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窗外浮雲 -【重生之世族嫡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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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0:58 PM

060 絕殺令(下)

  “冷將軍。”南宮玲瓏神情一轉,嘻嘻地笑著說:“我救了你,如果我問你一句話,你會不會老實回答我?”

  冷天嘯立即拱手應著:“只要是臣知道的,臣不敢瞞。”

  “好,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追隨那傢伙。”想到寒煜十幾天前拋下的話,南宮玲瓏忍不住再次稱寒煜為“那傢伙”。

  冷天嘯劍眉一攏,恭冷地糾正著:“郡主,是三皇子。”

  “反正就是那混蛋了。”寒煜強吻過她,在她心裡就和聞人初一樣混。

  “郡主,是三皇子。”冷天嘯的死心眼此刻和南宮玲瓏扛上了。

  南宮玲瓏忍不住失笑,隨即附和著:“好吧,是三皇子。”

  冷天嘯這才鬆開了攏著的劍眉,低冷地回答了南宮玲瓏兩個字:“投緣。”

  投緣?

  就這麼兩個字,這般的簡單,就讓他甘願追隨一個皇子而與太子為敵?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臣送你離開。”冷天嘯深冷的眼眸落在南宮玲瓏的俏臉上,隨即垂下,恭冷地說著。

  南宮玲瓏揮揮手,應著:“得了,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可以走。”說完轉身就向巷口走去,冷天嘯緊跟其後。

  誰知道才走了幾步,她被迫停了下來,只因巷口被人墻堵住了。

  清一色的黑衣人。

  殺手的代名詞。

  冷天嘯立即護到了南宮玲瓏的面前。

  低冷地說著:“郡主,這些都是太極宮的暗衛。”

  “他們為什麼非要絕殺你?”南宮玲瓏小聲地問著,人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這些暗衛雖然是冷天宇所帶領,其實真正聽令的人是黑炎。

  黑炎吩咐冷天宇除掉冷天嘯,是想以桃代李,讓冷天宇取代冷天嘯,混到寒煜身邊去。

  只是他沒想到冷天宇害怕錯傷南宮玲瓏,未能完成任務。

  黑炎對南宮玲瓏沒有什麼好感,他本來就覺得南宮玲瓏不配得到太子的痴愛,覺得南宮玲瓏只會成為太子的軟肋,既然此刻南宮玲瓏多管閒事撞入了絕殺陰謀,那他也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殺了南宮玲瓏,再封住手下的口,隨便編一個藉口回報太子,誰又能知道南宮玲瓏是死於太極宮暗衛之手?

  “陰謀。”冷天嘯低冷地吐出兩個字,手中握著的長劍再次揚起。

  黑炎並沒有出現,南宮玲瓏不死,他是不會出現的。

  “累。”南宮玲瓏低低地嘀咕著,覺得重生之後,她活得更累,身邊認識的人也是。

  她想不明白寒煜為什麼非要爭奪皇位,他深得帝寵,估計很快也會被封王,他一被封王,也會是天運皇朝最尊貴的王,說不定還是鐵帽子王呢,一生榮華富貴也享之不盡了,為什麼還要去爭那本就不屬於他的皇位呢?

  隨著她音落,黑衣人瞬間撲來。

  黑衣人接到黑炎命令,務必除掉冷天嘯,至於玲瓏郡主,如果出手相助冷天嘯,那麼,殺!

  南宮玲瓏不想幫寒煜,可她也未心狠到眼睜睜地看著冷天嘯被殺,自然會出手相助。在她動手之時,心裡也對寒曜產生了不認同。

  明知道奪嫡之路,血雨腥風,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她發覺自己不夠狠。

  或者說,她看重人命。

  不知道將來,經歷了更多血雨腥風之後,這位滿腔俠女熱血的少女是否會變得心狠手辣。為了她所幫的那個人,泯滅人性。

  激烈的打鬥。

  刀光劍影。

  鮮血飛濺。

  害怕南宮玲瓏受傷的冷天嘯,奮力擋在她的面前,意圖殺出一條血路,把南宮玲瓏送出空巷。

  外面,賞花燈的人們,還被花燈的精緻之美所吸引,人人流連忘返。

  卻不知,他們貪戀花燈之美,空出了殺人場地呀。

  南宮玲瓏一出手,就知道對方心思。

  當下,她的心再度一涼。

  她的曜表哥呀,對她,也能痛下殺手嗎?

  因為她良心未泯,做不到袖手旁觀,明知道冷天嘯是寒煜的人,還要出手相助,所以曜表哥也對她痛下殺手?

  不,她是不相信曜表哥會對她痛下殺手。

  南宮玲瓏寒下來的心,思及寒曜對她的痴心,拒絕自己懷疑寒曜,她猜測,應該是寒曜手下隨臣下的命令。

  “郡主,快走。”冷天嘯拼命地想把南宮玲瓏逼出包圍圈裡,在他心裡,南宮玲瓏是寒煜的心頭肉,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不能讓寒煜心痛,哪怕她對寒煜疏淡至極。

  “我不是那種會丟下別人不管獨自逃生之人。”南宮玲瓏藉助自己輕功不錯,頻頻出掌,化去黑衣人的殺招。

  況且,現在她想走,也不行了。

  想活著走出去,她必須踏著這些黑衣人的屍體出去。

  沒有武器在手,對她不利。

  南宮玲瓏在拍飛一位黑衣人手中的利劍後,飛快地接住利劍,隨即施展她的劍法。

  對付聞人初,她是失敗者,因為聞人初武功深不可測,從來就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深。但對付這些殺手,她還是綽綽有餘。

  她身輕如燕,劍走輕靈,在黑衣人群中穿梭,劍出,傷人。

  傷於她劍下的人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激烈的打鬥聲漸漸趨於平靜。

  南宮玲瓏立於空巷口路中間,發絲凌亂,身上的衣裳也被黑衣人挑破了數處,可見裡面雪白的裡衣。氣息稍亂,握著滴血之劍,喘息著。

  地上,躺著的黑衣人,死的,是冷天嘯所殺。傷的,是她所傷。

  寒曜的人,她也不想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00 PM


061 水月宮主

  “走吧。”南宮玲瓏轉身就走,不打算趕盡殺絕,也阻止冷天嘯趕盡殺絕,這是她看在寒曜的份上。

  在她出手傷了寒曜的人時,她的心也有絲絲愧疚,她畢竟是站在寒曜那一邊的,可如今,她等於是為了政敵而傷了自己人。

  但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冷天嘯被殺,她又做不到。

  如果,她不好奇追來,她此刻根本不必對寒曜心懷愧疚。

  在南宮玲瓏轉身就走的時候,橫空一團黑影撲來,正是一直隱在暗處的黑炎,黑炎來勢洶猛,狠狠一掌拍飛了冷天嘯,冷天嘯根本就無法抵擋他那一掌,當即被拍飛到一邊去,撞上了空巷的一邊墻上,跌落地上之時,脣邊鮮血直涌,明顯內傷極重。

  黑炎再出一掌,狠狠地拍向了南宮玲瓏,掌風帶著罡風,狠狠地席捲南宮玲瓏,顯然,在拍向南宮玲瓏的這一掌,比冷天嘯那一掌還要狠。

  南宮玲瓏本能地抬手接掌。

  “砰”的一聲響,兩人對掌,南宮玲瓏瞬間被對方強大的內力震飛,如同秋天裡的落葉那般落在地上。

  黑炎存心要她死,在她剛剛跌落在地上,身形再閃,撲上前去,再呼出一掌。

  南宮玲瓏已經無法再接那一掌。

  “砰”的又一聲響,那一掌還是有人接下了。

  這一次黑炎反而被震退了兩步。

  一位全身素白的老婦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南宮玲瓏的面前,替她擋下了黑炎的一掌。

  下一刻,老婦人輕輕鬆松地夾起了受了內傷的南宮玲瓏以及冷天嘯,瞬間消失在空巷上空。

  老婦人挾著受傷的南宮玲瓏和冷天嘯如狹無物一般,轉眼間就飄遠了,讓黑炎想追,都追不上。

  “你……是誰?”南宮玲瓏微弱地問著,被挾住,她覺得更加的難受,體內真氣如翻江倒海一般亂竄,脣邊,早已經粘著血絲。

  老婦人不答,挾著兩個人一路飛縱,最後在一處屋頂降落。

  南宮玲瓏覺得屋頂特別的熟悉。

  細看下,不禁吃驚,這是她的玲瓏閣呀。

  老婦人怎麼知道她是南宮府的人?

  還知道她住在玲瓏閣。

  老婦人明顯就是個世外高人,她又怎麼會在萬分緊急的時候出手相救?

  老婦人隨手把冷天嘯丟在屋頂上,塞了一顆藥丸進冷天嘯的嘴裡,說著:“這是我水月宮特效治療內傷的藥。”

  說完,她抱著南宮玲瓏從屋頂上躍下。

  幾近暈厥的冷天嘯聽到水月宮三個字的時候,怔了怔。

  武林中門派眾多,最讓人畏懼,卻又極欲想了解的便是位於漠北之地的水月宮了。水月宮聽說高手如雲,宮中全是女子,清一色穿著月色衣裳,不會輕易在武林中走動。

  此刻,老婦人說出水月宮,證明她是水月宮中之人。

  水月宮宮規聽說極其嚴厲,宮中之人未經宮主許可,不準踏出宮門半步。天運皇朝京師距離漠北十萬八千里,水月宮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老婦人武功奇高,估計是宮中極有地位之人,說不定就是水月宮宮主。

  老婦人抱著南宮玲瓏回到她的閨房,把南宮玲瓏扶坐在床上,她盤膝於南宮玲瓏背後,運真氣替南宮玲瓏治療內傷。

  半個時辰之後,她收掌,下床,把南宮玲瓏扶躺在床上,又掏出一顆藥丸塞到南宮玲瓏的嘴裡,溫和地說著:“好好休息幾天,你的內傷就能痊愈了。”

  “婆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玲瓏感激不盡。”南宮玲瓏吞下藥丸後,略顯虛弱地道謝。

  老婦人在床沿上坐下,細細地看著南宮玲瓏,說著:“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女兒,不失俠義之風,可惜扯上了皇家,今後,只怕你……罷了,尋了多年,總算尋到閤眼之人,你身骨不錯,是練武之才,根基紮實,內傷好了之後,你拜入我宮門之下吧。”

  南宮玲瓏不解地看著她。

  老婦人輕輕地笑了笑,慈愛地伸出手撫了撫南宮玲瓏的秀髮,說著:“我是水月宮宮主水映月,十幾天前在你出手相救差點命喪馬蹄之下的兩歲孩童時盯上了你。別緊張,我只是想找一個繼承人,我水月宮弟子眾多,但能擔起宮主之職的沒有,我才會萬里迢迢,遍尋天下,尋找繼承人。”

  “可我……”能學水月宮絕世武功是好,可她身為皇親國戚,此刻又被捲入了奪嫡的漩渦裡,如果她投入水月宮門下,不就是把不問世事的水月宮扯入了朝政之爭嗎?

  “無防。”水映月溫和地笑著。“我既然敢挑上你,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水月宮也毫不畏懼。”

  “我能考慮一下嗎?”南宮玲瓏輕輕地問著。她深感這奪嫡漩渦血雨腥風,她還是不願意水月宮被卷進來。

  水映月點點頭:“我不會逼你的,你可以慢慢地考慮,不過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憑你此刻的武功,你很難真正幫到你想幫助的人。你身邊的那幾個男人,都是莫測高深之人,相信身後都有絕世高人擔當其師,你武功無法更上一層樓的話,你只會成為在乎你的男人累贅。”

  南宮玲瓏微愣,水映月居然把她身邊的一切人和事都摸了一清二楚。

  而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夜深了,我先走了,過幾天我會再來看你的。”

  水映月說完轉身便走。

  “水宮主。”南宮玲瓏連忙叫住她,在她停下腳步之時懇求著:“救救冷將軍。”

  水映月轉身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著:“你立場既已定,應當心狠手辣,不過……我欣賞的,倒是你這一點俠氣,一點良心。放心吧,那小子死不了的,吃了我水月宮特效內傷藥,他要是還敢死,我追到陰曹地府也找他算帳。”

  “謝謝宮主。”南宮玲瓏慌忙道謝。

  水映月笑了笑,再次轉身離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0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2-2 02:43 PM 編輯

062 我的女人,他也敢傷!

  太極宮。

  “你說什麼?你傷了瓏兒?黑炎,你再說一遍,你居然敢傷了瓏兒?瓏兒怎麼會被捲入其中的?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寒曜氣急敗壞地瞪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黑炎,俊臉上全是擔心。

  他的瓏兒呀,怎麼會又一次捲入了陰謀當中?

  而她,還被他的人所傷。

  黑炎的武功有多高,他最清楚。

  瓏兒哪能承受黑炎一掌呀。

  “殿下,玲瓏郡主幫著冷天嘯,她,不值得殿下所愛,不值得殿下所護。”黑炎冷冷地應著。

  “瓏兒心性純良,好管閒事,被她碰上,她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你……她傷得重不重?”寒曜此刻恨不得立即趕到南宮玲瓏的身邊。

  “屬下用了八成的內力。”黑炎恭冷地應著,南宮玲瓏就算被人救走,承受他八成的內力,不死也會重傷。

  “黑炎!”寒曜的臉色大變,黑炎用了八成的內力,以瓏兒的武功修為,不死也得重傷呀。一想到自己同意了謀士們的絕殺計劃導致了南宮玲瓏重傷,他的心就像千支針插著那般痛。

  狠狠地一甩袖,寒曜大步就向外面走去,他要去看瓏兒。

  “殿下,玲瓏郡主為一老婦人所救,此刻估計不會在南宮府裡。”黑炎趕緊說著,不想讓寒曜前往南宮府。

  寒曜邁出的腳步立即頓住了,他轉身,冷冷地瞪著黑炎,冷冷地質問著:“當真?”

  黑炎恭敬地應著:“屬下不敢欺騙殿下。殿下,屬下懇請殿下三思呀,玲瓏郡主真的不值得殿下如此相護,她……”

  黑炎的話沒有說完,寒曜已經再次轉身冷然離去。

  黑炎自地上站起來,陰寒地看著寒曜消失的方向,他一心護著的殿下,就是太過於兒女情長了。南宮玲瓏真的不適合殿下呀,他隱隱有一股不祥之感,南宮玲瓏遲早會從殿下這一邊移站到三皇子那邊的。

  因為,今天晚上的絕殺會在南宮玲瓏的心底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

  京師重地,高手如雲,消息靈通者,處處有人在。

  空巷發生的激戰,太極宮發出的絕殺令以為沒有人知道,卻不知道掌控著京城大半經濟命脈的右相大人聞人初卻在第一時間內獲知。

  相府後院最偏南的一間屋子裡,混著各種各樣的氣味,異常的刺鼻難聞。

  聞人初正在屋內挑燈研製著怪毒解藥,就是他施在南宮玲瓏身上的怪毒。

  他喂南宮玲瓏吃下怪毒的時候,說解藥只有他才有,其實他是在騙南宮玲瓏,解藥,他根本就還沒有研製出來。

  “主子。”夜梟推門而入,聞著刺鼻的氣味,他臉色不變,但鼻子明顯抽了抽。

  “怎麼了?外面的花燈會發生異常了。”聞人初聞慣了這些氣味,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著。

  “太極宮發出了絕殺令,意欲殺冷天嘯,以桃代李讓其兄混入三皇子一黨。”

  “哦,太極宮動作加劇了嘛。”聞人初眉都不挑一下,繼續研探著那些藥。

  “玲瓏郡主……”

  “她又怎麼了?”聞人初總算有了點兒反應,不等夜梟說完就抬眸看著夜梟淡淡地問著,“是不是她又多管閒事,剛好撞上了太極宮的絕殺令?那丫頭呀,過段時日,我該想個法子把她栓在我身邊。”

  夜梟點了點頭,覺得聞人初對南宮玲瓏了解甚深。

  “沒傷著吧?”

  “傷了,傷在黑炎之手。”夜梟微垂下臉,把空巷激戰適數告訴了聞人初,似乎當時他就在場似的。

  “砰!”聞人初拿在手裡的藥碗忽然間被他用力地捏碎了,瓷碗劃傷了他的手,鮮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主子。”夜梟低叫起來,慌忙走到旁邊的一個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的大木架上,熟練地從一個架子上找到一瓶裝有藥丸的瓶子,擰開了蓋,倒出一粒藥丸,稍微用力便把藥丸捏碎了,轉身,輕輕地灑在聞人初的傷口上。

  藥粉灑落之後,很快傷口的血便止住了,這是聞人初研製出來的止血最快的創傷藥。

  他是被無數師父調教出來的,除了武功深不可測之外,解毒,下毒也是一流的。

  夜梟說過了,只有他成為天底下最強大的人,才能替母報仇,奪回他應得的一切。

  “我的女人,他也敢傷!黑炎!”聞人初迷死人的俊臉雲淡風輕,但桃花眼卻迸出了陰冷,明明看上去他溫和至極,偏偏邪戾繞身不散,讓人膽戰心驚。

  “主子別擔心,她被一婦人所救。”夜梟連忙安撫聞人初。

  “哦?”聞人初桃花眼一挑,斂起了陰冷,頗感興趣地問著:“黑炎武功和你不相上下,這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從他的眼皮底下救走他要殺的人。”

  “那婦人全身素白,輕功倒和啞奴差不出,同樣的出神入化。”夜梟深思著,在當今武林,有誰總是全身素白,卻又武功奇高的。

  “啞奴怎麼不在她身邊?他捨得讓我的瓏兒受傷?”聞人初聽到南宮玲瓏被人救走了,心中的擔心放了下來,重新取來一隻藥碗,繼續研製他的解藥。

  他想在收服南宮玲瓏的時候,研製出解藥讓南宮玲瓏服下。

  “沒有留意,好像是被郡主遣走了吧。”

  “哦?”聞人初又頓了頓動作,隨即淡淡地吩咐著:“查下。”

  “是。”

  “沒事了,你退下吧。”聞人初示意夜梟可以退出去了。

  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那是他的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03 PM


063 知曉,怒!

  另一端:

  冷天嘯吃了水映月給他的治療內傷的特效藥之後,又在玲瓏閣的屋頂上盤膝調息一個時辰,才拖著傷體跌跌撞撞地向雅王府而來。他不敢回到冷家,他害怕自己的大哥還會對他動手。

  太極宮的暗衛們一旦接下任務,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除非暗衛們都死光了。

  想到親親大哥對自己痛下殺手,冷天嘯內心深處還是泛起了痛意。就算各自為主,他們還是親兄弟呀。

  但,這個局面,這條路,又都是他們自己選的,怨不了任何人。

  夜色已深,花燈會早已結束。

  冷天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雅王府,爬到了王府的大門前,爬在門身上,抬手便去拍門,聲音依舊虛弱,他所受的內傷其實並不比南宮玲瓏輕。南宮玲瓏能得到水月宮主的真氣治療,他只吃了一顆藥,效果自然不如南宮玲瓏。

  冷風呼嘯,如刀如劍一般從背後撲殺著冷天嘯的身體,他身上那襲白衣因為打鬥已經被挑破了,對方下手極狠,衣裳破了,肌膚也被劃傷了,鮮血把他的白衣染成了紅色。現在被他封住了傷口周圍的穴位,傷口才沒有再流血。平時束起了的黑髮,此刻也披散著,脣色蒼白帶血,長劍早在被黑炎拍飛那一刻掉落在地上了。

  冷天嘯覺得這是他二十年裡最狼狽的一次。

  “……”冷天嘯想大叫,可是中氣明顯不足,最終什麼話也沒有吐出來。

  深夜裡,寒意更濃,他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從門身上退開,他吃力地走到了墻邊,決定施展輕功躍進府裡去。

  站在墻下,他暗運內力,往上一提,人也跟著往上躍起,飛是飛起了,卻未能躍過圍墻,反而從上面跌落了。內傷未愈的他,這樣一跌,傷得更重了,一口鮮血在他跌落的時候,逸出了脣邊。

  捂著中掌的地方,冷天嘯仰望著眼前這道圍墻,如果換作平時,他隨便一躍,便躍過去了,可此刻,他卻從上面掉了下來。

  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盤膝而坐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之後,他真氣一提,往上面躍去,這一次,他總算躍過了圍墻,安全地躍落在王府的外院花園裡。

  或許是他落地發出的聲音響了一點兒,驚動了王府裡面的侍衛。

  很快,幾十名侍衛手握大刀,握著火把匆匆而來,把他團團圍住了。

  “是我。”冷天嘯低冷地說著。

  “冷將軍?”侍衛們高舉火把一看,果真是他,看到他狼狽至極,全身是傷,身上的白衣幾乎變成了紅衣,侍衛們心知大事不妙,立即有人上前扶住了冷天嘯,也有人緊急通報寒煜。

  “冷將軍,快,進去,外面冷。”兩名侍衛扶著冷天嘯往屋裡走去。

  “天嘯,怎麼回事?”就寢了的寒煜被驚動,披著一件披風,匆匆而來,看到冷天嘯全身是傷時,他連忙搶上前兩步,親自扶著冷天嘯,一邊低沉地吩咐著:“快請君御醫,小心,別驚動其他人。”

  說完扶著冷天嘯走進了屋裡,把冷天嘯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他又扭頭吩咐侍衛統領:“讓鐵公公到我房裡把所有金創藥取來。”

  “是。”

  那位侍衛統領應令,轉身而出。

  “天嘯,到底怎麼回事?”寒煜一向溫和的俊臉,此刻變得格外的嚴肅深沉,鳳眸銳利地盯著冷天嘯。“到底是誰傷了你?”能把冷天嘯傷成這樣的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臣被陰了。”冷天嘯低低地應著,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也把遇上了南宮玲瓏,南宮玲瓏因為幫他而被捲入了絕殺陰謀裡,同樣受了重傷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寒煜倏地揪起了冷天嘯,鳳眸變得像鷹眸,狠狠地瞪著冷天嘯,低吼著:“瓏兒受傷了?她呢?她現在在哪裡?該死的,你怎麼不保護她?”

  南宮玲瓏不喜歡和他相處,大年初四那天,他第一次衝南宮玲瓏發了怒之後,這十幾天來,他沒有再去南宮府,但心依舊懸在南宮玲瓏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依舊緊緊地牽動著他。

  哪怕他也算計她,也利用她,可他的算計和利用都不會真正傷到她身體的。

  此刻,聽到南宮玲瓏受了重傷,他忽然後悔了,忽然恨自己了,後悔把南宮玲瓏拉進了奪嫡之爭,恨自己算計和利用南宮玲瓏,如果不是他,她還是過去那個天真無邪,單純的衝動少女,就不會被捲入一個一個陰謀裡,更加不會受到重傷。

  黑炎的武功遠在瓏兒之上,他的瓏兒怎麼承受得起那一掌呀。

  “臣,該死。”冷天嘯垂下了臉

  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南宮玲瓏就不會受傷。

  水月宮的人是救了他和南宮玲瓏,但南宮玲瓏傷得如何,那位老婦人並沒有告訴他,他,也帶著深深的擔心與愧疚呀。無論他是否身為人臣,還是站在寒煜朋友的身份上,他都應該護南宮玲瓏周全。

  是他沒用!

  是他大意!

  是他技不如人!

