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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26 PM

飛翼 -【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11-2 03:55 PM 編輯

【書名】: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

【作者】:飛翼

【內容簡介】:

  歡脫版:

  有空間,有法寶,有勢力,有資質

  就這樣還能混得個身殞道消

  墨沉舟表示,壓力很大……

  正劇版:

  這一條屍山血海的通天之路

  墨沉舟一路走來

  不曾有半分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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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35 PM

第1章 輪回

    高聳入雲的峰頂,狂風猛烈地吹過。平曠的地面上全是破碎的山石和碎成散塊的植物碎片。空氣中還有尚未停息的劍氣來來回回地掃蕩著,更襯得四下一片淒涼。

    墨沉舟飄浮在半空,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

    一名女修正伏在一個重傷的男修身上哀哀地哭泣著。她身上穿著一襲淡綠色的宮裝,纖腰廣袖,翩若驚鴻。頭上戴著鳳吐珠金步搖,斜插一支四串流蘇,襯著她淡淡的眉目和纖弱的氣息,令人望而生憐,不自禁想把最好的東西奉到她的眼前,只為了見一見她的笑顏。

    可不是如此嗎,墨沉舟冷笑了兩聲,看著那女修身後的三個男修一臉心疼地一起把她擁入懷中,而那重傷的俊秀男修也掙扎著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來,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一臉柔情蜜意。不一會兒的時間便引得那女修破涕為笑,連身邊還躺著的幾具破碎的屍體都顧不得了。明明在這之前,這女人還和他們海誓山盟,愛得掏心掏肺呢。這剛剛咽氣,就被拋到腦後了。

    一群狗男女!

    賤人!

    墨沉舟臉色在很短的時間裡變換了數次,終於定格成一個猙獰扭曲的表情。

    怪不得她恨毒了這群賤人。任誰兢兢業業,辛辛苦苦地在一塊廋田上種了莊稼,雨大怕澇,天熱怕旱,間或日日除蟲一路擔驚受怕到了快要收成的時候,晴天霹靂,有人告訴你,真遺憾,您不止莊稼沒了,連特麼根都給你絕了,哪怕你脾氣再好再淡定,也忍不住要罵天了。

    眼前就是如此。

    阻人成道,這是生死大仇!

    她的目光落在峰頂一角,那裡一名白衣女子仰面躺著。她早就已經斷了氣,一雙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滿眼的不可置信和傷心。死不瞑目。

    在墨沉舟的眼裡這女人真是死的不冤。她是真的不明白這個修仙界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靈氣豐盈,資源豐富,一個個卻不知修煉,只在那裡男歡女愛,醋海生波,死不足惜。

    可是任誰死在她眼前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皮,就是這個女人不行!

    她一路把這個女人扶持到金丹,眼看就可以夙願達成,重塑肉身,再問仙途,眨眼之間,百年辛苦一早盡喪,盡付流水!

    而她,再也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下一個有緣人了。

    耳邊的細細哭泣聲從一開始就沒有斷絕過,直到現在,墨沉舟實在是忍不住了,忍著眼角不斷的抽搐,她陰沉著臉開口。“閉嘴!”媽的,你還好意思在那裡哭!

    “白衣,白衣……”身邊的魂魄還是輕輕抽噎著,一身白衣,赫然是死去的白衣女修的樣貌。連墨沉舟這樣挑剔的人都無法反駁,這女修卻是是有著一副好樣貌。特別是一雙微微上挑的狹長鳳眼,靈氣逼人。可是這雙眼睛裡,正源源不斷地湧出淚水來,還要用一種深情哀絕的目光癡癡地望著下方那名重傷中的男修,竟然全然忘記了就這個傢伙剛剛親手賞了她一記一劍穿心。

    這眼神沒得讓墨沉舟一陣噁心。

    此時墨沉舟無限後悔。自她隕落,元神附在她自一名太古金仙的洞府中得來的仙界至寶——虛天鐲上後,歷經四百年終於讓她找到一句讓她滿意的肉身。容貌不論,這肉身竟是千年不遇的五行之體。這樣的五行之體她當初也僅僅是在那位金仙的手劄中見過寥寥數語,據說擁有五行之體的修士不僅僅是對天地五行的體悟高於常人,就連修煉時引靈氣入體的效率也較其他修士高出五成!五成啊!俗話說先下手為強,當時墨沉舟擦了一把口水二話不說立馬奪舍,沒有想到堂堂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硬是沒有敵過甚至還沒有引氣入體的小蘿莉,果斷被套。

    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這個名叫墨引凰的小丫頭祖上竟然出過一位仙人,那一位在飛升仙界之前因為擔心族中子弟被人奪舍特意做了防範,可巧,墨沉舟就撞在了人家手裡。不過這姑娘傻得令墨沉舟側目。當日奪舍失敗,又被那仙人的的禁制狠狠一擊,墨沉舟的元神虛弱到了極點,幾乎連虛天鐲都附身不上去,若是她自己,自然是果斷滅了這個敢對自己奪舍的傢伙。嗯,說起來一般能跑出來奪舍的,還真就不太可能是什麼好人。然後,咳咳,殺人奪寶,完全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而已,就是墨沉舟自己,十多歲的時候也這樣幹了。

    可是誰知這個小丫頭竟然對她十分同情!不僅沒有將她的存在告訴家裡人,還僅僅要了虛天鐲的使用權。注意!是使用權,而不是所有權。意思就是這寶貝還是墨沉舟的,就是裡面的靈藥靈丹修真典籍墨引凰可以隨意使用。當然,墨沉舟是樂意的,因為她和當時還是孩子的墨引凰發下心魔誓。就是當墨引凰大道有成之時,要為墨沉舟重塑肉身。

    重塑肉身的材料早就被收集齊了,墨沉舟真是無一不精心,生怕委屈了自己。然後拼命敦促這丫頭一路修到金丹中期,眼看元嬰有望——到了元嬰期就可以給她做肉身了,竟然就被人一劍宰了!宰了她的還是剛剛換了彩禮的未婚夫!

    坑爹啊,有木有!

    “墨引凰,其實你也並不冤枉。”哭是哭不出來了,反正她的元神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墨沉舟肆無忌憚開嘲諷模式,“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她眼角一斜,波光瀲灩。“當初你妹妹墨引鳳死的時候你是如何做的,又說了些什麼怕是還沒有忘記吧?”

    哭泣中的女子突然不哭了,眼神從那男修的身上慢慢收回來,呆呆地落在墨沉舟的身上說不出話來。

    “這賤人,”墨沉舟伸出手,淩空點了點那名風流婉轉的女修,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來。“當初殺了引鳳的時候我就說過,不管是真的溫柔妥帖還是假裝,引鳳不過有些驕縱,為何每每對上她,總是引鳳的不是?既是殺了人,當然要償命。更何況死的那個才是你的親妹妹!你就為了保持在韓白衣心裡的‘溫柔公平正義’的形象維護了她?”

    在這件事上觸怒父母,置親生妹妹于不顧,沒得讓人齒冷,也是眾人離心。自那之後,竟是連墨引凰的父母都放棄了她。

    為了個男人不要家人,已是眾叛親離。又傻乎乎的引狼入室,把這麼個女人當成親妹妹來疼,最後連未婚夫都疼成了人家的。

    蠢貨!

    墨沉舟冷笑了一聲。

    “墨引凰,你明明資質絕佳,卻不思大道。”姐當年在靈氣幾乎斷絕的時候都捨不得停下修煉,再看看你這樣的,都想抽你。“你爹娘疼愛你入骨,你妹妹敬你愛你,你卻不知回報,一心撇清自身。你識人不明,卻從不肯聽勸,眼前只有這方寸之地,卻不知這天地廣闊,只限於這小小情愛。”墨沉舟頓了頓,瞥見墨引凰眼中哀色更濃,更加不客氣地說道。“既然這男人負了你,殺了便是。他日修得長生,多得是男修憑你挑選。不過是個賤人!”

    墨引凰呆呆聽著,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她的目光又落在韓白衣的身上。這麼久了,他還是在和那女子一臉柔情說著什麼,那生怕聲音大了些都會驚嚇到眼前人得樣子在她伴在他身邊百年的時間裡都沒有見過。

    他甚至抽不出時間來看看她不遠處的屍體。

    她慢慢地輕笑起來,然後聲音慢慢變大,直到歇斯底里。

    錯了!原來早就錯了!

    她面上一片冰涼。

    墨沉舟看著她笑出一臉的眼淚,不屑地撇嘴。“你這樣後悔了有什麼用呢?難道就眼看著他們踩著你的感情你的屍體從此人月兩團圓啊?”那可真成賤人了!那種我自黯然神傷,你風流快活的戲碼實在不是墨沉舟的菜,唔,也許是墨引凰的菜。就是現在,她不也只是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麼?

