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意千重 -【九闕鳳華】《全文完》
頁: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璃幻 發表於 2015-7-10 12:50 AM

第270章 扔下湖去

  明珠皺眉看著跪在面前的周女史。

  她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次見到周女史,周女史自稱「妾身」,這也沒有錯,周女史身份不同,是有品級的,又是先帝御賜的,資歷老,自稱為妾身沒錯。

  後來她去北苑巡視立威,周女史在她面前退了一步,自稱為「婢妾」,十分的謙卑忍讓。此刻周女史被人指證說是指使丫頭害人滅口,周女史卻不願意再謙卑忍讓了,再次自稱為「妾身」。

  這意味著,周女史的態度變得強硬了。是因為發現沒有退路,所以不想再退了?這是否意味著,今天自己將會看到一場好戲?明珠拿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酒,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平女史將扇子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她看著周女史,眼裡的恨意藏都藏不住,陰陽怪氣地道:「還有一件事,婢妾不能不說給殿下和王妃知曉。之前婢妾的這個丫頭艾草,曾在仙音班入府之後,看到蓮生悄悄進了仙音班歇息化妝的閣樓,把一包東西交給了那個秋紋,和秋紋說了好一歇的話。是了,那時候秋紋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可見,有人吃裡扒外,居心叵測。婢妾不該把這事兒說給周女史聽的,不然也不會差點害了艾草的命。這些事都是有據可查的,殿下和王妃若是不信,盡可以使人去查。」

  艾草也道:「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奴婢心中生疑,又見蓮生鬼鬼祟祟地往外走,擔心她又要耍花樣,對府裡不利,這才悄悄跟了去。誰知走到湖邊就突然不見了她,正在找時,她突然鑽出來把奴婢推下了湖。可見是她主僕二人要殺人滅口,心裡定然有鬼。」

  宇文初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地問周女史:「你有什麼可說的?」

  看來今日之事斷難善了,周女史嘆了口氣,直視前方,鏗然有聲:「今日這宴席是妾身倡議提的頭,仙音班也是妾身做主請進來的,戲目也是妾身提前定下來的,蓮生,不管怎麼說,也是妾身的人,她有錯,妾身逃不掉一個御下不嚴的罪名……然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妾身沒有起過壞心,也無這個膽子,更沒有這麼蠢要指使她去害王妃,讓殿下不喜。但出了這樣的意外,丟了殿下和王妃的體面,總歸該由妾身承擔罪責。」

  這錯認得不明不白的,聽上去倒是周女史為了顧全大局,很可憐地應承下來似的,就算是罰了也不能服眾啊。明珠剛想開口,宇文初便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看著周女史道:「那麼,你覺得自己該受什麼懲罰?」

  「但憑殿下和王妃處置,妾身絕無二話。」周女史回答得乾脆利落,目光平視著前面,完全沒有害怕或是退縮的意思。

  見她絲毫不知退縮,明珠心裡也有些火起,這是因為知道自己在宇文初跟前不一樣,所以才如此膽大不怕罰麼?就連辯白都那麼沒有誠意,這不是有所憑仗是什麼?一點酸澀之感自明珠心裡生出來,猶如螞蟻啃噬一樣的,酸酸澀澀,還有點疼,讓人難過得很。她知道這叫嫉妒,真的嫉妒,她嫉妒周女史和宇文初的從前,嫉妒他們曾在前世生了英王府的庶長子。

  雖然知道那些都是她未曾參與時發生的事,自己嫉妒得實在沒有道理,明珠還是陰沉了臉,冷哼一聲,把臉轉開,不耐煩再看周女史的模樣,低聲附帶了一句:「矯情!」

  宇文初聽得明白,回眸去看她,見她嘴巴嘟起老高,一臉的不高興,知道她又在吃醋了,由不得又好笑又甜蜜的,在桌下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仍然板了臉道:「既然周女史如此知趣,本王只能成全你了。」

  周女史輕輕顫抖了一下,倔強地抬起頭來看著宇文初,眼裡淚光隱現。她五官長得淡,又瘦弱,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從前看這周女史裝模作樣的,還以為她多端莊斯文呢,原來真的那啥起來可比平女史那樣明明白白的勾引人更噁心啊!明珠真是看不下去了,怒氣衝衝地又哼了一聲,氣不夠,又在桌下悄悄踢了宇文初一腳。

  果然說過喜歡他之後,這醋吃得又和從前不同了。之前是不許別人碰她的人和物更多一點,因此吃醋也是有演戲的成分在裡面,現在卻是酸得沒邊兒,還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如若不是她要給自己留面子,只怕就要扔東西過去砸周女史出氣了吧?

  宇文初險些笑出聲來,忍住了,看向魏天德冷冷地道:「既然周復顏沒有否認平女史主僕二人的指責,那便驗證了她的錯。先不說秋紋的事,只說她縱奴行兇,推人入水,險些害了人命就是一大重罪。雖然人未死,活罪卻難逃,先把她主僕二人給我扔進湖裡去!」

  咦!這是玩什麼?!明珠眨眨眼,飛快地把臉轉過來看著宇文初,還什麼都沒弄清楚啊,就憑著平女史主僕二人空口白牙的亂咬一氣,他怎麼二話不說就要把周女史主僕二人給扔進湖裡去啊?宇文初可不是這樣糊塗任性的人啊。

  宇文初見她似有疑問,一本正經地問道:「王妃可是有話要說?」

  明珠剛才還恨不得暴打周女史一頓,現在卻覺得不踏實了,糾結了許久才小聲道:「這個,先審清楚再扔?她自己上趕著來的,罰是一定要罰的,但也不能放過那個真兇。」

  宇文初道:「冤枉不了她。她該!」

  恰當此時,李全新走上來輕聲道:「秋紋說,的確是蓮生讓她如此裝扮的,據稱,如此可以得到殿下和王妃的歡喜,能得到很多賞賜。」

  明珠沒話說了,卻仍然覺得很有疑問,在她的印象裡,周女史不該是這樣蠢的人。

  宇文初輕聲道:「你且看著,不要管,不要急。」

  周女史見他二人交頭接耳的,由不得神色慘然,上唇和下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兩滴眼淚「吧嗒」一下,狠狠地砸在了地磚上。宇文初卻和沒看見似的,看一眼魏天德:「你還等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3 12:34 AM

第271章 我恨你

  魏天德拍了兩下手,立時就有王府侍衛過來要抓周女史和蓮生。

  自己若是被這些侍衛碰了,那以後就是真的再也別想伺候殿下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跳下湖去,也許還能留得一線生機。周女史收了眼淚,淡淡地道:「我自己下去。」言罷果然起身,目光堅定地朝著湖邊走去。

  見她如此,就連明珠也不禁對她這份堅韌生出些欽佩來。若是換了自己,怎麼也不會任人宰割的,周女史卻把跳湖看成是洗澡似的。要知道,這秋天裡的湖水,寒冷刺骨,嬌養慣了的人下水難免會生一場大病,更不要說宇文初會不會把她們及時撈起來都不一定。難怪周女史最後能在江珊珊的眼皮子底下生出庶長子來,果然不簡單。

  蓮生大喊一聲:「女史不要!」隨即膝行到宇文初和明珠跟前,大聲哭道:「不關我們女史的事,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還請殿下放過我們女史吧!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平女史生怕宇文初會一時心軟放過了周女史,連忙道:「你們主僕二人平時好得和什麼似的,她怎會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她已經認了,你還替她狡辯?」

  周女史腳下一頓,回頭看著平女史冷冷地道:「妹妹不要說錯話,我只認自己錯了,卻不認我指使她害了王妃,我沒有這麼蠢,也沒有這個必要。」說完繼續往前走。

  平女史陰陽怪氣地道:「你若不是心裡有鬼,會這麼好說話?」

  「呱噪!一起扔下去。」宇文初伸手撫了撫袖口,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眾人都聽清楚了,蓮生的哭求聲戛然而止,平女史驚愕地張大了口,其餘姬妾神色驚慌,挨挨擠擠的擠成一堆。

  魏天德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該把平女史主僕二人和周女史主僕二人一起扔下去呢,還是留著艾草好?正猶豫時,李全新冷冷地橫了他一眼,他一個激靈,對著眾侍衛道:「你們還等什麼?沒有聽見殿下的吩咐嗎?」

  那些人早就等著的,聞訊立刻虎狼似地衝上去,先從地上把艾草和蓮生拖起來,又要去抓平女史。平女史上牙磕下牙的,害怕得不行,錯眼瞧見已經快要走到湖邊的周女史,便豁出去地道:「我自己會下去,誰要你們這些腌臢男人碰我了?」

  說完利落地把手裡的團扇一扔,把頭上的金珠等物拔下來,隨手往離她最近的一個姬妾手裡塞:「幫我拿著。」再看一眼周女史從容不迫的背影,冷冷一笑,卯足了勁兒「蹬蹬蹬」地衝上去,在周女史將要跳入水中之前,惡狠狠地撞了周女史一下。周女史猝不及防,尖叫一聲,狼狽地摔落水中,平女史也跟著跳了下去。

  緊接著,艾草和蓮生也被侍衛抓住手腳扔進了湖裡,水花四濺,好一陣撲騰。眾姬妾全都揪著一顆心,想往湖裡看卻又不敢,宇文初冷冷地環視眾人一週,道:「還有誰想下去洗個冷水澡?」

  當然沒有誰願意洗冷水澡,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時候,被扔到湖裡的四個人又起了新爭鬥,周女史剛浮出水面來,便被平女史一把抓住頭髮,死命往湖水裡按,一邊按還一邊喊:「救命啊,周姐姐救命啊……」

  不知是誰帶頭,所有姬妾都跪了下去,齊聲哀求道:「求王妃饒命,我們不敢了。」

  明珠心想,這又關我什麼事呢?分明下黑手的是你們殿下好吧。於是抬眼去看宇文初,表示你要怎麼辦吧?卻見宇文初看她一眼,再朝她微微一笑。

  福至心靈,明珠立刻明白了,當即道:「殿下,就算是她們有錯,略施薄懲也就算了,饒了她們吧?」

  宇文初這才道:「既然王妃替你們求情,那就算了吧。」

  魏天德咋咋呼呼地把侍衛趕走,守湖的婆子取了長鉤子過去,把平女史等人穩穩地勾住拖到岸上,有經驗的婆子再上前,將四人放到地上壓腹吐水。平女史吐出幾大口髒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亂七八糟地喊道:「殿下饒命,王妃饒命,周姐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平女史頭髮散亂,貼著頭皮緊緊粘在臉上,身上沾滿了水藻浮萍,衣裳也髒污不堪,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美麗。可是明珠不敢相信她是這麼簡單的人了,看她剛才折騰周女史那個勁頭,顯然是會水的,也不知道她二人之間究竟有多深的仇恨。

  周女史吐出來的髒水是最多的,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是臉朝下趴在地上的,人又蜷縮成一團,哪怕衣裳盡濕,也沒有出現曲線畢露的窘樣。很少有人能走到這一步還這樣注重自己的風度儀表,明珠覺得她實在是很可怕。

  蓮生和艾草是後面入水的,又是靠近岸邊的位置,水量不深,她們運氣還好,下去就抓住了可以攀附的樹木,因此並沒有嗆著太多的水。

  艾草尚且記得爬過去給平女史整理,蓮生卻是直直地看著宇文初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做的。」她看向明珠,臉上露出幾分恨意來:「我恨你,恨透了你!我巴不得你去死!」

