚的婚約麼?」如果沒有婚約呢?她總覺得湛一凡在這件事情上有些不冷不熱,可是好像又比她急,但是呢……卻又好像比她淡,她實在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湛一凡開始減速,這國產車子雖然比較便宜但是性能實在是差,也難怪排隊進修理廠。車子在小區的停車場停下來,熄了火湛一凡才扭頭看向薄荷準備回答她剛剛的問題:「為什麼想和你結婚?什麼心情?」

  薄荷還以為湛一凡不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了,聽到他這樣說便又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都不急著下車,雖然天已經黑了,雖然兩個人肚子都已經餓了,可是這個問題如果現在不回答,就像是結婚證的最後一道程序還沒有完成一樣,都無法安心。

  「和你結婚,是因為……你就是薄荷啊。心情嘛……」湛一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激動?」

  薄荷因為湛一凡沒有說『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而是『你就是薄荷啊』有些感動,不過很又因為不確定的『激動』而汗顏:「我沒看出你哪有一點點的激動。」

  「我隱藏的很深嘛。」湛一凡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薄荷的腦袋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不要那麼不確定。這日子還長,我們才剛剛開始。就算我們的婚姻開始並不是因為愛,可是薄荷……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嗎?只要有一點點,那麼這場婚姻便是充滿希望的,我們一定能過好這小日子,也會越活越有滋味。我只期待和你怎麼去迎接未來和這場婚姻,對於別的女人……著實沒有興趣,所以啊……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只要乖乖做我的妻子,和我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切都會好的,你也會慢慢的感受到我的想法,會知道……我究竟為什麼會如此的喜歡你。」

  薄荷睜大雙眼詫異的看著湛一凡,他……他……喜歡她?

  「雖然我也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但是我能確定,我非常喜歡你,喜歡到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時,心情是欣喜若狂。」

  薄荷動了動唇,望著湛一凡,聽著他的真情告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此刻的心情比那股電流還讓她難以抑制的悸動著,欣喜若狂……如此喜歡……雖然不及愛,可是卻非常高興她是他的妻子……

  薄荷幾乎能體會他的心情。

  「喜歡我嗎?」湛一凡盯著她的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

  領了結婚證的兩個人,坐在這,問著『喜不喜歡』的話題,薄荷應該覺得諷刺和好笑,可是此刻卻沒有那樣的感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湛一凡的手指溫溫熱熱的很舒服,捏著她的下巴沒有往日的輕佻感,那份兒期待彷彿能透過手指的溫度傳遞到她的肌膚,讓她不斷的心跳加速。

  「喜歡嗎?」再次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薄荷動了動唇,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喜歡……就不會答應和你結婚了……」要知道,她當初是抱著拒絕這門婚事的心情啊,可是在看到湛一凡的時候,那拒絕的心情沒有了,反而是一種釋然。

  如果真的沒有一點點兒的喜歡,她怎麼會釋然甚至是……欣然接受呢?

  對於容子華越來越淡然直至現在已經沒有漣漪的感情,不都是因為他的出現嗎?從來沒有人會像湛一凡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也從來沒有人的懷抱能像湛一凡這樣的安全,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像湛一凡這樣的抱著自己吻自己給她溫度,她很難不去喜歡啊。

  薄荷伸出手輕輕的投入湛一凡的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會努力的,努力的和你過好日子,努力的……期待未來。只要卿不負我,我定不負卿。」這是她的誓言。

  「是誓言嗎?」湛一凡看著懷的薄荷,勾起唇角溫暖的淺笑。

  「嗯。」薄荷這一次並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湛一凡頓了頓,扣著她的肩也淡淡的道:「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不會給你機會來負我。

  ***

  牽著手提著東西上樓,薄荷一直看著兩個人緊扣著的雙手。以前,從來不敢想像這輩子也會有如此溫暖的婚姻,雖然才剛剛開始,可是她已經能體會這個人給的溫暖,甚至開始期待。以前總是幻想和容子華的未來,可是現實殘酷和諷刺,容子華成了妹夫,自己從家搬出來,而這個從未在生命出現過的男人竟才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那一個。

  她二十八歲前絕對不敢想像自己有個未婚夫,可是現在竟已成為她的合法丈夫。

  掏出鑰匙開了門,薄荷和湛一凡站在門口還未跨腳進去兩聲『砰砰』炸響便在耳邊傳來,然後無數根的綵帶向薄荷飛來,帶著圍裙的李泊亞和有力便站在門內的兩邊,一個笑吟吟一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齊齊道:「Happy!」

  這是什麼情況?薄荷眨了眨雙眼愣愣的看向湛一凡。

  湛一凡舉手老實交代:「我只讓他們負責準備一下晚餐,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我的意思。」說完還將自己頭上的一條綵帶捻開,心卻十分滿意這個驚喜,著實也把自己給驚到了。

  李泊亞握拳一聲輕咳開始解釋:「夫人,這是我和有力的主意,算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登記禮物。菜是我準備的,房間內的裝扮都是有力準備的。祝你們新婚樂!老實說,我當初死也想不到您就是我們Boss的未婚妻啊,你們這叫做……什麼來著?」李泊亞似乎突然忘了詞扭頭看向一旁的有力。

  有力頓了頓才道:「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李泊亞立即不停的點頭道:「對對對,這個德國人都比我成語說得好。」

  薄荷點了點頭,有力的中文聽起來絕對沒有一絲絲的外國口音,而且成語用的特別好。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命中注定?哈哈……薄荷樂了。

  湛一凡拉著薄荷進屋,李泊亞趕緊將東西接過去,有力則『碰』的一聲巨響在後面關上門。

  薄荷詫異的發現,這是有力佈置的?牆上貼了中國喜慶的剪紙貼花,茶几上擺了插滿鮮花的花瓶,還有一些新婚玩偶,全部都是喜慶的大紅色一對一對的娃娃,這對一個大男人來說實在太不容易了。

  「有力謝謝你。」薄荷本來還覺得這兩個人知道自己和湛一凡的過去有些尷尬,但是現在卻覺得有些感謝了,在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他們還能得到祝福甚至如此的驚喜,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祝福,比什麼都來得讓她開心。

  再看李泊亞準備的晚餐,薄荷驚訝的張大嘴:「哇……泊亞,這真的都是你準備的?」一桌子豐盛的美食啊,雖然不是中餐,但是意大利面,披薩和冷牛排,水果沙拉,就連甜點都做好了!

  李泊亞站在一旁一臉溫和的笑容:「是的夫人。」

  薄荷打了個哆嗦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打個商量,能別叫我夫人,行嗎?」

  李泊亞看向湛一凡:「那該叫什麼?」

  湛一凡攬著薄荷的腰低頭低聲道:「胡鬧,難道你還相當薄小姐?」

  「可是好怪……」薄荷總覺得自己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從一個小名門跳進一個大豪門,這不是人生悲劇麼?她最想要的,不過是平淡小日子。

  「怪著怪著就習慣了。」湛一凡溫柔的一笑,帶盡了寵溺之色。看的一旁的李泊亞和有力面面相覷,這是Boss麼?

  也許是接收到了李泊亞和有力的怪異目光,湛一凡輕輕的咳了咳抬頭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們二人命令道:「你們回去休息吧。記得交給你們的案子繼續跟進,這段時間辛苦些。」

  有力和李泊亞解掉各自身上的圍裙放到一邊打了個招呼便離去了。

  薄荷看著門關上了才問湛一凡:「他麼這麼幸苦的準備都不問他們吃不吃晚餐你就趕他們走,會不會太殘忍啊?」而且回去還要繼續工作,這就是資本家的殘酷剝削啊。

  湛一凡拉著薄荷的身子面向自己,低頭吻住她的唇重重一吮,抬頭才道:「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閒人勿擾。」

  「洞房花燭夜是婚禮當晚,今晚才不是!」薄荷推開湛一凡轉身拉開椅子在餐桌上坐下。

  湛一凡『咦』了一聲,盯著薄荷淺笑:「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薄荷低頭羞紅了臉,她要的並不一定是盛世婚禮,只要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便足矣。

  湛一凡先走過去替薄荷脫了外套,房間的空調溫度已經上升到足夠的溫度。兩個人便穿著拍結婚照的T恤準備就餐。點燃燭台上的蠟燭,又倒好紅酒,最後在關了燈,房間被微弱的燭光照著,一頓晚餐……就變成了溫暖的燭光晚餐。

  薄荷抬頭看著湛一凡,湛一凡舉起酒杯:「來,祝我們結婚樂。」

  薄荷也拿起酒杯,『鐺~』的一聲輕輕一碰,兩個人都是一飲而盡。薄荷放下酒杯,扇了扇有斜紅的臉老實交待:「我酒量不好,餘下的不喝了。」

  湛一凡挑眉,眼眸閃過一抹算計:「那怎麼行。這是我們的結婚的大好日子,別的日子不喝都行,今晚必須要。至少這杯交杯酒要喝。」湛一凡又給薄荷倒了半高腳杯,薄荷有些苦惱的盯著那紅彤彤的酒,咬了咬牙從椅子上站起來兩個人都向前傾的彎腰。

  湛一凡拿著酒杯的手臂繞過薄荷的手臂,交叉相交,一杯交杯酒微甜又微苦的互入各自口中,一口飲盡交杯酒,薄荷恍然有絲錯覺,湛一凡那明亮的眼睛好像狐狸。

  薄荷坐回原位,湛一凡已經開始切牛排,迅速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端到她的面前:「吃些東西。」

  薄荷點了點頭,拿起叉子將牛排一塊塊的往嘴送,吃了一半又吃了些沙拉和意大利麵,肚子有些飽感就再也吃不下了,她覺得頭有些暈,才喝了兩杯而已,難道醉了?

  湛一凡又替她倒了一杯,薄荷不停的搖頭晃腦:「不行,我不能……喝了……」

  湛一凡卻拿起酒杯晃了晃笑笑的又道:「這一杯,為我們的未來乾杯。終有一日,我們會深愛對方……」

  薄荷醉眼朦朧的看著湛一凡,他說的話真好聽。終有一日子,我們會深愛對方。薄荷咧嘴嘴角便笑開了,是啊,她一定會愛上這個男人的……終有一日……雖然不是現在,也不是過去,那一定就在未來咯……愛究竟是什麼…是心甘情願的付出,是心甘情願。

  又一杯下了肚,薄荷放下酒杯『砰』的一聲便倒在了桌子上,嘴開始呢喃:「結婚……結婚了……我結婚了……樂……樂……我結婚樂……」

  湛一凡挑眉,才三杯就倒下了?果然不是好酒量。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打算把她灌迷糊可沒打算真的灌醉。

  起身走到薄荷身邊慢慢的蹲下來,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輕聲詢問:「貓貓?」

  「……呼……好熱……」

  「薄荷?」

  「……我……結……婚……了……」

  「老婆。你喝醉了。」湛一凡冷靜而又肯定的下了定論,然後彎腰便將薄荷抱了起來,看著懷的薄荷湛一凡滿意的勾起嘴角:「誰說酒後不能亂性?我看你明天怎麼說!」

  悠然自得的將薄荷抱回房間放在大床上,湛一凡低頭看著床上的薄荷,潔白的臉蛋兒因為飲酒已經被襯的櫻紅,一頭長卷髮在腦後散開,穿著麵恤和西褲雖然很怪,可是這就是她的風格。輕輕的吞嚥了兩口口水,他已經開始感覺到口乾舌燥。

  俯身撐著床先吻了吻她的唇,還有紅酒的味道。湛一凡勾了勾唇,伸手拉著她的麵恤下擺,薄荷身子卻是一滾忽然拉著被子打了兩個滾。

  湛一凡被嚇了一跳,再看床上的薄荷,已經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了一個春卷。

  「薄荷?」湛一凡再次不確定的輕喚了一聲。難道這女人根本就是裝醉給他看?

  薄荷又突然滾了起來,捲開被子又捲住被子,來來回回的讓自己變成春卷,嘴還不耐煩的開始大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是春卷,我不是春卷呀……呀呀……」自動的帶了一串回音,繚繞。

  湛一凡哭笑不得再次彎腰趨下身子將薄荷滾動的身子按住:「你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

  薄荷一聲尖叫:「啊!啊!不要強姦我,不要強姦我,不要強姦我!」

  湛一凡愕然,盯著自己按著薄荷肩膀的手立即撤了回來,薄荷的尖叫才停止下來。強……奸?這女人,喝醉了竟是這般?難道就不能乖乖的躺著讓他……湛一凡真的是哭也哭不出來了。才喝了三杯酒,就能讓她變成這個模樣。

  薄荷又開始在床上滾起來,一邊滾一邊喊著:「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天鵝肉肉肉肉肉肉……你給不給我吃?」完全是閉著眼睛亂喊亂問。

  湛一凡本來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竟然點了點頭還很冷靜的道:「給你吃,給你吃!」

  「……」一串古怪的笑聲,薄荷繼續著捲來捲去的動作,「小凡凡你乖乖的要給我吃肉肉呀……我要吃肉肉……小凡凡……」

  小凡凡……湛一凡嘴角不停的抽搐著,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灌她第三杯酒。第二杯,那才是剛剛好嘛!

  「小凡凡你怎麼不理我!?小凡凡!」

  「難得您喝醉了還記得我!如果你敢叫別的男人的名字,你一定死的很慘!」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抓起來捉進自己的懷。

  「閉嘴!」未免再聽到強姦兒子,湛一凡低頭便堵住薄荷的嘴,又是舌吻又是輕咬又是啃嘴,而薄荷由一開始的掙扎到慢慢的平靜,再到最後的……呼呼大睡。

  湛一凡低聲咒罵了一句從床上跳起來衝向外面的衛生間,他發誓,以後就算用強的也絕對不會再灌她喝醉!因為這實在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於是,新婚夜便這樣悄然的渡過……

  薄荷昏沉沉的睡了一夜,再睜眼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八點。

  薄荷抓過眼鏡戴在臉上,看到牆上的時鐘驚嚇的『啊』一聲便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今天遲到了!」八點半上班,現在已經八點,她沒有以身作則,這個部長還怎麼混啊!

  薄荷驚叫的大喊著完了,可是剛坐起來頭就一陣昏沉沉的,完了……她的腦袋怎麼這麼暈啊,昨天究竟怎麼了?薄荷搖了搖頭,原本橫在腰上此刻卻被她甩開的手臂再次粘了上來,一把便將薄荷捉進懷再次拉入被窩。

  「湛一凡?」薄荷低呼,他們怎麼睡在一起?愣了兩秒,在湛一凡漆黑的眼睛,薄荷突然反應過來,他們昨天登記結婚了!他們還吃了燭光晚餐喝了交杯酒……可是餘下的事情她好像都記不得了。

  「我們!?」薄荷低頭一看,她身上什麼時候換了睡衣?

  湛一凡低頭看著薄荷一臉的漠然:「早安……」習慣性甚至是默然性的招呼,頓了頓才充滿了不滿的又道:「沒有男人願意和一個睡得像豬一個女人幹什麼事情……」說完便將薄荷又往自己懷塞了塞:「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薄荷傻的一笑,翻騰著要起來:「我上班真的要遲到了!」誰讓他昨晚灌她喝酒的。想讓她意亂情迷吧?沒想到讓她真的喝醉了。薄荷對自己的酒量那是完全有譜啊,三杯必倒。

  湛一凡手臂一橫卻再次將她壓在床上,被子下的大腿也迅速的壓上她撲騰的雙腿雙腳,不爽的再次低聲呢喃:「老婆……」他半宿沒睡好,軟玉在懷,他是個正常男人,還是一個沒得到過正常性生活的正常男人!

  薄荷不為所動,反而因為他的鉗制而不耐煩的怒聲大吼:「我要遲到啦!」已經八點十分了……

  湛一凡僵了僵,這一次極的放開了對薄荷的束縛,自己翻身便坐了起來,背過去冷冷的道:「今天星期六。」然後便下了床蕩出了臥室。

  星期……六?薄荷抓過一旁的電子鐘一看,果然……星期六。

  薄荷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看向湛一凡消失的門口原本緊繃的神經才慢慢的鬆懈下來。頓了頓卻又氣急的一聲怒吼:「湛一凡,你罵我是頭豬!?」

  『呯呯砰砰』一陣響動,薄荷光著一隻腳從臥室跑出來,湛一凡正在收拾昨晚的剩菜殘羹,薄荷站在門口望著湛一凡驚恐的問:「我的睡衣是你換的?」

  湛一凡望了望她,算是默認。

  薄荷開始結結巴巴:「那、那、那我我我……」她不是被看完了!?雖然早就已經被看過,可是現在的關係和在海巖島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呀。

  湛一凡歎了口氣,扔下手的抹布看向薄荷不太冷靜的問道:「我們結婚了對不對?」

  薄荷點了點頭:「雖然是這樣……」

  「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你的身體統統都是我的,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薄荷分析了一下湛一凡的話,聽他的口氣,她怎麼好像是他的私有物?

  這麼一想,薄荷頓時又是微惱,甩腳便將腳上的另一隻鞋朝著湛一凡的方向甩去大吼:「湛一凡,我是個人,我的身體我的人都是我自己的!」吼完怒氣騰騰的便轉身,剛走一步卻一跤摔在地上,該死……左腳踩到右腳了,嗚嗚。

  薄荷從沒這麼丟人過,用力的捏著拳頭捶了地板兩下掙扎著欲再爬起來,身子卻突的一輕,整個人竟然騰空了起來。轉了個身子,薄荷看向湛一凡,正陰沉著臉低頭看著自己,薄荷捂著自己的臉:「你別看我!」她覺得好丟人,剛剛的氣焰也被自己這一惱給弄沒了。

  湛一凡也不說話,走到床邊將薄荷丟在床上,按著她的屁股便狠狠的一個巴掌。

  『啊!』雖然隔著睡褲,可是薄荷哪被人打過屁股。頓時瞪圓了雙眼一臉詫異的瞪著湛一凡,他竟然打她!?

