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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04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2:40 PM 編輯

第十四章

  其實,二十年前,爹地和親爹地因為媽咪的原因,曾經收購了十幾家報刊雜誌,所以莫家和肖家,都有一定的媒體力量。再加上這十幾年的擴張,不可小虛。所謂三人成虎,隨便動用一點媒體的力量,就可以改變言論的方向。不過,除了最早說顧小安是我和房町越的私生子這樣的假過頭的新聞,在言論方面諾哥哥做過一些小動作,從此以後,讓別家媒體再不敢亂嚼顧小安的舌根。那些其他的關於我的緋聞,大家都是一致保持淡定。而且這些緋聞也不是我們炒的,很多都是狗仔的yy,甚至符合許多觀眾粉絲的心底願望。所以大多時候,我們都選擇緘默。

  爹地甚至說:「有人說你總比沒人理強……」讓我覺得有個這樣的爹地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傅君顏就基本沒有緋聞,除了偶爾被我沾上,他的新聞也少的不得了,乾淨的不得了。我甚至懷疑,他的經紀公司從一開始就是想把他捧上國際,捧上無可比擬的高度。
  
  那天他去參加名設計師的服裝展,我看見娛樂新聞裡的畫面,他只是側過頭微微一笑,隨之,寂靜的滿場都是驚呼和鼓噪。那個女主持說:「這個男人,會讓人瘋魔……」
 
  有的片子,前世接過,這一世,我就不願意再演了,雖然可以演的更好,但是沒有意義。而與JAY合作的機會,更是隨著這個決定,被處理的乾淨。萬青有些不開心,她說有的片子很適合我,我為什麼不配合?
  
  我說:「我希望我的角色是可以多元化的,你看人家傅君顏選片也很慎重不是?」
  
  她卻完全不贊同,板著臉說:「小愛,有句話叫趁熱打鐵,比如說你趁現在,多接幾部電視劇,再接一些電影,打入大螢幕。有了更大的影響力。明年就算一年不拍戲,一個作品也沒有,你就是拍一些時尚大片,也夠了。」

  我搖搖頭,想到傅君顏:「那是明星,不是演員。」

  萬青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終是有些洩氣的說:「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開始注意國際大導演懷安最近的動向,如果我沒有記錯,很快他會開始大規模海選角色。前世這部片子鬧的很大,倒不是因為最後票房很好人氣很火,是因為它突然無疾而終。懷安導演在新聞發佈會上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演員不理想,不願意辜負這個故事。」我輾轉知道這是一部古裝片,但是具體內容,當然是不曉得的。只是我對這個截然而止的故事,有太多的好奇。
  
  我對萬青說,請她密切注意懷安導演的動向。她很驚詫的問我:「小愛,懷安導演好幾天沒有拍片了啊!」

  我沒多說什麼,只讓她注意。她像是有所領悟,認真的點了點頭。過了很久突然問我:「懷安導演要復出的消息,是老闆告訴你的?」

  我笑笑,沒有說話。
  
  傅君顏又開始忙了起來,他的新片開始前期定妝,想到他要和季潔兒合作,我就渾身不自在。我私下看過他的劇本,季潔兒演的,還真是天真爛漫純真善良的天使。我心裡嗤了好幾聲,想她就這樣一路演純真小公主,觀眾怎麼就不膩味啊?後來我又想起前世的自己,剛開始幾年,演的也是這樣類似花瓶的角色,暗自吐了吐舌頭。

  也許是慪氣。想證明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純善,也確實想突破自我。我接了一部戲《黑色灰姑娘》。故事裡,那個善良勇敢的灰姑娘並不如表面一般單純。她是所有人面前的乖小孩,卻又是害怕父愛家庭被後母姐姐搶走,費盡心機的壞女孩。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壞小孩,一個乖小孩。而這次接的這個角色,無疑是善惡交戰,非常複雜的一個人物。複雜的不是人物,而是要在肢體眼神表情所表現出的心理活動。
 
  我給傅君顏看了還未定稿的故事大綱,他說:「這個角色看似很容易,但要演好,很有深度。」

  我想了想若有所指的對他說:「爹地從小就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純善,純善是不容於世上的。如果一個人,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還表現是那麼純淨無暇。要麼他就是自閉的傻子,要麼就是虛偽做作。」
 
  「小愛,那你說怎樣才好活在這個世上?」

  「啊……」我被他問得一愣,低頭對著手指,小小聲的說:「像你這樣就很好啊……」
  
  「那可不太好。」他搖搖頭,揉揉我的發,看我發愣的表情,勾起嘴角點了點我的鼻尖「你倒真是呆河豚一隻!」

  「哼!人家誇你你還說人家呆!」
  
  「所以才說你呆。呆寶貝,我沒你想的那麼好……誰都不會那麼好……」

  你已經夠好了……因為你,我等了十年而無疾而終的愛情,那些帶給我的千瘡百孔,都被你溫柔的撫平。我看見jay不會再想難過哭泣,不會再怨恨上天的不公,我竟然能夠坦然的面對這一切,不再鬱鬱寡歡,這樣的自在,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只是這些話,我不能親口告訴你。
  
  我第一次,主動去懷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我說,閉著眼:「你那麼好,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說這樣的話,我說:「從小我就想,如果我愛上一個男人,不論他是誰,只要他拉起我的手。只要他願意,天涯海角,我都願隨他去。他對全世界壞都沒有關係,他十惡不赦也沒有關係,哪怕這世上都背他而去。只要他願意,我都陪著他,上天下地,只要,他願意……」

  我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胸膛震了震,然後,是一聲歎息,他說:「傻女孩……」
 
  我去新劇簽約的時候沒想到會碰見房町越,他和導演一前一後的走出會議室。
 
  然後,他看見我,素來冰冷的眸子帶了笑,上前,伸出手,說:「小愛,很高興再次合作。」
  
  我愣愣的伸出手,半天只嘟嚷出一句:「不是吧……町越哥,你不是男主角吧……」
  
  「我當然是!」他挑挑眉,身上的冷氣強了幾分,他說:「小愛,你這樣的表情很讓人傷心啊……」
 
  我苦著臉,看著他說出了心裡話「有沒搞錯,不帶這麼刺激人的,憑什麼我又苦戀你哇……」
 
  他一聽,放聲大笑。

  還有兩個星期就是金龍獎的頒獎禮。萬青對我的造型很費功夫,每天都在尋思各個細節。她是大牌經紀人,帶我之前手裡握著七八個藝人,收入也不低。可是現在只帶我一個,收入明顯低了,而我肯定也不會比別人聽她的話。而且,她又很多時候都在替我帶安安,我心裡有點愧疚。想讓諾哥哥給她加工資。哪曉得諾哥哥說:「寶貝,我怎麼可能虧待她。她的錢只有多沒有少。年終的紅利還會翻倍。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是你表哥好不好!」
  
  我在電話這頭搖搖頭,認真的說:「你才不是我表哥,你是我親哥!」
 
  「那你告訴我你的正牌情哥哥到底是誰啊!」
  
  「想得美!」我吧嗒合上手機,心中傲嬌,這傢伙談個女朋友,藏的天不知地不知,我才不要理他這個賴皮鬼……
  
  傅君顏和我說他要去墨西哥的時候,我正抱著顧小安講小王子。狐狸看著小王子麥黃色的頭髮,它說:「請你馴養我……」

  我一直哄安安睡著,才轉過頭看他,昏黃的燈光下,他就靠在門邊,手邊是整好的行李,他歪著頭,安然的看著我,等了這麼久,也看不出痕跡,只是那樣,不急,不躁。

  我問:「你要去多久?」
 
  他默然。我突然覺得我的語氣,像一個和丈夫慪氣的妻子,心裡燥了燥。心中緩和了一些才問「金龍獎頒獎你不參加嗎?你有兩項提名。」
 
  「那,你和季潔兒的新片什麼時候開拍?」那時候你總該回來的吧……

  「那……你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天曉得下次你什麼時候莫名其妙的又鑽出來?

  他就那樣沉默的看著我,很久才說:「你要每天早上記得給自己泡牛奶。就算安安在幼兒園你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如果抱著安安累了,就把他放下來,不要硬撐,小啟也可以背他。不要那麼粗心,總是吃到小啟的餅乾。」然後他走過來,輕輕撫上安安的小臉,才又撫上我的眼睛:「累了,就給我打電話。還有,我會盡快回來,陪你去金龍獎。你說,好不好?」
 
  我一頭撞進他懷裡,說:「傅君顏,你真的好討厭,你知不知道!」

  「嗯」他的下顎靠在我頭上,他說:「我知道……」

  然後他又說:「不用對我隱藏脾氣,你怎麼樣都是好的。真實,是最好的。」這個夜裡,我恍惚想起前世和一個女藝人一起做脫口秀時她說的話:「什麼男人最好啊?不是說他多有錢,多帥,多彪悍。而是,你撒潑耍賴也好,你素顏、久病、受傷也好。就算你暴跳如雷道沒有一點女性的溫柔,你傷到連自己都不能看自己,渾身裹的像個木乃伊。笑起來面部僵硬,晚上睡覺口水濕掉枕頭,多麼狼狽猥瑣。他依然愛你。這個男人,他愛你台前艷光四起,也愛你幕後洗淨鉛華。什麼時候,你都安穩,因為想到,還有他在。」那一刻,不知為何,我深信傅君顏,是這樣的男人。
  
  第二天我開車送傅君顏去機場。他問:「小愛,你要什麼禮物?」
 
  我敲了敲方向盤,說:「那你回來親手領個金龍獎的最佳送給我。」前世他沒有出演《憾情》,雖然他演的極好,連我爹地對他的表演都一字未提。爹地那麼悶騷的人,只有演他演的好,他才可能悶在心裡偷樂,而不是毒舌出擊。前世那個演他的演員被他罵道臭頭,現在想起來我都汗毛直立。只是,我真不知道,他能拿什麼獎。只是我又知道,他的到來,一定會對既定的前世,有所影響。
 
  他看我一眼,沒有說話。傅君顏不是一個狂妄浮誇的人,他做事極穩,不像我,捅破了天,還一股子勁。我也覺得這話說的那什麼,扯唇笑了笑,乖乖的認真開車。

  我現在開車比以前慢,也許是因為那場車禍。有一次我問傅君顏:「我開這麼慢,你不煩哦?」

  他說:「女孩子開車慢點好。」

  下車我們都帶上了墨鏡。我帶上帽子,轉頭說:「傅君顏,你要不要這麼好看!我覺得你帶了墨鏡只是變著法招搖啊!有沒有?」
  
  他指了指後視鏡,讓我上前照照,他說:「小愛,你也半斤八兩……」
  
  我跟在他屁股後面走出停車場,我問:「傅君顏,我們是在悶騷的互誇嗎?」 
  他回過頭,摘下我的帽子,揉了揉我的發,又戴回去。於是,我又發現了他無賴的一面……好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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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06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09:54 PM 編輯

第十五章

  看著傅君顏進安檢,他把墨鏡摘下來的時候,那安檢的姐姐明顯是興奮了,我聽她說:「您好,我是您的粉絲,能替我簽個名嗎?」我看見傅君顏可愛可親的接過筆。我稀奇古怪的想,簽我的名字啊!簽我的名字!要是那安檢姐姐興奮過後,看見那三個字赫然是顧寶貝該如何的錯愕驚悚……

  我就一直躲在人群的角落裡,看著傅君顏搭乘的那架飛機的起飛時間到點,才站起身,他走了,我竟然有些失落。甚至在心裡想「我知道,所以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流連,於是,我準備離開。」這樣的想法,突兀的莫名其妙。
  
  只是我沒想到,我還沒走出機場就被一群娛記堵住了,記者不停的問:「顧小姐,你是來機場接jay的是嗎?」「請問你和jay是什麼關係?」「你對他和徐玫經紀人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因為太突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猛然被閃光燈刺了眼睛,擋著眼往後退了幾步。

  「不好意思,你們弄錯了。我是來送朋友的,我不知道你們問的是什麼?」

  「據說,你在《憾情》片場與jay的經紀人徐玫有過節是嗎?是不是真的因為你jay和徐玫才情變?」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的頭嗡嗡的響,這是我前世聽過無數遍的問題,它們就像毒藥般蠶食著我。明明jay和徐玫只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明明是徐玫病態的單戀jay。可後來,只因為她從jay一出道就在他身邊,徐玫站出來指控我是第三者插足,狐狸精。那是我的噩夢,愛人被搶,卻被侮辱重傷,受盡委屈的噩夢。

  我被糾纏的不厭其煩,一直被推擠到牆邊,有攝像機磕過來,我往身邊一縮,才驚險躲過。我背過手,握著拳,緊緊的閉上眼,才壓下火氣。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照相機和話筒。才緩緩開口:「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明白你們在問什麼,我只是單純的來機場送朋友。你們現在的行為讓我很害怕,請放我回家,謝謝!」
  
  最後,是那個差點磕上我的攝像師先讓開的路,我感激的對他笑了笑,他一遍一遍的說:「剛剛對不起啊。」
  
  我說「沒關係,謝謝。」
  
  如果不是我的粉絲轉載了Jay發出的公告,我根本不會知道機場的那一幕被全程轉播了。我也沒想到我氣的憋紅眼的樣子,被大眾認為的忍下委屈的淚水。我的那句我很害怕,激發了廣大群眾的保護欲。
  
  萬青很是生氣,一遍遍的問我私自行動為什麼沒有告訴她?我覺得很詫異,這幾天我並沒有工作,經紀人並不代表連私生活也管進去。但卻是又是因為我的行為有了麻煩,於是,我保持緘默。
  
  房町越第一時間更新了微博,他說:「關於小愛和徐玫有過節的傳聞,我想我可以解答。我曾因家事向劇組請假。徐曾特意刁難,那時小愛替我說話,才和徐有了一些小摩擦。小愛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她一個人帶著兩歲的弟弟,生活很是辛苦。在劇組期間除了工作便是專心照顧幼弟,不存在那些惡意中傷。還有,一大夥人提著長槍短炮把一個弱女子逼上牆角,似乎不太仁義。」

  町越哥威武!我心中長篇大論,當然最後還是只能含蓄的回兩個字:「謝謝!」
  
  Jay的公告內容很簡單「本人與經紀人徐玫並無戀愛關係,本人對她因公受傷表示沉痛和慰問,並會支付其日後的全部治療費用。從出道至今一直受其照顧,至今感激在心,將不追究其誹謗名譽的法律責任。並對顧寶貝小姐因本人連累,受到驚嚇表示歉意。」

  然後我上網查了有關新聞,徐玫真是瘋了。當她得知自己因為車禍□癱瘓,再也好不了,回不到jay身邊以後。竟然找了娛記爆料,說她和jay是相愛的戀人,因其他女人從中插足,jay有些心動。她車禍之後,jay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Jay好死不死正好的早晨的飛機,我不幸中槍。我想了想在他公告下留言:「沒有關係,只是,jay啊!人紅不是命,是病啊!躺著都中槍啊……」很快他給我打來電話,他說:「小愛,對不起,沒想到這麼巧,把你扯進來。」
  
  「沒事,只是你和徐玫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去醫院看她,她突然質問我『為什麼這麼久才去看她,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我覺那次就覺得她不對勁,但想她可能受了刺激,也就沒往心裡去。可後來她看完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我覺得不妥就去找醫生給她檢查。可是醫生說,她沒有問題,只是情緒不穩定。第二天我去醫院,她又拉著我的手說『她愛我,她早就愛上了我.』她真的是瘋了,她整整比我大七歲啊!更何況,更何況,我一直把她當長輩,當姐姐一樣尊敬啊!」

  我聽著這一切,不自覺的掀起嘴角冷笑。

  「她是真的愛你,只不過發現黔驢技窮,狗急跳牆吧……」我輕輕的說,前世的徐玫,日日不停的守在jay身邊,打的是時間戰,持久戰,感情戰。如今她才帶jay三年不到,自然是狗急跳牆了。癡愛成魔啊,她看著愛人越走越遠,她卻再追不上他的腳步,自然是要瘋魔了……我想起前世,她做高齡產婦,為jay生了一個女兒,突然覺得,造化弄人。
  
  「小愛,你說什麼?」

  「沒有,我說,你要好好處理,不用和我道歉,我沒有關係。」我確實沒有關係,我現在,過的很快樂。

  傅君顏的電話在凌晨響起,我朦朧的接起電話,那頭說:「小愛,是我。」

  「你就到了?」

  「小愛,怕不怕?」
  
  「不怕,我沒有被嚇哭,我是氣紅的眼睛。」

  「我知道。我說,你轉過頭,沒有看見我,怕不怕?」那時候,我做了一個回頭的動作,我是真的,下意識的轉過頭找他。誰都沒有看清那個細微的動作,可是他,看懂了……
  
  「怕……」我小聲答,把臉埋進枕頭裡。

  「那你乖,我很快就回去。乖,睡吧……」
  
  我沒有掛電話,他也沒有,我捧著手機,就這樣再次睡著。

  「房町越為愛開口,第一時間為愛人保駕護航。」我看著手中的報紙發囧,顧小安指著報紙上房町越的照片傻笑,喊:「越越!姐姐你看!是越越!」
  
  「嗯!是越越!安安真聰明。」我一邊替安安撿書包,一邊望著那張報紙的頭版,心下感歎,人紅真的是病啊……

  漸漸,我脫離世間的中心,一切又只圍繞著jay和徐玫。我像看一場已經深知的鬧劇,好笑又可悲。

  小孩子要多洗澡,因為在媽媽肚子裡,寶寶就是泡在水裡的,孩子應該和水親近。我幾乎堅持每天給他洗澡,小傢伙喜歡泡泡浴,拿著會發出聲音的小鴨子,每次都賴在浴缸裡不要起來。原來傅君顏在,他好像每次只要淡淡的說一句:「安安,起來。」顧小安就會刺溜的從浴缸裡爬出來,抓著浴巾仰起臉讓顧君顏替他擦身子。偏偏我喊他,他就像沒聽見一樣,抓著泡泡在手心,舉著手對我搖晃,她說:「姐姐,玩泡泡!」好像就是認準了我捨不得凶他。終於有一天我接個電話回頭,他竟然帶著小啟進了浴缸。一人一狗在水裡撲來撲去,整個浴室都像鬧了水災一樣。等我好不容易把兩個小傢伙弄出來,渾身都已經濕透。當第二天這種情況再次上演的時候,我生氣了,拎起安安拍了他的小屁股兩下。他哇的一聲就放開嗓子哭,我明知道自己沒花多大力氣,也有些心疼。想想又來氣,板著臉也不理他,拎著他穿好衣服,罰他和小啟一起站牆角。
  
  我拍了一張再次遭殃的浴室照,不得不請教粉絲「安安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讓我糾結。已經第二次把小啟偷偷帶進浴室,一起在浴缸裡洗泡泡澡。我說:「顧小安,你在這樣姐姐要生氣。」還仰著頭天真無邪的告訴我:「好朋友要一起分享……」又好像知道我捨不得他,才輕輕拍他兩下小屁股蛋就撒開嗓子嚎,我只好令他和小啟去罰站牆角。哀怨又要熬夜擦瓷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小安,這一世,我的媽媽級外婆級粉絲超級多。我偶爾發一些和安安有關的話語,都會受到熱烈的追捧。就像被徐玫暗指第三者,有大多數言語倒像都是,這個孩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就想起那句話,孩子,能讓人心靈純淨。

  第二天顧小安從爹地那裡學完琴回來,蹬蹬蹬的跑進門,見我背著身子不理他,埋著腦袋杵了好久。突然又蹬蹬蹬的跑出門去,站在門框裡舉著小書包大聲喊:「姐姐,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我很詫異的回過頭,不知道他演哪一出。他見我回頭很是欣喜,開始睜著大眼睛,古怪的扭著小腰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麼那麼長……」蠟筆小新……然後他對著從我身後爬出來的小啟挑著眉毛喊:「小白,你回來了……」

  我抓狂的把他抱進屋裡坐好,把他的小點心放在桌上。躲進臥室掏起手機就給爹地打電話:「爹地,你再教安安有的沒的,你再讓他看蠟筆小新試試!」
  
  「寶貝,有沒有感覺到孩子的快樂啊?我還告訴他,好東西要和朋友分享!」

  我咬牙切齒,事實證明,爹地最近肯定是無聊了。我趕緊打電話給諾哥哥,請他緊急增援,不管是哪裡的拍賣會,還是哪裡挖出了古董,趕快把爹地請走。要不然,顧小安要反天了……
  
  《黑色灰姑娘》的前期劇本已經送到我手裡,女主角白顏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家境殷實,有相愛的父母,疼愛她的哥哥。白顏是家裡的小女兒,媽媽喜歡把她打扮成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她有堆滿櫥櫃的芭比娃娃。她每天抱著那些漂亮的芭比娃娃,給她們講故事。可是一切,都在她七歲那年變了樣。爸爸媽媽帶著她們去野炊,她看見湖中間的小島上掛著幾隻大鳥,她看見爸爸和哥哥都躺在樹蔭下熟睡,她就轉身去找正在給她縫手套的媽媽。媽媽牽著她的手,帶她到湖邊去,她被藏在草堆裡的大石塊絆倒,摔進湖裡。所有的母親,都會不顧一切的愛自己的孩子。白顏的媽媽也是,她毫不猶豫的跳進湖裡,救出了女兒,可自己,卻溺死了。於是,這個家庭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的爸爸再不抱她,哥哥指著她說:「害人精。是你害死了媽媽!我恨你!我恨你!」然後她的爸爸娶了新媽媽,新媽媽帶來了一個女兒。比她大,比哥哥小。爸爸愛新媽媽,哥哥疼姐姐。她的房間,她的花裙子,她的芭比娃娃,都給了新姐姐。她偷偷藏起了那個和她一起溺水的娃娃,彷彿執念一樣,從不離開自己身邊。再出場的時候,她進富麗堂皇的別墅裡,卻背著一個破舊的小包,陳舊的襯衫,她是這個家的灰姑娘,白顏。是在親人的怨恨和無視中長大的,黑色灰姑娘。

  真正看到這個故事的大概,我的心情很沉重。導演有一天特意打電話問我:「小愛,你需要帶上黑色的美瞳,白顏的眼睛應該是黑色的。還有,你介不介意把頭髮染黑拉直?」這是角色需要,我自然點頭同意。只是看著自己的大波浪,自然是有點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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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09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09:58 PM 編輯

第十六章

  金龍獎頒獎典禮的前兩天,萬青為我定制的服裝已經送到。兩套服裝。一條極地的女神風長裙,簡潔端莊。她遞首飾盒給我的時候小心翼翼,我打開,是粉鑽的套飾,質地上乘,色澤極好,自然,價值不菲。為此她極有深意大看著我說:「這是老闆特別囑咐的。」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還有一條是寶藍的拖地魚尾長裙,胸前是三層豎起的大荷葉邊,花樣是刺繡精良的孔雀羽毛狀。我往後背一看,露背啊……到時把發盤起,配上簡潔的黑色長墜流蘇耳環。沒穿在身上,光是想像,我也覺得很美。
  
  主辦方原是要我和町越哥一起走,但我拒絕了。於是最後,走紅毯是《憾情》劇組一起走,我們相約在頒獎禮之前一起吃了頓飯。到這時,傅君顏還是沒有來,房町越很詫異的問約翰:「傅君顏不參加嗎?」約翰搖頭,表示不知。我心下一突,有點悵然。趁著去洗手間的時間給他電話,卻是關機,心中不免窩火。Jay的狀態不是很好,徐玫一路糾纏不清,他似乎怕再牽連到我,每次要和我說話一定拉上房町越。

  房町越小聲對我說:「我早說過那女人不安好心。」
  
  我看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看見jay神色黯然,只好安慰他說:「都會過去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
  
  諾哥哥當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他說:「寶貝,明天我做頒獎嘉賓哦,你要不要來見我?」
  
  「你可是我的大老闆,我還靠你吃飯呢!見見見,當然見!」
  
  「你就這麼哄著我吧,我莫諾雲這輩子就是給你打工的。」

  「呵呵呵,表哥你說哪裡話……」這傢伙又開始傲嬌了……
  
  走紅毯的時候,傅君顏沒有來,我和房町越一起,接受採訪的時候,紅毯主持人是coco姐,她的主持出了名的辛辣,她開口就問:「房町越,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小愛美爆了?」
  
  房町越竟然配合的扭過頭來看我,認真的搖了搖頭說:「沒有發現。」全場嘩然。他又說,這一次表情真摯動人,甚至含情脈脈:「小愛什麼時候都很美啊……」町越哥你真的不用為了宣傳新劇造勢,這樣往死裡折騰自己的……順便折騰我啊……

  我眼角抽了抽,站在一邊保持微笑。
  
  「今天兩位都有兩項提名,有沒有想好,如果有得獎,準備怎麼慶祝呢?」

  「這個不用擔心,約翰導演人很好,不論是否得獎,劇組都有慶功會的。更何況對於我們這些新人來說,能夠入圍就很幸運。」我答,coco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問我們兩個私下要幹嗎?我們私下能幹嗎啊……真是!
  