  明珠唬了一跳,她還從未在任何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過這樣刻骨的恨意。哪怕就是從前,傅氏倒霉之後,她也沒有看到過,更多不過是鄙視輕慢,卻沒有這樣的恨意。一瞬間,她想了很多,確認自己並沒有做過殘害過蓮生的事,真要說有,那也只有一個原因,周女史和蓮生主僕情深,蓮生看不慣她這樣打壓周女史。

  若是為了這個恨自己,明珠還真不怕,左右她是絕對不會把宇文初讓給任何人的。她坐直身子看著蓮生輕蔑地道:「你以為你是誰?」

  「大膽賤婢!竟敢對殿下和王妃不敬!」李全新暴喝一聲,上前左右開弓打了蓮生兩個耳光,疾言厲色地道:「速速把你的罪狀交代出來!不然有你好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3 12:35 AM

第272章 量身打造

  蓮生被李全新那幾下打得歪倒在地,再爬起來卻是半點不減桀驁之色,直視著明珠大聲道:「傅氏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五年前的滄州大水,就是你父兄貪墨舞弊私吞國帑,這才令得漢河決堤,水淹滄州!上萬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傅明珠!你貪食民脂民膏,錦衣玉食,高床軟枕,可有過一分慚愧不安?我全家都死在那場洪水中,只剩下我一人苟且偷生,我只恨不能親手殺了你,罵你一頓算什麼?你要弄死我們女史是不是?動手吧!正好證明了你就是個窮凶極惡,傲慢自私之輩!英王殿下,你也正好就是個趨炎附勢的軟骨頭!」

  這話罵得毒,明珠竟有些替宇文初擔憂,她是被罵夠了的,比這樣更毒的話她都聽過若干,可不比得宇文初,想必這樣難聽的話他從來就沒聽到過吧?於是她有些憂傷地看向宇文初,想要安慰他兩句,卻又發現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可以說。總不能和他說,我知道你其實不是個軟骨頭吧?

  宇文初察覺到她的目光,回眸安撫地看她一眼,神色平靜地道:「原本你這樣的惡奴,不值得我和王妃花半點心思,按著規矩處罰了就是。但你既然詆毀到王妃和王妃娘家的聲譽,那本王就不能不說幾句了。」

  他環顧四周,朗朗出聲:「滄州大水,還是文宗皇帝治下的事了。是先帝爺錯信了楊子周,在漢河建壩攔水失敗,這才導致了滄州大水,其時,傅相則連上三道奏章,言明漢河宜疏不宜堵,懇請先帝爺收回旨意,但先帝爺被奸人矇蔽,始終不肯採納傅相之計,終於釀成大禍。因為這件事,先帝一直悶悶不樂,在駕崩之際還曾拉著傅相的手說,不該錯信楊子周,不聽傅相之計。當年造成這件慘禍的楊子周及其幫凶早已經認罪伏誅,你這小丫頭什麼都不懂,竟然也敢胡亂置喙,污人清白!」

  不是說子不言父過的嗎?他倒好,說起先帝的錯處來朗朗上口,半點都不覺得不好的。明珠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滄州大水災時她還小,並不知道其中的情形,就算是想替父兄辯解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說服人,沒想到他倒是說得清楚又明白。

  既然力證了岳父舅兄不是奸臣,那他當然也不是趨炎附勢的軟骨頭,真是婉轉啊。明珠頓時看宇文初格外順眼,之前因為周女史而引起來的不愉快也消彌乾淨了。誰家沒有點破事兒呢?這群女人被關在這後院裡,身後代表的又是各方勢力,她和他這樁親事多少人不樂意看到,不弄出點動靜來怎麼可能?她應該大度再大度才是,有妖怪不怕,等她一個個的把他們全都打趴下,他這樣顧著她,還要怎麼樣?

  明珠想著想著便很是大方地伸手過去,輕輕勾住宇文初的尾指,再悠悠地晃了晃。

  宇文初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面上仍然是威嚴不可侵犯的:「李全新,這樣的情形,按照府裡的規矩,該怎麼處置?」

  李全新道:「回殿下的話,似這般情形,當以背主忘恩,大不敬來處置,蓮生應該被亂棍打死棄屍荒野,周女史,要看她有否知情及是否縱奴行惡,若有,那便要奪去品級,杖二十,罰為苦役。若無,也要受個連帶之罪。」

  聽到這裡,一直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周女史終於有了動靜,她抬起頭來哀哀地看向明珠,顫抖著嘴唇道:「王妃,王妃,我錯了,我錯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您給我一條活路!求您給我一條活路!日後我必然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不去求宇文初了,只求明珠。只因她剛才已經知道,郎心似鐵,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心思難料,她原本以為他對她多少是顧著那麼一分情義的,卻沒有想到她一旦行差踏錯,他便棄她如敝履。還不如去求明珠呢,嬌養大的貴女,縱然脾氣大,心腸卻也最軟,不然來了這許久,雖說是霸道,卻沒有真正傷了誰的性命。

  平女史看得直皺眉頭,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周女史有了這麼個錯處,若是不藉機咬死周女史,以後再讓周女史翻身,那是別想好過了。當即道:「周姐姐,你別裝可憐了!蓮生九歲入府就留在你身邊,你教她讀書識字女紅鍼黹,她也對你忠心無比,你敢說你半點不知情?」

  周女史恨得不行,卻聰明地選擇不和她爭吵,只管哀求地看著明珠道:「求王妃給我一條生路,我願意為王妃肝腦塗地。」

  之前還那樣端著,哪怕就是被扔進水裡去也沒有彎腰,此刻卻突然放棄了所有的尊嚴,這樣苦苦哀求,是因為對宇文初絕望了嗎……哪怕就是自己放過她,以後周女史在這群姬妾裡也再不能抬起頭來了,更不要說是做什麼領頭人,同時自己還可以得到一個仁善的好名聲……庶長子還沒有生出來,目前看來宇文初似乎也沒有想要和周女史生庶長子的打算……

  是要藉機除掉周女史呢?還是要秉公處置?明珠反覆掂量了很久,終於拿定了主意,看向宇文初道:「殿下,這件事我想親自處理,您看如何?」

  「這本就是內院的事,王妃請隨意。」宇文初對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表示自己不干涉。

  明珠朝他微微一笑,再收了笑容,端嚴地道:「今日這事兒牽扯極廣,不能光憑著你們的一面之詞就說誰有罪,誰無罪。蓮生也別把我們都當傻子,憑著你一個丫頭,你不能做下這麼大膽的事。按著規矩來,查!查清楚了,不論有罪的,無錯的,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求情這種事就不要找我了,我這個人雖然心軟,卻不會縱惡的。沒有犯錯的冤枉不了,犯了錯的也別想逃過!就這樣吧。」

  宇文初半閉了眼睛,似是快要睡著了一般的,唇角卻愉快地勾了起來,這是他所喜歡的傅明珠,不憑喜惡藉機奪人性命,也不會因為一時心軟放走本該被懲罰的惡人,賞罰有度,才能長久服人。她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合適得不得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3 12:36 AM

第273章 你要努力

  李全新把周女史和平女史等四人直接帶了下去,至於要怎麼處罰她們,那又要等到事情的真相全部查明才能出結果了。

  事情告一段落,餘下的美人們卻沒有誰覺得鬆了口氣,原因無它,周、平二位女史最早入府,身份超然,在她們這群人裡一直都是很特殊的存在。特別是周女史尤其不同,大家都知道她知書達理,很得殿下和太妃娘娘的賞識信任,她平時又會為人,誰有什麼急事難事都愛找她,她總是力所能及地幫忙,並不像平女史那樣愛酸愛掐尖。

  就算是新王妃入了府,又提拔了蘇籽和蘇葉姐妹倆,大家也還是隱隱以周女史為首。雖說籌辦宴席一事中,大家都被掏空了口袋吃了虧,但也有人同情周女史,覺得新王妃太過分的。原因無他,只因為大家都是可憐人,見不得新王妃一個人得意。

  如今可好了,領頭羊一樣的兩位女史內訌,然後全都倒了黴,就算是勉強能保住女史的職位也是從此沒了和王妃競爭的本錢。王爺擺明了就是要給王妃撐腰,擺明了就是要把她們這些人的性命全都交給王妃握著,那她們還能怎麼辦?不服氣,那就是死路一條。因此這府裡,真正是王妃一家獨大了,誰也不敢不從,誰也不能不從。

  明珠看著座下這一群宇文初養的「羊」,她們神色緊張,目光躲閃地擠在一起,膽子小的已經是要哭了。便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和殿下都不是刻薄之人,只要大家安分守己不要生事,總是衣食無憂的,安全無虞的。」想了想,又提醒李全新:「雖然出了紕漏,但大家還是盡了心的,早前我說過的話還是要算數,該賞的東西還是要賞下去。」

  既然還有賞,那就是和她們這些人沒關係了。眾美人齊齊鬆了一口氣,蘇籽和蘇葉姐妹倆趁機站出來奪了領導權,領著她們給明珠和宇文初行禮道謝,再安安靜靜地退了下去。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個道理還是宇文初教給她的呢。明珠對眾美人臨去前的表現比較滿意,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嬌滴滴地對著宇文初道:「累了,殿下陪我回去歇一歇唄。」

  二人上了肩輿,慢悠悠回到迎暉堂,兩個人都懶得說話,歪在榻上躺了好一會兒,宇文初才道:「閒著也是閒著,何不焚香烹茶,你我夫妻二人對坐品茗?」

  明珠要回報他把周、平主僕四人扔進水裡為她撐腰,又為她的父兄正名的情義,當即彈身坐起,洗手焚香為他烹茶。

  氤氳的水汽裊裊升起,將宇文初幽深黑亮的眼睛浸潤得更加黑亮,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握著漂亮的天青色汝窯茶壺,從容優雅地給明珠倒了一杯茶:「今日之事,王妃怎麼看?」

  一個大男人長著這麼一雙漂亮的手幹嘛?明珠嫉妒地盯著他的手,再絕望地看看自己那雙既肥且白,還長著肉渦的小胖手,有些自卑地悄悄把手藏入袖中:「坦白的說,我當然是很生氣的啦,不過想到殿下估計比我還要生氣,所以我忍了。」

  宇文初並不否認:「的確,我非常憤怒。」

  明珠趴在茶桌上看著他:「若是我當時沒有阻攔殿下,殿下會怎麼辦呢?」

  宇文初刮了她挺翹的鼻頭一下,淡笑著道:「我會殺人。」

  他雖然笑得雲淡風輕的,明珠卻覺得他是在說實話,而且她壓根就不懷疑他的話,忍不住帶了幾分嬌俏道:「殿下以後別刮我的鼻子啦,本來就沒你的高,再把它刮平了怎麼辦?」

  宇文初這才撩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嫌棄地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果然你這張臉上就數這鼻子長得最不好看了,真是可惜。」

  她長得不好,自己可以嫌棄說笑,但被人這麼當面挑剔就不同了,特別那個人還是宇文初。明珠頓時不服氣起來,不高興地噘起嘴道:「我的鼻子哪裡長得不好啦?雖然不高,但也不矮,這叫增之一分嫌高,減之一分嫌矮!恰到好處,恰到好處,知道麼?」

  宇文初盯著她的鼻子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輕輕搖頭,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什麼意思啊?明珠忍不住,伸手去揪他的衣袖:「殿下說我的鼻子長得不好看,那您倒是說說誰的鼻子長得比我的好看?」