  「你打我屁股?」薄荷隱忍著怒氣憋紅著眼睛和整張臉望著湛一凡,掙扎著便要爬起來。

  「就算屋暖和,你該不該不穿鞋就亂跑!?」湛一凡沉聲一吼,瞪著薄荷毫不退讓。

  薄荷卻是一愣,竟是因為她光著腳……

  薄荷最經不得的便是別人對自己的好。湛一凡問的理直氣壯,她根本就無法反駁,憋了一會兒才紅著臉咕噥噥的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啊……真的很痛。」

  「你全身上下,就屁股的肉最多,不打你那,那你說打哪兒?」湛一凡似乎還隱忍著怒氣,薄荷卻是越聽越委屈,轉過身朝向另一半準備不搭理他,他怎麼越說越起勁兒了,她瘦又不是她的錯,他還拿從哪下手做文章了?

  薄荷嘟著嘴,他以為她不知道嗎?他是因為她那會兒發脾氣而不滿,不就是因為昨晚……她睡著了嘛,不過那也是因為他灌酒的原因啊,他要是不灌她,她也不會喝醉。不過花延曲曾經說過,她喝醉酒是很……怪的,不知道她昨晚有沒有丟人?

  「我昨晚……喝醉了,沒做什麼蠢事吧……」薄荷忍不住的還是問了句。

  湛一凡冷冷的哼了哼:「我終於知道人肉春卷是怎麼做的了。」

  人肉春卷?薄荷一驚。

  「也知道,原來在你的內心,我不是湛一凡,而是……小凡凡。昨晚不是還叫的挺起勁兒的?現在再叫啊!我保證,你再叫一次,我一定把你衣服扒光!」

  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她真的這麼……丟人啊?小凡凡?殺了她吧!她保證沒有下一次了。

  湛一凡歎了口氣,又從後面一把將薄荷抱入懷,薄荷一怔,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湛一凡。

  「昨晚我什麼都沒做成,今晚……給我吧。」

  薄荷紅了臉,給什麼?那個?

  「你以前說,婚前禁止性行為,現在我們結婚了,我什麼都能做了,對不?」湛一凡的手從薄荷的領口鑽進去。

  薄荷一個哆嗦抓住湛一凡的手腕:「還、還是晚上吧……白、白天我、我不要……」是啊,他們都結婚了,她的確沒理由再拒絕他了。看他那憋屈模樣,薄荷估計自己再不答應他也要強上了……!為了禁止強上這個犯法的行為,她還是心甘情願一下好了。

  湛一凡興奮的一口便堵住薄荷的嘴,大早上給了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喘著氣放開她,他便又轉身出去只丟下一句話:「我去衛生間抽煙!」隨後便傳來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薄荷摸著自己水潤潤的嘴,誰求他吻自己了!?勾了勾唇角,這個彆扭的男人。想要,昨晚明著要啊,她也許……也會給的。

  下了床找衛衣換上,又去客廳找到湛一凡的行李箱來將他的衣服都掛出來,看來……他是會暫時住在這了,她也不打算攆他走了,合法夫妻,有苦同吃嘛。

  薄荷掛好湛一凡的衣服,吸完煙的湛一凡一身煙氣的便出了浴室,薄荷正在收拾餐桌,扇了扇鼻息間濃烈的煙味蹙眉看向湛一凡:「能把煙戒了麼?吸煙喝酒,以後生的孩子都不健康的……」

  湛一凡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薄荷。

  薄荷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什麼,立即窘迫的低了頭:「我沒那個意思,就覺得……吸煙對你身體也不好,那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關心你的身體健康是應該的……」

  湛一凡的目光便又深沉了幾分:「貓貓,我都懂得。」

  薄荷扔下自己手的抹布,大惱:「你再叫我貓貓,我就扒你衣服!」就他會威脅這一招嗎?這名字就像『小凡凡』一樣讓人噁心好不好!

  湛一凡卻咧嘴一笑自動扯著衣領便道:「貓貓,來吧。我不介意的。」

  薄荷突然覺得,遇到厚臉皮的男人自己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這個男人……他吃定自己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2:21 PM

071.薄煙的喜事

  衣服到最後自然是沒有扒成,薄荷也就是嘴上逞個痛,真要讓她付諸實際行動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件事是扒湛一凡的衣服。

  湛一凡似乎很忙,剛剛和薄荷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就接到李泊亞的電話。

  「Boss,不是我不人性化在這樣的日子催促你,而是這件事真的需要你來解決,我們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了。」

  「東區那邊人鬧事?」湛一凡將水關上,甩了甩手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向同時向自己望來的薄荷。

  「……是。還是租金的問題。他們抬高了三十倍,明擺著是串通了要故意給我們下套子。」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湛一凡伸手在薄荷的圍裙上擦了擦水壞壞的一笑:「貓貓,我要出門了。」

  「湛一凡……」薄荷已經無力糾正了,她究竟哪像貓了?相比起貓貓,她更樂意他叫她老婆。雖然也同樣的肉麻,但是比起貓貓……總要好些。

  但是湛一凡就像是來了興頭似的,完全把這別號當成她的小名了,叫的樂此不疲。

  湛一凡伸手又將薄荷捉在懷,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你一個人在家要乖,很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

  「我又不需你的陪伴,我也剛好有很多公事還沒處理完,你走吧,你走了我更方便辦公!」薄荷是真覺得湛一凡的存在反而是自己的麻煩,他一句貓貓就能讓自己搓半天雞皮疙瘩,浪費時間。

  「你竟然沒有不捨得我?」湛一凡略感失望的拌了拌嘴,「難得我還捨不得離開你,你個沒良心的。」說著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頭。

  薄荷瞪大眼瞪著湛一凡:「你走不走?」戳她的腦袋,她也會痛的好不好?

  湛一凡嘖嘖了兩聲,對於薄荷迫不及待讓她離開的模樣真的讓他『痛』了心,不過還是沒忘記在薄荷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然後才匆匆的去換了衣服離開,走的時候開的自然是他自己相對來說已經比較低調能停在這小區的車子。

  薄荷已經有些能熟練的刷碗,速的收拾了一下滿廚房的狼藉出來時摸了摸自己有些餓扁的肚子,好歹也是新婚早上,怎麼著也該吃頓早飯再走吧?薄荷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誰讓自己嫁得是個比自己還忙碌的商人呢。

  薄荷找了些吐司出來就著開水便吃了,吃完又將自己的工作文件翻騰出來,打開工作文件卻又摸出手機,頓了頓才給出門不久的湛一凡發了條短信過去:記得吃些早飯。

  看著發送成功,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他們已經結婚……發條短信是應該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便心安理得的準備看文件,可一個字還沒看,門鈴卻響了。

  薄荷挑眉,是誰?難道是以為,或者胡珊和張煜寒?也只有他們知道自己住在這。

  薄荷起身去開門,卻在見到門外的兩個人時,自己也意外的怔住了。

  湛一凡聽到手機短信在響便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短信內容時禁不住的勾起了唇角,這個彆扭而又可愛的小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啊!想著想著嘴角的笑容大大的擴散,叫他怎麼能不喜歡?

  湛一凡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薄荷多想讓他今天沒有離開這個小家,那麼就不是她一個人面對找上門來的薄煙和容子華。

  「姐!」薄煙急急的上前抓住薄荷一臉擔憂的樣子,「你怎麼離開家這麼久也不來個電話?我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怎麼都不回呢?」

  薄荷心冷笑,薄煙,你曾幾何時給我發過短信打過電話,該不會是打錯了發錯了號碼吧?可看向一旁的容子華,薄荷知道,她都在做給那個人看而已。

  薄荷輕輕的掙開薄煙的手漠然了神情:「你們怎麼來了。」

  容子華拉下臉:「煙兒擔心你,我才帶她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我們是一個地方上班,想知道你住在哪並不困難。」

  薄荷想到『跟蹤』二字,是啊,她蠢。湛一凡都找得到她,何況容子華?

  「你不請我們進去?」容子華攬著因為被薄荷冷然相待而一臉委屈的薄煙,盯著薄荷的視線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份兒溫潤,反而是冰冷如霜,銳眼如鋒。

  薄荷還沒有邀請他們卻已經擠著身子進了屋,薄煙抖著肩又低聲的抽泣了起來:「姐,你怎麼能從家出來住在這樣的地方呢?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薄荷看了薄煙一眼,自己轉身在桌子旁坐下來:「茶水自己倒吧。還有,這是我樂意住的地方,我不覺得委屈。」他們會傷心?薄荷想,這輩子他們都不會為自己傷心吧,她已經不會去奢望了。

  「煙兒你坐。我去給你倒茶。」容子華扶著薄煙坐下,薄荷多看了容子華一眼,往日容子華對薄煙也體貼溫柔,可是今日從見到起卻是比往日更甚了十倍。薄荷不免又多看了薄煙幾眼,她眉眼嬌羞,完完全全已然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感情……到她這曬幸福來了?

  薄荷沒什麼興趣的低頭繼續看案子,她手的事情太多,一個湛一凡已經讓她無暇分身,哪再去更多的關係薄煙和容子華?

  「姐,你真的不回去嗎?我生日的時候你不在……家好了冷清的,這是我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沒有你給我過生日。」薄煙有些委屈的盯著薄荷,薄荷想起來,薄煙的生日是十一月二號,過了已經十天了。

  「對不起,我太忙了……」薄荷的確從未錯失過薄煙的生日,每一次都無比隆重盛大的生日宴會……而相比起自己每一次被遺忘的生日,她實在很難想像自己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又是怎麼才保持一顆……沒有恨他們的心,也許是期盼太多了吧,失望也太多,於是失望淹沒了自己已經無暇無力再去恨再去責怪了。

  「姐,爸爸已經不生氣了。媽媽也在念叨你……你回去吧。」薄煙又拉住薄荷的手,當真是一臉的期待。薄荷盯著薄煙的眼睛,為什麼她越來越看不明白薄煙了?很多時候,她明擺著告訴自己她在演戲,她明擺著對著自己撒謊,肆無忌憚的各種眼神各種裝無辜裝可憐……但是為什麼這一刻她卻看到了她眼眸的真?似乎真的,在勸她回去?

  容子華將熱水捧到薄煙的手,然後在薄煙的旁邊緩緩的坐下,又攬著薄煙的腰才看向薄荷也淡淡的應付了一聲:「回去吧。別讓爸媽太擔心。」

  薄荷冷冷的笑了一聲:「如果你們是來一起勸我回去的,就省了這份兒心吧。回去吧,我住在這挺好的。」至少不用看父母的臉色,也不用看薄煙是如何的被父母疼愛各種幸福,她已經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從那樣的家出來,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姐……算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可是……這個月底我和子華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啊。」薄煙期待的望著薄荷,薄荷卻險些將手的筆折斷,婚禮!?不是心痛也不是不甘,而是震撼,這麼!?

  薄煙輕輕的斂了斂眸子的幸福光芒,抬頭對上容子華的視線溫溫的一笑:「其實,我們想等到明年初再舉行婚禮,怎麼著也要讓姐姐和姐夫先舉行了婚禮吧。可是我怕那個時候……煙兒穿婚紗就不好看了,所以爸爸和媽媽,還有子華的爸爸媽媽都同意這個月底就舉行婚禮。姐,你是家的一份子,我想讓你也知道。所以……我就讓子華帶著我來見你。」薄煙的手似有若無的撫上自己的小腹,薄荷恍然大悟,難道薄煙竟然是……

  「懷孕了?」薄荷蹙眉看向容子華。

  容子華的俊顏微微的有些發紅:「兩個月了。是我那次不小心,讓煙兒受了苦。」

  『唔~』薄煙搖頭,「煙兒不苦,煙兒好幸福!」薄煙的眼睛笑起來就像月牙一樣的美,兩個人像是沒有旁人的幸福對視。

  薄荷像是全身都被抽去了力量一般,這兩個人……竟然在兩個月前便已經……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求婚,那個時候,她還在苦苦暗戀容子華,那個時候她什麼都還不知道他們去已經珠胎暗結!

  長長的歎了口氣,薄荷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其實除了心底的那抹無力,也沒有別的想法。

  「我們想去登記,可是爸爸說戶口薄讓姐夫拿走了,姐姐……姐夫是不是要和你登記了啊?」薄煙看了看房間的裝扮,到處都是喜慶的剪紙甚至一對一對可愛的瓷娃娃,就像一個小小的新房一樣。

  薄煙站起來進了臥室,不一會兒便將戶口薄找出來然後遞給薄煙:「拿去吧。你姐夫來過,現在走了。」她不想告訴他們她已經登記的消息,其實,是不想讓她告訴爸爸,爸爸會如何利用這樁婚姻她不是不明白,她不想讓自己那麼悲哀,特別還是在剛剛結婚的這時候,至少不能!所以她有意混淆薄煙和容子華的思緒。

  薄荷沒有正面回答,薄煙心還在猜測懷疑,容子華卻已經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離開了。」然後扶著薄煙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容子華的眼神有些冰冷,薄荷無力去猜想他此刻的想法。

  「姐,我們回去了哦……」薄煙朝著薄荷笑了笑,低下頭的一瞬間眸內閃過一抹冷光,難道他們已經登記了?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容子華你照顧好……薄煙。」薄荷歎了口氣,容子華卻扭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薄荷頓了頓,難道她說錯什麼了嗎?

  容子華很便又扭過頭去,扶著薄煙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只留下一句話:「如何照顧薄煙,我心知道。你不必反覆的說。」

  薄荷看著容子華和薄煙消失的背影久久的才深吸了一口氣,感情……她又自作多情了。

  關上門,薄荷靠著門板深深的歎了口氣,薄煙懷孕了,所以婚禮會在她之前舉行嗎?薄荷並不著急自己的婚禮,反正對於她來說婚禮並不是結婚的證明,紅本子才是。去房間翻出兩個放在錦盒的結婚證,看著上面傻傻的兩個人薄荷咧著嘴角便傻笑了。

  她有湛一凡,她有兩個紅本本,她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不過工作是做不下去了,薄荷已經被搗騰的完全沒了心情。

  於是打了個電話讓洛以為出來玩:「下午出來和下午茶,晚上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都說,有了男朋友要介紹給好朋友。那她有了老公是不是該正式的介紹給洛以為呢?雖然曾有過一面,對那畢竟不是正式的,所以薄荷思前想後覺得該給他們二人來個正式的見面晚餐。

  洛以為自然是欣然答應,這丫頭遇到自己的事情總是那麼熱情和欣喜。

  薄荷換上隱形眼鏡,找出一件墨藍色的英倫風大衣,又找出一條連身長裙套上線襪和皮鞋便出了門。

  約定的地方在市中心,這一次是薄荷先看見洛以為。

  薄荷輕步的走過去拍了拍洛以為的肩,洛以為扭頭看到薄荷差點兒尖叫出來:「天啦,你一次比一次漂亮啦!」

  「和你站在一起,你還好意思說我漂亮嗎?」薄荷睨了洛以為一眼,這丫頭才是會讓任何女人都自行慚愧的美。雖然大腦直白了一點兒,但這才是洛以為的可愛之處,如果她又漂亮又聰明,雖然完美,可是就不是洛以為了。

  「哎喲,在人家心,你才是最美的嘛。」洛以為嬌嗔的抱著薄荷的胳膊撒嬌,薄荷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難道每個人的愛好都是噁心別人?

  下午兩個人隨便逛了逛街吃了點兒小吃,剛到五點薄荷便給湛一凡發了條短信:幾點下班?

  洛以為將熱奶茶遞給薄荷,薄荷接過來溫溫一笑:「謝謝。」

  洛以為『咻~』的一口便將一團一團的布丁吸進嘴,滿足的吞下之後才笑嘻嘻的看向薄荷:「今晚我們吃什麼?」

  薄荷將習慣插進奶茶杯聳了聳肩:「你想吃什麼?」

  想到湛一凡不讓自己喝奶茶這事兒,不過他現在又不在身邊就算自己喝了他也是看不見的便也大口的喝了幾口,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隨意的逛著,薄荷還從未如此慢節奏的和誰逛過街,現在做來,也覺得時間稀奇享受的事情,難得愜意。

  「這個嘛……」洛以為撓了撓頭,「我們兩個人的話,就吃西餐,可是三個人的話,不如吃中餐?我喜歡吃辣的,你呢?」

  「我……」薄荷皺了皺眉:「什麼都好。」其實她不喜辣的,傷胃。

  「那我們去吃川菜吧?我知道有一家川菜館子的味道特別好,我哥特喜歡,以前就愛帶我和因為去。要不我們去那兒?」

  薄荷微微的頷首:「你怎麼說便好。」不知道湛一凡喜歡吃辣的嗎?雖然每次和她在一起懂得時候都是吃些清淡的,但是對於他的口味薄荷確實不知道。

  正想著手機便響了,薄荷立即掏出來,還沒看洛以為在邊上便嘰嘰聲的不停道:「我說薄荷,你該換個手機了,現在人人都用直板智能手機,只有你,還在用幾年前的老款式。你看邊邊角角都磨掉漆了。」

  薄荷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我覺得這個東西倒沒必要奢侈。」

  「那你有什麼奢侈的東西?要對誰說你是薄家大小姐都沒人相信,吃路邊攤,用舊款手機,以前還穿著千年不變萬年不換的古板制服。天啦,這種女人都要絕種了!」洛以為撫著胸口一副不得了的模樣。

  薄荷眨了眨眼睛卻是慢悠悠的道:「為什麼要讓別人相信我是薄家大小姐?吃路邊攤,舊款手機,萬年不變又怎麼了?」薄荷倒覺得這些身外之物和身外之事不值得自己去追求。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啦,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哪怕是作為一個人,想讓別人愛自己,首先就得愛自己不是麼?」洛以為撓了撓自己的大波浪頭髮瞅著薄荷淡淡的道。

  薄荷一怔,如此淺顯的道理從洛以為的嘴說出來,卻是不可思議的。

  這一次,薄荷答不上話來,洛以為說的太正確了,讓她根本無法辯駁一詞。薄荷想想以前,她的確不愛惜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生活或是人生,她都被父親和母親牽引著往前走,直到最近才慢慢的發現尋找自我……洛以為說得對,她想得到愛,就必須得愛自己。

  「你說得對。」薄荷看向洛以為抿了抿唇,「一層不變,甚至為了遷就別人而不愛惜自己的行為,的確很難得到任何人的愛。首先要愛自己,做自己,才有機會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洛以為聽到薄荷竟然不僅贊同自己說的話還誇獎自己便樂了。

  薄荷這才翻開手機,湛一凡回來的短信:晚點回家,別等我,先去吃飯。

  薄荷蹙了蹙眉,她並沒有告訴湛一凡自己要介紹他給洛以為認識,所以他工作忙……自己也的確沒什麼好埋怨的。

  歎了口氣,洛以為急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薄荷鬆下眉頭,帶了歉意的看向洛以為:「沒事,他今天太忙可能來不了了,都怪我早上沒告訴他晚上要吃飯的事……」薄荷以為他會準時下班,可現在才感覺到原來湛一凡真的很忙,他是湛氏國際的繼承人又是亞太地區的總負責人,哪能由著她的時間來自由?