  「兩位是銀幕情侶,《憾情》播放大結局的時候,大家都很傷心,很多人都希望你們能在一起。有沒有考慮,現實中交往看看彌補大家的遺憾!」粉絲開始高喊:「交往!交往!」我無奈,房町越點點頭說:「不久會給大家驚喜。」然後又是一陣轟動。我深深的覺得,作為藝人,說話也是藝術……

  主辦方安排的座位沒有把男女藝人分開,而是各個劇組安排在一起。我換好造型進場的時候,順著名牌號找到我的位置,房町越坐在我左邊,jay在我前排的座位,見我過來,轉頭對我點了點頭。我右手邊,赫然貼著傅君顏的名字,只是,空空如也。我望著,眼底暗了暗。

  粉絲陸續進場,二樓的高台上掛滿了應援,我看著掛在正中間的傅君顏的特大海報,恨不得一口咬上去!騙我!大壞蛋!心裡又想他一定是有事耽誤了,他一向是守信而真誠的。只是多少還是不快樂,像是少了什麼。不由自主的鼓起腮幫,jay正好轉頭和房町越說話,看見我的表情,側過臉去笑。我察覺不對勁,趕緊調整表情。
  
  Jay說:「小愛,你是在賣萌嗎?」
  
  「打扮成這樣的女神范,賣萌嗎?」房町越盯著我,若有所思的又說:「像!」

  「啊!什麼?」
  
  「沒什麼。」

  應援最多的就是《憾情》劇組,我回首,二樓的粉絲就開始尖叫,舉著象徵海寶的蔚藍氣球開始整齊劃一的高喊:「天下第一,顧寶貝!」也許是因為我的眼睛是蔚藍色的,也許是因為我拍的第一部電視劇和第一部廣告裡都有海,也許是粉絲知道我喜歡海洋味的香薰。所以,我的粉絲叫海寶,象徵色是蔚藍色,只要他們到來,舉目望去都是蔚藍的海洋。只是,這應援的話也太霸氣了……房町越和jay也回過頭,望著二樓,他們的粉絲也開始轟動,然後我看見一片片氣球海都舉起來,開始高揚晃動。jay低低的笑了開來,回過頭說:「你讓你粉絲換個標語吧……怎麼聽怎麼像,天下第一,東方不敗啊……」我摸摸鼻子,嗔了他一眼。
  
  場上的燈光暗下來,舞台的燈也暗下來。全場寂靜。一個悠揚的聲音響起:「第二十六屆,金龍獎頒獎典禮,正式開幕。」隨之,台上燈光再度亮起,我看著換裝後的主持人大嘴哥和coco姐徐徐走上舞台。恍然間,全場的粉絲竟然開始開始狂吼,粉絲的熱情,瞬間彷彿熱浪一般。我心裡詫異,這兩主持人人氣這麼高哇?直到我感覺身旁細微的聲響才轉過頭,我望見一雙幽深的眼睛,他望著我,溫柔的說:「小愛,我來了……」他沒有走紅毯,但是他來了。全場的粉絲在高呼,轉眼,滿是飛揚的白色氣球,屬於他的色彩。
  
  我悶了半天不做聲,轉不過神來,腦中竟不停響著他仿若低喃般的「小愛,我來了……小愛,我來了……」我竟為此,感動到鼻酸。久久才小聲的對他說:「傅君顏,你最好是來了,你看看你的粉絲,來的最多,應援最大,你不來真是對不起那一片白色海洋!」他的粉絲,象徵色是白色。君顏公子,自然是該擁有世上最純白乾淨的色彩。

  房町越從我身前橫出一隻手,他說:「君顏,好久不見。」我微微後仰,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

  男演員部的最佳新人獎提名,《憾情》劇組佔了三席。Jay雖然出道最早,但是一直是拍大螢幕的電影,電視劇是第一次嘗試。所以,他也是新人。大屏幕剛放完提名,我就直接中槍。
  
  Coco姐直接走下台來發問:「小愛,你們劇組出了三個最佳新人提名,你說說,誰會得獎啊?」
  
  我清楚的記得,前世這個最佳新人的得獎者是jay的……可是這怎麼能說,更何況,一切,都不再是以往的那個樣子,充滿了變數。我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只好對著coco姐淺淺一笑。裝深沉……

  大嘴哥在舞台上開口:「coco你這樣問不好。」我剛舒口氣就聽他又說:「小愛,你更希望誰得最佳新人獎啊?」

  我憋紅了臉,囧了,看見jay竟然揚揚手做了個中槍的動作,房町越促狹的看著我笑,傅君顏微微側過臉,淡淡的看著我。好吧!最後我說:「我自己。」
  
  「小愛哦!我可是問你男演員部的得獎人哦,你不行的哦……」Coco姐挑了挑眉,引得一團笑聲。半響有拍了拍我的肩說:「小愛,我看好你哦,這姑娘實在……告訴我們她想得獎的狂熱野心啊!」我汗顏,無比汗顏……

  身後又開始響起:「天下第一,顧寶貝!」我欲哭無淚,心想,我親愛的海寶們,我們不能這樣彪悍啊……

  最佳新人獎得主是傅君顏,他上台領獎,乾淨利落的只說了兩個字:「謝謝。」爾雅一笑就已經引爆全場,潑辣的coco姐也難得沒有刁難他,就愣著眼,眼睜睜的看著他風度翩翩的走下來。之後才遲鈍的感歎道:「君顏公子真是舉世無雙啊……」眼底久久還有些發直。他淺淺一笑確實魅惑眾生,全場都有幾秒的寂靜,竟是風華萬種。
  
  我想起coco姐剛還抓著我不放的樣子,而現在就這麼恍惚的被傅君顏不聲不響的將了一軍。低著頭偷笑了幾聲。我偷偷瞅了瞅這個面上平淡無波淡然的男子,指了指獎盃,又指了指自己。

  他不露痕跡的對我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撇撇嘴,不理他。
  
  Jay有一些失落,房町越倒是沒什麼表示,我偷偷用手腕捅了捅他說:「町越哥,最佳男主角哦!」
  
  上台領女演員部最佳新人獎的時候,coco在一旁調笑:「小愛,心想事成的感覺怎麼樣啊」我想起剛剛傅君顏一笑就把她搞定,也微微側過頭,對她勾唇一笑,然後說:「謝謝!」對著台下鞠了躬,竟然也順順利利的走下了舞台。

  剛回到座位,房町越對我小小的筆了個大拇指,瞅瞅傅君顏說:「小愛,你學得真快。」
  
  台上coco姐開始大叫:「大家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我是女人都被震的忘了呼吸。約翰導演你選演員的眼力真是一流!」約翰摸摸大鬍子,笑得理所當然。她又指指我說:「小愛,你還有一個提名哦!要是再上台姐姐不會放過你的哦。」我心下安穩,放心沒我的份…
  
  最佳男配角,jay再次遇上傅君顏。不存在意外的,傅君顏得獎。雖然上一世這個獎的得主還是jay。
  
  這次傅君顏沒有轉身走下舞台,他拿著獎盃,看著這一頭,然後說:「把這個獎,送給愛我的人。」我隔著這麼遠,看著他好看精緻的眉眼,心中一暖。我知道,他是說,送給我……他說我愛他,不知為什麼,我不想否認。就像他教安安叫他姐夫一樣,我沒有一點力氣,去否認,去拒絕……

  房町越拿下最佳男主角上台的時候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我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對著他耳邊悄悄說:「町越哥,我說了吧……」

  然後我坐回座椅上,開始轉頭對著傅君顏絮絮叨叨,前世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我的死對頭季潔兒,前世,從頒獎禮我憑新人擠進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她就沒消停過。所以我知道,後面沒我的戲,我不過在提名裡面露個臉而已,也越發無聊。然後我開始細聲告安安的狀,比如顧小安那個小肉糰子還是堅持我泡的牛奶沒有他泡的好喝,我說:「傅君顏,明明我們用的的方法是一樣的啊!為什麼安安那麼偏心?而且他一點都不怕我哦!每天在我身上爬來爬去,爬上爬下。可是你說什麼,他都乖乖的。為什麼啊?為什麼啊?」傅君顏偏著頭認真的聽著,突然他伸手,輕輕推了推我,他說:「小愛,是你。」
  
  「啊?」我呆愣的看著他溫暖的眼神。我……我咋滴了?
  
  他拍拍我的頭,指了指舞台。

  舞台正中的大屏幕上,播著《憾情》的片段,一幕幕,都是我的臉。哭泣的,快樂的,無邪的,沉默的『顧芯瑤』。
  
  我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傅君顏,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說:「呆河豚。」伸手把我從座位上拉起身,抱了抱我,輕拍著我的背說:「小愛,去吧。我會靜靜的看著,你人生這一個光華美好的時刻。」
  
  我慢步朝舞台走去,聽著評委會的評語,一聲聲迴盪在耳邊:「顧寶貝,一人獨挑大樑,在劇中的表演生動自然,無一絲匠氣。她的演出,靈動真摯,觸人心扉,惹人憐愛,溫暖到讓人流淚。彷彿她就是那在那個故事裡,就是顧芯瑤,述說著故事裡所有心酸快樂。」我確實在那個故事裡,我就是那個,被留在世上的孩子,那個,老天爺對那段不幸的愛情,唯一的成全……
  
  我淚眼朦朧的接過獎盃,望著台下久久才開口:「我沒有想過……會拿這個獎……」終於捂著唇,再忍住不哭出聲來,我知道我這樣哭很丟人,可是,沒有人知道,我是怎樣想把這個角色演好。沒有人知道,當前世,我終於確實這是媽咪的故事,我是多麼的後悔,沒有把她詮釋到更好……更不會有人知道,如果不是上天的憐憫,我怎麼可能站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忍不住淚流滿面,我說:「我想說,我要感謝命運。感謝上天的厚待,讓我能夠站在這裡,能夠遇到你們。我曾經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害怕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我太愛這個角色,太愛顧芯瑤。」我終於忍了忍眼淚,才繼續說:「謝謝你們,謝謝。還有,獨自撫養我長大的爹地。爹地,我好愛你,我會把媽咪來不及給你愛,都給你。」

  Coco姐竟然只是拍著我的背送我回到座位,卻是沒有如開始說的要刁難我。很久以後當我們再次相遇,她曾和我抱怨:「看見一個小美人哭成淚人,你讓我怎麼下的去手?」
  
  慶功會以後,我如約去見諾哥哥,他走過來擁抱我,說:「我爸說,你把阿姨演的很好,好多時候,他都誤以為,是阿姨真的回來了。」

  我聽完,禁不住,滔滔大哭。
  
  回到家,我看著坐在客廳裡出神的傅君顏,他只開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映著他纖長的睫毛,美好而乾淨。
  
  我一把撞進他懷裡,他伸手接過我在懷裡。我用鼻子嗅嗅,抓著他的衣袖問:「你怎麼一身酒氣?」他湊近點也嗅嗅我,說:「真的是一身酒氣。」我才後知後覺,一身酒氣的是我自己。倒是他不嫌棄,拉著我躺在他的腿上。我閉著眼,環著他的腰,感覺他一下一下撫著我的發,溫柔而慈悲。而我的心,急切的,急切的想告訴他一些事情,急切的想找一個出口,我說:「傅君顏,他們都知道,《憾情》這個故事,是真實改編的。卻沒有人知道,連約翰導演都不知道,顧芯瑤是我媽咪,我的親生母親……」

  「是嗎?」他淡淡的歎息,彎身抱了抱我。溫暖的的手撫上我的眼,眼底沒有一絲驚詫波瀾,卻滿是慈悲與清明。然後他問,聲音親切好聽:「呆寶貝想媽咪了,是不是?」
  
  我點點頭,忍不住洶湧的淚水,一點點,順著他的指縫,流了滿臉,我說「我從不知道,媽咪到底是什麼樣子,媽咪的味道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看再多的照片,再多的影像我也還是不知道。「可是……」我伸手覆上顧君顏的手,那溫熱的氣息擋住我住我的眼睛,我說:「今天表哥告訴我,叔叔說,他好多次,看著我的表演,覺得是媽咪真的回來了……傅君顏,你不知道,我有多快樂,多難過……十八年後,顧芯瑤的女兒顧寶貝,再世人面前,演出了她的故事,她悲哀而淒美的愛情。」
  
  「我不知道你有多難過,多快樂…小愛,很多事情,平生都無法感同身受,但是,我理解你…」他說,然後他親吻我的發,「並且我知道,我的呆寶貝,真的很棒。她會為你驕傲,因為,她的女兒,你這麼樣的女孩……」

  「會嗎?」

  「她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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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15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08 PM 編輯

第十七章

  第二天,顧小安被從爹地那裡被送回家。小傢伙最近有三大愛,第一最愛小啟,第二最愛小提琴,第三才是我這個姐姐。可是安安一進家門,看見傅君顏,咧著嘴笑,高興得把最心愛的小提琴都丟在一邊,和小啟一前一後朝傅君顏撲了過去。那狀態,不知道多癲狂。
  
  顧小安抱著傅君顏的腿,軟軟糯糯的聲音不停的喊:「姐夫!姐夫!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小腦袋一個勁的抱著他的腿摩挲著。又突然抬起頭,轉頭瞅了瞅我,大大的眼睛光亮亮的,才仰起頭,小手張的大大的,十足開心的說:「姐夫!抱抱!姐夫!抱安安!姐夫泡奶奶!安安要奶奶!」小啟也歡快的圍著傅君顏打轉,舌頭吐出來一哈一哈的,小尾巴揚起來,晃個不停。他摸摸顧小安的頭,單手把他抱起來。又彎身去揉揉小啟的腦袋,小啟更是高興的汪汪叫個不停。

  傅君顏抱著顧小安走進廚房,我聽見他問:「安安你吃了什麼?又重了。」

  顧小安很是興奮,他喊:「肉!安安吃肉肉!啟啟吃骨頭!一起吃!」

  我早就和傅君顏說了,安安這傢伙,最近真的真的吃太多肉了!要是不給他吃肉,他就嘴巴嘟的可以吊醬油,可憐巴巴的望著你,好困擾。再加上小啟在一旁助陣,叫喚。簡直就是敗給他們。而且,爹地又十分喜歡安安,總說安安乖,特別是安安才這麼小,有的這麼小的孩子吃起飯來,真的是很困難的事情,大人耐心一口一口喂也不吃。安安卻很自覺,吃飯又乖又吃的多,還堅持要自己吃,小背坐在椅子上挺得直直的,一口一口吃的安安靜靜。所以爹地簡直就是比寵我還寵他,寵的沒邊。

  「安安,肉吃太多了會很胖。而且不可以只吃肉,只吃一樣東西身體就會不好,身體不好就會生病,就要去醫院。安安明白嗎?」傅君顏低下頭認真的對安安說,我發現他對孩子,不像別的家長,他尊重這麼小的孩子的意見,總是與安安平視,會很細心的和安安聊天,講道理。而不是把孩子當附屬品一樣的命令。
  
  安安眨眨眼,還是很懵懂的表情,憨憨的點了點頭,又喊到「安安不怕!」

  「不怕上醫院,安安很勇敢。」傅君顏摸摸孩子的頭,又說「可是安安,如果你長的很胖,姐姐力氣那麼小,會抱不動安安,怎麼辦?
  
  「姐姐?」小傢伙似乎有些明白,一雙大眼眨了又眨,撅起嘴喊:「安安要姐姐抱!姐姐抱!」
  
  「那安安從今天開始,要多吃蔬菜,少吃肉。」
  
  「姐姐抱安安?」
  
  「嗯。」

  「姐姐可以抱安安?」
  
  「嗯。」傅君顏把安安放在腳邊,拉了小椅子讓他坐好,才說:「而且姐姐會很開心。」

  「好!安安吃蔬菜!少吃肉肉!」顧小安認真的點點小腦袋。
  
  「安安真乖!姐夫給你泡牛奶喝。」
  
  「姐夫!好棒!」

  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傅君顏好像輕易就把問題解決了,而且孩子也沒有很大的抗拒反應,不照鏡子也知道,這個時候的我,一定是連眼角都是笑的……小啟不知道什麼時候圍在我腳邊,一直用腦袋蹭著我。我低頭看它,那表情還類似有點幽怨。用力咬了幾口餅乾,像洩憤一樣,想我如此怕狗的人,如今無條件的接受你,愛你,你要怎樣啦!然後小啟汪一聲跳在桌子上,雪白的身子擋住我拿餅乾的手。
  
  傅君顏已經抱著安安走出來,看著我似笑非笑,他說:「呆河豚,你怎麼又和小啟搶餅乾!」
  
  我炸毛!「顧小安,你才回來,你怎麼又把小啟的餅乾放在茶几上!」他被抱在傅君顏懷裡,含著奶嘴,鼓著腮幫子喝得好快樂,半天才瞇起眼朝我看過來,然後又無視我,抱著奶瓶轉過頭去。
  
  顧小安今天不去幼兒園,我要去《黑色灰姑娘》劇組定妝,晚上有一個直播的脫口秀節目《今夜有約》。直到我穿好衣服出門,一男人,一小孩,一狗。三個傢伙坐在地毯上圍著拼圖,集體漠視我。我灰常無語的圍著他們走了好幾圈,最後只能出來的時候把門重重的關上,登著高跟鞋咯咯作響,依舊未得到任何響應。顧小安,你的出門吻呢!你的抱抱呢!小啟你怎麼不吐著舌頭對我搖尾巴了。傅君顏!你有小孩有狗就不要呆寶貝!我好口憐……
  
  因為《黑色灰姑娘》是邊拍邊播,而且近期就要上檔,造型不需要保密。所以雖然晚上有直播節目,造型照樣可以做,直接上節目就好。萬青說後悔這部戲簽約簽早了,如果知道我能拿到最佳女主角,打死也不會那麼早簽合同。

  我笑了笑說:「町越哥也不是簽了?」
  
  萬青這麼想倒是平衡了,才說「導演要笑瘋了,本來觀眾就希望你們倆再續前緣。現在又拿了最佳男女主,光是你們兩個,這部戲就要未播先紅。」
  
  把頭髮拉直染黑需要時間。萬青拿了一堆廣告案過來,她旁敲側擊的說我現在可以適當增大曝光率。
  
  但是我並不贊同,曝光率是要的,但是不需要太多,觀眾會視覺疲勞。所以近期我只有意願接一個廣告,就一個。自然,萬青多少有些表情不好。

  我看著自己的頭髮被發卷以很詭異的形狀盤在頭上,突然想到印度阿三,覺得很搞笑。拿著手機照了張像,想傳給傅君顏,又想到他帶著安安和小啟忽視我,想想發到了微博上。附言:「見者有份。」
  
  當然最後萬青還是捧著一堆有意向的廣告與我一起挑。最後我和萬青同時敲定了一款純牛奶廣告。萬青的理由是這個這個廣告符合我清新乾淨的形象。我很想告訴她,我明明是苦情的形象……這兩部戲, 包括那個廣告,都蠻悲劇的。當然我沒有說,我是想到傅君顏,才覺得這個廣告最好。因為,傅君顏在我重生到這世上的第一個晨曦,遞給了我一杯溫熱的牛奶。

  實話而言,萬青是很優秀的經紀人,她在業內人脈也很廣,一些地方也挺吃得開,眼光也很獨到。只是可能如今只能帶我一個藝人,我接的活少,也間接影響她的收入,所有在某些問題,比較激進,會和我意見不合。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事,得過且過,畢竟在一條船上。

  脫口秀的主持人是桃子姐,她的主持風格偏細膩,上她的節目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樣,會很自在。節目組也事先約好不談安安,所以我很安心。攝影棚也很清新,簡單的布藝沙發,有很多抱枕,抱枕是我的心頭好,我毫不顧忌的捧了一個在懷裡。

  「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來到《今夜有約》,我是主持人桃子。今天為大家請來的嘉賓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她不是科班出身,卻憑優異的演技,初涉娛樂圈就一舉拿下金龍獎的最佳新人獎和最佳女主演,可謂前途無量,讓我們來歡迎,我們心中的女神,顧寶貝。」
  
  我淺笑著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客套道:「桃子姐好,很高興有機會上這個節目。」
  
  「小愛,你換新造型了?雖然只是把髮色染黑,但是給人的感覺真的變了很多,我剛剛差點認不出你。媒體今天才憑你是昨天金龍獎紅地毯上的最美女星呢。我做頒獎嘉賓也在場哦!你的兩套禮服都超讚的。沒想到今天在見你就換了髮色,又是另一種風情呢!」
  
  「是嗎?那要謝謝媒體朋友給我這樣的殊榮。」我摸摸發才說:「把頭髮染黑,我是這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改變。說實話我自己剛看也不是很習慣。」上一世,我很注重頭髮的保養,無論如何,就是不染髮不燙髮。也不接受帶隱形眼鏡。所以一路雖然紅,但是戲路還是很窄,業界明說顧寶貝很難搞。評敬業的時候,也壓根不會提到我。只是如今,我看開很多,就像傅君顏,做好每一件事情。
  
  桃子姐歪著頭看我,「怎麼會不習慣?女人不是對美麗天生就會習慣嗎?嗯,讓我來評價一下。怎麼說呢,你金髮造型,就是你出演《憾情》,還有美人魚時的造型,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明媚,很亮麗,很迷人。」她笑著遞給我果汁,然後說:「小愛,你黑髮給人一種神秘感,優雅靈動,像精靈。」

  說著她遞給我一杯搾果汁,我雙手接過。「桃子姐你說的沒錯,女人對美是無條件接受的。生為女性就應該去選擇美麗,因為那是造物主的恩賜不是嗎?」
  
  「這話說的很對。」桃子姐點點頭。

  我端著果汁,輕輕抿了一口,說「很好喝。」
  
  「小愛平時愛喝什麼?」

  「嗯,牛奶。」
  
  「純潔的孩子才喝牛奶哦!」她又問:「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大叫都叫你小愛?」
  
  「因為我的名字太佔便宜了,人人都喊我寶貝寶貝!真的有點吃不消。剛進組的時候,大家就喊這個小名,慢慢喊開了,也就習慣了,這樣大家也都自在一點吧!我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桃子姐突然揶揄一笑「你很鬼哦!那寶貝寶貝這樣喊你,留給愛人喊的?」
  
  我一愣,才說「嗯……大概吧。」

  「小愛,就是昨天,拿下金龍獎的兩項大獎。雖然有些遲到,但是桃子姐要說恭喜你哦!有很多藝人,奮鬥多年都沒達到的高度,你一出道就得到了,我昨晚不是也在現場嗎?我婆婆是你的鐵桿海寶,你不知道,她看你哭成淚人,心疼的不得了。昨天晚上一直打我電話說,想說讓我去安慰你。結果我在現場手機靜音啦,根本沒有接到。我回家以後左討饒右討饒,我婆婆才放過我,今天還對我愛人說,『讓你老婆不要為難小愛。』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夾著尾巴做節目。只是,我還是要問拉,你有什麼感想呢?得了這樣大的兩個獎。」
  
  「額,首先謝謝阿姨的厚愛,昨天我哭成那樣,很多海寶為我擔心,說真的,很抱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不過,因為你們的擔心和愛護,我覺得真的很幸福。」我想了想才繼續說「說實話,我沒想到自己會拿到最佳女主角,那樣的念頭一次也沒有。那時候,看到町越哥得獎我很開心,就覺得我到金龍獎頒獎現場的任務完成了。你們也看見了,同樣入圍的都是很有實力的演員,都是我的前輩,我一直覺得最佳女主演這個獎我沒戲的。我和傅君顏也很久沒見,所以那時候我正在和傅君顏聊一些瑣事,結果,他提醒我是我得獎的時候,我都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說明你的演技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你最先說的是感謝命運,但是事後大家想又覺得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話。因為據說,你接演這部戲真的就是一個命運的選擇。聽說這部戲約翰導演也是無意找到你的,那時候你正在意大利街頭拉小提琴,真的完全就是命運的偶遇。是不是真的是這樣的呢?」
  
  「是的。雖然要感謝的人真的很多很多,但是我當時最先想到的就是感謝上天的厚待。因為是它的寬容仁慈,才讓我遇見你們。」我想了想,眨眨眼才說:「或許也可以這麼說,《憾情》這部戲,幾乎是所有的男演員圍著我一個人輪軸轉。可以說,往後的演藝生涯,這樣的戲也是很少的。桃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

  「幸運是一部分,你自身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不要妄自菲薄。小愛,約翰的眼光一像快狠準,這一部戲,戲中的每位演員人氣都沒得說,你們簡直就是一夕爆紅,觀眾很輕易的接受認可愛上了你們。我可不是為難你哦,戲中和你搭戲最多的就是房町越,傅君顏還有jay,你和他們也很熟,因為大家都是新人,又一路走下來,互相的情誼肯定是不一樣的,那你對他們,是怎麼評價的呢?」

  「桃子姐說的很對,就是我們認識的時候,除了JAY,在演藝圈來說,我們都是無名小卒。彼此合作,同甘共苦。然後又意想不到的有這樣好的收穫,確實是有很深的革命情誼。町越哥就是那種一眼望去都市冰山男,你會很怕他,擔心他不好相處。」

  「實際上呢?」桃子姐很有興趣的問。

  「但實際上,你會發現町越哥其實是很公正,然後很好相處的人。他只是氣場很冷而已!」

  「那jay呢?」

  「他真的就是屬於品行很好的藝人,很平易近人,也很好說話。」

  「那,傅君顏?我婆婆超哈她你不知道,只要有他,我婆婆就可以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而且看完了還念念不忘。」
  
  「是嗎?傅君顏啊,談他兩個字就夠了」我頓了頓,看著桃子姐和現場觀眾好奇的神采,只吐出兩個字:「妖孽。」再對上桃子驚詫的目光,我才一字一句慢慢解釋道:「桃子姐,你要這麼想,一個男子,長得精緻秀麗,又不帶一絲女氣,看他一眼,再一眼,腦裡就只剩下這個詞了。」
  
  桃子姐想了想,竟然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做賊一般小聲說:「怪不得頒獎典禮他一笑,整場都怔住了。確實確實。」台下觀眾聽完哈哈笑了起來。