  宇文初一本正經地道:「沒我的好看。」

  什麼?明珠頓時怔住,甚至忘了收回自己的手,就那麼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仰起頭盯著他的鼻子看。嗯,的確是長得蠻好看的,生在這張臉上再恰當不過了,無比的契合,真正是增之一分嫌高,減之一分嫌矮。她沿著他的鼻樑一直往上看,撞進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裡去,那眼睛裡仿若有兩個深深的漩渦,陷進去了就逃不出來,她的手越抓越緊,氣息也漸漸不穩,一點薄紅自耳根下慢慢升起,漸漸氤氳了臉頰。

  「如何?」宇文初的眼睛裡露出幾分笑意,低沉微啞的聲音猶如一把輕柔的羽扇,自明珠的心間緩緩刷過。

  明珠陡然回神,猛地將手鬆開他的袖口,不客氣地道:「哪有這麼自誇的人?真不要臉……」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不可聞,因為覺得自己之前盯著他看的傻樣兒十分丟人,便將臉轉開望著窗外,窗外暮色正起,華燈初上,一顆明亮的星星正在天際閃閃發光,木犀的馥郁甜香若有若無地飄散過來,實在是個好極了的傍晚。

  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宇文初輕輕靠過來,與她耳鬢廝磨,跟著她一起看向天邊那顆閃閃發亮的星星:「若只是讓那些使得你不高興的人倒霉,那並不難,難的是讓你真正如意輕鬆。所以你要努力。」

  「我若不努力,殿下會嫌棄我嗎?」明珠回頭看向宇文初,他和她近在咫尺,呼吸相纏,她甚至於有種錯覺,他長而密的睫毛在翕動之間刷到了她的臉頰上去,讓她覺得酥酥麻麻,想要用力推開,卻又生怕折斷了這羽毛一樣的睫毛,想要不看,卻又捨不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3 12:36 AM

第274章 溫軟

  「王妃怕我嫌棄嗎?」宇文初慵懶地側臥在榻上,溫柔地看著明珠笑,輕拍身邊的褥墊:「過來躺著。」

  明珠聽話地在他身邊側臥下來,不說自己怕不怕他嫌棄自己,只誠懇地道:「殿下,我雖然脾氣不大好,人也有點嬌氣,但我心腸一點都不壞,也不惡毒,真的。我會很努力地做好英王妃,但是如果有一天,殿下覺得我是拖累了,不喜歡我的性子了,那就和我說,放彼此一條生路吧。」她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麼快就喜歡上他的,但是既然喜歡了,那就要努力別走到人情兩空的地步,再來一次,她真的傷不起了。

  她說得誠懇,但這話聽了讓人很不是滋味,好像總帶著那麼一股子哀傷似的,而且還對他沒有一點信心。宇文初有點不高興,憑什麼她當初對著宇文佑就能那麼不管不顧地豁出去,對著他就是這樣百般懷疑?難道是因為宇文佑傷她太深?宇文初抓起明珠的手,放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挖苦她道:「像你這樣笨得不懂得掩飾的傻子,就算是想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吧?放什麼生路?簡直是……」簡直是笑話,她落進了他的手裡,還想逃走?

  明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要把手收回去,他卻按住了,把她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放在口裡挨著啃過去,他用的力氣不大,卻也不小,咬下去微微刺疼,卻又不至於很疼,偶爾還用舌尖輕輕地舔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指尖一直爬到明珠的心裡去,令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肌膚也跟著發燙。

  她想抽回手,剛有所動作,宇文初便警告地瞟了她一眼,彷彿在說,你試試看?於是她又認慫地卸了力氣,無精打采地看著他像調皮的小狗和主人玩耍似的,把她的每一根手指挨著折騰了一遍。

  「今天這個事沒有那麼簡單的。周女史和平女史都不無辜。她們不是主使者,卻是知情者。蓮生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她身後必然有人,這是一個警告,對於你我之前搗毀了那個美食館的警告。不要因為覺得事情小,覺得動作小家子氣就忽略了背後的真相。見微知著,事情往往是從細微處開始發生變化的,把你和一個樂伎聯繫在一起,這時候看著是小打小鬧,關鍵時刻卻會壞了你我的體面,還會連帶著我們的孩兒受辱,破壞力不容小覷。

  這些人裡,蓮生才是棋子,其他人都只是被間接利用了私心。周復顏很聰明,她不會沒有發現蓮生的異常,但她採取了聽之任之,坐觀其變的態度,這是因為她嫉恨你,想要渾水摸魚。平馥馥也是如此,她一直都想要打壓報復周復顏,因此在明知不對勁的情況下還一直瞞著,等到後面事情爆發了才肯揭露出來,這是因為她嫉恨周復顏,並且想要藉機討好你。

  你便是把她們全部打入地獄也冤枉不了她們,我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但是你願意光明正大地徹查這件事,賞罰分明,不因為自己的不喜歡而趁機剪除異己,更讓我驚喜。這樣大氣正義、寬厚良善的王妃,可不是尋常能見到的。岳父母把你教導得很好。」

  宇文初漫不經心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解析給明珠聽,順便將她的手指蹂躪了一遍,再把她的手拉過去放在他的腰上,抬起身子低下頭去,不偏不倚剛好吻住她的唇,也不深入,只是輕巧纏綿地啃噬著她的唇瓣,有點疼卻又有些酥麻。

  一把火從明珠的心裡幽幽地燃了起來,越燒越旺,令她有一種衝動,想要撬開他的唇,使勁吸吮咬住他的舌。明珠覺得自己有這種渴望衝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害怕地睜大眼睛看著宇文初,緊緊抓住了他腰間的袍服。

  宇文初半垂著眼,幽黑的眼睛裡滿是窗外透進來的暮色,明珠看不清楚,便只能口乾舌燥地低聲道:「殿下?」她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其實她也很想趁機把周復顏給弄死,以絕後患的,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下手了。

  「嗯?」宇文初應了一聲,抽去明珠發間的簪釵,把手指穿透她的發根,貼著她的頭皮抱緊她的頭,讓她最大限度地和他靠近,明珠被動地貼著他的臉,和他微涼的鼻尖輕輕碰觸著,昏昏然間,她主動含住了他的唇瓣,喃喃地喊了一聲:「殿下……」

  宇文初被她這一聲喊得全身的火都燒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把她狠狠按在榻上,撬開她的唇齒,反攻回去。明珠覺得自己被他猛地一把攥住了心臟,一時間就連呼吸都不會了,正被提在半空之中,他卻又突然放鬆了她,讓她從高處跌落下來,晃晃悠悠的,除了想尖叫,還是只想尖叫。

  宇文初就像個衝動的毛頭小夥子似的,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溫柔鎮定,他急切地又有些粗魯地闖了進去,明珠本以為會很疼,卻出乎意料的不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愉悅和期待。她什麼都忘了,只憑著本能緊緊攀附住宇文初的肩頭,情到濃處,她抱著他的脖子學著他的樣子,一口咬在了他的頸窩裡。宇文初低喘了一聲,恨不得將她的腰給掐斷。

  良久,兩個人方才氣喘吁吁地分開來,平臥在榻上都不想動彈。

  因為沒有宣召,侍女不敢進來掌燈,屋子裡已經黑下來了,唯有窗外廊下的燈籠淺淺地射進些光暈來,宇文初安靜地側臥在明珠身旁,脫落下來的玉冠在暗影裡閃著溫潤的光,他一動不動,悄無聲息,明珠伸腳輕輕碰了他一下,他便立即將腳伸過去勾住她的腳,再將足尖緩慢而溫柔地去撓她的足心。

  縱然隔著襪子,彼此間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旖旎不同,明珠懶洋洋地靠著他的肩頭,覺得窗外的風聲、素蘭她們走動時發出的細微簌簌聲都離她遠去了,整個世界只剩下這溫軟的燈光和她,以及身邊的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43 AM

第275章 著落

  明珠有些累了,就枕著宇文初的胳膊沉沉睡了過去。宇文初聽著她清淺的呼吸,睜著眼看著黑暗處,默默地想心事。那位王叔,真是步步緊逼,防範得太緊了,手也伸得太長,兩邊目前為止還不能撕破臉,也不能撕破臉,但總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事,必須得打他一巴掌,讓他把爪子縮回去一點。

  有人在窗外輕輕喊了一聲:「殿下。」

  宇文初起身,儘量輕地托起明珠的頭頸,再把自己胳膊抽出來,給她蓋好被子,又等了一會兒,見她始終睡得很熟,這才輕輕下了榻,走到外面去。

  魏天德的神色有些緊張:「殿下,兩件事都有著落了。」

  這兩件事,一件是福寧公主的事。福寧公主從英王府跑出去後,壓根就沒有去找康寧等人,而是找了個藉口,先是包了人家的茶樓,再悄悄溜出去,跑到了槐花胡同,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那位廖狀元。

  「廖狀元請公主殿下喝茶,兩個人相談甚歡,廖狀元要還錢,公主殿下不要。說自己出來一趟不容易,要廖狀元請她喝酒。廖老夫人親自去買的菜,您也知道,廖家並不寬裕,家裡沒有什麼下人的,只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子和一個做粗活的婆子,還有就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所以廖老夫人不得不親自去買菜……」魏天德說到這裡,有些心虛地看向宇文初,不敢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宇文初平靜地道:「等到廖老夫人出門去買菜了,剛好就有廖翰林的同僚登門拜訪,然後遇到了福寧?」

  「是啊,是啊。」魏天德差點說殿下英明了,但顯然此刻說這個話是很不適合的,他嚥了一口唾沫,小聲道:「裡頭有個人,恰好是奉恩伯府的小公子,八王爺的姨表兄弟,曾經見過公主殿下的。」

  宇文初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來任何表情了:「然後呢,公主殿下知道了廖光不是普通人?廖光也知道公主是誰了?」

  「是啊,是啊。」魏天德低聲咒罵宇文隆:「看著人模狗樣的,居然也跟著算計咱們。」

  「廖光是什麼態度?」宇文初不置可否,誰知道呢,也許宇文隆自己本身也很冤枉,壓根不曉得這事兒吧。大家都是那位王叔手裡的棋子,水攪得越混,對王叔就越有利,自己幾弟兄彼此間越是仇恨防備,王叔的機會才更多。不過不要緊,宇文隆參與也好,被算計也好,廖光這個人,他還真的要定了!

  魏天德道:「倒是沒有說什麼,一定要給公主殿下行大禮,要奉公主上座,公主殿下不耐煩,走了,他一直護送到茶樓,親眼見到公主殿下和護衛匯合了才離開。」

  想來很快就會有人把福寧和廖光湊到一起了,宇文初又問:「另一件事呢?」

  魏天德湊近了去:「蓮生始終什麼都不肯說,骨頭硬得很。」

  宇文初也就站起身來,隨意整理了一下袍服,吩咐素蘭等人:「伺候好王妃。」

  蓮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模樣,氣息奄奄地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看上去就像是沒有了呼吸一樣。宇文初走進去,坐下來,淡淡地道:「兩條路,一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二是你儘管死撐著,什麼都不用說,我自會把你留在外面的弟弟送進宮裡去享福。」

  蓮生終於有了動靜,她緩緩抬起頭來,反覆強調:「我就是一個人,沒有什麼弟弟。」

  宇文初看了敬松一眼,敬松平板的聲音響了起來:「白小七,十二歲,大祥綢緞莊學徒,年紀雖小卻機靈,不怕吃苦,掌櫃的喜歡他聰明肯吃苦,不嫌他家窮沒有親人,打算把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他,因此對他多有照顧。這樣有前途的小孩子,想必入宮之後也是聰明伶俐,說不定還能做到一宮總管。」

  蓮生的嘴唇顫抖起來,驚慌失措地看向宇文初。那個人說過的,會保護好小七,讓小七過上好日子。卻沒想到自己的底就這樣給人揭了,男孩子和男人入宮做總管,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去勢做太監。可是她們白家,真真切切只剩下這麼一條命根子了,難道要絕後嗎?