  薄荷也感覺到自己與湛一凡之間的差距,他並不是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而是一個大企業的CEO,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偏偏走在了一起,雖然才剛剛起步,但是往後的日子是如何的不順,她幾乎可以預見。

  歎了口氣,洛以為則以為薄荷還在內疚便拉著她道:「沒關係啦,反正還有下次咯。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我見的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我們家那邊大莊園外見到的那個超級帥哥呀?」

  薄荷沒想到洛以為竟然猜到了,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是的……但他算得是超級帥哥?」是長的挺好看的,但算得上如此誇張?薄荷總覺得,長得好看的人誇獎別的長得好看的人,有些怪異的不真實。

  「哇勒,你的眼光是有多高?這樣俊美的男子你說不好看要遭天譴的呢!不過,他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啊?就是對不對?」

  薄荷扶了一把額頭,淡淡的允道:「哦……」她又不是眼光高,她也知道湛一凡是個好看的男人,可是洛以為你是個大美女,如此花癡一個男人,會不會太丟面子?

  洛以為抓著薄荷又十足的興奮大叫起來:「哇哇哇,好帥啊!薄荷,我就知道配得上你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是誰前些日子還說讓我不要衝動,讓我不要輕易和陌生人結婚……」薄荷對於洛以為此刻輕易的改變立場只因為遙遙見過『湛一凡』一面的行為深感『無語』。

  洛以為傲嬌的揚了揚自己漂亮的下巴線條:「那是因為我有一雙識人的火眼金睛!只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先生是配得上你的。」

  「哦?」薄荷來了些興趣,「你怎麼見得……?」只不過一眼,真的就能看出什麼來?

  洛以為眼眸染上閃爍的亮光:「他如此器宇軒昂,氣度不凡,定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樣混世紈,而且……能買得起兩億的莊園,那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不論人就說身家,要這樣的才配得上我心目中的學姐啊!」

  薄荷怔怔的看著洛以為,她從不知道自己在洛以為的心中竟有如此的地位?需要如此的家世如此的人才入得了她心目中配得上她薄荷的眼?她真如此美好?薄荷禁不住的莞爾,這世上只有洛以為才將她如此高抬吧?

  如果湛一凡要知道只不過一眼而已,洛以為就因為他的容貌氣度和家世而肯定了他的地位該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薄荷和洛以為還是去吃了西餐,只不過才吃了一半,香檳還未喝完洛以為就急急忙忙的接了一個電話。

  「是我哥。」放下刀叉洛以為匆匆的道著便拿起電話接了起來:「喂,哥。你沒事兒吧?」

  「妹,來救我--!」電話那邊的洛傾城只傳來一聲哀呼便『哢』的一聲沒了音。

  洛以為瞪大眼睛看向薄荷:「我哥肯定出事了!」

  薄荷皺了皺眉:「你哥他……到底是怎麼了?」

  洛以為喝了兩口甜湯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飯我吃不了了,我得去救他。我哥每天被我媽安排著相親,我哥有點兒恐懼陌生的女人,往往都能應付,可是每次遇上對他餓狼撲食的他就向我求救!這次肯定又遇上難纏的對象了!」洛以為說著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外套便走。

  薄荷立即叫來買單放了錢便起身匆匆的跟出去。

  「既然你哥哥要相親,遇上一些主動的女人,有什麼不好嗎?」跟著洛以為走出西餐廳,薄荷滿是疑惑的問。

  「你不知道,我哥在上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那個女生愛慕虛榮,她不知道我們洛家的家世所以在瞄到更好的對象時就拋棄了我哥,我哥從此對自己沒自信,對女人始終抱有一絲觀望態度。所以我哥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個處男。為了他的貞操,也為了他那顆幼小的心靈,我都必須得救他於水火之中啊!」

  「哈?」薄荷瞪大眼睛,洛傾城至少也有二十九歲了吧?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長的又好看年齡卻不小的處男?薄荷不由得想到湛一凡,他究竟是麼……

  「你和我一起去吧?」洛以為打開車門便把薄荷塞了進去,薄荷還來不及說什麼洛以為便關了車門,薄荷想了想,反正自己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和她一起去看看。

  洛以為驅自己的車很便到了洛傾城相親的地方。

  一個小酒吧,昏暗而又曖昧的燈光朦朧的投射在小酒吧的每個角落,性感的外國女星的歌聲在酒吧迴旋遊蕩,每個小隔間都坐著閒散的人,喝酒,談笑風生。

  洛以為拉著薄荷一直往面走,走到最面才終於找到洛傾城。

  洛傾城醉眼朦朧的斜靠在最面的角落,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靠在他身上,又摸又親,看來已經吃了洛傾城不少豆腐。洛傾城看起來神智並不清醒,由著自己身上的女人對他動手動腳動嘴,甚至對方的一隻手已經鑽到他的衣裳他也似乎沒有感覺,只是瞇著眼睛靠在那,沒表情也沒反抗的動作。

  薄荷想,如果是不認識洛傾城的人,只當他們是在這調情的情侶而已。

  洛以為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抓住那女人後腦勺上的馬尾用力向後一拽。痛的那女人一聲慘叫傳來:『啊--』手也連忙從洛傾城的衣服抽出來護著自己的頭,還沒來得及轉身看身後突來的突襲者是誰就被洛以為一把給扯出沙發來推攘在過道。

  「tm的是誰--!?」落敗而又狼狽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捂著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頭皮抬頭憤怒的大吼。

  洛以為勾唇一聲冷笑:「好好看看本大小姐是誰。」

  薄荷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洛以為。在她眼中的洛以為,總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美女,總是浪費了一張美艷的臉蛋兒而綻開白癡一樣純真笑容的傻大姐,可是今天看來……這個為了保護自己哥哥貞操而露出一臉陰冷笑意的洛以為,另一個洛以為……薄荷開始有些好奇,她還會怎麼做?

  「你……你是……」地上的女人姿色很平凡,但是因為畫著濃烈的妝容所以看起來並不糟糕,糟糕的是她身上那半褪的暴露衣裳,大冬天除去了外套,面竟然吃穿了一個半罩杯的吊帶衫。

  「薄荷,你帶我哥出去。」洛以為捏了捏自己的指節,又扭動了腳腕,冷冷一笑:「這個女人不好好相親,竟然妄圖吃我哥的豆腐,那我就讓她見識見識我們洛家的厲害!」說完洛以為便撲了上去,雖然不是技術性的打架,可是美艷的美女一旦潑婦起來,那也覺得稱得上是……夠辣的!

  薄荷攙扶起昏昏沉沉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洛傾城,在睨眼看向洛以為扭成的那一團,癲狂的洛以為竟然拽著對方的頭髮把頭往地上磕,對方雖然慘叫,可是抓著洛以為的胳膊那力道……

  薄荷不忍再看,扶著洛傾城吃力的往外走去。

  她是個檢察官呀……見到這一幕,是該裝作沒看見呢,還是沒看見呢?算了,這是警察該管的事,現在下了班的她……只是個小小公民。

  薄荷將洛傾城扔進後座,因為慣性的力道,在將洛傾城那一米八三的身高一百六十斤體重的身軀扔進後座的時候,自己也隨之傾倒在了他的身上。薄荷掙扎著撐起身子,慢慢的退出車內,就差一個頭便能出來之時,手腕卻突然被緊緊拽住。

  薄荷愕然,還未抬頭望去,自己的身子便被人用力一拽給拽入了車內。因為前趴的姿勢,所以倒下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再次倒在了洛傾城的身上。

  薄荷抬頭,撞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薄荷一顫,他醒了?

  薄荷掙扎欲起,奈何對方竟然扣著她的腰,拽著她的手腕,根本無可奈何,只能歎口氣抬頭無力的道:「洛先生,放開我!」

  在燈光透過車窗的照耀下,洛傾城的眸色一沉,似乎才恍然大悟似的問:「你……怎麼在這?」

  薄荷掙扎著終於從洛傾城的身上撐起來,不太順利有些磕磕絆絆的從車出來,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後腦勺和手肘深吸了一口外面有些涼卻很清新的空氣,扭頭看向此刻已經坐起來,揉著自己沉重的頭的洛傾城淡淡的道:「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男人……別人吃了他豆腐,他竟然毫無感覺?卻又在此刻突然醒來。

  洛傾城向薄荷看來,臉上有絲疑惑的表情:「我該記得什麼?」

  薄荷冷冷的笑了笑,洛以為已經推開小酒吧的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看到洛傾城坐在車門口也是愣了一下:「喲,哥!你怎麼這麼就醒了?」

  「以為?」洛傾城看到洛以為似乎終於有些清醒了:「你把我……救出來了?可是……」洛傾城又看向薄荷,似乎很不解她怎麼出現在這。

  「哦,我之前和薄荷在玩,聽到你出事我就把她拉來了。你放心吧,面那個女人已經比我打的鼻青臉腫啦。」洛以為難得打架,所以此刻是無比的得意洋洋啊,還是氣勢決定成敗。

  「鼻青臉腫?」洛傾城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洛以為。

  「恩啊。我們來的時候,她正壓著你上下其手呢。哥,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哇……難道我做錯什麼了……」洛以為慢慢的向薄荷的身後靠去。

  果然,洛傾城一副懊惱的神情:「媒人問爸媽的時候我們怎麼交代?」

  「欸?」洛以為一時怔住了,她為了呈痛的確忘了這一茬……以往都是冒充哥的女朋友,可今兒個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所以她才一時衝動的……

  洛以為撓了撓後腦勺:「大不了以後沒人和你相親了唄……」最嚴重的後果不也就是這個,再說,她已經向對方報了自己的身份,對方要怪,也是怪她吧。

  洛傾城搖了搖頭,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出聲的薄荷卻道:「洛先生該因為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高興,而不是唉聲歎氣。」

  洛傾城抬頭向薄荷看來,瞇了瞇雙眸有些不的道:「你懂什麼?」

  「我的確不懂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在以為聽到你有難便扔下飯菜急匆匆奔來救你的這份兒情上,你也不該責怪她做的任何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真正為了你而不顧一切,就算是親姐妹也難得如此奮不顧身只為對方。這樣的感情,你該珍惜,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因為她的衝動而責怪她的莽撞行事。」

  洛以為看向薄荷那冷然的側面,她在為她說話……為了她,訓斥哥哥呢。洛以為此刻只覺得心是無比充實而又溫暖的,就算回家真的被媽媽給責怪她也是不怕的。

  洛傾城沉默的看著薄荷,過了一會兒才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並沒有責怪她,我是在怪我自己警惕性太低。反而……我要感謝她,總算讓我有機會不再相親了。」頓了頓洛傾城的眼睛慢慢的轉向洛以為又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之一。」

  洛以為一怔,看著洛傾城什麼話也沒說。

  洛以為開車送薄荷回之前吃飯的餐廳,因為薄荷的車還停在那。

  洛傾城歪著身子在車後座休息,洛以為下車送薄荷。

  薄荷找到自己的車坐進去,洛以為才拉著薄荷的手輕聲的道:「謝謝你哦,剛剛為我說話,好感人。」

  「我只是有感而發。」薄荷也希望有這樣一個親人能為自己奮不顧身,她只是羨慕洛傾城罷了,難得洛傾城心還是明白的,不然她就要看不起那個男人了。

  「其實我哥是家最疼我的人。雖然我和因為是雙胞胎,可我和因為因為性格和相貌的差異,一點兒也不像雙胞胎也不愛走在一起,還不如我和傾城之間來的親密。爸媽每次打我的時候傾城都是顧著我,每次我失戀傾城也會找甩了我的男人算賬揍他們,傾城在我眼,很重要很重要。但是我卻是第一次聽到傾城說我是他最愛的人之一,我是他妹妹啊,這份兒血濃於水的親情,不需要解釋的。」

  薄荷看著洛以為,她總是很羨慕洛以為的家庭,她的兄弟姐妹,她的父母,她的親情。為什麼同樣是血濃於水,卻是那般的不一樣?為什麼她和薄煙做不到如此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說愛著對方便能做為對方奮不顧身的事情?

  薄荷回到小公寓,打開門看著空蕩的房間,打開全部的燈光著腳走在地板上。

  桌子上還有薄煙和容子華喝過水的茶杯,門口還擺著湛一凡的新拖鞋。

  薄荷掏出電話,沒有湛一凡打過來的未接來電,甚至未讀短信。

  薄荷將電話擱到一邊,躺在床上裹著被子便睡了。

  再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昨晚回來開著的燈,現在依然還開著。

  薄荷拉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看了看,已經十點半了。湛一凡竟然宿夜未歸!?

  薄荷蹙了蹙眉頭,翻開電話號碼有些猶豫著要不要撥過去問問,手指動了動卻還是將電話擱到了一邊。掀開被子下床,一番洗漱完了薄荷才摸著自己餓的咕咕叫的肚子,昨天早上還在吃湛一凡買來的早餐,今天早上就是自己一個人面對冷冰冰空蕩蕩的廚房了?

  薄荷歎了口氣,換了長毛衣和打底褲穿了棉大衣拿了點兒錢和鑰匙便出了門。

  剛剛出門,床頭櫃上的手機便『嗡嗡』直響,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薄荷在小區外買了些包子和豆漿,一邊走一邊吃,怎麼也沒想到走到樓下竟然會遇到……應該是久候她已久的薄母,蔡青奕。

  薄荷一口將嘴的包子嚥下去,愣愣的喊了一聲:「媽。」

  蔡青奕的臉色很是難看:「怎麼住在這種地方!?」又上下的看了薄荷一眼:「果然是住在什麼地方,就是什麼人。」

  薄荷蹙眉,她穿的也許是素淡普通平民了一些,但是她難道不覺得如今的自己要比從前衣櫃只有套裝制服的自己要好上千百倍?薄荷不動神色也沒有回嘴,只是看著蔡青奕,不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你妹妹月底要結婚的事,她說她已經告訴你了。」蔡青奕神情漠然的瞅著薄荷,又眼帶嫌棄的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包子和豆漿,滿是不屑。

  「嗯。」薄荷當然沒有忽略蔡青奕嚴重的不屑,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那麼遭她的厭棄……

  蔡青奕冷冷的道:「她希望你能當她伴娘。」

  「我?」薄荷詫異的抬頭看向母親,心也是無比的驚訝,薄煙,你究竟是作了什麼樣的想法?明明知道她以前喜歡容子華,明明兩個人之間各自心知肚明,她卻提出這樣的要求!?薄煙,你是在試探我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2:22 PM

072.要玩就讓你盡興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說不願意,薄煙要懷疑她的心究竟還有沒有容子華,雖然真的已經沒有了,死心了,不再有任何想法甚至……心動了。

  如果她說願意,可她卻又不想為難自己,她不想當薄煙的伴娘,她和薄煙已經回不到當初,至少表面的那般好,她無法勉強自己。

  薄荷閃了閃眼眸淡淡的道:「我不願意。」

  蔡青奕不可思議的看著薄荷,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拒絕,她一向是自己說什麼都言聽計從的。

  蔡青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這是煙兒的婚禮,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雖然我並不想讓你當她伴娘,可是煙兒說她就你這麼一個姐姐,她這麼的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薄荷聽著蔡青奕說完勾唇冷冷一笑:「在你眼中我的拒絕是不知好歹,在我眼中,她的要求卻是無理取鬧!」這個世界上還有姐姐給妹妹當伴娘的事?前提是,這個姐姐曾經暗戀過這個妹夫……薄煙啊薄煙,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要把你的心計毫不掩藏的都表露在她薄荷的面前嗎?薄煙,你為什麼如此可怕!?還是,你真的只是單純而已?

  蔡青奕伸手便抓住薄荷纖細的胳膊往身前一拉,瞇了瞇眼睛滿臉不善:「薄荷,這是我給你的警告。既然你已經搬出來了,我雖然不能每天督促你怎麼做薄家的長女,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這個家,你沒有權利反抗任何事!你必須按照我的命令我的吩咐去做這一切,你聽到了嗎?」

  薄荷詫異的瞪大雙眼看向自己的母親,她真的是生養自己的親生母親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心狠,如此冷漠的母親?她可以不愛自己,可是她怎麼能一次有一次的凌遲自己的心?

  薄荷抬起胳膊掙開蔡青奕的鉗制,往後退了兩步。

  她不想再和她說任何話,一個字也不想,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能再強迫自己,她只要不點頭不答應,她就沒有辦法!薄荷側開身子向樓洞走去,蔡青奕張了張嘴,她不明白薄荷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心死了一半的灰色。蔡青奕想不過,她養這個賤丫頭這麼多年,她必須得對自己言聽計從,她不能違背自己的任何意思!