  「聽說《憾情》拍最後一幕的時候,小愛,你是真的陶陶大哭?」
  
  「對,那時候太入戲了,根本走不出來,只覺得很難過很難過,好像不哭出來會悶死。其實,我也真的很愛哭,應該算是,很容易感動的人吧。所以,《憾情》的哭戲雖然很多,可一次也沒難倒我,只要一想到那些情景,不受控制的就會心痛,眼淚就一點一點掉下來。」

  她贊同的點點頭,轉頭讓我看直播間的電視,有許多我在戲裡哭的畫面,正面側面,隱忍的,流淚的……

  「小愛你知不知道,他們說你是哭的最好看的女子。」

  「是嗎?謝謝。」
  
  「我們節目組特意取了一些資料,想讓你本人來看一看。首先是這個,小愛,這是你不久前才傳上微博的吧?這樣雷的照片,你也傳?」我看著桃子姐的斟酌用詞,也忍不住發笑:「換髮型的時間太長了,無聊又看見鏡子裡的樣子,覺得很像印度阿三,那麼搞笑,不留下來好可惜。」
  
  「ok!」她給我一個我服了你的表情。「我第一次看見女神自毀形象。」
  
  桃子姐又調出兩張照片,一張是頒獎禮粉絲抓拍的照片,我對著傅君顏還未到的空椅子,鼓起腮幫子。還有一張是我最早在微博上發的那條信息,鼓起腮幫子的自拍。然後,桃子姐觸動屏幕,放大了下面的字,赫然是「河豚!哪裡像河豚?你哪只眼睛看見像河豚!哪只?」我自己發的啊……我突然有些頭大,然後看她轉頭對我說:「小愛,真的很可愛,很像河豚哦。」

  「桃子姐,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像河豚!」我執拗。
  
  「可是真的很像的啊!小愛,我發現你沒有辦法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寶貝,你什麼也罵不出,只會氣鼓鼓的說你哪只眼睛看見?嗯,比如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像河豚?這樣!」
  
  第一次我羞澀了……呆呆的看了她半響,果斷把臉埋進了手裡的抱枕了。
  
  然後我聽見桃子姐笑,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害羞了?」我埋著頭點了點,悶悶的說:「桃子姐你的節目一直收視率都那麼高……我慘了!海寶都叫我海寶貝啊,女神啊,小人魚啊,海的女兒啊。可是,明天一定會變成河豚……」
  
  桃子姐撲哧一笑,才說:「小愛你看,他們已經叫你河豚公主了。」我抬起頭,畫面已經轉到了我的官網,粉絲的速度很快,剛放的圖片已經轉載了上去,許多評論中,桃子姐念出了最打眼的一條:「海寶貝啊,女神啊,小人魚啊,海的女兒啊,都不貼切啊都不貼切,正體不明的百變小愛啊!原來什麼都是浮雲啊!小愛啊,原來你就是只萌死人的河豚啊,哦!我心目中的河豚公主,姐姐捏一個!」
  
  「嗷嗚……」傅君顏要笑死……
  
  「小愛,那是狼嚎。」
  
  「嗷嗚……」我蔫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說到人魚公主,你和傅君顏合作的廣告,真的是很美,很夢幻。海之淚和愛之陽,我是排隊等了很久,才訂到手。和君顏公子再次合作,是不是更默契?」
  桃子姐放過我,我當然要馬上順坡下驢。「我只想說鬼導真的很鬼才,比如說最早你們看到的那張畫報,是不是王子在親吻美人魚?我從來沒有爆料過哦!其實那是鬼導抓拍的。」
  
  「小愛,你是要公開戀情嗎?」
  
  「當然不是,那張唯美到要命的畫報,其實是我眼裡進了沙,傅君顏幫我吹掉而已。」

  「不是吧……」桃子姐感歎,然後說:「要命,你傷了大家心了……你不知道論壇一直在討論那是真親還是借位嗎?小愛。」

  我沉默
  
  「小愛,剛剛你也談了你的這幾位搭檔,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大家是怎麼看你的?」
  
  我點頭,「當然。」

  「我們採訪了他們三位,現在答案就在我手中的牌子裡,撕掉畫板上的名字,就是他們對你的映像哦,你要先看哪個?」

  「其實都可以啊。」

  「那我們先來看房町越對你有什麼印象,好不好?」
  
  我才點頭就聽見桃子姐念「小奶娃。」說著她笑了笑,接著念:「他給的理由是,第一眼見小愛,她抱著顧小安,顯得很小,兩人眼裡都有迷茫,像是看見兩個奶娃娃,很脆弱。」

  我心底微微有些感動,咬咬唇,沒說什麼。桃子姐看我一眼,接著撕開jay的,jay的畫板上只有兩個字,「小愛。」桃子很疑惑的念道:「jay的理由是,她是小愛……」她挑挑眉,「jay真是個實誠人。你確實是小愛啊。」
  
  我愣愣了,勉強笑了笑。誰都聽不懂,可是我知道,他是說,我是他的愛情。只可惜,現在的我,現在的我,不想再懂了。

  桃子姐聳聳肩,最後拿出傅君顏的,看了看,翻過牌子捂著嘴笑。然後她說:「河豚。」似乎是怕我搶她手中的畫板,退了些才念:「小愛她鼓起腮幫子,鼓著蔚藍大眼睛看你,不論從哪只眼睛看,都像只天真無邪的笨河豚,真實不做作,一眼就讓人看透。」
  
  我抽抽鼻子,傅君顏你等著!說我呆又說我笨!心中默默把他抽了一百八十遍。可是到底,還是有一點點小甜蜜。節目錄的很成功,節目最後我唱了《憾情》裡的插曲,出攝影棚的時候桃子姐招我過去,說:「小愛,留個電話給我,常聯繫。」我點點頭,從包裡趕忙掏手機出來。
  
  然後她一邊存電話號碼一邊說:「傅君顏可是不輕易接受採訪的,可是,我們節目組去他沒拒絕哦!小愛。」她抬眼看了看我,「聽你的稱呼,好像和房町越最熟悉。可是仔細感覺,又覺得似乎你和傅君顏感情最深厚。來偷偷告訴姐姐,你的王子,到底是誰啊?」
  
  我心裡一突,鬱悶了。
  
  又聽她說:「逗你的,小愛。我真挺喜歡你的。你很乾淨,我第一次採訪到把頭埋進抱枕裡的女嘉賓。剛剛導演說了,收視率破了紀錄。希望你下次再帶著好消息,來桃子姐這裡作客好不好?」

  我點點頭,她竟然摸摸我的發說:「還真是個奶娃娃。」

  我抬起手聞聞衣袖,非常正經的說:「桃子姐,我噴的香水明明就是海洋味的。」然後,她暢快的大笑起來。
  
  我是鼓著腮幫子回家的,不時的照照後視鏡,始終不願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河豚公主……

  打開家門,我以為傅君顏會坐在沙發等我,可是沒有,房間裡靜悄悄的,安安的房門緊閉。又累又疲憊,我合上燈,鬱悶的拖著手包,往自己房裡走。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好失落,好失落。有一種有被世界拋棄的蒼涼感。我慘了,不能習慣沒有他們的世界,一鼓搗把自己砸進被子裡,忍不住蒙著頭狂喊:「討厭!討厭!討厭!傅君顏什麼的最討厭了!你才河豚,你全家都是河豚!你才呆!你才笨!哼!」

  然後我感覺隱隱有光,嘟著嘴抬起臉,傅君顏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抹光束,是個精緻小巧的生日蛋糕。
  
  顧小安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小禮服,端正的走進來,拉起了他的小小提琴,一首簡單而幸福的,生日快樂。
  
  然後小啟從我床底鑽出來,脖子上赫然帶著小領結,背上背著三個包好的禮盒,趴在我腳邊朝我吐著舌頭搖尾巴。
  
  傅君顏說:「我家呆寶貝,現在是十二點零一分,生日快樂。」

  「我生日?」我指指自己,呆了。
  
  「傻孩子,自己生日都忘了。」他歎了聲,寵溺的看著我。
  
  我低頭從包裡啪啦啪啦亂翻一通,看了眼日期,哇的一聲帶著哭音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帶這樣的……」今天,確實是我的生日。我……我的生日過後不久,就是媽咪的忌日。媽咪生下我以後,身體一直很差,沒有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從小,我是不過生日的,因為那代表,媽咪離開的日子,近了……
  
  只是今天,看著安安粉嘟嘟的小臉,認真的拉著小提請,小啟乖乖的背著禮物趴在一邊,還有,端著蛋糕專注望著我的傅君顏,我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

  「好了。吹蠟燭。」傅君顏端著蛋糕又走近了一步,當我看清蛋糕上圖案是一隻河豚的時候,死命的扭過頭又想哭,又想笑。
  
  「不吹!」這個把河豚這種生物強加給我的男人!

  「這是我和安安一起做的,安安站在凳子上絞了一下午麵粉,很辛苦。你不吹,就讓他一直拉提琴。。」我藉著燭光偷偷瞅了一眼顧小安。他睜著大眼睛,巴巴的望著我,手裡的動作,卻無一絲停頓,手的把位也標準自然。頓時心軟了,吹吧吹吧……河豚就河豚,河豚也挺可愛的。想著,悄悄瞅了那蛋糕上的河豚一眼。

  顧小安終於收了琴,小短腿刺溜跑過來,歪著頭對我說:「姐姐!安安晚上吃了很多蔬菜,只有吃一點點肉肉。安安很乖!」然後伸出小手,咧著嘴期待的看著我。我伸手把他摟進懷裡,他膩在我脖子上蹭了幾下,軟軟的說:「安安累死了,昨天姐姐都沒抱安安!安安好憂傷!姐夫沒有姐姐軟,不舒服。」
  
  在安安的世界,我人生第一次打敗傅君顏……因為我比他軟……什麼跟什麼啊,小屁孩……我強烈的覺得勝之不武……

  我取下小啟背著的禮物,它乖乖的頭蹭了蹭我,我笑了笑,彎□抱了抱它。

  帶著安安回房間,哄安安睡著,傅君顏還靠在我床邊淺淺的閉著眼睛養神,聽見聲響,才睜開眼望向我。

  倒是沒有什麼煽情的話,反而是我很破壞氣氛的問傅君顏:「我現在變成河豚公主了你是不是心裡老開心了?」

  他點頭,然後說:「但你只是我的呆河豚。」
  
  「我發誓我去日本再也不吃河豚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有同類相殘的錯覺。」
  
  「沒事,我們吃別的……」
  
  「其實河豚還是蠻好看的對吧?」

  「嗯。」
  
  「傅君顏,你困了哦!哎!你怎麼坐著都能睡著!」

  「傅君顏!」我推推他,他閉著眼睛淺淺的呼吸,微微側過頭。我想了想,縮回手,扶著他躺下,替他蓋好被子。我就這樣趴在床沿撐著頭看著他的熟睡的臉,乾淨透明,像個天使,絕美的天使。一直到現在,他就這樣安穩的睡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男人,似乎怎樣,都不貼切……

  「傅君顏,你是為我趕回來的哦?安安那個小屁孩,想幫你收拾行李,結果把你的飛機票根抖出來了,你是不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你這回真的是青眼影沉沉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還在想,要是你突然不理我,我真的會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什麼都做的那麼好,什麼都比我先想到,先做好。我也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我十多年辛辛苦苦學會的東西,結果你好像什麼都會,你不知道我有多糾結。那我就,乖乖的,做你的呆寶貝好不好?只做你一個人的呆河豚,誰也不看,你說這樣好不好?」我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眉眼,那淡淡的青影,讓我難過。
  
  「傅君顏,我想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感謝上蒼的,還有,讓我醒來,可以遇見你,遇見這麼好的你……」
  
  第一次,我小心翼翼的,偷偷親吻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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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18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12 PM 編輯

第十八章

  拍攝牛奶廣告只用了我一天的時間,過程很順利。只是拍完之後我很是糾結,老是想傅君顏看到以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為廣告裡唯一的那句獨白,真的是太敏感了,哎……

  傅君顏接拍的那部電影《暗影》開始大規模的宣傳,各大影院都貼滿了預熱海報。偶爾等紅燈,就能看見某棟大樓的廣告銀幕反覆播著片花,當然還不乏巨幅海報。只是傅君顏還是老神在在,對於海報只有他的一張側影一點也不在意。一直以來,也沒有出席過一次電影的宣傳。相比那些為了一個鏡頭,強迫頭的那些人,不知道淡定多少倍。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你這部電影也一次宣傳都不去嗎?」
  
  他搖搖頭,平淡的答:「我只是個配角。」那話說得自然純粹,不帶任何色彩,又恍然有一種視萬物為浮雲的高雅端莊。我突然就覺得我是俗人,還是很俗的那種。起碼我就不會淡定成他那樣……起碼我會希望大家談論我,希望海報裡我的臉可以明顯一點。可是,他是真的沒有。
  
  我對他這部戲,滿是熱情。預告片裡也只有傅君顏兩秒的鏡頭,一個背影,堅硬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橋洞下,拉下長長的陰影,訴不盡的哀愁淡漠。
  
  或許是憑著前世記憶,我一眼就發現了他,忙按下暫停,抱著電腦屁顛屁顛跑到他面前,討賞一般的歪著頭問:「傅君顏這是你是不是?」
  
  他掃了屏幕一眼,誇獎的揉了揉我的發。那個時候,我很滿足……
  
  爹地從拍賣會回來,考察顧小安的琴技之後,很是滿意。然後嫌棄的告訴我:「如果你和安安同時學琴,你騎著掃帚也趕不上安安。」我瞬間就憋屈了,我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因為安安還有傅君顏這個耐心的老師,傅君顏陪安安練琴的時候,完全沒有只豎著耳朵聽琴自己卻幹別的事情。他甚至幾個小時下來就盯著安安的站姿和把位,嚴謹而又專業。還有我這個稱職的姐姐,也一遍一遍陪安安背譜……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的,我還是很臭屁的說,誰叫爹地你教的好哇……惹的他老人家很是快樂。
  
  安安的小提琴拉的好,爹地對小啟也慈眉善目許多,打包把兩個小傢伙,一人一狗,帶去了維也納,說是感受音樂的靈魂。我有些憂鬱的看著小啟,真擔心它回來一開口就唱出歌來……
  
  安安不在,傅君顏做了一件事情,他在某一天請人把牆打了,兩家通成了一家。
  
  當我回家的時候對著莫名走失的牆很是驚詫,顫著指頭問那個在廚房做飯的男人:「傅君顏,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吧?」
  
  他很從容的說:「打牆灰塵太大,孩子吸了灰對身體不好,正好安安去了維也納,就索性請人來施工了。」然後他拉著我的手,指了指他在客廳新換的長毛毯,問我喜不喜歡。

  我答了句:「是哦。」又看那長毛毯顏色真是好看,坐在上面左摸摸又摸摸。暈暈乎乎的就啥都忘了。
  
  《黑色灰姑娘》開始開拍,這部戲的形勢是邊拍邊播,所以劇本並沒有完成,編劇也隨時要看觀眾的反應,對後續故事做出一些改動,但大綱是不會變動的。同時,《黑色灰姑娘》也是CBS電視台黃金時段的立捧新戲。
  
  另一邊傅君顏也進了組,他那部片的名字叫《天國的白羽》,同樣的邊拍邊播,是MBS電視台黃金時段的力捧新戲。CBS和MBS一向是競爭關係,我們的戲又是同一時段播出,所以,簡單的來說,我和傅君顏的戲,竟然打擂台了……
  
  我進組比較晚,到了才知道,這兩部片的片場竟然就只隔了一條街,大家共用停車場。而且竟然也是住在影視城的同一家酒店,他們組包下了二層,我們組包下了三層。工作人員都很警惕,嚴防洩露內情。兩邊都好像較上勁,一股水深火熱的氣勢。媒體也對此很是執著,頭條就是「房町越攜手顧寶貝抬槓傅君顏與季潔兒!」我瞬間覺得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事態夠嚴重的……而傅君顏的名字和季潔兒放一塊,好不爽好不爽……

  我趁拍戲空隙給傅君顏發了個短信,我說:「傅君顏,我進組了哦!就在你隔壁啊有沒有!」
  
  不久他就回復我,只有兩個字:「知道。」簡單明瞭。

  出演白顏姐姐的是出道好幾年的女演員,叫徐若帆。演技一流,人也不錯。我在化妝室因為黑色美瞳陷入僵局,弄了很久也戴不進去,倒是一雙眼折騰的通紅,都要哭了。她走進來,很自然的拉開椅子坐下說:「小愛,你這樣戴不對哦!」然後竟然取出自己的隱形眼鏡液,當著我的面,取下自己的隱形眼鏡,再重新戴了一次,示範給我看。
  
  我登時覺得,這徐若帆真是熱心實在,忍不住開口:「若帆姐,你人真好啊。」
  
  她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桃子沒有告訴你嗎?她是我嫂子。我媽喜歡你。我能對你不好嗎?」
  
  我腦裡登時出現一位笑得慘嘻嘻的老人家,親熱的握著我的手,左蹭蹭,又蹭蹭。我很躊躇,然後說:「若帆姐,阿姨真的喜歡我啊?那……要不我給她簽名吧……」
  
  徐若帆也是一愣,然後說:「那就太好了。我媽今准高興。」
  
  這時,化妝室門口傳來一陣笑聲,房町越和一個漂亮男孩走過來,兩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看著那男孩挺眼熟,又想不起他是誰。哪知他已先一步走上前伸出手,對著我很直爽的說:「你好,顧寶貝,我是舒爽。」只是那聲音……
  
  我伸出手開始盯著他猛瞅,這男的,嗯……喉結真小……我想我表情是不是太明顯了,房町越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著拍著我肩說:「小愛,別想了,舒爽是女孩。」
  
  我囧,挪挪唇,說:「舒爽你長得真帥啊……」
  
  若帆姐這時已經撿好包站起來,轉頭對房町越眨眨眼說:「町越你說的真不錯,她就是個奶娃娃。」

  我……
  
  舒爽演的是我的好朋友阿莫,戲裡很重義氣的女孩子,白顏母親死後,被父親哥哥忽視冷落。那時,唯一在她身邊的就是這個朋友。而且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發現,舒爽本人大大咧咧的,和戲中的角色真的很像。雖然若帆姐好心給我示範了,但是無果。我依舊戴不上好美瞳,看看時間表我都要瘋掉了。最後是舒爽把我手一拉,把我一拍坐正,說:「算了,顧寶貝,我洗個手幫你帶吧。」
  
  然後,二話不說採取行動,嚇得我眼都不敢咋一下,結果,竟然戴進去了……
  
  我上戲的時候,進棚的時候,大家都愣了一會,若帆姐過來戳戳我說:「小愛,你粉絲說的不錯啊,不明正體啊……」我摸摸頭,倒是知道了她媽真是我的鐵桿粉絲,小道上傳的,她是一一知曉,只笑了笑,和她揮了揮手。

  這時的白顏已經長大,她沿著山路徒步走著,陳舊的牛仔衣,發灰的布鞋,簡單的馬尾,肩上背著一個老舊的小包。終於,華麗的別墅出現在她的面前,明明是回家,她卻一點也不輕鬆,她只是垂下頭,隨之眼色黯了黯,半響,再抬首,眼底已平靜無波。她緩緩的走上台階,一步一步,面前是華麗的大門,她聽見優美的樂聲,賓客們歡快交談的聲音。然後是掌聲。她看見她的父親牽著後媽,身後跟著他的哥哥還有繼姐。聽見她的父親說:「在俊,你終於從美國回來了,來看看,這是我的女兒白筱。」

  『這是我的女兒白筱……』她的腦裡轟隆隆全是這句話,一瞬的刺痛劃過,卻又被掩在長長的睫毛下,再尋覓不到。然後,她看見那俊逸的男子走上前,一身挺拔好看的西服,只是微微一個抬首,冰冷而俊逸的氣質展露無遺。她看著他勾唇一笑,牽起繼姐。幼時總在他身旁的王子,她會抱著布娃娃,乖乖的坐在他身邊,看著他這個小紳士,手指在鋼琴的黑白鍵盤上遊走,奏出好聽的如同天籟的聲音。
  
  她的布娃娃……白顏抓著背包的手緊了緊,就這樣睜著眼,看著他牽著繼姐的手緩緩走入舞池,那麼登對,那麼和諧。屋裡的每一個人,都美好華麗,只有她,真正的公主,卻被拒在門外,那麼的格格不入。她忍了這麼多年,沉默了這麼久,可是,見到他的到來,見到連他都要被搶走,這一刻,她終於不願再像往日一樣默默的轉身離開。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終於,她打破了平靜,挺起身板,推門走進。大門的響聲驚動了眾人,有人詫異的轉頭,看著這個格格不入的出現在這裡的女孩,看著她一身落魄,都不禁撅起了眉頭。漸漸響起的議論聲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這個落魄的,背挺得筆直的少女。終於,當她就這樣站在大門前一動一動,連舞蹈的人們都停了下來,廳中的音樂隨之也停了。
  
  她像個侵入者,破壞了這裡的美好和諧。這無疑,觸怒了她的父親,果然她的父親不悅的轉過身,直直的怒視她。人們也開始再不遮掩的議論,『怎麼讓個下人進來?』『這是哪裡的窮光蛋?』她仰起臉,握住自己顫抖的手,目光望向譏諷譏笑的的旁觀著自己的親哥哥,還有一臉怒容的父親。她知道,她早就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可這個家,早就沒有她,早就沒有白顏。從母親過世後,不論世人如何欺她辱她,他們,從沒有幫過她。她抬首望著拉著王子的公主,她那高貴美麗的繼姐,還有她雍容華貴的繼母,這個白家,想著想著,她諷刺的笑了,那麼的無力。

  然後,她又緩緩的轉過臉,這一次,卻是堅定的,只朝著舞池的中央走去,她對上那冰冷漠然的男子,好看的勾起唇角,她說,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聲音:「在俊哥哥,我是顏顏。」
  
  然後,她聽見父親粗暴的打斷她,甚至伸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他說:「夠了!」
  
  她踉蹌的後退幾步,但還好沒有摔倒,就這樣緩緩的抬起頭,歪著頭打量面前的人。

  她的親哥哥嗤笑的開口:「顏顏?你沒有聽父親說?白筱才是她的女兒嗎?你算什麼?白顏,有你的地方就烏煙瘴氣,白家最不願見的就是你,滾回你的後屋去!」然後他轉身,拉起白筱的手,眼裡只有喜愛和心疼,他說:「筱筱,舞被打斷了讓在俊一會再和你跳。不怕?」挑釁的看了白顏一眼,翹了翹下巴,才大聲道:「趁著現在,我宣佈一個好消息,一個月之後,是我妹妹白筱與韓在俊的訂婚宴,歡迎大家赴宴。」然後,他冰涼的眼神掃過來,他說:「白顏你要我趕你嗎?」那眼神,像刺一樣,彷彿她到底有多骯髒客棄。她不小心看見在俊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她害怕的縮了一步。彷彿連自己都開始厭棄自己。
  
  她搖搖頭,淺淺的笑了,這一笑卻是媚到極致,便是日月光華也不如她的微笑嫵媚動人。她說:「知道了,哥哥。」

  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這個女孩,陳舊的牛仔衣,發灰的布鞋,簡單的馬尾,老舊的小包。她像個棄兒,孤單的走出這個華麗而看似溫暖的世界,只是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背包,那麼緊,那麼緊,像是至死方休也不願放棄的執著與依戀。而她走過那華麗的大門,一滴血,緩緩的滴下,無聲無息。

  她也知道,這世上,再沒有誰,心疼她,像個傻子一樣,掐傷了自己,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ok!收工!」

  聽到導演的指令,我呼了口氣,甩甩手,才放下背包,交給一旁的服裝師,才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喝著熱茶,捂著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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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30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16 PM 編輯

第二卷:綠深

第十九章

  換回自己的衣服,我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町越哥下戲。萬青有事,把我的保姆車借走了,我只好等著蹭町越哥的車。終於過了一個小時,我跟著上了房町越的車,同行的還有舒爽,我們三個人都累的夠嗆,倒在椅子上都暖綿綿一句話也不想說。還是最後到了酒店,舒爽才突然先開口,拉著我不提醒我:「看你也知道是沒戴過隱形的,顧寶貝你睡覺前一定要記得把美瞳摘下來,要是你忘記摘,指不定哪天你漂亮的眼睛就要瞎了。」我聽著渾身抖了抖,然後又聽她問:「你摘不摘的下來?」
  
  我左右嚇的不輕,不要命的點頭「摘得下來,摘得下來……」
  
  舒爽很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手一伸問:「你手機呢?」
  
  我哪裡敢馬虎,她那態勢演土匪都夠了。趕忙乖乖的掏出手機來,她果然一把接過,那動作和搶一樣,很迅速的輸了一個號碼,我看她聽見自己包裡鈴聲響的時候笑的眉目飛揚,才很正經的對我說:「實在不行,找我。」才把手機塞回給我,很大氣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恍惚的點頭,被她整的一愣一愣的,覺得這長得像漂亮男孩的女孩怎麼這麼男子氣概呢?啊……
  
  然後我看她很高興的揚起白牙笑了,那笑也豪氣的很,她伸手戳了戳我的頭頂說:「顧寶貝,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吃河豚的了……」
  
  ……
  
  我們才進酒店大廳,就遇上《天堂的白羽》劇組一群工作人員聚在一起,他們導演在和傅君顏討論著什麼,他偶爾點點頭,卻沒見他說什麼。然後,他的手機響起來,我見他打了聲招呼,就接起電話走到了一邊,站在一棵小樹邊,擋住他半截身子。季潔兒不知為何,看見我們回酒店竟然很欣喜的朝我們打招呼,我在心裡嘀咕,我和她真的不熟啊……
  
  卻聽她無比親熱的喊:「町越哥!」那聲音嬌嬌滴滴的。

  我登時瞭然,果然和我不熟啊……
  
  但是看她慇勤的走近,我眼角還是抽了抽,這邊舒爽又用手肘推了推我問:「她和房町越很熟?」
  我搖了搖頭,小聲的說:「好像不是……」沒兆頭啊……
  
  這廂,舒爽先是摒棄外露的往前瞅了一眼,才正經八百的推推我,小聲說:「你這個笨蛋小心點,她可是來者不善,不是搶你男人就是搶你女人,你頂住!」
  
  「哎!你說什麼我男人我女人啊?」

  「說漏了說漏了,搶你旁邊的男人或者你旁邊的女人……」

  我還來不及頂嘴,就聽季潔兒開口:「町越哥,你今天收工了?」直接無視我和舒爽……

  房町越看她一眼,竟然是客氣的退了一步,一臉疑惑的問:「不好意思,你是?」那聲音也是不小,我和舒爽聞後,詭異的對視一眼,都笑得眼角發抖。
  
  「町越哥你不記得了?金龍獎我差點摔倒,你還扶了我一把啊,我是季潔兒。」說說,又縷了縷自己的頭髮,笑著說:「町越哥真是做了好事卻不求回報的好人。那天要不是町越哥及時伸手,我真是要出醜了,當時的場面都也沒有辦法好好感謝你,我心裡一直過不去。既然這麼有緣分能碰到,我請你吃個飯好嗎?」

  「不用了。不過一點小事而已。」房町越擺擺手,卻是擺明的拉開距離,轉而問:「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季潔兒估計也沒想到房町越油鹽不進,倒是接不出話了。愣了愣彷彿才看見我,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小愛,哎呦,不好意思,才看見你。」
  
  什麼眼神啊……我心中腹誹,那頭舒爽就已經搶著開口:「季假兒,原來你眼睛不好。」那語氣帶著十乘十的不爽,竟是一點也沒客氣。直直把季潔兒氣白了臉。
  
  後來進了電梯,見左右沒外人,我才忍不住問舒爽:「你和季潔兒有過節啊?」

  她搖搖頭說「算不上。」然後看了眼房町越,又看看我。才緩緩說,「我去年和季潔兒合作過一個廣告,一開始被她誤認為是男人,哥啊哥的叫的無比親熱,差點爬了我大腿!」
  
  我抬頭看了看舒爽,又看看她幾乎沒有的胸,很公道的說:「舒爽,你女性特徵特徵真的不明顯的說……」她聽後作勢揚起拳說:「顧寶貝,小心我揍你哦。」我一縮,果斷躲町越哥背後,眨眨眼,朝她一個勁的笑,說:「我也是這麼嚇唬我家安安的……」
  
  回到房裡,我想想又覺得不對,以季潔兒的性格不是大牌,沒有利益,她才不會去熱乎。可是舒爽……很紅嗎?