  宇文初冷淡地看著蓮生,薄薄的嘴唇裡平靜地吐出聲音來:「一、二……」

  「殿下饒命!奴婢什麼都說!」蓮生驟然崩潰,每個人都有軟肋,都有致命的地方,她被宇文初一抓一准,她死了倒是沒有什麼的,可是她的弟弟怎麼辦?

  「奴婢一家子人都差不多死在了滄州大水裡,爹娘用最後的力氣把奴婢和弟弟推到樹上,和奴婢說,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奴婢和弟弟掛在樹上餓了整整三天,以為將要死了,卻被人救了,他讓我們叫他祝先生,他領著我們去了一座大宅子裡,教我們規矩,給我們飯吃……後來,奴婢就被人牙子賣進了王府,到了周女史身邊……」

  「奴婢自進府來,從未有人聯絡過奴婢,直到前些日子才有人來找奴婢,說府裡要請客,屆時讓奴婢把一幅畫和一包衣物交給那個秋紋,讓秋紋裝扮成那個模樣,若是出事,就說是滄州大水的原因,所以痛恨王妃……奴婢自知死罪,不求殿下寬讓,只是放不下奴婢的弟弟。」蓮生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他們說我要是不聽話就弄死小七,我聽話就給小七好前途。奴婢自是罪該萬死的,但求殿下饒了小七,給他一條生路吧。」

  她說得可憐,就連魏天德都忍不住鼻酸,宇文初不為所動:「你們這批孤兒,一共有多少個?祝先生是個什麼樣子的?前些日子又是什麼人來找你的?」

  「我們這批人,約莫得有上百個,平時也沒有關在一起,彼此隔著院牆,不許輕易交往說話見面。」蓮生皺著眉頭道:「祝先生,長得很年輕,很好看,會唱很好聽的歌,吹很好聽的曲子,平時從來不會罵人的。前些日子來找奴婢的是個婦人,鼻樑上有一大顆黑痣。」

  「若是再見面,你還能認出他來?」

  蓮生很肯定地道:「能。」

  宇文初便站起身來往外走,丟下一句:「給她尋個合適的地兒,把她弟弟接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44 AM

第276章 猜測

  敬松很是擔憂:「殿下,按照蓮生的說法,他們這一群人大概得有上百個,如果屬實,那一位可真是居心叵測啊。」

  這意味著,中山王從文皇帝還在位時就已經起了異心,這許多的孤兒被統一培訓之後,再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分別送進京城各大府邸內,甚至於宮中也會有。這些人從最低等的奴僕做起,有的人大概還做著最粗等的活兒,也有人如蓮生這樣做了體面奴僕的,形形色色的加在一起,就連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還有神秘的美食館和暗娼館,四處星羅棋布的暗道和井道……宇文初皺著眉頭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示意敬松:「去把傅明正請過來。記得不要驚動別人。」

  傅明正來得很快,順便還給明珠帶來了一隻盒子。宇文初讓人把盒子往迎暉堂送去,和傅明正分賓主坐下。

  傅明正不知道他半夜三更找自己來做什麼,先和他寒暄:「正好有事要告訴殿下,殿下能猜著麼?」

  宇文初一笑:「若是說生意好做,賺著了錢,那我就要恭喜四舅兄了。」

  傅明正道:「承讓承讓,在英王殿下面前誰也不敢說生意好做啊。」明珠之前得了他的指點去尋這京城裡的什麼行首會首的,只需露出點身份,人家多半就聽話了,這雖然有一半是衝著相府的權勢來的,但也有一半是衝著英王府來的。明珠不知道,卻瞞不過他,不然怎麼都說英王最富呢?他這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就算是生財有道,也得有道。這人不知偷藏了多少錢呢,得瞅個空子告訴明珠,讓她心裡有數。

  宇文初也不和他爭這個,只笑道:「四舅兄說笑了。」

  「是說笑了。」傅明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但也不算是說笑,待到殿下富有天下的那一日,自是希望天下人都說生計好尋的。」他這話明明白白的,連暗示都說不上,直接就是說宇文初心懷異志,想要坐擁天下。

  換了別人,大概得立刻板著臉把他訓斥一頓,再惡狠狠地告訴傅叢,揍得他找不到北,如此才能證明英王殿下是個忠臣。但宇文初沒有,宇文初沉默地看著他,一雙利眼有如實質,直直地透過他的眼睛,刺到了他的心裡去。

  傅明正聽見宇文初用一種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聲音道:「但凡是姓宇文的,都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我這個人愛財,又有個很能花錢的妻子,自是巴不得多賺些錢才是,不然將來那麼多孩子要養,我可不想他們過得緊巴巴的。」

  是啊,他若是大事能成,天下富足,他的兒子兒孫才能過得好,不然皇子皇孫過得緊巴巴的,那還有什麼意思呢?這個男人,平時看著沉默寡言的,一旦開了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也不知道自家老爹究竟和他達成了什麼聯盟,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不作掩飾。不過,夠坦蕩,夠爺們!傅明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這麼說,都是我們明珠的錯了?」

  宇文初不想和他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地道:「我不方便去拜訪岳父大人,要請四舅兄和岳父大人說一聲,秋汛將至,根據欽天監觀星所得,今年秋季雨水極多,京中各處的下水道和宮中的水道,多年未曾疏通,恐會造成內澇。」

  傅明正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要排查中山王安插的那些密道究竟有多少,便煞有其事地道:「不大點事兒,著工部的人去查一查也就是了。」

  宇文初是個謹慎的性子:「還沒淹著,突然就要查,沒有由頭,容易打草驚蛇。」

  傅明正皺眉道:「知道了,先想辦法讓它淹個一兩次,就夠理由了。」

  宇文初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暗沉沉的天空道:「三天之後,必有暴雨。四舅兄請早作準備。還有一事,重陽節前,我要帶明珠去大觀的莊子裡散心,希望屆時四舅兄也能過去一趟。」

  大觀那邊就是床弩的秘密製造基地,前幾天半剪使人過來說床弩已經建好,請他去試箭,想必宇文初這裡也是收到報告,想去親自檢驗一下。傅明正點點頭:「下官那幾天剛好有事要到那邊公幹,少不得要去叨擾殿下和王妃幾日。」

  兩個人雖是郎舅關係,但身份特殊,不比民間,來往需要避嫌,走得太近了總是容易引起無端猜疑,因此不管做什麼都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假裝偶遇什麼的。

  二人寒暄了一陣,傅明正就想見明珠:「不知王妃休息了麼?下官難得過來一趟,想給王妃請個安。」

  宇文初對他兄妹倆的關係最清楚不過的,還請安呢,他不損明珠幾句就算好的,當即道:「真是不巧,她早就睡下了。」

  傅明正還記掛著明珠之前中毒的事,聽說睡得這樣早,不由得有些擔心:「是哪裡不舒服麼?」

  宇文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沒有,是太累了。」說了這話,又覺得怕傅明正多想,便又補充了一句:「今天我們府裡不是請客麼?事情多,她平時又是懶慣了的,因此客人走了就直喊累。」

  傅明正見他笑得蕩漾,知道他和明珠兩個過得不錯,也就不操那些閒心:「既然如此,請殿下轉告明珠,前些日子去玉皇觀請半剪出山的人找到了。」

  他的人因為要盯江珊珊的工坊和動靜,結果意外地在工坊外頭遇到了那兩個遍尋不見的人。由不得他不多想,就算是江珊珊決心要做大事掙大錢,但是半剪這樣的人似乎也和玻璃製品還有那什麼香胰子的沒有多大的關係吧?順著藤蔓往下一摸,又有了新發現,原來江珊珊不獨找了半剪,還找了很多善於製造機括的匠人。結合之前江珊珊曾經向宇文初獻圖一事,不能不引起人的警覺。

  「江珊珊,她不會是賊心不死,想要自己建造床弩吧?」傅明正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45 AM

第277章 損人利己

  自己建造床弩……這麼個嬌弱的小姑娘,能有這麼大的膽量和魄力嗎?宇文初覺得,江珊珊這個人,其實細究下來,到處都充滿了古怪。

  姑且不說她那張床弩圖究竟是怎麼來的,就說她平時的表現,小小年紀就會吟詩作對,文采飛揚,為人圓滑周到,又會烏孫語,還摸索出了玻璃和香胰子的做法,把生意做了起來。不可否認,的確是早慧的才女,她若是老老實實做她的才女,那自然和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不喜歡,卻不代表不能欣賞她。偏偏她要這樣礙著他的眼,讓他不舒服,讓明珠不舒服,那就怪不得人了。宇文初不想給江珊珊賺錢了,看她蹦跶都嫌礙眼,還要考慮她狗急跳牆之後,是不是會把那床弩的圖獻給別人。他當然不能容忍她把那床弩的圖獻給別人,哪怕弄死她會冒很大的風險,會引起很多的麻煩,也值得一試。

  送走傅明正,宇文初回到迎暉堂,走到門前就聽見明珠在和人說話,便道:「怎麼又不睡了,不早不晚的這個時候起來,下半夜是不想睡了?」

  明珠披散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坐在桌前,擺弄著手裡的臂弩,看見他進去就朝他笑:「殿下過來試試。」

  宇文初眼尖,進門就瞧見了她手上的臂弩,心裡早就猜著了幾分,偏要假裝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端著臉慢吞吞地走過去道:「什麼?」

  明珠拉起他的手,給他往手臂上套,微笑著道:「特意讓半剪給殿下量身打造的臂弩,以後殿下可要隨身帶著,這樣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只要他膽敢冒犯,就給他一下,把他全身射上十多個透明窟窿。」

  小牛皮做的繫帶,黃金的帶扣精緻又牢靠,精鋼打造的弩身機括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比起傅明正那個臂弩又要精緻了許多,十分符合他的身份。宇文初看得十分滿意,抬起手臂比劃了幾下,發現尺寸剛好,重度合適,真是和他再貼合不過,曉得是用了心的。於是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沒有一處不舒坦,也顧不上矜持端架子了,低下頭對著明珠光潔的額頭就是「吧唧」一口。

  素蘭等人還在一旁伺候著的呢,聞聲全都紅了臉垂下眼去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明珠也跟著紅了臉,作勢輕輕拍了他一下,小聲道:「幹嘛啊。」

  宇文初只顧著笑:「這還是王妃第一次送我東西呢。」

  明珠道:「殿下可還沒送過我東西呢。」

  宇文初佯作驚奇:「沒有嗎?那個紅翡石榴難道不是?那東西寓意多好啊。王妃是不是不懂?可要為夫給你解說一二?石榴的意思是說,多子多福……」

  這個壞東西!這個不要臉的壞東西!明珠真是拿他沒辦法了,高興了也要調戲她,不高興了也要折騰她,紅著臉使勁推他,啐道:「快去洗啦!夜深了。」

  宇文初見她不好意思,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嘻嘻地脫了臂弩跑去洗了回來,臥房裡只留了一盞朦朦朧朧的羊角宮燈,明珠已經躺在床上等著他了。

  二人同蓋一床被子,相擁而眠,宇文初把傅明正探來的消息說給明珠聽:「去尋半剪的人被你四哥的人找到了。是長興侯府的人,在江珊珊那個製造玻璃和香胰子的工坊裡管事,裡頭還有許多類似於半剪的人。四舅兄懷疑她在秘密建造床弩。」