  寒煜狠狠地瞪著他,很想狠狠地罵他一頓,但看著冷天嘯全身是傷,他最終壓下了衝動,把冷天嘯丟回椅子上坐著,臉上怒氣橫生,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寒曜,你該死!既然無法護她周全,那麼,從今往後,離她遠點!”

  冷天嘯怔怔地看著寒煜,認識多年,他是第一次看到寒煜怒容滿面的。

  ……

  玲瓏閣

  南宮玲瓏睡得極為不安穩。

  她夢見了前生的自己,夢回了前生的世界裡,夢到了趙然對她的無情。

  轉眼間,她又夢到了重生後發生在她身邊的點點滴滴。

  夢到了寒曜,也夢到了寒煜,更夢到了她記恨一生的無情郎趙然。

  “瓏兒。”耳邊忽然傳來了低低的呼叫聲,很低,很溫柔,夾著對方深深的痛,是心疼她的痛楚。

  是誰在呼她?

  “瓏兒,痛嗎?”低低溫柔夾著心疼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她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串進了她的鼻端,一隻充滿了溫柔的大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哪怕她還沒有睜開眼睛,甚至神智還沒有回清,她也能感受到對她的疼惜。

  他是誰呀?

  是曜表哥嗎?

  記憶中,也只有曜表哥才會對她這般溫柔,這般憐惜的。

  對了,傷了她的人就是曜表哥的人,估計曜表哥知道她受傷了,所以來看她了?

  曜表哥對她那般的好,痴戀著她,知道她傷在他手下手裡,他該有多麼自責愧疚呀。

  她,同樣愧疚呀。

  她明明確定了立場,卻還選擇救冷天嘯,才會讓自己受傷。

  “瓏兒,不要有事,如果你敢有事的話,我一定會讓寒曜為你陪葬!”低低溫柔的聲音忽然一轉,轉成了殺氣沉沉。

  這話?

  不該是曜表哥所說。

  那是,寒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05 PM

064 心痛

  昏睡中的南宮玲瓏意識立即清醒,睜開了雙眼,對上的果然是寒煜那雙鳳眸。

  寒煜正坐在她的床沿上,用憐惜心疼的眼神深深地看著她。

  看到南宮玲瓏醒轉,寒煜立即溫柔地低聲說著:“瓏兒,你醒了?我吵到你了。”他伸手,想把南宮玲瓏扶起來。

  誰知南宮玲瓏玉手一揮,揮開了他好心的雙手,她自己坐了起來。

  水映月用真氣替南宮玲瓏療傷,又喂她吃下了治療內傷的藥丸,此刻,她看起來好了很多,臉色雖然還顯得蒼白,至少有了精神。

  “你怎麼來了?”南宮玲瓏坐起來,棉被滑到腰間,露出了她僅穿著裡衣的身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著雪白色的裡衣,連忙扯起了棉被,把自己的身子緊緊地包住,她動作很快,可她微微發育的苗條身材還是落入了寒煜的眼眸裡,讓寒煜閃了閃眼。

  “天嘯回去了。”寒煜低低地說著。

  南宮玲瓏攏了攏眉,冷天嘯是寒煜的擁護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冷天嘯自然要告訴寒煜的,她是沒想到寒煜會連夜來看她。

  兩個人都有十幾天不曾見面了。

  他,還是一如以往般俊逸,只是給她的感覺有點兒陰沉了。

  “你不必連夜來謝我救了你的臣子,我只是多管閒事了。”南宮玲瓏明知道寒煜關心的是她,她卻故意諷刺著寒煜,語帶著嘲諷地說著。

  寒煜抿脣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南宮玲瓏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麻,俏臉一沉,語氣更加不悅了:“三更半夜的,男女授受不親,你請回吧。”

  “瓏兒。”寒煜坐上前了一點兒,伸手扳住了南宮玲瓏的雙肩,深深地看著她,低低地說著:“我,擔心你。”

  “謝了,我命大,死不了。”南宮玲瓏用力地揮開了他的大手。

  寒煜再次抿脣不語。

  她是命大,如果不是水月宮主相救,她此刻就不能這般和他說話了。

  “我們非要這樣嗎?”半響,寒煜心痛地低問。

  為什麼她一直都不喜歡他?

  他哪一點不如寒曜了?

  寒曜對她有幾分好,他就對她有幾分好,可她心裡記著的卻是寒曜對她的好,完全沒有他。

  此刻,得知她受傷了,第一個前來看她的,是他。

  她就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嗎?

  他知道她心底也是關心的他,可……

  “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南宮玲瓏抬眸看著他,反問一句。

  無論前世今生,她和他之間不都是這樣嗎?她不認為她要改變對他的態度,她對他,就是不喜,她改不了這種看法。

  “瓏兒,深深地愛著你的人並不止寒曜一個人,還有我呀。”寒煜的心,止不住揪痛。

  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對南宮玲瓏是真的很愛很愛,哪怕他對南宮玲瓏有過算計,有過利用,可那些抹不去他對南宮玲瓏的愛。

  真正來說,他才是天之驕子,他受盡了寵愛,少年有智,才會得到大臣們的擁護,才會有了野心爭奪天下。

  他滿腔柔情只給她,她卻連一個好臉色也不肯給他,他,到底哪裡惹她討厭了?

  “我對親上加親沒興趣。”南宮玲瓏對於寒煜的真情表白無動於衷。

  她不愛寒曜,更不會愛寒煜。

  江山定之後,她會遠離京城,她會走得遠遠的,過她想過的生活。

  愛情,之於她,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去憧憬了。

  只因,她無法忘懷前生三年的深情付出,等來的卻是三尺白綾。
  
      她恨趙然。

  她恨劉妍。

  但,她也感激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那般的無情,那般的心狠,絞死了她,她又怎麼能重生?

  “我們不是親上加親!姑姑並不是我親姑姑!”寒煜倏地低吼出聲。

  南宮玲瓏倏地錯愕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南宮玲瓏的語氣也變了,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她娘親並非寒煜的親姑姑?

  也就是說她娘親並非真正的皇室血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煜同樣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會把儀長公主真正的身世衝口而出。

  “沒事,你聽錯了,我什麼也沒有說。”寒煜想起了老太后的叮囑,連忙否認了自己所說的話。

  “寒煜,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南宮玲瓏不給他否認過去,逼問著。

  “沒事,瓏兒,我先走了,天亮後,我再帶著天磊來看你。”寒煜自床沿上站起來,轉身就閃出了南宮玲瓏的閨房。

  這個武林第一世家,府中之人幾乎都會武功,卻擋不住這些天之驕子,真正的高手,真正的上位者。

  “混蛋,說了一半不說一半,存心讓我猜測,讓我好奇!”南宮玲瓏狠狠地揪著被子,生氣地罵著寒煜。手裡揪著的被子,此刻就成了寒煜的發絲,她要狠狠地揪寒煜的黑髮,讓他痛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08 PM

065 將計就計

  雅王府

  大廳裡,依舊燈火通明,君天磊正在認真地替冷天嘯包紮傷口。冷天嘯除了受了重傷之外,皮肉傷也不少。

  “太極宮的暗衛果然厲害。”君天磊低冷地說著。

  冷天嘯不出聲。

  太極宮為太子東宮,暗衛自然厲害,而最厲害的莫過於黑炎了,他的武功算不錯的了,至少十幾名太極宮暗衛是無法殺得了他的,但他今天晚上接二連三遭到圍攻,消耗的不僅僅是內力還有體力。而黑炎突然間出手,又快又狠,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應過來,接下那一掌,即使接下那一掌,他也會受到內傷,就像南宮玲瓏那樣。

  “三皇子去了一個多時辰了。”冷天嘯抿著的脣動了動,吐出一句同樣低冷的話來,他的臉色還是蒼白,在君天磊幫他處理外傷的時候,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郡主受傷,傷在郡主身上,痛在他的心上。”君天磊語氣冰冷,俊臉毫無表情。他,只忠於主,對於主人的愛情,他懶得理。

  “回來了。”冷天嘯低低地說著。

  君天磊不出聲,他耳尖,早就聽到了。

  片刻,便見寒煜陰著一張俊臉走了進來,什麼話也不說,徑直走到冷天嘯旁邊的那張太師椅前坐下,鳳眸幾乎不動,似乎在深思著,又似乎在難過著。

  君天磊和冷天嘯相視一眼,心知他在南宮玲瓏那裡碰了軟釘子,兩個人也沒有打擾他,任他深思,任他發愣。

  君天磊替冷天嘯處理完所有皮肉傷之後,淡冷地吩咐著:“回房好好地休息,你的內傷,我就不再醫治了,你體內已經有了最好的藥,你只要休息十天半月的,內傷便可痊愈,我先回去了。”說完,他也不看寒煜,淡漠地走出了大廳,在外面候著的管家連忙把他送出雅王府大門。

  冷天嘯扭頭看看身邊的寒煜,也不打算細問,只是吃力地站起來,準備讓管家安排一間廂房給他在府裡養傷。

  “坐下。”寒煜忽然低低地說了一句話,並且扭頭看向冷天嘯。剛剛落寞的神色在他臉上再也找不到了,狹長的鳳眸微微地轉動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好計策似的。看著冷天嘯,寒煜深不可測地說著:“天嘯,這是一個好機會,大好的機會。”

  冷天嘯微愣,想了想,便明白了寒煜所指。

  他是當朝四品武將,卻被太極宮暗衛所傷,他要是死了,寒煜倒是沒有辦法對付太極宮,偏偏他今晚沒有死,而且還有了一個極好的證人,證明他是被太極宮暗衛所傷,那便是南宮玲瓏了。

  他們可以到皇上那裡告狀,就算皇上明知道兩黨明爭暗鬥的,但表面上,還是要維護著所謂的兄友弟恭,再怎麼說,太子和寒煜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如今冷天嘯為太極宮暗衛所傷,皇上一定會大怒,嚴懲太極宮。另外,南宮玲瓏是當朝最受寵的郡主,她被黑炎重傷,皇上如若得知,將是怒上加怒,他們這一黨就可以利用龍顏大怒除掉黑炎。

  寒曜身邊只要沒有了黑炎,對於寒煜這一堂的人來說,等於是斬斷了寒曜的左右手,以後暗殺寒曜就容易了很多。

  “將計就計是不錯,不過郡主未必會當這個證人。”冷天嘯皺了皺眉,深思地說著。南宮玲瓏明顯就是偏向太子一黨的,她今晚會幫他,是因為她做不能眼睜睜看到他被殺,她才會趟這一渾水。在交手的時候,她只傷不殺,就可以看出她無心與寒曜為敵。

  寒煜冷笑,冷天嘯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想到剛剛南宮玲瓏對自己的態度,寒煜的心就如同被火燒著一般難受。他絕對不會讓她和寒曜在一起的,先別說寒曜已經被指婚,就算沒有被指婚,他也不會放手!他寒煜認定的王妃,誰也別想搶。

  “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姑姑,讓姑姑出面向父皇告狀,父皇和姑姑手足情深,肯定會答應姑姑嚴懲凶手的。再怎麼說,太極宮暗衛都是刺殺朝臣,這是大罪。我就不信父皇能包庇太子!”寒煜輕冷地說著,眼眸深處泛著寒意,心裡冷冷地道:瓏兒,我會讓你在太子黨那裡無法立足,乖乖到我的身邊來!

  只要南宮玲瓏當了“證人”證明太極宮暗衛刺殺冷天嘯,那麼太極宮就會倒霉,太極宮的謀士們就會對南宮玲瓏更加的憎惡,就算她一心維護著寒曜,也會被太極宮的謀士們排斥,逼迫離開。

  寒煜在步步算計自己的兄長,爭奪至尊寶座的時候,也在一步一步地把南宮玲瓏逼到他的身邊來。

  “嗯。”冷天嘯低低地應了一聲,認為可行。

  儀長公主要是知道南宮玲瓏受了重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就算南宮玲瓏不願意出面指證黑炎等人,儀長公主也會逼著她當這個證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11 PM

066

  大廳裡,又安靜了下來。

  廳外,夜色更深,寒意更濃。

  而太極宮裡,也是徹夜的燈火通明。

  太極宮暗衛刺殺冷天嘯的陰謀失敗了,還讓玲瓏郡主撞了進來,雖說黑炎突發殺招,對方卻命不該絕,被人救走了。通常刺殺失敗,對方又是獲知自己身份的,代表他們將要倒霉。

  寒曜心系南宮玲瓏的安危,也明白這件事情將會為自己帶來災難,只得連夜把所有謀臣們召到了太極宮商量對策。

  坐在主位上的寒曜了無睡意,淡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十幾位謀臣,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他的心有點兒亂。

  “黑侍衛,你那兩掌,能要他們的命嗎?”陳侯爺看向了黑炎,問著。

  “如果救人那方沒有極為深厚的內功,沒有特效的內傷藥,他們,凶多吉少。”黑炎話音一落,寒曜就一記狠狠的眼神掃向了他。

  黑炎不知道救走南宮玲瓏和冷天嘯的老婦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可以肯定一點,他的如果,只是自欺欺人。能把他震退的,內力肯定在他之上。

  “放眼天下能有幾個人的內力能和黑侍衛相比?”另一位謀士也深思地問著。

  現在他們只能心懷僥倖,希望那位老婦人救不到兩個人,這樣他們就不會被三皇子一黨反咬一口。

  “在下內力雖深厚,但天外有天,人外有外,武林中內力修為在在下之上的,估計會有好幾個。”黑炎低沉地應著。他側身,恭敬地對寒曜說道:“殿下,不管冷天嘯和玲瓏郡主是生是死,我們都必須做好萬全之策,以免三皇子將計就計反將我們一軍。”

  他覺得老婦人救走了冷天嘯和南宮玲瓏,哪怕他們兩個大命不死,此刻也不會太快出現在人們面前,這樣就有時間讓他們抵賴了。

  黑炎一千萬個想不到老婦人會是漠北水月宮的宮主,更想不到水映月早就盯上了南宮玲瓏,已經把南宮玲瓏所有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了。

  在他們心懷僥倖之時,寒煜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如果瓏兒不說,憑冷天嘯,拿我們無法,我們可以抵死賴帳。”寒曜掃了下面的謀臣們一眼,終於低沉地開了口。

  冷天嘯如果到皇上面前告狀,說他太極宮刺殺他,沒有人證,皇上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他還可以反告冷天嘯陷害他。誣陷太子,同樣是重罪!

  但如果南宮玲瓏願意指證太極宮暗衛刺殺行為的話,那麼他太極宮必敗無疑。因為皇上會相信南宮玲瓏,何況南宮玲瓏還受了重傷,儀長公主得知,肯定會哭求皇上嚴懲太極宮。

  “殿下,玲瓏郡主似乎大不如以前,現今,她怕是不易對付了。”太子太傅一針見血地說著。

  眾人全都重重地點了點頭,深有感觸。

  寒曜站了起來,在座位前背著手來回地走動著,走了幾回之後,他才面向眾人,沉聲吩咐著:“傳本殿旨意,全城暗查玲瓏郡主下落,如有郡主消息,立即通知本殿。”他要第一時間出現在南宮玲瓏的面前,請求南宮玲瓏不要當證人。以南宮玲瓏對他的態度看,他也相信南宮玲瓏不希望他太極宮倒霉。

  “是。”

  眾人齊聲應著。

  寒曜坐回了座位上,語氣恢復了溫淡,說著:“夜已四更,你們都回府去吧。”

  “臣等告退。”眾人跪安行禮後,陸續轉身離開。

  等到只有寒曜和黑炎兩個人的時候,寒曜重重地嘆一口氣,扭頭定定地看著黑炎,深深地問著:“黑炎,實話告訴本殿,瓏兒受你那一掌,能否保命?”

  黑炎拱手應著:“殿下,如果沒有人相救,她,必死無疑!”

  寒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低低地說著:“如果她有三長兩短,本殿什麼也不想爭,什麼也不想搶了。”

  “殿下……”

  “黑炎,你出去,本殿想安靜一下。”寒曜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黑炎退下。

  “屬下告退。”黑炎恭冷地應聲,退了出去。

  等到黑炎退下之後,寒曜才露出了極為心痛的神情,剛才和眾臣商議對策的時候,他不太願意表露出他在乎的是南宮玲瓏的傷勢,他不想被那班大臣天天耳提面語,告訴他大局為重,告訴他,南宮玲瓏不適合他。

  苦澀地笑了笑,寒曜心想著,適不適合是他自己的事,為什麼他的人生大事就輪不到他自己作主?

  “瓏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有事。”寒曜低低地呢喃著,心,始終是揪得緊緊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12 PM

067

  隔天。

  正月十五過後,便進入了初春。

  看似枯萎的樹木悄悄地開始吐出新枝嫩葉,雖然天氣依舊寒冷,因為沒有再下雪,小草已經開始慢慢地抬頭,枯黃的葉子也慢慢地變綠。郊外的山嶺上,到處可見迎春花。

  南宮府兩扇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剛剛打開,就看到寒煜快馬加鞭地向這邊飛奔而來,在他身後緊緊地跟著鐵公公。

  兩個人飛奔到了南宮府門前,飛身下馬,寒煜一甩衣袖,大步地就往台階邁上,兩名下人趕緊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寒煜請安問好。

  “立即通知姑姑,本皇子有急事要見姑姑。”寒煜一邊低沉地吩咐,一邊跨過門檻,徑直往裡走去。

  “奴才立即就去。”

  一名下人趕緊去稟報儀長公主,另一名下人則迎著寒煜往裡走著,走到前院花園的時候,管家聞聲而來,代替了那名下人把寒煜往前院迎客大廳迎進去。

  看到寒煜一大清早就匆匆而來,臉色嚴肅而陰沉,管家有點惶惶的,不知道寒煜匆匆而來所為何事。

  在皇親貴戚裡當差,雖然待遇不差,其實卻提心吊膽,生怕主人家惹下了什麼滅家之禍,那樣他們這些身為下人的也往往也會受到牽連。

  儀長公主剛剛才起來,昨天晚上南宮浩並沒有來她的院落裡,而是去了二夫人那裡。聽到下人的稟報,她微微地蹙起了眉,深知寒煜的個性,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在一大清早就驚擾她的。

  儀長公主領著兩名貼身宮女,匆匆往前院大廳趕去。

  寒煜正在大廳裡來回地走動著,似乎心事重重,又似乎特別焦急似的。

  儀長公主進來就是看到他這個模樣,當下急問:“煜兒,發生了什麼事嗎?”

  “姑姑。”寒煜看到儀長公主進來了,立即停止了來回走動,快步地迎上前去,對儀長公主身邊的兩名宮女說道:“你們先退下,我和姑姑有些要事要說。”他又扭頭示意鐵皓退出去。

  兩名宮女連同鐵皓無聲地退了出去,寒煜才扶著儀長公主走到主位上坐下,他站在儀長公主面前,著急地說著:“姑姑,昨天晚上冷天嘯遇刺了,瓏兒,碰上了。”

  “什麼?瓏兒碰上了?瓏兒昨天晚上帶著青衣彩玉出府去看花燈了,等等,我差人去玲瓏閣看看。”

  “姑姑,昨天晚上……我來看過瓏兒了,她,受了重內傷。”寒煜低低而心疼地說著。雖說要利用這一次機會打擊寒曜,可是南宮玲瓏受了重傷,他是真的心疼。否則他就不會得知她受了傷後,連夜潛入了玲瓏閣,偷偷地看她。

  天知道看到她的臉色蒼白,他的心有多痛。

  他寧願,傷在他身上。

  “誰傷了她!”一聽到寶貝女兒受了重內傷,儀長公主臉上的端莊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痛,是驚慌。女兒有多少能耐,她是一清二楚的,能重傷女兒的人,絕對不簡單。

  “太子殿下貼身侍衛黑炎。昨天晚上冷天嘯被其兄,也就是太極宮暗衛首領冷天宇騙出了將軍府,進行暗殺,天嘯奮力廝殺突出了重圍,逃跑之時可能被瓏兒看到了,瓏兒那個性,姑姑也知道,她肯定會追去的,也會出手相助,結果太極宮一怒之下,絕殺令也用來對付瓏兒,瓏兒不敵黑炎,被黑炎重傷,幸得一老前輩相救,才倖免一死。侄兒也是在冷天嘯爬回雅王府,從冷天嘯嘴裡得知整件事情的。冷天嘯現在都不敢回將軍府,害怕其兄再次執行絕殺令。”

  “黑炎!狗奴才,連本宮的女兒也敢殺!寒曜!你混蛋!”儀長公主又氣又心疼。氣太極宮連南宮玲瓏也敢殺,心疼女兒心性還是不變,總是招惹到禍事。

  “瓏兒現在在哪裡?”儀長公主忽然緊張地問著。

  “姑姑別擔心,瓏兒已經被那位老前輩送了回來,此刻就在玲瓏閣裡。”寒煜連忙安撫著儀長公主,又說著:“姑姑,侄兒認為這是一個打擊太極宮的機會,他們暗殺朝臣,是罪,重傷瓏兒,更是罪上加罪,我們絕對不能讓太極宮囂張地置身於法外,要抓住這個機會向父皇告狀,除去黑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14 PM

本帖最後由 淺漾 於 2013-12-1 11:21 PM 編輯

068

  儀長公主聽說女兒獲救,又被送回了玲瓏閣,寒煜昨天晚上又來看過了,深知寒煜對女兒的愛,她可以確定女兒是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一顆高高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又聽得寒煜的計策,她深思片刻後,淡淡地點頭,應著說:“嗯,這的確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黑炎武功深不可測,形影不離地跟在太子身邊,有他在,沒有人能傷太子分毫,如果能借此機會除掉黑炎,對我們倒是大大的有利,太子身為太極宮主人,宮中暗衛暗殺朝臣,又重傷瓏兒,太子也脫不了關係,皇上或許會念及父子之情,不會重罰他,但絕對會抑制太極宮的權勢與行動。”

  只要皇上出面抑制了太極宮的權勢和行動,那麼雅王府的勢力就能迅速地擴大,超越太極宮。

  朝堂之爭,奪嫡之路,本來就是誰的勢力大,誰的強兵多,誰便是勝利者。

  寒煜神色一轉,略帶著無奈,暗嘆一口氣,說道:“姑姑,太極宮暗衛是刺殺了天嘯,但如果只是天嘯出面指證,太極宮會反說我們誣陷他們,證據不足,對我們也不利,除非瓏兒肯出面作證,刺殺冷天嘯的確是太極宮暗衛所為,但瓏兒一向和太子感情極好,侄兒覺得她不會出面作證的”寒煜話鋒一轉,轉到了作證這件事上。

  現在,最重要的人物,便是瓏兒了。

  寒煜一想到南宮玲瓏對寒曜的偏心,他的心就嫉妒得發狂。

  他們都是和南宮玲瓏一起長大的,對南宮玲瓏都是一樣的好,可南宮玲瓏一直都偏向著寒曜,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也是。”儀長公主有點為難地想著,半響,她忽然招手示意寒煜趨近前去,她在寒煜耳邊低聲地吩咐著。

  寒煜聽後,面露喜色,連聲叫好。

  “還是姑姑想得周到。侄兒現在立即進宮求見父皇。”寒煜朝儀長公主抱抱拳,然後轉身,匆匆而出。

  在雙方都在積極利用南宮玲瓏的時候,南宮玲瓏剛剛才從沉睡中醒轉。

  昨天深夜寒煜到來,兩個人相處得極為不愉快,等到寒煜走了之後,南宮玲瓏反而睡得安穩了。

  這一睡,便睡到現在。

  躺在床上,她動了動身子,覺得身體似乎有了好轉,她才從床上坐起來。

  床邊上的貴妃椅上丟放著她昨天晚上換掉的衣服,衣服上粘著血跡,爛了好幾個地方,她只是受了重內傷,皮外傷倒沒有,最多就是有幾道劍尖劃過的痕跡,衣服上的粘血,都是那些暗衛受傷時,濺到她的衣服上的。

  滑下床,南宮玲瓏走到貴妃椅上拿起了那破爛的衣服,然後環視著房間,想找個地方藏起這件衣服,免得被人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打算讓父母知道,免得父母擔心。更害怕對寒曜表面和藹可親,實際上並不喜歡的娘親進宮告狀。

  這事,她覺得並不像自己遇到的那般簡單,她絕不相信寒曜會吩咐黑炎殺她。

  她懷著僥倖的心理想著,只要冷天嘯那邊沒有動靜,她就閉口不提,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她也滿懷希冀。如果能瞞過去,她就等到傷勢稍好之後再進宮找寒曜問個清楚。在沒有親耳聽到寒曜的吩咐,她都不願意相信寒曜會要她的命。

  寒曜身邊的人對她一向表裡不一,她懷疑這一切都是黑炎的主意。

  一想到極有可能是黑炎的主意,南宮玲瓏又替寒曜感到悲哀。寒曜對她的情,她不接受,不代表現在的她感受不到。他愛她那般的深,一直把她當成了心頭肉,可他的手下卻瞞著他,要除掉他的心頭肉,就因為她的良心未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暗衛們殺人?