  有的事情,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於是我二話不說開始上網查了查舒爽,這一查不得了。舒爽還真是很有名氣的,她父親是泰國籍,所以她一直在泰國發展,在那也特別紅,是當紅的一線偶像明星。她是去年才來國內發展,陸續接拍了一些廣告和mv。她去年很大膽的接拍了一部泰國電影,叫《愛的詩》,網上好評如朝。雖然廣電總局沒有引進。但是通過網絡已經是在國內紅的不得了,這些喜歡她戲的人又去找她拍過的其他片子和節目,這樣一來二去,就有了很大規模的粉絲團和人氣。我看完劇情簡介才知道我為什麼沒關注她,因為電影雖然是純愛電影,但是是女同片……不論是前世今生,我都沒想過看這類型的片子啊……

  然後我潛水,一頁頁翻她的粉絲評論,這越看是越好奇,越來越覺得那部電影很好看。然後,我很不道德,和沒有原則的在網上看它的槍版……

  這一看不得了,果然是津津有味的很。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舒爽的粉絲那麼多。因為明明是一部同性純愛電影。她實在,實在是演得太好了!看完之後讓我覺得她就是個男的……而就是個很帥很體貼很男人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真的是會讓人心裡泛出小漣漪。
  
  於是我有幾分粉絲後遺症的翻開手機,看見她自發存進去的那個電話號碼,瞬間一點也不怨念了。臉上還有點紅紅的,熱騰騰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我第一時間就接起電話,只聽傅君顏在那頭說:「小愛,你房間在幾號?」我渾身一抖,不知道為什麼做賊心虛的趕緊合上電腦,還依依不捨的又看了一眼那麼那麼男人的舒爽,對於自己剛剛心底歪歪隱隱有莫名的犯罪感。然後說:「你在幾號啊,我去找你好了!」果斷逃離犯罪現場啊,有沒有!
  
  傅君顏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我說「我說你也真不挑,這房間這麼裡,要走多少路啊?」
  
  他說:「這樣安靜。」我一撇嘴,往沙發上一倒。
  
  他放下手中的稿子,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說:「下戲了,怎麼還不把美瞳摘掉?」

  看舒爽的電影看的忘記了……我心虛……趕緊抱著他的腰,在他胸膛蹭了蹭,我說:「你幫我摘啊!」

  然後,他斜著眼看了半天說:「小愛,你是不是不敢自己摘?」
  
  我搖頭,膩在他懷裡。我說:「我這是特意戴給你看的好不好?我都變了個樣子,你也沒有一句話。起碼說句好看不好看嘛!」
  
  他拍拍我的背,扶我坐好,站起身,垂首,大拇指輕輕的撫上我的眼睛,像溫熱的羽毛刷過眼角,然後他說:「你哪有別的樣子,顧寶貝從來都是一個樣子……」他明明沒有誇我,我卻覺得很快樂。
  
  他倒是沒有替我取美瞳,而是站在一邊看我摘,這個時候他很嚴厲,他看著我失敗了好幾次都取不下美瞳,才嚴肅的開口說:「你越害怕就越做不好,所以你的眼睛會不自覺的一直眨,本能的恐懼。所以不用推脫是你自己弄不好,真正的原因是你心裡牴觸,你不敢。」然後他又蹲下來,在我面前,平視著我的眼睛說:「來,小愛,再試一次,這次你把它當做很平常的事情,不害怕,一下就好了。」
  
  他的話,像是有安撫作用,我的眼睛竟然沒有亂眨,這一次我什麼也沒有想,美瞳很快就摘了下來。

  傅君顏這時才好心疼的拉過我,拿著毛巾敷我的眼睛。一遍遍的問:「疼不疼?」
  
  《黑色灰姑娘》第一集播出的時候,我正躺在顧君顏大腿上吃爆米花。從宣傳戰開始,我們兩部戲的對抗,就已經水深火熱。兩邊的劇組嚴防死守,連組裡的化妝師碰面都繞道走,兩方都是表面笑著打招呼,背過身就冷臉往死裡干。
  
  可是我和傅君顏卻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劇本。他看看我的,我看看他的,我想要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個情況都會活活毆死。我有時會把台轉到MBC,瞄瞄他和季潔兒的戲。就這樣看看電視裡的傅君顏,再看看在我身邊的傅君顏,就會突然覺得很快樂,仰起臉吧唧他一下。他那時就摸摸我的頭,好像誇獎一樣。然後,又低下頭認真的看自己手裡的文件,偶爾寫寫劃劃。我從來不問他在忙什麼,或者到底在閒餘時間做些什麼投資,看到他再意大利那棟別墅的時候,我就知道傅君顏起碼是不窮的。就像他知道了我是莫家千金,也從沒提過一句一樣。
  
  《天國的白羽》講的也是富家千金的故事,傅君顏演的保鏢,其實是警方的臥底警察,為了查一家跨國企業的偷稅和違法融資問題,臥底到了總裁家裡。然後,他結識了這個總裁的女兒,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之後隨之展開了一系列故事,在慢慢的接觸中,彼此相愛,女孩對他依戀信任。而他動搖過,可最終在左右為難之後還是選擇了正義,依法拘捕了女孩的父親。隨著女孩父親的落網,愛情自然會出現危機。然後是一系列的破鏡重圓什麼的……
  
  說實話,季潔兒純情起來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樣子,只不過……我推了推傅君顏:「她現在這樣還帶的過,就怕你們編劇就一條套路讓她柔弱到黑,那就真的只是會哭的花瓶了。」
  
  傅君顏不可置否,眉都沒抬一下。

  「我說你搭檔你沒反應啊?」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看了看電視屏幕,然後說:「我和她不熟。」我撲哧一笑,又想到今天町越哥當著眾人那句:「我不認識你。」笑到岔氣。傅君顏的沒好氣的給我拍背,嘴裡問:「呆河豚,傻笑什麼?」
  
  我才剛喘過氣,他的房門卻突然響了起來,我瞄了一眼電視右下角的時間,小聲的嘀咕,「這麼晚誰啊?」說著賴在傅君顏身上對著她擠眼睛。
  
  傅君顏搖搖頭,把我從懷里拉起來,起身走到門邊才問:「哪位?」
  
  隔著門板,我清晰的聽到那個聲音說:「君顏哥,我是潔兒,想向你討教一些問題。」那聲音真是可以滴出水啊……
  
  我聽到君顏哥那三個字就已經跳起來,再聽那句討教問題,火蹭的就上來了。請教!三根半夜的請教什麼問題啊!女人!啊!

  我也顧不著找脫鞋,三步兩步就跑顧君顏後面,赤著腳從身後環住傅君顏,咬他的耳朵,小聲的朝他吐氣:「君顏哥!君顏哥!我都沒這麼叫過你是不是?」他身子一僵,大掌壓住我環在他腰上搗亂的手,反過身一把把我拽進懷裡。他半垂下臉,呼吸都拂在我臉上,他笑的竟是迷人嫵媚的,不同於平日的溫暖,偏生多了一股邪氣,眉眼上挑,晶亮絢麗。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笑,像是進了玄幻炫目的迷宮,醉人的很。只是見他這揚長一笑,我就失了力氣,然後感覺他的唇貼在我耳邊,癢癢的,帶著溫度。我想要縮開,卻被他輕易扣住,他說,聲音帶著濃濃的纏綿和蠱惑:「乖,再叫一遍……」

  我弱弱的看著他,他那聲音配上那微勾的唇角,性感到滴出水來,我呆呆的移不開眼睛,像是中了邪一般,緩緩的叫了聲:「君顏哥。」
  
  然後他低下頭,眼底的神色溫柔好看,他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臉上,說:「呆寶貝,張嘴。」從未有過的,他的舌頭滑進來,靈活婉轉的,唇舌相抵,柔軟的不得了。我整個人就像他吸進去,再沒有一絲力氣。直到很久以後,我虛軟的被他抱在懷裡,耳邊再沒有斷斷續續的拍門聲,我這才想起來問:「她人呢?」
  
  他的眼神冷了冷,彎身抱起我往會走,很平淡的說:「早走了。」

  這一刻,我發現,傅君顏好像,也不是那麼好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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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33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19 PM 編輯

第二十章

  後來我窩在沙發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結果第二天醒來我睡在傅君顏床上,他那麼大的個子可憐兮兮的窩在沙發上。我抽抽鼻子,覺得我生來就是來折磨他的……

  首播的收視率出來了,我們的收視不敵《天國的白羽》。不過網絡支持率倒是伯仲之間的。導演很沉得住氣,還很耐心的特意叫了我們幾個主演過去,讓我別灰心,說首播的都是小演員演的幼年的故事,收視率比不過《天國的白羽》也情有可原,我們不必擔心。真正我們上次才是拼收視的開始。這話說的我本來壓力不大的變得壓力很大……意思就是播到我們上場比不過了就是不可原諒是不是?導演好陰!這哪是打氣,這是施壓……

  傅君顏的演技自然廣受好評,蘋果日報有一篇報道,標題就是,『人氣天王傅君顏,這個疏離卻溫柔如玉的男人』……還有一篇就在他的報道旁邊,題目是:「河豚公主顧寶貝化身神秘灰姑娘,新劇依舊苦戀房町越」……我很哀怨的望了町越哥一眼,憑什麼……

  我們組裡演員關係都不錯,是個很輕鬆融洽的氛圍。休息的時候,若帆姐抱著個立可拍就走過來,一邊說這是從她小侄子那獵奇來的,一邊吆喝大家拍照。看著一張張照片冒出頭來,我們大家都很開心。
  
  只是,房町越不怎麼合作,打死也不肯回過頭來合作一張。這樣的果斷堅決,不留情面,直接讓若帆姐和舒爽怒了。只聽她們倆窩在一起嘰裡咕嚕了半天,這才擊掌相視一笑。我覺得情況有貓膩,卻未見他們任何動作。心中頓時覺得我高估了他們,冰山男是不可戰勝的。

  過了一會,若帆姐走過來偷偷拉著我說:「小愛啊,我和舒爽打賭了,誰先拍到房町越,誰請吃羊肉串!那種又大又香的,還辣!」我一聽樂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我最近上火挺嚴重的,所以傅君顏也看得我死緊,這幾天飲食都很清淡,但凡有一點不合適的食物也不讓我碰。可是偏偏上火我反而更想吃那些辛辣的刺激的食物。但是,沒那個膽自己偷偷溜出去亂吃,但如果……劇組請客呢……我心中嘿嘿一笑……

  「這還不容易。」我擺了個ok的手勢,順手接過若帆姐手中的立可拍,上前幾步,歪著頭,喊了聲:「町越哥!」房町越果然聞聲回頭,我笑嘻嘻的抓緊時間按下快門。
  
  然後拿著剛打出來的照片,果然很好看,對著他詫異的臉,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相片:「町越哥,回眸一笑百媚生哦!」

  我這邊正得意呢,誰知那山還比那山高!舒爽在身後用著相機卡嚓一聲,很拽的說:「若帆,我們可是打賭誰先拍下顧寶貝和房町越兩個人的照片哦!
  
  「又沒說是合照,我本來想等會補一張小愛的就好了!」若帆姐有幾分洩氣的嘟嚷。

  「請客吧你!」舒爽揚揚相機,對我眨眨眼。我看著若帆姐臉上的惋惜樣,又看看房町越。我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房町越走過來一把搶過我還握在手裡的照片,輕輕敲了敲我的腦門,說:「笨。」我哀怨的看著把我也算進去的那兩位,很憋屈的揚起腦袋哼了一聲。
  
  若帆姐有一天拉著我問:「小愛你怎麼都不帶你家顧小安來片場,聽說拍《憾情》的時候你可是天天帶著你家那個小寶貝。怎麼輪到我們劇組你就這麼不給面子,也不帶給我們瞅瞅你的小寶貝蛋。我們都很歡迎的好不好!
  
  我點著頭說謝謝,只說有機會一定帶安安來,說著說著,心裡倒是濃濃的想念那小傢伙了。當然還有爹地和小啟。小啟不會回來之後一吼就吼出歌劇來吧……
  
  有一天我帶著電腦去現場,不是我上戲的時候我就抱著電腦在一邊潛水。後來舒爽走過來,指指我說,「顧寶貝,坐過去一點,嗯,順便再拿你電腦給我用用。」我點了點頭,挪了挪座位,把電腦遞給她。她登了登自己官網,然後又開了微博。她說:「顧寶貝,你粉我一下。」那口氣英姿颯爽,我乖乖聽話。
  
  然後我們就這樣互相加了關注。我往屏幕看了看,舒爽關注的人只有三個,比我還少。簡直和傅君顏有的比。

  她也不客氣的玩了玩我的微博,看到被關注的時候,很神奇的頓下來,然後轉頭問我:「傅君顏關注了你?」

  我點點頭,問:「怎麼了?」

  她用猥瑣的眼神把我從上瞅到下,又開了網頁上網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大力的拍著我的背說,:「顧寶貝我看你上網記錄可是有我官網哦!怎麼樣?迷戀姐?」
  
  我囧,嚴重鄙視她一眼,撇過頭。

  只見舒爽用蹊蹺的表情對著我賊笑,拿起相機趁我不防,對著我拍了張照片。從我進劇組的第一天起,她就日日隨身帶著單反,完全是個攝影愛好者。町越曾深惡痛絕的說舒爽簡直就是個隱形狗仔,無時無刻都悄然一擊。我記得當時我拍拍他的肩說:「町越哥,咱賣的就是這張臉,忍了吧!」如今,我對我當時的回答,悔不當初啊……

  不一會,我眼睜睜的見她果然動作利落的把照片上傳進電腦,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傳進她的微博。而且下面附註:「這幾天,拍戲間隙,顧寶貝就會抱著電腦縮在一角,讓人很想戳她臉。」
  
  我糾結,對著照片裡我明晃晃的側臉,終於無力的拿回電腦,想了半天在她的注目下回了閃亮亮的三個大字:「舒爽哥……」果然,成功把她引爆……

  劇中白顏依舊溫順,依舊乖乖的住在別墅後的倉庫裡,依舊穿著好友阿莫接濟她的舊衣服,每天打三份工湊自己的學費,為了省兩塊錢徒步回家,她會說反正都是要走。因為公車不會上到山頂來,這是富人區,不需要公車。

  只是,她會在每個夜晚,月亮升起的時候,悄悄的跑到後花園的榕樹下,那是小時候,媽媽常帶她曬太陽的地方。從七歲那天起,她的哥哥和父親就再也不許她踏進後花園一步,於是她常常夜裡來,像個小偷一樣。很早的時候,她會哭泣,在這個曾經有母親環抱的地方,一遍一遍的哭泣。就像小時候要不到糖果,她哭泣的時候一樣。她記得那時候,媽媽會哄她,爸爸會來抱她,哥哥會把自己手心的糖果撥好來餵她。只是,一天天過去,她才發現,她的眼淚,沒有用。她再也看不到榕樹下暖暖的陽光,透徹重重的綠葉灑在腳尖的樣子。多少個夜裡,她在一片黑暗中,只有陰森的孤寂與無助。於是,她再也不哭了。於是,榕樹成了她在這個家唯一的夥伴,雖然她依舊怕黑,會躲在樹下瑟瑟發抖,但是,她的委屈不平,她的所有,除了阿莫,就只有它知道。而且沒有人知道,她,多麼多麼,想念榕樹巍峨的懷抱下,暖陽中的自己。
  
  白顏這一天很高興,阿莫告訴她,貼在公告欄的榜單裡,她的期末成績是全年級最好的。她甚至興奮到手心隱隱顫抖。因為她知道,這學期的第一名,學校會派去英國做一年的交換生。為了這一天,她日日認真的學習,辛苦的工作,省吃儉用,也還好,終於有了這一天。她很快樂,這麼多年,終於好像看見了一點希望。

  只是,當想著自己手頭的錢,也還是有一些擔憂。阿莫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憂慮,很不待見的推了推她。說:「沒事。白顏,我幫你啊!我們每天再多打一份工,這些年我也存了點錢嘛!你到了英國再自己打工。才一年,我們怎麼樣也撐得下去。」然後她又爽氣的拍了拍胸脯:「白小顏!有我啦!怕什麼?」白顏笑了,難得的,欣喜的像個孩子,撲進阿莫懷裡。阿莫咧著嘴笑,回應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只是在看著這個笑得傻傻憨憨的白顏,她悄悄撇過頭,眼底滿是心疼。

  她們快樂了好幾天,幹活也越發加把勁,最近她們每天只睡兩個小時。有個殯儀館的活,工資待遇相比其他兼職要高很多,但是年輕人都不願意接,一般女孩更是都不敢接。她們咬咬牙,接了下來。只是特別是在電梯裡運送屍體的時候,她們還是會害怕的渾身發抖,然後又握著手一邊打鬥,一邊咬著唇安慰的相視而笑。
  
  只是那天告示欄的通知,清楚的寫著的那個交換生的名字,卻竟然不是白顏,而是徐君。徐君是白筱的表弟,白筱,其實應該叫徐筱。這個意外,讓校內議論紛紛,跌破了許多人的眼鏡。白顏見了,愣在那裡半天沒有表情。

  後來,白顏被叫去校長辦公室,年過半百的校長說:「白顏,你的成績,大家都知道。好!真的很好!但是你的情況,大家也知道。」他看了看她常年不變的磨舊的衣袖,緩了緩才繼續說:「白顏,我們也是研究了很久,也是體諒你的情況,你承擔不起這筆費用。所以我們決定把這次的機會給徐君,他姐姐家常年給學校贊助,各方面都有優勢,這些,你懂吧……」

  白顏默默的聽著,她一直垂著頭,默默無聲的,卻突然仰起臉,就這樣直直的望著校長。她長得極美,縱使衣著這樣的差,單是一眼看上去,也像是瓷娃娃,像是能掐出水來。這校長就突然鬼迷心竅一般,不自主的伸手撫上她的大腿,他說:「白顏,你知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下個學期的獎學金。」那言語和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白筱帶著徐君拿著材料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她的親哥哥,還有韓在俊。雙方都愣了一下,校長的手還僵在她的大腿上。她看見他們一個個撅起的眉頭,顯然是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壓下心底所有的情緒,這才再度抬起眼,諷刺的掃了一眼白筱和她身後的徐君,又轉過臉,一雙大直直的看向對自己的一切遭遇無動於衷的親哥哥,一動不動的,她像石雕一樣,眼底滿是控訴與憤怒。緩緩的,她渾身一抖,這才垂下眼,輕輕的拂開那只蒼老的手,她說,只吐了兩個字,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她說:「笑話……」然後她起身,嘴角,微微扯著笑意,冰涼疏遠。就這樣,和他們擦肩而過。

  這天夜裡,她和阿莫終於運完最後一具屍體,她們接完工錢,躲在黑暗的走廊,阿莫開心的邊數錢邊說:「白小顏!再加把勁,錢湊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先去給你買幾件好衣服,去國外怎麼可以丟國人的臉,聽到沒有?」她們所站的街的這頭,是老舊腐蝕的貧民區,斑駁的牆壁,堵塞的下水道,臭氣熏天的垃圾。而街的那頭,是繁華醉人的商業街。白顏看見一輛賓利緩緩停在轉角。那個幼時無數次為自己奏琴的男孩,再見已經長成挺拔俊逸的男子。而她的親哥哥白子墨像護著寶貝一樣跟在白筱身後,紳士一般的為她拉開車門,滿臉寵溺的護著她入座。
  
  她突然記起幼時,她喜歡做韓在俊的小尾巴,只要韓在俊要來,她就鬧著媽媽給自己穿最漂亮的花裙子。然後她會拿出自己最愛的布娃娃,等著和在俊哥哥一起玩。那個時候,白子墨就總會對她說,:「顏顏,看看哥哥,不要總看韓在俊!白韓兩家是要聯姻的,他生來就是你丈夫。你纏著他有什麼意思?可是哥哥以後是要娶媳婦的哦!你要趁哥哥媳婦沒來多看著哥哥知不知道啊?先把哥哥搶到手知不知道啊?顏顏小笨蛋?」韓家的兒子,要娶白家的女兒。還有,圍著她,繞著她,只為讓她多看自己的一眼的哥哥,喊她顏顏小笨蛋的哥哥。不知不覺,白顏紅了眼眶……

  「白顏,你怎麼哭了,你哭什麼?」阿莫慌了神,大喊著搖著白顏。一邊沒心沒肺的說:「你這倒霉孩子!不就是要給你買幾件衣服嗎?有什麼好哭的,不哭不哭!你這倒霉孩子!你這是受多大委屈了你?」說著說著,阿莫自己也愣了一下,歎了口氣才說:「別哭了,我知道你苦……」阿莫性格爽朗,男孩子氣,所以說話也大氣,再加上她一急,聲音就更大了幾分。這樣,就也驚動了街那頭的人,他們就這樣生生對望,卻明明的劃分出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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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36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21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我演完這幾場戲很累,下戲就癱成一塊肉骨頭。其實,這主要是心累。白顏的台詞不多,她是隱忍的,除了抱著娃娃像個失沽的孩子一樣喃喃的向榕樹訴說所有的時候,她幾乎是沉默的在故事裡遊走。所以,她的肢體,眼神,成了這個人物最重要的宣洩口。隨著劇情的深入,我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做個好演員,真不容易……
  
  回酒店,我趁沒人注意,直接輸了密碼進傅君顏房裡。脫了鞋就赤著腳濕著眼睛縮進沙發裡。等他下戲,果然他開門見我縮在角落,傻愣愣的抱著電腦發呆盯著我看了幾眼。轉身去冰箱拿了瓶水才湊過來問:「不開心?」
  