  於是蔡青奕想也沒想便揚起自己手的包向薄荷的後腦勺咋過,手臂還沒落下,一隻大手便及時的捉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啊!」蔡青奕一聲慘叫,薄荷聽到立即回頭,她很意外洛傾城竟然出現在這。卻又在看到蔡青奕揚起被抓住的手腕還有那晃蕩的鐵鏈黑包便有些明白了,卻又不敢相信的帶了些疑惑問道:「你要用這個打我?」

  「我……」蔡青奕的臉色又青又白又紅,她無法否認自己剛剛的企圖,所以惱羞成怒的衝著洛傾城大吼:「放開我!」

  洛傾城不為所動只是看向薄荷,薄荷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放開她吧。」

  洛傾城甩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捂著自己青紫的手腕狠退了兩步,瞪著薄荷又瞪了洛傾城兩眼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出有辱薄家名聲的事,你爸爸和我都不會饒了你!」

  薄荷冷冷一笑,此刻心對蔡青奕已經沒有了半點兒感情的冷聲質問:「什麼叫有辱聲譽?婚前有孕?」這不是說的薄煙麼?

  「薄荷!」蔡青奕怎麼會聽不出來薄荷的弦外之音,惱意不減的狠狠刮了薄荷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才氣沖沖的離去。

  蔡青奕一消失,薄荷臉上那陰厲冷漠的刀子才緩緩的收了起來。這個人是她的母親啊……她已經不再期盼不再等待卻依然無時無刻的凌遲著她的母親,她也想無情也想不再留任何情面的去反擊,但是心始終有那麼一道坎,生她的人是她……薄荷始終無法做到最狠,始終都會讓怯那一步。

  薄荷抬頭看向洛傾城:「你來這……做什麼?」他的到來實在讓她意外,不過剛剛要不是他,也許自己的後腦勺就會被自己的母親給攻擊一道了。

  「剛剛謝謝你。」

  洛傾城臉色有些尷尬,也有一絲狐疑的微紅:「我來是因為……以為給我說的地址。」

  薄荷沒有把洛傾城的反應放在心,她以為這個男人只是不習慣和女人相處而已,畢竟她已經見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是如此的行為怪異。

  「你問她要的地址?做什麼?」薄荷只是挑了挑眉,也沒打算和洛傾城解釋剛剛的情況,而他顯然似乎也沒興趣。

  洛傾城將手的袋子遞給薄荷:「昨天你和以為一起幫了我,聽她說你胃不好,這算是我的謝禮。」

  薄荷狐疑的接過來,低頭一看,幾副包裹的很嚴實的……中藥?

  薄荷愕然的看向洛傾城,洛傾城揮了揮自己那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這算是我的舉手之勞。願你……早日康復。」說完洛傾城頓了頓便轉身離去了,薄荷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蹙緊雙眉,這個洛傾城……還挺有意思的嘛。雖然木訥了一些,但是……卻也是個溫柔細膩的人。

  薄荷提著藥上了樓,心原本還因為蔡青奕的到來而有些鬱悶難平,回到家中看著空蕩的家就更加鬱悶了。

  湛一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家也沒個交代?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才剛剛登記結婚吧?難道她就要開始獨守空閨了!?

  薄荷將中藥放在桌子上走進臥室,拿起電話來按了按,沒電了?薄荷想起來,自己這手機的確已經好幾天沒充電了,昨晚回來太累直接把電話扔到一邊竟然也忘記要充電。薄荷撓了撓頭,找到充電器連接了手機,轉身無奈的又走出臥室,總覺得……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從袋子拿出中藥,薄荷隔著包紙聞了聞,聞起來都甘苦不知道喝起來是如何的味道?可是自己的胃的確需要養一養,這算不算是白來的藥材?也不知道那洛傾城的技術究竟怎麼樣。

  薄荷閒著也是閒著,將要擱到一邊又出了門,這一次是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菜和肉和砂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薄荷肚子餓的咕咕叫,打開筆記本速的搜索了一下做粥的方法,倒騰了一個小時後,有點兒糊味的青菜粥終才於出鍋。粥出鍋的同時,中藥也熬好了。

  薄荷拿出小碗,回憶自己在電腦上看來的步驟,用抹布墊著滾燙的砂鍋小心翼翼的將藥倒了一碗出來。

  薄荷拭了拭額頭的汗,端起黑乎乎一碗的藥汁聞了聞轉身就想吐。

  「這是什麼啊?中藥就是這個味道?」薄荷有些嫌棄的將藥丸放到一邊,這麼苦的藥,還有糊掉的青菜粥,早上又被蔡青奕找了麻煩,頓時肚子窩了一股子氣。

  「湛一凡你個混蛋!花言巧語把我騙去登記,說好的要對我好要寵我的話呢?都tm的是騙子!」薄荷氣哼哼的低吼一番端起藥『咕嚕嚕』按著鼻子喝了,只覺得簡直苦到自己心去了的難受啊,摁著胃,如果不是強忍著,她一定已經吐出來了。

  趴在洗漱台上緩和了好一會兒薄荷才又端起糊掉的青菜粥拔了幾口,越想越心酸,這過的是個什麼日子啊……為什麼結了婚比不結婚這心面還要覺得憋屈!?丈夫不是妻子可以依靠的天地麼?為什麼他卻消失不見,甚至兩個音訊也沒有?

  一碗飯也沒拔完薄荷就將碗和糊掉的粥都丟到一旁,洗了個手轉身出了廚房進了臥室,拿起還在充電的手機原本想拔掉充電器,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手機竟然有些拔不出來?薄荷用了一些力道,充電器一甩,手機竟然飛了出去,然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薄荷汗顏,立即跑過去撿起來,摔過無數次的手機這一次竟然摔花屏了?薄荷歎了口氣,難道命中注定自己真的該換個手機了麼?裝上被摔的支離破碎的手機電池,薄荷期待的看著它開機,可是在看到它一片花屏時,薄荷無力的坐在地上,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難以還原……原來,該丟棄的時候,越是掙扎,越是破碎。

  薄荷放棄了打電話,將破碎了屏幕的電話放到一邊,翻出工作報表準備開始工作。空出自己的腦袋,將一切雜念和不該想的東西統統丟到一邊,薄荷很便沉浸在了自己喜愛的工作面,埋頭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覺得視線模糊才抬起頭看向窗外,原來天色已暗。

  薄荷起身開了燈,伸了一個懶腰,肚子又『咕咕』的叫起來,這才覺得自己又餓了……這一日三餐還真是麻煩事。

  有了中午自己做糊了粥的經驗,薄荷決定做飯這事兒還是以後慢慢學習,現在還是出門去覓食先填飽肚子才是妥當。取過門口衣鉤上的大衣薄荷再次出門,這一次出門卻比早上還冷,只要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裹緊大衣御寒,走出花園薄荷眼睛瞄過對街的手機店,該不該不買個新手機啊?

  薄荷歎了口氣,雖然說自己沒什麼重要的事,但是作為檢察官的工作如果真的因為沒手機而讓人無法與自己順利聯繫,那就是她的過錯了。

  薄荷並沒有帶多少錢,所以她決定先去看一看。

  剛剛過了馬路還沒有進手機店,一輛紅色FD跑車便『吱--』的一聲停在了跟前,薄荷也未在意,只以為是路人,自己也慢悠悠的向手機店晃去,腳剛剛跨進溫暖的手機連鎖店一步,身後卻突然傾來一股強大的迫力,薄荷只是驚呼一聲人就被抓到了fd跑車旁。

  「有力?」薄荷抬頭匆匆的看了眼抓著自己的人便開始掙扎,她的力道怎麼也強不過這個德國男子,被他一把塞進車子,薄荷還未起身那邊有力就已經跳進車,『咻--』的一聲車子便躥了出去,嗆了薄荷一嘴的冷風。

  升起車篷,薄荷才微微覺得好受了些,但是這FD就算是在市面也開得太快,薄荷暈暈乎乎的本來肚子還是餓的,這極速的車速讓她一時吃不消,抓住車窗上的手把就想嘔吐。強力忍著,薄荷根本沒時間問有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以這麼的速度衝鋒,也沒時間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什麼也不說就把她抓上車,難道是和湛一凡有關?

  薄荷的腦海只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卻讓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沒來由的。

  車子驅出市區到了郊外,碩大的月亮遮掩在迷霧卻讓這個夜晚出奇的明亮。

  兩旁是茂密的莊家和高大的樹木,叢叢斑駁的樹影不停的流走在車窗上,薄荷已經漸漸的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扭頭看向一臉陰霾之色的有力,薄荷始終什麼也沒問。

  車子很平穩的在一戶白色的院落外停下,有力熄了火才扭頭向薄荷看來,冷漠的臉上藏不住的帶了絲譏誚:「夫人,下車吧!」

  薄荷並未動彈,冷峭的盯著有力冷冷的道:「你帶我到這做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生有歹意還是別有企圖。」薄荷始終帶了絲警惕,而這警惕不比有力那隱藏不住的譏誚少。

  有力冷笑一聲,冷酷的臉上極力隱藏的譏誚迸發而出:「對你別有企圖?夫人你太高看我有力了!」說完有力便下了車甩上了車門。

  薄荷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如果有力沒有別的企圖,那就是湛一凡……讓他帶自己來這?湛一凡要做什麼?

  薄荷作為檢察官的敏感比常人多很多,此刻她已經聞到了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這是郊外,湛一凡一夜未歸連個電話也沒有,而湛一凡得力的下屬突然出現把自己抓到這來……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有力已經步至鐵門外,一隻手撐在鐵門上,身子微微後側的回望著站在車邊的薄荷,抿了抿唇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薄荷卻從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些深意。

  湛一凡難道在面?帶她來是湛一凡的授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薄荷帶著疑問邁開了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院落異常的乾淨,角落的花花草草,並駕齊驅停在左邊的一輛商務車、電動摩托和……自行車。

  薄荷抬頭望向有力的背影,已經走至玄關處隱沒在強大的光芒中,薄荷跟著走過去,站在玄關口便能一眼看清寬敞明亮的大廳。

  沙發,茶几,透明式廚房和酒櫃、吧台,完全現代化的裝飾風格。

  在廚房轉悠的李泊亞見到薄荷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立即便是扭頭微微皺眉的看向已然落座沙發的有力:「你把夫人帶來的?你不是出去辦事,怎麼敢這麼做?」

  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濃茶的有力冷冷一哼:「難道她不該來麼?」

  李泊亞無奈的搖了搖頭立即饒了路從廚房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漫步的向薄荷走來,依然是溫溫的一笑:「夫人,原諒有力的無禮,他對你粗魯了吧?」

  薄荷盯著走近的李泊亞,心無數的疑惑也終於問出了口:「湛一凡在這?為什麼有力覺得我應該來這?」有力這個人的性子她大抵也算是摸得五六分,忠誠於湛一凡,在海巖島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是鑒於自己對湛一凡的態度而轉換著。今晚的粗魯和無力不正是說明一件事?在有力的心中,自己對湛一凡不好,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不值得他尊重。

  李泊亞頷了頷首:「雖然Boss一再交待我們不能去打擾你,可是……這個時候,也真的是需要你陪在Boss身邊。」

  薄荷終於意會出李泊亞的話中有話,眸子一沉盯著李泊亞不再客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Boss……昨晚受了點兒傷,一整晚都在發燒。直到今天下午才平穩了下來,現在還在樓上沉睡。」

  「什麼?」薄荷聞話已經揚起自己高高的眉頭,沉穩的情緒變得急切起來:「怎麼會受傷呢?昨晚什麼時候受的傷?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其實早上Boss醒過一次,醒來便給夫人你打了電話,但是……打了大約五通你一直也沒接,最後甚至……關機了。Boss以為你在生氣他一夜未歸便吩咐我們在他睡覺的時候不要去打擾你,他一定想親自和你解釋吧。」

  李泊亞的話沒有起伏,聽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薄荷聽得出來,他言語間也在責怪自己,責怪她的固執,責怪她沒有善解人意。

  薄荷想到自己那沒電的手機,一定是她早上出去買早點的時候他打來電話,至於關機是因為沒電了……薄荷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也是沒用的,歎了口氣望向樓梯:「在樓上嗎?還在睡?傷勢怎麼樣?怎麼不送去醫院?」

  「不嚴重。一根手指長度的傷口,家庭醫生來家縫過傷口,掛了一天鹽水了。」

  一根手指的長度還不嚴重?薄荷不得不對李泊亞刮目相看,他們究竟是正經的商人還是披著商人外衣的黑社會?薄荷覺得,自己不得不對湛一凡進行一番瞭解了!

  「我上去看看。」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邁步向樓上而去。

  「左拐第三間臥室。」李泊亞望著薄荷的背影微微一笑的提醒。

  薄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樓梯口,李泊亞轉身看向有力無奈的一笑:「你呀,看著沉著冷靜冷酷無比,其實衝動而又幼稚。但是這一次……」

  有力挑眉,這次如何?

  李泊亞笑意加深:「做的不錯。」

  有力冷哼一聲:「需要你說!大爺餓了,你做飯就不能做點兒!?」

  薄荷站在門前有些徘徊猶豫,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丈夫一夜未歸不是因為別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受傷,她也見過情形悲慘的受傷患者,但是現在卻突然有些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模樣。湛一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不太像個普通的凡人,從海巖島開始,她始終看不透這個男人,他太會隱藏情緒,太會製造假象,太讓人捉摸不透……

  薄荷輕輕的推開房門,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湛一凡。

  握著門柄,薄荷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沉睡的湛一凡。

  就那麼看著,直到自己也覺得久了才轉身輕輕的將門合上,然後才又邁著腳步輕步移至湛一凡的床邊。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病態,蓋著被子也看得見他身上並沒有穿衣服。薄荷輕輕的蹲下來伸手揭開被子的一角,左手臂上纏著紗布,透過紗布能看到隱隱的血跡……薄荷歎了口氣,輕輕的將被子合上用力的攏了攏眼眸再轉向湛一凡沉睡的臉:「嘁……原來你也是個凡人。」

  會受傷,會流血,會生病了乖乖躺在床上沉睡的凡人。薄荷卻沒發現,自己在看到他已經安然無恙時相較於開始的心急和擔憂此刻安然放鬆。

  薄荷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慢慢的有了些平衡的感覺,也許他並不是那麼難懂,自己也不曾用心去理解他,也許理解了,就不是那麼難以看透。

  薄荷在床邊蹲了一會兒,就一直看著湛一凡那即便受傷卻依然英俊不減的臉,以至於湛一凡突然睜開眼睛她也恍若未覺,愣了一下才張嘴低呼而道:「你醒了?」

  湛一凡聽到薄荷的聲音扭頭看來,眼眸閃過一抹迷惑:「我做夢麼?」

  薄荷一怔,做夢?看著這樣的湛一凡,眼神沒有戒備沒有深沉沒有霸道沒有輕狂,薄荷想到他一夜未歸又受傷心頓時升起一抹念頭。

  於是點了點頭輕輕的應道:「嗯,做夢呢。」

  湛一凡笑了笑:「真好,夢的你沒有生氣。」

  薄荷也是一笑:「是呀,我沒有生氣。」

  湛一凡依然笑著:「剛剛結婚就不回家讓你一個人在家,是我不好。」

  薄荷豎起手指輕聲『噓』道:「你受傷了嘛,別說那麼多了。我都明白的。」

  湛一凡看著薄荷如此『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果然覺得不真實,的確是個夢,掙扎著不太清醒卻想醒來的夢。

  「貓貓……」湛一凡突然低喚了一聲。

  薄荷眸色一沉,他就不能換個稱呼嗎?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正玩的開心還不能露出破綻來,難得湛一凡如此沒有戒備的時候,她能不多問點兒有用的信息?

  「嗯?」薄荷壓抑著自己的顫抖溫柔的答應。

  湛一凡的手指慢慢的從被子爬出來抓住薄荷床邊的手指,朦膿的聲音帶了些依賴的又低喚了一聲:「老婆……」

  薄荷心歎了口氣,又答應:「怎麼?」

  「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湛一凡望著薄荷,眸如星光。

  薄荷渾身一顫,這句話吸引力實在夠大。

  「唔……」薄荷淡淡的垂眸,「可是你受傷,我們怎麼過好日子?」

  「我受傷……那是意外。」湛一凡盯著薄荷,眸色一沉,只是薄荷沒有發現。

  「下一次意外,會不會要了你的命呢?」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眸恢復一片澄淨。

  「我還要和你白頭到老,怎麼捨得沒命?」湛一凡緊緊的拽著薄荷的手指,似乎為了讓她相信自己的話而加重了力度,疼的薄荷蹙眉。

  湛一凡立即鬆開手指,急急的道:「對不起。」

  薄荷微微的呼了一口氣,搖頭輕笑:「沒事。」

  湛一凡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能親我嗎?」

  「哈?」薄荷詫異的瞪大眼,他不是神志不清?這個時候還能保持一顆色狼的心,實在不容易啊……

  「咳,不行。」薄荷搖了搖頭,她才不會主動親他。

  湛一凡的臉上流過失望的神色,薄荷假裝沒有看到的別開自己的臉:「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受傷!你是個商人,怎麼會沾惹上動刀的事情?難道你在做什麼不法的交易?」薄荷最是擔心……湛一凡瞞著自己在做一些不法的勾當,那她該怎麼辦?

  湛一凡忽然沉默,盯著薄荷的眼眸毫不掩飾的一沉,薄荷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一口問得太多太急就見到湛一凡那樣的眼神,心更是一重,糟了……正思量間湛一凡便已經伸手將床邊的薄荷抓住,薄荷驚呼一聲,湛一凡掀開被子赤裸的上身帶著薄荷一個翻滾,薄荷再睜眼,湛一凡滾燙的身軀已將覆在自己的身上,薄荷抬頭對上湛一凡的眼睛,那深沉的雙眸已然恢復往日的神采……

  薄荷吞嚥了兩口口水,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在逗他了。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卻又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清醒的?」什麼時候知道她在騙他玩?