  果然啊,江珊珊果然是那個建造床弩的人。難道說,這床弩的圖紙真是從她那裡流出來的嗎?這是完全有可能的,看江珊珊那麼厲害,會烏孫語,看著別人送來的禮就能找到玻璃和香胰子的做法,她再會其他的特殊本領也不奇怪。

  明珠一直提著的那顆心,反而落到實處了。就算這圖紙不是江珊珊畫的,也和江珊珊有十分密切的聯繫,前世江珊珊和傅氏的滅亡絕對脫不了干係!她看著宇文初,很奇怪的,之前的那種懷疑「他是不是也參與了」的想法居然已經不那麼強烈了,反而莫名生出些他和她是一起的感覺來。

  「我想知道這張圖紙的真正由來,你可願意和我說實話?」宇文初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明珠的背上畫著圈,聲音震動著胸腔,明珠的耳朵貼在他的胸上,聽上去就有些「嗡嗡」作響,她下意識地回答了他的話:「真的是從古籍裡找來的。殿下也說了,江珊珊那裡有和我的圖紙一樣的圖,興許是個什麼高人畫的,因緣巧合,恰巧給我們倆知道了吧。」重生的事情不好說也不用說,但她一定要弄死江珊珊,必須的。

  這個說法還是和之前她和他說的一樣,宇文初微微有些失望,隨即笑了起來:「那我們就把那個高人找出來吧。」

  他不高興,明珠當然感受得到,她把頭埋進他懷裡,悶悶地道:「我不喜歡江珊珊。不管她多麼有才,母妃多麼喜歡她,我都不要她入府,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殿下您在我和她之間,只能選一個的。」

  宇文初「嗯」了一聲:「知道了。」

  明珠打個滾:「突然不想賺江珊珊的錢了。」

  她又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宇文初不露聲色地道:「不是賺得好好兒的麼?怎麼突然不想了?你這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前頭投的本都還沒回來呢。」

  明珠撒賴:「我看她不順眼,她不是還想製造那什麼床弩嗎?簡直是痴心妄想。把她的財路給她斷了,看她還怎麼折騰!」

  宇文初便點了頭:「嗯。隨你的意思吧。」頓了頓,又加了一條:「但只有一條,不許虧本。」

  又在給她出難題了!她只想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登登地殺過去,只圖痛快,把江珊珊殺得一敗塗地就好了,哪裡管得什麼錢不錢的,偏偏宇文初這個捨不得錢的還要給她出難題。

  明珠噘起嘴來撒嬌:「是我的錢,我樂意怎麼花就怎麼花。」

  宇文初皺眉:「不行!你的錢將來要留給我們孩兒的,不許你亂花一文!快去想辦法!損人不利己,又有什麼意思?要的是損人利己,損人利己,懂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45 AM

第278章 撕

  損人利己,損人利己……明珠撐著下頜冥思苦想,想了半日才招鄭嬤嬤過來:「讓人再去下幾筆大單,交貨日期要儘量壓縮,就說要得急。」

  鄭嬤嬤道:「若是要得急,對方鐵定要漲價。」

  明珠笑道:「漲就漲吧,但是契書裡可要寫明白了,違約金跟著一起漲。」

  鄭嬤嬤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領命去了。

  平女史和周女史二人的結果也來了,周女史嘴硬,堅決不認自己知道蓮生的異動,只認自己御下不嚴。這種事情,查無對證,大家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抓不住實質的罪證,罰也不好重罰。

  明珠想了一回,覺得宇文初的辦法真是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扔進水裡去泡泡醒醒神。從水裡撈出來,什麼體面都沒了,就算是沒有去掉品級,仍然做著女史也比一般人好不到哪裡去。這叫先下手為強,她記得了。

  因為北苑的實際控制權控制權已經落入到她的手裡,明珠的氣度也很大:「既然這麼著,那就以連帶之罪和玩忽職守來罰,供給減兩等,十板子,禁足半年。」

  李全新默默地記下來了,又問平女史。

  平女史呢,最多就是一個知情不報,趁機搗亂,且也是都被罰過的,明珠胖手一揮,也給了她個類似於周女史的懲罰:「都一樣吧。」大概平女史會覺得不公,罰得太重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既然不打算收了她二人的命,那就讓她們繼續撕吧。

  李全新又道:「按照府裡的規矩,打板子時都是要……」下面的人打板子都是要扒了褲子打的,如果要整死周女史和平女史,這個辦法最好了,只要明珠裝暈裝不知道,底下的人自會去辦好。

  「不好。始終是伺候過殿下的人,留幾分體面。也不必當眾打了,就在她們房裡打,讓她們記住這個教訓就夠了。」明珠果斷搖頭,宇文初已經將她們扔進水裡去洗過冷水澡了,要說體面早就沒有了,扒光這倆人,丟的是她和宇文初的面子,而不是別人的。除非是真的想要她們死,不然就不能逼得太狠,一點餘地都不留,那也相當於不給自己留餘地了。不如讓她們好好痛上一場算了,等到半年之後再放她們出來,她在這王府裡也該真正站住腳了。

  李全新就覺得,新王妃真的是很善良。這個善良當然是相對的,不是說她就是個大善人,而是心正,值得他追隨。他跪下去,給明珠行禮:「老奴還有一事要稟。」

  他平時雖然諂媚得很,但這麼五體投地的,明珠還是第一次看到,便笑道:「李總管不用客氣啊,有什麼就說吧。」

  李全新道:「請王妃也懲罰老奴吧。這件事裡,雖說是周、平二人牽頭做的,但老奴擔著這個總管之職也有失察之罪,不罰老奴,不能服眾平人心。這叫一碗水端平。」

  明珠的眼睛亮了起來。自請受罰,她從前也不是沒見過,在家裡時也曾遇到父兄的心腹為了維護父兄的利益,自己站出來請罰的,沒想到今天也有人為她考慮,主動站出來請罰。她毫不客氣地接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李總管的一片忠心。李全新失職失察,罰俸一年,留職察看,十板子。」

  罰的錢,暗裡可以補上,挨的打,也有輕有重,無非就是躺床上養些日子罷了,自己吃不了虧。李全新以頭觸地,大聲道:「謝王妃恩典。」卻行退下,大張旗鼓地去湛然堂領了罰,然後再由人抬著,哼哼唧唧地去宣佈周女史和平女史二人的懲罰決定。

  周女史和平女史被共同關押在南邊的一間小屋子裡,兩個人都被褪去了簪釵華服,只著了最普通的布衣。又都是一夜未睡,心事重重,難免形容憔悴。

  平女史恨周女史:「若不是你嫉恨王妃,放縱蓮生,想看王妃笑話,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你以為殿下是什麼人?會容得你興風作浪,由著你擺佈嗎?」

  周女史壓根就不理她,只管端坐在窗前,出神地看著窗外。

  平女史得不到回應,口乾舌燥的也不想說了,然而還是不甘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樣子,連我都不能比呢,還敢和王妃比……殿下是要瞎了眼才會看得上你。」

  這話極大的刺激了周女史,周女史猛地站起身來,朝平女史逼近幾步。平女史被她眼裡散發出來的凶光嚇著了,手足並用地往後退了幾步,又強撐著站穩了,冷笑道:「怎麼著,你想打架是不是?冷水沒喝飽?告訴你,老娘沒得了好,正想和你打一架出出氣呢。」

  周女史卻站住了,垂著頭走到另一邊,看著牆壁道:「我沒有錯,如果王妃容不下我,我便以死謝罪。」

  平女史怔了一會兒,冷笑起來:「你以為你死不認錯別人就不知道了?你是想要逼得太妃娘娘為你說話吧?最討厭你這種心機深沉的人了。當年若不是你陷害我,殿下又怎會讓我獨守空房這麼多年!」

  外間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平女史忙收了哭聲,謹慎地站起身來。房門打開,李全新嘰嘰歪歪地被人扶進來,哼哼唧唧地要給她二人行禮問安:「得罪兩位女史了,老奴玩忽職守,剛領了罰,禮數不周,要請兩位女史恕罪。」

  平女史聽這意思,李全新都挨了罰,自己和周女史更別想得到什麼好了,當即「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跪到地上苦苦哀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公公替我向王妃求情……」

  李全新看向周女史,後者雖然沒有開口求情,但也是神色慘白,滿滿都是絕望。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慢吞吞地道:「得了,王妃不是惡毒的人,心胸寬大著呢,領了罰,兩位女史還是女史,安安心心地過日子吧。」

  還要留著給英王府裝點門面呢,怎能輕易就讓你們死了。不然宮裡宮外的說起來,還不是要說王妃苛刻不能容人,總不能見著個人就把昨天的醜事拿出來說一遍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46 AM

第279章 理

  處置好了府裡的瑣事,江珊珊那邊也接了單子,外頭的風言風語一時之間也不能傳進英王府裡來,明珠覺得自己應該進行下一步了。宇文初問她究竟怎麼打算的,她也不說,就只是笑:「我在等一個機會,殿下就不要再追問了。」

  宇文初見她賊兮兮的,眼睛還亮晶晶的,心知她約莫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因此也就不再追問。他也在等一個機會,就等這場暴雨落下來,然後形成內澇,好名正言順地排查京中各處的下水道,順便再把各處的水井給摸一摸底。

  他總覺得,就算是中山王籌謀多年,但始終人不在京中,有些事情也是鞭長莫及,要做到這麼多隱秘的事情,這京中必然有個內應。而且這個內應,還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至少得有一定的權勢,才能瞞得過這京中大大小小的耳目,悄無聲息地做下這樣四通八達的密道而不為人知。

  宇文初想著這些心事,明珠既然在努力想辦法,他也就沒有過多的干涉她。反正行會裡有他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瞞不過他,總不至於讓明珠吃虧就是了。

  明珠吃了睡,睡了吃,閒的時候就是寫寫畫畫,往往是寫好了畫好了就又把紙張撕了燒掉。這樣安然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早上,宇文初很早就出了門,臨行前特意交代明珠:「今天沒事就不要出門了,會下大雨。」

  明珠昨晚被他折騰得夠嗆,眼睛都還不能爭開,聽見他嘮叨只覺得很煩,抱著枕頭哼哼唧唧:「困,我困~」也就是對著他才有這樣的耐心罷了,換了其他人,她那爆起來就沒邊的起床氣早發作了。

  宇文初看她那模樣只覺得好笑,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髮,低聲交代了素蘭和香籬幾句,自去辦他的大事。明珠一覺醒來,隔著窗子往外看,見天空藍盈盈的,雲彩都不怎麼見,想起宇文初的話,就笑了:「下什麼雨啊,他也會有失算的時候。」

  素蘭等人伺候著她用了早膳,又上了茶水,方才通傳道:「王妃,蘇葉和蘇籽兩位姑娘過來給您請安。」

  蘇葉和蘇籽從周女史手裡接過北苑的管理權也有幾天了,明珠也想問問眾姬妾對於周、平二人這件事的風評如何,便道:「讓她們進來吧。」

  蘇葉和蘇籽含著笑進來,先給明珠行禮問安,再規規矩矩地在杌子上斜簽著身子坐了,閒扯了兩句,才開始稟報北苑裡的事情:「平女史和周女史這兩天都挺安靜的,大家也沒說什麼,沒人敢生事,都老實著呢。李總管另外撥了人到兩位女史那裡去當值,妾身按著王妃的吩咐去看過,兩位女史衣食用度都還好,身子也好,無人敢刻意怠慢。」

  這就夠了。明珠勉勵了蘇葉二人幾句,打發她們退下,李全新又來了,喜滋滋地先謝過明珠賞下的棒瘡藥:「王妃送去的真是好藥,老奴本是疼得連覺都睡不安穩,用了王妃這藥,真是神了,今天就大好了。」又壓低了聲音道:「朱總管還在床上躺著不能下地呢!」

  明珠心情好,微笑著和李全新商量:「重陽節眼看著就要到了,之前殿下尚未成親,即便是有所疏漏大家也不至於苛責,但如今我已進門,就再不能出一點紕漏了。先打聽宮中今年是打算怎麼過的,送到各宮各府的禮物循例加一成,不求新穎別緻,但求穩妥無錯,務必精心,禮物備好之後,我要親自撿視。」

  說起來,這還是新王妃第一次真正料理家務,李全新很是贊同她那句「循例加一成,不求新穎別緻,但求穩妥無錯」,可不是麼,如今局勢複雜,傅氏與英王府聯姻,多少雙眼睛盯著的,怕的是沒有差錯揪不著錯處。

  禮物若是比照著去年的舊例來,多少會被人說是新王妃小氣,但加了一成就不同了,既堵住了別人的嘴,又不至於增加太多的支出;不求新穎別緻,但求穩妥無錯,這更是對的,過得去就行了,何必招人關注?