  我點點頭,很豪氣的合上電腦放在一邊,往他身邊靠了靠才說:「真是悶的慌,早知道接那種無腦偶像劇了……白顏這角色,演起來真心累啊!再不爆發真心很鬧心啊……」
  
  他把瓶蓋擰開,遞給我,我接過喝了幾口,聽他說:「越是沉默爆發的越洶湧,你現在忍,爆發的時候就更有張力不是?那你到底是想拍怎樣的無腦偶像劇?」

  「有個二十四孝超級好男人!」我瞇著眼笑。最重要的是,我伸手掐了掐他,他卻一點也不疼一樣,風輕雲淡的問:「還有呢?」

  我想了想說:「重點是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女配出來使絆子!」

  他認真的點點頭,若有所思。惹得我一個勁的咯咯笑。
  
  他點點我鼻頭說:「小愛,你現在像偷了腥的河豚……」
  
  「是哦!」我點頭,又說:「還好白顏馬上就要反擊了……」心機女什麼的演起來最快樂了!憑什麼一直被壓迫啊……真是……

  《暗影》終於要首映了,傅君顏告訴我首映日期的時候我趕忙翻日程表,然後獻寶的趴上他肩上,翻給給他看,我說:「那天我正好空檔哦!」
  
  然後我說:「傅君顏,我好激動哦!」他替我泡牛奶的手登時頓了頓,轉頭直說我呆,只是嘴角笑得滿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想到要去參加他的首映,我連日來都很是振奮。我更是深刻的覺得,我絕對不能丟了傅君顏的臉,他帶我去參加首映禮,是多大的面子哇!前世他根本就是完全的單獨行動,遺世而獨立的一個人物。於是我更是下定決心要足夠的給他面子,很大很大的面子!於是我讓萬青替我去定了一套迪奧的定制禮服,又抽空去了興業銀行,從保險箱裡取了一款藍寶套式出來。萬青很是詫異,一再的重複說:「小愛,你最近並沒有商業活動。」我拍拍她的肩說:「沒事,沒事!我走不開,你替我定就好!」雖然最近我這位經紀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尋不到人,並且帶著我的保姆車鬧失蹤。弄得舒爽很深刻的對我說:「小愛,原來你公司如此不重視你……」我摸摸頭表示淡定……萬青不管我,我溜去找傅君顏更安全不是……
  
  結果當他上樓敲開我房門的時候,我穿著晚禮服,帶著昂貴的藍寶。他卻穿著黑色的運動服,拉起的帽子下帶著鴨舌帽,配著墨鏡,只是一清新透麗的華麗少年。我無語了,我覺得我這雍榮華麗的簡直打扮的就像傅君顏他後媽……他看了我一眼,眼角抽了抽,伸手摸摸我的發,說:「你這傻孩子。」伸出手牽起我,拉著我的手往屋裡走,扶著我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動作很小心的解開我盤好的發,一點點把暗夾輕巧的從我發上取下來。又伸手越過我的肩,取了梳子一下一下梳著我的發說:「我只想安安靜靜和你看電影,呆寶貝,你已經很好了。我是男人,只需要我為你做什麼,而你,自在快樂就好。不需要這麼辛苦的錦上添花。」
  
  我轉身進洗手間卸妝的時候,從門縫裡看他極認真的從衣櫥裡替挑出了運動服和帽子墨鏡,房在床頭。才轉身退開,關上了臥室的門。我聽他朝我說:「我在外面等你。」對著鏡子用涼水拍了拍臉,心裡,卻是暖暖的……
  
  我們進電影院的時候,場裡剛剛熄燈,《暗影》導演和演員工作人員已經坐在了最前排。傅君顏在全場熄燈之後才拉著我從後面的入口走進觀眾席,他的帽簷壓的很低,手裡拿著爆米花和兩瓶可樂。腳步沉穩輕快,隨行自然的打扮完全是一個清爽美少年。和前排穿著正裝禮服正襟危坐的其他演員簡直是兩個世界。我又再一次感受到,他是真夠淡泊名利的……那麼多藝人,在這個名利場裡,碰上電影首映,搶破頭也就為了多出一個鏡頭,他卻……我是又自豪又自卑……我想起我每次看見粉絲誇我我都幸福的像打了雞血,再想想傅君顏,他從不看任何的媒體甚至粉絲評論,淡定如斯,我深刻覺得我是個俗人……特俗的那種……
  
  照例電影之前會播幾段廣告,當我看那廣告畫面就傻了……整個畫面,是一個純淨的世界,雪白的被單,被風吹起的白色紗窗,白紗蔓揚,女孩淺淺的睡著,烏黑亮麗如海藻的長髮飄散在枕上。終於,女孩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她惺忪的睜開眼,朦朧的眼底像孩童一般純真迷茫。半響她俏麗的打了個哈欠,無辜的揉揉眼,一雙大眼眨了眨。臉上突然一呆,下一瞬眼珠狡黠的轉了轉,咬著唇悄悄的偷偷往一旁瞅了一眼。終於,她淺淺的笑了起來,安心而又快樂。快步的赤足走下地板,捧起桌邊的牛奶,像個孩子一樣聳了聳肩,心滿意足的歪著頭喝了大口牛奶,一雙笑眼快樂的瞇起,嘴邊還沾著一圈白白的奶漬,嬌憨迷人的歪著腦袋甜甜的說:「每個早晨,愛的味道……」
  
  神啊,滅了我吧……我……我拍的時候就覺得這廣告太那什麼,太那什麼含沙射影了……果然,身旁的人笑了笑,側過頭對著我耳邊吹氣,他低低的重複:「每個早晨,愛的味道……」語調纏綿悱惻,然後他輕輕的含上我的耳,說:「呆寶貝,真乖……」

  我真的呆了……
  
  前世看這部戲的時候,是網上下載的槍版,畫質不清,但已經感動的我淚流滿面。前世這部戲一開播就獲得滿堂彩,首映之後,獲得一片讚聲,主演都獲得很高的讚譽。但幾日之後,所有人都開始談論那個叫做傅君顏的配角,再之後,簡直如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他紅到讓人懼怕的程度,但他本人,又低調的可以。前世,我就是衝著傅君顏看的。因為我始終好奇他的名氣怎麼可以大成那樣。當年《憾情》雖然紅,我的人氣也是慢慢積攢下來的。而且多少也會有負面評論。但是傅君顏沒有,沒有人說他不好,他從不參加各種宣傳造勢,甚至不接受採訪也沒有人說他耍大牌,他就是紅的一面倒,好像傅君顏來是你的福氣,不來卻是應該的。
  
  我哭了,當鏡頭下,那樣黑暗的場景,死亡,絕望,他冒著暴露自己的危險救出那個被抓做人質的無辜孩子,槍聲響起,為了保護集裝箱裡昏睡的孩子,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帶著只剩一發子彈的手槍,跑進了槍林彈雨。鏡頭的最後,是他伸出手,遙不可及的對著遙不可及的方向輕輕的撫摸著虛無,那雙眼裡,有著最深沉的感情,那樣的悲天憫人,那樣的悲哀而又快樂。那裡有隨船而去的,滿載著他希望的集裝箱,集裝箱裡,有他以一切為代價救下的孩子。

  在這個故事裡,他是黑色的,在灰暗的角落裡,他未說過一句話,他從未有過別的表情。作為臥底,為了不被暴露,為了完成組織的任務。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去,救不得。當他在死去的妻子死死握著的手中取出懷孕證明時,哭不得。終於,他用生命的代價,救下了那個無辜的孩子。
  
  最後的最後,這個我們所有人認知裡無聲俊逸的男人,在陰暗的背景下,終於笑了,他的眼底那麼悲涼,可是嘴角的笑卻那麼真摯動人。只那一剎那的笑容就像是萬花綻放,溫柔的暖了所有人的心,然後,他說了全世界最溫柔的語言,對著那個昏睡的孩童,他說:「願你被這世上,溫柔以待……」
  
  那一刻,幾乎整個劇場都是哭聲,我埋著頭哭得緩不過氣來,死死的拽著傅君顏的手不放。然後我說,把臉埋進他的手心裡,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滑落,我說,用最最真摯的語氣:「願你被這世上,溫柔以待……」這是我上一世,最想對他,做的事情。

  然後,我感覺到了他的顫抖,那麼的細微,真實……我想,我是何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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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40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26 P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和前世不一樣,傅君顏如今已經大紅,所以並不算《暗影》中的黑馬。但,似乎所有人,都只記住了他。這一次,他像前世一般,正在以讓人望塵莫及的速度,緩緩的站上這個圈子的頂端,在這個名利場裡,再也無人能及。君顏公子四個字,不需你費心,眼裡耳裡,就在身邊。

  要知道,一個角色如果真的惹人喜愛,會讓人戀戀不忘,念念不忘,甚至唉聲歎氣的揪在心口就是放不下。當我頭腦發熱的在微博發言,我說:「傅君顏,願你被這世上溫柔以待……」這樣明目張膽的曖昧言論竟然沒有激起任何風浪,立馬石沉大海。我才發現,在我之前已經有幾十萬人發了這句話。
  
  我撇著嘴轉頭看傅君顏,蠻不講理的錘他一拳,指著我發的話說:「人家給你示愛你看見沒?」又看看那成片的和我一模一樣的話,哀歎道:「完全被愛你的人淹沒了……」

  他似笑非笑的瞅瞅我,拿開我抱在腿上的筆記本,拉著我在他腿上躺好,捏捏我鼻頭調笑道:「真想知道你腦袋怎麼長的!」這時他穿著白色短T,整個人乾淨明朗,沒有一絲陰霾。

  我撇撇嘴,粘著他用冰塊給我敷哭腫的眼睛。冰涼的觸覺讓我哇哇直叫,在他懷裡亂扭。他一隻手壓著我,小聲的訓我不許亂動,另一隻手拂在我臉頰邊。我聽他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計較什麼?沒有人和你一樣與我如此般配。你不知道嗎?」

  我一堵,瞬間安靜下來,我敢發誓,比起他如何呼喚我,我最愛他喊我傻孩子的語氣,他讓我覺得,我是他的寶貝,真正的寶貝。而我再傻,他不嫌棄我。我腦袋裡甜蜜的一團亂,有些停止思考,嘴裡胡亂嘟嚷:「你不知道,我多想多想,告訴你那句話,那簡直成為了我人生的某種動力!可是你的影迷真的好彪悍,一個個組團搶在了我前頭!好失敗啊……」我雙手在他懷裡扯扯他的衣擺,他輕輕的壓我的手喊我別動。他的手心涼涼的,又大又有力。可是縱使我現在看不見,我也知道他的手指好看纖長,白皙乾淨。然後我聽他說:「呆河豚,也只有你,捧著我的手,在我手心裡哭的像個孩子,一字字的說著希望我被溫柔以待。」然後他點點我的鼻尖說:「小愛,不需要更多,我很滿足。」
  《黑色灰姑娘》和《天堂的白羽》近期的收視,幾乎次次平手,不分伯仲。可是隨著《暗影》的上映,我們劇組在連續兩次在收視率上敗北。

  導演看著這些數據,拍著筆桿嘟嚷了好幾句:「傅君顏啊……」那深沉的語調,嚇得我小心臟一抖一抖……腦中出現許多不和諧畫面。回頭和傅君顏說的時候,他果斷無視我,只說了句:「瞎想……」

  我們組裡的人幾乎都去看了《暗影》。偶爾停下休息就會有人談論:「君顏公子啊……傅君顏啊……」
  
  「這樣的男人真是……」
  
  「迷死人了……」
  
  然後幾乎必然性的,大家都會有志一同的朝對面劇組眺望許久。更有甚者想起我和町越哥和傅君顏合作過,開始一個個湊過來交流信息什麼的。無非就是想聽些關於傅君顏的猛料啊,八卦啊什麼的。町越哥憑著他的冰山氣場打退了多有人。我就比較慘,補個腮紅都被六七名化妝師包圍。我心有餘悸,於是日日見準時機就遛到劇組唯一比較鎮定的町越哥和舒爽旁邊求安穩。直到後來導演下了封口令,工作時間不允許討論傅君顏。我深刻感受到了君顏公子的超強魅力。他影響工作啊他……
  
  一日,舒爽在休息室裡盤著腿窩在椅子裡玩psp,見我來了,突然問:「顧寶貝,你成語之類的理解的了吧?」
  
  我點點頭!被她問的一頭霧水。
  
  卻見她很嫌棄的掃我一眼,滿是質疑的說:「你就是現下黑髮黑眸像個中國娃娃,我也不會忘記你黃毛藍眼的事實!」

  我瞬間炸了,「黃毛藍眼你當我是波斯貓啊!舒爽哥!」舒爽這人哪都好,豪邁又大氣的。唯一的不好就是她以掐架為樂趣……雖然她每次平靜下來都美其名約:「咱有一次增進了感情。」……

  她惋歎般的搖搖頭「小愛!你怎麼能是波斯貓?不行啊!你當然不是,你是河豚啊!河豚!」

  我……「貓了個咪!你見過河豚長黃毛的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像河豚啊!河豚!你哪只眼睛看見長了黃毛的河豚?」
  
  「你不是長了嗎?挺不錯,你會有貓叫哦!」然後,她又說:「顧寶貝,你能不能長點出息啊!你說來說去都是那句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兩隻眼睛都看見啊!啊哈哈哈哈!」可惡!我瞪著她,她聳聳肩,也瞪過來,於是我們開始對瞪。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一旁傳來隱忍的笑聲。若帆姐插著腰從一邊探出頭來,笑的前俯後仰道:「哎呦,你們兩個活寶!又鬧了?舒爽你別欺負小愛,她每次都被你氣的像老式火車,噌噌噌,直冒氣!」我看她們對視一笑就知道她們是一夥的,強敵在前,服軟最好。我捂著臉開始賣萌:「你們表合起火欺負您家……」
  
  若帆姐坐著捧心狀轉身就走了過來:「舒爽啊!我可不能欺負小愛啊!我母命在身啊!小愛說句被我欺負了,我回家立馬悲劇啊……」我心中偷笑,轉臉賣乖,一本正經的說:「我真的會用成語的好吧!」
  
  舒爽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和若帆突然對了對眼神,兩人越發詭異的對我笑起來。
  
  若帆笑的越發滲人,她對我拋了兩個媚眼道:「小愛你看了《暗影》沒啊?現在君顏公子紅的不得了你知道吧。」

  我提高警惕,歪著頭瞅著似笑非笑的兩人,感覺到濃濃的陰謀。「導演說了工作時間不能提傅君顏的。」
  
  「你傻呢,顧寶貝,現在不算工作時間,沒上戲呢!」我心中狂毆了舒爽兩拳,哽住。

  只聽若帆姐順桿上樹道「小愛啊!我媽最近又迷上了傅君顏啊!小愛你不要這個表情,我媽現在最愛的男藝人是傅君顏,最愛的女藝人是你嘛!那個什麼,傅君顏蠻難找的,我找他們組的人像要個他簽名,他們組裡人都說不好拿。你有他電話沒?給我要個簽名啊!」
  
  「我覺得你該找町越哥才對吧!他們應該更熟對吧!若帆姐!」我偽善了……
  
  「這種時候他一個大男人不好說話的,就是要找你這種和君顏公子有交情的大美女才行……」
  
  舒爽接下若帆姐的眼神,在一邊附和道:「美人魚要王子簽兩個字有什麼?你們還在歎息橋擁吻呢!顧寶貝,加我一張。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對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沒興趣!你那什麼眼神啊!顧寶貝!我媽!是我媽問我要!我媽也迷瘋了,巴不得年輕十歲!」什麼擁吻……那只是親親!簡單的親親好不好……
  
  「十歲不夠吧?舒爽!」若帆姐在一旁挑挑眉。
  
  「她老太婆就做白日夢,別說十歲,一天都活不回去好吧!」舒爽很果斷的把自己媽也給吐槽了。
  
  「那是!小愛你怎麼說啊……」
  
  我說:「你們第一次誇我啊…呵呵!…就為了個男人……敵方劇組的男人!」

  「可是他是不一樣的男人啊……」我聽到這話,感覺到了軍心的集體叛變……

  結果收工回酒店的時候,好死不死的,我們剛從保姆車下來,就在停車場與傅君顏狹路相逢,那時他正在開車門,半斜的身子把一個皮手袋放在副駕駛,動作瀟灑利落。我們身後的幾個化妝師幾乎是反射性的掏出各自的相機手機。把我們一推,衝上前卡嚓卡嚓猛拍。一個個爆發出驚人的狗仔潛質。我心中惡寒,我想我們三走出去也不至於這樣被冷落吧……還被推在一邊,嫌我們擋道……
  
  舒爽彷彿看出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說:「誰叫我們是女的……哎……」女您何必傷害女您啊……
  
  若帆姐姐這時倒是滿眼依戀的看著我,輕輕的拉著我的手,滿眼放光的說:「小愛,拜託,為了我媽,我媽魔怔了!姐!就靠你了!」

  舒爽在身後把我往前推了幾步說:「也為了我媽……」之後還補了一句:「出賣色相也要拿到手知道沒?」

  我一囧,差點滑倒……
  
  只是突然間,我再抬起頭,遠遠的看著傅君顏。習慣了那麼近的看他,他像呼吸一樣在我的生命裡,我倒好久沒有遠遠的看過他了,這樣遙不可及的感覺……我又突然想,如果媽咪在,是不是也會喜歡他……他們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傅君顏這樣的女婿,該是不得了的吧。想著想著,心裡就有些難過悵惘,有些小彆扭……有太多人愛他呢……
  
  那幾名化妝師狂拍他的時候傅君顏就已經知道了,我無意見他眼底的餘光淡淡掃了一眼,那瞬間毫無感情,竟有幾分高貴默然。那眼神,讓我的心,狠狠的顫了顫。當發現我走近他時,他的眼底漸漸有了暖色,嘴唇微勾,但卻不及一個笑。隨意的合上車門,站直了身子就那樣遠遠的看著我的方向,伸手摘下墨鏡隨意把玩,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閒適的立在車邊。我耷著腦袋看著他,站定在離他一步左右的距離,他看著我微微傾身問:「怎麼了?」
  
  我抬頭盯了他半響,沒頭沒腦的說:「傅君顏!有紙沒?寫字的那種!」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打開車門竟然取了一沓白紙,一邊柔聲問我:「夠嗎?」一邊伸手遞給我。

  我沒接,但沒克制住嘴角抽動,直截了當的說:「簽名!」他聞言掃了眼我身後,瞭然的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我的發。轉身從車裡拿出一支筆,很優雅的一隻手托著紙,開始簽名。
  
  我看了那一沓白紙,我敢打賭我要是不開口,他一定會站在這全部簽完。這麼想我就拉了拉他,見他停下來看我,我轉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四名化妝師,果斷的說:「六張就夠了。」

  他點點頭,一邊低頭簽字一邊用只有我們倆聽得見的聲音說:「你氣什麼,記得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嗎?」

  我想起我生日那天他送給我的一把金製的鑰匙。嘟了嘟嘴,小聲說:「說到這,你可真俗氣,安安把他當命根子的奶瓶送給我,小啟送可以要它半條命的狗糧給我。就你!俗不俗,送金子。」我見傅君顏沒做聲,只是盯著我看,覺得自己好像太過了,有些尷尬的說:「我不是說不喜歡啦,我隨身帶著的,只是,人家怎麼也沒想到你會送金子嘛……雖然很精緻的說……」

  然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倒不像生氣了,只聽他小聲說:「小愛,我去趟市裡。下午給你搾了鮮果汁,放在小冰箱裡。你自己拿出來喝。記得吃晚飯。」蓋上筆蓋,把簽名遞給我,就點點頭,帶上墨鏡,開車走了。
  
  他的車剛離開車庫,身後就狂奔來幾個花癡狀的女人。像搶什麼一樣搶著這幾張簽上他大名就變廢為寶的白紙。
  
  舒爽很豪氣的拿著簽名看也沒看就塞進包裡,卻一臉審視的對我說:「顧寶貝啊!虧你長了這張臉啊!你看看人家季潔兒,還和房町越沒見過幾次呢!可是人家每次碰到房町越是什麼樣子?你類!你和人家都演過戲,拍過廣告了,你還就喊名字這個階段停滯不前啊!還傅君顏呢!連個哥字都不帶!真是浪費了你這副好相貌啊……」

  若帆姐寶貝似的放好簽名,從一旁探出頭認同的點點頭。
  
  我很無言,轉頭喊了句:「舒爽哥!」

  我自己按密碼進了傅君顏房間,喝著他搾好的奇異果果汁,還往裡面扔了幾塊冰塊。不一會我就聽見敲門聲,想著他怎麼就回來了。跑了幾步去開門,我說:「你怎麼就回來了?」
  
  人還沒看清,就聽一身嫩黃連衣裙的季潔兒變質的嘶叫聲:「顧寶貝!你怎麼在這!」

  我碰的一下關上門,糾結了…特別是她那語調像正式抓小三一樣…何其幽怨婉轉……在鋪天蓋地的敲門聲下,我靠著門板一震一震,終於最後我心裡做了許久調適了一下,覺得做縮頭烏龜好像事情會更麻煩,硬著頭皮,我理了理情緒又打開門,看見她滿臉扭曲的還立在門口,那怨婦的表情讓我心中無比糾結,我很文靜的對著她笑的說說:「啊!原來是潔兒姐啊!你可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們組裡人來催我快點弄簽名回去呢!你不知道!傅君顏現在火的,我們組裡幾乎是人人都喜歡傅君顏,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只好代表他們來要簽名的,可才簽到一半傅君顏就接電話出去了,讓我在屋裡等他。怎麼?潔兒姐你也找傅君顏有事?那也進來一起等啊!我一個人在裡面怪不自在的。」

  季潔兒狐疑的看著我,探頭屋裡瞅了幾眼。我索性讓開,拉開門來讓她看。這個動作似乎順了她的心意,她又抬頭緩緩的重複我的口氣,念了句:「傅君顏?」過一會才昂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沒事。那你等簽名吧,我天天能見到君顏哥,不急,來日方長……」

  我合上門,送走了瘟神,暗自呼了口氣。真是,誰和你來日方長啊!來日方長啊!嗷嗚……

  之後我開始進入自我檢討,我覺得我不應該亂吃飛醋,仗著傅君顏寵我就欺壓他。於是我羞於言表的發了一段長長的道歉短信,大體內容就是,傅君顏,我錯了……
  
  他的短信回的很快,他說:「我的呆河豚,我只想把你寵的無法無天,讓其他男人都受不了你的臭脾氣。」

  我忍不住抓起電話,打給他,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就這樣,我們像傻子一樣聽著彼此的呼吸,然後,我好不容易才開口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聽見他的歎息,那麼輕,可是他的語氣滄桑而又執著,他說:「遇見你,不容易……」

  相遇,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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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42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33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窩在沙發裡掏出手機給爹地打電話,那頭接電話的卻是安安。小傢伙很開心,一個勁的對著話筒這邊喊:「姐姐!姐姐!」糯糯的聲音帶著撒嬌,我開心的嘴角上揚。爹地帶著他去了很多地方,小傢伙很是快樂,和小啟在電話那頭一唱一和,不時小啟叫兩句,安安就做翻譯,爹地也不時涼涼的插話,場面無比溫馨。
  
  對手還是朋友?《黑色灰姑娘》與《天堂的白羽》眾主創將攜手參演綜藝「愛情書」!