    不過墨沉舟信奉的是誰傷我一根寒毛,我必殺他全家。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必讓他一世再無安樂!眼前,她冷笑著看著那宮裝女修,不懷好意地看看她腰間的靈玉佩,腰間的軟紅綾,再看到不僅那身宮衣,就連她頭上的飾品和身上所有的配飾都有隱蔽的微光一閃,嘴角上挑。卻沒見身旁的墨引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柔和,帶著做出某種決定後的堅定。

    墨引凰看著眼前的人,她自幼年時便與她相伴,總是一副不耐毒舌的樣子,可是只有她,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從沒有離棄她,致死都在她的身邊。如果,如果那一年真的被她成功奪舍,也沒什麼不好吧?如果是沉舟,想必會做的比她好吧?不會再讓爹娘失望,妹妹不會死去,也不會輕易被男子迷惑,這一切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吧。她的眼淚落下來,她慢慢擦掉眼淚,來到墨沉舟的身邊,從身後擁住她的身體。

    臉埋在墨沉舟的頸窩,感受到懷中的身體一僵,墨引凰竟然想要笑了。

    “對不起,沉舟,我是個膽小鬼。”她微笑著流下眼淚來,擁在墨沉舟身前的雙手隱蔽變換著一連串古老的印記。“如果是沉舟,一切都會不一樣吧?沉舟,請求你,好好待我爹娘和,和阿鳳。”請讓他們這一生以你為傲,平安喜樂。

    隨著手勢的變換,時空中慢慢出現一絲裂縫,從中傳來強烈的吸力。剛剛被墨引凰弄得一頭霧水的墨沉舟只覺得身後被人用力一推,向著那道裂縫飛速而去,她艱難地轉頭,看到墨引凰慢慢變得虛無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讓她移不開眼睛。

    而此時地面上,突然沖天而起的白光和爆炸震的墨沉舟眼前一黑,眨眼間就被捲進了裂縫。意識消散前墨沉舟最後的想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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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36 PM

第2章 端木錦

    正當正午,天上的日光正強,可是這鼎天峰上卻到處是一片陰涼。沿著通向封頂的小徑蜿蜒而上,沿途入目的盡是一片蒼翠之色。高大的樹木撐著巨大的綠冠,成蔭的樹下到處是小片小片設了禁制的靈藥田,各種低階靈藥密密麻麻地簇擁在一起,混合出一縷沁人心扉的藥香。間或有靈獸靈禽在林中若隱若現,為這寂靜無聲的鼎天峰增添了一絲生氣。

    一名白衣青年噙著淡淡的笑意走在小徑上,一襲白衣,身背一柄散發著淡淡靈氣的銀劍,俊美到了極致的臉上透著一貫的溫文柔和。

    一邊走,青年一邊暗暗歎息。這鼎天峰什麼都好,只是弟子太少。這一代的鼎天峰首座是個煉丹狂人,而且性格挑剔非常,一般人都難進他的眼,自他接管鼎天峰後,整個一座峰裡不過大小貓三兩隻,整個淩雲宗僅有鼎天峰是專修煉丹,就這麼幾個人,雖然沒有誤了宗門的丹藥供給,可總是給人以心驚肉跳之感。終於在他的師尊,掌教真人狠狠掉了幾把頭髮之後找上了他這位首座師弟,威逼利誘,付出了大把大把的好處之後,人老人家才勉為其難地答應收了百十個外門弟子。

    是的,外門弟子。

    在這位首座真人眼中,這些弟子資質一般,他老人家很是看不上眼,更不可能把他們收到內門“恐敗壞了鼎天峰的名聲”。

    其實在青年看來這話實在有些違心了。那些鼎天峰的外門弟子中實在有些資質不錯。不說放到其他宗門,就是呆在宗門其它幾峰也是受人尊敬的丹藥大師了,偏偏死活要在鼎天峰做個外門弟子,真是令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鼎天峰向來地位超然,首座真人更是涵元大陸僅有的三位九品煉丹師之一,再有怪癖也只能讓人忍了。

    不過就是這位鼻孔朝上,從來以下巴看人的真人突然發了瘋,死乞白賴地巴上了一個小丫頭,哭著喊著要收其為徒,未果之後使出了無賴*,死磨硬泡,完全不顧元嬰期真人應有的體面,撒潑放癩,險些引得宗門內兩峰內鬥。

    沒錯,這位向來目中無人的真人看上了同是一峰首座的昭雲峰首座當時年僅六歲的女兒墨引凰。那位昭雲峰首座盼了數百年才盼到的後代,本來就是想要親自教導承其衣缽的,萬般不幸竟被個往日道骨仙風,骨子裡竟是個無賴的傢伙看上了,雖然很得意自己女兒資質絕佳到引得元嬰修士也要搶人,卻說什麼都不肯放自己女兒離開。話說,難道他堂堂元嬰修士還沒法給自己女兒找來好的丹方嗎?

    這場官司足足打了三年,最後鬧到掌教真人面前,都是一峰首座,掌教真人左右為難,但還是略微偏向鼎天峰首座端木錦的。天可憐見,眼高於頂的這位師弟終於想要收徒了,掌教真人真是一把辛酸淚,又聽端木錦斷言這位墨引凰必又是一位九品煉丹師,心裡的天平就斜得越來越快了。一門兩位九品煉丹師,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最後的結果,以墨引凰拜入鼎天峰,昭雲峰首座拂袖而去而告一段落。而掌教真人最初因私心而引起的不安在這之後煙消雲散。

    不過半年!

    不過半年,這位還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就晉升到了三品煉丹師,若不是修為略低靈力有限,怕要升的更高,可也是這個小丫頭,如今竟也是練氣八層了。

    她到底是怎麼修煉的?眾所周知,如今的修真界只要在二十歲之前修煉到練氣八層就已經算是天資絕佳,可在內門有一席之地了,就算是他自己,如今二十五歲的築基初期,甚至是掌教弟子!而且還是在專注修煉的情況下。而煉丹本是最牽扯精力的,大半煉丹師的修為都不會太高,就連鼎天峰首座端木錦,進階元嬰的時間都要比其他的同門師兄弟要晚了兩百年。

    輕輕呼出一口氣,青年搖頭輕笑。這般資質,竟連他都感到嫉妒了。

    壓下心中的不舒服,眼前一座高聳簡單的大殿慢慢映入眼簾。剛剛還沒有什麼人氣的峰頂開始出現不多的幾個人。只見這些人大多一身灰衣,蓬頭垢面,目光呆滯間帶口中念念有詞,更有甚者脖子後面還插著一個大大的蒲扇。更讓人嘴角抽搐的是,他好歹也算是個俊秀青年,竟然在這些人眼中完全沒有存在感。想他自幼年拜入掌教真人門下,向來無限風光萬人矚目,也只有在鼎天峰不會被人放在眼裡了。青年摸了一把臉,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挫敗感。

    暗暗歎了口氣,小心地避開那幾位走路橫衝直撞的鼎天峰弟子,肅了臉色,青年慢慢推開大殿的大門,不敢進門,趕忙在門外做了一依。“平陽峰弟子韓白衣,見過真人。”

    大殿內寂然無聲,韓白衣頭都不敢抬,只是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許久之後,才聽到冷冷的一聲輕哼。“進來吧。”

    隱蔽地吐出一口氣,韓白衣滿面恭謹地跨進大殿,就看見大殿正中央的紅金卷紋條案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年修士正毫無形象地靠著身後的軟榻,手中持著一卷書,看似雲淡風輕至極。

    相貌俊秀的人誰都不會太過討厭,更何況韓白衣向來對自己恭敬有加。晾了這小子半晌,端木錦還是開恩抬了抬眼皮。

    “今日不是放丹日,你來我鼎天峰作甚?”

    韓白衣一笑,在陽光下更是襯得眉目清雋,俊美絕倫。“稟真人,師尊遣弟子向稟告,觀天峰沈謙首座今日將回歸宗門,而且,”他頓了頓,“沈真人突破了化神期……”

    接下來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韓白衣愕然抬頭,就見到端木錦一掌狠狠擊在條案上,一張臉陰晴不定。

    果然門中傳言有幾分可信。據說端木真人和沈真人之間頗有幾分不睦。韓白衣低下頭,心中暗暗想道。

    “什麼!他竟然突破了!”老年修士眼光一暗,瞥見殿中恭敬而立的韓白衣,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若不是如此,想必掌教師兄也想不到我們這窮鄉僻壤,說吧,師兄想怎麼著,我且聽著呢。”

    誰不知道您這鼎天峰最富,煉丹一途門檻太高,一般修士做不來。不過一旦成為煉丹師,哪怕只是低階,也靈石大把大把的進。

    心裡腹誹了幾句,韓白衣溫聲笑道,“師尊常言真人最是大方,沈真人突破化神,我淩雲宗聲勢更壯,因此令弟子向真人求三顆轉靈丹,三株千年紫朱草以為獎勵。”

    “什麼?”一聲高昂的尖叫在大殿內迴響,端木錦霍地跳了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全沒有元嬰期真人的風度。“混帳!三顆轉靈丹?!賀清平以為八品靈丹是地裡的大白菜啊,嗯?!三顆!呸!一顆都沒有!”

    去死去死去死!媽的大仇人進階化神,老子還要屁顛屁顛地捧著厚禮去賠笑,端木錦一把捂住了心口,心說這種情節真是太虐心了!

    蹦跳了幾下,老年修士一下子撲回了軟榻,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理都不理韓白衣一下了。

    果然!想到臨行前師尊的殷殷叮囑,韓白衣對端木錦“小子快滾吧,老子不伺候了”的表情視而不見,柔聲道“因是宗門大事,師尊請真人以大局為重,至少也讓過些天沈真人的化神大典看上去體面一些。”

    真是前世不修,才有今日果報!

    端木錦整個一副要斷氣了的樣子,眼中死氣沉沉地深情凝望大殿頂棚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從懷中摸出個晶瓶,扔向韓白衣。“轉靈丹就一顆,多了沒有。千年紫朱草還有幾株,你去取三株帶走就是。”

    韓白衣手忙腳亂接住丹瓶,手一翻收入儲物戒指才呼出一口氣。也不怪他如此緊張,八品靈丹,隨便流出去一顆都會引得修真界血雨腥風。也就是淩雲宗宗門勢力強大,高階修士無數,才會護得住。而臨行前,師尊也不過是得到一顆就滿足了。

    收好靈丹,韓白衣又眼巴巴地看著端木錦,本就被在心口放了一次血的老年修士被這視線刺激的鬚髮皆張,一指青年,咆哮,“你還不滾?”

    又想到這個小子在這裡的原因,向著大殿外開始吼,“阿凰!阿凰!”

    門外半天沒有回音,端木錦憤憤錘床。“孽徒!孽徒!”

    老子在這痛不欲生,你丫不說快來安慰安慰師尊受傷的心靈,死到哪兒去了?!

    又是半晌,一個灰衣修士滾了進來,渾身都在哆嗦。“真,真人,師姐閉關好幾天了,是知會過您的啊。”求您了,安靜些吧,因為您這聲吼,不知道該有多少人炸爐了。

    “還閉什麼關!”端木錦大怒,“你!去!找她來!就說她師尊我就要斷氣了!”