  冷天嘯,怎麼說也是朝中武將,又曾幫她作證對付過陳青桐,讓她生生地看著他死在她面前,那比殺了她還難受。再說了,她幫助冷天嘯的時候,對太極宮的暗衛只傷不殺,已經留情,算是兩方仁義盡了。

  她知道,或許自己是婦人之仁,畢竟成大事者,就不能被兒女情長牽制。但黑炎瞞主擅自行動,就是對寒曜的不忠呀。而寒曜一直都把黑炎當成心腹,既是護衛又是軍師,黑炎卻……因此,她才會替寒曜感到悲哀,同時也覺得自己真的愧對寒曜。

  就像水映月說她一樣,既然選定了立場,就要狠。

  她前生太單純,未經歷過大風大浪,重生後,哪怕看透感情,不打算輕易去愛人,可她此刻的年紀畢竟輕,她的心,無法做到最狠。

  或許,是她出生於武林世家吧,南宮家原本在武林中就是俠義之家,才會受到大家的愛戴,爹爹才能成為武林盟主。在這種充滿了俠義之風的家庭長大,她能見死不救嗎?

  說她錯,她其實也有錯,錯在背叛寒曜。

  說她對,她其實也對,因為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斂回飄遠的思緒,南宮玲瓏低低地嘆了一聲,如今什麼都發生了,想後悔,想重來,已經不可能,她,只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隱瞞,不讓父母知曉她傷在黑炎之手,把自己對太極宮的愧疚減到最輕。

  南宮玲瓏在房裡走動著,翻看著,想著該把衣服藏到哪裡去,才不會被人發現。幸好晚上水映月用真氣替她療了傷,又喂她吃了藥,此刻,她才能下床行走,否則她想瞞著父母都不行。

  驀然,長廓外面傳來了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

    南宮玲瓏仔細地辯聽著腳步聲,確定來人是她的貼身侍女青衣。

  昨天晚上她拋下了兩個侍女,她們肯定很擔心她。

  南宮玲瓏顧不得再找地方,動作迅速地把手裡那套衣服隨手就藏到了床底下,藏好了衣服後,又趕緊坐到銅鏡前,背對著房門,裝著剛起來打算梳妝的樣子。

  片刻,傳來了敲門聲,青衣擔心的聲音傳進來:“郡主,你在嗎?”

  “嗯,我在,青衣,進來侍候我更衣。”南宮玲瓏淡淡地應著。

  聽到南宮玲瓏的聲音後,青衣明顯松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南宮玲瓏獨自離去,拋下她和彩玉兩個,她們也無心再欣賞花燈,等了南宮玲瓏很久,也沒有看到南宮玲瓏回來,兩個人輕功又不行,找不到南宮玲瓏,她們只能先行回府。

  一個晚上,她們的心都放不下來,直到深夜,她們看到郡主的房裡亮著了燈火,知道郡主回來了,她們才放心地回房裡睡覺。

  “吱——”的一聲響,青衣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外面的天,還是陰沉沉的,雖然不再下雪,但今天也沒有陽光,有風,風吹在人的臉上,就像刀子劃過一般痛。

  “郡主。”青衣走進來,看到南宮玲瓏已經坐在銅鏡前了,她立即走到南宮玲瓏的後面,一邊拿起木梳子替南宮玲瓏梳頭髮,一邊抱怨著:“昨天晚上可讓奴婢擔心了。”

  “呵呵。”南宮玲瓏乾笑兩聲,應著:“我不是沒事兒嗎?只是兩個飛賊兒,我看看熱鬧便自行回府了。”

  “可是奴婢還是擔心呀。”青衣輕輕地梳理著南宮玲瓏的秀髮,不經意地抬眸時,看到銅鏡中的人兒臉色帶著幾分的蒼白,當下她心一急,關心地問著:“郡主,你的臉色很白,郡主受傷了?”

  青衣一邊問著一邊停下了手裡梳發的動作,雙手就開始焦急地在南宮玲瓏的身上翻看著,想看看南宮玲瓏身上有沒有傷。

  “青衣,我沒事。”南宮玲瓏連忙阻止青衣查看她身上的傷,她雖然沒有受到外傷,但那些暗衛的利劍劃破她衣裳的時候,劍尖不可避免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劃出了幾道血痕跡。青衣這般翻看,她昨天晚上受傷的事情就瞞不下去了。

  “郡主,你別想瞞著奴婢了。”青衣被她阻止了翻看的動作,只得停下來,看著她,說著:“郡主的臉色青白,帶著病態,分明就是受了傷。”青衣一邊說著,一邊趁著她不注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沒有發燒。”

  南宮玲瓏在心裡低嘆著,怎麼青衣這丫頭如此的精明呀。

  “我說了,我沒事,沒有受傷,別問東問西了,你家郡主我,自小習武,哪是輕易就會受傷的。替我梳頭!”南宮玲瓏俏臉一沉,擺上臉色嚇唬著青衣,逼迫青衣停止追問下去。

  青衣呶呶嘴,還想說什麼,在接收到南宮玲瓏不悅的瞪視後,只得再次拿起了梳子替南宮玲瓏梳著頭髮。

  冷不防房門被儀長公主推開了,儀長公主帶著兩名宮女走了進來。

  青衣停下手裡的動作,後退幾步,讓出位置等儀長公主走到南宮玲瓏的身旁,她才福身恭恭敬敬地請安:“奴婢見過公主。”

  南宮玲瓏也站了起來,叫著:“娘。”

  儀長公主一看到南宮玲瓏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就知道寒煜所說不假,她立即上前一步,扶著南宮玲瓏,關心地問著:“瓏兒,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外出闖禍時受傷了?傷在哪裡,快讓娘親看看。”

  “娘,我哪有,我昨天晚上只是看了花燈,可是什麼禍也沒有闖的,更不會受傷了,我好好的呢。”南宮玲瓏一邊扯著笑容,一邊在心裡嘀咕著:娘今天怎麼會來她的玲瓏閣,難道是寒煜告訴娘,她受傷了?

  帶著疑惑,南宮玲瓏瞟向了青衣,用眼神詢問著:三皇子今天可曾來過?

  青衣搖頭,她都有好久沒有看到三皇子了,好像就是大年初四那天起吧,也不知道那天三皇子和郡主說了什麼話,三皇子怒氣衝衝而出,到現在十幾天了,都不曾再出現過。

  “青衣,你們先退下,咱娘倆說說話。”儀長公主扭頭吩咐著青衣和兩名宮女。

  “是。”三人連忙福身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20 PM

069

  房裡只有母女倆人了,南宮玲瓏把儀長公主扶到房內的圓桌上坐下,笑著問:“娘,你要跟女兒說什麼?”

  儀長公主抬眸定定地盯著南宮玲瓏,眼裡全是心疼,半響,輕輕地嘆息著:“女兒大了,翅膀硬了,什麼都不讓娘親知道了。”

  “娘,你說什麼呢,女兒哪有什麼事情不讓娘知道的?”南宮玲瓏嘻笑著,心裡卻敲響了警鐘,娘的話,明顯話中有話。

  儀長公主站起來,伸手就到南宮玲瓏的衣襟口處,要脫南宮玲瓏的衣服,嘴裡說著:“讓娘看看你的傷。”

  “娘!”南宮玲瓏低叫,“我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為什麼不讓娘看?”儀長公主不讓她隱瞞下去。

  “娘。”南宮玲瓏微微地紅了臉,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小聲地說著:“女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剛剛及笄,身體處於發育間,胸前已經隆起了小籠包,少女的嬌羞讓她不願意再被任何人窺看到自己的身體,哪怕是沐浴,她都是遣退侍女,自己動手。

  雖然她是和黑炎對掌才受的內傷,但身上那幾道血痕跡卻可以暴露一切。

  在未確定寒曜是否對她真的痛下殺手之前,她都不希望母親對付太極宮。

  因,她沒有忘記自己被捲入奪嫡漩渦後,她最想做的事情是護太子周全。

  “你是娘生的,娘又是女人,還怕什麼,除非,你在試圖掩飾著什麼。”儀長公主語氣溫和中夾著咄咄逼人。

  南宮玲瓏連忙嘻笑著,撒嬌似地應著:“娘,女兒會掩飾什麼呀,娘的眼睛利著呢,女兒哪敢在娘面前隱藏什麼呀。”

  “瓏兒。”儀長公主眼神炯炯地盯著南宮玲瓏,逼問著:“那你的臉色怎麼會如此的蒼白?”

  “有嗎?”南宮玲瓏依舊嘻嘻地笑著,並抬手摸了幾下自己的臉,又故意走到銅鏡前看看鏡中的自己,身子微移,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儀長公主的視線,讓儀長公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手飛快而小心地打開了胭脂盒,兩邊的掌心一按,按在胭脂盒上,然後又飛快地合上了胭脂盒,自言自語地說著:“娘,我看我的臉色紅紅的呀,哪裡蒼白呀。”雙手再抬起摸著自己的的臉,掌心上的胭脂粉自然被她摸到了臉上去,掩去她臉上因為受了重內傷而顯出的蒼白。

  儀長公主微微一笑,女兒的小小動作,她哪有看不清楚的。

  別忘了,她是在皇宮里長大的,皇宮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地,在那裡成長的人,都有幾分心計。

  “娘,你看,女兒的臉色紅著呢。”南宮玲瓏轉過身來,面對著儀長公主,嘻嘻地笑著,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著幾絲的牽強,畢竟是受了重內傷的人,黑炎那一掌,把她的五臟六腑都震傷了。如果不是幸運地得高人相救,她必死無疑。

  儀長公主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愛憐地撫著她的秀髮,灼灼地注視著她,淺淺地笑著:“昨天晚上空巷處,你拳腳施展得過癮吧?”

  南宮玲瓏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難怪母親開口就問她是否受傷了,分明就是在試探她的真誠呀。

  “娘都知道了。”

  “你的一舉一動,娘都知道,把衣服脫了,讓娘看看你的傷。”儀長公主臉色更顯憐愛,聲調更是帶著十分的心疼。

  自知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南宮玲瓏只得承認:“娘,我現在沒有什麼事了,就是受了一點內傷而已,我身上沒有外傷的,脫了衣服也看不到什麼。”她是和黑炎對掌的,身上並沒有留下掌印。

  “誰?”儀長公主重新坐了下來,風韻猶存的絕美臉上染上了幾分黑色,漂亮溫和的眼眸也在傾刻間暗下來,眼底染上了怒意。前一刻,她還是個雍容華貴的長公主,下一刻,她就變成了來自地獄的使者。

  短短一個字的質問,散髮著儀長公主的威嚴與怒氣。

  “娘,他們都矇著黑布,女兒不知道他們是誰。”南宮玲瓏微垂著臉,不讓儀長公主對上她撒謊的眼神。她撒謊,還是懷著僥倖的心理,希望母親獲知空巷一事,是母親身邊那些不露風不露水的手下查到的,而非寒煜或者冷天嘯明說的,只要母親還沒有扯到太極宮,她就不會主動招出太極宮。

  母親是三皇子黨的,她傷在黑炎之手,母親就會抓此機會對付太極宮,幫助寒煜那傢伙。

  “瓏兒!”儀長公主臉色沉了下來,怒了,精湛銳利的眼眸瞪著南宮玲瓏,語氣也加重了,更變冷了:“你以為你不說實話,娘就會饒過太極宮嗎?太極宮先刺殺朝臣,是罪,後傷你,更是重罪,娘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傷害你的人,娘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三番四次地試探,給女兒坦白的機會,沒想到女兒護寒曜至此,竟然連她這個當娘的都要騙。如果不是寒煜告訴她實情,她還真的會被女兒所騙。

  她就不明白了,皇后對女兒並不好,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而趙宸妃視女兒為自己生的一般疼愛著,寒煜對女兒也是寵愛有加,為什麼女兒就如此偏袒著寒曜?

  儀長公主瞪著南宮玲瓏,深感南宮玲瓏自從兩個月高燒退了之後,就開始發生變化,如今的南宮玲瓏看上去還是那個單純好管閒事的小郡主,實際上,已經學會了使手段,耍心計。

  女兒變聰明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是該高興,可她偏偏高興不起來,因為女兒站的立場是和她對著乾的。

  南宮玲瓏對上母親盛怒的眼眸,依舊撒著謊,這一次,她的神情更加認真,還配上無辜的眼神,反問著:“娘,你聽誰說女兒是太極宮所傷?女兒只是遇到了一個賊人,追趕賊人的時候,才會受傷的。”

  聽到南宮玲瓏如此撒謊,極力維護著寒曜,儀長公主更氣,她站起來,恨恨地說著:“那好,我們進宮找太子殿下問過清楚。”

  “娘。”南宮玲瓏臉色一轉,低低地叫著,杏眸裡閃過了試探:“是不是寒煜告訴你的?”冷天嘯是寒煜的追隨者,他被太極宮陰了,他一定會告訴寒煜,只有寒煜知曉了,才會告訴她母親。

  該死的寒煜,就算你很想坐上太子之位,也別這般心急呀!南宮玲瓏在心裡低咒著。

  怎麼說都是兩兄弟,相煎何太急呀!

  南宮玲瓏的心開始變得澀澀的。

  怪,只怪那至尊寶座太誘人了。

  “瓏兒,你以為娘就沒有能耐獲知昨天晚上空巷發生的所有事情嗎?”

  南宮玲瓏據脣不語了。

  母親貴為長公主,如果她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是能打聽得到的。

  “瓏兒,娘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傷了你?太極宮那些暗衛未必能傷你如此,能讓你受傷的,除了黑炎還能有誰,你說是不是黑炎?”儀長公主追問著。

  南宮玲瓏看看儀長公主,依舊抿脣不語。

  “你還是想護著你的太子表哥吧?”儀長公主直點南宮玲瓏的心思,她睨著南宮玲瓏,冷哼著:“就算你不說是誰,冷將軍沒有死,他也會出來指證誰是凶手,娘一樣能替你討還公道!娘現在就進宮去找皇上告狀去,娘就不信皇上嚴查之下,查不出真相來。”

  儀長公主說完越過南宮玲瓏就向外面走去。

  “娘。”南宮玲瓏急急地轉身攔下了母親的腳步,如果讓母親進宮去告狀,的確能查到真相,她依舊保護不到寒曜。

  重重地低嘆一口氣,南宮玲瓏沮喪著俏臉,沮喪地應著:“我說。”

  儀長公主這才拉著她的手,拉著她坐回到桌前,心疼地拍著她的手說著:“瓏兒,別怪娘逼你,娘也是擔心你呀。”黑炎都敢對女兒痛下殺手了,如果她不能讓女兒早點和太極宮劃清關係,將來總有一天女兒都會死於太極宮之手呀。

  畢竟慶寧宮恨她恨得徹骨,其實她真的沒有……

  唉,陳年舊事,她真的不願意回想。

  現在,別怪她心狠幫著寒煜,她真正只想護著女兒的性命。

  就算她沒有選擇站在寒煜這一邊,女兒深得兩位皇子的寵愛,遲早也會被扯進這深深的漩渦裡的。

  “女兒知道。”南宮玲瓏深深地說著,父母對她的愛,都是千真萬確的,再次暗嘆了一口氣,南宮玲瓏不再隱瞞,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把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母親,說完之後,她看著母親黑下來的臉,哀求著:‘娘,那是個意外,都是女兒多管閒事,好奇心重,才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娘,你別告訴皇上好吧,皇上對曜表哥本來就不是很好,要是知道曜表哥近身侍衛重傷了我,龍顏大怒,曜表哥就會受到嚴懲的。”

  “瓏兒……”

  “南宮玲瓏,你敢包庇太子!”冷不防,房門被用力地推開了,寒天運寒著臉大步地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人竟然就是寒煜。

  看到寒天運竟然出現在這裡,南宮玲瓏大驚失色,隨即便明白自己中了母親的計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寒煜後,南宮玲瓏趕緊站起來,向寒天運行禮請安。

  儀長公主也站起來微微地向寒天運請安,請完安之後,她不著痕跡地和寒煜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剛才吩咐寒煜立即進宮把皇上請到玲瓏閣外面,然後她進房誘逼南宮玲瓏說出一切,這樣就算南宮玲瓏不想當證人,但皇上還是從她的嘴裡聽到了太極宮的罪行。

  寒天運並沒有走到桌前坐下,他冷冷地站在南宮玲瓏的面前,龍眸瞪著南宮玲瓏,冷冷地說道:“太極宮暗衛刺殺朝臣,又重傷了你,你居然還敢包庇他們的罪行!南宮玲瓏,你好大的膽呀!”

  南宮玲瓏立即原地跪下,惶恐地說著:“臣女該死!”

  寒天運沒有叫她起來,眼神特別的陰寒,似乎對於南宮玲瓏意欲包庇太極宮行為特別的生氣。如果不是親耳所聽,他也不相信這個一向單純,率直的外甥女會包庇太極宮的行為。

  身為帝皇,最想維護的就是所謂的大公無私。因為法條是他們這些掌權者制定的,如果自己的親人徇情枉法,視人命為螻蟻,他們就覺得那是在扯他們的後腿,往往會特別的生氣。

  更何況寒天運心裡真正想立的太子是寒煜,對寒曜表面疼愛,心裡面是想把他從太子之位扯拉下來的。

  “皇上,臣女該死,請皇上降罪。”南宮玲瓏伏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寒煜站在寒天運的身後,看到南宮玲瓏伏跪不起,自行請罪,有點心疼了,但更多的還是嫉妒,嫉妒寒曜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相護。

  “你……”寒天運臉色更沉,氣怒至極。

  那沉冷的眼眸狠狠地瞪著南宮玲瓏,眼角余光卻落在儀長公主的身上,其實聽到寒曜下了絕殺令要除掉冷天嘯,他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他以前雖然也是太子,但奪嫡風波一樣有,他也是一步步地坐上皇位的,他知道至尊寶座一向都是充滿血雨腥風,他當初就是踏著無數人的屍體繼承大統。

  太極宮以及雅王府相爭,他心知肚明,當然,表面上他還是要求皇子們兄友弟恭,嚴責皇子們不能心生歪念,內心早就默許了兩黨相爭。

  所以太極宮暗殺冷天嘯,如果沒有南宮玲瓏的涉入,他或許不會真正追究下去,哪怕冷天嘯沒有死,可是太極宮會在這件事上抵賴,到時候一句:沒有刺殺過冷天嘯,誰又能證明?雅王府在這件事上根本就討不到根本性的好處,他是想睜隻眼閉隻眼,暗暗說說兩個兒子就算了。

  可是南宮玲瓏涉及了此事,又被黑炎重傷,他就不能不管了。

  畢竟南宮玲瓏也是他手裡一顆極重的棋子,是他用來約束和親近儀長公主的棋子。

  寒天運對於自己得不到真正愛的女人,一直耿耿於懷,對儀長公主的心思,幾十年了,依舊不變。

  現在南宮玲瓏受傷了,他要是不好好地管一下,又怎麼能讓儀長公主對他的態度回覆到以前?

  他是受夠了,不宣,儀長公主就不進宮的日子。

  還有,他知道太子深愛著南宮玲瓏,太子是絕對不會對南宮玲瓏痛下絕殺令的,痛殺南宮玲瓏的肯定是黑炎的主意,對於這種沒有徵求主子意思,又明知主子心意,卻還要妄自行動的下屬,他不會姑息的。

  黑炎今天可以不在意主子的心意獨自行事,明天也可以不顧主子的吩咐,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甚至是背叛。

  太子心軟,黑炎一直跟在他身邊左右,就算知道了真相,他最多就是心疼南宮玲瓏,後悔自己下了絕殺令,責罵黑炎,卻絕對不會除掉黑炎的。

  寒天運不喜歡太子就是這一點了,覺得太子心軟而重情,容易為情所牽所制,不像寒煜那般,心狠中不失重情,寒煜可以利用心愛的女人,卻又能在利用的同時確保心愛的女人不會有生命之危。寒天運覺得這樣的兒子才夠格繼承大統,但祖訓又不可違,他才不動聲色地寵愛著寒煜,給寒煜奪嫡的資本。

  “皇上。”儀長公主看到南宮玲瓏伏跪不起,寒天運臉色陰黑,生怕自己和寒煜聯手的計策會對南宮玲瓏不利,立即上前一步,撲跪在寒天運的面前,南宮玲瓏的身邊,惶恐地哀求著:“瓏兒年輕不懂事,順情而行,看在她只是想保護太子,並無邈視法條之意的份上,不要為難瓏兒。”

  這包庇罪,可是能大能小的呀。

  她可不想自己的計害到自己的女兒。

  看到儀長公主跪下,絕美的臉上一片惶恐,寒天運的心一揪,又痛了起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儀長公主表現出來的害怕。

  他不想她怕他!

  可……

  想到二十幾年前,他強行奪走她初吻,霸道而低吼地對她說,他不要她當皇姐,只要她當皇后時起,她就開始迴避著他,害怕著他。哪怕現在她嫁了南宮浩,並且也愛上了南宮浩,對他,她依舊退避三舍。

  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對這位同年齡的皇姐特別的好,誰知道真相卻是……

  他真的很憎恨老天爺的捉弄,為什麼他和儀長公主是姐弟!

  “皇姐,請起,朕不會責罰瓏兒的。”寒天運微彎下腰,把儀長公主輕扶起來。

  站在寒天運身後的寒煜,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皇上,黑炎以下犯上,重傷了瓏兒,如果瓏兒不是得高人相救,此刻皇姐就和瓏兒陰陽兩隔了,皇上,你一定要替瓏兒討還公道呀。”儀長公主被扶站起來後,話鋒一轉,終於轉到正題上去了。

  “娘!”南宮玲瓏低叫,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此刻中了娘親和寒煜的計謀,在皇上面前成了證明太極宮暗殺冷天嘯一事,太極宮那邊知曉之後,今後讓她如何面對曜表哥呀?她和自己說過,如果被卷走進了奪嫡的漩渦裡,她最想,一定要保住的便是寒曜的性命與地位,可如今娘親和寒煜聯手已經陷她於不義之中了。太極宮的人本來就不喜歡她,其實是不喜歡前生的她,得知此事之後,肯定更加不喜歡她了。

  抬眸,南宮玲瓏狠狠地再瞪了寒煜一眼。

  都是寒煜,如果不是寒煜,她現在也不會被陷於不義之中。

  寒煜也看著她,狹長的鳳眸裡依舊如過往一般的溫和,只是眼眸深處閃爍著他曾經對南宮玲瓏說過的話:總有一天,他會把南宮玲瓏迎進他的雅王府,成為他的女人!