  湛一凡勾唇:「叫你貓貓的時候。」

  是嗎?她果然沒隱藏住自己那顫抖的雙眸。但是,如果是那麼早他便發現了,那他豈不是一直……?薄荷瞪大眼,伸手一把推開湛一凡自己翻身坐了起來,氣呼呼的便道:「難得你配合我玩那麼久!」薄荷轉身要下床。

  湛一凡也急忙坐起來一把拉住薄荷的胳膊:「既然你要玩,我當然陪你。」

  「可到最後是你在逗我!」薄荷懊惱,她竟然總是逃不出他的詭計。

  「我沒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在逗我罷了,既然要玩,就要讓你盡興吧。況且我們是夫妻,這算是夫妻情趣?」

  湛一凡言語間也有些不確定,薄荷回頭看他,湛一凡溫溫的笑了笑:「真的很高興醒過來能看見你,不生氣了吧?」

  她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麼?不過……好像在他面前,的確容易生氣了些。那是因為他沒事總是愛惹她,而且每次都能輕易的讓她惱羞成怒,怒不可抑。

  薄荷掙不開湛一凡大手抓著自己的鉗制,也想著他受傷不能讓他真的動太大的力,最後便由著他抓著自己。

  看了看瞅著自己的湛一凡,赤裸著上身,左臂裹著紗布,薄荷歎了口氣終於解釋:「我沒生氣。早上……出門買早點,沒帶手機,回來的時候發現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本來想著給你打個電話質問你剛剛結婚就去哪鬼混……誰知道電話被自己摔壞了。」雖然解釋有些彆扭,可是薄荷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小心眼兒的生氣,她哪有功夫和他生氣啊,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反正他們還沒舉行婚禮,不算是真正完成程序的夫妻。

  湛一凡聽了薄荷的解釋竟一把將她衝動的抱在懷。

  「喂,湛一凡你還有傷……」

  「噓,讓我抱抱你。」湛一凡俯在薄荷耳邊的嘴唇動了動,薄荷僵硬不動,抱她傷口就能好麼……

  「我很高興你會和我解釋,我也知道你不是小心眼兒會生氣的女人,可是早上你不接電話的時候我竟然真的……」竟然真的著急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都是冷靜的人,但偏偏他在那一刻不冷靜了,恨不得能起來回家去和她親自解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當時的模樣只怕回去了會讓她擔心便還是按耐了下來。

  「真的什麼?」薄荷紅了紅臉,側眸看向湛一凡貼著自己的臉。

  湛一凡笑了笑沒再說話,薄荷抿著唇,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

  「你為什麼會受傷?湛一凡,你必須告訴我,我們已經是……是夫妻了。」他不能瞞著她。

  「這些事……你比不擔心,是我生意上的意外而已。」湛一凡斂了斂眸內的精光,東區那幫人,他一定會讓他們不得好死,竟然惱羞成怒的偷襲他,他湛一凡雖然初來乍到中國,但他豈是好惹的對象!?

  「你不說我現在回去了。」薄荷咬了咬唇,雖然也許是商業機密,也許自己的身份也著實不適合知道,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受傷,又是被什麼人傷了。

  湛一凡從薄荷的頸窩抬頭看向薄荷執著的側臉:「真的想知道?」

  薄荷對上他的視線認真的點頭:「嗯。」

  湛一凡歎了口氣:「你知道東區的名義幫嗎?他們掌控著東區的天海樂園,而我要在雲海市建立最大的遊樂場,所以他們自然與我敵對生厭。前些日子我帶你去過的那棟大廈,那本來是我要租下來的辦公樓,也從那之後一直在著手開始裝修,但是他們名義幫藉著關係現在要和我爭搶那棟樓,甚至抬高十倍的價錢。昨天我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最後一次談妥租金,雖然不太划算,但是也總算是得了下來。誰知道名義幫在我去車庫取車的時候竟然暗伏打手,二十幾個人……我沒有全勝而退才受了點兒小傷。這下……明白了吧?」

  薄荷張了張嘴,竟是這樣?

  「那名義幫我知道,他們是和政府有默契的混跡於黑白兩道之間的幫派。他們名下有財團,卻也幹些不法的勾當……竟然是他們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傷了你?」薄荷的胸口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這幫該死的傢伙竟然暗伏打手,竟然二十對一!?

  不過薄荷也要對湛一凡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即便是對著二十個打手竟然也只是傷了一道口子,難怪李泊亞會說不嚴重,幸好沒有別的傷處。

  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胳膊微微向自己胸口拉去,貼著薄荷柔軟的胸脯,一個僵硬,一個柔軟,薄荷頓時便感覺出二者的差異,頓時窘迫的紅了臉:「湛一凡……」

  「嘻。」湛一凡先是邪邪的笑了一聲才俯在薄荷耳邊又正經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妻子,你既然問我,又執著,我就告訴你。但不是告訴你這個檢察官身份的,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名義幫的人惹了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反擊回去。如果你插手,讓人知道了會小瞧我湛一凡的。」

  薄荷推攘著湛一凡的胸口,努力的隔開兩個人身體上的差異感,還好自己穿著棉襖,不然更為明顯……她豈不是更為尷尬?

  薄荷推攘半響不動只能歎氣:「我知道了……我不會插手的,況且我也不是假公濟私的人!」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真乖。」

  乖你妹!薄荷心大囧,要不是他無恥,要不是顧忌他身上有傷,鬼才讓他胸貼胸!

  『咕~』薄荷正在翻白眼兒,自己的肚子卻不客氣的『咕嚕』一聲叫,薄荷按著自己的肚子,糟糕,她是真的太餓了。

  薄荷紅著臉抬頭看了看湛一凡:「我……出門準備吃飯來著……就被有力給抓來了。」

  「他把你抓來的?」湛一凡蹙眉。

  薄荷立即點頭:「嗯,毫不客氣呢!粗魯的把握塞進車,還給我甩臉子……」死小子,讓你給我臭臉色,這次讓你知道點兒厲害。

  湛一凡『哼哼』的冷笑兩聲,放開薄荷拿過一旁的衣服便匆匆套上。薄荷也立即起身,下床抱過一旁的衣服遞給湛一凡:「把外套穿上吧,雖然房間有暖氣,但是受傷最好不要再感冒。」

  湛一凡笑著伸開手臂:「你給我穿。」

  薄荷傻眼,這是在……耍無賴麼?

  雖然無語,不過薄荷念著湛一凡受傷的事情也願意暫時對他百依百順。湛一凡穿了白色T恤面,外套是一件灰色的針織衫,頗為居家。薄荷將袖子套進湛一凡展開的手臂,從後面拿著另一隻手臂又套進湛一凡受傷的左臂,小心翼翼的穿著。

  畢了,湛一凡提了提身上的棉褲,薄荷這才看這個臥室,不像是暫時找到的住所,於是問湛一凡:「這房子……」

  「有力和泊亞他們的。」湛一凡抓了抓頭髮,整理完畢便拉著薄荷的手往外走去。

  薄荷有些疑惑:「那為什麼買在郊區?」她沒記錯,來的時候兩道都是莊稼和高高的樹叢。

  「這是西區,其實也不遠。他們喜歡住在不嘈雜的地方,這空氣也比較好。」

  「但是每天上班不是很麻煩麼……」

  「忙的時候市面有公寓,不忙才住這。」

  薄荷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倒是沒想到李泊亞和有力竟然喜歡住在郊區,到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方式,如此悠閒自由。

  湛一凡拉著薄荷下樓,李泊亞正在擺弄餐桌,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已經穿戴整齊恢復精神的湛一凡頗為驚訝:「Boss。你已經沒事了?」

  湛一凡淡淡的『唔』了一聲:「多盛兩碗飯,我們一起吃。」

  「嗯,好的。」李泊亞急忙轉身回到廚房,有力在吧台那看資料,聽到聲音也抬頭望來,看到相挽的湛一凡和薄荷只是閃動了一下雙眸,什麼也沒說。

  湛一凡也什麼都沒說,薄荷暗暗的等待著湛一凡對有力的『懲罰』。什麼?她為什麼如此確定他會懲罰有力?,薄荷就是很確定,確定已經肯定湛一凡這一次會小懲有力一番……誰讓他對她不禮貌還冷嘲熱諷來著?

  李泊亞又添了兩碗粥,薄荷聞著香香的粥又想起自己中午熬的,一臉歎氣的看向李泊亞問:「這粥你到底是怎麼熬製的?為什麼我卻煮糊了?簡直是難以下嚥的成果。」

  李泊亞有些訝異的看向薄荷:「夫人在學習做飯?」

  薄荷咬著筷子:「是要學一些,不然天天吃館子也會厭煩的。」

  李泊亞點頭:「的確如此。熬粥其實很簡單,一會兒吃飯我教你吧……」完了突然又補充一句:「想學習什麼,我都能教你的。」

  薄荷一笑:「那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也是為Boss謀福利。」李泊亞的不言而喻讓薄荷紅了臉,他以為她學習做飯……是為了湛一凡?薄荷低頭拔飯,雖然也有些這面的原因,但也不是全為了他。

  一筷子青菜香菇落入薄荷的碟子,薄荷抬頭,湛一凡衝著她正溫柔的淺笑著:「不用如此幸苦。以後家有廚師,沒廚師……也有我呢。」

  薄荷怔了片刻,低頭婉然,耳邊又傳來湛一凡的聲音:「有力,去市買些食材回來。泊亞你給他開個單子,別漏了,既然湛太太想學,你就先給她入一下門。」

  薄荷扭頭望向湛一凡,他雖然之前說了那樣的話,但是轉過來便又命令有力……這明擺著是在差遣有力為她做事情呢?

  李泊亞無良的咧嘴一笑,看起來依然溫和無比:「是,Boss!」

  有力卻苦著一張臉,好心還是被當成路肝肺了?看來他完全小看了這個女人在Boss心目中的份量嘛!冷哼一聲,有力埋頭憤憤的喝粥,該死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2:23 PM

073.幼稚的一凡

  薄荷樂不可支,雖然那天晚上她也真的學了些簡單的東西,比如炒青菜,番茄炒蛋,怎麼做粥做麵條,但是最讓她有成就感的是有力來來回回一共跑了十趟市區,只要李泊亞說一句:「啊,沒鹽了……啊……沒醋了……啊……雞蛋壞了……啊……有力啊,還差點兒麵條……」

  可憐的有力最後終於奮起不滿的反抗:「你丫的不會一次性說完啊!」讓他來來回回十趟,真以為他們樓下就有便利店和超市啊?這是郊外,該死的離市區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李泊亞解掉身上的圍裙,斯文的挽起袖子慢悠悠的看向有力道:「不爽?」

  薄荷躲回房間,樓下傳來一陣『呯呯砰砰』的打架鬥毆聲,薄荷擔憂的看向坐在床上玩電腦的湛一凡:「不會有事吧?我是不是太過了?跑一趟就讓他憋屈了,這十趟估計真的惱火了。」

  「打架有助於發洩內心的不滿和窩火,打打更健康,沒事,明天就恢復一切自然了。」湛一凡淡淡的說完便將電腦擱到一邊去,看了眼時間便躺下往面縮了縮把邊上的位置給薄荷留出來:「來睡吧,都一點了。」折騰有力一番,他們也被折騰的夠晚了。幸好市面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不然有力估計會被折騰的夠晚。

  薄荷脫掉外套進了浴室大聲道:「我洗個臉。」摘掉臉上的黑框眼鏡,薄荷放開熱水捧濕了臉,有些氣喘的看向鏡子的自己。

  前晚是因為她喝醉了所以他們什麼也沒做……那今晚呢?薄荷有些緊張,該面對的心理其實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不就是躺上床眼睛一閉然後完事麼,但是她卻禁不住的有些發熱,是因為腦海不斷的想到那一晚的零星片段麼?他那麼的勇猛,就像一頭狼,而她被搖的幾欲玉碎。

  薄荷洗漱了一番才掇手掇腳的出了浴室,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低頭看向床上的湛一凡竟然已經睡著了。

  薄荷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在想什麼?湛一凡受傷了,只怕是已經沒有力氣甚至沒有心思去想那樣的事。薄荷穿著毛衣和打底褲躺進被窩,沒辦法她又沒帶睡衣,只能這樣睡了。

  薄荷剛剛躺進被窩一隻沉重的手臂便橫了過來,一把將她收入懷,薄荷微微的倒吸氣:「你沒……睡著啊?」

  「不是我不想……」湛一凡的頭窩在薄荷的頸脖處,熱熱的氣息噴灑而來:「也不是不能……」

  「……?」薄荷心突突的跳,他是在說那件事麼?薄荷輕輕的嚥了口口水,湛一凡的話讓她潮熱了……

  「而是你明天要上班,我也受了傷……養精蓄銳,總能要到你的!」

  薄荷的臉越來越紅,湛一凡說的話也越來越明白,薄荷想裝作不懂似乎也不可能了。

  「睡、睡……我睡了。」閉上眼睛,努力的催眠自己。

  「反正……你是我的……」湛一凡依然在她耳邊咬言,薄荷用力的閉上眼睛,乖乖睡覺,乖乖睡覺。

  湛一凡卻突然一笑,抱著她的手臂猛的一緊:「你還是……換我的衣服睡吧。」穿毛衣和帶底褲,他抱著不得勁兒。

  薄荷搖頭堅持:「就這樣……」

  湛一凡嗤嗤的笑:「我很樂意親自給你換上……」

  薄荷一個翻騰從床上坐起來:「你衣服放在哪……」

  湛一凡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撐著腦袋善良的指了指衣櫃:「裡面掛的有新衣服。」

  薄荷打開衣櫃,衣服並不過,不過是換洗的兩三套,但也看得出李泊亞他們的周到。

  薄荷取了一件藍白條紋的長袖T恤:「我穿這個。」至於襯衣她看也未看,那是太誘惑的東西,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她才不會傻傻的去做任何點火的事情。

  湛一凡一直看著薄荷走來走去的身影,直到她走進浴室自己才轉身平躺下來。望著天花板感覺到自己有些發疼的身體,湛一凡暗暗歎氣:「反正……是我的……」

  薄荷再從浴室出來,湛一凡裹著被子向面側著身子似乎已經睡去。薄荷掇手掇腳的走過去在床邊輕輕躺下,她可不想再吵醒他,不管真睡著還是假睡著,自己也側了身子向外面,閉上眼睛開始催眠。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心沒什麼壓力的薄荷不一會兒便真的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原本側躺向的男人在聽見她熟睡聲後才動了動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手臂撐著被子輕柔的往薄荷的身上又落了許多。慢慢的攬著她往自己的懷收來,她瘦弱的太小只,他寬大的懷抱輕易的便能把她輕鬆的納入。微微的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男人終於也閉著眼睛緩然睡去……

  ***

  「部長……部長?」

  「老大!?」雖然一聲大吼便是『碰』的一聲巨響,猛的拉回薄荷出神的心緒。

  「什麼?」薄荷抬頭一臉疑惑。

  王玉林歎了口氣,招手讓小助理小林下去:「你先下去吧,我和老大說。」

  小林撓了撓頭鬱悶的看了薄荷一眼抱著文件轉身離去。

  薄荷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怎麼了,上班時間,正在聽助理報告工作,她竟然出神發呆神遊太空!?

  「咳,對不起,昨晚睡得太晚了。」薄荷低頭翻文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老大,這是今天剛剛送來的案子,這三個是比較重大的,小case我們幾個都分下去了。」王玉林笑了笑,順著薄荷給她自己的階梯往下走。

  薄荷拿過三個文件夾翻了翻,其中一個猛的頓住:「這個案子不是道途酒吧嗎?」

  「是啊,就是梁家樂之前介入的那個酒吧。之前偷稅漏稅的問題還沒解決清楚,現在又有人舉報他們家有大量的小姐賣。也是有心人想整死他們。」

  「那就讓梁家樂繼續跟進。」

  「梁家樂在上次被那個陌生小姐整過之後已經是樂此不疲的幾乎天天往哪跑了。」

  「哦?」薄荷有些感興趣的挑眉,「後續如何?」

  「後續……是沒有後續,梁家樂說那小妞突然消失了。」

  薄荷想起梁家樂說過那女孩和自己有好幾份想像,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還真的有些好奇想看看那女孩究竟長什麼樣子,而且……她當初為什麼綁梁家樂?

  王玉林下去,薄荷喝了一口紅茶原本想把電話摸出來卻又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over了,於是又訕訕的收回手撐著腦袋看著電腦上的資料。

  看著看著不由得又出了神,今天早上是湛一凡送她回公寓換了衣服再來上班的。湛一凡的傷勢似乎已經沒有大礙,至少開車已經不成問題。雖然有力和李泊亞主動提出送她,卻都被他給拒絕非要堅持自己上陣,而且搬著他的東西跟她一同回了公寓,說是即便養傷也要在自己家。

  所以,現在家只有湛一凡一個人,薄荷都不知道他午飯怎麼解決,不會逞強的還爬起來繼續工作吧?雖然她也相信李泊亞和有力兩個人不僅僅是助理的工作能力,但是湛一凡又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工作狂……她怎麼知道?為了工作都受傷了,還不算是工作狂麼?

  「老大,午飯吃什麼?」梁家樂還不到午休時間便奔來問薄荷。

  薄荷懶懶的收拾著自己桌子上看過的資料淡淡的回答:「食堂吧。」

  梁家樂對著手指一臉的小委屈:「老大……你什麼時候能請我們出去吃啊,今天好歹也是光棍節,就算是為了犒勞一下我們這些苦命光棍,作為部長,你就不該安慰安慰我們麼……」

  光棍節?薄荷看向日曆,是哦,今天竟然已經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節了啊。

  梁家樂見薄荷竟然在思考,興奮的便問一旁的胡珊和張煜寒:「是吧是吧?跟著您的我們,可都是光棍呀……就算你現在不是了你也得考慮我們呀……」

  張煜寒和胡珊訕訕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只能傻笑著也沒應和,他們才不是光棍嗯……

  「你說什麼?」薄荷突然抬頭冷眼的看向梁家樂,梁家樂一頓,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們知道我……」薄荷蹙了蹙眉,隨即卻又鬆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都忘了。她訂婚的消息早已經上報遍佈了全國,認識她知道她是湛家大小姐的人都會知道她訂婚不再是是單身了。她剛剛竟然緊張的以為……他們知道她結婚的這事兒。

  梁家樂摸著後腦勺嘿嘿一笑:「老大,你訂婚的消息……我們的確早就知道了。」

  王玉林狠狠刮了梁家樂一眼,這小子,他們當初是有默契不在老大面前提老大的私事兒的,現在是找死嗎?