  李全新贊同道:「王妃說得是,老奴先下去把禮單理上來,再送過來給王妃定奪。」

  明珠一笑:「如此,有勞你了,記得字寫好一點兒,我還要給殿下看過的。」

  李全新心悅誠服了,這才是正經的女主人樣呢,先有主張,安排妥當了再給殿下過目,殿下不但可以少操許多心,還可以把關,夫妻倆有商有量,會是興旺之相。於是眼睛笑起褶子來,討好道:「王妃真是賢惠,從前殿下就頂討厭這些瑣事,如今可好,他老人家省心了。」

  明珠一哂,說道:「殿下正當壯年,什麼老人家啊,沒得把他給說老了。」

  李全新趕緊賠笑:「那是,那是,殿下英武年少,與王妃年貌相當,正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忽見鄭嬤嬤在簾子外露了個頭,李全新猜著是有事,便尋空退了下去,鄭嬤嬤快步進來,湊到明珠跟前小聲道:「長興侯府在京郊的莊子出事兒了。」

  因為訂單多,貨要得急,所以江珊珊的工坊沒日沒夜地趕工,燒鹼是製作胰子的關鍵之物,使用時卻有講究,年老有經驗的工匠都知道,不能把水倒入固體燒鹼之中,而是要將固體的燒鹼倒入水中,不然會發生劇烈的沸騰噴濺,燒鹼又有強腐蝕性,沾上就得倒霉。

  出事兒時,正逢有經驗的老工匠累得不成了,換了年輕的學徒上去。兩個學徒打著呵欠,半閉著眼睛,把整整一缸水倒進了裝著燒鹼的缸子裡,然後事故就發生了。兩個學徒工一個眼睛瞎了,一個一張臉都毀了。

  按理說,長興侯府勢力也不小,要擺平這麼件事也不是什麼大難事,哄哄騙騙,再嚇一嚇,給點錢就好了。偏巧的,為了防止配方洩露,江珊珊選的管事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平時就對這些匠人嚴加看管,稍有違規不聽話時就是非打即罵。此刻見了這樣的慘事,不但沒有救人為重,反而先要追究當事人的責任,激起了民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55 AM

第280章 刺

  眾工匠都知道這玻璃和胰子在外面賣得貴,自己一群人日夜辛勞,十天半月也不得回一趟家,什麼都受限制,收入卻只有那麼一點,養家餬口是夠了,但論到富裕是遠遠不能,還被壓迫得氣都喘不過來,心裡早就有所不甘。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哪裡還能忍得住,怎麼都要鬧上一場才甘心。

  群情激奮,再加上傅明正派去潛伏其中的釘子伺機挑唆組織,一場紛爭就此生起。而長興侯府的管事和守作坊的護衛又豈是等閒之輩?肯定是要借助權勢,窮凶極惡地把事情給彈壓下去。有心的對上無心的,終於鬧得不可開交。

  等到長興侯府的管事發現事情不對勁,使人報回長興侯府,江珊珊點齊人手再趕到時,事情已經失控了。工坊被工匠們砸了,還沒來及打包送走的玻璃製品被砸成粉碎,那些樣式可愛的香胰子們被扔在地上、水裡,踩的踩,泡的泡,完全毀了個乾乾淨淨,高價買來的各色原料也被糟蹋得差不多了。兩邊的人馬各有損傷,好些人都掛了彩。

  江珊珊被一群護衛管事護在中間,聲嘶力竭地想要安撫群情激奮的工人和匠人:「傷了的人一定能得到很好的醫治,撫卹金也很快就會發下去,大家先散了吧,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有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們好好談嘛。」

  有人聽說什麼都有,就想散去,偏有人不願意就此罷休,大聲喊道:「再多的錢也不能換回小老五的眼睛,再多的錢也不能換回強子的臉,還有柱子他們的胳膊和腿……這會兒話說得好聽,不過是怕我們不肯接著幹活兒,等到咱們把貨趕出來,只怕立刻就要翻臉不認的。還記得才出事兒的時候,週二是怎麼說的嗎?不但不救人,還說都是我們的錯。可也不想,這樣沒日沒夜的加工趕工,誰能撐得住不出錯?」

  「不要相信她的話,這會兒說得好聽,轉過頭就要抓人算賬的!」

  「先把人治好!先把週二交出來!」

  「東西都砸了,必須說清楚今天這事兒究竟是誰的錯!不然轉過頭來算賬怎麼辦?」

  「要想我們算了也行,賠錢,讓管事賠禮,還要立下字據來,既往不咎……」

  「大家別急,平心靜氣地聽我說。」江珊珊心裡明白得很,這事兒一定是有人在暗處煽風點火,不然平時乖得和綿羊似的小工匠們哪裡就突然有了這樣大的膽子?原本她還覺得,在這古代,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特權階級很了不起,普通百姓如同螻蟻一樣的,哄嚇哄嚇就乖得和綿羊一樣,如今看來,這些螻蟻們被挑唆之後也是格外瘋狂不好收拾。

  但這算什麼?比這樣更失控的場面她都見過,雖然不是當事者,但她也在一旁觀看著也算是學了幾招。江珊珊自信能有能力解決這事兒,擒賊先擒王,抓住要害的,再分而化之,很快就能把這群烏合之眾給弄散了,再把真兇抓出來。

  江珊珊示意隨她而來的大管事出面:「這樣鬧嚷嚷的也說不清什麼,這樣吧,傷者先送過去給大夫醫治著,你們選幾個人出來和東家談。一切都好商量,東家最是良善講理不過的,難道還能讓大夥兒吃虧不成?」

  眾人鬧嚷嚷的,七嘴八舌的就是推不出領頭人來,原因無他,大家都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害怕自己出了頭,轉眼就會成為被報復的那一個。

  一群慫貨。江珊珊冷笑了,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敢站出來的一定會倒霉,這會兒她不收拾他們,過後也要收拾他們!廠房設備成品都被毀了,眼看著是按時交不出貨了,賠是一定要賠,但這生意還得繼續做下去,不然這些工匠流落出去,落到別人手裡替人做了嫁衣,那才是真正賠得血本無歸!

  眼看著鎮住了場子,沒人敢帶頭和她嗆聲了,她才施施然發了話:「怎麼,沒有人敢出來和我談嗎?我又不會吃人,一切都好商量。」眼睛一瞟,自然有人給她擺好了桌椅,還上了茶,她姿態優雅地坐下來,翹起蘭花指,端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茶,微笑著道:「你們都不肯說,那我來說說。」

  「知不知道律法是怎麼寫的?就算是傷了人出了事,該怎麼賠就怎麼賠好了,底下的管事辦錯了事,自然有府裡的規矩和律法收拾他,你們這樣打砸燒殺的和強盜又有什麼區別?這是天子腳下,可不是蠻荒化外之地……」

  江珊珊一邊說,一邊打量眾工匠的表情,見很多人都露出驚恐的神色來,不由得越發得意,她就知道這群傻缺膽小如鼠,就算是一時熱血上頭,過後也會後悔害怕。普通人敢和侯府斗的人沒幾個,至於隱藏在後面的那個人,不能煽動利用這些人,他還能做什麼?

  她只要把人心收攏,趁機把這些匠人壓制在手裡簽成長契死契,那就算是把壞事變成好事了,賠就賠吧,只要還能握住這樁生意,不愁不能東山再起。看來是該另外找個強有力的靠山了!

  「你們信不信,我這就去報官,把你們這些人統統抓起來……」江珊珊笑嘻嘻的,「想一想,你們家裡人會怎麼樣?」

  原本以為會有人立刻求饒,卻沒想到不遠處突兀地響起了一聲尖叫:「走水啦!走水啦!」緊接著一陣濃煙被突然颳起的狂風吹過來,嗆得江珊珊一陣狂咳,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她用力抹了眼淚一把,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庫房騰起火光來,在漸漸變得陰暗的天色下顯得尤其刺眼。

  「救火!」她剛喊出這一聲來,就又聽到不遠處一個婦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死人啦!死人啦!小柱子被他們打死啦!」

  死人和沒死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江珊珊眼皮一跳,失態地站了起來,指著那個婦人厲聲道:「堵住她的嘴!亂嚷嚷什麼?」

  侍衛還未來得及動手,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個人來,向著工坊的管事週二衝過去,白光閃過,週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56 AM

第281章 殺

  狂風大作,空氣裡滿滿都是潮濕的氣味,傾盆大雨將至,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由不得生出幾層煩惱悶躁來。傅明正擁馬站在剛收割完莊稼的田野裡,仰頭看著遠處長興侯府別莊裡隨風扶搖直上的那幾縷濃煙,唇角忍不住地勾起來:「可惜了,傾盆大雨將至,很快就會就把這場火給滅了的。」

  蔣鐸緊緊跟在他身後,輕聲道:「四爺既然知道今天要下雨,又何苦放這一把火?」

  傅明正笑而不語。

  今天要下暴雨,讓他想辦法把京中幾個要害的下水口堵住,以便形成內澇,是宇文初說的。

  讓他派人混進江珊珊的工坊裡,等待時機抓住漏洞,煽風點火造成混亂,讓江珊珊的生意做不下去,是明珠說的。

  這兩口子都愛支使他做事,可是他只有一個人一雙手,他也怕麻煩,那就只有把兩件事一起辦了。宇文初做事有成算,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就不自作主張了,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免得打亂了宇文初和父兄的部署。

  明珠心軟沒有經過事兒,差了那麼一股子狠勁兒,那就由他來替她做那把鋒利的刀,想要江珊珊這裡徹底亂掉套,不死人怎麼行呢?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給人以壓力,才能做出好文章大文章。苦主抬著屍首往衙門前一站,一哭,一嚎,一告,長興侯府和江珊珊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明珠要讓人去逼債要賠償也好,收編這些工匠自己開作坊也好,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同時,有江珊珊這件事兒吸引那些人的目光,就沒有幾個人會去注意到排查下水道的事情。或者說,等到他們發現不對勁,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敢站出來阻止排查的那個人就一定是中山王那老賊的人!