    靠!你自己怎麼不去!灰衣修士滿眼都是眼淚。自從半年前第一個敢在那位祖宗閉關的時候上門的傢伙被門外的水雲劍氣擊成重傷,直到現在,那位的洞府外方圓七裡人獸走避,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到灰衣修士只知道在地上抖的蠢樣,端木錦更是一口氣梗在心口,翻起了白眼。

    眼見就要爆發,卻突然被一聲輕笑笑得怒氣煙消雲散。

    韓白衣心中一跳,轉過身,迎入眼簾的,是一道張揚肆意的如火金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37 PM

第3章 重遇

    就見一位年約十歲左右的女童含笑踏進大殿。如火的大紅裙裳,上有奪目的金色火焰圖案沿著裙角蜿蜒而上,發間插了一隻青色的發釵,上有淡淡的木靈之氣。身背墨色長劍,左手托著一隻黑色鳳凰圖案的小鼎,離得很遠就能感受到火浪不遜的翻滾。這女童眉目似畫,雖還年幼,可是已有逼人的美豔之色。韓白衣並不是第一次見她,可是在那雙隱含銳利的狹長鳳眸掃過他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壓抑的緊迫感。

    那種感覺,仿佛這女童隨時都可以將他滅殺。

    女童不過掃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看他。而是面向端木錦似笑非笑地施了一禮。“見過師尊。”

    一見到這女童,端木錦精神也上來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的小鼎,興奮無比。“阿凰,這裡面……”

    聽到“阿凰”這個稱呼,墨沉舟眼角一跳,眼中露出一抹厲色,手一動,就要把手中的小鼎收入儲物戒中。

    “別!”端木錦緊張的鬍子都飛起來了,一手伸出抓向小鼎,“為師錯了!小凰!凰兒!小凰凰!沉舟!”

    隨著他的稱呼上的變換,墨沉舟臉色越來越沉,直到端木錦淒厲地喚了她一聲沉舟,才松了手,任那黑色小鼎遙遙飛落入端木錦手中。

    看到韓白衣在一旁面露微訝地看著兩人的互動,端木錦老臉一紅,“咳”了一聲,一臉的痛心之色。“唉,我這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小氣。”

    你妹!墨沉舟臉色額角一跳。阿凰,阿黃,你叫狗呢!前世每每有人這樣喚墨引凰的時候,她都在虛天鐲裡笑得打滾。想像一下吧,當年的韓白衣可是經常一臉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墨引凰,輕聲呢喃著“阿黃……”

    可是如今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墨沉舟只覺得才高之人必遭天妒,人生不如意著十之□,因此在忍受了這一世的爹娘叫了自己幾年後,自拜入鼎天峰,她就上稟師尊,為自己起了道號“沉舟”,並逼著大家改了口,方才滿意。只是自己這師尊常常叫錯,恨得她忍不住想要拔劍一劍斬了他。

    此刻,她就冷森森地笑了。“師尊,下一次,可千萬別忘記叫弟子的道號。”

    一時間殿中冷氣大盛,端木錦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不理旁的,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頂蓋,一瞬間,大殿裡突地升起了一股奇異的香氣,韓白衣還沒覺得什麼,一旁還趴在在地上當佈景板的灰衣修士卻是使勁嗅了兩下,然後一雙眼睛帶著貪婪的綠光看向墨沉舟。

    饒是墨沉舟兩世為人,也禁不住被這目光激得渾身一個激靈。

    “哦,真不錯!”端木錦一雙老眼也是光芒亂放,一隻手探進鼎中。“八種,阿凰,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啊,《巳毋丹經》上的丹方你竟然又參悟出了八種,真是天佑我鼎天峰!”

    還叫!墨沉舟冷笑了兩聲,“比不得師尊。弟子這八種不過是三品以下的低階丹藥,不似師尊的換天丹,那可是九品靈丹。”

    “那又如何呢,”端木錦突然臉色一肅,“我卻覺得低階丹藥更重要些。”不復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淡淡的元嬰期威壓彌散開來,殿中眾人俱是感到心頭一沉。“這幾種丹方,我淩雲宗多少還能找出幾個能夠煉製,可是這九品丹方,又有幾個能夠煉製呢。”說罷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你去天甲字藥園給掌教師兄挑三株千年紫朱草,然後不必來回我了。”

    純屬吃飽了撐的!我們能練高階靈丹的人數不多,其他宗門連這丹方都沒有,更別說參悟,說到底,較之其他宗門還是占了些上風的,怎麼自己這位師尊這麼多愁善感。眾人齊齊應是,離開前,墨沉舟一邊腹誹,一邊手一招,黑色小鼎便自案頭飛入她的掌中。見裡面的丹藥還都在,她笑了笑,卻聽身後蒼老的聲音傳來。“沉舟,墨凰鼎不要太過招搖,須知寶物動人心。”

    這墨凰鼎是墨沉舟這一世的父親墨九天在她拜入鼎天峰下後動用了一峰首座的權利,自宗門靈寶閣挑出的極品寶器。不但暗合了她這一世的名字,且自帶一縷六品紫陽真火,能煉丹煉器還能作為攻擊法寶,交到墨沉舟手上的時候她就愛不釋手。

    不過說起來,她這一世的父親,確實待她極好。墨沉舟眼神一暖,複又眼角一挑。“師尊說笑了,這淩雲宗,誰敢來搶我的東西呢?”

    不說誰會為這一件寶器就敢得罪兩峰,就是單單她自己……摸了摸身後的長劍,墨沉舟哼笑一聲,卻還是把墨凰鼎收入儲物戒。一瞬間,就感到一絲灼熱的視線落在儲物戒上,墨沉舟扭頭,就見身後的灰衣修士正眼巴巴地看著,只恨不得能將墨凰鼎再抓出來。

    懶懶地“嗯”了一聲,就見這身材挺拔的修士一下子塌了腰,湊到墨沉舟的眼前使勁地搓著手,一臉的諂媚。“小師姐,小師姐,您閉了這麼多天的關,真是想死我們師兄弟了,請務必讓我們師兄弟服侍服侍您,也算是成全師弟們的一片孝心!”說罷,還探頭探腦地瞄著墨沉舟的儲物戒。

    “行了,是想見我呢,還是想我手上這八份丹方呢?”因這些灰衣修士都是外門弟子,因此雖然年幼,墨沉舟還是不客氣地笑納了師姐的稱謂。“師尊的意思也是要我傳授給你們的。既然如此,過幾天就是放丹日,那天大家都不用煉丹,就在瑤芷院聚聚好了。”

    “多謝小師姐!”灰衣修士一臉興奮地做了一個揖,扭頭就飛速地遁了,看樣子是去通知其他人。看得墨沉舟嘴角抽搐。這遁速,貌似這傢伙才練氣六層吧……

    遠目了一會兒,墨沉舟才轉過頭看向被她晾了半天的韓白衣,眼中隱蔽的寒光一閃而過,複又平靜無波地笑道,“讓師兄久等了,師兄不會見怪吧?”

    饒是枯等了這麼久,韓白衣依舊面色溫煦,俊美至極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君子如玉,看在墨沉舟眼裡,卻是噁心透頂。

    上一世,墨引凰就是被這溫潤如玉的風采迷了眼,失了心,最後,丟了性命……

    墨沉舟直到最後都不喜歡墨引凰。這個人,心太軟,又傻,又笨。若不是有求於她,她甚至看她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可是最後,卻有勇氣以神魂俱滅為代價給了她重頭來過的機會。

    韓白衣,這個名字刻在墨沉舟的心頭,永世不忘!

    前一世,他負心絕情,移情別戀,就算最後死在了她的手上,可是這一世,每每她見到他,都依舊能夠感覺到血液裡翻滾的熾烈的殺意。

    是的,前一世,就是她墨沉舟,殺了韓白衣。

    墨引凰是個傻瓜,一心一意愛著這個人,除了他什麼人都看不見。韓白衣喜歡的,她就愛入骨髓,一如那個看著溫溫軟軟的女子蘇柔;韓白衣厭惡的,她也討厭,即使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墨引鳳。

    可是墨沉舟不是傻瓜。能夠在末法時代的地球一步一個腳印地修煉到築基期頂峰,墨沉舟不僅頭腦精明,手段也並不良善。當年墨引凰並不專注修煉,可是墨沉舟卻對這個靈氣充裕的修仙界有著近乎貪婪的渴求。煉丹,煉器,陣法符籙,上一世墨引凰為人稱讚的都是墨沉舟附身時的成果。那一年,她眼見韓白衣看向蘇柔時掩飾不住的柔情,心中殺意頓生。

    因此,當韓白衣仿佛若無其事地請墨引凰為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師妹”煉製幾件法寶的時候,看著墨引凰驚喜地答應下來,墨沉舟躲在虛天鐲中兀自冷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那幾件法器,是墨沉舟親手煉製的,裡面多加的幾樣東西,一旦引動,化神期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卻沒有想到最後的天靈峰頂,她附身在墨引凰身上大殺四方,卻在即將一劍瞭解韓白衣的時候被墨引凰的心神所阻,最後死在他的手裡。

    那個時候,韓白衣刺進墨引凰心口的劍是多麼毫不猶豫啊,是因為不愛吧,百年相伴,事事以他為重,甚至連修為,都不願高過他唯恐奪了他的光芒。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比不過那女子在他面前的一滴眼淚。

    即使最後墨沉舟引動了蘇柔身上的法器,也見到他們在爆炸中化為虛無,心頭的殺意卻還是無法排揎。

    賤人!

    為什麼,你寧願和別的男人共用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就是不肯去愛那個一心一意愛你的墨引凰?!

    明明是墨引凰先遇見你,明明那一年的雲海之畔,是你先牽起墨引凰的手,約定共修長生。

    既然你這麼賤,這一世,墨沉舟必讓你萬劫不復,生不如死!