  「愛情書」是近年大熱的明星搭檔的配對綜藝節目,參加的男女嘉賓會在節目最開始進行配對。然後進行各方面的比賽遊戲,最終選出最佳情侶。看到這則報道的時候,我才打電話從萬青那裡拿到通告。
  
  若帆姐接到通告的時候表情很是憂傷,我問怎麼了,她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小愛,你不會懂的……」然後轉過頭問在一邊倒弄單反的舒爽:「舒爽啊,我腿粗嗎?」我一聽噴了,捧著餅乾和坐在一旁的房町越對視一眼。兩人對了對眼神,他朝我鉤鉤手,我們一起準備開溜。
  
  誰知舒爽一聽,果斷拍手說:「若帆姐你慘了!「愛情書」可是配對時間以後男女嘉賓要穿統一的運動服啊!身材劣勢一下就比出來了啊!哈哈,徐若帆,你個粗腿妹!」我就知道舒爽是以掐架為樂趣的啊……
  
  若帆姐幽怨的轉頭看正待溜走的我和房町越,又轉頭瞪著舒爽說:「就知道不該問你!彼此彼此,你這個平胸!小心被扔進男嘉賓堆裡去!誰要和你配對?」
  
  舒爽不在意的擺擺手,眼底冒星星的說:「若帆姐,腿粗點關係不大,胸小點關係也不大。關係大的是上身長□短,身材比例失衡,咱兩互掐個什麼勁?季潔兒出道以來次次穿裙子,為什麼,腿短唄哈哈哈!」
  
  若帆姐臉色一整說:「對對對!我很期待啊哈哈!」臉上立馬有了笑意,那笑意很是獻媚。
  
  我和房町越在一旁面面相覷,房町越溜出門的第一句話是:「兇猛的女人。」

  我點頭,無比認真地點頭。然後拍著房町越的肩說:「知己啊!町越哥!」
  
  我想舒爽是真的很不喜歡季潔兒。從這以後她時刻表現的很亢奮,想著想著就會莫名大笑,興致非常高。若帆姐也是,於是我很好奇,沒忍住就去問她,若帆姐拉著我的小手一邊揩油一邊說:「小愛,你運氣好,一出道就紅了,當然欺負你的人就少。當年我可是在下游掙扎了很久,現在才冒出點頭的。也就是那個死女人在我未成名時往死裡壓我,擺譜耍大牌也就算了!拍巴掌戲還故意失手,整整打了我二十六個巴掌,害的我臉腫的和豬一樣……」我頓時感覺到濃濃的怨念,很脫線的說:「若帆姐你放心,白顏一巴掌也沒打過白筱的……」

  若帆姐在閒暇時間突然想起上回立可拍事件時欠下的羊肉串,結果她讓助理用車拖了五個羊肉串爐子來,請全組吃羊肉串。這邊羊肉串還沒上火架,那頭又來了兩輛貨車,拖著整整兩車西瓜,房町越的的助理在一旁說:「吃西瓜了!吃西瓜了!町越請大家吃西瓜。」
  
  舒爽推推我說:「咱兩不能只吃不請啊!」
  
  我說,「請啥?」

  她很認真的想了想,還拿著單反拍了幾張照,才說:「臭豆腐吧……」我直接無視她,參加到烤羊肉串的大軍中。町越哥找人分了半車西瓜,給對面劇組送去。組裡的工作人員想到傅君顏滿眼冒光,爭著搶著都要去了。最後還是幾個彪悍的大姐戰勝群眾,脫穎而出。其實我們都想說,讓司機一個人把車開過去就好了啊……人家劇組自己有人好吧……

  若帆姐將烤好的幾串羊肉給我,然後自言自語的嘀咕:「反正我和傅君顏不認識,町越衝著他分西瓜過去,我沒必要分羊肉串過去。我可不想再讓姓季的佔我一分錢便宜!」我摸摸鼻子說:「若帆姐,羊肉串真好吃啊!」
  
  然後她又問我:「你說,咱們的戲能紅嗎?能比她紅嗎?顧寶貝你替姐姐爭口氣,你把她打趴下了,我也許以後我就能沾光,就能做主演拍她巴掌了!到那個時候,姐姐天天烤羊肉串供著你!」
  
  我說:「咱這戲已經挺紅了。」

  她搖搖頭說:「不夠。他們組裡只要有傅君顏,咱就懸……」若帆姐,你這是怎樣無視我和町越哥……還有你自己……
  
  結果送西瓜去對面劇組的人回來一個個表情都很精彩,我聽她們說:「隔了幾米路就是不一樣啊!」又看了看圍著一個爐子轉的我們幾個,說:「對面正吵著呢!女主女配搶戲吵起來了!」
  
  「哪裡是搶戲,就是搶著和傅君顏套近乎,女主女配都亂改台詞,最後拍到一半,爭寵爭吵的起來了!」
  
  「那你們進去的時候怎麼樣了啊?」若帆姐湊過去一個頭。

  「還能怎麼樣,兩個女人死嗆,那是真推,眼裡都冒火。女人凶起來真難看啊……」

  「傅君顏呢?」我忍不住也湊過去問。
  
  「傅君顏也是個好脾氣的,那兩人亂改台詞鬧NG,他也很專業的堅持表演,臉上也沒有不快。」那人看我一眼,眼底亮了亮說:「你猜最後怎麼著,他們導演啊攝影啊助理啊,怎麼勸都勸不開。那兩女的和瘋了一樣,往死裡鬧啊。!可咱們君顏公子就是有水平!傅君顏從頭到尾只是退在一邊看自己的劇本,完全不受影響。看我們送西瓜進組,才半空飄出一句話,兩女人立馬靜了。」
  
  「說了什麼啊!說了什麼?」
  
  「他說『吵累了嗎?歇歇吃片西瓜。』」我一聽,撲哧笑出來。這個傅君顏,他要真心想制止,才不會等她們鬧翻了天才開口,想是心裡也不喜的很……

  這天,兩邊劇組集體停工,重要演員都去參加『愛情書』的拍攝。錄影時間是從凌晨4點開始。我很怨念,賴在床上起不來。鬧鐘響了也還是也捂著被子又睡了過去。最後還是舒爽請客房服務開門,把我揪下樓去的。
  
  當時兩個劇組的參演人員已經全在電視台派來的大巴裡坐著。我迷迷瞪瞪被舒爽拉進車廂裡姍姍來遲。舒爽掃了眼若帆姐身邊僅剩的一個空位,又看了看坐在房町越身邊的季潔兒。戳了戳我的腦袋:「顧寶貝,沒有座位了,讓你快點起床,你就是不理!好了,那你就站著吧!」說著一屁股坐在那空位上,一隻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右肩。
  
  房町越冷著眼掃了一眼季潔兒,剛要站起來,就被舒爽一把拉住,她虎著臉說:「你可別讓她!這傢伙起床氣,一個鬧鐘就砸過來,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給她砸中臉,我今天還上不上節目?你就讓她站著醒醒先,要不等會錄影天知道她又會做什麼!」說著又使勁揉著自己的右肩,看我的眼裡滿是怨念。
  
  我迷迷登登的看著她,又轉頭看看滿車坐好的人,他們也一致的看著我。突然覺得很憋屈,撇著嘴就委屈的又朝舒爽忘過去。
  
  她看我一眼挪了挪唇,看了看前頭坐在的季潔兒,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右肩,撇過頭去。

  這時一名男子從車廂最後的座位走過來,歪著頭看了看我,轉頭對舒爽說:「她這是還沒睡醒。」然後就伸手要拉我的手,我防備縮了縮,撅了撅眉頭,卻見他又伸了伸手對著我。我退了一步仰起頭瞇著眼睛盯著他了半響,看清是傅君顏我才又遞出手給他牽,他一邊帶著我走,一邊說:「小愛,坐我旁邊吧。」我點點頭,扁著嘴幽怨的盯著回頭看我的舒爽,抽了抽鼻子。這頭我又被傅君顏扶著坐好,汽車顛地一下一下的,我盯著舒爽盯累了。想了想拉過傅君顏手臂,一把抓著把頭靠在他肩上,嘟噥了幾句,就睡了過去。
  
  隱約聽見舒爽喊:「顧寶貝,你個嬌氣包!不帶你這麼賣萌的!」

  「哼!」我把頭往傅君顏肩裡靠了靠,皺了皺鼻子。
  
  到電視台的時候,傅君顏輕輕推了推我,拉著我下車。這個時候風有些涼,他帶著我在車外站了一會,我倒是清醒了。這時,我才發現周圍氣氛有些古怪,轉頭問:「傅君顏,怎麼了?」
  
  他搖搖頭,接起剛響的手機,看了眼,轉身把我交給身後走來的若帆和舒爽,然後走開。
  
  等傅君顏走遠了些,舒爽開始發作,用力的搖了搖我問:「顧寶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啊!」還伸出一隻指頭,探究的指著我。

  「我故意什麼啊?」黑線……
  
  「傅君顏拉你走的時候你醒沒醒啊?你知不知道你又是拉著人家手臂不放,又是枕著人家的肩呼呼大睡啊!」

  額……好像是……

  說著,舒爽又小聲嘟嚷:「我叫你起床!任你被鬧鐘扔,也沒見你如此粘我啊!」

  我眼角抽了抽,轉過頭認真的問她:「我拿鬧鐘扔你了?」想了想又說:「可是我夢見你欺負我!還讓我罰站!」
  
  頓時,舒爽的眼裡噴火了,若帆姐在一邊撲哧一笑,用手肘推了推舒爽:「得了你,嚇唬她做什麼?她現在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能曉得什麼?」說著又捏捏我的臉,說:「小愛,若帆姐愛死你咯!那季潔兒一身不吭坐在町越身邊我就來氣,結果你搶了她們組的傅君顏,扳回一城!不錯!哎!孩子你迷糊的真好!」
  
  說著,她接過房町越買來的咖啡,開好一瓶遞給我,笑得陰森恐怖道:「雖然我知道你和傅君顏不可能啦……但是要是你們是一對就好了!我媽會笑死!」說完,又轉頭和舒爽兩個人嘀咕起來。

  房町越在一旁看著搖了搖頭,走在我身邊問我:「睡醒了沒?」我使勁喝了一口咖啡,才發現是黑森林,瞬間苦的我皺起臉,我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說:「再等一下!」想了想又苦著臉說:「町越哥,其實人家,還是好困!」他輕輕的拍拍我的肩,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就這樣又灌了幾口黑咖啡,心裡有點默默的想念牛奶……思維漸漸清晰,我聽見舒爽說:「看見沒?顧寶貝和房町越走一起也是那個氣氛!」
  
  「哎!認識就是不一樣啊!我也想君顏公子拉著我的手照顧我啊!那樣我媽會嫉妒死啊……」
  
  「那是因為紳士風度好不好?而且,誰叫她長得和個河豚寶寶一樣,哎!你說她平時怎麼帶小孩啊?」
  
  河豚!我囧了囧,起碼我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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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11:46 A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38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剛剛我犯迷糊,悲劇的在整車人面前和傅君顏黏糊了……果然進了化妝室,我被他們組的女演員集體排斥。特別是季潔兒,那眼神刁鑽的很。我縮了縮脖子,躲到房町越身後,果然看她又突然笑得明媚動人起來。心裡暗歎,好厲害!町越哥轉過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很狗腿的朝他傻笑,他搖搖頭,轉開臉去。
  
  原本是跳舞以後大家自由配對的。結果主持人說,抽籤決定。
  
  我看著舒爽被《天堂的白羽》的男二號牽走,他們兩站在一起,完全是兩個男人,很是惆悵……若帆姐對我打眼色,那表情明顯是說舒爽沒胸……我很淡定的看了看她的腿,她暴怒的做了咬我的表情。房町越是抽中的季潔兒,我看他笑的時候,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不禁感歎耳邊風的威力,舒爽和若帆姐天天嚼舌根,果然是有些影響道町越哥。我很離奇的被傅君顏抽中。我看他向我走來,歪著頭瞅他半天,才伸出手。心裡走神的想,這孽緣呦!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低聲說了句:「醒了?」

  我撇撇嘴,口裡還是咖啡的苦味,說:「今天早上米有牛奶。」

  他聞言垂首笑了笑,纖長的睫毛上翹,很是好看。說:「一會補給你。」

  我聽著,眼睛亮了亮。

  第一個熱身遊戲是「當然了!」雙方可以任意說任何話,比如說甲對乙可以瞎編濫造,打擊傷人,示愛什麼的,只要乙能接招,回答『當然了』,遊戲就會繼續下去。然後乙又開始針對甲開始各種刺激啊,示愛啊,攻擊啊,誹謗啊,真真假假都可以。如果甲沒法接招,回答不出『當然了』,就是輸。比如說,A說,我昨天看見你裸奔啊!B接招了,就回答當然了。表示這事我認了。然後就輪到B再攻擊A,我看見你帶著你家的狗一起裸奔啊!B如果沒有辦法回答當然了,就是輸。回答的了,接招了,就繼續互相攻擊。
  
  節目進入遊戲環節,男女嘉賓都穿上統一的運動服出場,我看著女嘉賓粉色的運動服很是滿意,衣服的布料也很好,會想往上面蹭,像小啟一樣……男嘉賓的運動服是粉藍色的,傅君顏走出來的時候,這個顏色稱得他的氣質溫馨明媚,讓大家眼前都亮了亮,。町越哥果然是冰塊,穿這樣粉嫩的顏色,依舊氣質冰冷。
  
  我莫名奇妙第一個出場,對手竟然是舒爽。

  她看著我的眼神賊亮賊亮的,然後她開口:「顧寶貝,你就是只河豚吧你……」

  我中槍,華麗麗的倒下,哀怨的扁著嘴看著她,直接默然退場……轉身極其怨念的望向傅君顏,他揉揉我的發,接替我上場。沉靜的臉上突然綻開一抹笑,只是剎那,便好似千樹萬樹梨花開,美得剎那芳華,他勾起唇角,偏頭望向舒爽,那眼底乾淨剔透,只是緩緩的陳述般的道:「你是,男人吧……」舒爽中槍,卻還在傅君顏的笑裡半天愣不過神,最終慌張退場。
  
  傅君顏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目中瞬間高大了起來,我第一次看見舒爽被罵是男人,還杵在那裡半天轉不過神,最後蔫不拉幾的縮著脖子退開。心中不禁大呼君顏公子,威武!
  
  當傅君顏對上季潔兒,我撇撇嘴,退後了幾步。想起她那句來日方長,好欠扁……
  
  季潔兒猶豫了很久,開口道:「君顏哥,很高興這次能和你合作。」我躲過攝像機,暗自翻了個白眼,那頭看見若帆姐極其不淑女的虎視著季潔兒,心裡幽幽想起那二十六個巴掌,頓時惡寒。

  傅君顏坦然的望著她,說:「當然了。」然後,就在我們等著他開口的時候,退了開去。主持人很激動,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君顏和潔兒感情怎麼好啊!君顏公子竟然這麼明顯的讓潔兒啊!不怕你的搭檔生氣嗎?」

  傅君顏轉過臉凝視我一眼,溫暖如日光。
  
  我心裡嘟囔,但看著鏡頭轉向我,也只是淺淺的勾唇一笑,沒有說話。心裡想不透傅君顏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少和季潔兒打交道我卻是開心的。也懶得和他計較。
  
  若帆姐這時眼一亮,已經接在傅君顏後面跳上了台去,對上對面錯愕的季潔兒,亮出一口整齊的白牙。遊戲又開始新的一輪。

  「潔兒姐,好久不見啊!」
  
  季潔兒的唇角微微動了動,臉上依舊笑得很甜,她說:「當然了。若帆你在新戲裡的表演很不錯啊!」
  
  「當然了,潔兒姐你也很不錯啊!每集都是一個表情啊!」我撇過臉,知道若帆姐激動了。
  
  氣氛僵了僵,季潔兒依舊笑著說:「當然了。」然後轉頭看了我一下說:「若帆聽說你原來想做新戲的女主演啊?」

  「當然了!」若帆姐毫不介意的點頭,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然後說:「潔兒姐,你從出道開始一直穿裙子哦,特別喜歡裙子哦?」

  「當然了。」季潔兒接著說:「若帆你想過踢掉小愛演女主角對吧!」挑撥離間啊……我眼角抽了抽……
  
  「當然了。」若帆悠悠的笑起來,然後說:「我今天才明白,原來你一直以裙裝示人是因為掩蓋身材缺陷啊!」我沒忍住,差點笑噴了,憋住笑卻又嗆到了我自己。傅君顏責怪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順了順我的背。我吐吐舌,聽見季潔兒竟然頓了半響還是回了:「當然了。」接著嘴角一勾望向我,問著舒爽:「你對小愛有不滿嗎?」

  若帆姐笑了笑,毫不猶豫的答:「當然了。」然後死死的盯著她說:「潔兒姐,聽說有某童星出道的女藝人,欺壓新演員,拍戲掌誑對方二十六巴掌啊!」

  季潔兒頓了頓,僵著臉說:「當然了。」然後說:「若帆,演不了女主演你很不服氣是不是?」
  
  若帆笑了笑,說「當然了!潔兒姐一穿運動服我就看出來了,剛剛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原來你愛穿裙子,是因為你的腿那麼短身子那麼長啊!潔兒姐真沒看出來啊,原來你就是短腿無神裝純妹啊!」
  
  終於,季潔兒臉一僵,沒再接口。

  若帆笑了笑拍了拍手說:「我當然對小愛有不滿,她那傢伙像個孩子似的,老惹人心疼了。」說著拍了拍季潔兒的肩,也走了下來。那兩下是極重的,我見季潔兒簡直像壓彎了腰。

  舒爽從那頭走過來,看戲一般的眼神掃了眼她們,站在我身邊,涼涼的說:「若帆姐是恨瘋了,當年她剛出道,這個季假兒沒少整她。只是她這樣有什麼用啊?這又不是直播,錄完了季潔兒的經紀人去打理一下,就都剪接掉了。」我想了想,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傅君顏在一旁淡淡的說:「未必。」
  
  舒爽挑挑眉,竟然沒再發聲,走回了她原來的位置。

  腦裡電光火石,我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拉了拉傅君顏的袖子,他微微側過身,我貼著他小聲問:「你不會是知道若帆姐在你後面才讓出位置來的吧……」他微微揚唇,沒有說話,好看的眼依舊看著台上。
  
  接下來的遊戲文化氛圍很濃厚,我們被帶進了另一間演播室,最中間有兩張桌子,上面擺放著文房四寶。男嘉賓在那頭看到詩句或者文章,要在宣紙上用毛筆寫出其出處,或者概括該答案的題目,也用毛筆在宣紙上寫明。和她搭檔的女嘉賓,要答出相應的詩句文章或答案。
  
  主持人見剛剛的情景,再做遊戲的時候就故意把季潔兒和若帆姐錯開了。成了我們和季潔兒房町越一組比賽。
  
  這樣的遊戲明擺的就是考功底。我正在躍躍欲試。若帆姐在一旁比著手勢讓我加油。那頭舒爽轉頭對著若帆姐說了句:「顧寶貝她今天可沒帶美瞳,雖然毛被染黑了。但是,你該看清她黃毛藍眼的事實!別指望她給你出氣。」
  
  我苦著臉問仰頭問傅君顏:「我黃毛藍顏怎麼了?」
  
  他笑著望進我的眼底說:「好看。」於是,我心安了……
  
  我想了想,又拉了拉他衣袖小聲說:「傅君顏,如果輸了,我會被爹地罵到臭頭。」你有可能被爹地看不起……

  他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房町越和季潔兒,輕輕的說了句:「不會。」我想了想上回在房町越保姆車裡見的那本資治通鑒,裡面還有他做的非常詳細的讀書筆記,不贊同的對傅君顏搖了搖頭。房町越家室顯赫,一定受過良好的傳統教育。傅君顏不可置否的勾起唇,只是微微揚指,讓我看好。
  
  先上場的是房町越和季潔兒。町越哥看了一眼題,表情上竟然有一次躊躇為難,我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很快的開始提筆,他拿毛筆的姿勢標準而又好看,讓我對他的字也有所期待。只是他揚起紙時,我嘴長成O形。忍不住嘀咕:「傅君顏,這是狂草啊!狂草啊有沒有!町越哥真是……沒點功底誰看得懂啊!他字寫的這麼好,不可能不知道,草書的價值觀,遠遠超過實用價值啊!」
  
  傅君顏只是瞭然的笑了起來,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溫潤的上前,在一片呆愣中輕輕拍手,說:「結構省簡,筆法連綿。縱任奔逸,赴速急就,不拘章法,筆勢流暢。好字!」他這時的樣子,讓我想起爹地,每當他看見好的作品,眼底那股,暖心的光亮。
  
  一題又一題,『愛情書』第一次出現,女嘉賓看不懂男嘉賓的字,因此棄權的情況。傅君顏在轉身上台時,小聲貼著我的耳說:「呵呵,狂草,如果他本來就不想讓她看懂呢?」寫一般人看不懂的狂草,要的就是她看不懂,不甘心和季潔兒一組……但又不失風度,依舊是合作的態度,也讓觀眾看到自己的一手好字。原來是這樣啊……高!真是高……町越哥這就是不想和她玩嘛……
  
  又想想,原來傅君顏早看出來了,怪不得他信心滿滿……難道,他剛剛也真的是不想和她玩?特意讓若帆姐出場?嘿嘿!我很賊的心裡偷笑……

  傅君顏落筆極快,轉眼,四個字躍然紙上。「歲寒三友。」那字寫得極好,大氣俊秀,真真是飄若浮雲,矯若驚鴻。

  房町越剛剛顯然聽見了傅君顏對他的評價,他見了傅君顏的字,眼亮了亮,臉上也帶了幾分暖意,瞭然的說:「筆法端勁,顧盼呼應,收放結合。蒼勁多姿,濃淡相宜。好字!」短短兩句話,他們之間,硬是莫名的有了幾分心心相惜的味道。
  
  「松、竹、梅。」我笑了笑,這問題太簡單,忍不住得瑟的朝舒爽拋了個媚眼。
  
  傅君顏筆鋒一轉,又是三個字「思帝鄉」,我看他似笑非笑的抬起眼,宣紙上的筆墨尤未干,他的字像他的人,深遠溫潤。而他週身的氣質,說不出道不明的好,他就那樣望著我,那樣的眉眼,那樣的風華,站在那裡,不關乎他的好相貌,而是這個人,洗淨鉛華,落入凡塵,也抹不去的那週身風骨,與他一比,望他一眼,都能那樣心甘情願的,無怨無悔的,低到塵埃裡。
  
  聽著主持人倒數的聲音,我側過臉,嗔了傅君顏一眼。才緩緩道:「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然後我看見,他的眼色慢慢和暖,溫潤動人。
  
  接著的下一題,我見他看過題後,極為鄭重的凝視我一眼,才又揮筆寫了兩個字「木瓜。」
  
  我頓時也忍不住瞇起眼,就這麼淺淺的笑著,緩緩的念起那古樸真誠的語句:「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他站在那頭對我淺淺微笑,眼底竟生出幾分纏綿的味道,我望著他,就要被生生吸進去。要不是舒爽在一邊叨了句「豐胸」,我想我真的會被吸進去。不管不顧的奔進他懷裡。

  女子說,我愛上你了,便跟你走。就算賠上一生,我也無怨無悔。然後,男子說,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得卿一片相思,定不負卿意。
  
  不知是誰出的題目,竟生出一股纏綿悱惻來。傅君顏走下台,不避諱的揉揉我的發說:「小愛,真棒。」不知為什麼,我竟然起了羞意,微微垂下臉,耳根羞紅。
  
  舒爽一個勁的歎:「小愛啊!你讓我知道有的時候是可以忽略事實的!你黃毛藍顏河豚寶寶的事實哇!」說實話,我想咬她……
  
  最搞笑的是若帆姐的搭檔,他自知與前面兩位比字寫的不好,就畫畫。可惜畫也畫的不好,生生把一個八角桌畫成一隻大王八,笑聲一片。
  
  摔跤遊戲的時候,我很可悲的碰上季潔兒。我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快點下場最划算。
  
  於是我很鄭重的上場,還討來傅君顏的加油擁抱。季潔兒明顯心有怒氣。我又火上焦油說:「來吧,我會贏你的。」

  結果哨聲一響,我們拉著僵了一會,她發力的時候,我突然收力,成功被她絆倒下場。摔一跤就摔一跤吧,總比被死磕強,我是這麼想的。傅君顏似乎也很贊同,拉著我,捏了捏我的手心。
  
  沒看出來季潔兒還真有點力氣,她一路絆倒好幾位女嘉賓,最後舒爽上場。我看著舒爽收起平時的玩世不恭,心裡就想,季潔兒死定了。果然她們僵持了很久,舒爽拽著她腰間的繩子拖著她左衝又撞,季潔兒愣是次次好死不死撞在一旁的護欄上,不疼是不可能的,可她就是沒倒。看情景這沒有任何不對,可我就覺得不對。果然見舒爽自己絆住了自己腳,然後反轉性的被徐潔兒壓倒,再看看跟著下一位上場的若帆姐,我感覺到了女人復仇的力量。然後我轉頭看房町越,他眼裡果然也有和我一樣瞭然的色彩,我們對望,都瞭然的點了點頭。
  
  得罪什麼,都不要得罪女人……真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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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01:19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41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我們拍戲間隙,舒爽依舊很掃興的對若帆姐說:「你到現在還樂個什麼勁,會被剪!會被剪!你沒看見季假兒的經紀人後來跟著導演過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幹嗎的,那些不好的都會被剪掉。」末了還哀歎了一聲。
  
  若帆姐從上到下噓了一眼舒爽,直損:「你這種人就是太較真了吧?」然後無所謂的擺手說:「播出不播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自己知道就行!重點是我昨天爽到了,我看她昨天氣成的死人臉,心裡就出了一小口惡氣啊我!」又轉頭看著我,眼神真摯,她說:「小愛,我原先是想當主演來著,誰不想大紅一把啊。當初想你就是運氣好長得美,投了觀眾緣,所以佔了便宜。不過看你演白顏,我心服口服。」
  
  我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抬頭喊她:「若帆姐。」
  
  她笑笑,拍拍我的肩。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jay聯繫,他的新聞也變得很少,經紀人對藝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他和徐玫之間的糾葛,多少對他有了影響。所以我沒想到他會突然給我打電話,他的聲音有幾分焦躁,他說:「小愛,你在哪?」

  「劇組啊,怎麼了?jay?」
  
  他頓了頓說:「小愛,我在你們劇組的停車場這邊,你來一下好不好?」

  我心下詫異,只好問他:「jay,怎麼了?」

  他的聲音幾近無力,他說:「小愛,就出來一會,好嗎?」不知為什麼,他的聲音,讓我想起前世,前世的那一天,他也是這樣的口氣,然後他說,他要和徐玫結婚了。那語氣,茫然而又失措。我收起手機,掌心莫名的拽著一把冷汗。
  
  我看見jay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他一個人站在停車場的角落裡,疲憊的靠在柱子邊,那股子頹廢,完全不似是他。他帶著帽子和眼鏡,把自己盡可能的擋的很嚴實。但是我沒有錯過他憔悴的眼,還有未剃的鬍鬚,那一股擋不住的狼狽落魄。
  
  我想了想,走過去問:「jay,你是怎麼了?」
  
  他抬眼望向我,晃了晃神才說:「小愛啊……」勉強的勾起了一邊唇角對我笑。
  
  我實在看不下去,把他拉出那陰暗的角落,有些來氣,語氣也有些急:「jay,你怎麼回事啊?怎麼這個樣子?」
  
  他竟然笑起來,這一次,笑得很快樂,只是那笑充斥著異樣。他說:「小愛,我來,是想和你說,請你,請你信我。不管如何,你要信我!」

  我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說:「我信你啊!你怎麼了這是?」
  
  他望向我,緩緩的摘下墨鏡,他眼底的青影很重,處處透著疲憊。他垂下睫,有些顫抖的開口:「小愛,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多開心。聽見你叫小愛的時候,多快樂。從小,我就做一個夢,有一個女孩,就在我面前,溫柔眷戀的向我伸出手,聽我喚她小愛。我看見你,就知道,是你,是你來了!小愛!小愛是我愛情的名字。你不知道,我見你第一眼,就愛上了你!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你……」我心口一顫,恍惚的抬眼看他。
  