  薄荷掩唇輕輕的咳了一下:「今天中午你們想吃什麼?我請就是了。」至於晚上……很抱歉她不得不為家的某位病患考慮一下。

  「哦也!」梁家樂歡樂的大喊,其實說實話,晚上他還要去道途蹲點兒,中午就是好時間啊。

  王玉林幾人都是一愣,老大竟然沒有因為梁家樂提她的私事兒而發飆?老大最近的性格……是越變越多啊,幾人對視一眼,不過這變化讓他們……甚是喜歡!

  最後提議去吃火鍋。中午有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檢察院隔壁就有一家海底撈火鍋店。因為是中午用餐,雖然是冬天,但是人並沒有晚上那麼多,不需要排隊便輕鬆的有了位置。

  點了一個鴛鴦鍋,清湯自然是為薄荷這個傷胃人士準備的。菜是王玉林和胡珊點的,七個人,點了二十個菜。十二個葷菜,八個素菜。

  一頓飽餐下來,薄荷喝了好幾碗蔥花清湯又吃了不少菜覺得甚是滿足,即便出了火鍋店的門也覺得暖暖的舒服。雖然這一頓吃去了薄荷三百多個大洋……但是,為了這人生中第一個不是光棍的光棍節,她滿足了!

  一行人樂的走出火鍋店又折身返回檢察院,剛剛步行走進大廳卻迎面撞上了容子華和另外兩個檢查委員。

  「委員好。」除了薄荷之外的六人都匆匆的彎腰點頭致禮。

  薄荷站在原地看著容子華,身上還有一些火鍋的味道,即便是在外面走了幾分鐘也吹不散那股濃郁的香味。

  容子華看了薄荷一眼還是停住了腳步:「薄部長,能和你說兩句話嗎?」

  齊刷刷的所有人的視線都向她投來,薄荷知道,如果拒絕就是不給容子華面子,她畢竟只是個部長,拒絕一個委員……還說不過去。

  薄荷冷冷的勾了勾唇:「當然可以。」

  容子華輕聲的和另外兩個委員交待了幾句,那兩個委員到客客氣氣的和薄荷點了點頭,薄荷自然不會不知好歹的繼續擺架子,也謙遜的和他們點了點頭。

  王玉林幾人迅速撤離,薄荷和容子華走到一邊去,容子華勾了勾唇先開了口:「吃火鍋了?」

  薄荷弄不清容子華的態度,昨天還和薄煙一起上門向她宣佈他們的好事,今天卻又向她微笑?薄荷心底微微歎了口氣,也許只是她想太多了,在檢察院他畢竟比她位高一級,而且,他們曾經也非常要好。

  「嗯,光棍節……他們纏著我。」薄荷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如是的道,的確是為他們過光棍節。

  但是聽在容子華的而卻不是這麼回事,輕輕的一個蹙眉容子華又道:「怎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登記?」

  薄荷抬頭神色奇異的看向容子華,他以為她是在為她自己過光棍節?

  容子華不待薄荷回答自己先笑了笑:「我和煙兒昨天登記了。要為孩子準備出生證,結婚證是必不可少的。」

  「恭喜你們。」薄荷倒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也沒心思和他解釋自己和湛一凡究竟要什麼時候『才登記』這個問題。

  「沒有別的話說嗎?」容子華盯著薄荷。

  薄荷不解的看向容子華,他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容子華看到她眼底的那抹疑惑神色卻是一冷:「關於煙兒的伴娘……她想讓我問你要個答案。」

  「……」薄荷突然一聲冷笑,一股莫名的憤怒從心底升起:「薄煙的伴娘?我拒絕。她朋友很多,讓她的朋友們去當吧!」薄荷說完便要走,容子華身子一晃卻擋住她的去路,薄荷抬頭有些愕然,他這是做什麼?

  容子華瞇了瞇雙眸:「為什麼?」身上依然往日的那股溫和勁兒,但是此刻面對著薄荷,這份兒溫和卻顯得特別虛偽,因為她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強壯溫和,他的眼底蘊藏著淺淺的憤怒。

  「為什麼?你真的想知道?」薄荷抬頭直直的盯向容子華,她不認為他會想知道,而她也永遠不會告訴他自己當初的那份兒心思以及現在對薄煙的那些認知。

  「我想。」容子華沒有猶豫的便道。

  薄荷一怔,倒是沒想到他回答的那麼乾脆。

  「沒有那麼多理由,就是不想。我和薄煙……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相親相愛。」她和薄煙之間的間隙因為他而漸漸擴大,以前如果說關係友好但是也並不貼心,但現在連友好也算不上,只不過都是表面功夫,她不可能原諒薄煙,她的確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

  如此一個回答著實讓容子華意外,她和薄煙並不相親相愛?什麼意思?

  薄荷無心再解釋,推開容子華便大步離去。

  容子華站在背後看著薄荷遠去的背影,他想聽的回答並不是這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有秘密瞞著他,而就是這個秘密讓他們之間越來越遠……當初的他們,一起吃午飯,一起討論案情,一起加班一起下班,一起吃夜宵,她會對著他展露不常見的笑。

  不是戀人卻又比朋友更親近一些,這些他都知道。

  他心底不曾那樣想過,但是如今卻常常回憶以前的他們,如今卻常常想,如果不是薄煙出現……會怎麼樣?薄荷你又為什麼在慢慢的改變,為什麼離他越來越遠,讓他越來越心慌和難過?

  薄荷回到辦公室,胡珊立即上前來八卦:「老大,容檢查委員是不是……您的妹夫啊?」

  薄荷看向胡珊,眼神閃爍聲音卻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厲色:「誰說的?」

  「報紙上……說他要和薄家的二小姐舉行婚禮了……」

  薄荷這才放下自己瞬間緊繃的神經,揉了揉額頭無力的道:「哦,報紙那樣寫……便是吧。上班時間,別說些閒的。」她不想提起他們,不是顧忌,而是覺得煩。和她有什麼重大關係嗎?不就是妹妹和妹夫,多大的事情!?

  終於熬到下班,薄荷沒和胡珊他們打招呼便提起包拿起大衣走了,胡珊看向王玉林:「老大這風風火火的是幹什麼啊?」

  「難道約會?和她那神秘的未婚夫?」王玉林眼冒星光的猜測。

  梁家樂冷冷的嘁了一聲:「不就是個大財閥之子,有什麼好神秘的!我們去道途喝酒吧?都去?」

  胡珊立即收拾東西:「我家有事,走了。」鬼才過光棍節呢。

  張煜寒也立即收拾東西跟著閃人:「我也走了,家有事。」光棍才去喝酒。

  王玉林撓了撓頭也跟著閃人:「我要去替大哥和嫂子接孩子。你自己去吧啊,別光顧著喝酒,要記得大事兒啊!」

  「切……一群沒趣的傢伙!」梁家樂盯著眾人的背影冷冷一哼,眼神怨念。

  ***

  薄荷在回去的路上見到一家燉湯館便停了下來買了一些燉品,因為沒有電話所以也不能給湛一凡打電話問問他還要吃什麼自己便一路買了不少。

  回到小區泊了車,薄荷提著沉重的食物上樓,沒想到竟然在樓梯口遇到洛以為。

  「以為?」薄荷低呼一聲,洛以為立即站起來:「你電話怎麼打不通?我來蹭飯啦。」

  薄荷立即掏出鑰匙:「哦,我電話壞了,你沒敲過門嗎?萬一我今天下班不回來怎麼辦?」

  洛以為吐了吐舌頭,眼神卻藏不住的有些落寞:「其實……我剛被男朋友甩了,沒空想那麼多就過來了……」

  薄荷開門的手一頓,扭頭懷疑的看向洛以為:「什麼?」她什麼時候又戀愛了?她從來沒告訴過她,薄荷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是有男朋友的。

  薄荷開了門,很奇怪,房間竟然是黑黑的沒開燈,因為是冬天所以雲海市天黑的較早,沒開燈就說明湛一凡並不在家。這個病患,又跑哪兒去了?薄荷蹙了蹙眉,現在也沒心思給他打電話,而是側身把洛以為引了進來:「進來吧。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洛以為換了鞋跟著薄荷走進來,薄荷打開燈將食物都放在桌子上又將包扔在沙發上,洛以為唉聲歎氣的坐下來捂著臉落寞之極:「其實也沒什麼好傷心的……就是覺得男人都靠不住罷了……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要被男人騙多少次……還有人會喜歡我嗎?為什麼他們都要騙我呢……」

  薄荷輕輕走過去在洛以為身邊坐下來,伸手輕輕的抱著她:「不傷心了。既然是不值得傷心的臭男人,那就不要再惦念。」

  「嗯。」洛以為摸了摸自己濕潤的眼睛,「卻偏偏是光棍節這一天,我是想不過罷了。」

  「由此見來,你並不是真的喜歡他,那你當初為什麼和他談戀愛?」

  「哎……他追得緊,你也知道的,我最怕男人纏我,我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我想,找個你喜歡的不如找個喜歡你的,這樣會更幸福不是麼?看到因為為林靖傷心難過那麼多年,我實在是害怕。所以這麼些年,不敢輕易動心,也從沒真正喜歡過誰,我以為就是我不上心,誰知道那些男人也未曾對我上心過,久而久之,我就越加不相信這些愛情了!」

  洛以為仰在沙發背上,滿眸的失望和難過,薄荷看著洛以為這模樣還真的有些不習慣。見到她沒心沒肺慣了,再見她這樣傷感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也跟著她一起不開心了似的。這就是友誼吧?也會為她的事情而神傷。

  薄荷拍了拍洛以為的肩:「別想那麼多了,也許姻緣會在你不經意間就來到你的身邊。也許你心心唸唸以為的並不是真正屬於你的,屬於你的……總是會出乎你的意料,真的到來的時候,你自己心會知道,就是他了。我相信真正屬於你的良人並沒有到來,那些沒有珍惜你的男人,他們不屬於你,更不值得你為他們黯然神傷,是不是?」

  洛以為看著薄荷,聽著薄荷說的話,細細的一想似乎也真的越來越開闊。

  「嗯。」重重一個點頭,洛以為投入薄荷的懷:「學姐,謝謝你。總能給我那麼多正能量!」

  「我嗎?」薄荷覺得自己聽錯了。

  「就是你!你告訴我不要害怕強權,要勇敢挑戰自己。你告訴我,只有努力才能讓自己站在頂峰。你也告訴我,女人該有自己的工作啊,事業啊。不然我會更開心當個米蟲的才不想當醫生呢,是因為看到你成為檢察官,我也不想讓自己變成無所世事的女子才會去當醫生的呢!」洛以為咧嘴一笑,似乎真的已經把之前的失意給拋到一邊去了。

  「哦?」薄荷還真的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影響了洛以為這麼多啊。

  「而且,你不知道你的隱忍能力有多少,這才是我需要學習的。」

  「千萬別。我認為這是個壞習慣。」薄荷已經開始學習釋放自己的真性情,如果洛以為要學會自己之前那隱忍的痛,她可不認為那是件好事。

  洛以為『嘿嘿』一笑,抱著薄荷又縮進她的懷:「薄荷,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那從我高中開始就一定會纏著你,纏死你!哪還有那湛先生的位置呀!」

  薄荷無奈的一笑,如果從她上高中開始就有這麼個纏人精纏著自己,也許……她的人生真的會改變也不一定。

  「啊!以後我一定死也不和我的病人談戀愛了。你不知道吧,剛剛把我甩了的男人竟是個長期得痔瘡的男人呢,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一個男人得痔瘡是有多不愛衛生啊……我當初腦子一定懷了才會答應他……唔,好惡……」

  薄荷汗顏,和一個得了痔瘡的男人?薄荷有些懷疑洛以為的審美觀,就算長得帥,在知道一個男人得痔瘡的時候也沒心思和他戀愛吧?不是歧視得痔瘡的男人,而是……相遇在那樣一個情景……薄荷開始有些佩服洛以為也佩服洛以為的前男友,究竟是多大的能耐才能追到洛以為?還是洛以為真的太容易被追到?

  「以後,你的男朋友必須我把關才能同意知道嗎?」薄荷決定了,像洛以為這樣的愛情觀是不對的,就算再多人追,也不能因為心軟和別人喜歡自己就去談戀愛。

  「恩恩。你說的哦。」

  「那你先告訴我……你和你的前男友,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們有沒有……」她知道洛以為交往過不少對象,所以這種事應該……不是難以啟齒的吧?

  洛以為卻傻愣愣的道:「就牽手接吻啊。有沒有什麼?」

  薄荷一怔,洛以為似乎不懂……薄荷又稍稍提醒了一下:「就是床上……」

  「哇勒!你說什麼啊!」洛以為一把摀住薄荷的嘴,「這種事我怎麼會做?我爸我媽我奶知道了都會把我腿打斷的!」

  薄荷眨了眨眼,難道……洛以為這個身經百戰,可以說談過戀愛的次數用二十根手指都數不下來的女人竟然還是個……處?

  「以為,你真的……沒和男人那個……過?」薄荷卻得好笑,這洛以為雖然是個花瓶美女,但看來還真的是個大智若愚的極品人兒。

  「當然了。我雖然從高中開始和男生約會,但是我那方面很保守的。」洛以為說著還紅了臉,「其實,我一共談過十八次戀愛,其中有十五次都是因為我不肯答應和他們那個才……分手的。另外三次,是他們劈腿,不過也不乏我不肯那個的原因,我總覺得,我既然不是十分喜歡,就不能在婚前那樣做,我們家其實挺傳統的,從小受的教育也……」怎麼說呢,她以前叛逆,因為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追求便和他們戀愛,也接過吻也牽過手,但是絕對保存著最後一絲底線,說給任何人知道也不相信她竟然還是個處女,但這就是她洛以為啊,洛家的女人才不會給洛家丟臉。

  薄荷釋然的一笑,伸手摸了摸洛以為的腦袋:「你做的很好,其實以為……你真的很棒,我要以為你為驕傲了。」

  洛以為伸手捧著自己漸漸紅了的臉嬌羞的看著薄荷:「真的麼?」

  薄荷點頭誠懇的道:「以後你若遇到哪個男人,他如果能讓你喜歡上了,那將是他這輩子莫大的幸運。」

  「不。」洛以為搖頭,「哪個男人遇上你能讓你喜歡才是他莫大的幸運!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偶像!」

  薄荷眨眼,心是暖暖的,能遇見洛以為這個好朋友,也是她莫大的幸運。

  交談了一番,薄荷便起身去準備買回來的食物,洛以為已經拋開了失戀被甩的陰影跑去廚房和薄荷一起準備食物。

  「你把碗筷拿出去吧。」

  「哦。」洛以為抱著兩副碗筷跑出廚房,薄荷將湯和菜甚至打包回來的米飯都倒入盤子,碗。只不過沒想到和自己吃飯的人不是湛一凡而是洛以為。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難道是工作的事?又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了嗎?東區的名義幫麼……

  剛剛將湯倒好,薄荷忽然聽得洛以為一聲低呼『啊--』,然後便是洛以為抱著碗跑回來的身影。

  「怎麼了?」薄荷端著菜正要往外走,見到洛以為那急匆匆的身影蹙了蹙眉便問。

  「你出去吧,我再拿副碗筷。」洛以為嘻然一笑,打開櫥櫃又去拿碗,薄荷見洛以為那曖昧而又明朗的笑,心隱約有些懷疑。端著盤子走出去,薄荷在看到揪著眉站在門口的湛一凡時也『呀』了一聲,不是因為他突然回來,而是因為他……那滿懷的玫瑰。

  薄荷立即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洛以為那丫頭就躲在廚房沒出來。薄荷擦了擦手,步走過去,看著湛一凡那滿懷的玫瑰有些手足無措:「給我的?」

  湛一凡頓了頓才『嗯』了一聲,將懷的玫瑰花遞給薄荷:「慶祝人生中第一個不是光棍的光棍節。」

  薄荷接過來『嘻嘻』的又笑了兩聲,低頭一聞,好香啊。以前她從不喜歡這些,甚至一向薄荷視那些送花給女人的男人,那不是浪費錢麼?那是虛偽的精神糧食。但是現在自己抱在懷卻笑了,好香,好滿足的感覺。原來花能讓人的心情如此愉悅,滿懷的玫瑰……是只屬於她的,這樣的滿足感,是從未有過的。

  「你是第一個給我送花的男人呢。」薄荷看向湛一凡,看他只穿著短袖白T恤,和牛仔褲,外面是呢子大衣,難道出門不在家就是給自己買玫瑰花去了?

  湛一凡的臉色本來有些難看,聽了這話才漸漸的回暖了一些。

  「進來吧。」薄荷彎腰將湛一凡的拖鞋從鞋櫃拿出來,「我去把空調打開。」剛剛回來和洛以為一直說話便忘了,現在湛一凡一定很冷吧?

  薄荷打開空調又不捨的將懷的玫瑰放在茶几上,剛剛彎下腰放好腰間便突襲來一雙鐵臂,隨即一個高大而又寬闊的男人身軀也貼了上來,輕鬆的便將薄荷攏入懷中。

  薄荷動也不動只是微微側頭看向湛一凡,終於意識到,好像從她見到他開始,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對經呀。

  「怎麼了?」薄荷終於關心湛一凡的心情,「你在為什麼生氣?」

  「那女人是誰?」湛一凡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他不過是下樓給她買花去,怎麼沒和她遇上,她卻帶了一個人回來?難道她不知道他很期待和她兩個人獨處嗎?