    重活一世,墨沉舟欠墨引凰一份因果,那麼她這一次,就把她最心愛的男子雙手奉上。

    墨沉舟看著韓白衣,臉上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紀的妖異笑容,日光下,帶著淡淡寒意的笑靨在韓白衣面前如同綻放,看得俊秀的青年修士微微一怔。

    這笑靨轉瞬即逝,再浮現在韓白衣面前的,卻是墨沉舟一貫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如此,師兄就隨我來吧。”她逕自轉身,並不理睬這宗門內號稱年輕一代弟子中第一的青年修士。聲音懶散。“天甲字藥園到處都是禁制,希望師兄跟緊師妹,不然有個什麼,”她鳳眸向身後一轉,“可別怪師妹沒提醒過你。”

    墨沉舟走得俐落,卻使得韓白衣一怔。他自幼被門內女修簇擁著長大,爭奇鬥豔,軟玉溫香地奉承著。如此被人漫不經心地對待竟然沒有半分不悅,反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快安寧。

    他微微一笑,跟上墨沉舟,目光落在墨沉舟的嘴角,想到剛剛那一抹他從未從其他女修臉上見過的邪氣妖豔的笑容,不知道原因,就似乎有什麼落在了他的心裡,慢慢地,生根發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38 PM

第4章 靈藥園

    就在一個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在想要怎麼搞死這位師兄,一個臉上笑容溫潤,心想怎麼師妹倒是不錯,有心結交。如此和諧的氛圍下,兩人邊聊著修煉上的感悟邊沿著小路走到一處山谷外。

    這處山谷外蒼木破空,樹冠相互糾纏著刺向天空,還離穀口很遠,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草木之氣,端的是一處極好的種植靈藥之地。

    兩人快步走了幾步,到了一處被幾株古樹糾纏遮蔽的前方,墨沉舟停下腳步,伸出一隻略有些蒼白的手指在空中看不見的一點輕輕敲擊了三下。一瞬間,密不可分的樹枝仿佛是有了思維一樣慢慢抖動,然後露出了一條蜿蜒的小路來。

    對著韓白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後,墨沉舟率先走入穀中。

    這是韓白衣第一次進來鼎天峰的天甲字藥園,入目只覺得觸目驚心。小路四周滿是禁制,甚至有許多他無法分辨,但是因著隱隱的肅殺之氣而肯定存在的高階禁制。韓白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然而看到自己不遠處那道仿佛在自己庭院中閑停闊步的悠哉身影,強迫自己走上前幾步,看似輕鬆地微笑。“天甲字園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師妹倒是很是自在。”

    墨沉舟只是挑著眼角看了他一眼,心裡哼笑一聲,卻只是笑而不語。

    韓白衣微微抿了抿嘴唇,這一路上,雖是說兩人聊天,但是這位墨師妹似乎極不喜歡說話,十句話裡,若是這師妹能漫不經心地回上一句,就能讓他心中歡喜。而且突然發現,雖只是這麼淡淡的一句兩句,卻仿佛說到了他的心坎一樣。這種心有靈犀般的暢快感,是他在他所認識的人中絕無僅有的。

    當然,若是墨師妹能夠聽到他心中的想法,那麼也絕對會為這種心情冷笑著說一聲賤。

    上一世,墨引凰一心撲在韓白衣的身上,他的習慣與喜好,墨沉舟真是想不知道都難。

    那時的韓白衣,對為了迎合他連自我都失去的墨引凰視而不見,這一世,卻為了這不經意的共通之處而歡欣不已。

    並不理睬韓白衣的墨沉舟快走了幾步,剛剛還模糊的前路豁然開朗。兩人只覺得一股混合在一起的濃郁藥香撲面而來,微微一嗅,就連體內的靈氣運轉都歡騰了許多,身上一輕,只覺得連修為都有了增長。

    一名灰衣的中年金丹修士站在兩人面前,兩人上前幾步,作禮。“見過連師叔。”

    這中年人面色僵硬,仿佛面上附了一張面具般冷硬,說話的模樣冷氣四溢。“我已接到首座真人的符詔。沉舟,你可帶韓師侄去取。”在墨沉舟應了一聲後,他又冷淡地看了一眼韓白衣,冷道。“藥園中禁制極多,韓師侄還是不要亂走動,以免傷了性命。”說罷也不理兩人轉頭便走。

    韓白衣在他身後低著頭應了一聲,墨沉舟看著他拘謹的樣子,淡淡一笑。“師兄不必介懷,連師叔性子不壞,也只是擔心你罷了。”

    韓白衣一笑,面色溫煦。“怎會,我早就聽說過鼎天峰連師叔因修煉功法之故待人有些冷淡,不過只是傳言,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真是如此。”

    傳言連衡修煉的是鼎天峰的秘傳功法《九轉青木訣》,這功法修煉到極致,修煉之人七情不動,萬欲不生。

    看著眼前笑容俊美的青年,墨沉舟垂著眼撫了撫衣袖,掩飾住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鬱之色,方才淡淡開口。“師兄接下來要小心些跟緊我,連師叔說得沒錯,此處禁制縱橫,若是一不小心踏錯一步,師妹怕是救不得你。”

    韓白衣溫潤地看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裡,溫聲道,“那就有勞師妹了。”

    墨沉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想到剛剛她的告誡,韓白衣連忙跟上。

    沿途墨沉舟七拐八拐,腳步錯亂繁複,但已是築基期的韓白衣還是能夠跟上的。四周入目的一株株八品九品靈藥令他大開眼界。不禁在心中想到,怪不得這處藥園會布下如此多的禁制,還特別任命一位金丹修士在此駐守,這一園靈藥的價值,真是無法計量。

    墨沉舟懶得管他在想什麼,徑直帶著他來到千年紫朱草所在之處,毫不遲疑地挑了三株年份最短的出來,小心地取出三隻高階玉盒將靈藥裝進去,又在盒蓋上緊緊貼上一道抑制靈氣四散的靈符後,向著韓白衣笑道,“師兄,靈藥摘好了,還請師兄與我去連師叔那裡做一個登記。”

    看到韓白衣正被一片色彩斑斕,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彩蝶吸引住目光,墨沉舟眉梢一挑。“師兄喜歡這些靈蝶?”

    韓白衣的臉微微一紅,“師妹見笑了,只是這些靈蝶的色彩豔麗,實在是我生平僅見。”

    “越美麗越是有毒,”墨沉舟涼涼地開口,在韓白衣訝異的眼神中露出一個寒氣四溢的笑容來。“那可是八品蝕心蝶,一隻靈蝶,元嬰之下沾上一點,都要骨消肉融,元神消散。這樣,師兄還喜歡嗎?”

    韓白衣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翻湧著說不清的感覺,竟為了那笑容感到難過,不由輕聲道,“便是有毒,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吧。”

    上一世,他可是最討厭這種“毒物”了。墨沉舟仿佛是在看戲般看到這俊美溫雅的青年難過地看著自己,心中嗤笑一聲,波瀾不驚。她也不回答,只是轉身而去。

    這一路,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韓白衣看著墨沉舟欲言又止,卻在墨沉舟冷淡的表情裡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在連衡淡淡地對墨沉舟說了一聲“很好”後,韓白衣簽了領取靈藥的記錄,兩人方才默不作聲地走出山谷。將韓白衣送至鼎天峰峰下,墨沉舟正待轉身就走,卻被青年輕聲喚住。“墨師妹。”

    墨沉舟面露不耐,轉身面向韓白衣時卻帶了淡淡的笑容。“師兄有何吩咐。”

    青年修士突然遲疑了一下,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溫聲道,“今日我要回去向掌教師尊繳旨,以後,我可以來尋師妹討論修煉心得嗎?”

    什麼!墨沉舟簡直要放聲大笑了。墨引凰千方百計貼著韓白衣,卻被視之如蔽履,而今她聽到了什麼,尋她?

    “好啊,”墨沉舟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然後看著他的臉上露出的毫不掩飾的喜悅之色,臉上笑意更濃。

    “那……”

    韓白衣正欲說些什麼,卻聽到幾聲“沉舟,沉舟”的呼喚。心中有些不快,向峰下看去,正看到一道金色劍光破空而來,沖到兩人一丈外後猛地一停,然後跳下來一對神采飛揚,面貌頗為相似的俊秀青年男女。那對男女大笑著向著墨沉舟撲來,其中的女子跳到墨沉舟身邊,俯下身一把攔住她的脖子。男子看到略為皺眉的韓白衣,對著女子“咳”了一聲,然後沖著韓白衣叫了一聲師兄。

    似乎見到還有旁人在,女子有些不滿地鬆開攔著墨沉舟的手,眼角帶著一絲傲慢地沖著韓白衣說了一聲,“見過師兄。“

    下一刻韓白衣該拂袖而去了吧。墨沉舟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想到韓白衣最是厭惡門內仗著長輩傲慢橫行的這些修士了,眼角眉梢都帶著玩味。

    韓白衣確實極為厭惡這兩人高人一等的傲慢,卻在想到這二人與墨沉舟的關係後望向她,果見墨沉舟眼中待著憂慮?與歉意?地看著自己,心中忖到想必墨師妹也不喜這姿態的,只是因是姻親才不好說些什麼。想到這,臉色緩和,溫聲道,“師弟師妹不必如此客氣,倒顯得我們同門之間見外了,”又轉向臉色微訝的墨沉舟,心中一軟,“師妹請回吧,改日再來叨擾師妹。”

    “他吃錯藥了?”目送韓白衣離開,名叫杜月的女修睜大了眼睛,手指捅了捅墨沉舟。“沉舟,是不是你給他下了藥?這位可是最不耐煩我們的了。”

    她身邊的男修杜朗看了一眼墨沉舟不置可否的神色哼笑一聲。“看來咱們這位大師兄也不是個傻瓜,沉舟小小年紀就是三品煉丹師,前途正好。他不捨下臉來結交真是委屈了他掌教弟子的身份。”