  他落下淚,近乎癡狂的拉住我的手,他說:「小愛,我以為,我有時間,可是現在我怕來不及,來不及告訴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請你,一定要信我。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現在還能為你做什麼。可是,不管他們說什麼,請你,一定要信我!」然後他望向我身後一眼,重重的把我拉進懷裡,這一撞讓我很疼,但他週身的異樣嚇壞了我。緩緩的他放開我,匆匆帶上眼鏡,咬咬牙,我看他握緊拳,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我望著他的車那麼快的開走,不知道是捲起的塵土迷了我的眼,還是什麼,想起他轉身那近乎絕望的背影,眼底已經模糊一片。我轉身,身後竟站了許多人,傅君顏,房町越,舒爽,還有季潔兒。我抿抿唇,顧不上看他們的表情,趕忙伸手去摀住眼,可這時,淚水卻怎麼也忍不住,一滴滴落下來。終於,我無力的放下手,望著他們,很癡很傻的問:「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第二天,jay上了頭條,「jay與前經紀人徐玫艷情,大尺度艷門照流出。」「jay重口味愛老女,激情視頻流出。」舒爽欲言又止的把報紙遞給我,我看著報紙,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只是恍惚想起那個男人,拉著我的手說:「請你信我,請你相信我。」不知為何,心底有深深的無奈和挫敗。這讓我甚至想,也許這就是命吧……不論重生多少回,似乎,jay都逃不開徐玫,我深深的,有這樣的錯覺。
  
  傅君顏什麼也沒有說,他依舊給我泡牛奶,看見我眼底的疲憊,會拉著我在他腿上躺好,一遍一遍的替我按摩太陽穴,他的手指輕柔卻有力量,讓人昏昏欲睡。
  
  我說:「傅君顏,你不問我什麼嗎?」
  
  他微微垂下頭來對上我的眼,我看見他勾起的唇角,他始終是從容淡定的,不強勢卻優雅自信,他說:「你在我懷裡,我還怕什麼?」短短幾個字,暖了我的心。我知道他是說,他信我。那麼確定的……
  
  他親了親我的眼睛,眼底深邃,我聽他說,字字認真:「呆寶貝,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我去別人懷裡你不送我也不留我了嗎?」我回親他一下,嘟著嘴問。
  
  「不送也不留。」他搖搖頭堅定的回答:「違反了你的意願,你會不快樂……」他的歎息,讓我心口一顫,這世上怎會有人如此愛我……我眼眶微熱的伸手環住他的腰,眷戀的聞著他身上清新好聞的氣息,我問:「傅君顏,我……算是你的女朋友吧……」你親過我摟過我都沒給我一個身份呢……
  
  他搖搖頭,貼著我的額頭看著我,在我焦躁的眼神下,緩緩的笑開,他說的極慢,字字清晰。他說:「不,你是我的愛人。」

  不知為什麼,我鼻頭有些酸,我喊:「傅君顏。」

  「我在。」

  「傅君顏……」
  
  「我在。」
  
  「傅君顏……」我死死的摟著他不放手,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嗯。」他依舊好脾氣的應我。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傅君顏,你來了,真好……真的……」

  「嗯。」他貼近我,深深的吻我。
  
  他不知道,我是想說,是他走進我的世界,是他在我彷徨無助的時候伸出手,像是引路人一般,一步步牽著我,護著我,給了我安穩,給了安安安穩。若不是他,帶著我慢慢的遠離那條既定的軌跡。如今的我,遇見這樣的事情,遇見jay和徐玫的事情,又該被傷成什麼樣子?會失措成什麼樣子?又會是怎樣,重複甚至更加惡劣的狼狽。

  過了很久,他突然說:「可是,我真不喜歡他。」
  
  「啊!」我呆呆愣住。

  「我不喜歡他說你是他的夢中情人。你是我的夢中情人才對!」他的口氣帶著執拗,我看他微微懊惱的眼神,竟然滿是孩子氣。

  我再問,他卻轉過臉不理我了。又變成那個高貴端雅的君顏公子,讓我好生糾結懊惱。可是我真的好想問,我怎麼成你夢中情人的啊?怎麼回事啊?嗷嗚……

  舒爽這幾天出奇的沒有逗我,有一天,她突然擠過來,坐在我身邊問,「你是真的信他對嗎?」

  我詫異的轉過頭看她,不知道她這是說誰,卻只見她把臉埋在膝蓋上,用只有我們倆聽得見的聲音極其認真的緩緩開口:「顧寶貝,我知道你和jay沒有什麼。但是,他現在來找你真是莫名其妙……他或許是真的喜歡你或者愛你,但是在這樣的時候來找你,只求一句你的相信,這不是不但自討苦吃還可能連累你嗎?」
  
  她挪了挪坐又接著說:「如果你們現在是戀愛關係,他如今這樣,他說那樣的話倒是符合道理的。只是在你們毫無關係這樣的情況下,jay在這樣的時候,以愛你的名義想困住你,就不得不說他愛的有些自私無恥了。真正的愛情雖然是榮辱與共,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是不會將女人拉入戰火的。你看,男人真不是個好東西……」她轉過臉看了看遠處,嬉皮的笑了笑。才說:「顧寶貝,你又笨又呆,又愛哭,又容易心軟,又好欺負。」
  
  我面上一囧,我就沒有一點優點嗎……嗷嗚……

  她無視我哀怨的眼神,盯著我的臉,突然認真的說:「顧寶貝,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就信我一次。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發生關係,不管有任何理由,其中肯定是有男人的原因的。jay的事情,你既不用可憐他,也不需要去幹什麼,這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所以,對這件事情,不要表態,不要言論,什麼都不要做。這個jay,演藝路,估計是要斷了。」她說著拿出幾張報紙,笑了笑,那表情越發的冰涼寒冷,輕飄飄的就遞在我面前。
  
  之後又輕鬆的甩甩手跳了起來,拍拍我的肩,抱起自己的數碼相機跑了。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就連我張口想為jay辯解,也找不出機會。我想說,表達愛一個人的心情並沒有錯,那需要太多的勇氣和力量,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去輕視踐踏。更何況,他並沒有向我要求什麼。jay還是和我記憶中一樣,是純善的,只是他還太年輕,不懂得處理事務罷了。

  至於什麼艷照,前世沒有啊……難道,真的有?不是媒體的杜撰?有心人的謠言?

  我吸了口氣,才伸手打開報紙,頭版就是不堪入目的幾個畫面,男人和女人,顛龍倒鳳。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個□的男人是jay。前幾天的報紙,只有標題和聳動的文字。我以為只是徐玫胡鬧的新花招。而如今,連照片都有了,竟然真的有!我想起jay和我說,徐玫大他七歲,他怎麼可能愛上她。甚至混亂的,想起前世那些零零總總的畫面。真真是孽緣啊……

  可是我心底也清晰的知道,不論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但絕對不會是jay自己曝光的,猜來猜去,都是徐玫,她竟然瘋狂到不惜毀滅也要得到JAY的地步。一切的一切,在我眼底是骯髒不堪的。我再看了一眼報紙上猥瑣的照片。垂下睫,閉著眼,厭惡的撇過頭,把報紙扔在一邊。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徐玫和jay之間,都太過複雜難懂。我只覺得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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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01:22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46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這個時候,我就特別想念傅君顏,雖然我知道,他離我那麼近,他和我的距離,只隔著一條街。可我仍然想念他的聲音,那似乎是拯救我的唯一希望。我想也未想的取出手機,我說:「傅君顏,傅君顏?」
  
  「我在。」他很快的接起了電話,在那頭輕輕歎息,然後說:「小愛,不要怕。」他似乎永遠是這樣,輕易的,就擊中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看見那些照片,那樣的報紙,我在害怕,真的害怕。我甚至想到前世,我整日的被追著問,你為什麼當小三?你為什麼搶人家的男人?一切的一切,可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和jay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一個人,真的是一個人…可是,百口莫辯……

  我語無倫次的開口,我說:「傅君顏,我不是難過。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報紙,只覺得,好髒,好髒……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知道我不可以這樣想,可是如果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可以做到這樣。可以不惜毀掉他又毀掉自己,這樣的愛,太恐怖了……那一定是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我聽見傅君顏清淺的聲音,他說「愛情,本來就會讓人變成瘋子。呆寶貝,瘋子並不是不好的話。因為瘋狂所以沉淪,那也是極致的愛。」他的聲音緩緩的,無比的客觀冷靜。
  
  我愣住,突然想起爹地,為了證明對媽咪的愛,為了心中守著那份愛,他終生,再也無法接受別的女人,那樣的傻,那樣的瘋狂……

  我說:「可是,愛情的瘋子,應該是,就算傷害全世界,傷害自己,也會護住自己的愛人的啊……」怎麼會像jay和徐玫,鬧得這樣不堪,□裸的揭開自己。
  
  「小愛,愛喝葡萄酒嗎?」
  
  我呆了呆,有些接受不了他突然轉換的話題,但還是答:「還好……」我比較喜歡喝牛奶……

  「愛情就像葡萄酒,同樣的一杯酒,如果口中含著的是奶酪,氣味就會變得柔順溫潤。如果口中含著的是蘋果,氣味就會酸澀凌人。所有的愛情都是一樣的,只看你含著的,是怎樣的一顆心情。小愛,愛有千百種樣子,因為人心,有千百種樣子。」

  我靜靜的聽著,突然有些明白「你是說,不論是怎樣的愛情,像葡萄酒一樣,搖晃,都會有香氣四溢,只看你歡不歡喜?」
  
  「小愛,真聰明。」電話的那頭,他輕輕的笑起來,我甚至可以想像,他好看的眉眼。
  
  我頓了頓,終於還是問:「傅君顏,那jay怎麼辦?」
  
  他的話乾淨而又利落,他說:「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承擔,是所有問題的唯一出路……
  
  我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我莫名的被牽連進去。那天我們的酒店,劇組門前不同往日的,突然擠滿了大批的記者。我正詫異,拎著包準備離開酒店去上工,才走幾步,就被町越哥一把拽住,毫無預兆的被拉進他的房間,他砰的一聲關上門,說了聲:「先不要出去。」
  
  我嚇得一跳,被關進房裡就轉頭挑眉瞪他,聽了他的話更是詫異。卻從貓眼裡見保安經不住記者的架勢,不一會就被衝散了,接著那些記者拿著長槍短炮衝進來,竟然是直奔我的房間門口。我懵了,指了指自己,後知後覺的問:「町越哥,我怎麼了?怎麼全都往我門前衝啊?」

  他歎了口氣,拍拍我,轉身把自己的筆記本遞給我,網頁上的圖片,赫然是憔悴的jay拉著我的手。標題赫然寫著:「顧寶貝,徐玫,jay。畸形三角戀,說說誰是第三者!」「jay即愛神女又愛老婦,三角戀情撲朔迷離」我捧著電腦的手顫了顫,閉眼吸了口氣,才把筆記本推在一邊,抱著腦袋趴在桌上,突然失了力氣,只有一股虛脫感不斷的朝我湧來。很累,上一世就是這樣,沒完沒了的渾水,你不髒也髒了,太累了……
  
  我埋著臉,悶悶的說:「町越哥,你知道嗎?他們會像餓極的狼,撲上來,誰也不會放過我。不管,我有沒有,有沒有在這池水裡……」
  
  房町越一直沒有開口,見我這樣的反應深深地皺起眉頭,半響沒說話。卻突然大力的拍了拍桌子,然後他說:「胡說!這樣的骯髒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那臉色極冷,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他說著拉起我的手就打開門,向著那成群的記者走去,我聽見房町越清厲的開口:「由我來澄清,顧寶貝與jay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閃光燈亮起來,記者都往我們身邊湧來。也許是對於前世記憶的懼怕,我下意識的想要往後縮,卻被房町越拉住。
  
  我微微側過頭,卻在這時,看見人群後,走廊的那頭,傅君顏站在那裡,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頭,修長的身子,突然映出幾分孤寡來。不知為何,我竟生出幾分歉意,使出力氣想抽出被房町越握住的手,卻徒勞無功。
  
  我聽見記者問:「房町越你以什麼身份代替顧寶貝發言?」

  「我是」

  他話未開始,就聽那頭傅君顏開口:「當然是以證人的身份,小愛被你們嚇壞了,打了我們倆電話請我們救她出去。」說著他走過來,記者們見到他的出現,臉色都很精彩,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他站在我身邊,也牽起我的另一隻手。他們一人牽著我一隻手,讓我有些發窘。
  
  只聽傅君顏帶著狐疑開口說道:「我看見新聞很詫異,明明我們都在,為什麼只拍到小愛?那天為了慶祝我們幾人好久不見,還特意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的。」說著他拿起手機,翻出照片,赫然是我們四個人站在那陰暗的車庫裡,大家站在一起,像是談論著什麼,我懵了……這哪來的……他就這樣舉著,讓記者對著手機拍了一會。很快又收起來,勾起唇角,淺淺一笑,
  
  接著我聽他說:「所謂的私會,根本是子虛烏有。那天不過是老朋友抽空聚了聚,剛剛的照片你們已經看過了,各位還有什麼好問的?我很好奇,是哪家報社先做的這樣不負責任的報道?」說著,傅君顏轉過臉看向房町越。
  
  房町越頓了頓,我看不懂他眼底的百轉千回,只聽他說:「我要說的也是,我是當時在場的證人,自然能回答你們的問題。有人只抓拍了一幕,就惡意報道,諸位怎麼能全信?」
  
  「那jay為什麼來劇組找你們?」
  
  「知己之間,無話不談,遇到麻煩,尋求幫助而已。」傅君顏淡淡的說,轉頭給了房町越一個眼神,町越哥頓了頓,放開了拉著我的手。又見傅君顏側過臉,微微勾起嘴角對著記者們笑了笑說:「各位,組裡正在趕戲,麻煩行個方便。」便泰然的拉著我,穿過了那圈長槍短炮。

  直到我們走遠,坐上傅君顏的保姆車,才聽見身後一陣陣的追趕聲,一個娛記大喊「靠!哪個傻子先讓的路,他們又不是一個劇組的!靠!傅君顏一笑全傻了!」
  
  我趕緊關上保姆車的門,看著車呼呼開走,掩著嘴哈哈大笑了起來。可是,也只有我笑而已。車裡氣氛很冷,傅君顏和房町越都不說話,我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左邊好氣好笑的剮了我一眼,右邊冰冷冰冷的瞪了我一眼。我閉嘴,努力也保持沉默。
  
  可是我想了又想,怎麼也想不通傅君顏哪變出來的那張根本就沒有的照片。我們怎麼辯解都是可能有人不信的,但是有了照片,有了物證,什麼緋聞三角戀都成了浮雲……我沒忍住心底的雀躍,伸手拉了拉前面副駕駛上的傅君顏:「傅君顏,那照片哪來的?」
  
  他眼也未抬一下,說:「合成。」這招毒……心中頂禮膜拜萬能的君顏公子……威武!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們剛到劇組,劇組門前竟然停了一輛白色的加長賓利,我眼角抽了抽,掩飾性的撇過臉,摸了摸鼻子,心裡暗叫不好。想裝作無事溜進棚裡。那賓利的後車門卻被推開一角,慢慢的探出一顆小腦袋,可愛的小臉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再一會,他的身前探出一圈白色的毛團,抖了抖,露出汪汪的黑眼睛旺叫了一聲。我渾身一抖,僵住了……
  
  然後我聽見顧小安嬌嬌軟軟的聲音:「姐姐!姐姐!」小人兒似乎高了一點點,仰著小臉喜洋洋的奔向我懷裡。小啟跟著他跳了幾步,又轉了方向,直直奔向我身後的傅君顏,一個勁的搖著尾巴狂吠。
  
  接著賓利的前座車門被打開,走下的男子俊逸瀟灑,穿著粉色的阿瑪尼襯衫,一身風流氣。只是他的表情極其騷包,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肉麻兮兮的喊:「寶貝……」我心裡一抖,滿身寒氣。這就是我的表哥莫諾雲,對外是我簽約公司的董事長。我看著他心中歎息,表哥你今天的出場能不能再騷包一點……
  
  果然他走過來,一把拎開摟著我腿的安安,伸手拉我進懷裡,極其纏綿的說:「寶貝,嚇壞了吧,沒事!我來了。」我好糾結,看著那頭湧來的娛記和不斷閃的閃光燈,覺得這世界夠亂的……又真是不夠亂的……

  我當然知道這一出,我總以為表哥不會再來這一出了……但是,他似乎還是沒長勁啊……前世我總覺得理虧,任媒體怎麼說,都沒有反擊,也不許家人出面。直到jay告訴我他要娶徐玫,我的世界崩潰了,那個時候,諾哥哥就再也懶得理我,逕自就來了這麼一出。意思就是,有我這個金光閃閃的帥氣總裁,顧寶貝怎麼會和jay糾纏不清?只是,剛剛傅君顏才和房町越一起替我辟了謠,你這一腳進來,這不是越扯越亂嘛……

  顧小安被拎開我身邊,小臉一耷,嘟著嘴在一旁委屈的看著他,仰著頭,伸出小手嫌棄的伸出兩個手指拽了拽他褲腳,扁著嘴糯糯地喊:「哥哥!」

  莫諾雲低頭看了顧小安一眼,挑挑眉,也嫌棄的說:「一邊去!」也不理繼續兩隻小手指拽他褲腳的安安,轉頭對我說:「寶貝,你撿的小孩不得了,一隻小狐狸!」我不贊同的瞪他一眼,用手推了推他肩膀:「諾哥哥,你嘴上積德!」
  
  他聽了也不生氣,還笑得眉眼揚起,點點我的鼻頭說:「小丫頭,說什麼都沒魄力。」我趁機退了一步,剮了他一眼。
  
  顧小安估計是見這陣勢,以為自己被拋棄了,嘴一扁,悶著頭轉身撲向傅君顏,抱著他的腿,死死的把臉摀住,小肩膀一抽一抽,小臉撒嬌的在他身上蹭了一會,然後就悶聲不動了。小啟似乎也感受到了顧小安的心情,突然不繞著傅君顏轉了,停下來一雙眼先是凶狠狠地盯向莫諾雲,被表哥一瞪,小耳朵一耷。又轉過來盯著我,突然來了勁,衝著我汪汪汪狂吠了幾聲。我心中一怒,幾天沒見長膽了啊它!還知道撿軟柿子掐了啊!

  我看著趴在傅君顏腿邊顧影自憐的顧小安又心疼又好笑,沒好氣的瞪著莫諾雲說:「你這人什麼德行,小孩也欺負!」
  
  「你這傻姑娘什麼德行,狗都欺負你。」……
  
  然後,他揚唇笑了笑,也不理身後的兩人,俯身貼近我說:「寶貝,安安我送回來了,明天記得看我們的緋聞。」我正驚覺什麼,他就貼上來親了親我的額頭,轉身走了。我目瞪口呆,抬起手一個勁的撮自己的額頭,很是無力的歎了口氣:「就當被狗咬了啊……」接著迎來小啟的一聲怒吼,還有表哥的一抹瞪視……瞬間,我蔫了……
  
  回頭又看著身後的兩個男人,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也沒什麼好解釋的,越說越亂。歎了口氣,最終走過去,彎身抱起顧影自憐的顧安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啟,轉身先進了棚。
  
  若帆姐看見顧小安很是興奮,一個勁的要給安安拍照,舒爽也和她一樣。安安小腦袋撇過頭看了看我,我對他笑著點點頭,他就乖乖的揚起唇,笑著對若帆姐喊:「姐姐好!」惹得若帆姐一個勁的說:「明天我媽就來,我媽就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接著我指指一旁的舒爽,顧小安歪著頭打量她,小包子笑意暖暖的又對著舒爽喊:「哥哥好!」那聲音糯糯的很是可愛,小臉上的酒窩被陽光暖的亮堂堂的。舒爽卻黑了臉,瞬間笑容僵在臉上,暴跳起來一個勁的重複:「小鬼!看清楚我是姐姐!姐姐!」顧小安睜著大眼瞅著她,然後很是確定的還是喊了聲:「哥哥!」
  
  於是舒爽開始對自己的性別進行新一輪爭辯。再然後,顧小安乏味地轉過身無視舒爽。任舒爽怎麼叫他喊他,顧小安都只趴在小啟身上玩,那眼睛又詫異又認真的一次次抬頭看著炸毛的舒爽,繼續確定的不能再確定的喊:「哥哥。」我心中頓時很是安慰…很圓滿…我家安安好啊……替姐姐出氣啊……

  然後我聽見顧小安很認真的看著還在堅持自己性別的舒爽說:「哥哥,騙小孩,壞壞……」我和若帆都沒忍住,互相扶著笑得肚子疼……

  房町越沒有問我什麼,只是對我說:「小愛,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找我。」我點點頭,對他真心的笑。
  
  可是,傅君顏也是老神在在的。他怎麼,不吃醋呢?我被人抱了也!還親了我額頭也!

  結果還是我忍不住發短信說:「你今天看到的,那是我表哥哦。」

  他只回了兩個字:「知道。」
  
  我看了,嘟起嘴來覺得很糾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神經兮兮,總覺得這傢伙太淡定,我心中隱隱不爽。過了很久,我的手機又震了震,又是傅君顏傳來的短信,只有四個字,我捂著嘴卻笑開了。他說:「晚上消毒。」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他其實是有幾分孩子氣的。

  顧小安不知從哪學的,見我捂著嘴笑,突然跑過來對著我的臉吧唧一口。然後嬌羞的埋著小臉,鼓著腮幫子說:「愛的親親……」我突然很想抓狂,爹地幹嗎要讓表哥把安安帶回來,表哥到底帶安安幹嘛了?這都學得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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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01:26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50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色灰姑娘》的劇情也慢慢有了進展。
  
  白顏依舊沉默,只是,她漸漸出現在白筱的生活中,她會在白筱和韓在俊常去的西餐廳打工,會出現在韓氏公司的頂樓做清潔工,會在任何時候,那麼不經意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雖然這一切都是偶然,又或者,白顏真的想多看幾眼她的在俊哥哥。然而,這一切,讓白筱如坐針氈,白顏一次次出現,都好像是在訴說,誰才是真正的公主,她焦躁不安,終於忍不住,在樓梯的拐角處攔住了剛到家的白顏,她厲聲問她:「白顏,你要做什麼?」

  白顏聞聲頓住步子,微微斜眼看她,緩緩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淺笑,很淡很淡,若不是離得極近,根本看不清楚。
  
  白筱心中一寒,只覺這一刻的白顏哪裡不一樣了,她日益娟美的容貌也讓她避諱不已。於是更是不耐的開口道:「我告訴你!白顏!你是白家的棄兒!父親和哥哥都不要你,你是個禍害!你別以為你陰陽怪氣的能嚇到誰!不管你要做什麼!你聽清楚,我已經是白家的公主,韓大哥是我的!你別想搞什麼鬼!」顯然白筱是激動的,她甚至用力的拽住白顏的手臂,想讓她聽明白。
  
  「是嗎?」白顏淡淡的問,嘴角的那抹笑極美,妖嬈而艷麗。垂眸,看著陽光下,大門邊的黑影。臉色一變,突然甩開白筱的手,任自己的身子,重重的從樓梯間滾落,那麼輕輕的,她突然在石破驚天之後,緩緩的喊了聲:「姐姐!」不是驚叫,不是責備,而是歎息,就那樣突如其來的,打進所有人心裡。
  
  白顏很疼,真的很疼,雖然她是故意摔下樓梯的,但那失重的下墜感讓她害怕。她只是好想知道,如果這個佔據她一切的女人這樣直白明顯地傷害了她,他們,是不是還是不會看她一眼?
  