  看懂了他眼裡的深意,南宮玲瓏杏眸一沉,眼神回話:就算你用八抬大轎,也別想把我迎進你的雅王府!

  寒煜眸光一沉,有點惱恨,直接一記霸道森冷的眼神擲回到南宮玲瓏的眼裡:禮不成,搶!

  南宮玲瓏氣極,這頭腹黑狼,果真具備了狼的本性!

  不過,此刻的她豈肯輸給寒煜,不甘示弱地再回一記:有本事的,把我打倒扛進府去!

  寒煜這次沒有用眼神回話了,而是脣邊浮起了淺淺的笑意,看著她的眼神變了,變得溫柔,又變得難測,就像幽深的潭一般,看不到底。

  斂回視線,南宮玲瓏也懶得再和他眼神交戰。

  “皇姐放心,朕一定會為瓏兒討還公道的。”寒天運看向了南宮玲瓏,淡冷地應允了儀長公主。但,隨即他的臉色又一寒,語氣再度轉變,問著南宮玲:“瓏兒,你願意進宮對質嗎?”

  南宮玲瓏臉色微變,還要逼她當面指證黑炎嗎?

  “皇上……”

  南宮玲瓏眼底有著遲疑。

  寒天運炯炯地瞪向南宮玲瓏,眼底有著寒意與狠厲。這種眼神,南宮玲瓏是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當下她的心一凜,更加明白伴君如伴虎,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應付,才能在皇權面前生存下去。

  她不能答應,但又不能拒絕,她該怎麼辦?

  “瓏兒。”看到南宮玲瓏還不回答,儀長公主在她旁邊低叫著,寒煜也定定地瞅著她。

  眼看南宮玲瓏無時無刻都維護著寒曜,寒煜就像喝了十罈子的醋一樣,從發絲到腳底,陣陣泛酸呀。

  “臣女……”南宮玲瓏才說了兩個字,忽然口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向右側軟軟地倒下,暈了。

  “瓏兒!”三聲驚呼響起,寒煜搶上前急急地把暈了的南宮玲瓏抱了起來,快步地抱回到床榻上放躺下。

  寒天運扭頭朝外面吩咐著:“傳太醫!”

  “瓏兒,瓏兒。”儀長公主急急地上前,坐在床沿上,心慌地叫著,心裡開始後悔和寒煜聯手設計南宮玲瓏了。

  她是明知道女兒和寒曜的感情,又得知女兒受到了重內傷,哪怕得到高人相救,大難不死,重傷卻是未愈的呀,她竟然如此設計女兒,又任由皇上逼迫女兒作出決定。

  肯定是女兒焦灼攻心了,才會吐血暈倒。

  “父皇。”寒煜也扭頭,轉身,跪下,請求著:“父皇,別逼瓏兒了,她受了極重的內傷,讓她好好休息養傷吧,父皇現在已經確信兒臣所說,也可以定黑炎的罪了,就別逼瓏兒了。”

  在南宮玲瓏一口鮮血逸出,軟軟倒下之時,如那秋風中的瑟瑟落葉,寒煜的心差點就要跳了出來,他幾乎是在南宮玲瓏一倒下之時搶到她身邊扶著她的。

  是,他是將計就計欲除掉黑炎,可他也不想逼得南宮玲瓏傷上加傷,她心心念念護著寒曜,他只能暗自心痛了。

  看著寒煜一臉心痛,又看看床榻上的南宮玲瓏,再看著已經擔心得低泣的儀長公主,寒天運微嘆一口氣,應允:“好吧,朕不再逼她了。煜兒,朕先回宮,你等瓏兒醒轉再說。”說完深深地看了儀長公主一眼,轉身離去。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儀長公主和寒煜連忙跪安。

  等到寒天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寒煜立即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坐到床沿上,愛憐地用自己的衣袖替南宮玲瓏拭去嘴角的血跡,心疼地低喃著:“瓏兒,為什麼你就是要護著他呀?”

  為什麼?

  南宮玲瓏在心裡冷哼著,沒有為什麼,本郡主就是看你不爽,如何?

  南宮玲瓏並非真正暈倒,她這是為了擺脫被皇上逼著進宮和太極宮當面對質想出來的計策,故意自己引亂體內的真氣。她是受了重內傷的人,此刻內傷未痊愈,引亂體內的真氣,自己反噬自己,自然就吐血了。

  心知吐血還不能完全擺脫被逼進宮,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來一個暈倒,這下子,她可以擺脫皇上的逼迫了吧?

  有母親在場,又有寒煜在,她敢保證,只要她一暈倒,什麼都能免了。

  不過,她也不能一直裝著暈倒呀,皇上回宮了,她要搶在皇上回宮之前到達太極宮,告訴寒曜,皇上已經知曉一切,讓寒曜想出應對之策才行。

  可是該死的寒煜就在床沿上坐著,她母親也還在房裡,她又該如何脫身?

  想了片刻,南宮玲瓏決定醒轉,趁寒煜不注意,點住他的穴位,母親不會武功攔不到她,她就可以趕往太極宮了。唉,早知道她會接二連三地出事,她就不讓啞奴離開了,保護顧小璃的事情,她可以另外安排人去的。

  誰知道呀!

  “瓏兒,瓏兒。”儀長公主也坐到床沿上,不停地低喚著,又擔心地對寒煜說道:“浩還不知道瓏兒受傷一事,我還沒有告知他,要是他知道我竟然和你……煜兒,你姑父一直不願意和朝政之爭扯上關係的,可我……”

  “姑姑別擔心,瓏兒不會有事的。”寒煜堅定地說著,“侄兒不會讓她有事的!”

  她,是他的!

  沒有他的允許,他絕不許她離開他的世界!

  裝暈的南宮玲瓏很想反駁他一句,你說我沒事就沒事了?你是神呀?

  不過心裡因為寒煜最後一句話,又變得有點怪異起來。

  她不喜寒煜,前生就這樣的了,可此刻聽著寒煜堅定地說不會讓她有事的時候,她的心,竟然掠過了一點異樣,又有點兒甜絲絲的感覺。

  真是見鬼了!

  南宮玲瓏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一句。

  “嗯”南宮玲瓏低低地嗯了一聲,是時候醒轉了。

  “瓏兒,瓏兒。”聽到她一聲低嗯,儀長公主和寒煜都大喜,急切地叫喚著。

  南宮玲瓏悠悠地睜開了雙眸,她是暈倒了的人,當然不能一下子就用力睜開眼睛。

  一睜眼,南宮玲瓏就看到寒煜坐在床沿上,滿臉都是心疼地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在眼底閃過,語氣軟軟地對寒煜說著:“煜表哥,我怎麼了?”

  “瓏兒,你醒了。”寒煜大喜,聽到她叫自己煜表哥時,他更是狂喜,自從年初四那天,他衝她發了一次怒之後,她對他都是愛理不理的,就連昨天晚上他連夜來看她,她的口氣也衝得很,此刻軟軟地叫著,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個衝動卻單純的南宮玲瓏了。

  “嗯。”南宮玲瓏掃了寒煜一眼,然後作勢要坐起來,寒煜立即伸手來扶她。

  冷不防,南宮玲瓏飛快地出手點了寒煜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

  “瓏兒!”寒煜臉色微變,沒想到南宮玲瓏竟然算計他!

  “以你的內力,半個時辰內,估計能衝破我的封穴,不過夠了。”南宮玲瓏翻身下床。

  “瓏兒,你?”儀長公主立即反應過來,敢情女兒是裝暈的。

  “娘,我有事,外出。”南宮玲瓏丟下一句話,立即就向外面跑去,跑出房間後,她不顧自己此刻不宜過份施展輕功,耗損內力,一縱身躍上了屋頂,施展輕功匆匆地向太極宮趕去。

  “瓏兒……”儀長公主追出房間,哪還有南宮玲瓏的身影?

  “姑姑!”寒煜動彈不得,他陰沉著俊臉叫喚著:“去找姑父來,讓姑父替我解開穴道。”

  儀長公主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好,便急急地去找南宮浩了。

  ……

  榮親王府。

  在王府的南面,有一間院落布置得清靜而幽雅。那長而寬的院落裡,右邊種著一棵參天大樹,擺著數盤盤栽,參天大樹雖經隆冬,春意尚未完全展露,大樹還有幾分“垂死”之態,可那樹頭上,綠葉已經悄然而長,那大樹的茂盛氣勢已經可以從那縱橫交錯的樹丫看出來。正中間是一條鋪著光滑而細碎的大理石小路,大概只有一米寬左右,從院門直達屋前台階。而左邊相對于右邊僅一棵大樹,數個盤栽就顯得熱鬧多了。

  既有花圃,花圃裡面種植著各種各樣的鮮花,正在等著春雨來臨,似乎只要經受春雨的灌溉,就會立即開花爭艷似的。還有奇形怪狀的假山、小小的鯉魚池,平坦的草坪。一條每隔一步便鋪著一塊小石的小路呈半月形,蜿蜒而伸,讓人沿著小路,就能把院落左手所有景物一覽無遺。

  而那寂靜的屋前,一條長廓必不可少,門框之上懸掛著“文曲閣”三個蒼勁有力的隸體字。

  文曲閣是榮親王府的書房,趙然習慣在這裡處理府中之事,也習慣在這裡吩咐某些事情。

  此刻,他正站在案台前,手執著一支畫筆,在一張紙上細細地描畫著一幅美人圖。

  一名侍衛快步地走進了文曲閣,穿過院落,跨過台階,走進了屋裡面,朝趙然恭恭敬敬地叫著:“王爺。”

  正在畫著美人圖的趙然,聽到侍衛的叫聲後,立即轉過身來,冷眸裡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急切,問著:“本王吩咐你去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查到了。”

  “快說!她怎樣了?”趙然峻冷的臉上有了三分的急切。

  “受了重傷,被人所救,此刻身在何方還不知道,太極宮的人正在城裡城外,暗中急查她的下落。”那名侍衛恭恭敬敬地稟報著。

  “重傷?”趙然怔了怔,冷眉攏了起來,隨即擺擺手,吩咐著:“繼續去查,本王要知道她的生死。”

  “是。”

  那名侍衛應聲,轉身便退出了屋外。

  趙然拿著筆,準備再次描繪完那幅美人圖,可他發覺自己忽然間無心再畫,只得坐回案台內,腦裡揮不去的還是那道白衣如雪,躍窗而出,快如閃電救人的那道嬌俏身影。

  再看被他畫於紙張上面的美人,明眸皓齒,膚白似雪,眉間英氣逼人,明眸中又狡黠閃爍,清麗脫俗的臉上淺筆嫣然,漆黑如墨的青絲梳著輕鬆的拂雲髻,風一吹,飄逸至極。

  畫中的美人,分明就是他腦海揮之不去的南宮玲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25 PM

070

  從初見南宮玲瓏開始,他被她眼中的恨意所赫,他一直暗中調查,卻查不出個所然來,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南宮玲瓏,更沒有和南宮府打過交道,南宮玲瓏因何恨他,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他的心頭,讓他急欲拔掉,卻又無法下手。

  當他無意中看到她躍窗而出,救下兩歲孩童的時候,他又被她的英姿所迷。

  美人,他見多了,愛人,他似乎也有了,劉妍和他青梅竹馬,算得上是他所愛之人,可他,竟然對那一瞬間的南宮玲瓏怦然心動,至此難忘。

  既想知道她因何恨他,又想著,他是否能擁有她!

  昨天晚上,他爹爹多年前在京中布置的一些眼線告訴他,南宮玲瓏在賞花燈的時候,不知所蹤,他忽然間擔心她,才會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又不想讓劉妍知道,便叮囑侍衛不準說出南宮玲瓏的名字來。

  這次回京,趙然敏感地感受到京城高手如雲,處處充滿了危機。

  更感到召他回京,並不只是想奪他兵權那麼簡單。

  屋外,天空上,烏雲翻滾,如同海浪翻騰,蘊藏著看不到的狂風暴雨。

  未來,誰知道自己的結果如何?

  風雲變幻之間,消息靈通者,亦隨著風雲變幻而變化。他們就像是天空中的浮雲,老天爺的心情好時,他們就是白色的,老天爺心情不好時,他們就是黑色的。

  相府。

  寬敞的院落裡,一座無名亭下,聞人初依舊一身白衣勝似雪,俊美無雙的臉上掛著慣性的微笑,漂亮奪人心魂的桃花眼掩不盡風花雪月。他隨意地坐在無名亭下的石桌前,獨自擺著一盤棋,自顧自地下著,神情悠然而自得。

  兩名侍女垂臉站在無名亭外面,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會偷偷地偷看他,眼底掩不住她們的愛慕之色。

  聞人初是天運皇朝公認的第一美男子,相府裡所有女性都被他所迷,偏偏無人能得到他一個正眼相看。婢女們都在猜測著,將來會是哪一家閨秀能打動她們的爺。

  四周圍安靜至極,只聽得春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這時候,管家領著兩名女人向無名亭而來,其中有一名才十六七歲的少女,美若天仙,神情淡然而高雅,正是煙花閣的頭牌花魅水雲煙。

  看到水雲煙的出現,那兩名侍女,立即心生羨慕,她們的爺對她們不屑一看,此刻卻召來了煙花女子,在爺的心裡,她們這些身家算得上清白的清秀佳人卻不及妓院裡千人騎,萬人壓的煙花女子。除了心生羨慕之外,她們心裡更多的是嫉妒。

  當然,她們臉上不敢有半分的表情,害怕被聞人初看到,惹爺發怒的後果,她們承受不起。

  管家帶著水雲煙和如煙主僕倆走到了無名亭外停下,管家轉身對水雲煙說道:“雲煙姑娘稍等片刻,待我向相爺通稟一聲。”

  水雲煙溫淡地點了點頭。

  管家這才轉過身來,快步地步上無名亭前的台階,走進了無名亭,站到聞人初的面前三步遠停下,微弓著身,恭敬地對聞人初說著:“相爺,雲煙姑娘來了。”

  “嗯。”聞人初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抬眸,只是悠閒地下著他的棋。

  管家微弓著身,一直不敢站直腰板,聽得聞人初一個淡淡的“嗯”,卻不知道聞人初的意思,只得微抬臉,堆笑著問:“相爺,要讓她們進來嗎?”

  聞人初這時候抬起了眼眸,桃花眼淺淺帶著責備之意,卻笑得溫柔如春風,應著:“讓你請人,人請來了,還需要我吩咐你怎麼做嗎?”

  管家立即臉現惶恐之色,隨即恭敬地說著:“奴才這就帶雲煙姑娘進亭。”

  說完管家匆匆而出,步下了台階,快步走到了水雲煙的面前,堆笑著對水雲煙說道;“雲煙姑娘,相爺有請。”

  水雲煙微微地頷首,便領著如煙,跟著管家步入無名亭。

  進入亭中之後,管家自動地退到一邊去,讓出位置給水雲煙站到聞人初的面前。水雲煙領著如煙福身,朝聞人初恭敬地行禮,清脆,甜美的聲音逸出:“雲煙見過相爺。”

  聞人初聽著這一聲動聽的嗓音,似乎和某人的聲音頗為相似,再次抬眸,桃花眼落在水雲煙的臉上,細細地打量著,他的眼神灼灼卻不帶著驚艷,更沒有半點情愫可說。打量完之後,他脣瓣微扯,淡淡地笑著:“傳言煙花閣花魅絕美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

  水雲煙恭淡地應著:“相爺過獎了,雲煙只是略有幾分姿色,不敢稱絕美無雙。”

  聞人初笑笑,在他眼中,絕美的水雲煙的確不如某人。

  “雲煙姑娘請坐,陪本相下一盤吧。”聞人初示意水雲煙坐下,修長的手指淡淡地指著石桌上擺好了黑白棋子卻又下到了一半的那盤棋,笑著:“本相聽說雲煙姑娘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還望雲煙姑娘能賜教一二。”

  水雲煙淺笑地坐下,謙虛謹慎地應著:“相爺言重了,奴家只略懂一二,不敢言教。”她在聞人初面前,一直都是淡然鎮定,高雅而自持,一點也沒有風塵女子的味道,聞人初看在眼裡,卻什麼也不說。

  “呵呵。”聞人初爽朗地笑了兩聲,執起黑子,先走一步,這樣水雲煙想不走也不行了。

  就這樣,兩個人在無名亭下下起了棋來。

  不過一盤棋還沒有分出勝負,夜梟出現在亭外恭恭敬敬地向聞人初稟報著:“相爺,屬下有要事相告。”

  聞人初扭頭看向他,然後淡笑地放下了棋子,對水雲煙笑道:“雲煙姑娘,本相先去處理一些小事情了,改天再和姑娘下棋,雲煙姑娘若不嫌棄的,可以在院子裡賞賞景。”

  水雲煙連忙站起來,頗帶著受寵若驚的樣子,應著:“相爺請便。”

  聞人初笑笑,站起來,大步向亭外走去,走出涼亭的時候,又扭頭吩咐著管家:“好好招待雲煙姑娘,那是本相的貴客。”

  說完又再看水雲煙一眼,桃花眼此刻卻脈脈含情似的,在水雲煙朝他福福身,做出恭送他的樣子,他才轉身帶著夜梟往他的書房走去。

  走進了書房,聞人初坐進了案台內,斂起了慣有的淡笑,問著:“何事?”

  “主子。”夜梟關上了書房門,低低地稟報著:“屬下已查明,昨夜救下玲瓏郡主的白衣婦人是漠北水月宮宮主,她救下郡主之後,又把郡主送回了南宮府的玲瓏閣裡。太極宮絕殺令失敗,被雅王府將計就計和儀長公主聯手借玲瓏郡主之口讓皇上知道了一切。此刻皇上正往皇宮而回,估計一回宮便會召太子質問絕殺令一事,因為黑炎重傷了玲瓏郡主,儀長公主請求皇上替郡主討還公道,黑炎,這一次估計在劫難逃。”

  “哦?小丫頭的運氣倒是不錯嘛。”聞人初低低地應著,倒想不到漠北的水月宮宮主居然如此看得起南宮玲瓏,出手相救。

  對於寒煜的將計就計,他似乎並不吃驚,更覺得理所當然。

  寒煜並不是笨蛋,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會利用的。

  “主子?”夜梟察看著他的神情,卻看不透半分,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著什麼,更猜不到他這一次會幫人,還是落井下石。

  聞人初低首,又輕淡地拂了拂身上的白衣錦袍,淡淡地說著:“黑炎膽敢傷她,搶了我的權利,我是時候替她討還公道了。”

  夜梟心一凜,看來主子對那位玲瓏郡主非同一般。

  聞人初這淡淡的語氣,聽在夜梟的耳裡,卻夾著重重的殺氣。

  “主子要黑炎死?”

  “黑炎傷了她,你說,我能輕饒嗎?”聞人初抬手輕輕地撫著自己的下巴,邪肆地睨著夜梟。

  在聞人初的心裡,被他奪走了初吻的南宮玲瓏已經印上了他的標籤,今後便是他的人,能愛她,擁有她的人,是他聞人初,當然了,能傷她,殺她的人,亦只有他聞人初。

  而朝政之爭中,他一直以來都是左右飄搖的,有時候會幫太子黨,有時候會幫雅王府,這一次,他當然是站到雅王府這一邊了,能除掉黑炎,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啞奴在哪裡了?”聞人初忽然又問著。

  “屬下安排人去查了,回報說看到他在城東顧家出現過,但找不到他真正的落腳點。”

  聞人初臉色一整,低沉地說著:“顧家?他怎麼會在那裡出現?顧家現在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了,難不成那啞巴有錢施捨顧家?不管他在哪裡,把空巷之事泄露出去,他知道了,自然會回到我的瓏兒身邊保護她,也能給上位者一些壓力。”

  早在啞奴隨南宮玲瓏回南宮府,他其實就知道了啞奴一直藏在暗處保護著南宮玲瓏。在他未正視南宮玲瓏的時候,他是一心要除掉啞奴的,也猜到好管閒事的南宮玲瓏一定會從啞奴裡面套被追殺的原因。所以,他早早地在府裡恭候著南宮玲瓏和啞奴的自投羅網。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南宮玲瓏竟然和啞奴分開行動,她獨闖他的密室,而啞奴武功非凡,他身邊的人很難攔捉得到啞奴。他才會饒了南宮玲瓏的性命,不想讓啞奴把事情鬧大,那樣對他沒有好處,反而有害。

  強喂南宮玲瓏吃下怪毒之後,那一強之吻,悸動了他無情的心,自此,便放任啞奴跟在南宮玲瓏的身邊,不再下令追殺啞奴。

  這一系列的轉變,沒有任何人知曉。

  他吩咐夜梟把空巷之事泄露出去,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有些大臣迂腐得很,絕對會抓著這件事上書請求嚴懲黑炎的,誰叫冷天嘯是冷大將軍的小兒子。

  冷大將軍可是握著京師重地的兵權呢,不能輕易得罪,也不能輕易招惹的,官場上那些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有時候,他不必開口,那些官員也會替他做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

  迫於壓力,皇上就算想對太極宮開恩,想為太子饒了黑炎,也很難。再說,他不認為皇上會饒了黑炎,皇上對太子的父子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深。

  聞人初長期站在兩黨之外觀看著,皇上的心思,他也看透了幾分。

  皇上最想立為太子,將來繼承大統的人是三皇子寒煜。

  當然,他此時幫著雅王府對付太極宮,也是有著和寒煜一樣的心思,慢慢地把南宮玲瓏逼離寒曜身邊,不讓她站到太極宮那一邊,最好就是站到他的身邊來,因為對付了太極宮之後,他同樣要對付雅王府。

  “屬下立即安排人去辦。”夜梟恭恭敬敬地應著。

  聞人初點點頭,從案台內繞出來,一邊向外走著,一邊淡淡地說著:“本相進宮看看。”

  “屬下恭送主子。”

  聞人初擺擺手,不甚在意,但他走了幾步之後又轉身炯炯地鎖著夜梟,意有所指地問著:“你會涉黑炎後塵嗎?”夜梟對他忠心耿耿,又是他其中一位師父之一,更是看著他長大的,但南宮玲瓏畢竟是他的敵人了,他不知道夜梟會怎麼看待南宮玲瓏。

  夜梟立即跪下,峻冷的臉上一片忠誠,答著:“屬下忠於主子,也會忠於主子之愛。”

  有他這一句話,聞人初放下心來,不用擔心自己會成為第二個寒曜了。

  “起來吧。”說完,他轉身,大步地離去。

  夜梟站起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忍不住仰頭看著蒼穹,神情更加恭敬卻萬分沉痛,低低地說著:“雲妃,六皇子總算成長為大人了,希望將來,他能帶著他動情的女人回歸國土在你陵前灑上一杯黃酒告慰你在天之靈,屬下也不枉你所托了。”

  ……

  另一端:

  迅速地點了寒煜穴位,飛出玲瓏閣的南宮玲瓏正施展著輕功,拼命地往太極宮趕去,想搶在皇上之前到達太極宮。

  她內傷未痊愈,此刻拼命地飛奔,讓她的內傷再度加重,脣邊已經逸出了鮮血。

  當她到達太極宮的時候,力氣用盡,已經無法再平穩落地,真氣一散,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高高的屋頂上直墜而落。

  寒風刮亂了她的發絲,狂肆地挑動著她的衣裙。

  “什麼人?”太極宮的暗衛立即被驚動,隨即一團白影迅速地飛撲而來,冷天宇正想出招,看到南宮玲瓏直墜而下,在南宮玲瓏快要墜落到地上時,他倏然看清楚了南宮玲瓏的臉,他心下大驚,飛快地搶上前去搶在南宮玲瓏吻上地面時接抱著她。

  南宮玲瓏跌進了冷天宇的懷裡,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體內真氣如浪濤一般翻滾著,接著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玲瓏郡主!”冷天宇低呼,和冷天嘯同樣峻冷的臉染上了幾分的擔心,深知南宮玲瓏是寒曜的心頭肉,如果南宮玲瓏有什麼意外,寒曜一定會發瘋的。

  “快……太子殿下……”南宮玲瓏吃力地說著,時間緊迫,她沒空和冷天宇解說。

  “你要見太子殿下?”冷天宇攏了攏眉,立即抱起她,就向雅築小院奔去。他有一股不祥之感,南宮玲瓏平時來太極宮都是光明正大地來的,此刻卻如此的狼狽,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雅築小院裡,寒曜正坐在院落中,看似很平靜,實際焦心不已,他的手下們依舊還沒有找到瓏兒,雅王府那邊又靜得可怕,不知道事情會如何轉變。

  黑炎垂臉而立於他的身後。

  冷不防,黑炎搶上前幾步,擋在他的面前,沉冷地喝問著忽然衝進來的冷天宇:“冷天宇,你……怎麼回事?”他的話在看到冷天宇懷裡抱著的南宮玲瓏時停下來,森冷的眼眸一沉,殺意在傾刻間又現,但很快,他又無聲地把殺氣吞下去了。

  他忘不了寒曜在得知南宮玲瓏傷於他之手時,是多麼的心痛,多麼的震怒。心裡非常明白,如果不是事情還遠遠未結束,極有可能連累到整個太極宮,寒曜心焦於扭轉乾坤,才沒有真正的處置他。所以他才逼著自己斂起了殺意,不願意當著寒曜的面再次傷害南宮玲瓏。

  冷天宇低沉而恭敬地稟報著:“殿下,玲瓏郡主來了。”

  “瓏兒!”