    “呸”了一聲,杜月不屑地收回目光,又親昵地攬住墨沉舟的肩膀,笑嘻嘻地開口,“親愛的表妹,這麼久不見,越發長得好了。”說罷調戲地摸了一把讓她垂涎許久的白嫩小臉,心中的小人激動地打了一個滾。

    一旁的杜朗,附和地嘿嘿笑了兩聲。

    如果這兩個傢伙不稱呼自己娘親一聲姨母,單憑這一摸,墨沉舟說不得就要給這膽大包天的傢伙一劍。而今只是用一雙仿佛能望入人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個人,直到兩人心虛地轉頭乾笑。

    半晌,“丹藥吃完了?”問得淡淡。

    “也是,也不是。”杜朗乾笑兩聲,不好意思地開口。

    “嗯?”聲線挑了起來,杜月聽得不妙,狠狠剜了一眼杜朗,眼角透出幾分明快。“表妹的靈丹越發的好了,前些時候被我們師尊看見,連師尊都讚不絕口呢。”

    兩人的師尊是為金丹後期的修士,能得到他的一聲稱讚,確實是很不簡單了。因此墨沉舟笑了笑,臉上鬆動了些。

    偷瞥著墨沉舟的臉色,杜月在心裡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繼續開口。“那些靈丹效用竟比宗門發放的強了好些,因此我們才用的快了些。”

    墨沉舟手中一翻,向著兩人扔出幾個丹瓶,在兩個人歡天喜地的表情裡慢條斯理地開口。“繼續。”

    笑眯眯地將靈丹收入儲物戒中,杜朗嘿嘿地猥瑣笑了兩聲,也不顧他俊秀的形象被毀得一乾二淨,探頭探腦地湊到墨沉舟面前,手指用力搓動。“表妹,要不要賺些靈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1 09:38 PM

第5章 血親

    一張圓桌上,擺著一把通體碧綠的小壺,巴掌大小,顏色清透明亮,裡面半壺青色液體微微輕晃。一隻略為蒼白的手執起它來,竟有說不出的好看。

    墨沉舟執著這小壺,將桌上的不大的三隻雕著卷雲紋的小杯子斟滿,液體落入杯中,然後緩緩地升騰起一絲霧氣,在杯子的上方湧動聚散,看得杜朗張大了嘴。

    一股撲鼻的清香而來,就算是在宗門內見慣了好東西,可是杜朗還是有些忍不住,並不用墨沉舟相讓,搶過一個杯子一個仰頭一飲而盡。一瞬間,杜朗就覺得一股帶著淡淡靈氣的微熱液體順著喉嚨沖入丹田,還未等他有所反應,陡然一變,竟變得寒涼,渾身一陣清爽,就覺得魂海一動,竟然增長了些許,連修為都有了提升。

    好東西!杜朗眼睛一亮,眼神熱切地落在墨沉舟的小壺上,那眼神太過熱烈,讓墨沉舟莫名不爽。不懷好意地看了杜朗一眼,她手一翻,碧綠小壺就消失在她的手間。

    “沉舟……”杜朗呻吟一聲,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墨沉舟,妄圖激起自家表妹那僅有的一點點同情心,未果,心一橫轉身撲回桌上,抓起墨沉舟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滿足地吐出一口氣,嘿嘿笑了兩聲。

    杜月毫無形象地撲在桌子上,擒著一隻杯子笑嘻嘻地看著兩人的互動,目光掃過空曠無物的石室,和石室內僅有的幾個蒲團,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難怪自己這表妹在修煉一途如此有天分,將自己等人遠遠甩在身後。杜月再認真修煉,可是大部分時間也耗費在與同門之間的玩耍上。特別是女性修士,誰人不愛美呢?就連杜月自己,也將自己的洞府裝飾得珠光寶氣。而自己這位表妹似乎對於修煉有著一種入魔般的熱情。枯燥無味的閉關,一連數日的煉丹,還剛剛學會走路時就抓著一把小劍一遍一遍地認真揮動著。那個時候,連初見沉舟的金丹期的父親都無法掩飾臉上的動容。

    “此子必成大器。”父親當時那樣肯定地說著。

    果然,還不過十歲,她的光芒就無法掩蓋了。

    並不是沒有嫉妒過,可是那時父親意味深長的話驚醒了她。

    “一榮俱榮。”

    有眾人一路扶持,當沉舟羽翼長成,那個時候,身為至親的自己,得到的,必將是比付出遠超百倍的回報。

    果不其然。

    這才幾年,沉舟的關照就落在自己姐弟身上。沉舟似乎對自己的血親帶著天生的熱情,看似不好說話,可是這些年,她和杜朗練功服用的丹藥就從來都沒有斷過。就算是內門弟子,宗門內每月發放的靈丹也不夠服用。她的父親雖是金丹,卻不可能同時滿足兩個孩子的需求。從前為了賺取靈石購買靈丹,她和杜朗也常常耗費時間做些宗門任務,可是從沉舟八歲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為丹藥發過愁,可以一心修煉。

    杜月微笑著看著杜朗毫無形象地糾纏著墨沉舟,耍寶搞怪,看到女童眼中毫無掩飾的笑意。果然不用多久,就見綠光一閃,那把小壺就落入杜朗懷中。而其中,青色的液體滿溢至壺口。

    她的妹妹啊……

    終於得償所願的杜朗終於滿足了。飛快地將小壺收入懷中,才恢復了一貫的優雅形象座到座位上,笑嘻嘻地看著墨沉舟,長長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表妹,上次的靈果你還有嗎?”腆著臉皮比量了一下,“就是那個小小的,紫色的。嘿!你是不知道它的好處,修煉的時候吃上一個,不但心神穩固,連靈氣的運轉都比平時快了許多呢。”他那時一人分了一個給自己的幾個師弟,那些人看他手中剩下的靈果眼睛都紅了。

    墨沉舟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傢伙,發現這人的臉皮多日不見,竟然又厚了許多。手裡癢癢的,口中涼涼地開口道,“你說的是倉眼果,最是穩固元神的好東西,更好的是藥性溫和,金丹期以下都可以食用,就是金丹之上,因其味美,也喜歡食用。”在杜朗越來越亮的目光中潑了他一頭冷水。“這靈果多得是,都種在青雲谷,表哥自去取來便是。”

    靠!青雲穀是鼎天峰一處極重要的藥園,若不是那位端木真人向來寵愛沉舟,裡面的靈藥任其取用,換個人過去,怕是還沒走近山谷,便被以偷盜藥材的罪名押進執法殿了。

    杜朗一噎,杜月看著他的窘態笑得全無形象,然後一巴掌拍在這傢伙的腦後,罵道,“貪得無厭的東西,想要倉眼果,先把你懷裡的還給沉舟。”

    杜朗嘀咕了兩聲,摸了摸懷中的小壺,覺得還是這個比較重要,轉了轉眼睛不做聲了。

    墨沉舟看著這兩人,因韓白衣而出現的淡淡陰鬱慢慢消散,懶懶地向著椅背一躺,挑眉笑道,“剛剛表哥說的賺些靈石是怎麼回事,還神神秘秘的,非要來我的洞府裡說。”

    杜月性子向來爽利,“表妹竟然不知道,”她眉尖一挑,一張明麗的臉上神采飛揚,“聽說半年之後掌教真人要舉行宗門大比,我們廣明峰都傳遍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得個魁首呢。”

    墨沉舟一笑,手中下意識地轉著空杯,“宗門大比,和我們鼎天峰有什麼關係呢?鼎天峰向來不參與這些的。”

    都是一些弱不禁風的煉丹狂人,就算參加,八成第一輪就要被人從臺上踹下去。

    “表妹沒有興趣嗎?”杜月是見過墨沉舟的戰力的,因此對自家表妹很有信心。見到她興致寥寥的樣子頗為可惜,忍不住勸道,“門內大比正是揚名的大好時機,若是能將練氣期魁首收入囊中,表妹的聲名只怕會更勝呢。”

    墨沉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興趣。她對除了名氣看不到任何實惠的事情提不起興致。便是奪了第一又如何呢?不過是宗門賞些靈丹法寶之類,這些她多得是。

    更何況,墨沉舟目光一閃,手指不經意地拂過身後的長劍。她並不想要參與練氣期弟子中的爭鬥,雖是練氣八層,可是實際上她三個月前便已經可以單抗築基期修士了,若是拼力一擊,築基中期怕也有一戰之力,何須在弱者身上成全自己的名聲呢。

    她的劍,只有與強者的不斷較量,才會磨礪出鋒利的鋒芒。

    重活這一世,她最不想失去的,就是那顆堅定向上的心。

    “真是可惜了,”杜月歎了一口。

    “可惜什麼,”杜朗不耐煩地撇嘴,“整天爭來鬥去,沒意思透了。沉舟你不知道,我們峰很有幾個人,不過是我們一樣的練氣期弟子,天天傲得跟天王老子一樣,看人都鼻孔向上,真是噁心死我了。築基期都沒有那種譜。”

    話中的厭煩令墨沉舟眼神一利,眉頭微微皺起。“他們怠慢你和表姐了?”

    “那倒沒有,”聽到墨沉舟聲音裡淡淡的冷意,杜月心中一暖,揚眉笑道,“那幾個人還沒這個膽子。好歹我爹和師尊也是金丹修士,姨丈又是一峰首座,再再加上你這個未來鼎天峰的煉丹大師,誰敢來招惹我們?只是看不上他們那種倡狂的樣子罷了。”

    “不過說起倡狂來,表妹你這些天閉關不知道,柔雲峰發生了一件事,可把臉給丟盡了。”杜月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柔雲峰是宗門內唯一一峰全是女性修士的分峰,因此在宗門內極受弟子的歡迎,在平時資源配置時占了許多的便宜,雖有人看不慣,可是見到那一峰柔柔弱弱的鶯鶯燕燕,又向來細語輕聲的,倒也不好說些什麼。

    杜朗此時隱約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卻只能陪著乾笑了兩聲。

    話說,他對柔雲峰的那些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

    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杜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又眉飛色舞道,“柔雲峰的魏靜你聽說過吧。”

    “哦,”墨沉舟挺起了幾分興致,捂著嘴想了想,“似乎聽說過。怎麼了?”