  「是我朋友啊。就是前天我本來想介紹給你的,也是在你們家別墅外遇見那次那個女孩子。她失戀了才來找我,這個時候我不能把她拒之門外。湛一凡,別為這事兒置氣好麼?」薄荷一直覺得湛一凡成熟穩重,但是他偶爾的幼稚也讓她頗為無語。

  湛一凡輕輕的鬆開薄荷冷哼了一聲又瞪了薄荷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薄荷揪眉,她說錯什麼了嗎?

  洛以為捧著三副碗筷出來,薄荷拉著湛一凡坐下給洛以為介紹:「以為,你們見過。他是湛一凡。一凡,這是洛以為,她是個醫生。」

  湛一凡挑眉:「哦?什麼科室?」

  「以前在感染科系,最近在前列腺炎科。湛先生以後如果有這方面的問題,儘管來找我喲!」

  「……」湛一凡看向薄荷,你確定這個女人是你朋友?

  薄荷見到湛一凡眼底那抹恨不得掐死洛以為的慾望立即一笑:「以為,吃吃!菜涼了哈。」

  「恩呢。」洛以為笑的低頭吃飯。

  薄荷端起桌上的湯匆匆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我再去熱熱。這本來是你給你買的,都涼了……」

  湛一凡起身跟著薄荷走進廚房,一進廚房就關上門,洛以為立即扔下筷子跑到門邊去趴在門板上偷聽,她真的很好奇他們會說什麼呀。

  薄荷將湯倒進鍋打燃煤氣照,轉身見湛一凡竟然跟了進來甚至還關了門,一臉意外和驚訝:「你怎麼也跟進來了?關門做什麼?以為要亂想啦……」

  「讓那個缺根筋的女人亂想去。」湛一凡扣著薄荷的手腕自己貼了上去將她壓在流理台上,低頭俯近她的臉問:「你生分了。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們真正的關係?」

  「等、等會兒就說啦……你放開我。」薄荷有些緊張的一隻手撐著照台,一隻手被湛一凡抓在他的懷。

  「不放。是因為她在嗎?所以你忘了我們已經是夫妻的事實?」

  「湛一凡。」薄荷低呼,門外的洛以為捂著自己的嘴,夫妻的事實?上床了麼?嘎嘎,那麼出色的男人也不像是會放任薄荷在嘴邊不吃的哇。洛以為微微的紅了臉,這兩個人原來已經發展這麼多了呀。

  「幹嘛?」湛一凡不滿薄荷的低呼,低頭啄了啄薄荷的嘴才解氣,「我想要你想的全身都疼。你知道的,我忍了好久了……今晚她不會留下來過夜吧?」

  薄荷無奈的歎氣:「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幼稚?」還是他原本就有些幼稚?明明是霸道、邪肆而又溫柔的男人,突然變得好幼稚,讓她有難以應付的感覺。

  「幼稚?你說我幼稚?」湛一凡揚起聲音,大手來到薄荷的屁股上便是一個大巴掌:「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他要真的幼稚那會兒就把她壓在沙發上不管她的朋友把她狠狠吻一次了。

  「湛一凡……」薄荷的臉又燒了起來,對於他的胡來她已經是深感無力了。

  「哼。」湛一凡一聲冷哼,低頭又啃了啃薄荷並不多肉此刻卻粉嫩的猶如櫻花的臉蛋兒,薄荷一僵,不敢動。湛一凡舔了舔她的臉才又轉戰她的嘴唇,一陣蹂躪才抬頭抵著她的額頭咧嘴笑了笑:「今晚我必定要讓你再次成為我的……」

  薄荷匆匆的推開湛一凡的身體,紅著臉窘迫無比:「你……你想的美。燙熱了!」轉身關了火盛了湯起來,門外的洛以為捂著嘴嗤嗤的笑著回到原位,湛一凡和薄荷再出來時,洛以為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薄荷給湛一凡盛了一萬蘿蔔燉牛肉的湯推到他面前:「喏。喝了會更的恢復身體的。」

  洛以為眼神來來去去,突然一笑:「薄荷,既然是恢復身體的,你應該親力親為的燉給湛先生喝啊!」

  湛一凡看了洛以為一眼,終於認同這脫線女人說的這句話,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

  薄荷看了洛以為和湛一凡一眼,這兩個人這麼就搭上線一起對付她了?

  只不過薄荷和湛一凡都不知道洛以為此刻心的小九九,洛以為只以為湛一凡是因為每晚太勤勞耕作傷身所以才需要恢復體力,哪知道此恢復非彼恢復?

  「我會盡學會怎麼燉湯!」薄荷能不知道嗎?自己做的要比外面餐館的更多的營養。但是學習做飯又不是那麼的事。

  「嘻嘻。」洛以為又是一笑,這次的笑多了幾分猥瑣,這麼一個美人兒,露出如此的笑意實在讓人覺得怪異。就在薄荷覺得怪異時,洛以為又道:「要不,我送湛先生幾盒恢復精力的藥吧?我以我的人品保證,我給的藥絕對不傷身不傷神不傷腎,速恢復戰鬥力,比這蘿蔔燉牛肉強多啦!還能延長戰鬥力時間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ilahsu 發表於 2014-11-7 02:25 PM

074.湛母歸來

  薄荷聽了聽,忽然明白,洛以為是在介紹偉哥?

  湛一凡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薄荷拉著他,他一定把這個此刻露著白癡笑容心卻想著他湛一凡如何『不行』的女人給扔出去!

  薄荷按住湛一凡的緊捏的拳頭,努力不去看他滿頭的黑線,也壓抑著自己忍不住的笑,狠狠的刮了沒心眼兒的洛以為一眼:「你想哪兒去了?湛一凡是受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洛以為傻眼的看著薄荷,她會錯意了麼?

  再看湛一凡的臉色,咦?這湛先生的臉色突然變得好恐怖……

  薄荷輕輕的咳了咳:「別瞎想。」說著薄荷還給洛以為做了一個拉上嘴巴的動作,洛以為趕緊地投訴拔飯,娘啊,難道她真的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那啥。」薄荷想找些別的話題來緩解剛剛的尷尬,說實話,剛聽著覺得好笑,但是現在覺得有些尷尬,洛以為是不是知道她和湛一凡已經有不單純的關係了?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而且湛一凡的性情有多陰晴不定自己也知道,現在想來如果洛以為是個不相干的人只怕現在已經被湛一凡給扔出去了。

  「以為啊。」薄荷看著洛以為緩緩的道著,「其實我和湛一凡已經登記結婚了。」

  『噗--『洛以為一口白米飯噴了出來,可惜毀了面前的那一盤炸雞。

  薄荷偷偷的瞥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的臉色已經屬於看不清的陰沉了。薄荷顫抖了兩下,兩下收拾了炸雞:「冷了,冷了,不吃了。」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嚇到了,想不到你們已經……」洛以為艱難的吞嚥了兩口口水,完全忽略湛一凡只看向薄荷:「可是……你們不是才剛剛訂婚……」

  「這事情除了我們自己,只有你和他的朋友知道。在我們舉行婚禮之前,希望你能替我們保密。」薄荷看著洛以為,也有些少許的尷尬,真的太了吧?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那麼就被湛一凡給又哄又騙給拉去登記了,這兩天也在消化這件事。

  「哦……」洛以為怔怔的只是點頭,來來回回的看著湛一凡和薄荷:「我說呢,總覺得你們的親密有些過頭,不像是剛認識的未婚夫婦,難怪……已經是真的夫妻了呀,我總算明白了。」她還以為是有夫妻之實了,原來是已經確定了夫妻之名。心有些悵然,卻也為薄荷感到高興,因為自從這湛先生回來她可是在一直的悄悄觀察,薄荷真的和平時不太一樣,特別是在廚房門口偷聽的那些對話,嘻嘻……聽得她都覺得臉紅呢。

  薄荷埋頭吃飯,湛一凡隱忍著怒意自己慢慢的消化著。

  還好,洛以為吃了飯便走了沒有再不識相的打擾二人,只是走之前偷走了一支玫瑰,因為湛一凡買了一百支,說是白頭到老,洛以為卻以長長久久給抽走然後在湛一凡還來不及黑臉之前就溜了。

  洛以為一走,薄荷便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沒有傭人,兩個人,一個是大小姐一個是大少爺,現在都要親力親為的做任何事。所以薄荷收拾碗筷湛一凡自然要來幫忙,只是被薄荷一手拉住:「你受傷了今天別幫忙了,去休息一下吧,碗筷我還是會洗的。」

  說著薄荷就將湛一凡給推到一邊去,自己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桌子上的剩菜殘羹。

  聽到廚房傳來的洗碗聲音,原本氣息不定的男人也終於漸漸的平穩下自己的情緒來。竟然被一個脫線的女人給氣得幾次暗暗生氣。這樣的女人是她的朋友,倒也不失為她的樂趣,也許……薄荷的性子還真的就適合那個洛小姐那樣的人做朋友。

  薄荷洗了碗出來擦手,便看到茶几上的花瓶已經被湛一凡的玫瑰花插滿。九十九朵玫瑰插了好大一瓶,也不知道他哪找來的大花瓶,可是真的好漂亮!

  薄荷走過去在茶几邊蹲下又湊過去聞了聞,綻開笑容:「真的好香啊。突然覺得,我也喜歡這紅玫瑰了。」

  「因為是我送的。」湛一凡拉著薄荷的身子起來在自己身邊坐下,薄荷『呀』了一聲就被湛一凡彎腰給壓在了沙發上。

  「湛一凡……你別胡來,你的手臂上還有一根手指長的傷口呢!」薄荷認真的說著,她可不想讓他亂動而出了血。

  湛一凡瞇了瞇眼睛:「他們告訴你的?」

  薄荷一怔,他們?隨即知道他在說李泊亞他們。輕輕的咳了咳:「我問的嘛,你別管誰說的,你受傷是事實。在你傷口好之前,你別想了。起來,我和你說件事兒。」

  「你說。」湛一凡並未起來,而是繼續抱著薄荷,似乎這樣抱著她是他的興趣。

  薄荷掙扎了兩下又顧忌他的傷口便只能由他抱著。

  「薄煙月底和容子華的婚禮,你覺得……該送多少錢?」薄荷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是姐姐,這禮錢是少不了的。可是她馬上也要舉行婚禮了,少了要被爸媽說,多了又估計薄煙要多想,畢竟她的婚禮也近了……她覺得既然湛一凡已經和自己結婚了,這個頭疼的問題可以問問他。

  湛一凡盯著薄荷的眼睛,看了會兒沒看出什麼異常才勾了勾唇道:「他們竟要在我們之前舉行婚禮?」

  薄荷點了點頭:「唔……因為煙兒她……懷孕了。」薄荷攏了攏眉頭,想到那天母親說的話,她穿的休閒一些便被母親說做丟薄家門面的事,而薄煙懷孕了母親卻是高高興興的籌備婚禮。

  「在想什麼?」

  下巴忽的一痛,湛一凡的問便從頭上傳來。

  薄荷痛的蹙眉,打開湛一凡的手指:「你總是這樣不知輕重。我在想我媽……她對我和煙兒之間,很偏心。」微微的歎了口氣,「這次從家搬出來,就是因為我已經絕望了。我不該再顧忌他們怎麼想我。」

  薄荷一向介意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更介意別人知道父母之於她和薄煙之間的態度,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毫無顧忌的能在湛一凡面前說起,是想得到他的關心和憐惜麼?心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麼?因為有了這樣的身份和關係,所以她的心才會不由自主的放下防線。

  湛一凡低頭帶了些歉意的親了親薄荷光潔而又細膩的下巴:「對不起。以後我手一定會輕輕的。」

  薄荷原本還有些惱他下的重手,聽了這話什麼氣兒也沒有了,微微的潮紅了臉瞥著湛一凡:「其實……也不是特別痛。你先放我起來,你的身體比你的手勁兒更重些。」趁此機會薄荷盡的提出。

  果然,湛一凡雖然捨不得,但是顧忌著薄荷之前被自己小小捏一下便疼的發白的臉還是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女人的身體怎麼就那麼柔弱?」湛一凡喃喃的抱怨,薄荷愣了愣,她哪柔弱了?其實他壓著自己並不是真的重,他似乎將他身體的力道很恰巧的轉移到了另一邊去,她只不過是找了個藉口而已。

  但薄荷才不會那麼老實交待了,輕輕的咳了一聲才道:「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能比麼?」

  「那混到一塊兒,不就是水泥?堅硬無比的水泥呢……」湛一凡說著便忽然彎腰一把將薄荷抱了起來。

  薄荷『呀』了一聲,瞪大雙眼也不敢掙扎卻是低聲的驚呼:「你瘋了?你的手臂上有傷,小心出血!」

  「左手沒用力!」湛一凡低頭親了親薄荷的額頭:「我說過的,今晚我要你。既然你是水,我是泥,那我們何不一起做做水泥?」

  薄荷被他的邏輯思維給攪得混亂,再看湛一凡那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他想做什麼眼底也是毫不掩飾的。

  薄荷被他眼眸底的情慾瞧的渾身不自在,她並沒有掙扎,他們是夫妻,她是很真心的要和他過日子。她也知道這種事遲早是要面對的,雖然他都不在乎他手臂上的傷,她說再多也不能讓他情慾消散……薄荷心底在掙扎,其實還是很緊張,雖然他們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但那對她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太美好的回憶……

  還在胡思亂想著湛一凡便已經抱著薄荷走進臥室將門踢上,彎腰將薄荷放在床上直起身子便開始匆匆的脫衣服。薄荷從床上爬起來,湛一凡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她越加的緊張了,狠狠的吞嚥了兩口口水忐忑的望著湛一凡。

  「你的傷口……」薄荷有些擔心的看向那包裹嚴實的紗布,想起李泊亞比的那一根手指的長度便開始揪心,萬一流血……

  「我知道分寸。」湛一凡脫掉大衣便爬上床傾身彎了下來,壓著薄荷的肩膀將她推到床上低頭便吻她的耳朵。

  湛一凡熱熱的吻就像一個火苗輕易的便將她體內的火種點燃。

  薄荷扶著湛一凡的肩有些難以招架,他太熱情……熱情的就要將她最後的一抹猶豫和擔憂也給融化。

  似乎看到她眼最後還在掙扎的不放心和猶豫,湛一凡溫柔的貼近,低低的吹了一口氣:「別怕。」

  薄荷一顫,緊緊的拽著湛一凡的T恤。湛一凡舔著她的耳垂,斂了斂眸內的光,他已經在極力的忍耐和極力的等待了,抬起手臂脫掉身上的T恤,赤裸著精壯的上身貼近薄荷,薄荷覺得他的肌膚滾燙,越加的緊張和不安起來:「湛一凡……我怕……」

  她是真的怕。怕疼,那天晚上的疼很清晰,也怕陌生的自己……那晚即便是不太清醒,可是回想起來,那些零星片段的自己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讓她覺得羞恥。

  湛一凡輕輕的吮了吮薄荷的唇瓣,往下輕咬著她的下巴慢慢的褪著她的衣裳,大手有力卻又溫柔。

  「別怕,我是你老公,我不會傷害你的。」

  湛一凡的話就像魔音,讓薄荷的害怕的確在慢慢的減去。而他的手也像魔法師一樣,讓她漸漸的緩然放鬆,身上有些涼,衣服已經半褪,湛一凡火熱的身軀貼上來就像一個火爐子讓她漸漸覺得溫暖。

  湛一凡低頭吻住薄荷的嘴才給了一個火熱的纏綿之吻,薄荷開始慢慢的回應,小手被湛一凡了拉著來到他的腰間,就在兩個人越來越貼近身子越來越熱情緒越來越失控時,湛一凡衣服的電話也跟著響了……

  「唔……電……話……」薄荷抓住湛一凡往下的手,喘息著抬眼,媚眼如絲的盯著湛一凡。

  湛一凡被她這一個眼神勾的魂都險些沒了,有些難以自控的又低頭堵住她的嘴:「讓它響去吧……」

  「唔……萬一……緊急……」

  薄荷的狐媚和嬌柔是無意間露出來的,也許是被湛一凡沾惹點燃了情慾,所以此刻的她究竟有多迷人她是不知道。喘息的時候,小嘴微張,臉頰粉紅,散亂在枕頭上的棕色卷髮就如一束捧花將她襯托包圍,扭動的嬌軀在湛一凡的身下婉轉……

  湛一凡難耐的吻著薄荷,但是那電話鈴聲卻又像一道符一樣催促著他……

  「湛一凡不行……」薄荷聽不下去了,那電話就在耳邊就像一個第三者在旁邊偷窺,她根本無法投入了。薄荷推攘著,不小心碰上湛一凡的手臂,湛一凡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薄荷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啊!對不起……碰疼了對不對?」

  湛一凡被這一疼,炙熱的慾望也漸漸的消退了下來……

  歎了口氣,低頭重重的吻了吻薄荷那嫣紅的小嘴才無奈的爬起來走向那接二連三不肯停息的電話。

  蹲在床下的地板上從衣服掏出電話來,薄荷拉起被子蓋住自己潔白無瑕的身體,盯著湛一凡。他也只剩一件緊身的內褲了……嚥了嚥口水薄荷將自己的胸罩拉過來在被子速的穿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很強烈的預感……總覺得今晚這事兒不會成。

  果然,湛一凡雖然眉宇間寫著不爽卻還是接起了電話叫了一聲:「媽。你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

  「兒子你在幹嘛?怎麼不接老媽的電話?你是不是背著我的荷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湛一凡捂著耳朵拿開電話避開湛夫人的大吼,薄荷愣了愣,因為她也聽見了那聲大吼的質問。她怎麼會懷疑自己的兒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不過心卻是暖暖的,因為湛一凡接電話完了,湛夫人所想的卻全部都是偏向於她這個未來兒媳。

  湛一凡,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吧。

  「媽,說什麼呢?薄荷就在我旁邊,剛剛我在忙別的事情,沒聽見電話。」湛一凡慢慢的收回電話低聲的咕噥。

  薄荷紅了臉,趕緊拉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湛一凡滿眼不樂的視線中下了床。

  「咦?真的和荷兒在一起?哎呀,兒子你幹得好!老媽相信你啊!」

  湛一凡汗顏,他的老媽從給他指了這門婚事開始,從在他身邊安排一個移動監控器開始,什麼時候對他信任過了?