  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的寒曜聽到南宮玲瓏的名字後,神魂立即回到了腦海里,人也立即跳了起來,往前一衝,人已經站到了冷天宇的面前了,大手一伸,急急霸道而極盡溫柔地把南宮玲瓏從冷天宇的懷裡搶抱過來,臉一沉,朝冷天宇低喝著:“退到一邊去!”

  冷天宇慌忙退到一邊去。

  殿下好重的怒氣!

  好酸的語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29 PM

本帖最後由 淺漾 於 2013-12-3 12:10 AM 編輯

071

  抱著心愛的女人,寒曜心疼得俊臉都揪成了一團,僅僅一夜之間,他怎麼就覺得她瘦了很多?抱著,輕飄飄的,宛如無物,而南宮玲瓏又是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裡,更讓他心慌。

  “瓏兒,你怎麼樣了?”低首就看到懷中的人兒臉色蒼白得如紙,脣的兩邊都有血跡,重重地喘息著,好像是被人追趕似的,寒曜真恨不得把南宮玲瓏身上的傷勢渡到他的身上來。

  “曜表哥……”南宮玲瓏吃力地叫著,扭頭就看向了黑炎,黑炎昨夜重傷了她,知道她內傷有多深,此刻看到她這個樣子,黑炎本能地別開了視線。

  “你傷得很重,別說話了,我帶你進屋裡療傷。”寒曜心疼地說著。

  “不……曜表哥,時間緊迫……皇上知道了一切,你……讓他……躲……吧”南宮玲瓏眼神落在黑炎身上,費力地說著。

  “瓏兒,我先幫你療傷。”寒曜似乎沒有聽進南宮玲瓏說的話,一心只想替南宮玲瓏療傷。

  看到寒曜因為南宮玲瓏如此失心落魂,黑炎在心中苦嘆著:他的主子呀,終是重情呀,註定了被兒女情長所牽。

  可此刻,他已經不能再傷害南宮玲瓏了,看著主子那般的心痛,看著南宮玲瓏冒死前來,只為通知他躲起來,他就不能再對南宮玲瓏下毒手了。

  這個小郡主,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小郡主了。

  她似乎一點一點地適合主子了,只是……

  黑炎一想到陳青桐已經被指定為太子妃,就不敢再想下去,陳青桐一直對南宮玲瓏心懷嫉恨,是絕對不會讓主子和南宮玲瓏在一起的,而且,他更看出了南宮玲瓏對主子只有兄妹之情,無男女之愛呀。

  唉!

  黑炎重重地再次在心裡苦嘆著氣。

  “曜表哥……”

  “別說話。”

  寒曜低柔地說著,抱著南宮玲瓏快步地走進了屋裡去,轉入了一間寢室,把她輕柔地放躺在床上,右手隨就按到了她的膻中穴上,把自己的真氣徐徐地輸到南宮玲瓏的體內,替她平息體內狂亂的真氣。

  “曜表哥……”南宮玲瓏蒼白的臉驀地一紅,膻中穴是在兩乳之間,寒曜卻……

  “別說話!”寒曜沉聲命令著,掌下雖然觸到她衣服下那悄悄而挺立的椒胸,他也沒有任何的邪念,此刻,他只想救她。

  “不行,皇上已經知道了一切。”南宮玲瓏在寒曜輸入真氣到她體內幫她調息時,氣息稍平,說話也順暢了些。

  寒曜不出聲。

  父皇知曉了,他能怎麼辦?

  冷天嘯不死,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哪怕他也緊急地召集過隨臣商議對策,但,大家都想不到萬全之策,原本是想找到南宮玲瓏,想讓她否認一切的,如今看來,怕是沒用了。

  “曜表哥,你讓黑炎躲起來吧。”南宮玲瓏提議著。

  寒曜依舊不語,對南宮玲瓏的話置若罔聞,只顧輸入真氣替她療傷,直到她的臉色稍有好轉,他才收回真氣,移開了手,把她扶起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像是害怕他一鬆手,南宮玲瓏就會飛了似的。

  “曜表哥,你快點讓黑炎躲起來呀,他是你身邊的貼身侍衛,保護著你的安全,如果他被除掉了,你的太極宮就再也不安全了。寒煜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除掉黑炎的。”南宮玲瓏奮力地推開了寒曜,因為用力過猛,她跌落在地上,顯得更加的狼狽。

  “瓏兒。”寒曜心疼地把她自地上扶抱起來,坐回到床沿上,苦笑地低嘆著;“躲不開的,始終是躲不開的。”就像他們所有人都想不到那名老婦人竟然是水月宮的宮主,更把南宮玲瓏的一切調查得清清楚楚,救下了南宮玲瓏並把她送回了南宮府。

  他吩咐所有人去查她的下落,都沒有消息回來,就代表他終究是逃不脫這一次的失敗了。

  “曜表哥,你就是這般認命的嗎?皇上此刻還沒有前來問罪,你先讓黑炎藏起來,然後找一個人易容成黑炎的模樣,等到皇上問罪的時候,你交出假的黑炎便能保住真的黑炎,也能保住你自己未來的安全。”南宮玲瓏有點氣恨寒曜的這般認命。

  既要如此認命,為什麼還要下那個絕殺令?

  既然要狠,就要狠到底!

  “那是欺君之罪!”寒曜低吼著。

  “就因為是欺君之罪,大家才不會懷疑你,誰會想到你膽敢欺君。”在眾人眼裡,寒曜一直都是溫和的,絕對不敢對皇上有半分的欺瞞,皇上也不會想到寒曜膽敢欺君。

  “你先交出假的黑炎,看皇上如何處置,要是死罪,以後就讓真黑炎改名換姓在暗中保護你。如果是關入大牢裡,你就等過了風頭再向皇上求情,把假的黑炎放出來,讓真的黑炎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邊,誰都知道黑炎對你的重要性,皇上除非是……存心讓你輸在寒煜手裡。”說到這裡,南宮玲瓏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就是覺得皇上偏著寒煜,在煙花之禍時,她就敏感到發覺皇上居然也想利用她來打擊太子。

  仰臉,南宮玲瓏忍不住再次細細地看著寒曜,那張俊美的臉上此刻依舊難掩他天生的溫和,他身上除了散髮著尊貴的氣息,還有文人的儒雅,他,根本就不適合朝政之爭,可是現實卻是這般的殘酷,既讓他生在帝皇之家,還是皇后嫡子,更被推上了太子寶座。

  此刻聽著寒曜認命的話,南宮玲瓏更堅定了自己的立場,不管怎樣,不管結果如何,她一定要保住寒曜的性命。如果誰敢取寒曜性命,除非踏著她的屍首走過。

  因為南宮玲瓏的堅持,這讓寒煜以後用更加陰森的詭計打擊寒曜,直到……

  在房外聽著南宮玲瓏所說的每一個字的黑炎,心是無比震驚的。南宮玲瓏不計較他差點要了她的命,反而因為他對寒曜的重要性,而冒著生死,冒著欺君大罪,也要幫寒曜保全他。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對南宮玲瓏改觀了。

  南宮玲瓏勸寒曜的話更讓他震驚,他一直覺得南宮玲瓏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只會多管閒事,惹禍上身,沒想到她想到的並不比他們想到的少。

  “曜表哥,時間緊逼,你趕緊找個人易容成黑炎,否則就來不及了,也浪費了我不顧生死趕來通知你。還有,讓假黑炎承擔所有責任,你千萬別說知情,一定要極力地否認。”南宮玲瓏再次掙脫寒曜的懷抱,不知怎地,此刻,她覺得寒曜的懷抱帶給她一股窒息的感覺,不像過去那般安全了。反倒是寒煜那混蛋的懷抱讓她有了一種異樣。

  只要寒曜不承認絕殺令是他下的,那麼皇上最多隻能抓著黑炎來處置,對寒曜,最多就是責罵他管教手下不力了。

  這樣,太極宮最多就是損失一名暗衛,卻還能保持著實力。

  她也知道這樣做,一旦被精明的皇上或者寒煜察覺,那麼後果將是不堪設想,但,這個計策卻是此時唯一可以保住黑炎,護住寒曜的辦法。

  她大膽地推斷,皇上必定會把黑炎斬首,只要假黑炎一死,真黑炎改名換姓,以後行動再小心些,相信這場陰謀會被淡忘的。

  寒曜深深地凝視著她還蒼白的俏臉,深思片刻,一咬牙,應允了她大膽而危險的提議。

  “來人!”寒曜沉聲喚著。

  守在屋外的黑炎立即走了進來,垂臉而應:“屬下在。”

  狠狠地瞪了黑炎一眼,寒曜才低沉地命令著:“找一名和你身高相差無幾的人來,你和他對換身份,動作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殿下。”黑炎重重地跪下了,“屬下萬分感激殿下的相救之恩。”

  “如果不是因為瓏兒,本殿……無力也不想再保。”寒曜低冷地應著,對於黑炎瞞住他想除掉南宮玲瓏,心生怒意。

  “屬下謝過郡主相救之恩。”

  “先別謝來謝去,此刻還沒有救下你呢,你快到外面去找人呀,三皇子估計也要追來了,要是讓他捉個正著,我們都得吃不完兜著走。”南宮玲瓏此刻真想狠狠地罵人,都什麼時候了,還謝來謝去的,還沒有真正救下呢,謝什麼謝呀。

  她要救的不過是寒曜,他黑炎因為是寒曜重要的貼身侍衛,她才不會這般大人大量地不計較呢。

  “殿下,屋外只有冷天宇一人,怕是,找人來不及了。”黑炎稟報著。

  “冷天宇?”寒曜沉吟著。

  “他?”南宮玲瓏微微地怔了一下,想到冷天嘯,她不希望是冷天宇代替黑炎去頂罪,可是再去找人,也真的來不及了。

  “讓他進來!”寒曜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沉聲命令著。

  黑炎連忙起身,轉身走出了屋子。

  很快黑炎便把冷天宇帶進來了。

  “殿下。”冷天宇一進來立即撲跪在寒曜的腳下,俊臉上依舊一片的冰冷,語氣恭敬地請求著:“殿下,就讓屬下代替黑侍衛受罪吧。是屬下辦事不力才會讓黑侍衛犯下大罪,屬下甘願代替。”

  “你……”寒曜看著冷天宇,冷天宇的身形和黑炎倒是有幾分相似,如果換掉身上的白衣,貼上精緻的人面皮,一般人很難分辯出來。“真的願意嗎?”

  冷天宇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願意代替黑炎受罪,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黑炎重傷冷天嘯,又重傷南宮玲瓏,皇上追究起來,不是死罪也是重罰,如果是死罪,他代替黑炎死了,今後不用再親手追殺自己的親弟弟了,如果是重罰,估計也要一輩子呆在天牢裡,他同樣躲開了手足相殘的局面。

  而且他只是太極宮的暗衛首領,在朝中是沒有實職的,不像冷天嘯那般有著四品武官之職,就算他忽然失蹤了,別人也不會想去追查,父親長期置身於軍中,也不會在意他的事情,那麼以桃代李便沒有人會發現。等到別人發現了,想追查的時候,相信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可追可查,他,就會成為突然失蹤之人。

  “好,你立即和黑炎交換身份。然後你隨本殿到御書房見聖上,黑炎你先暫躲密室之中,未經本殿許可,你絕不能露面。”寒曜當機立斷,沒有再猶豫。雖惱恨黑炎重傷了瓏兒,可他的安全的確要依賴著黑炎呀,他不能真正無所謂地失去黑炎這個重要的侍衛。

  當然,他更不想辜負了不顧生死趕來通知他的南宮玲瓏。

  看到寒曜決定用冷天宇代替黑炎時,南宮玲瓏不忍地別開了視線,不忍看著那張酷似冷天嘯的俊臉。

  這個偷天換日計策是她提議的,卻要葬送一個年輕人的生命,今後,只怕午夜夢回之際,她都會被愧疚吞噬著良心。可眼前之勢,也只能大膽地冒險才能保住寒曜呀。

  “是。”

  黑炎和冷天宇立即轉身走出屋外,對換身份。

  因為身份特殊,他們對於易容都很有一套,而且動作極快。

  很快,兩個人就對換了身份,一黑一白間,還真的分不出真假。

  看到寒曜安排好了,南宮玲瓏微微地松了一口氣,一路飛奔而來的緊張也隨即放下,她忽然間軟軟地倒下了,是一種在極致緊繃之下,突然間得到放鬆,心靈上的一種極大的起落,讓她暈倒了。

  “瓏兒!”寒曜驚慌地低叫著,急急地把她重新放躺回床上。

  換掉了身份,要隱到黑暗中去的黑炎,眼底染上了一分的愧疚。

  看來,他要重新認識那個才十五歲的少女了。

  她對主子,的確相護呀。

  寒曜正準備又替南宮玲瓏療傷之時,已經有太監來傳皇上的口諭,宣寒曜帶著黑炎立即前往御書房。

  看著臉色蒼白的南宮玲瓏,寒曜心痛萬分,是他沒用,如果他再強勢一點,她就不會因他而受累了。低首,寒曜在南宮玲瓏的額上輕輕地印下一吻,心裡暗暗地發著誓,為了她,他要變得更加的心狠,變得更加的強大起來,為了她,他要抵死護住自己的儲君之位,將來坐上龍椅之後,他才能擁有她!

  從床沿上站起來,寒曜深深地再看了南宮玲瓏一眼,轉身,冷然地離去。

  一向溫和,只喜詩詞歌賦的東宮太子,溫和在這一刻起,只給南宮玲瓏,狠辣,在他心底涌來,專注地對付外敵。

  一道絕殺令,把一個溫和的男人,開始往心狠手辣的路上逼去,從今之後,再也沒有溫和軟弱的太子,再也沒有那個被後族逼著奪權的太子。

  寒曜帶著易容成黑炎的冷天宇離開了雅築小院,吩咐太極宮的管事姑姑,安排人小心照料南宮玲瓏,並且不能讓人知道南宮玲瓏就在他的太極宮裡。

  南宮玲瓏是為了他而傷上加傷的,他怎麼可能捨得讓她再在他的眼前消失?

  今後,他要她每時每刻都活在他的世界裡。

  寒曜才走出太極宮,就碰上了匆匆追來的寒煜。

  看到寒曜,寒煜俊臉立即陰寒下來,昂挺的身軀散髮著霸道冷冽的氣息,此刻,他斂起了他溫和的假象。站在迅速擋在寒曜面前相護的“黑炎”面前,他不言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黑炎,身上那襲紫衣隨著風而動。他雙手負於背後,紫色衣袖,掩不盡他的倨傲。

  他的視線慢慢地越過了冷天宇,落在寒曜身上

  狹長的鳳眸微眯,眼底染上了怒意。

  來傳皇上口諭的公公連忙堆笑地對寒煜說著:“三皇子……”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寒煜推到一邊去了。

  寒煜逼上前一步,冷冷地瞪著冷天宇。

  “讓開!”低冷的兩個字從寒煜略薄的脣瓣裡逸出來。

  “三皇子……”

  “讓開!”寒煜再一次冷冷地命令著,負於背後的大手已經慢慢地收攏,握成了拳頭狀。

  冷天宇垂臉,恭冷地應著:“三皇子,請恕屬下難以從命。”

  寒煜負於背後的雙手倏地出招撲向了冷天宇。

  冷天宇只閃不還手,他武功路數和黑炎不同,寒煜心性聰明,如果他還招的話,就會露餡了。

  “黑炎,退下!”寒曜也寒著臉低吼著。

  冷天宇立即退到一邊去。

  寒煜隨即飛身而來,呼地重重一掌就拍向了寒曜。那狠狠的掌力刮起了重重地掌風,如同颱風一般,掌力未落到寒曜身上,掌風便先掀亂了寒曜身上那襲明黃色的太子朝服。

  寒曜想也不想,抬手便接下他一掌,兩個人對掌之後,均後退數步才停穩。

  “煜兒。”寒曜低叫著,兄弟倆是第一次交手呀。

  雖然兩個人身後都各自有著擁護自己的大臣,九子之中,也只有他們在爭奪皇位,其他幾位皇子要不是實力不夠,就是沒有那個膽量。但表面上,兩個人依舊在皇上面前維持著兄友弟恭的假象。

  寒煜此時向寒曜狠出殺招,寒曜雖然接下了那一掌,心底卻閃過了痛意。

  他們兄弟,終是真正地走到了對決的地步了。

  “寒曜,你該死!”寒煜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放肆!”冷天宇再次閃到寒曜面前,冷冷地朝寒煜低吼,警告著:“三皇子,請注意你的用詞!殿下不是三皇子能指責辱罵的!”

  寒煜俊臉更顯陰沉,低吼著:“狗奴才,閉嘴!本皇子更不是你能指責的!”他其實很想一掌拍死黑炎,只是想到皇上已經追查此事,他才忍了下來。

  “黑炎,退下,這是本殿和煜兒之間的事情。”寒曜低冷地命令黑炎退下。

  “殿下!”

  “退下!”

  冷天宇無奈,只得再次退到一邊去。

  寒煜逼近前來,站到了寒曜的面前,兄弟倆四目相對,寒曜眼眸雖然也冷,卻沒有寒煜那股尖銳的冷冽,明明他是東宮太子,偏偏他的氣勢就是比寒煜稍弱三分。寒煜身上那襲紫色錦袍更是放肆地隨風飄蕩,玉冠是束起了他的黑髮,但發絲依舊垂落於他的身後,此刻更是張狂地飛揚著。

  他,帶著深深的問罪,站在寒曜的面前。

  “你竟然讓你的人傷了她!”寒煜陰冷地開口,那聲音宛若來自十八層的地獄,而他泛著冷冽的鳳眸不由自主地飄過了寒曜,往太極宮深處探尋著,想尋到那道粉影。

  在她不顧重傷點了他的穴位就往太極宮而來時,他的心就如同刀絞一般,陣陣發痛,感覺到她還是離他越來越遠。

  不,他不允許!

  他暗自發過誓,奪得天下,便用后位向她賠禮道歉,然後與她坐擁天下江山。

  曾經,他以為,寒曜也是這樣的,可他萬萬沒想到,寒曜竟然傷她如此之深,差點讓她跌進了閻羅大殿。他只是算計過她,利用過她,卻不曾傷害過她分毫,而寒曜……

  既然,寒曜無法保證她的安全,那麼,便由他來保護!

  寒曜的臉不可抑制地掠過了痛楚,他垂下了和寒煜對視的眼眸,痛苦地低聲應著:“煜兒,那是意外,我並不知道黑炎他……會傷害她。”傷在南宮玲瓏身上,卻痛在他心上呀。

  寒煜冷笑:“那樣證明了什麼?證明你身邊的人都不喜她,都想除掉她,你母后是這樣,你的未來太子妃也是這樣,甚至你身邊最忠於你的護衛都是這樣!寒曜,你親近她,只會為她帶來傷害,如果,你真的愛她,請你離她遠遠的!她,有我!”

  “不!”寒曜倏地抬眸低吼著,聲音更加痛苦,“煜兒,你也知道愛是什麼滋味,我放不開手,這是意外,這真的是意外。”

  他不想放開她,他舍不得自己愛了那麼多年,呵護了那麼多年的女人離他越來越遠,更不願意看著她和自己的皇弟走到一塊去!

  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舍下儲君之位,只為擁有她。

  寒煜抿脣不語,臉色更寒,瞪著寒曜,陰冷地說著:“那就看看鹿死誰手了!”說完,寒煜轉身,冷傲地離去。

  看著寒煜遠去的身影,寒曜怔忡立於原地。

  他和寒煜,因為南宮玲瓏這根導火索,最終撕下了虛偽的表面。



072

  莊嚴肅靜的御書房裡,寒天運一身繡著金龍的明黃色龍袍,背對著禦書房門口而立於紫檀香木案台前,福公公站在他的右手邊,微彎著腰,垂臉而立,偶爾會偷偷地察看龍顏。     

  案台下面的右邊站著儀長公主,儀長公主一身華貴的長公主朝服,雍容華貴,絕美動人,並不因為她步入了中年而減弱。她的眼楮紅紅的,是因為擔心南宮玲瓏而哭紅的。     
  
  左邊站著的自然是寒煜了。寒煜俊臉還是一如以往般溫和,表情雲淡風輕,根本就捕捉不到他心底真正的心思。     

  儀長公主看了一眼寒煜,想探知南宮玲瓏是否在太極宮,寒煜略搖頭,表示不確定,就算瓏兒在太極宮,今天,他也不會放過黑炎的。     

  “太子殿下到。”禦書房外面忽然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     

  接著便看到寒曜帶著冷天宇大步地走了進來,走到案台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向寒天運請安,一個說著︰“兒臣叩見父皇。”一個說“奴才叩見皇上,皇上吉詳。”     

  寒天運轉過身來,臉上一片陰沉,眼眸肅冷而深幽,王者霸氣散發而出,讓人不敢瞻仰。     

  他並沒有叫寒曜兩個人起來,只是走下了殿,走到了寒曜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寒曜,眼底掠過了寒意,很快又恢原原狀,心思比起寒煜更加的難測。     寒曜不敢動,更不敢抬頭,卻能感受到寒天運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當下,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雖然是父子,可也是君臣。     
  
  為君者,掌管天下法條,他身為儲君,卻安排人暗殺朝中大臣,那是觸動了法條的大罪。皇上會如何處置,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啟稟皇上。”一名黃衣侍衛匆然進來,恭恭敬敬地向寒天運稟報著︰“右相大人求見。”     

  寒天運抬眸,表情不變,只是低沉地應著︰“宣。”     

  寒煜和儀長公主隔空相視一眼,聞人初怎麼進宮了?是湊巧有事要稟報,還是獲知了消息,趕來湊熱鬧?不管聞人初來意如何,他們都得小心防著,聞人初太狡猾了,又是亦正亦邪的人物。     

  “是。”侍衛應聲而出。     

  很快,一身白衣似雪的聞人初走了進來,走到寒曜的身後跪下,向寒天運行禮。     

  寒天運淡冷地揮揮手,淡冷地說著︰“聞人愛卿不必多禮了,起來吧。”  

  “謝皇上。”聞人初站了起來,又低頭看一眼還跪著的寒曜,恭恭敬敬地朝寒天運說道︰“皇上,太子殿下這是?”     