    “我就知道,”杜月翻了個白眼,對於自家只知道修煉的表妹完全敗了,“也就是你了,對宗門內的事情漠不關心的。”

    她有什麼好關心的,墨沉舟腹誹了幾聲。墨引凰一輩子沒出過淩雲宗,對外面的事情只知道幾件比較重大的事情,但是宗門內的事情,卻是清楚許多。魏靜這麼名字,似乎她從前模模糊糊地聽說過,因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墨沉舟記得並不清楚。

    “說起這位魏師姐,可是有名氣的緊。”稍稍飲了些杯中的液體潤喉,杜月眼睛一亮,叫了一聲好,“還有沒有,勻我一些。不過若是沒有就算了。”遲疑了一下,掃了一眼杜朗的胸口,幽幽的目光引得杜朗菊花兒一緊,下意識地雙手護胸,向後縮了一縮。

    墨沉舟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兩姐弟,在儲物戒中翻了翻,又揀出一瓶扔給杜月。

    杜月笑眯眯地收下,挑釁地看了一眼杜朗,方又開口道,“這位師姐困在練氣期快三百年了都沒有突破,大概是壓力太大,平素行事極為專橫霸道,人憎鬼厭的,大家都以為她就這麼完了,沒想到前些日子竟讓她突破至築基期。”

    “那又怎樣?”墨沉舟一聽就沒了興趣。

    練氣期弟子的壽元也不過三百上下,虧了這位還是內門弟子,不過這個時間才進階,怕她一生也不過困於築基期再難進益了。

    杜月掩嘴笑了,“真是貨比貨得人,人不人得死。跟她同一天,柔雲峰的戚然也築基了,這位今年可才五十歲。大家全去給戚然賀喜了,哪裡顧得上魏靜。結果這位大怒,執著劍就過去找場子了。結果這兩位大打出手,哈哈”,杜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使勁兒拍著桌子“那個戚然慣會假仙的,結果披頭散髮,臉上的妝都花了,跟個潑婦似的,真該讓那些門內弟子看看她的鬼樣子!”

    墨沉舟同意地點了點頭。

    戚然卻是很會假裝,看似良善可親,可是當初沒少陷害墨引凰。一把年紀了卻看上小她許多的韓白衣,在韓白衣面前裝模作樣,還不露聲色地詆毀過墨引凰,只可惜心思費了不少,卻敗給了同是柔雲峰弟子的蘇柔。

    不過上一世,墨沉舟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在沒有蘇柔出現的那幾年裡,韓白衣對戚然頗有好感。沒有辦法,那貨就是喜歡那種柔弱的,善良的,單純的“好姑娘”啊。

    那麼這一世,沒有了墨引凰的介入,韓白衣這塊香餑餑,還真是不知道會“花”落誰家呢。

    似乎想到了那是怎麼樣的一處好戲,墨沉舟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嗯,墨沉舟這姑娘性格比較精分,對親人春天般溫暖,對敵人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24 PM

第6章 貪意

    “然後呢,”熟悉杜月的墨沉舟笑問,“這就完了?”

    如果只是打了一架,恐怕杜月還不會這麼高興。必然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可不是,”杜月眉飛色舞地說道,“再沒有那麼巧的,戚然那天的鬼樣子就被咱們那位掌教真人的高徒看見了。你大概不知道,據說戚然看上了韓白衣,一心想要和他雙修呢。結果當時她就暈了。喂!是真的暈了,往地上一倒,就沒再起來!”

    “韓白衣呢,他說了什麼?”墨沉舟諷刺地笑了,就算她不在場,大概也知道韓白衣會怎麼做。那一位,可是向來憐香惜玉的很呢。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噓寒問暖唄。”杜月撇著嘴不屑地說。

    就像韓白衣看不上他們這些仗著父祖頗有些囂張的高階修士後代,他們也很是討厭韓白衣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他們這些人,生來就享受著更為優質的資源,也許並不像那些底層修士那樣為了一點點的資源就拼命爭奪,可是得到的越多,承擔的也久越多,在外也大多是他們這些人為宗門張目,爭奪利益。而且他們本身付出的努力,不比任何修士要少。那些成功背後的付出的努力,從不願袒露於人前。

    所以每次看到韓白衣那種仿佛是在看著宗門內蛀蟲一般的眼神,杜月就覺得心裡的火一拱一拱的。

    清高的韓師兄,難道他修煉時,佔用的不是宗門內那最佳的一部分資源嗎。

    “就問了幾句?”墨沉舟卻驚訝了。

    這不是韓白衣的風格啊。

    “才問了幾句,就被執法殿的執事弟子拖進執法殿去了。”杜月哼笑一聲,和墨沉舟略有些相像的鳳眼一眯,露出幾分冷意。“表妹忘了,宗門內,是不允許弟子私自內鬥的。這兩位觸犯了門規,每人被賞了二十鞭子,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這真是可憐極了。”杜朗忍不住插話道,“魏靜也就罷了,戚然師姐那麼嬌弱的人兒,也被抽了鞭子,那些執法殿出來的人,一個個心都是拿石頭做的,真是太狠了!”

    說著大聲歎了幾口氣,臉上表情豐富的讓墨沉舟與杜月不再開口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似乎被這沉默詭異的氣氛感染了,杜朗打了個冷戰,對上了兩雙寒意微露的鳳眸,伸手抓了抓頭髮,乾笑。“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嚶嚶嚶,突然感覺壓力很大。

    杜月看了他半晌,慢慢陰測測地開口,“臭小子,別再讓我聽到你嘴裡聽到這種話,不然,姐姐我下次把你扒光了扔到柔雲峰去,讓你和你那些可憐柔弱的師姐妹門好好接觸接觸。”

    這位姐姐向來說到做到的,杜朗驚恐地閉上嘴,拼命點頭。

    墨沉舟撲哧笑了一聲。

    話說這對姐弟真的給她帶來很多的樂趣呢,更何況,他們還很有良心。

    墨沉舟眼神一沉。

    上一世的時候,一開始墨引凰一度和他們的關係很融洽。直到怕韓白衣不喜才疏遠了起來。她還記得杜月曾經很多次找過蘇柔的麻煩,直到最後一次,墨引凰對著杜月大發雷霆。墨沉舟還記得當時那個有著明快笑容的女子露出的破碎的表情,她的眼睛裡全是傷心和失望。從那之後,她與她分道揚鑣,直到墨引凰死,都再也沒有見過面。

    那個時候,恐怕杜月已經發現韓白衣與蘇柔之間的曖昧了吧。卻又怕墨引凰傷心,只能背地裡做些小動作。最後的那一次,若不是墨引凰即使趕來,蘇柔早就死在杜月的劍下了。

    杜月是真的想殺掉蘇柔。即使是觸犯門規。為的,是她親愛的妹妹墨引凰。

    所以,這一世,墨沉舟對杜月和杜朗另眼相看,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

    總有一天,她所得到的感情,不再是因為她是墨引凰,而是為了他們如今喚的這個名字,沉舟。

    不管是感情還是資源,墨沉舟的天性中帶著永不會饜足的貪婪,只有把這一切牢牢地抓在手裡,她才能夠得到滿足。

    終有一天,父親,母親,引鳳,一切的一切都是墨沉舟的。

    她對他們付出了絕對的愛,那麼想要得到回報,不是應該的嗎?

    心底傳來淡淡的幾乎不可覺察的貪婪之意,眯起眼睛,幼小的女童所在椅子裡,用手掩住了嘴角的奇詭笑意。

    不過,下意識忽視了心底的怪異之感,墨沉舟深沉地想到。這些日子她是越來越喜歡“想當年”了。莫非,是因為自己老了嗎?

    頂著個稚齡殼子,內裡是個老不死的傢伙搓了搓下巴,淡定地想到。

    不管墨沉舟此時再如何厲害,一個小丫頭做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還是很有喜感的。對面互掐,或者更應該說是單方面被掐的兩人早就停下來了,睜著眼睛看著墨沉舟說不出話來。

    “話說,”好半天,杜朗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弱弱地開口,“一開始,我們不是想說賺靈石的事情嗎?”

    親,你們歪樓了啊。

    搓著下巴做高深假裝的小丫頭和表面明快內裡暴力的美貌女修同時身形一僵,然後,眼神同時一厲。

    “那你還不快點和沉舟說!”杜月臉上掛不住,狠狠錘桌,心裡驚訝地想,沉舟這桌子材質倒是不錯,竟然紋絲不動的說。

    靠!

    可憐的青年修士覺得自己在這女人的迫害下還能健康開朗地長大,竟然還沒有心理變態,沒有想過要狠狠地報復這個負心的修真界,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還有那些修士們談之色變的進階時的心魔,他簡直是伊然不懼啊,靠之這女人可是比心魔可怕多了!

    心裡淚流滿面,青年還要在臉上擺出一個討好的笑來,這人生真是無比的苦逼,他一點兒都不想長生了!“不是宗門大比嘛,沉舟你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買些法寶丹藥什麼的,會不會……”

    墨沉舟不想出這個風頭,大把的弟子沖上來!