  「你打電話來究竟幹什麼?」湛一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所以也只是看著薄荷打開衣櫃去找衣服並沒拉她回來想繼續完成剛剛才開始的事情。

  「這麼無情。你們不會在一起睡覺吧?所以這麼不爽我。」

  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他們登記的時候還沒告訴老媽,為了避免老媽太過於大驚小怪所以他打算押後兩天再說。

  「想太多了。我這兩天受傷了,有心無力。」說著瞄了一眼薄荷,薄荷背對著卻也在汗顏,哪是有心無力了?剛剛可是擦邊球走火的狀態。

  「受傷了?哦……是這樣的,我回中國啦,為你和荷兒準備婚事的步伐不能停下呀。所以你現在來機場接我,我好冷唷。」

  「……」湛一凡咬了咬牙,他受傷了她就如此輕描淡寫的『哦』一聲然後完了?這個世界上有對兒子這麼無情的母親麼?雖然這也是她信任他的一種表現,但是難免還是讓他覺得心寒啊。不過,既然母親能抽身回來說明英國那邊已經暫時穩下,父親的身體也暫時沒有大礙了。

  「你打車回別墅吧。」

  「可是家沒人,我會害怕的!」因為房子是新買的,所以還沒有請傭人,那麼大個房子,還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所以湛夫人總是覺得害怕。

  湛一凡揉了揉額頭:「那你先打車回去,我一會兒就回去。」

  「你說的哦。你把荷兒帶上嗷,不能為了老媽讓她一個人獨守空閨呢。」

  「……我知道。」

  掛了電話,湛一凡抬頭薄荷已經將一件毛衣遞到他面前。

  「穿上,外面冷。」薄荷撿起地上的T恤扔到籃子,湛一凡結果毛衣套上,看向薄荷:「媽回來了,她一個人住別墅害怕。我今晚先回去陪她,明天再去家政公司找一些傭人來。」

  薄荷『哦』了一聲,卻沒問什麼。

  「你和我一起回去。」湛一凡站起來也順便撿起地上的大衣。

  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有些猶豫:「我明天還上班……」

  「你放心吧。」湛一凡伸手把薄荷抱進懷沒好氣的笑了笑:「回去就只是乖乖的睡覺,我不會再亂來。」

  薄荷紅著臉趴在他懷這才點了點頭:「好吧……伯母這麼一晚上才到,我的確應該去看看她。」

  「還叫伯母?」湛一凡沒好氣的捏了捏薄荷的鼻子低聲道。

  薄荷把臉更用力的埋入湛一凡的懷,死湛一凡,取笑她!但是對於他的取笑她卻偏偏什麼都回不上來。

  ***

  見到湛夫人,自然免不了被熱情的湛夫人拉著各種親切一番。

  「哎喲……荷兒啊,讓伯母看看,怎麼又瘦啦?是不是想伯母想的啊?」湛夫人拉著薄荷便去了一邊寒暄打量,因為薄荷和湛一凡先到了西區的莊園別墅,所以就在門口等著打車回來的湛夫人,誰讓湛夫人回來之前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所以即便是這麼大一晚上,他們也得爬起來回來守著候著。

  薄荷盯著湛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倒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以前要好多了。

  看了湛一凡一眼,在湛一凡鼓勵的眼神下,薄荷微微的紅了臉卻還是懦懦的喊了一聲:「媽……」

  湛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先笑的答應了一聲:「欸……!看著孩子乖得,把我的心都叫酥了。看來你們發展的不錯喲,這我就放心了,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是現在年輕人不用拘束那麼多,我早就想讓你叫我媽媽了,可是吧又怕你不好意思,現在如此看你們兩個人的發展狀態我就放心了。……」說著又是一串『恐怖』的笑聲。

  薄荷抿了抿唇看向湛一凡。就知道湛夫人不會想到那去,就知道湛夫人一定以為是他們關係發展的好才會這麼叫她一聲『媽媽』。

  湛一凡輕輕的咳了一聲伸手將薄荷拉到自己旁邊去,在湛夫人不太樂意的眼神下反而從善如流的對上自己母親的眼神淡而靜的道:「本來打算再瞞段時間,可是聽見你是為了我們的婚事才趕回來我就不打算再瞞著您了。其實……我和薄荷已經在前兩天領了證,所以她稱呼您母親自然是應該的。」

  薄荷有些緊張,說實話,她也不想瞞湛夫人。湛夫人是這個世界上極少對她好的人,又是湛一凡的母親,他們領證結婚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李泊亞、有力和洛以為之外,再沒別的人了。

  湛夫人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又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湛一凡,如此來來去去的看了好幾次才一聲尖叫:「啊!你們不是騙我的吧!?」湛夫人雙手緊緊捧著她自己的臉,驚詫又驚喜的瞪著薄荷和湛一凡大聲的問。

  湛一凡攬著薄荷轉身便向花園走去,再這麼站在門口說話,只怕他們已經結婚的消息明天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了。

  湛夫人立即跟上,手還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薄荷一直回頭看湛夫人跟上來的身影猶豫著要不要停下去幫自己的婆婆拿行李。

  其實,這也是薄荷第一次走進這個花園。

  過了鐵門,出了向左右兩邊而去的大路,直通白色洋樓的便是石子小路,兩旁是茂密的花叢和植物,雖然比不上薄家別墅大比不上湛家別墅現代化,但是這的確是一個充滿了百年歷史的風情莊園別墅,而且……後面一定還有薄荷沒有望見的風景。

  上了階梯進了玄關,湛一凡打開所有的燈,湛夫人追上來拉著薄荷欣喜萬分的再次確認:「荷兒啊,你不會騙我的,你告訴我,你和一凡真的……」

  薄荷對著湛夫人如此欣喜的表情自己也被傳染了似的開心,覺得自己和湛一凡登記似乎真的是一件非常大的喜事。

  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反正要登記的,遲些早些都是一樣就……」

  「哎呀!我的荷兒啊,伯母……哦不,是媽媽真的好開心,終於看到你和一凡結婚了!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但是登記結婚也不是一件小事,也是結婚的一種形式啊!媽媽真的好開心,因為荷兒終於成了我湛家的媳婦,我湛家的人!」湛夫人緊緊的抱著薄荷,激動的熱淚盈眶。

  湛一凡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媳婦和母親相擁的畫面,心一些疑惑卻在騰騰突升。

  母親喜歡薄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從她還沒出生便在期待,可是母親的真是性情究竟是怎樣的他比誰都明白。最喜歡裝無辜,喜歡扮豬吃老虎,表面看著是個雍容華貴的貴婦太太,實際是個腹黑的精明女人,手持湛氏國際百分之二十的大股東,這次如果不是母親陪在父親身邊他完全相信母親的能力能讓公司暫時度過那邊的危機,他也不會這麼的回來,這樣的母親會熱淚盈眶!?

  即便再喜歡這個兒媳,母親也不會如此……那這份兒熱淚盈眶是不是還飽含了別的感情?還是真的發自內心?

  湛一凡勾起一抹冷笑,從小母親對他的教育方式就不同於別家的孩子,所以他才不相信母親是個會因為喜歡未來兒媳而流眼淚的女人。

  一把將薄荷拉過來自己扣著肩,對上母親那閃爍的雙眸:「早些休息吧,薄荷明天還要上班。明天我會給你尋些傭人照顧你,婚前我們先暫時不住這。」說完湛一凡便要帶著薄荷上樓。

  湛夫人哪肯讓湛一凡這麼走,一把拉住薄荷的另一個胳膊:「不行!你竟然打算找陌生人來照顧你老媽?還有,你們不住這住哪?難道要住薄家啊?」

  薄荷動了一下眉頭,倒不是反感湛夫人拉自己,而是湛夫人的力道……有些重了。

  湛一凡手一擋輕輕隔開自己母親對薄荷的緊抓,而且還用手臂護著薄荷將她完全的攏入自己的懷中,猶如一隻老鷹在護著自己的小鷹一般的姿態。

  「媽。」湛一凡蹙了蹙眉,「她這麼瘦,你會把她抓疼的。」

  薄荷沒想到湛一凡如此維護自己,想起許多婆媳關係就是在因為兒子在婆婆面前維護媳婦而引發出來的矛盾,自己便立即跳出來揮手道:「沒事沒事,媽剛剛沒有抓痛我,你別大驚小怪的!」薄荷瞪了湛一凡一眼,又轉過頭來盯著湛夫人一笑:「媽,我從家搬出來了,所以我們這兩天沒有住在薄家您放心吧。既然你回來了,讓一凡回來陪你住,結婚前……我的確不能搬過來。」

  薄荷還是要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婚禮前就住在一起,勢必要出些新聞,她不希望自己一個檢察官過多的登上報紙。

  「你從薄家……搬出來了?」湛夫人頗是驚訝這個消息。

  薄荷點了點頭:「嗯。我不會再讓自己隱忍下去,那樣太辛苦了。」這也是湛夫人教她的,湛夫人在薄家的那兩天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溫暖,而她接觸了那樣的溫暖便越來越期待越來越不捨,反而對自己之前的生活產生質疑和懷疑,也有了決心離棄。

  「好孩子,你終於跨出了這一步。」湛夫人臉上竟是一抹釋然,湛一凡瞧在眼底,母親的那抹欣慰和愉悅之色可沒逃過他的眼底!

  「既然這樣,你們去睡吧,一切明天再說!」湛夫人開心的揮了揮手,薄荷欲言又止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湛一凡卻不待她再言語拉著她便大步而去。

  薄荷被湛一凡半抱半拉的上了歐式扶梯,二樓一拐彎第一個房間便推門而入。

  打開燈,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我們……睡這?」

  「嗯哼。婚禮過後,這就是我們的臥室。」湛一凡脫掉身上的外套掛到一邊,又過來主動為薄荷脫外套。

  薄荷順勢讓湛一凡替自己脫掉外套然後才往前走了兩步好好打量這個房間。七十坪左右的臥室全鋪著地毯,奢華的古歐式的沙發,奢華的歐洲大床,奢華的吊燈,奢華的梳妝台,還有現代化的壁櫥電視牆。

  薄荷走到窗邊拉開古歐風的窗簾,冷風吹拂著進了窗戶,薄荷回頭看向正在脫毛衣的湛一凡:「這真的是我們的臥室麼?」

  湛一凡脫掉毛衣扔到一邊,光著上身走過去將薄荷納入懷:「喜歡麼?」

  「喜歡是喜歡,不過怎麼都是歐式風格?」一走進這個別墅,她就感覺自己已經不在中國,置身歐洲了似的。

  「其實當初買這個房子就是看中了它的歐式風情。我們都在英國住習慣了,所以……」湛一凡雖然是中國血統,但是從爺爺那輩就在英國創業,骨子卻已經是一大半都是歐洲人。

  雖然因為有個很中國話的母親教會他從小便要吃一些中國的食物,比如雞爪子,比如動物的內臟,比如拿筷子,比如包子餃子這些外國人都不會吃的東西,但是住宿這方面他回來之時想也沒想邊選了這,也是他從小生活習慣的原因。

  雖然母親抱怨了許多,說既然回到中國就該住中國風的房子……但是有什麼不一樣呢?早些讓薄荷習慣這樣的地方,去英國的時候或許才會習慣。

  薄荷關上窗戶轉身推著湛一凡往那看起來很厚實很溫暖的歐式大床走去:「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床上躺著,千萬不要再感冒了。我洗個臉再睡。」

  湛一凡知道薄荷是在擔心自己又做些什麼,雖然的確是想,但是這麼大晚上他怎麼會再去折騰她?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乖乖的任由薄荷推著自己上床。

  躺上床,湛一凡瞅著薄荷輕聲的道:「更衣間面有我很多的衣服,你先取了穿上睡覺。」

  「我知道了。」薄荷笑了笑,對於湛一凡如此乖的願意睡覺她甚至是有些感激。

  湛一凡拉著薄荷下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又放開,薄荷正了正色嬌嗔的瞪了湛一凡一眼才轉身向更衣室的方向走去。盯著薄荷離去的背影湛一凡隱隱的勾起唇角,結婚的日子……並不是那麼無聊,反而充滿了期待和樂。

  總是慶幸,與他指腹為婚的女子是她,從來不是別人。

  薄荷推開更衣間的門反手關上,靠在門上微微的喘息,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二十八歲的女人了……怎麼總還像個小姑娘似的害羞?薄荷拍了拍自己的臉,都怪湛一凡,自己三十三歲沒個正經讓她也奇奇怪怪。

  更衣間很大,比她在薄家的更衣間還要大兩倍,但是衣服卻沒有掛滿。薄荷取了一件棉質的T恤,今晚應付著先睡吧,下次過來……應該就是婚禮後了吧?

  薄荷換上衣服看向鏡子的自己,面色紅潤有光澤,體態雖然纖細但沒有病態,較之兩個月前的自己簡直是天差地別。是因為生活的態度和方式改變了嗎?她總覺得現在的自己……比遇見湛一凡之前的自己要樂很多很多,似乎……也要美一些了。

  薄荷微微的歎了口氣,湛一凡能給自己的是一個家……而她竟然就這樣一直跟著隨著走進來,似乎毫無抵抗力。既然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何不隨著心隨著事情的自然發展呢……?反正也是喜歡他的……只怕未來愛上了也未必不可能,薄荷笑了笑,湛一凡這樣的男人,她有什麼能力去抵抗他的所有魅力呢?似乎沒有呢……既然沒有,那也就慢慢的……從了吧。

  反正這輩子從沒發生過任何的好事,也許湛一凡是唯一的一樁美妙姻緣。

  ***

  薄荷是被湛一凡給吻醒的,從耳朵到脖子,從脖子到鎖骨,薄荷覺得那個濕濕的熱熱的吻越來越清晰,於是睜眼一看,湛一凡果然正壓在自己的身上吻著她的胸前。

  薄荷嚶嚀了一聲,一大早醒來就被人吻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二十八歲的她都沒有過這樣的遭遇自然會很不習慣。

  蹙著眉推攘著拒絕:「湛一凡……」

  湛一凡抬頭身子一撐便向上覆來,低頭竟然一口堵住薄荷的嘴。

  「唔……」薄荷還迷濛著眼睛,眼角還掛著眼屎,而且早上醒來滿嘴的不舒服,沒想到湛一凡竟然毫無顧忌的便穩住了她。

  剛剛醒來的薄荷腦子的意識並不清楚,湛一凡這個霸道而又熱切的吻讓她呼吸困難一時有些窒息便也就由著他了。

  湛一凡有些不捨的放開薄荷,薄荷低沉的喘了一口氣,迷濛的睜著眼睛望著湛一凡片刻有些不知所在。湛一凡捂著薄荷那媚眼,歎氣:「別這樣望著我……會讓我抓狂失控的。」

  薄荷慢慢的冷靜下來,輕輕的拿開湛一凡的手,眨了眨眼問:「為什麼?我的眼神很奇怪麼……」

  「嗯……」湛一凡長長的拖著尾音低頭又在薄荷的嘴唇上啄了啄才壓抑著自己那喧囂的躁動,低頭望著她:「你動情的眼神能讓所有男人抓狂,不過幸好……這雙眼睛在這樣的時候只有我能看見。」那雙能讓男人只看一眼就銷魂的動情媚眼啊。

  薄荷推開湛一凡從厚厚軟軟的床上坐起來:「胡說。」她才不相信他說的胡話,她的眼睛明明很正常,怎麼他說的自己好像變成狐狸眼了似的?

  薄荷轉身下床,看時間才六點四十還早便也不急。

  打了個欠,薄荷又回頭看湛一凡:「傷口還痛麼?」

  湛一凡頓了頓,朝著薄荷緩緩一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薄荷愣了愣:「我們是夫妻呀……」關心他,不是應該的?

  湛一凡聽了這話又斂下眸子,收起笑容。薄荷轉過頭去並未在意。

  衛生間有全新的洗漱用品,薄荷自己取出來便用了。穿上昨晚穿過來的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經迷濛的開始亮了。湛一凡在洗漱的時候薄荷便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去看,實在茂密的花園,說是莊園的確不為過,雖然不大,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小花園的蔥鬱感。而且這房子的確是十九世紀時存在洋樓啊,在這樣一片東方化的房子中間突兀的聳立存在著。

  湛一凡穿上毛衣走過來站在薄荷身旁,薄荷扭頭看向湛一凡:「真的很漂亮。」

  「那乾脆我們現在就搬過來陪母親吧?」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緩緩的問。

  薄荷頓了頓,搖頭:「婚禮前……還是不要了……」

  「如果一輩子都不辦婚禮呢?婚禮只是個形式,我們已經是法律承認的夫妻。」湛一凡定定的望著薄荷。

  薄荷咬唇:「湛一凡,不可能沒有婚禮,薄湛兩家聯姻……是我父親期待已久的。」

  「你始終向著薄家。」湛一凡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有些微涼。

  「和你登記伊始我就是湛家媳婦,我只是在說一件事實,我父親他不會樂意不辦婚禮昭告天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是他能利用我的最後一次!」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從薄荷自己的嘴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那種痛又來了,再次侵襲著她的骨頭。

  湛一凡盯著薄荷,許久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手罩上她的腦袋輕輕的抱入懷:「我又怎麼會願意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呢?不管他是什麼用意,可是我湛家,我湛一凡娶你,卻是真心實意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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