  寒天運臉色一沉,語氣不是淡冷,而是陰冷,沉聲問著︰“聞人愛卿有要事稟報?”     

  “有。”寒天運劍眉一攏,瞪著聞人初,淡冷地說著︰“你的事情重要不?不是軍情,不是災情,先站到一邊去看著。”   

  “是。”聞人初恭淡冷地應著,擺明了不是要事進宮。     

  他走到了寒煜的身邊站著,並和寒煜淡淡地對視了一眼。     

  “太子,你可知罪?”寒天運神情一轉,變得冷冽起來,冷冷地質問著寒曜。  

    寒曜伏垂著臉,腦海卻閃過了南宮玲瓏的話,嘴裡惶恐地應著︰“兒臣不知。”     

  “不知?元宵節當夜,你派出你太極宮暗衛刺殺當朝四品武將冷天嘯,你還敢說不知罪?”寒天運聲音更冷了,瞪著寒曜的眼神就像利劍一樣,似乎想在寒曜的身上刺出千百刀出來似的。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與冷天嘯無冤無仇,怎麼可能安派殺手去殺他。”寒曜抬起臉,惶恐地辯解著,眼裡全是無辜的表情。     

  寒天運冷冷地和他對視,極力想從他的眼裡看到慌亂,可惜除了無辜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父皇。”寒煜這時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著︰“天嘯幸得高人相救,大難不死,他害怕太子不放過他,躲到了兒臣的府上,他親口向兒臣證實暗殺他的人就是太極宮的暗衛,而重傷他的更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黑炎。父皇,天嘯是冷大將軍之子,冷大將軍鎮守京師重地,掌管京中三軍,太子居然派人暗殺天嘯,不是存心想挑起冷府和朝廷不和嗎?”   

  “父皇,兒臣沒有。”寒曜再次惶恐地否認著,急急地辯解著︰“兒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正想帶著黑炎前來請罪,父皇的口諭就到了。”     

  寒天運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沉冷地問著︰“你的意思是說,黑炎瞞著你暗殺冷天嘯?”     

  “皇上。”冷天宇立即應聲︰“皇上,都是奴才的主意,與殿下無關,殿下根本不知情,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主意。”   

   寒天運瞪著他,怒問著︰“黑炎,你為什麼要暗殺冷天嘯?你小小一個太子近侍,有什麼權利,有什麼資格瞞主而行事?朕允許你隨侍太子身側,是因為你武功高強,能護太子安全,並不是讓你瞞著太子亂殺人,連累太子!朕的兒子,就是讓你們給帶壞了!”   

  寒曜一向心性溫和,不喜歡爭權奪利,偏偏那些野心家硬是把他好好一個兒子逼成這樣,如果不是那些野心家的教唆,以寒曜的心性,說不定會主動請去儲君一位,也不會弄成今天兩位兒子的對立。     

  “皇上,奴才該死!奴才和冷將軍私下有恩怨,奴才才會暗中調動殿下的暗衛對冷將軍進行暗殺。”冷天宇惶恐地應著,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狗奴才!”寒天運重重一腳,把冷天宇踢倒在地上,暴怒地吼著︰“你該死!”   

   冷天宇匍匐著,頭也不敢抬。     

  “太子!”寒天運咬牙切齒地低吼著︰“朕再問你一次,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近侍,不僅僅是刺殺了冷天嘯,還重傷了你最疼愛的表妹玲瓏郡主!”     
  “兒臣知道!”寒曜心痛地應著。“但兒臣真的沒有下什麼絕殺令,更不可能讓黑炎傷害瓏兒。”     

  “誰都知道黑炎是你太子的近侍,只聽你差譴,他怎麼敢獨自行事?分明就是你安排的,你怎麼可以讓你的人重傷了瓏兒,枉她一直對你那般的信任,你怎麼可以置她於死地。”儀長公主忽然哭哭啼啼地插入了話。     

  “姑姑。”寒曜心痛地叫著︰“佷兒沒有。”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瓏兒呀。   

   “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殿下真的什麼都不知情。”冷天宇再次惶恐地攬罪上身。     

  寒天運抿唇不語,只是森冷地瞪著主僕倆,明知道是寒曜安排的,但寒曜一口咬定不知情,黑炎又一力承擔罪名,似乎,他的太子也在變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溫厚老實了。   

   寒天運並不知道寒曜的變化是因為南宮玲瓏,更不知道力勸寒曜否認一切的人更是南宮玲瓏,他以為南宮玲瓏此刻還在玲瓏閣裡養傷。寒煜和儀長公主知道南宮玲瓏極有可能就在太極宮裡,卻不敢讓寒天運知道,怕寒天運一怒之下會治南宮玲瓏一個包庇之罪。   

  扭頭,寒天運看向聞人初,沉聲問著︰“聞人愛卿,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聞人初立即站出來,恭恭敬敬地答著︰“皇上,太子一向溫厚純良,絕不可能下什麼絕殺令的,再說了太子對玲瓏郡主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臣認為,太子不可能下令刺殺冷將軍,更加不可能重傷玲瓏郡主,一切都是黑炎瞞主而行。”     他音一落,寒煜就瞪了他一眼。   

   聞人初並不理睬寒煜,他這次的目的是想除掉黑炎,至於寒曜嘛,還不到時候,此刻寒曜抵死賴帳,又是皇上親子,皇上再怎麼狠,再怎麼偏著寒煜,也絕對不會下令斬殺太子的,所以,他先不動太子。     

  “嗯。”寒天運沉沉地應了一聲,然後沉冷地說著︰“太子近侍黑炎,瞞主行事,連累主子,刺殺朝中大臣,重傷當朝郡主,證據確鑿,又已認罪,罪該萬死,來人,立即把他打進天牢,明天午時三刻刑場問斬!”   

   冷天宇當下一震,果真是死罪!     

  他匍匐得更低了,心裡悲愴地說著︰天嘯,對不起,為兄先走了,爹娘就交給你了,但願來生,我們能夠兄弟同心。     

  “父皇!”寒曜痛叫著。     

  寒天運冷眸一瞪,陰冷地問著︰“太子還想替狗奴才求情?”     

  “兒臣,不敢!”寒曜接收到寒天運陰冷的眸光,連忙垂下了臉,惶恐地應著。  

  心,終是不可抑制地刺痛起來,黑炎是他的近侍,少了黑炎,他的安全就等於是零,可是……如果不是南宮玲瓏冒死進宮勸他,他此刻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以後任人宰割了。     

  “太子。”寒天運又重重地叫著。     

  “兒臣在。”寒曜連忙恭敬地應著。     

  “以後看好你身邊的奴才,如果再有什麼事情與你太極宮有關的,小心你的儲君之位!”     

  寒曜立即伏爬在地,誠惶誠恐地應著︰“兒臣以後一定會好好看管下面的奴才,絕對不會再讓奴才們以下犯上,濫殺無辜。”     

  寒天運淡冷地嗯了一聲,示意走進來的黃衣侍衛把冷天宇拉出去。     

  “皇后娘娘到!”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禦書房眾人臉色一整,皇后來了!     

  皇后娘娘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進了禦書房,正想拉著黑炎離去的侍衛,連忙松開了黑炎,向皇后請安。     

  皇后等到眾人一一向她行禮後,她才獨自上前幾步,福身向寒天運請安。

  “平身吧。”寒天運淡淡地說著。     

  “謝皇上。”皇后站直了身子,又看看寒曜主僕,恭敬地說著︰“皇上,臣妾聽說皇上要處斬黑炎,不知道是不是?”     

  “皇后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朕剛剛才下了命令,皇后竟然就知道了。”

  寒天運語氣難測,表情更難測,對皇后說的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是說褒吧,又表情淡冷,說是貶吧,又語氣輕淡,不帶關點怒氣。     

  “皇上誤會臣妾了,臣妾原本是來向皇上請安的,剛到外面便聽到了皇上的吩咐,並不是存心打探消息。皇上,黑炎是太子身邊的近侍,護著太子的安全,皇上因何事要處斬黑炎,這和處斬太子有什麼區別?”皇后的表情維持著慣有的雍容,一副母儀天下的模樣,說話也是溫恭有禮,卻落地有聲,間接在替黑炎求情。     

  “黑炎瞞主犯罪,差點連累主子,刺殺朝中武將冷天嘯將軍,又重傷當朝郡主,儀長公主之愛女玲瓏郡主,罪該萬死,朕判他處斬,皇后認為不妥嗎?”寒天運淡冷地看著皇後。     

  “哦。”皇后淡淡地掃向了黑炎,又看一眼寒煜以及儀長公主,淡淡地問著︰“皇上,證據確鑿嗎?可別被人冤枉了黑炎哦,黑炎雖然是太子身邊小小的一名近侍,卻關係 到太子的安全,某些人想對太子不利的可都對黑炎恨之入骨呀。”     

  寒天運盯著皇后,深不可測地說著︰“皇后認為朕的耳朵是聾的嗎?朕親耳聽玲瓏郡主說起事情的經過,冷天嘯又是親口告訴煜兒的,刺殺冷天嘯的正是太極宮暗衛首領冷天宇,因為瓏兒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冷天宇不願意傷到瓏兒,所以未能完成任務,但黑炎卻藏在暗處,冷不防出手重傷了冷天嘯和瓏兒,如果不是水月宮宮主相救,此刻皇后站在這裡,風涼話說得更風流了。”     

  “臣妾不敢。”皇后語氣一轉,惶恐起來。     

  “瓏兒和太子兄妹情深,如果不是事實,她絕不可能誣陷太子身邊的人。”末了,寒天運的語氣變得森冷無比,看著皇后的眼神更加陰沉而深不可測了。  

  “皇上,臣妾能不能讓冷天宇來證實此事是真是假?”皇后忽然惶恐地請求著。     

  “皇上,奴才認罪,一切都是奴才背著太子做的,與太子無關。是奴才吩咐冷天宇去刺殺冷天嘯,是奴才重傷了玲瓏郡主的,都是奴才。”一聽到皇后要自己出面證實事情的真相,冷天宇慌忙再次認罪,皇后並不知道他不是黑炎,一心想保住黑炎,卻不知道,她再這樣護下去,真正的黑炎就真的保不住了,還會連累寒曜和南宮玲瓏。     

  “黑炎!”皇后低冷地叫了一聲。     

  “母后。”寒曜連忙叫了一聲皇后,不著痕跡地朝皇后眨了眨眼,示意皇后不要再追究下去,皇后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後,無奈地住了口,心知道皇上已經掌握到一切了,她怕是再也護不了黑炎,從兒子的眼神中,她更能確定真正的指使者是她的兒子。     

  黑炎雖然重要,但兒子更重要。     

  寒天運並沒有錯過母子倆的眼神,他只是沉了沉眼,並不想點破,黑炎一力攬下了所有罪名,又沒有人親耳聽到絕殺令是寒曜下的,他暫時只能拿黑炎開刀。   

  “來人,把黑炎關進天牢。”寒天運背著右手,沉冷地吩咐著。然後又看向了聞人初,說著︰“聞人愛卿,朕任你為監斬官,明天午時三刻將黑炎斬首示眾。”     聞人初恭恭敬敬地應著;“臣遵旨。”     

  他,總算能親手斬下黑炎的人頭了,誰叫黑炎居然敢傷他的女人——南宮玲瓏。     

  冷天宇被黃衣侍衛帶走了,禦書房裡隨即安靜下來。     

  寒天運臉色變得極為嚴肅,眼神森冷,他揮手讓眾人都退下,他自己坐在案台內深思著。     

  ……     

  慶寧宮。     

  “曜兒,你就這樣讓你父皇把黑炎斬了嗎?你知不知道,沒有了黑炎,你的安全等於為零呀。”一回到慶寧宮,皇後立即心痛地質問著。   

  她都在皇上的話中挑刺了,兒子卻阻止她再挑下去,讓她又氣又惱又不解,難道兒子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嗎?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狠都學不來?   

  “母后。”寒曜低嘆一口氣,隨即上前幾步,附在皇后的耳邊,小聲地說著︰“母后,被打進天牢,明天要斬首的就是冷天宇,你說,兒臣怎能再讓母后追究下去?”     

  皇后一驚,隨即揮手示意屋內的奴才們全都退下,然後急急而小聲地問著︰“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黑炎變成了冷天宇?     

  寒曜把南宮玲瓏冒死進宮,把皇上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還建議他以桃代李,欺瞞皇上,保下了黑炎之命,但失去了冷天宇,因為冷天宇是暗衛,一直藏於暗處,就算一年半載看不到冷天宇,也沒有人會追問,原原本本地說給皇后聽。     

  聽完一切之後,皇后不禁低呼著;“你們好大的膽呀,萬一被發現了,那是欺君大罪呀。南宮玲瓏那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此等到大膽的心計?”     

  不過倒真的是救下了黑炎一命,不得不說現在的南宮玲瓏真的變了,變得和以前完全像兩個人,把眾人的心裡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母后,兒臣也不知道如何抵擋父皇的問罪,如果不是瓏兒如此建議,兒臣到最後也只能犧牲黑炎了。”寒曜心痛而低沉地說著。   

  如今,他也不再是過去那個太子了,他也開始心狠了。     

  "那丫頭現在還在你的太極宮裡?”皇后輕輕地問著,“她受了重傷,不會有事吧?剛才你父皇說她是被水月宮的人救的,水月宮的人那麼厲害嗎?居然能從黑炎的手裡救人。”皇后開始對水月宮感興趣了,能從黑從手裡救人的,都是武林中頂尖的一流高手,如果她能把水月宮的人網羅到黑曜的身邊來,她就不用整天為了寒曜的安危而擔心了。     

  兒子是她的資本,她還等著兒子繼承大統,奉她成為尊貴的太后,然後狠狠地折磨儀長公主,報儀長公主一直以來獨霸著皇上整顆心的怨仇。     

  不錯,她不喜歡南宮玲瓏,都因為儀長公主。在她剛入宮的時候,她並不知道皇上心愛的女人竟然是儀長公主,她看到皇上對儀長公主這位皇姐關懷備至,想到自己是皇后,儀長公主也是自己的皇姐,她對儀長公主還是很尊重的。

     誰知道有一天,她送參茶到禦書房給皇上喝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皇上在御書房里和儀長公主爭吵,而爭吵的內容,竟然是皇上要廢掉她,而立儀長公主為后。當時她震驚得差點就打翻了手裡的參茶,儀長公主雖然義正詞嚴地拒絕了皇上,可是後來皇 上一怒之下,把儀長公主推壓在案台上,強吻了儀長公主。而她,就傻愣地站在御書房外面看著那對曖昧的姐弟……     

  任何一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的夫君愛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姐姐時,都會震驚萬分的,更會氣恨難忍。     

  她也想發狠,也想發火,可她終是忍了下來,只不過自此便不再見儀長公主親近,而把儀長公主當成了她的情敵。     

  二十幾年了,她始終無法放下那深深的嫉恨,只想在他日,她成了天下至尊之母,狠狠地折磨讓她飽受二十幾年嫉恨之痛的情敵。     

  她明知道兒子愛的是南宮玲瓏,也不讓兒子娶南宮玲瓏,而是安排自己的佷女成為太子妃,就是存心讓佷女把她的恨意繼承下去,讓南宮玲瓏也得不到幸福。     趙宸妃為什麼得寵?     

  外人是以為皇上對她情有獨鐘,卻不知道,趙宸妃是因為和儀長公主私交甚好,儀長公主經常到趙宸妃的宮中玩,才讓皇上愛屋及烏寵愛趙宸妃,繼而寵愛寒煜。     

  “水月宮聽說在漠北,在漠北武林,甚至整個武林中都是極其神秘的,宮中全是女子,全都一身素白,美女如雲,同樣高手如雲,宮中高手不會輕易出宮,兒臣也不知道怎麼就是她們的人救下了瓏兒。兒臣離開太極宮的時候,瓏兒因為重傷,再次暈厥,兒臣已經吩咐奴才們小心看守著她了。”     

  寒曜並不知道自己的母后心思,以為南宮玲瓏這樣幫了他,母后會對南宮玲瓏生好感,趕緊解說著。     

  “曜兒,你立即回太極宮去,把瓏兒軟禁起來。”皇后神情一轉,忽然吩咐著。     

  “軟禁?”寒曜微愣,不解地看著皇后。     

  “曜兒,此事,除了你知,母后知,黑炎知,就只有瓏兒知了,我們三個人都不可能說出來,但是瓏兒心性單純,寒煜又喜歡纏著她,聽說右相大人似乎對她也生出了幾分興趣,如果不她軟禁起來,萬一寒煜等人用計誘她說出了'以桃代李'之事,我們都得受累!”皇后深思地說著。     

  “母后,瓏兒不會的。”寒曜怎麼肯軟禁南宮玲瓏呀。     

  他心疼她都來不及了。     

  “曜兒,不怕一萬,最怕萬一呀。再說了……”皇后忽然放低了聲音,眼裡卻掠過了邪惡,低低地說著︰“你不是一直很愛瓏兒的嗎?把她軟禁在你的太極宮,不讓其他男人接觸她,她不就你的了?”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皇后在心裡狠狠地說著︰儀長公主,皇上把你的女兒當成寶,給她公主一般的尊貴地位,本宮偏要把她踩在泥土裡,讓她給曜兒暖床!     

  “母后!”寒曜臉色一變,嚴肅而生氣地說著︰“母后,兒臣是很愛瓏兒,很想得到她,但如果是用這種手段來得到她,兒臣寧願放棄。 ”他要的是瓏兒心甘情願地給他,而不是靠他耍手段去得到。再說了南宮玲瓏會武功,太極宮哪能輕易困住她呀,除非用藥軟禁了。     

  那樣,他更不願意去做。     

  他一生的柔情都傾給了南宮玲瓏,哪怕是讓他親手踫南宮玲瓏一根頭發,他也不願意。     

  “曜兒!”皇后氣得直瞪眼,這個兒子對愛情還是像極了皇上呀,專一!  

    想到這裡,皇後稍稍心疼起即將嫁入太極宮的佷女了。雖說陳青桐一直都喜歡太子,要不是她,陳青桐或許不會走上她這條路。     

  如今……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為了他們陳家的榮華富貴,為了她將來的尊崇,她必須泯滅所有良心,替兒子掃清所有登上皇位的障礙物。   

  陳青桐,自然也是一枚棋子,專門對付南宮府。     

  “母后,如果沒有其他事,兒臣告退了。”寒曜心系南宮玲瓏的傷勢,此刻又被母后如此勸說,更急著想見到南宮玲瓏,再也呆不下去了,向皇后跪安之後,轉身便走,離開了慶寧宮。     

  看著寒曜遠去的身影,皇后臉上浮起了絲絲冷笑。     

  “來人。”立即進來了一名宮女,恭恭敬敬地應著︰“奴婢在。”     

  “玉兒。”皇后看向那名這宮女,吩咐著︰“到太醫院宣陳太醫來見本宮,就說本宮鳳體不適。”     

  陳太醫是皇后的心腹,皇後對他極為信任。     

  玉兒連忙恭敬地應著︰“是。”     然後轉身匆匆而去。     

  沒過多久,便見玉兒領著一位中年太醫匆匆而來。     

  “臣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陳太醫一跨進廳裡,便匍匐於地,向皇後行禮。   

   “陳太醫不必多禮了,平身吧。”皇后慵懶地應著,略略地擺了擺手,示意陳太醫起來。     

  陳太醫謝恩後,垂著臉站起來,惶恐地問著︰“臣聽宮女說娘娘鳳體不安,請讓臣替娘娘牽線把脈。”     

  皇后呵呵地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陳太醫的面前,淡笑地說著︰“本宮沒事。”在陳太醫錯愕地略略抬眸的時候,她才低低地說著︰“本宮,只想向太醫要一點兒藥用用。”     

  陳太醫立即恭謹地應著︰“娘娘想要什麼藥,著奴才們到太醫院跑一趟便可,不知道娘娘想要什麼藥。”     

  皇后盯著陳太醫,低冷地吐出兩個字來︰“春藥!”     

  “娘娘!”陳太醫大驚,惶恐地跪下,惶惶地勸著︰“娘娘,皇上龍體不如當年,如果再服用春藥,怕會被掏空身子的,萬萬不可呀。”     

  “陳太醫,本宮想你是誤會了。”皇後呵呵地低笑著,站到陳太醫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陳太醫,說著︰“這藥,不是給皇上服用的。太子已經很久不曾召過侍應們侍寢的,本宮擔心太子身體出現問題,才想著給太子服用少量的春藥,為皇室血脈開枝散葉呀。”   

   “這……”陳太醫遲疑了。     

  太子的確有兩三年不曾召侍應侍寢過了,好像是從玲瓏郡主滿十二歲開始吧,現在玲瓏郡主都十五歲了,估計是太子心系玲瓏郡主,對其他女人都失去了興趣,才會不再召幸侍應。     

  但太子是儲君,如若無意外,便是將來的皇帝,最大的責任就是為皇室開枝散葉。如今指定的太子妃又是青桐郡主,未能如太子所願,假若太子情癡的話,都不臨幸其他女人了,那麼血統的確要擔心了。     

  想到這裡,陳太醫應著︰“那臣回太醫院取藥,不過春藥不能過多量用,會影響身體的。”     皇后滿意地應著︰“這個本宮自然知道,本宮又怎敢拿太子的身體來開玩笑。陳太醫,這是宮闈之事,本宮想,陳太醫會對此事三緘其口嗎?”    陳太醫立即又伏爬在地上,惶恐地應著︰“臣絕對不會對外洩露半個字。 ”   

   “嗯。”皇后這才轉身回到椅子前坐下,淡淡地繼續說著︰“本宮會吩咐玉兒隨你回太醫院取藥的。”說完,她朝外面喚著︰“玉兒。”     

  玉兒立即走了進來。     

  “玉兒,隨陳太醫到太醫院,替本宮取些藥回來,記住,無論踫到誰,也不準告訴別人,那是什麼藥。”   

   “是。” 皇后揮揮手,示意陳太醫和玉兒可以退下了。     

  “臣告退。”陳太醫提著醫箱退出了屋外,帶著玉兒向太醫院取藥去。     

  在他們轉身離去時,皇后唇邊的冷笑更深了。     

  南宮玲瓏,你就等著成為太極宮最低賤的侍應吧。     

  後宮規矩,寒曜如果要想納妃,都得經過太子妃同意,而陳青桐還沒有過門,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寒曜先讓南宮玲瓏入宮的,所以,就算寒曜佔有了南宮玲瓏,南宮玲瓏也得不到任何的名份,形同侍應。   

   ……   

   太極宮門前。     

  “三皇子,請不要為難奴才了,玲瓏郡主真的不在裡面。”幾位太監正攔著從禦書房出來後,就轉到太極宮來,想進入太極宮,帶走南宮玲瓏的寒煜。     

  “既然郡主不在裡面,那你們為何還要阻攔本皇子進宮?難道本皇子進去等太子皇兄回來聚聚不行嗎?”寒煜淡淡地問著,神情如風一般輕,似乎一吹,便不見了似的。     

  寒煜一手於前,一手背負於後,渾身上下散發著尊貴的氣息,那淡淡的話語,卻夾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讓攔著他的幾位太監心底直打顫,不知道這位笑面虎會不會發怒,要是發怒,會不會吃了他們。     

  他一路追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南宮玲瓏在半路停下或者體力不支暈厥,所以,他敢肯定南宮玲瓏肯定就在太極宮。     剛才他和寒曜打了一架,加上皇上宣太子到禦書房,他又算是原告,才沒有強闖太極宮帶走南宮玲瓏,此刻處決了黑炎,他絕對不會放任南宮玲瓏呆在太極宮的。     

  還有,他對於黑炎主動認罪,寒曜沒有替黑炎求情,感到奇怪,難道南宮玲瓏到達太極宮的時候,還沒有把皇上已知道一切的事實告訴寒曜嗎?沒有幫著寒曜想出解決的方法嗎?     