    不說那幾萬外門弟子想要通過這個機會亮個相,沒准被哪位高階修士看重魚躍龍門,就是那上千內門弟子,大部分也生活的並不輕鬆,能夠拜入高階修士座下的能有幾個呢,更多的還是靠著自己慢慢奮鬥罷了。

    而想要表現的足夠亮眼,除了提升戰力的法寶,就是各種提升修為的丹藥了。這個時候,哪怕手頭再羞澀,也不會又多少人吝嗇的。

    一想到到時漫天的晶石飛舞的場景,青年清俊的臉上露出一個略猥瑣的笑容。

    突然覺得,長生也沒有什麼不好嘿嘿嘿……

    看到墨沉舟眉尖微斂似乎想要拒絕,杜朗急急地開口道,“我們也是為了同門嘛,就算我們不賣,難道別人就不賣了嗎?表妹你想想,沒准哪個弟子因為你的一顆救命的靈丹一步登天,這不是一件大大的善事嘛。”

    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我就是這樣偉大但是你們在心裡默默崇拜就好不要說出去讓別人也這麼崇拜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表情。

    墨沉舟似笑非笑地看了杜月一眼,杜月一攤手,一副我不認識這貨的表情。

    “其實丹藥好說,”墨沉舟微微沉吟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三階以下想必就夠了,畢竟只是練氣期與築基期的大比而已,練氣期的養氣丹,固元丹,養精丹,築基期的青雲丹,天璿丹,六陽丹,這些大概就夠了,至於法寶,”她仰頭略微想了想,有些遲疑“中階法器以下我還是可以的,只是想要再好些的……”

    “這就夠了!”杜月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的話。

    姐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個好爹,靈器以下給你都拿不出手的。

    杜月揉揉眉角,真是想給自己這位被人捧著長大的表妹好好普及一下,話說就算是築基期,能得一件中階法器也算是不錯了。有的是連法器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呢。

    沒看身邊杜朗眼睛都直了。

    這倒是冤枉了墨沉舟。上一世還在地球的時候,這孩子得了件低階法器也曾經歡天喜地來著,可是自從和墨引凰混了兩百年,這傢伙的煉器水準蹭蹭地往上漲,已經到了上品靈器毛毛雨老子有朝一日就會練出寶器來了的牛逼境界了,因此眼光實在很高。如今受限於修為,煉丹煉器都有不如意之處,因此才有些遲疑了。

    “夠了夠了!”杜朗終於緩過來了,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疊聲地開口,早知道自己這位表妹是個猛人,沒想到這麼猛,怪不得連宗門大比都沒有興趣呢。想到到時的大比之時,比試的雙方都吃著墨氏靈丹,用著墨氏法寶戰成一團的樣子,杜朗簡直可以看到自己在靈石山上打滾的樣子來了。“表妹,好不容易有一屆大比,表哥我的身家可全託付在你身上了!”

    “別不要臉!”杜月眼一立,“表妹不要聽他的,我們是想賺些靈石,可是也不能累著你。煉丹和煉器的材料我們提供,之後我們得成品的二成就夠了。”

    由對方提供材料給煉丹師或是煉器師,這倒是修真界一貫的規矩了,墨沉舟搖著頭輕笑。“表姐喚我一聲表妹,怎麼還這麼見外。”她挑了挑眉,“莫非我就這麼小氣?材料我來出,之後賣得的靈石我得六,”她比了一下,“表哥表姐得四,如何?”

    “這個……”杜月猶豫了。

    連杜朗也覺得不好意思,道,“這樣你太虧了,”他抓了抓頭髮。“不然還是讓我們出材料吧。”

    墨沉舟笑著搖了搖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沒虧,靈丹的價格向來很高,這和煉丹師向來不高的成丹率有著很大的聯繫。而從上一世的末法時代,墨沉舟唯一學到的就是儉省,而煉丹時的成丹率,也近乎從不廢丹,因此就是這樣,她也賺了不少。

    都是血親,就算有些吃虧,她也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到底是杜月乾脆,見墨沉舟是這種態度,右手成拳擊了一下左手手心。“既然表妹都這麼說了,沒有我們還不幹不脆的,那就這麼定了如何?”

    “成!”墨沉舟也笑,“定誤不了事。”

    “既然如此,表妹剛剛出關,我們就不打攪表妹休息了。”目光一轉,正看到杜朗的傻笑,杜月眼一抽笑道,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在儲物戒上一抹,現出一物來遞到墨沉舟眼前,“前些時間姨丈命我拿給你的,前些日子你閉關,放在我這裡險些被忘了。”

    一隻釵狀法寶現在三人眼前,散發著掩飾不住的靈氣,赫然是一件中階靈器。

    幾乎是剎那間,墨沉舟的氣息一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2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3 11:40 AM 編輯

第7章 虛天鐲

    胸中翻滾著洶湧的貪婪,搶過來,快搶過來啊,仿佛從魂海有一個帶著蠱惑的聲音小聲催促著,墨沉舟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手指神經質地蜷縮展開,指尖有尖銳的暗光閃爍著。貪婪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發釵,一瞬間帶著淡淡黑色的霧氣從身上緩緩溢出,仿佛帶著自主意識地延伸向還渾然不覺的杜月姐弟。

    不對!

    墨沉舟一驚,頭腦一醒,努力壓抑住心頭那抹仿佛永遠都填不滿的饑餓感,催動渾身法力收斂住那絲黑氣,黑氣似有了生命一樣不情願地掙動了一下,才無奈地退回她的身體。不過半息的時間,卻讓墨沉舟後背全是冷汗。

    勉強帶著輕鬆的樣子將發釵取到手中握好,墨沉舟的全身都繃緊不敢亂動,只在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意。

    “多謝表姐體恤,我就不送你們了。”

    “好。”杜月笑眯眯對看了墨沉舟一眼,瞬間笑容一僵。

    那一瞬間,她竟從幼小女童的眼中,看到一抹仿佛欲擇人而食的凶厲殺意!

    再一回神,就見那雙上挑的鳳眸疑惑地看著她,“表姐?”

    看錯了吧。眼前的女童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刻意忽視了心中那絲不詳的寒意,杜月忙一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杜朗。聲音一柔,“我們就走了,你也要多休息,別真把自己累倒了。”

    說著也不用墨沉舟相送,拽著杜朗就走,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後喚了一聲“表姐”,心裡一驚轉過身來,就見一個大大的錦盒迎面飛來,下意識地接住,杜月一怔,向著石洞看去,正看見女童對著她微微一笑。

    與往日毫無分別。

    杜月回了一個笑,走出墨沉舟的洞府,就見洞口的禁制慢慢恢復成原狀,輕輕吐出一口梗在心口的陰鬱之氣。打開錦盒,她猛然一怔,心中不知是羞愧還是感動。

    裡面是滿滿一盒的倉眼果。

    “這個沉舟。”這樣說著,她的心中又有些釋然。

    不管她剛才看到了什麼,不管沉舟變成了什麼樣子,她都沒有變,還是那個關愛家人,為了他們的一句話就可以記在心裡很久然後努力為他們達成的沉舟。這就夠了。

    她是她想過要保護的妹妹,之前是,以後,也一直是。

    她的眼眶濕潤,眼淚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哇,這麼多倉眼果。”一聲驚呼打斷了杜月的思索,杜月一轉頭,就看到杜朗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在她的身邊像只猴子一樣竄來竄去。

    “啪”地合上錦盒,杜月把它往自己的儲物戒一收,柳眉倒豎地訓道,“你剛才傻了,走路都不會了?”

    “不是啊,”不舍地看著杜月收起倉眼果,杜朗也覺得困惑,“姐,剛剛你有沒有一種到很危險的感覺?”

    “什麼?”杜月臉色一變,然後迅速恢復正常,快的讓正在思索的杜朗沒有察覺,“完全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那種一瞬間的陰冷,仿佛身邊正有著一隻危險的獸慢慢覺醒的恐怖感那麼清晰,難道真的是幻覺?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就覺得衣襟處一股大力傳來,幾乎把他勒斷了氣,他掙扎了一下“姐,你幹什麼!”這死女人又發什麼瘋!剛才在想些什麼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如果真的有危險,那也一定是自己這個怪獸姐姐!

    “閉嘴!”兇悍地拽著杜朗的衣襟把他往峰下拖著,杜月威脅地眯著眼看著掙扎著得杜朗。“危險?在自己妹妹洞府裡你能感覺到什麼危險?”她把自己的弟弟提的離自己近了些,冷冷道,“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不然老娘真的會宰了你!”

    不管在沉舟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會為了她保守這個秘密。

    “知道了知道了,”杜朗苦著臉,“不過就是這麼一說,當什麼真啊。”

    “就是不行!”杜月明朗豔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杜朗,這句話我只說一遍,以後,不管關於沉舟的什麼,你都最好閉上嘴,聽見沒有!”

    最後一句已經是聲色俱厲了,杜朗看著姐姐冰冷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明白,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

    杜月見他點了頭,臉上緩和,聲音一柔,“阿朗,沉舟是我們的妹妹,我們應該保護她,對不對?”

    “那當然!”杜朗不忿地開口,“還用你說,做哥哥的,當然要保護妹妹!”雖然自己這個哥哥很廢材,還比不上自己要保護的妹妹。

    我也會的。杜月微微一笑,鬆開手,還拍了拍杜朗身上的灰塵,輕快地笑道,“那我們回去吧。”說著就架起一道劍光徑直而去。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瞬息萬變。

    杜朗無奈地吐出一口氣,追了上去。

    過了許久,兩人剛剛站立的地方青光一閃,一片綠葉慢慢浮起,然後如一道流光般射入墨沉舟的洞府,在墨沉舟的頭頂打了一個旋兒後貼上了她的額頭。

    閉上眼,將姐弟兩人說過的話聽了一遍,綠葉慢慢枯萎,墨沉舟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一抬手將父親之前贈送給自己的一個高階陣盤扔出來牢牢遮蔽住自己的洞府,再也堅持不住的墨沉舟法力一停,一瞬間,一股帶著暴戾殺意的黑色濃霧在洞府裡彌散開來,淡淡的黑色的仿佛鱗片狀的紋路開始在她的全身蔓延,直到連白皙的臉上都佈滿了才停了下來。而那雙美麗的鳳眸中,此刻卻變成了充斥著暗沉血色的豎瞳。

    一根手指伸出,只是輕輕一碰,剛剛在杜月大力拍擊下紋絲不動的桌子轟然一聲,碎成了幾塊。

    無聲的石室裡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麻煩大了啊。”

    墨沉舟苦笑一聲,真是麻煩大了!