  終於落地,她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白顏費力的讓自己靠得離滾落的背包近一點,那裡有她的洋娃娃,她所有的力量。她努力的撐著最後的力氣不要痛到暈過去。然後她看見,如她預期的,白子墨還有韓在俊從門口走了進來。只是,白子墨始終未看她一眼,就慌張的越過她,甚至差一點踩到她的手臂,他完完全全的漠視她這個傷者,卻是跑上樓焦急的摟著那個毫髮無損的女孩問:「筱筱,你有沒有事?」
  
  接著是白筱慌張的聲音:「是她自己,她自己……哥,不是我!」

  「哥……」白顏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她覺得自己漸漸沒有了力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為什麼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從她身邊踏過去的時候,她那麼想哭,就真的哭了出來。這時候她突然想,要是死了呢?她死了呢?是不是他還是只會說:『筱筱別怕。』她。真的好恨……好恨……
  
  然後,她看見一雙漆黑亮麗的皮鞋進入自己的眼簾,那雙手抱起她,她好疼,真的好疼,但是她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背包,始終沒有放手。緩緩的,她的笑勾在唇邊,可是眼神卻是虛空的,滿是無奈,哀傷,譏諷……
  
  白顏因為這次的事故,摔斷了右手。大大咧咧的阿莫趕到醫院,也忍不住抱著她失聲痛哭,對著唯一在病房裡的韓在俊就罵:「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到底要她怎麼樣?出事那年她不過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而已?逼的她一無所有,還不夠?這麼多年對她不管不顧,只留她住在狗都不住的地方,還要她感恩戴德嗎?現在又想起來折磨她了嗎?你知不知道她每天要怎樣超負荷的學習和工作?她現在摔斷了手就代表她沒有辦法工作,沒有錢,她連吃飯上學都有困難?你知不知道?」
  
  白顏被驚醒,愕然的看著病房裡的場面,阿莫憤怒的朝一旁吼著,而韓在俊絲紋不動的站在床腳。她再看,沒有其他人了。她眼底黯了黯,低聲喚了聲:「阿莫。」阿莫停了下來,她是一路跑來醫院的,一直到現在還喘著粗氣。她轉過頭看著白顏,白顏朝她搖搖頭說:「不是他,是他救了我。」她的聲音很細弱,乾淨而透明。
  
  作為白顏的死黨,阿莫自然馬上就明白了白顏的意思,也瞭解自己錯怪了好人。但在她心裡一直認為韓在俊和白子墨還有白筱是一夥的,所以不管怎樣他都算得上是同謀。於是她哼了哼,掃了眼韓在俊,雖然沒有一開始的敵意,卻也算不上友善的撇過頭去。
  
  白顏無奈的笑了笑,她轉眼打量了自己所在的病房,沉默坐起身,想自己是怎樣的鬼迷心竅,到頭來還是自己倒霉。她苦笑的伸手就要去拔掉手腕的針頭。這個動作讓一直沉默的韓在俊一個箭步衝上前,死死了拽住了她的手,沉聲問:「你要做什麼?」
  
  白顏愣了愣,仰起頭虛弱的笑了笑:「在俊哥,顏顏現在,住不起這麼貴的病房。再不走,我好不容易存下的學費又要沒有了。我可以回家休息的。」說著她趁韓在俊分神,拔下了針頭,動作實在太趕,濺出了點點鮮血,她哎呀一聲,悄悄抬眼瞅了一眼韓在俊被血染髒的襯衣,縮了縮,說:「對不起,我……」
  
  「好了。」韓在俊不在乎的捲起衣袖,低頭看著她冒血的手腕,一把按住。另一隻手快速的按下鈴。轉頭認真的看著白顏:「你給我乖乖的,聽話。」

  白顏聽了,先是一愣,接著慘白的臉突然亮起來,好看的笑眼緩緩彎起,那一瞬,華美動人,天地都可失色。白顏,從來都知道的,自己很美。在樓梯口,她甚至一開始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放手任自己就這樣摔下去,她只是突然很憤怒,很憤怒。那時她猛然想起多少年前的記憶,那年白筱牽著她母親的手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拱門外,然後,她被趕出了白家的世界,看著她一步步踩著自己,高傲的做著白家的公主,一點點,侵蝕掉她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久久的,白顏才說,這時已是淚眼朦朧,她說:「在俊哥,好久沒有人,這樣和我說話了……」她認真的望著眼前男子的眉眼,緩緩的閉上眼說:「你回來了,真好……」她感覺,握著她的手,那冰冷的手心,突然,顫了顫。
  
  因為事情是白筱推倒白顏,所以,白家沒有人去提這件事情,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白顏被吊著的手臂,會刺痛一些人的眼。

  災難對於白顏來說,並不可怕。不是她不怕,而是因為她幾近麻木。然而,有些快樂,無聲無息的,竟讓她的生命,緩緩有了鮮活的痕跡。
  
  在韓在俊面前,白顏很乖巧,也確實,她是乖巧的女孩。如果,沒有後來的那些日子,她一定會是這世上最溫順美麗的公主。韓在俊對她很好,會擱下自己公事,親手替她謄寫報告。會固執的每一次都陪她去複診,監督她有沒有吃藥,不論有多忙。更會在她躲在牆角偷偷聽他彈鋼琴的時候把她拉出來,像小時候一樣,讓她光明正大的,坐在一旁傾聽。白顏像受到蠱惑一樣,第一次,有勇氣當著別人的面,從自己隨身的小背包裡拿出她的芭比娃娃,她就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它,歪著頭迷茫的看著面前彈琴的王子,快樂的,不知不覺的,落下淚花。
  
  當韓在俊看見那個坐在窗邊,一隻手打著厚重的石膏,一隻手抱著老舊的芭比娃娃,癡傻掉淚,雙肩顫抖的女孩。沒有來由的,心口鑽痛。重逢這麼久,他第一次喊她:「顏顏。」
  
  白顏恍惚的回過神,愣了愣,歪著腦袋對他笑,她說:「在俊哥,你不在的時候,顏顏有彈琴,一直都有……」
  
  我下戲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趕忙往顧小安身邊走,顧小安正經八百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小啟趴在它腳邊懶洋洋的瞇著眼睛搖尾巴,聽見聲響瞅瞅我,又懶懶的趴回去。我彎□輕輕的喊了聲:「安安!」顧小安這個小包子聞聲微微皺眉,黑溜溜的大眼突然十分嚴肅的望向我。那表情老氣橫秋,放在安安臉上卻無比可愛搞笑。我很努力不讓自己樂出聲來,伸出指頭輕輕戳了戳他肉肉的小臉。他小眉毛一皺,依舊端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我把他抱起來進懷裡,他的小腦袋在我身上蹭了蹭,像小狗一樣嗅了嗅,才自己揉了揉眼睛,瞇著眼睛一個勁的瞅我,表情突然變得可憐起來,綿綿的說:「姐姐,睡覺覺,安安困!」說著小腦袋一耷,靠在我肩上不一會就又睡著了。我輕輕的拍著顧小安的背,尋思明天要喊萬青回來,組裡就算有助理也不能總看著安安。
  
  她萬青做我的經紀人是確實做得太輕鬆愜意了,雖然我也有責任,不想讓她離的太近,知道我和傅君顏的關係,介入我的私生活。但是她還就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三天半月難得來一趟劇組,拐著我的保姆車一天到頭不見影。有一天舒爽還拉著我說,她的經紀人看見我的經紀人在帶藝人上節目。我抬抬眉沒說話,心裡早就估量是萬青偷偷帶了幾個新人接活。本來也想任她去的。只是現在組裡忙,誰都沒有時間看孩子,幼兒園又沒開學,我也不想扔安安一個人在家裡。傅君顏那頭,也正是忙的時候。孩子不管怎樣還是跟在身邊最好,把安安帶在身邊雖然不方便,但是我除了上戲,其他時間都是能顧著他的,這樣我也安心。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打了電話讓萬青回來,她總該做些事情,收收心。

  那天光為了闢謠就鬧得沸沸揚揚,果然新聞登出來也是很彪悍的。我和jay的緋聞已經不是重點,有了那樣強烈的對比,一切就都成了浮雲。傅君顏和房町越是一同出現,所以被記者描寫出了一段很堅硬的同事愛,戰友情。於是,只剩下我和一跨國企業總裁的緋聞。我很糾結,看著記者把表哥吻我的畫面登上大大的版面,恨不得一巴掌拍上表哥的桃花嘴!
  
  舒爽看我對著報紙久久不語,也探過頭來看了眼,又另外拎起幾張報紙翻了翻,很是感慨地說:「果然是狗仔,拍照技術如此不佳!」我看了眼她手裡正拿著的那份報紙,此報的報道是最誇張的,照片也是最全面的。一看報社名我就囧了,這明明就是我們自家收購的報社。我很無語,再看看那赫然的標題「莫氏總裁獨愛女神顧寶貝,奔馳千里來護花。」表哥最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自己賣自己的緋聞啊……
  
  舒爽在一旁翻著一沓報紙繼續對著一張張各個角度的照片品頭論足。終於歎出一口長氣。說時遲那時快,竟然轉眼就上傳了一張照片上她的微博,赫然是莫諾雲親我的樣子,很詭異的她竟然把表哥的眼神拍的是那樣的含情脈脈,而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顯得嬌羞無比。下面還附上一句:「狗仔技術不行呦!」我瞬間有淚流滿面的衝動……很想把舒爽扔進化糞池裡,這個火上澆油的傢伙!
  
  唯一慶幸的是,我的緋聞,似乎轉移的許多人的注意力。jay的消息,也隨之變少了。我在心裡覺得,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萬青第二天就來了劇組,大家面子上當然也要過得去,因為小人兒還得拜託她,我也沒想過和她翻臉。所以還是客氣的謝了她好幾次,也塞了個大紅包給她。她就在我上戲的時候帶安安,顧小安也很配合,他知道什麼時候我要工作,那時他就會很安靜的和小啟坐在一邊,他真的是很乖巧的好孩子。這讓我覺得一切還挺和諧。
  
  若帆姐的媽媽也竟然真的來了劇組。她老人家做了好些好吃的來探班,組裡人都感歎她的手藝真真是好。老人家見了我,抓著我的手不停的摸,那滿臉欣慰的樣子,無比慈祥,只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震住了我,她說:「可惜我沒有兒子了!」那話說得無比惋歎,眼神犀利。我渾身震了震,又見她瞇著眼繼續笑著說:「小愛啊!聽阿姨的話,找男人,就要找傅君顏那樣的,他就叫那什麼,對!對!對!精緻男人!從裡到外,都透著股氣質,多少年都不帶落後的!」說完,又嫌棄的望向化妝室那頭的房町越,伸手直指著町越哥說:「千萬被選他那樣的,悶騷的跟個冰塊似的。談戀愛的時候,你還會覺得這樣的男人有味道,結了婚就有夠你的苦頭吃。我家那口子!就是那德行!可惡的很!」接著又說:「還有那個什麼什麼總裁,一看就是個帶桃花的,水性楊花的!小愛,你千萬別選他,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浮誇的很!浮誇的很!」
  
  我一聽就樂了,抖著唇角覺得這老太太是個人才!表哥果然是浮誇的很!浮誇的很啊!
  
  阿姨人特好,也很喜歡安安,摟著安安又抱又親,後來乾脆把萬青拱一邊,抱著安安在角落像個孩子一樣兩人一起逗小啟玩,聽說小啟是傅君顏的狗之後竟然像膜拜大神一般的撫摸著它的毛皮,那神色,相當崇拜,相當喜感。我看著是又欣慰又好笑,真是碰上傅君顏,雞犬都升天了。

  這以後,阿姨幾乎是天天來劇組報到,其實我知道她是看我不容易,想著幫我帶帶孩子。我心中感激,真的是無以為報……因為我知道,現在這世道,缺的不是帶孩子的人,而是誰願意真心帶孩子……我真的很幸運……

  我在官網和微博都做了澄清,是關於我和表哥的,我說:「和諾雲哥只是親密好友,工作夥伴,並非戀人關係,亦無可能,諸位口下留情。」被記者攔住我也是萬年不變的回答這一句。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問了。
  
  這一來,原先悲憤,難受的CP黨們快樂了,開始繼續編排我到底是和傅君顏是一對呢?還是和房町越是一對呢?那個撲朔迷離啊,讓我也很是惆悵,惆悵過後開始精神大振,恍然覺得我這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啊!結果我給傅君顏說的時候,他轉頭問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啊?」那語氣無比的認真……害的我陷入怕他退貨的莫名恐懼中……
  
  諾哥哥的短信也來的很快,他說:「寶貝,你傷了哥哥的心!」
  
  我笑著回了他兩個字:「少來!」那頭髮回一張哭臉,我笑著戳了兩下屏幕。

  回了句:「老哥,我愛你啦!真是!」

  然後他回了個撒嬌的表情說:「你愛我有什麼用啦……又不能結婚……」我渾身抖了抖,想起阿姨那句,不靠譜啊,很浮誇啊,浮誇的很啊……
  
  「愛情書」終於播放了,很驚奇的是,那些對季潔兒不利的內容竟然一點也沒被剪截掉。若帆姐笑得嘴彎彎,時刻一臉奸計得逞,小人得志的味道,也惹得舒爽在一旁呱呱直叫。連顧小安都改口叫她:「怪姐姐!」之後似乎是有人暗箱操作,竟然翻出了多年前,季潔兒故意掌誑若帆姐的NG視頻,公佈於眾,言論又是一片嘩然。再加上若帆姐漸漸有了人氣,雙方粉絲也鬧的不可開交。我們悄悄問若帆姐,那公開的視頻是怎麼回事?若帆姐捂著臉說:「不是我啊!誰喜歡害別人出醜的時候連帶整自己哇,你看我被打的多慘啊!啊!」所以我只能想,是季潔兒樹敵太多,明顯就是被人暗中黑了……
  
  當然後續最搞笑的是,傅君顏的粉絲團中有一部分人開始攻擊季潔兒,各種言論表明他們無法忍受他們高貴雅致,纖塵不染的君顏公子與這樣品行不佳的藝人一起合作。我抱著電腦看著粉絲的各種留言,忍不住感歎出聲:「傅君顏是朵花啊?」人人愛呢,這是……

  結果轉過頭就見傅君顏側過臉看向我,他懷裡的安安也扭過頭來,顧小安眨了眨大眼睛,又仰起頭看傅君顏,肉肉的小手摸摸傅君顏的臉,嘴一咧說:「姐夫!花!」我沒忍住,捂著肚子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傅君顏無奈的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瞅著小臉亮晶晶的顧小安,眼底帶笑。

  顧安安同學每天笑嘻嘻,依舊喜歡抱著個奶瓶子,他渾身散著奶香,聞起來特別舒服可愛。他還這麼小,可是已經很熟練的會認五線譜,我上戲的時候他經常會坐在小啟背上,拿著小提琴譜在一邊乖乖的背譜打拍子,他打拍子的時候,小手一下下拍在小啟身上,小啟就跟著他一下一下搖尾巴。惹的人人看著都很開懷,也都喊他是個小神童。可我個人覺得,顧小安同學聰明的很隱晦,沒有太大的閃光點……

  傅君顏有時候下戲下的早就會過來抱著安安先回酒店。惹來眾人大讚傅君顏品行端正,是扶弱的好男人。我很懊惱,為什麼他們就從不懷疑他是我男人……只認為顧小安的閃光點可以吸引所有人……
  
  常常我筋疲力盡的回到酒店,打開門,他們倆就窩在一個被窩裡埋著頭。仔細一聽,是傅君顏用流利的英語給安安講故事,他說的是地道的英式英語,典雅醇厚,淺緩好聽。他又不單單只是講故事,他會很耐心的和安安溝通,如果是安安會怎麼做?怎麼做才是對的?或許這樣可以嗎?一直到安安踏實的在他懷裡睡著。他才會輕巧的下床,替安安捏好被角。那時,我的一身疲憊都會奇跡般的紓解,更會忍不住走上前從他身後環住他和安安,用臉蹭蹭他的脖子。
  
  他起先是反手拍拍我的頭,動作輕緩溫柔。然後他問:「在後面站那麼久,累不累?」

  那時,我就詫異回「傅君顏,你後背長了眼睛哦!」
  
  「我聞到了你的味道,海洋的味道。」他笑,側過臉也蹭了蹭我。
  
  後來我蹭故事蹭多了,他起先會哄安安睡好後,伸出手拉我進懷裡說:「下次不要再傻站那麼久。」

  反覆無效後,他如今已經會在聽見我動靜的時候,第一時間停下,轉頭對我鉤鉤手指說:「過來,別站了。」

  我就吧唧親了他一口,嘴裡傻兮兮的笑著說「蓋章!」然後伸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顧小安。一切都無比的安心。有的時候,我會有一種錯覺,安安是我和他的孩子。而我甚至覺得,這樣也是不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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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rcoco 發表於 2014-3-2 01:31 PM

本帖最後由 stercoco 於 2014-3-10 10:53 P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我本以為,一切都要平息了,起碼,是往好的方向行進的。可是,這天凌晨,我的電話響起,那頭是舒爽焦急的聲音:「顧寶貝,快開電腦,進jay的官網。」從我上次被扯進jay和徐玫的緋聞,舒爽就變得異常熱情,這個時候她的毒舌變得一致對外,漸漸有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的勢頭,好幾次公開為我喊話。我很感動,更是覺得安安喊她『哥哥』很是得體。
  
  我迷迷糊糊打開網頁,完全是被嚇醒的。
  
  Jay的官網首頁赫然掛著巨幅公告,只有六個大字。「顧寶貝,我愛你。」我望著,心中默默無語,竟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另一則閃亮閃亮的新聞則是:「經紀人徐玫起訴jay強/奸罪行。」強/奸?徐玫強/奸他還差不多吧!再看了一系列徐玫的指控,我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靠!瘋子!」這女人愛誰就是坑誰!我氣得差點沒把電腦也扔出去。後來想想砸爛了還得自己備份自己買,於是很猥瑣的縮回了手。好吧,我沒出息……

  徐玫在娛樂圈這麼多年,可以說是老油條。別的沒有,手段卻是有的。Jay上回來找我,雖然唐突了一點,但也只能說是,徐玫逼的太緊,他感情到了那個點,於是爆發了。但是,我不相信他會在風口浪尖上這樣在官網上做文章。這樣不論是他的粉絲,或者是我家海寶們,都會反彈。更何況,不論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這樣的求愛太不聰明。

  想著前世的種種,我是信他的,也堅信這條告白不是他發佈的。他有他的苦衷,女人瘋起來也可能什麼事都是乾的出來的。jay性格溫順,常常遷就他人。但牽連他人的事情,他不會做。從那時照片和緋聞出來以後,他就為了我的名譽出來公開澄清過,沒有給我電話,卻是給我發了短信,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那三個字的沉重,讓我心口,到現在還是沉甸甸的。
  
  之後他再沒有聯繫過我,又怎麼可能在這樣的風口浪尖再把我扯進去?自己打自己的嘴呢?不論前世今生,我都不能抹殺他對我的愛,他是真的愛我。哪怕他現在太年輕,可能還不到前世愛我的程度,也不夠成熟老道,但他的為人,始終是在那裡。我不能否認他,因為那樣,如同否認我瞎了眼,所愛非人。

  想了想,又想起徐玫,還是忍不住要抱怨jay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徐玫太多?怎麼會有這樣多的糾纏不清?想不通那句表白是誰的作為,那頭舒爽卻已經傳來一條短信:「顧寶貝,我幫你把他官網黑了!」我瞬間覺得舒爽光芒萬丈,周圍藏龍臥虎。

  許久之後,我的腳底仍冒著怒氣,再三躊躇,終於下定決心,迅速的套好衣服。轉身用被子裹好睡熟的顧小安,又把在床腳睡著的小啟搖醒,它嗚咽一聲,但很乖的沒有叫喚,跟在我身後。我抱著安安下樓去敲傅君顏的門,我想讓傅君顏今晚照顧安安。雖然我也是很來氣的,從重生開始我就一直躲著不想碰到這些事情,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總有我的份。我想我是應該聽舒爽的話不聞不問才是最好,我知道那其實是對的,可是……可是我不希望JAY就這樣被毀掉……他前世前程似錦,可現在,怎麼可以剛剛啟程就再也找不到前路?
  
  不論如何,我該去見見徐玫,解鈴還須繫鈴人,在她心裡我就是她愛情的擋路石,那如果我不是了呢?是不是,一切會好起來?雖然我心底也是知道我是點醒不了她的,就像傅君顏說愛有千百種樣子,她選了最自私的樣子。但是,不管有沒有效果,我起碼要和這個瘋狂的女人說清楚,起碼讓她知道我是沒有威脅的,我不是她和jay的障礙,她沒有必要這樣把自己和他逼上絕路。而且……說我自私也好,無情也好。我急於把自己撇開,我很害怕,這一切的混亂讓我很害怕。更何況,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低頭看著酣睡的安安,親了親他的額頭。
  
  半響沒有人答應,我艱難的空出一隻手按了密碼鎖進門,可是,傅君顏不在,屋裡也像沒有人回來過的樣子。他今天竟然要拍夜戲呢……我都不曉得……我真是不夠關心他的……心裡咕咚一聲,看了看小被子裡的安安縮在我手臂裡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軟的,替他拉了拉被角,轉身上樓想去找舒爽。可我想了想,又快步退了出去,抱著安安轉身去找若帆姐。要是讓舒爽帶安安,天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句「哥哥」吵到天光。那個性別不明的傢伙,她實在缺乏帶孩子的耐心和溫情,只擁有蓬勃的熱情,特別是在鬥嘴的時候……
  
  門敲了一會就開了。若帆姐抓著頭髮靠在門邊,見我嚇了一跳,先是愣了愣,看見我懷裡抱著顧小安,急忙伸手探了探安安的額頭,嘴裡焦急的問:「怎麼了?怎麼了?安安病了?我打電話給你叫車啊?」她辟里啪啦一大串話說下來,嚇的我立馬請她小聲,指了指懷裡說:「安安只是睡著了。」
  
  「嚇死我了,我們家小的半夜病的時候,我家嫂子就是你這個神態,你夠嚇唬人的啊。」她噓了一聲,輕聲對我抱怨。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和她說我有些急事,把安安給她照顧。她也沒多問什麼,只是點點頭小心的接過我懷裡的顧小安,抬頭笑著對我說了一句:「小傢伙真沉啊。」我點點頭,引著小啟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看著顧小安在她床上被安置好,又看了看貼著安安的床腳便趴下的小啟,摸摸它茸茸的小腦袋,才真正道謝離開。
  
  沒想到才走幾步,就見房町越站在走廊那頭,他手指夾著半燃的煙,那小小的星火,在黑暗中煞是明亮。他房門半開著,裡面有些聲響。

  轉過頭來看我,開口就問「一個人?」
  
  我點點頭,停在過道上沒再走。
  
  他又問:「去哪啊?」依舊沉靜冰冷。但最後那個尾音有了些溫度。

  我上前幾步,想了想,說了真話,我說:「去找徐玫。」

  他撇過頭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卻是沒開口,低頭吸了口煙,淡淡的煙圈纏繞,然後我聽見他說:「我陪你去。」我想了想,三更半夜的我一個公眾人物打車也確實不好,再加上徐玫多少有點懼怕町越哥,他去了也好。就點點頭。說著他熄滅了煙,朝我招招手。我乖乖的跟著他走過去,他停在在自己房門前對我說:「你在這等等,我進去換件衣服,拿了車鑰匙我們就走。」說著就開門走了進去。
  
  可町越哥才走了兩步又恍然回頭,他想了想說:「你還是進來吧,這麼晚被人看見了也不好。」說著又輕咳了兩聲接道:「我房裡那幾個,你不要理會。」
  
  我心中詫異,想往裡窺又忍住了,但還是「嗯」了一聲,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房裡,這一走近才聽出他房裡聲響,原來是麻將聲,清清脆脆的,還挺好聽。忍不住好奇的朝裡望去,只見四個氣質迥異的男人在他房裡玩鬧著,一旁的矮櫃上放著幾瓶已經喝了過半的極品洋酒。我們才進門,一個穿著藍格襯衣的男子聽見了聲響,眉也沒抬的就喊:「老三你上不上啊,老子被他們三對一啊。」老子……我再次偷瞄一眼那藍格襯衣的娃娃臉,這男子看上去極小,一點也看不出老子……
  
  對面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嘴角一勾,那藍格襯衣話還沒說完,他就把牌一攤:「胡了。」氣質肅穆冰冷。

  那藍格襯衣炸了:「靠!又胡老子!」手一推,牌面立刻露了出來。口氣是粗野的不行,但他長著一張討喜的娃娃臉,說起這樣的話也是一副青澀可愛的樣子,我忍不住心裡好笑。
  
  兩旁也嗤笑起來,一個黑衣男子諷道:「誰讓你昨個調戲他妹,胡你算什麼?不揍你算好了!」

  我看那藍格襯衣一臉憋屈的樣,竟然有點像我平日最愛的包子臉,終於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聲引得他們回過頭。那藍格襯衣瞬間眼一亮,伸出手指著我抖了抖:「靠!這不是那個掛在市中心摩天大樓的那個人魚公主!也!頭髮怎麼黑了!」我一聽他的稱呼,再次沒忍住,笑了。好可愛的男人……可以和我家安安做朋友呢……
  
  「沒出息。」那黑衣男子伸出長手拍了拍藍格襯衣的頭。轉頭滿眼深意的看了看我,說:「她叫顧寶貝,可不是什麼人魚公主。」語氣帶著幾分森然,還有幾分壓制。讓我渾身不舒服。

  一直慵慵懶懶的倚著牆,沒說話的白衣男子嘴角彎了彎,他渾身帶著幾分輕浮氣,但眉目卻很斯文。我正準備聽他嘴裡吐出象牙來,誰知他一開口,便是:「老三不錯啊,大半夜都知道叫個女明星來陪哥幾個啊……長得是漂亮,可是這一個怎麼夠啊?」說著又輕佻的朝我鉤鉤手指:「妹子過來啊,先陪陪哥哥,讓哥哥好好瞅瞅。」我心下歎息,看這樣子是吐不出象牙了……
  
  我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典型一花瓶二世主。這麼些男人,看來看去還是那藍格襯衣可愛一點,我心下定論。
  
  因為前世,我知道房町越家室顯赫,這搞政治的,哪個大院裡不出幾個撒腿亂蹦躂的。想這幾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單那看得出品級的軍裝男就是上尉頭銜,這其他幾個還不知道是草包還是人物呢?
  
  我從小就膽小怕麻煩,這點也不知道像誰?常常讓爹地怒髮衝冠說怎麼生出我這樣個沒出息的?我想這是因為我前世受夠了亂七八糟的苦澀難言,所以現在更是比以前更是討厭麻煩。雖然這樣還是不能解釋,那我前世為什麼膽子也不大的原因……

  我堅決秉持著町越哥那句不要理會,很泰然的只盯著町越哥合上的房門發呆。
  
  耳後聽見一聲噓聲:「呦,這是直接衝著老三來的呢……」接著又是幾聲嬉笑。
  
  我嘴角抽了抽,這些二代們還真是夠無聊的…我也是個二代,為什麼我成長的就這麼健康?

  這時房町越已經換好衣服,拿著車鑰匙出來了。他也沒看我,轉頭掃了眼牌桌上雖然嬉鬧不停,但依舊牌打的熱乎的四個人。隨手一推就把牌局給攪了。朝著白衣男子冷哼了一聲:「四子你最近是賤皮了不是?她是你好欺負的?」又掃了眼其他人,「回來和你們算賬。」說著朝愣愣的我招招手:「好了小愛,快走吧。」
  
  身後傳來一聲炸響:「靠!她就是那個小愛!」一聽就是那藍格襯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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