  帶著這些疑問,以及對南宮玲瓏的擔心,他必須見到南宮玲瓏。   

   “這……”幾位太監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作答。就算知道太子和三皇子剛剛打了一架,此刻相聚,絕對不可能和平共處,更不可能像以往那般假惺惺地表現出兄友弟恭,分明就是寒煜為了進入太極宮尋找玲瓏郡主的藉口。     

  太子離宮之前吩咐過了,不準任何人打擾到玲瓏郡主。     

  “本殿在此。”冷不防,寒曜出現在寒煜的身後,溫淡地說著。     

  寒煜扭頭,轉身,斯文俊秀的臉上揚起恭敬,微彎下腰朝寒曜拱手作揖,說著︰“臣弟見過殿下。”     

  寒曜走到他的面前,瞪著他,剛剛兩個人還在這里大打出手,轉眼間,這位皇弟又恢復了常態,對他恭敬有禮了,不得不說,這位皇弟的城府的確比他要深。     

  “不必多禮了。煜兒,瓏兒並不在本殿的宮中。”寒曜語氣也柔得如同春風,字句卻咬得極重,他是不會把瓏兒交出來給寒煜的。     

  此刻南宮玲瓏受了重傷,他想獨佔她的話,只能抵死否認她在太極宮,這樣,他才能獨佔她。     

  “如果瓏兒不在,殿下為什麼不讓臣弟進去看看?殿下,瓏兒身受重傷,如果得不到醫治,她會香消玉殞的。”寒煜抬眸,狹長的鳳眸微微地瞇著,迸出銳利的光芒,鎖著寒曜,兄弟倆,四目相觸,眼神在空中霹靂交戰幾百回,最後是寒曜別開了視線。     

  寒曜不說話。     

  他絕對不會讓瓏兒有事的,他此刻匆匆而回,就是想再次用自己的真氣替南宮玲瓏療傷。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結起來。     

  “殿下,殿下。”正在此時,一名宮女慌裡慌張地跑了出來,打破了現場凝結的氣氛。     

  “發生了什麼事?慌裡慌張的!”寒曜搶上前幾步,沉下了俊臉,低冷地喝斥著。     

  “殿下。”宮女立即撲跪到寒曜的腳下,顧不得寒煜也在場,慌亂地說著︰“玲瓏郡主不見了,奴婢們去照顧郡主的時候,郡主還在暈睡中,誰知道轉眼間郡主便憑空不見了。”     

  “什麼!”寒曜臉色再沉,立即越過宮女匆匆而入。     
  
  寒煜聽到南宮玲瓏不見了,也跟著而入。     

  在兄弟倆同時走入太極宮的時候,遠處卻有一團白影抱著暈厥的一團粉影,身形一閃,快如閃電地躍上了高牆,傾刻間便不見了蹤影,速度之快,連那些大內高手都沒有看到。     

  寒曜兄弟倆沖進了雅築小院,照料南宮玲瓏的所有宮女都跪在地上,滿臉都是惶恐不安,伏低著頭,不敢抬眸看向寒曜兄弟倆。  

   “瓏兒。”  “瓏兒。”     

  此刻,兄弟倆沒心思再鬥,兩個人分頭到處尋找著南宮玲瓏的身影,可是把整個雅築小院,甚至吩咐奴才們把整個太極宮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南宮玲瓏。     

  眼看一天就要過去了,寒曜兄弟倆也累了,無聲無力地在前院大廳裡坐著,兩個人都不出聲。     

  半響,寒曜低啞地說著︰“瓏兒……傷得極重,她,絕對不可能再自己離去。”     

  此刻,他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你的人!”寒煜倏地森冷地瞪著他,一副恨不得揍他一頓的樣子,陰森地說著︰“總是無法護住她!寒曜!你還想和我爭,和我搶嗎?你根本就無法護她周全,此刻,她重傷,卻不知所蹤,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寒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寒煜說完,猛地站了起來,一甩袖,離開了大廳,也離開了太極宮,打算回他的雅王府,吩咐他的手下幫忙尋找南宮玲瓏。     

  他總有一種預感,南宮玲瓏是被人帶走的。     

  而那個能從太極宮裡帶走重傷的南宮玲瓏,武功高強自不必說,他目的何在?     
  
  看到那團怒氣沖沖的紫影消失在大廳裡,寒曜痛苦地低喃著︰“如果瓏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原本想著獨佔她的美好,誰知道卻讓她再一次在自己的手裡出事。     

  此刻,她到底在哪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3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2-2 02:46 PM 編輯

073

      南宮玲瓏在太極宮不見的消息很快就像春風一樣,吹遍了京城,驚動了所有人。

  南宮府。

  “什麼,瓏兒不見了?”從宮裡回到南宮府的儀長公主,聽到這個消息,頓覺得天旋地轉,幾近暈厥,是一旁的宮女扶住了她。

  “……三皇子向本宮保證過,一定會把瓏兒帶回來的嗎?”儀長公主聲音都顫抖起來,在瓏兒點了寒煜的穴道離開之時,她匆匆找來夫君南宮浩替寒煜解開了穴道,寒煜在追趕瓏兒的時候,鄭重地說過,一定會把瓏兒帶回府裡的,誰知道,她從宮裡回來苦等至傍晚,卻等來了女兒不見的消息。

  “三皇子,正帶著人到處尋找郡主的下落。”奉寒煜之命前來傳遞消息的鐵皓,惶惶地應著。“三皇子還說了,為了郡主不被皇上治罪,請長公主對外宣稱郡主是在玲瓏閣不見的。”南宮玲瓏冒死趕往太極宮,畢竟是瞞著皇上的,一旦被皇上知道,龍顏大怒,大家都吃不完兜著走。

  玲瓏郡主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必然引起軒然大波,也會亂了很多人的心呀。

  “告訴煜兒,找不到瓏兒,本宮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儀長公主哽咽著,又咬牙切齒地低吼著,沒有反駁寒煜的提議,算是默認了。

  鐵皓垂臉應聲,不敢多說什麼。

  無力地擺擺手,儀長公主示意鐵皓離開,她急急地召來府中管家,吩咐管家帶著所有家丁護院外出尋找南宮玲瓏的下落。

  南宮浩得知愛女憑空消失了,也是心急如焚,直嘆著,是非之地,惹上是非之事,弄得是非之人不見了蹤影,隨即又聯絡各大門派,請求各大門派掌門人幫忙尋找南宮玲瓏的下落。

  ……

  慶寧宮

  “玲瓏郡主不見了?”皇后正在長廊上喂食著一隻鸚鵡,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明顯也感到吃驚。

  玉兒垂手於她身後,恭恭敬敬地應著:“是不見了,太子和三皇子以及南宮府的人都在到處尋找著郡主的下落,也驚動了皇上,皇上吩咐御林軍幫忙尋找了,可是整個皇宮,甚至整個京城都在最短的時間內翻了一個遍,都沒有郡主的身影,群主似乎憑空消失了。”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皇后停止了喂食鸚鵡,皺了皺眉,淡淡地吩咐著:“到外面去打探消息,有什麼新的消息及時回報。”

  “是。”玉兒恭敬地應著,輕輕地退下。

  ……

  相府。

  “失蹤了。”優雅的聞人初反應並不激烈,只是挑著桃花眼,淡淡地反問著夜梟。“那丫頭不是在南宮府裡養著傷嗎?無端端的怎麼又在太極宮失蹤了。”

  “屬下不知個中原因,宮中傳來的就是這個消息。”夜梟恭敬地應著。

  “那就,查查吧。”聞人初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桃花眼眨了眨。

  “是。”夜梟領命,低應著離去。

  在各宮各院各府因為南宮玲瓏忽然失蹤而軒然大動之時,榮親王府也悄然派出了一批批的侍衛,加入了尋找南宮玲瓏的行列中。

  所有尋找南宮玲瓏的人都把整個皇城,以及皇城外面方圓數百里都翻遍了,也沒有發現南宮玲瓏的蹤跡。

  頓時關心她的人,心慌意亂,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不測。

  而恨著她的人,卻暗自高興,覺得太得天獨厚的人,終會被老天爺反噬,受到報應的。

  春天的夜來得很快,黑色的天網吞噬了天際的白色。

  一天過去了,南宮玲瓏還沒有消息。

  雅王府裡,寒煜坐在王府的迎風亭裡,身邊沒有任何人侍候,他獨自一人拿著酒壺,獨飲獨酌,一向溫和俊逸的臉上因為一天下來,未曾停止過尋找南宮玲瓏而顯得憔悴不堪,光滑的下巴此刻也冒出了胡茬,似乎就在這白天黑夜交替之間,這個尊貴的少年便蒼老了很多。

  夜晚的春風夾著深深的寒意,像利劍一身,刺進亭來,刺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痛得他無以復加。

  紫金冠束起的黑髮凌亂不堪,散落於身後,他也無心梳理。

  一杯杯黃酒下肚,滴滴如針,把他的心刺成了千瘡百孔。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在他的世界裡消失。

  整整一天了,她就這樣無影無蹤,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到底,她是生是死?

  他都不知道。

  自認有能力和太極宮一爭高下的他,直到此下才知道自己的本事再大,掌握著再多人和事也沒用,此刻就是無法得知她身在何方?

  瓏兒!

  寒煜滴血地在心裡吶喊著:你到底在哪裡!

  他應允過皇姑,一定會把她追回來的,結果,他追到了太極宮前,還是沒有追到她,此刻才會心痛萬分,焦慮萬分。

  腦裡,總是閃過她的巧笑倩兮,耳裡,總是迴盪著,她對他的防備以及冷嘲熱諷,偶爾又夾一兩句關心的話語。

  想起在獵場上,她對他的相護,兩個人默契十足地打敗了所有殺手。

  想起了,他強吻她時,四脣相觸,她柔軟的脣帶給他一種終生難忘的芳香。

  想起了大年初四那天,她拒絕參加他的盛宴,他第一次衝她發怒。

  點點滴滴,絲絲縷縷,都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揮也揮不去,趕也趕不走。

  “三皇子。”有了一分好轉的冷天嘯走進了迎風亭,在他身邊坐下。

  “三皇子,別喝了。”冷天嘯低冷地勸著,伸出手就想搶走寒煜手裡的酒壺與酒杯,卻被寒煜用力地揮開了。

  “滾!”寒煜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低吼著。

  “三皇子……”冷天嘯還想相勸之時,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君天磊阻止了他再勸下去。

  君天磊如泰山一般不動的冰臉略帶著此許的擔憂,但眼裡卻有著放縱,放任寒煜借酒消痛。

  三皇子對玲瓏郡主的愛有多深,只有他們清楚,不讓三皇子徹底痛一次,發泄一次痛苦,三皇子就無法振作起來,繼續找人甚至奪位之爭。

  君天磊拉走了冷天嘯,把空間留給寒煜。

  雅王府裡,寒煜借酒消痛,太極宮裡,寒曜同樣愁眉不展,心痛難忍。

  他覺得,南宮玲瓏會失蹤,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下了絕殺令,就不會惹出一連串的事情,而他的瓏兒也不會失蹤。

  可是再悔恨,再痛苦,南宮玲瓏失蹤了就是失蹤了,任憑他們這些操縱著權勢的男人們怎麼找,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雅築小院裡,寒曜不像寒煜那般借酒消痛,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小院裡,深深地想著什麼。

  在他的身後,甚至四周,空無一人。

  他想安靜一下,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他。

  他的神情並不比寒煜好到多少,溫和的臉上,除了染上憔悴之外,以往和煦的笑容早已不復見,緊緊繃著的臉,陰沉難測,抿著的脣瓣就像蚌一樣緊,溫和的眼眸載滿了他的擔心。

  忽然間,淡淡的清香拂來,是他很熟悉的淡淡清香。

  “瓏兒。”倏地站起來,寒曜急急地轉身,以為南宮玲瓏自己出現了。誰知道轉身看到的卻是一身碧綠色長裙,披著一件紅色披風,領著兩名侍立的陳青桐。

  “青桐見過太子殿下。”陳青桐微微地向寒曜福了福身,行禮請安。

  “你來幹什麼?”寒曜失望地轉身,重新坐下。

  陳青桐一伸手,她身後的蘇兒便遞給她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參湯。

  她從蘇兒手裡接過托盤,上前一步,便把參湯端放到寒曜的面前,溫柔地說著:“這兩天殿下尋找玲瓏郡主,一直不休息,累極了,青桐親自到御膳房裡替殿下熬了這碗參湯,殿下快趁熱喝了吧。”

  “本殿沒有胃口,不想喝什麼參湯。”寒曜淡冷地應著。

  “殿下。”陳青桐眼裡閃過了一抹不甘,繼續溫柔地勸著:“殿下需要補充體力才能繼續尋找玲瓏郡主呀,如果什麼都不吃不喝,郡主還沒有找到,殿下就先倒下了。”

  寒曜扭頭抬眸瞪著她,冷哼著:“什麼時候,你也會關心瓏兒了。”

  陳青桐笑了笑,一副大度的樣子,說著:“青桐和玲瓏都是皇親國戚,同是殿下的表妹,青桐又年長於玲瓏,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姐妹,平時,青桐是會偶爾逗逗玲瓏,其實青桐也很關玲瓏的。”

  陳青桐說慌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的,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好像她真的很關心南宮玲瓏似的。

  姑媽對她說,趁南宮玲瓏失蹤了,寒曜正處於傷心之期,讓她多親近親近寒曜,想辦法讓寒曜愛上她,這樣她將來的日子就不會那麼難過。

  於是,她便來了。

  “你走吧,瓏兒不必你關心!”寒曜沉冷地下了逐客令,多一刻鐘也不想和陳青桐相處。

  陳青桐美麗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抹嫉恨,一閃而逝,沒有任何人捕捉到。隨即她非常順從地應著:“青桐告退。”然後帶著兩名侍女轉身離開了雅築小院。

  總有一天,她會成為這座尊崇的宮殿主人!

  ……

  睜開雙眸,南宮玲瓏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厚厚毛毯的石床上,她愣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慢慢地回到腦海里。

  她吃力地坐了起來,發現這是一間石室,並且帶給她些許的熟悉感。

  她似乎來過這裡。

  倏地,她想起來了,這不是聞人初府上的石室嗎?

  她暈厥之後,不是太極宮的嗎?此刻她怎麼會在聞人初的府上石室裡了?再看四周,她發現當初擺在石室中間的牌位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聞人初在上次她闖入之後,把牌位轉移他處了,現在這間石室純粹是石室,再無秘密可言。也就是說,她就算離開了這裡,告訴大家,相府有石室,也無法撼動聞人初的地位。

  顧不得猜想太多,南宮玲瓏立即盤膝而坐,運氣調息,覺得體內的真氣平靜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如海浪翻騰了。

  調息了一會兒之後,南宮玲瓏跳下了石床,然後就向密道走去。

  石室裡因為有夜明珠照明,她並不知道自己失蹤已經一整天了,更不知道此刻外面的人為了找她已經翻了天。

  她順著密道,飛快地走著,她會出現在這裡,說明了一件事,抱她來這裡的人肯定是聞人初那個大變態。

  “轟!”一聲沉沉的悶聲響起。

  南宮玲瓏腳下一頓,那是石室暗門開啟時發出的聲音。

  聞人初來了!

  南宮玲瓏立即想著躲開聞人初,可是密道很窄,只容許一個人走過,她能躲到哪裡去?退回石室裡?就算石室裡有些擺設,但根本就藏不了人。

  低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南宮玲瓏有了一絲的慌亂,此刻她內傷還沒有好,根本就打不過聞人初,就算她不受傷,也不是聞人初的對手。

  慌亂閃過之後,南宮玲瓏反而鎮定了,她不退也不進,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地迎著忽然出現的聞人初。

  聞人初看到她站在密道的時候,桃花眼飛快地掠過了一抹驚喜,一閃而逝,南宮玲瓏根本就沒有捕捉到。

  “你醒了。”聞人初上前兩步,立在南宮玲瓏的面前,溫淡地開口,脣邊依舊掛著他慣性的笑容,那溫煦的笑容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讓人誤以為他是個溫厚的好男人,卻不知道他才是最狠最壞的人。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南宮玲瓏睨著他,反問著。

  她要是不醒,怎麼可能站在這裡?

  “想走?”聞人初再上前了一步,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得更短了。他已經能聞到南宮玲瓏身上散髮出來的淡淡的,如同蘭花一般的少女清香。

  “這裡不是我的家,我當然要走。”南宮玲瓏仰起俏臉,對上聞人初俯首的視線,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卻像在打架一樣,霹靂無限。

  “外面的人都以為你失蹤了,所有人找你找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聞人初笑著輕輕地說著,那聲音輕而淡,卻夾著他的野心。他想趁這個機會把南宮玲瓏拴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女人。

  “你想軟禁我嗎?”南宮玲瓏清亮的眼眸如珠子一般,炯炯地看著聞人初,那活像兩潭清泉的眼眸,諷刺地映照出聞人初的無恥目的。

  “呵呵。”聞人初低低地笑了笑,“瓏兒,有時候,太聰明的女人,容易招來橫禍。”

  “聞人初,別叫我瓏兒,我說過了,瓏兒不是你能叫的,只要一聽到你叫我瓏兒,我就全身爬滿雞皮疙瘩,一抖,滿地都是。”南宮玲瓏沉下了俏臉,語氣轉冷。

  算得上高佻的身子立即散髮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冷意與傲氣。

  聞言,聞人初桃花眼飛快地閃過了一抹怒氣,衣袖下的大手緊了一下,表面上,他表情不變,依舊淡淡地笑睨著南宮玲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35 PM

074 暗寵

  “讓開!別逼我動手!”南宮玲瓏低冷地喝斥著。

  她打不過聞人初,此刻受了重傷更不是對手,但她的傲氣依在,絲毫不肯向聞人初低頭。對聞人初,她是沒有半分的好感,不僅僅因為聞人初喂她吃下了怪毒,而是因為聞人初強行奪走了她的初吻。

  聞人初桃花眼忽閃了一下,脣邊逸出了他慣有的笑容,是那般的散漫,讓人捕捉不到他笑容後面的心思,他的笑又是那般的溫和,容易迷惑人心,以為他是一個溫和的男人。他說話總是低沉動聽而有禮,根本就與壞人粘不到邊。

  南宮玲瓏不知道聞人初是怎麼登上相位的,以他二十出頭的年紀,是不可能當上天運皇朝的百官之首的,可偏偏就是他當上了百官之首,皇上對他也是極為信任的,在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對他尊敬不已。過去南宮玲瓏不曾留意到這些,和聞人初沒有任何的交集。此刻,南宮玲瓏忽然明白,為什麼聞人初能登上右相之位了,因為他夠陰,夠狠,夠邪,夠精。

  “你不是我對手。”聞人初淡淡地笑著,迷人的桃花眼宛轉間,流動的竟是般般寵溺,般般柔情,輕輕灑灑地落在南宮玲瓏的身上。

  腳下一移,他已上前一步,站立到南宮玲瓏的面前,傾首,他的俊臉湊到了南宮玲瓏的面前,溫笑著:“瓏兒,我醫治你,不是讓你和我打架的。”把她從太極宮裡偷走,藏於密室之外,表面上又假裝不知道她在哪裡,配合著大家派人去查找。而把她偷來後,他就大方地替她療傷,這就是南宮玲瓏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好轉的原因。

  他是集百家師父之武學於一體的,南宮玲瓏因為出身於武林世家,其父又是武林盟主的原因,武學也算是集百家於一體,兩個人的內力幾近相同,當然南宮玲瓏不及他渾厚。

  南宮玲瓏冷冷地迎視著他俯下來的俊臉,冷不防一掌就向聞人初的膻中穴拍去。兩個人距離很近,她出掌又快,聞人初想躲避很難。

  “砰”的一聲,南宮玲瓏一掌落在聞人初的胸上,卻沒有拍中他的膻中穴。

  “嗯!”後退,受傷的人不是聞人初,卻是南宮玲瓏。

  聞人初不閃不躲,卻迅速調動了體內的真氣,那渾厚的內力就如同金鋼罩一般,在他胸前形成了厚厚的一道墻,南宮玲瓏一掌落下,仿佛打在結實的墻壁上,又像是打在金鋼之上,強硬至極,讓受了內傷的南宮玲瓏更是傷上加傷,頓時後退兩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聞人初身形再一閃,閃到南宮玲瓏的面前,大手一伸,勾住了南宮玲瓏的腰肢就把她帶進了懷裡,緊緊地鉗制住南宮玲瓏的雙手,不讓她再突然出招,似氣似怒似憐似嗔地說著:“瓏兒,你何苦?你這是自殺般的攻擊呀。”

  南宮玲瓏在他懷中仰臉,俏臉蒼白而緊繃,杏眸染著怒火,冷冷地燒著聞人初,冷哼著:“落在你手裡,生不如死。”

  舊仇未報,新怨又來。

  該死的聞人初,竟然膽大到想把她軟禁在處。

  這個大變態,這個色胚子,看到他,她就作嘔,就恨不得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偏偏自己又不是他的對手,每處碰上了,她都是輸的一方。

  腦裡忽然想起了水映月的話,水映月說她遇上的這幾位男人都不簡單,肯定都有拜高人為師。此番細想,南宮玲瓏驀然發覺,事實上的確如此,寒曜的武功有多深,她不知道,寒煜的武功有多深,她更不知道,而眼前這個可惡的色胚子更是深不可測。每一個人,她都不知曉,但她在他們面前,卻如同不著寸縷一般,他們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這就是她為什麼老是被制壓的原因了。

  她如果想強大,真正的強大,就必須讓自己的武功再上一層樓。

  水映月說等她傷好了之後會再來看她,那個時候,她到底要不要跟著水映月遠走漠北,入水月宮學藝?換成了以前,她一定會立即答應的,可此刻,她卻不敢輕易答應了,因為她被捲入的是非太多了。

  聞人初桃花眼當下一沉,眼神變得沉冷,鎖著南宮玲瓏仰起的俏臉。內心深處因為南宮玲瓏語氣裡的冰冷,對他的排斥,掠過了一絲絲的痛楚,這種痛楚是他二十一年來不曾有過的。

  女人,之於他,如無物。

  而對南宮玲瓏,他自認是唯一的,無論是對她壞,還是對她好,都是二十一年來唯一的一次。可是南宮玲瓏回報給他的,是對他的抗拒,記恨。此刻,南宮玲瓏內傷未好,她明知道她一動手,必定會加重傷勢,可她寧願加重傷勢,也要出手攻擊他,她對他,不僅僅是討厭。

  “放開我!”南宮玲瓏再次冷冷地命令著。

  她討厭聞人初的親近,打從心底裡討厭。

  聞人初不語。

  冷不防,他的胸前傳來了劇痛,南宮玲瓏的頭埋在他的胸前,狠狠地咬著他,隔著衣料,他也能感覺得劇痛,可見南宮玲瓏是發了狠地咬著。

  聞人初摟著南宮玲瓏腰肢的大手倏地加重了力道,似乎想把南宮玲瓏的腰肢勒斷,桃花眼早已經斂起了柔情,而是閃爍著殺氣。

  右手抬起,暗運內力於掌心,就想狠狠地一掌拍向南宮玲瓏的天靈穴,可是掌到一寸之距之時,他終是停了下來,隨即一抖身子,把像個吸血鬼一般咬著他的南宮玲瓏甩退到寬敞的密室內,南宮玲瓏跌落在地上的時候,還不死心,倏地又飛躍而來,雙手如鉤分別攻向他的眼和喉嚨。

  “南宮玲瓏!”聞人初低吼,在化去南宮玲瓏的攻擊後,看到南宮玲瓏因為再次運功臉色更顯蒼白時,他急欲上前再次把南宮玲瓏扣入懷裡,低吼著:“你真的不要命了!”待在他的身邊就讓她如此難受嗎?寧肯以雞蛋碰石頭。

  “放我走!”南宮玲瓏氣息不穩,依舊冷冷地命令著,那股倨傲的氣勢讓聞人初覺得有幾分的熟悉,他似乎從寒煜身上看到過。

  “你是我砧板上的肉,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聞人初陰冷地說著。

  “聞人初!”南宮玲瓏也低叫起來,“你這個大變態,色胚子,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日,我要剝你的皮,抽你的血,啃你的肉!”