  傅明正心懷喜悅,高高興興地伸出手去,接住了一大滴從天兒降、黃豆大小的雨點。這雨來得好啊,雨下得越大,江珊珊派去求援的人就不能把官府中的人及時帶過來,江珊珊自己想逃也不是那麼好逃的事兒,頂好被圍困在這莊子裡出不去,再出點什麼事兒,弄得衣衫不整,失了名聲貞潔什麼的,看她還怎麼有臉去勾引宇文初!頂好出家去做姑子!

  小廝敏兒忙著給傅明正披上了油衣斗笠,蔣鐸也勸他:「四爺,眼瞅著就要下大雨了,咱們趕緊回城去吧。」

  要不是還有其他後續的事要去做,傅明正真想留在這裡就著雨,遠遠地看一下江珊珊的艱難掙扎。

  他覺得自己真是與眾不同,家裡幾位兄長都會憐香惜玉什麼的,就連明珠也會看到小白臉兒長得好就會格外多看一眼,唯有他,這個小娘養的,到底和夫人養出來的不一樣,他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也不知道什麼美人不美人的,他只知道,該殺不該殺,該做不該做。

  生了一副冷淡的肚腸,又有一張惡毒的嘴,實在是沒有幾個姑娘配得上自己。傅明正高高興興地淋著雨,帶著一群人馬迎著雨朝京城衝去。

  傾盆大雨轉瞬而至,瞬間就把江珊珊澆了個透濕,若是平時,她還會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什麼的,但在此刻,她滿心都是仇恨和怨憤,以及穿越之後從未有過的恐慌。

  她被長興侯府的護衛們護在中間,他們奮力保護著她不讓她被那些以為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不如拼了的紅眼工匠們衝擊,然而在狂風暴雨裡,一切都顯得那麼困難。她身不由己,被他們推搡著,好幾次險些站不住腳,差點跌倒在泥地裡,她又掙紮著站起身來,努力地回憶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要怎樣應對。

  場面再次失控是在週二被殺死之後,兩方人馬上演了械鬥,看著好像是工匠們群情激奮,長興侯府的人迫不得已還手自衛,實際上她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今天遇到了可怕的事情,真正的工匠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作亂的都是對方的人,他們就算是不要她的命,也是要趁機壞了她的名聲,她太輕視對方的決心和狠心了。

  幕後的黑手其實不難猜,除了傅氏不作他想。傅明珠突如其來的敵視,突然暴漲的原料價錢,放眼看去,整個京城裡能有這麼大手筆的除了傅氏沒有其他人,也許宇文初也參與其中了。她之所以忍了,那是因為不能不忍,今天她吃了多少苦頭,將來就會無數倍的奉還回去。

  不就是害怕她去做那個英王側妃嗎?江珊珊忿恨著,咒罵著,他們越是想要她倒霉,她偏就不如他們的意。她左右看了看,見雨水淋得大家都沒有太注意她,包括最忠心的牧笛也在十分困難地抹臉上的雨水,張著嘴呼吸。

  機會就在此刻,她脫下外衫翻過來頂在頭上,靈活迅速地穿過人群中的縫隙,朝著外圍跑過去了。跑到外面,她也不去鑽馬車,而是拉了一匹馬過來,利落地翻身上馬,準備朝外面衝去。剛坐穩了,衣袖就被人抓住了,是牧笛發抖的聲音:「姑娘,姑娘……」

  原來牧笛看到她逃出來,也跟著她一起跑出來了。牧笛沒有她的本事,不能騎馬,只能揪住她的衣袖苦苦哀求她帶自己一起走。

  江珊珊的目光閃爍了兩下,眼看著有幾個護衛發現了她的蹤跡並且往這邊殺過來了,她才松了一口氣,示意牧笛:「你抓住馬鞍爬上來。」

  然而牧笛雖然是丫鬟命,卻是小姐的身子,被嬌養慣了,怎麼都爬不上這馬背。江珊珊有些不耐煩,但看在她平時十分忠誠的份上容忍了。偏在此時,雨霧中有人朝著他們衝過來,拉住了她的馬韁不許她走,同時伸手去拉扯她,大聲朝人群裡喊:「她要逃走了,她要去叫官兵……」

  就有好幾個人聞聲圍上來,牧笛嚇得大哭起來,牢牢抱住江珊珊的大腿喊救命。這個沒用的東西!不能幫忙也就算了,還拖累得她不能動彈。江珊珊眼裡閃過一道冷光,動作迅速地從袖口裡抽出一把短刃,轉過身去對著牧笛的手背狠狠刺了一下,牧笛吃痛,尖叫一聲,滾落於泥濘雨水之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57 AM

第282章 涼

  江珊珊擺脫了牧笛的拖累,整個人都得了自由,她動作不停,俯身彎腰,對著揪住她馬韁的那個人橫掃過去,只是一下,滾燙鮮紅的血便從對方的頸部噴射出來。而她早有準備,側身拉馬兩腿狠踢馬腹,馬兒嘶鳴一聲,高高仰起前腿,後腳踏在了牧笛的身上,避開了那噴射而出的鮮血。

  待到馬蹄落地,那個試圖阻攔江珊珊的人已經圓整著雙眼,跪倒在地上,再往後軟綿綿地倒下去了。

  江珊珊看一眼混亂的人群,朝著大門處奔去,同時向著朝她聚攏過來的幾個護衛厲喝一聲:「你們還等什麼?」

  聽到她的呼聲,有幾個護衛總算是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尋到了馬,丟下了爛攤子,護著她往外跑走。江珊珊坐在了馬上,又有護衛護著,心裡有了底氣,也不管那些人聽得見聽不見,聲嘶力竭地道:「官府的人就要到了!你們要做強盜土匪嗎?」

  既然她已經死不了了,這些人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鬧下去的必要,不然鬧得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幼帝再怎麼小,始終也還是皇帝,自己再怎麼無權無勢,到底也還是長興侯府的嫡次女,宗室和勳貴們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見她已經逃到了安全的範圍外,沸騰的人群漸漸平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一樣的安靜。江珊珊的目光仇恨地掃過人群,彷彿想要把這群膽敢冒犯她的人全都記下來,然而雨水太大,她始終不能看清楚這些人的眉眼。

  她帶來的護衛再多,始終也敵不過這許許多多的工匠學徒,何況裡面還摻雜了許許多多的敵人等著趁機作亂。不能再糾纏下去了,得趕緊逃回京城去,她當機立斷,用力一夾馬腹:「走!」

  狂風暴雨裡,牧笛在泥濘血泊之中掙紮著抬起上半身來,她的腿骨已經被江珊珊的馬給踩斷了,痛不欲生:「姑娘……」

  江珊珊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死不足惜,但是如果死不掉,把自己的那些秘密洩露出去,那就不好了。她招手叫過一個護衛來,低聲道:「你去看看,如果能把牧笛救回來,那就救她回去。若是不能,就不要留她在此受辱並痛苦了。」

  那護衛是長興侯的心腹之一,聽到這話就明白了,牧笛成了這樣子,已然是很大的拖累,誰帶她誰倒霉,而沒有人願意折在這裡。主人都不願意救她,誰還願意救她?等到江珊珊帶著人走遠,他縱馬回去,牧笛以為他是來救自己的,激動地朝他伸出手,他卻面無表情地抽出長長的刀,朝著她使勁砍了下去。

  血光一閃而過,牧笛睜著大大的眼睛歪倒在了冰冷的泥濘裡,她至死也不能明白,為什麼向來待她和藹可親的二姑娘竟然會要了她的命。她是那麼的忠心耿耿,什麼都為二姑娘作想,就連剛才二姑娘用刀刺她的手,馬蹄踩斷了她的腿,她也不怪二姑娘,因為二姑娘情有可原,可是現在,為什麼還是要她死呢?就算不能帶她走,由著她自生自滅不也好嗎?

  江珊珊一路縱馬狂奔,雨是那麼的大,狂風捲著雨水倒灌進她的耳眼口鼻裡,令她險些就要窒息。她強撐著,瘋狂地催動馬匹狂奔,然而道路泥濘難行,馬匹也懼風雨,終於是不肯走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彷彿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的雨,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傅明珠,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天要黑的時候,雨終於小了,明珠坐在長廊上,趴在扶手上看著院子裡發呆。雨水彙集成溪流,從房簷上嘩嘩地流淌下來,形成了一道水簾,被燈籠的光照著,看上去晶瑩璀璨的,華麗得很。院子裡的花木全都被風雨糟蹋得不成樣子,滿地枝葉和細碎的花瓣。

  「越來越冷了。」一陣冷風吹來,明珠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了一大清早就出了門的宇文初,就叫丫頭們過來問:「殿下早起有沒有帶油衣和斗篷的?」

  素蘭笑道:「王妃忘了是誰提醒您今天無事不要外出的?」

  明珠抿嘴笑了,也是,宇文初精得和鬼似的,哪裡就能淋著他了。何況,堂堂的英親王,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輕易傷不著他。

  「讓廚房熬薑湯,再燙一壺好酒,等殿下回來我陪殿下喝兩盅。」明珠的心情好,所以就想得格外周到,「再把前些日子給殿下做的細絨袍子拿出來,天涼了,該換秋衣了。」

  素蘭等人有條不紊地忙亂起來,鄭嬤嬤撐著一把傘,身上披著油衣,踩著木屐急急忙忙地穿過庭院走了過來,先在廊下弄乾淨了身上的水漬,又換過了鞋子,才敢走上去給明珠行禮問安。

  她是奉命去城門口等消息的,坐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裡,藉著避雨躲在人家的房簷下,親眼目睹了一身狼狽的江珊珊是怎樣逃回城的:「完全不成樣子了,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好幾次險些滑下馬背來,長興侯府派了一輛車,直接把人接上車去了。聽說是帶了幾十個人去的,有丫頭婆子護衛陪著,回來時就只剩了她一個人和三四個護衛,淒慘得很。莊子那邊的消息,約莫是要明天才能傳回來了。」

  「不急,咱們還按著原來的計畫進行就是了。」明珠想到江珊珊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個人,心裡不能不恨,然而又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呢?若論前世,她從來沒有和江珊珊結過仇怨,就算是到了這一世,也只是因為宇文初不願意娶江珊珊而娶了她。

  奪夫之恨當然是很大的仇,不能不報,可是前世時是為了什麼?那麼機密的床弩圖紙,又是怎麼從江珊珊的手裡流落到宇文佑手裡的?她想不明白。

  明珠正想得入神,就又聽有人通傳進來:「殿下回來了。」她站起身來,笑眯眯地站在廊下等宇文初進來。按她的想法,宇文初出入有車馬代步,又有魏天德那樣的忠心狗腿精心伺候著,怎麼也不至於淋濕了身上,可是宇文初偏偏全身盡濕地走了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57 AM

第283章 懂

  明珠吃了一驚:「殿下為什麼會成了這樣子?」就要罵魏天德:「都是死人麼?就算是沒有帶傘,油衣也沒帶著?」

  宇文初含著笑,抬手輕輕掩住她的口,低聲問道:「心疼我?」

  明珠微紅了臉,大大方方地承認:「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心疼你是要心疼誰?」

  宇文初哈哈大笑起來,滿身的勞累都隨著這一句話消散無蹤了,他把明珠抱起來,往上面一拋,在明珠尖叫著落到他懷裡之後,又把滿是水漬的頭蹭了她一臉的水。明珠平時不愛塗脂抹粉,最多就是抹些滋潤肌膚的香膏,因此就是干乾淨淨的一張臉,任由他怎麼蹭,也不會發生脂粉脫落的慘樣。