  睨著她,聞人初忽然淡淡地笑開了,笑著:“好,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隨即,他鬆開了手。

  他一鬆手,南宮玲瓏立即抓著機會就向密道竄去。

  這一次,讓她意外的是,聞人初並沒有再阻止她,更沒有說要軟禁她的話了,只是掛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淡淡地看著她離去。

  良久,他低低地吐出一句話來:“貓爪過於尖銳,需要修剪一下。瓏兒,我可以用時間來征服你,讓你心甘情願地當我的……女人!”

  南宮玲瓏逃出了聞人初的密室後,立即想向相府外面逃去。

  外人眼裡急欲巴結的相府,在她眼裡就是狼窟,聞人初是頭比寒煜更可怕的腹黑狼。

  他會傷害她,又會救她,更會輕薄她,對她的心思,就如無底洞一般,難測。

  南宮玲瓏憑著以前潛入過相府的記憶,小心地躲過了相府護衛的巡邏,總算來到了墻邊。

  仰望著差不多三丈高的高墻,南宮玲瓏在估量著自己此刻的體力,如果是以往,她是能輕鬆地躍過這一道高墻,但此刻她不宜再動真氣了。如果不躍出去,她爬,能爬出去嗎?

  扭頭看看四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冷風呼嘯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她在此。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能安全走到這裡有點怪異。相府戒備森嚴,她是知道的,可她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驚動到府裡的高手。

  懶得去分析原因了,南宮玲瓏在高墻前面來回走了一遍,想著如何翻墻離去。

  墻邊沒有任何建築物,更沒有什麼參天大樹,她如果不施展輕功,是出不去的。

  想到這裡,南宮玲瓏決定再次冒險,施展輕功躍過這道高墻。

  當她暗提真氣的時候,瞬間就覺得體內如翻江倒海一般,五臟六腑都在痛。

  她額上立即滲出了冷汗,隨即趕緊散去了真氣。

  “該死!我南宮玲瓏居然連一道墻也躍不過了嗎?”南宮玲瓏氣恨地嘀咕著。

  不能施展輕功,又翻不出去,她怎麼辦呀?

  總不能找個狗洞鑽出去吧?

  想到這裡,南宮玲瓏又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著聞人初。

  遠處,藏在暗處的一道白影,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在高墻下懊惱不已的可憐人兒。

  “主子?”立於白影身後的黑影夜梟,疑惑地叫著。

  白天,主子吩咐他查查南宮玲瓏的下落,晚上,他忽然看到南宮玲瓏竟然就在相府裡,而他的主子更帶著一副看戲的神情藏於暗處,遠遠地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在高墻下徘徊,讓他疑惑不解。以他對主子的了解,南宮玲瓏落入了相府裡,主子怎麼可能讓她離去?

  可目前看來,分明就是主子有心放她走呀。

  “夜梟,你說那丫頭會不會去鑽狗洞?”聞人初淡淡地笑著。

  南宮玲瓏離開了密室後,他就一路尾隨著,也是他吩咐手下的人不必阻攔南宮玲瓏,他深知南宮玲瓏此刻不宜再動真氣,而相府那道高墻就成了此時的南宮玲瓏難以跨越的一道墻。

  “屬下認為不會。”畢竟是郡主呀,千金之軀,怎麼可能鑽狗洞。“以她的膽量,屬下認為她必定會找梯子來。”

  夜梟話音剛落,果真看到南宮玲瓏轉身就消失在高墻邊上了。

  “夜梟,讓人暗中準備最高的梯子給她吧。”聞人初淡淡的笑中隱著深深的寵溺。

  “屬下立即去辦。”夜梟恭敬地應著,轉身就走,言語間也帶著些許的笑意。

  一會兒後,南宮玲瓏果真槓著梯子走到了高墻邊上,把梯子搭到了墻上,然後她順著梯子往上爬,爬到了梯的最盡頭後,再稍加運氣,便躍上了高墻,轉眼間便消失在聞人初的眼裡了。

  聞人初等到墻邊歸於平靜了,他才從暗處走出來,向墻邊走去。

  冷不防,數不清的細小石頭從墻外扔了進來,他趕緊後退,躲開了陣陣的小石雨,而墻外卻傳來了南宮玲瓏清脆的聲音:“聞人初,謝謝你的高梯,咱們後會有期,如果石頭砸中了你,還請你笑訥,這是我的謝禮。”

  聞人初當場變臉。

  南宮玲瓏早就知道是他一直暗中阻止護衛們出現,讓她安全到達墻邊的,更知道是他吩咐人把梯子擺在某個地方讓她去槓的。

  她,原來還是那般的鬼精靈呀。

  墻外,扔完了石雨,“狼心狗肺”的南宮玲瓏,心情大好,她拍了拍雙手,拍掉手上的泥塵,然後轉身就走,很快就融入了黑色之中。

  墻內,聞人初依舊站在那裡,看著那梯子,俊臉回覆了正常,脣邊牽出了一抹溫柔得如同春水一般的笑容。

  他就是喜歡她的出其不意。

  “主子,沒有砸到你吧?”夜梟關心地問著。

  聞人初扭頭看他一眼,徑直吩咐著:“把梯子搬走吧,明天起,把墻加高一丈。”

  “主子,再高一丈就和宮墻差不多高了。”夜梟小心地提醒著。宮墻高達四丈,此刻相府的墻差不多三丈,加高一丈,就差不多四丈了,接近了宮墻的高度。

  “那就加高半丈吧,只要下次她爬梯也躍不出去就行。”說完,聞人初轉身離去,留下夜梟怔愣不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淺漾 發表於 2013-12-1 11:38 PM


075 識破

  南宮玲瓏從相府出來後,就沿著街道向城西的方向走去。

  夜色稍深,人們早早就躲進了被窩,此刻的大街上看不到半個人影。

  南宮玲瓏微垂著臉,卻耳聽八方,快步地走著。

  相府離南宮府距離很遠,坐馬車的話,來回都要半個時辰,走路的話,估計要一個時辰了。

  走著走著,南宮玲瓏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她腳下一頓,抬眸看向了遠方,看到一頂小轎與她迎面而來,隨著那小轎行走的還有一名女人,南宮玲瓏覺得那名女人有幾分的眼熟。

  南宮玲瓏略略地停下腳步,變得銳利的眼眸飛快地把小轎打量了一番,最後的視線鎖定了轎前那名女人,細思片刻才記起那個女人是煙花閣的,那麼轎裡面坐著的肯定也是煙花閣的人,一般坐轎子的,都是一些受歡迎的名妓。

  確定是煙花閣裡的人,南宮玲瓏才放下心來,繼續微垂著臉,與小轎迎面而過。她知道很多煙花女子都會被一些王公貴族叫到府上尋歡作樂,半夜才會返回煙花巷。

  寒風吹著,正月裡頭的氣溫其實還很冷,南宮玲瓏感到了三分的冷意。

  縮了縮,南宮玲瓏在心裡低嘆著:受傷的人就是不一樣。

  小轎內的少女隨意地挑開了轎簾,看了看,剛好看到迎面而過的南宮玲瓏,少女倏地一驚,急急地放下了轎簾,又飛快地挑開了小轎的後簾,盯著南宮玲瓏越過了轎子的背影,眼裡閃過了詫異,然後放下了轎簾,神情恢復了正常。

  轎子很快就回到了煙花閣,少女下了轎,赫然是水雲煙。

  水雲煙回到煙花閣之後,隨即回到她的房裡,迅速地換過了衣服,然後推開了窗,悄無聲息地從窗口閃了出去,目標是雅王府。

  水雲煙溫溫柔柔的,但她的輕功也不錯,很快便到達了雅王府,她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躍過了那道高墻,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雅王府的院落裡。

  片刻,一團紫影匆匆而出,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地向通往城西的那條街道飛奔而去。

  寒煜運上了十成的內力飛奔著,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急切過。

  水雲煙說看到瓏兒了,就在大街上走著,向城西南宮府的方向走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追上前去看個究竟,不願意錯過一絲一毫可以找到她的機會。

  當他遠遠地看到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嬌俏身影快步地在街道上走著的時候,他的心因為狂喜差點就要蹦出來了。

  是瓏兒!

  僅從背後,他就可以確定是南宮玲瓏。

  “瓏兒!”發自五臟六腑的呼喊低吼而出。正在飛快地趕往家中的南宮玲瓏倏地停下了腳步,那聲音帶著巨浪一般的狂喜呀,卻是來自寒煜。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轉身的時候,一道勁風疾閃而來,她的腰身已經纏上了一只有力的長臂,緊接著她被那隻手臂用力地扯著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跌撞進紫色的懷抱裡。

  “瓏兒,瓏兒,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寒煜狂喜地摟緊她,狂喜地呢喃著,臉上的表情就像他得到了整個天下那樣,不,得到整個天下,他都未必會狂喜成這個樣子。

  “寒煜……”南宮玲瓏在他懷裡掙扎著,他摟那麼大力幹嘛,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瓏兒。”寒煜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大了,連忙鬆開了力道,低首,就用雙手托起了南宮玲瓏的俏臉,深幽的眼眸此刻如同兩顆夜明珠一般,把南宮玲瓏臉上的蒼白盡收眼底,修長的手指開始顫抖而輕柔地撫摸著南宮玲瓏的俏臉。

  他害怕一切都是夢。

  他們搜遍了全京城都沒有找到她,此刻,她卻自己出現了,還在深夜中的大街上行走著,是誰把她帶離太極宮的?她又藏在哪裡?

  漂亮的鳳眸隨著手指的滑動,載滿了心疼。

  南宮玲瓏原本想推開他的大手,卻被他的心疼震住了。她愣愣地,呆呆地,深深地,第一次坦然地面對著寒煜的深情,那張俊臉,僅是一天,似乎瘦了,臉上憔悴的神情明顯就是疲勞過度,又處於擔心狀態下產生的,身上散髮出濃濃的酒味,他,肯定在酗酒,這個天之驕子,算得上是最尊貴的皇族子弟,竟然酗酒,似乎還是為了她。最讓南宮玲瓏震撼的是寒煜眼底的心疼,是那般的深,那般的真,深到讓她無法忽略,真到讓她無法懷疑。

  這個男人,真的愛慘了她!

  “瓏兒,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是你,真的是你。”寒煜不停地觸摸著南宮玲瓏的臉,又不停地呢喃著,那語氣讓南宮玲瓏忽然揪起了一顆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十幾年來,無論是前生還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看到寒煜這般的瘋狂,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如風一般難以捉摸的。

  “該死的!你到底藏到哪裡去了?是哪個該死千千刀的把你帶出太極宮?”下一刻,寒煜又狂怒地暴吼起來。

  “是個該死萬萬刀的人。”南宮玲瓏拉下他的手,退出他的懷,眼裡閃過一抹懊惱,隨口應著,卻讓某位終是不放心她,偷偷跟隨著想保護她安全回府的男人氣得桃花眼怒意橫閃,在心裡狂責:真是個不識好歹的丫頭!

  “瓏兒。”寒煜不滿懷中的空虛,大手一伸,想再次把她摟入懷裡。

  “寒煜,我累!”南宮玲瓏不知不覺中,竟然直呼寒煜的名字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改口,而且改得是那般的自然。

  “我抱你。”寒煜一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

  “我自己會走。”南宮玲瓏俏臉倏地一紅,掃走了臉上的幾分蒼白。她想掙脫寒煜的懷抱,寒煜不讓她掙脫,低啞地說著:“別動,讓我好好地抱著你。”

  “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親過無數次了。”寒煜此刻哪肯放手呀,他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而失去的痛楚,他是不願意再承受。

  “你這是毀我清譽。”南宮玲瓏氣結。

  “你清譽還有嗎?你以前沒少對寒曜投懷送抱。”寒煜的語氣轉為酸溜溜的了。

  “我把他當哥哥……”

  “這麼說,你不把我當哥哥了。”寒煜倏地低首,鳳眸緊緊地盯著南宮玲瓏俏麗的臉,因為她的羞澀,此刻俏臉一片的紅暈。

  南宮玲瓏啞口無言。

  ……

  天牢。

  易容成黑炎的冷天宇靜靜地坐在牢房裡,了無睡意,只是盤膝而坐,深沉的冷眸定定地看著牢房外面,外面偶爾會傳來獄卒交談的聲音,周圍的牢房裡又是空盪蕩的,整個天牢裡,就只關了他一個人。

  通常關進天牢裡的犯人都是犯了重罪的,要不就是準備處斬的,因為天牢裡的戒備最嚴,一般人很難殺進天牢裡救人。

  但此刻的天牢裡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寒煜。

  寒煜送南宮玲瓏回府後,酒便醒了,擔心南宮玲瓏的一顆心也放下來了,從南宮府回到雅王府後,他並沒有立即就寢,而是細細地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他覺得寒曜輕易就把黑炎交了出來,黑炎又輕易地認罪很不正常,黑炎是寒曜身邊最重要的侍衛,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寒曜自己更清楚自己少了黑炎,就等於少了左膀右臂。而黑炎個性冷狠,是不會輕易認罪的,可今天這兩個人都很怪,寒曜是直接把黑炎推了出來,承擔起所有罪名。

  寒煜和寒曜兄弟十幾年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位兄長,寒曜或許是真的很生氣黑炎傷害了瓏兒,也知道錯在他自己,要不是他下的絕殺令,黑炎是不會傷害南宮玲瓏的。但他不可能任由黑炎去承擔所有罪名的,他了解的寒曜是個善待下屬的人,不會把過錯都推給下屬。

  這其中肯定有蹺蹊。

  他又想起了他和黑炎交手的情形,黑炎只閃不還招,身法似乎也有些不同了。

  難道,被關進天牢裡的並非真正的黑炎?

  南宮玲瓏是在太極宮失蹤的,證明南宮玲瓏搶在皇上面前先一步到達了太極宮,以她對寒曜的相護,她絕對把一切都告訴了寒曜的,說不定在他追到太極宮的時候,寒曜找人易容成黑炎,以假亂真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寒煜心一凜,如果天牢裡的黑炎是假的,那麼寒曜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他告到皇上面前,別說真正的黑炎了,連同寒曜都脫不了關係。

  但轉念一想,寒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龍顏大怒,瓏兒也脫不了關係。

  他不希望瓏兒此刻再受到傷害,她傷得太重了。

  但他還要走一趟天牢,看個究竟。

  此刻,他才會出現在天牢裡。

  “把牢門打開。”寒煜淡冷地吩咐著。

  “是。”一名獄卒連忙打開了牢門,然後後退幾步垂立一旁,緊緊地盯著冷天宇的動作,害怕冷天宇會傷害寒煜。

  寒煜大步地走進了牢房裡,走到了冷天宇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冷天宇。冷天宇卻不看他,依舊冷冷地看著牢房外面,看著那些獄卒滿臉防備地盯著他,他眼底露出了譏誚,如果他真要反抗,這些獄卒並不是他的對手。

  冷不防,寒煜伸手就朝冷天宇的臉襲去。

  冷天宇心下一驚,隨即出手阻攔寒煜的動作,不讓寒煜碰觸自己的臉。

  他就知道寒煜深夜前來,鐵定沒有好事。

  冷天宇依舊只閃不還手,兩個人便在牢房裡你追我趕起來。

  “三皇子。”鐵皓急急地叫著,正想吩咐獄卒們衝進牢房裡去幫寒煜,想不到寒煜低沉地拋出來一句話:“都不準動!”

  眾人立即不敢再有動作。

  寒煜的掌風帶著凌厲的殺氣,在牢房裡刮起來,連守在牢房外面的人都無法忍受,紛紛避風而後退。

  冷天宇身形也極快,無論寒煜出掌有多狠,他都能躲閃而過。

  片刻,風停,人也停。

  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

  “冷天宇,撕下你臉上的人面皮!”寒煜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卻讓牢房外面所有人臉色大變,就連冷天宇都大吃一驚,他並沒有還手,寒煜居然能認出他來。

  “三皇子,奴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奴才是黑炎,並不是冷天宇。”冷天宇鎮定地否認著自己是冷天宇。

  寒煜笑,那笑還是大家熟悉的那抹淡如雲煙,無法捉摸的淡笑。

  “冷天宇和冷天嘯是孿生親兄弟,兩個人的身形極為相似,就算你扮作黑炎也極為相似,也瞞不過本皇子,別忘了本皇子和天嘯的關係。”

  “身形相似者,大有人在。”冷天宇依舊鎮定地否認自己就是冷天宇。

  他不能承認,一承認,一切都前功盡棄。

  “既然如此,那黑炎侍衛,怎麼不敢讓本皇子摸摸你的臉?”寒煜依舊氣定神閒地笑著,狹長的鳳眸炯炯地盯著冷天宇。他上前兩步,站到了冷天宇的面前,絲毫不怕冷天宇會突然出招打傷他,他淺淺地笑著,繼續說著:“人面皮,是精緻到能以假亂真,但,畢竟是假的,表情始終真不來,帶著幾分的僵硬。黑炎冷,臉硬,但硬得有生氣,不同你此刻這般,死硬,沒有半分的生氣。”

  冷天宇在心裡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寒煜果真精明狡猾。

  “怎樣?”寒煜鳳眸含笑,卻咄咄逼人。

  “聽說,三皇子殿下對玲瓏郡主情有獨鐘。”冷天宇淡定地開口,沒有再否認寒煜的質問。

  “如何?”寒煜玩味地問著。

  “郡主聰明,一招偷天換日。”冷天宇冷眸睨著寒煜,意有所指地說著。擺明了,他冷天宇會易容成黑炎頂罪,是南宮玲瓏提出來的,如果寒煜執意還原真相,那麼寒煜心愛的瓏兒也脫逃不了關係。

  “那丫頭是膽大了點。”寒煜笑,笑中帶著淡淡的讚賞,覺得南宮玲瓏的膽量已經慢慢地適應融入他的人生了。

  他的女人,絕對不能是柔弱的!

  以前的瓏兒,單純,但不柔弱,他喜歡。現在的瓏兒,明亮的大眼裡總是閃爍著狡黠,也有了一點兒心計,他更喜歡。

  “三皇子是個聰明人。”

  寒煜笑而不語,只是灼灼地看著冷天宇。

  半響,寒煜招手喚道:“鐵皓。”

  鐵皓連忙走進牢房裡,恭恭敬敬地應著:“奴才在。”

  “去,找一名和他一樣身高的死囚來,換上死囚的衣服,粘上和他一樣的人面皮,帶到這裡來,記住,神不知鬼不覺,如覺……神知,殺神,鬼知,殺鬼!”

  “奴才立即去辦。”鐵皓立即應著,轉身便走。

  “三皇子,你想做什麼?”冷天宇驚問。

  睨他一眼,寒煜先不答他,卻扭頭掃向了牢房外面的獄卒們,笑得極其溫和,語氣輕飄飄的,卻飄著凌厲的殺著,問著:“你們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獄卒們大驚失色,立即撲跪在地上,惶恐地應著:“奴才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嗯。”

  寒煜淡淡地嗯了一聲,卻讓獄卒們驚出了一身冷汗,人人都說三皇子溫和的假象下,有著深不可測的一顆心,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呀。

  再看向冷天宇,寒煜淡淡地說著:“本皇子向來喜歡有用之人。”意思是,他救下冷天宇,為他所用!

  “三皇子怕要失望了。”冷天宇冷哼著,他追隨的是太子,忠心也只給太子。

  寒煜微微地斂起了溫和,鳳眸一掃,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萬分,語氣也在傾刻間轉為深沉:“我信我的眼睛!”冷天宇是錚錚鐵骨,卻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他救下冷天宇,就算冷天宇會再為寒曜所用,對他,也斷定懷恩。只要冷天宇對他懷恩,他就有辦法把冷天宇撬到自己的身邊來。冷家兄弟都是他的人,那麼冷大將軍自然就會站到他的身邊,他就等於掌控了京師的兵權。

  舉國兵權,等於二分,冷家掌控京師,趙家掌控京外,兵力相差無幾,他先讓冷家兄弟都成為他的人,那麼冷大將軍就不用再顧忌兒子的性命而不敢站定立場了。掌控冷家後,他再一步一步地收服趙然,藉著趙然掌管京外兵力。

  奪位,永遠都少不了兵權。

  冷天宇微驚,抿脣不再語。

  寒煜也不再說話,轉身走出了牢房外,衣袖一甩,便把牢房門關上,一名獄卒惶恐地上前把牢房門鎖上了。

  他展現出來的渾厚內力,別說嚇到了獄卒,連冷天宇都再次暗驚。

  寒煜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吩咐獄卒搬來了一張凳子,他淡冷地在凳子上坐下,淡淡地笑睨著牢房裡的冷天宇,等著鐵皓帶著他想要的死囚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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