  「把我的衣裳全都弄濕了,這衣裳還只穿過一次呢,太皇太后賞的衣料,整個京城裡頭一份的。就這樣給殿下糟蹋了。」明珠抱怨著,心裡卻生出幾分甜甜蜜蜜的愛意來,她抱住宇文初的脖子,聞著他身上的沉水香味,覺得這糟糕透頂的天氣也很有幾分意思。至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看看書說說話什麼的,就會覺得特別舒服,特別溫馨。

  「雨下得太大,內澇了,宮門外的長安大道全被淹了,朝臣們的車轎過不去,只能騎馬,有一段滿是淤泥,就連馬都不好過去,只能用走的。」宇文初泡在熱乎乎的水裡驅寒,先喝了明珠親手遞過來的熱薑湯,又問:「薑湯熬得可有多的?」

  明珠知道他記掛著跟他一起出門的敬松等人,便道:「早讓人送過去了,人人都有份。」

  宇文初想起她給幕僚們準備的那些精美的夜宵,心情格外的好:「從來只當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現在怎麼開始管這些瑣事了?」

  明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到了,那就去做。因此不屑地道:「這算什麼?殿下且等著,看我把這府裡管得服服帖帖的。不管是什麼史,到了我手裡就要乖乖聽話。」

  是在安心和他過日子了罷,他能感受得到。宇文初笑著,讓明珠給他洗頭擦澡。明珠其實很不會伺候人,不是拉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皮扯得生疼,就是下手沒個輕重,拿著絲瓜瓤在他背上東劃一下,西抹一下的,但他就是喜歡這種這種感覺,她不會不要緊,他慢慢地教她,伺候得不舒服也不要緊,他娶她回來是來享福的,伺候人有那麼多的丫頭婆子小廝太監。只要她安安心心,高高興興地等著他,那就比什麼都要強,再生幾個孩子,那就圓滿了。

  宇文初想到高興處,伸手去抱明珠:「我們一起洗吧。」

  明珠白了他一眼,臉也跟著紅了,本是想說誰耐煩跟他一起洗的,說出來的卻是:「浴桶這麼小!」

  宇文初笑了起來,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明珠捂著臉不說話,心裡卻很明白,她越來越喜歡和宇文初相伴了。

  二人酒足飯飽,喝著熱騰騰的茶坐在窗下聽雨,宇文初的心情很好,很有技巧性地把京城裡正在發生的事情告訴明珠:「內澇以後,工部必然要派人排查下水道的,到時候可能會不太平。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吃飯時遇到的那個密道吧?還有四舅兄追查到的那條密道?」

  明珠想起他曾經提前告訴過自己,今天會有大暴雨,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雖說京中的下水道很多年沒有清理過了,但這些年都沒有害過內澇,所以今天是意外了?」

  聰明。宇文初讚賞地看她一眼,輕聲道:「是四舅兄帶人堵住了幾個出水口。」說起來,傅明正做這種事真是得心應手,難怪京中的人都說傅相第四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蔫壞東西。

  明珠不說話了,她今天也讓傅明正去幫她辦事兒了。

  宇文初又笑:「是在想長興侯府莊子裡的事吧?四舅兄要忙大事,消息估計得明天早上才能送到你這裡來,不過我剛好知道一點……」他伸手把明珠摟過去,讓她依偎在他懷裡,深秋的夜裡已經涼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溫度剛好合適,大家都覺得很舒服。

  明珠聽說死了人,眼皮子控制不住地跳了起來,她有些緊張地道:「我沒有讓人殺人。」長興侯府的管事是壞東西,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那些工匠,她真沒有想過要借殺死他們來挑動事端,對付江珊珊。

  宇文初半垂了眼睛,平靜地給她和自己斟了一杯茶,語氣清清淡淡的:「有時候,說是誰死了,並不是真的就死了,要的不過是個契機。就好比,你看誰不順眼,想收拾他一頓,但是他遠遠地躲著你,你並沒有理由動手,那就要找個理由一樣的。理由是真的還是假的,佔不佔理,都是無所謂的。」喊出柱子被人打死了的那個婦人,是傅明正的人,柱子也不是真的就死了,只是一個挑動情緒和殺死週二,逼得江珊珊帶去的人不得不動手的理由而已。

  「現在鬧得這麼凶,那些工匠會被抓起來嗎?」明珠歪著頭想得投入,這些事情,她可以不做,卻要懂得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她要面對的這些人和事,並不是簡單地給父兄一個提示就夠了的,涉及到的人事那麼寬廣,對手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她得懂。而宇文初,毫無疑問就是最好的老師。

  「長興侯府裡發生的事情瞞不過別人,所以明早京兆尹會派人去長興侯府的別莊處置這件事,接下來就會傳出長興侯府苛待虐殺工匠,導致工匠為了自保而和長興侯府的護衛發生衝突的事情。因此工匠們是苦主,長興侯府死了的管事的家屬也是苦主,長興侯府這次,多年經營的名聲要毀得差不多了。我估摸著,你的人,等到第三天,長興侯府焦頭爛額的時候,就可以上門催貨要賠償了。」

  宇文初在冷笑,江珊珊居然敢把他當傻子,福寧這件事,分明就是她在推波助瀾。縱然他也覺得廖光這個人不錯,但是自己看上和自己找的,和被人算計了的,始終不一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璃幻 發表於 2015-7-16 12:58 AM

第284章 強壓

  第二天早上,京裡就傳出了風言風語,舶來鄔在一夜之間關張大吉,確切的說,不是自己關的,而是被京兆府衙門給查封的。長興侯府被傳出了賺黑心錢的消息,之前一直名聲都非常好的江二姑娘一時間成了流言的中心,千夫所指,連帶著長興侯府的人都抬不起頭來。

  江珊珊病了,京兆府衙門傳喚她時,她病得不省人事,高燒不退,長興侯和夫人含著眼淚四處去打點求情,後來還是小皇帝發了話,說此事疑點重重,必然有奸人作祟,江二姑娘好好的人,不可能突然間轉性做了大奸大惡之人,著京兆尹嚴加勘查。

  有小皇帝為江珊珊正名,風言風語總算是要消停了些,但好的名聲難得建立起來,壞名聲卻是很容易就起來了。江珊珊病重,從前和她交好的那些閨秀貴女居然沒有幾個願意上門去探望的,人人都在觀望。雖然在重壓之下,鬧事的工匠們被抓起來了一部分,但長興侯府死了的管事週二的家屬,居然也抬著屍首去鬧得不亦樂乎,告的居然是長興侯府。

  大家都看出了點名堂,江珊珊得罪了人,她那個玻璃香胰子的生意是再做不下去了,長興侯府沒有這個本事保住這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流言當然也有一部分是衝著明珠去的,要說這京中誰和江珊珊的仇怨最大呢?當然是英王正妃。英王正妃搶走了江二姑娘的夫婿,日夜提防著江二姑娘會成為側妃入府,兩個人家世相當,才貌不相上下,誰也不會樂意多了這麼個勁敵。一時間,明珠善妒霸道的流言傳得到處都是,證據就是現成的,一是周、平兩個女史的事,二是江珊珊這事兒。

  明珠知道了這些流言,根本就不在乎。人生一張嘴,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歸根到底,就算都知道是她做的有如何,還能上門來咬她一口不成?

  鄭嬤嬤站在一旁等她的吩咐:「現下,幾個商行都在等著的,就等王妃一句話,什麼時候去催貨?」

  明珠看一眼天色,湛藍的天,太陽好得很,便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舶來鄔關了門不要緊,去長興侯府,長興侯府賠錢也就算了,不賠,就把他的大門給堵了。堵了還不算,拿著契書去衙門裡告,非得讓她把前些日子吃下去的錢財都吐出來不可。」

  她就是權奸之家出來的怎麼了?既然都擔了這個虛名,總要趁機做點事才對得起這個名。江珊珊很了不起嗎?有才名有賢名很了不起啊?傅氏只需要用點心思,花點力氣,就能把長興侯府為難得妥妥的,就是要棒打落水狗才對。

  至於幼帝和閔太后那裡,肯定是要護著江珊珊的,長興侯也有自己的關係網,明珠倒也不懼他們,兩邊角力,比的就是手段和決心了。反正這次江珊珊不死也得脫層皮,叫她成日在自己面前擺譜。

  鄭嬤嬤領命而去,沒有多少時候,那幾個大商行的老闆果然拿著契書找到長興侯府去了,明珠閒得有點無聊,就讓蘇籽和蘇葉過來吹拉彈唱給她聽,又問北苑的美人兒們都有些什麼特長,聽說會唱會跳的不少,決意組建一支人馬,平時就讓她們排練一下樂舞什麼的,有空的時候她和宇文初吃著喝著,就讓她們來表演歌舞,免得她們閒了無聊就要生事。

  正雄心壯志地在那裡拿了人頭冊子勾勾畫畫,宮裡就來了人:「太后娘娘宣英王妃入宮覲見。」

  宇文初這幾天在忙下水道的事情,早出晚歸的,並不在家裡。明珠曉得閔太后來意不善,卻也不懼,先讓李全新去使人去給宇文初送信,自己按品大妝,跟著宮使入了宮。

  閔太后手裡拿著兩張方子並一疊名單,笑得燦爛:「江珊珊可真是個懂事的,見自己吃不了獨食,立刻就把這做玻璃和香胰子的方子獻上來了。她這是寧願血本無歸,也不願意便宜了傅明珠。」

  海嬤嬤諂媚地道:「其實之前江二姑娘也未必想吃獨食,咱們老太君那兒得了她一分乾股呢。」

  閔太后冷冷一笑:「她倒是聰明,很會審時度勢。罷了,既然她求到我這裡來,我總不能不聞不問的。再不管啊,傅氏真的要禍亂朝綱了,怎麼就連人家閨閣小女子掙點脂粉錢都容不得呢?真是的。」

  海嬤嬤不敢答這話,垂著眼皮聽著。作為閔太后的一條忠實的狗,她一般還是敢下口咬人的,但是因為上次的駝峰羹事件,不但沒討著好,差點把她自己也折進去了,因此更多時候,她都識相的裝上了老實。

  閔太后又把玩了一回長興侯府送上來的珍寶,有些不耐煩地道:「傅明珠怎麼還沒來?再派人去催!」她這次叫傅明珠進宮,可是算過時辰的,這個時候太皇太后通常都在議事,無暇去管後宮裡的瑣事,再晚了就不一定了。

  去催的人先回來覆命:「聽到宣召就上了車的,但是長安大道上前些日子積的淤泥還沒有清理乾淨,因此走得慢。很快就要到了。」

  閔太后冷哼了幾聲,板著臉坐到鳳椅上去等明珠。果然沒有多少時候,明珠就到了。

  閔太后的架子拿得足足的,見明珠給她行大禮問安,也不叫起,冷著臉道:「英王妃是大忙人。」

  明珠含著笑道:「不過是成日忙著吃喝玩樂罷了,怎麼也不及太后娘娘忙的。」

  閔太后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我忙。」

  明珠聽這話的意思不對,又因為隨她進宮的素蘭和香籬都被留在宮門外不許進來,曉得她是要強壓自己,也就跟著沉了臉一言不發。

  閔太后不見她答話,自顧自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你既然知道我忙,何故還要給我添亂?」

  明珠一臉的懵懂:「太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我愚鈍,聽不懂,還請娘娘明示。」想前世之時,閔太后對她可是一直都很和藹可親的,直到傅氏出了事,太皇太后病倒才翻了臉。這回倒是這麼早就翻了臉,難道是因為她和宇文初做了一家人,所以按捺不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