    右手撫上空蕩蕩的左手腕,不久就有一個樣式古樸的手鐲浮現出來,“鏘”的一聲變大飛離了墨沉舟的手腕,浮在墨沉舟面前的半空之中,不斷有絲絲的金光射出,劃開了黑色的霧氣,又有無數金色的符籙沿著各自的軌跡在手鐲上轉動,上面古拙的字跡墨沉舟不認識,卻依然能從那仿佛洪荒而來的古老氣息上感受到浩瀚的壓力。

    這就是虛天鐲。

    墨沉舟上一世得到的仙界至寶。

    沉思了片刻,墨沉舟向著洞府外拋出一道白光,之後向著虛天鐲一伸手,下一刻,石室內已經空無一人。

    墨沉舟踩著腳下的玄髓玉石板,向著遠處那大片大片的籠罩著各色靈光的靈藥田看去,眼中不辨喜怒。

    當年第一天進入虛天鐲,她簡直都要驚呆了。不說那些令人眼熱的隨便拿出一個都會引起血雨腥風的靈藥,就說她腳下的玄髓玉便是四階的煉器材料,卻只能被漫不經心地用來鋪地。若不是被禁制牢牢固定著,說不得當時她就會把這些石板全都撬下來。

    之後的一切仿佛是在做夢。

    這座全部由玄髓玉鋪地的大殿中,滿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功法。所包括的內容保羅萬象,那個時候,真的讓她大開眼界。

    而她賴以成名的劍訣,就是來自這裡。

    然而當她踏出大殿,她才發現事情和她想像的並不一樣。

    虛天鐲裡充斥著極為濃郁的靈氣,還有幾處甚至飄浮這近乎金色的液態靈霧,可是無論她想任何辦法,都沒有辦法吸收其中的哪怕一絲靈氣。

    那些靈藥田,上面的各色光芒其實都是禁制,墨沉舟活著的時候,一個藥園都沒能打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然上一世,她也不會因為靈氣不足並且缺乏靈丹而止步於築基期大圓滿而遲遲無法結丹,直到壽元將近迫不得已強行沖關失敗而隕落。

    而之後的四百年裡,她隨著虛天鐲流落異界,埋頭在那些典籍裡專研不輟,終於找到了一種方法將那些金色的霧氣凝練至自己的神魂,在驚喜於元神比之前更加凝練有力的同時維持著神魂不滅,直到遇到墨引凰。

    再之後的二百年裡她和墨引凰合力打開了幾處藥田,裡面的靈藥大多年份在萬年以上,這在修真界已經不多見了。而那些她二人破解不了只能望而生歎的藥田,裡面的靈藥或是用於八階九階的高階靈藥,或是連她在大殿的那些典籍裡都沒有見過。

    直到墨引凰偶然在大殿一處破碎了的密室裡翻出一個古簡才了悟,那些她們不認識的靈草,是仙草。

    而除了這兩處,其實虛天鐲中佈滿了危險。

    墨沉舟對危險有種敏銳的感覺。

    那些危險每一處都能要了她的命。當年的她,年輕氣盛,不甘心庸碌一生,冒險闖進一處絕地,付出了一條胳膊的代價搶出了她要的東西。

    想到當年的事情,墨沉舟眼神一縮,撫摸著自己的左臂。那股鑽心的疼痛,不得不親手斬落自己一臂的痛苦,她不後悔,卻永遠不能忘記。

    她複雜的目光落在自己滿是黑色紋路的手上,那籠罩著黑色氣息的手微微有些變形,手指變粗變長,帶著尖銳光芒的黑色指甲閃著鋒利的肅殺之氣。

    這雙手,如今更像是妖獸吧!

    墨沉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真是完全沒有想到啊。

    這次,真是衝動了。

    而鼎天峰的另一處,一隻蒼老的手接住一道流光。

    “又閉關了?”老年修士咂嘴,不無得意地嘀咕著“我這小徒弟,可真是勤奮啊。”

    ------------------------

    作者有話要說:前邊都是鋪墊,有些平淡。不過用不了幾章咱女兒就要開始各種霸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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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2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2 09:41 PM 編輯

第8章 黑龍經

    墨沉舟歎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身向著大殿深處走去。一條筆直的長廊,上面鑲嵌著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天陽石。這種石頭在修真界只能用來照明,可也因為十分稀少而價值不菲。墨沉舟的腳步聲在長廊中發出孤單的聲響,她眯著眼,只覺得時光流轉,依稀還是那四百年裡獨自一人的模樣。

    她慢慢地撫上自己的心口,眉尖微皺。

    或許那對於親情的貪婪並不只是她所修煉的這門功法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孤單的太久,上一世她就嫉妒墨引凰有那麼多人的關愛,所以這一世,她才越發的想把這些關愛據為己有。

    從頭至尾,她墨沉舟就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

    穿過長廊,墨沉舟轉而沿著長廊盡頭的一處臺階慢慢向著地下走去。空間越變越黑,直到臺階盡頭,墨沉舟看到幾十個關著門的石室。腳下突然一頓,墨沉舟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臉色陰晴不定,佈滿紋路的臉在陰暗的石室中越發詭異。

    閉上眼想了一會兒,墨沉舟才徑直向著最角落的石室走去。

    推開門,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石室南森冷陰暗,連石壁上的天陽石都不能驅散那種黑暗。不知什麼地方傳來粘稠的水滴聲,墨沉舟眯了眯眼,合上石門徑直走到石室內僅有的一個寬敞的大池子前,看著裡面濃稠的暗黑色液體,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抬起儲物戒,把無數的各色草藥按著次序扔進池子裡,瞬間那些草藥就如同融化在那粘稠的液體裡,連個氣泡都沒有冒出來,反倒是過了不久,剛剛還安靜無波的液體就仿佛沸騰了一般翻湧起來,其間還有帶著邪氣殺意的黑氣湧動著。

    墨沉舟俯下身,敲了敲腳下的一塊石板,石板消失不見,一道黑色的光芒沖天而起,在墨沉舟面前的半空中變換不定,然後化成一條猙獰兇悍的黑龍,對著墨沉舟無聲地咆哮,仿佛下一刻就要撲到她的身上撕咬撲食。墨沉舟抬起手,對著黑龍溢出一絲黑色的氣息,那條黑龍遲疑了一下,仰天嘶吼了一聲,化成一塊黑色的玉簡落在墨沉舟的手上。

    玉簡上黑龍經三個字蜿蜒成龍形。

    墨沉舟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塊玉簡。

    這就是那一年她在虛天鐲的一處禁制中在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得到的極品鍛體功法。

    那處禁制是一處翻滾著帶著毀滅氣息的黑色火焰,而這塊玉簡就在黑火上化成黑龍的形狀嬉戲,她撲上去一把抓住它就跑,卻僅僅沾上了零星的火花就被迫捨棄了手臂。那種一瞬間仿佛連元神都要被燒化的恐怖感,每次想起都讓她顫抖。

    這塊玉簡不僅是功法,更是開啟這件石室的鑰匙。她順著玉簡上的指示來到這裡,撲面而來的肅殺的血腥之氣差點讓她暈過去。想要逃,卻連動都動不了。

    那是高階神獸的威壓。

    這一池子,是上古黑龍的精血。

    後來她翻閱古籍才瞭解,所謂黑龍,正是龍族中最為稀少的一脈。生性暴虐強悍,在龍族之中都是最為奢戰嗜血的一族,傳說成年的黑龍,甚至可以以肉身正面硬撼金仙。那位上古金仙就是對於黑龍的強悍肉身有著強烈的興致,所以創造出這門黑龍經。

    傳說黑龍經修煉至巔峰,修士甚至可以化為黑龍與人爭鬥。

    墨沉舟從上一世就覬覦這部功法,可是到死都沒有來得及修煉。因此這一世她得到肉身,就迫不及待地修煉了起來,卻沒有想到,向來在修煉上順風順水的自己,栽了個大跟頭。

    不知道那位金仙是不是自己天資太好,才忘記了給她們這些凡夫俗子們提個醒——功法有危險,修煉需謹慎!

    墨沉舟全是眼淚地想。

    如果她知道黑龍經這樣難練,她真的會好好考慮清楚的。

    黑龍經只能有三次衝擊入門的機會,她已經練廢兩次,現在她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就是失敗後的後遺症。而最後一次若是還是失敗,那麼她就會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人形怪物!

    而這種感覺,已經有些壓抑不住了。

    歎了一口氣,墨沉舟愛惜地摸了摸玉簡,然後把玉簡貼上自己的頭謹慎地研究起來,過了許久才感到沒有什麼疏漏後,放下玉簡,把手上的儲物戒和身上的衣物配飾扔到地上,跳入血池。

    一瞬間血池中的黑龍精血瘋狂地沸騰了起來,一個巨浪把墨沉舟擊到池底,巨大的血色靈氣湧入墨沉舟的身體,一點一點碾碎了墨沉舟的血肉,然後混合著黑龍血組成新的血肉,筋膜。再碾碎,再重組。不知道多少遍,那深入靈魂的劇痛幾乎讓墨沉舟忍受不住,卻還是緊咬著牙死死堅持著,並且不斷地按著玉簡中的運功路線將湧入身體的黑暗氣息和精血納入自己的經脈。

    不知過了多久,血池上血浪翻滾,墨沉舟所處的位置已經化成了一個大大的血繭,並且在不斷地變大變厚。

    修煉不知時間,一池的黑色血液竟然慢慢變得稀薄起來,在血浪終於平息後,顏色也變成了暗紅之色。一個血繭浮上來,就聽哢嚓一聲裂開,一隻白皙的小手伸了出來,然後是黑色的長髮和白淨豔麗的小臉。

    使勁兒一掙,墨沉舟赤身裸體地爬出池子,任分成兩半的血繭沉進血池,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草!”也不知道這一聲是在罵誰,總之墨沉舟是心有餘悸。

    她差點又失敗了,在最後的時刻一股兇悍暴虐的意念直沖向她的元神,險些將她的元神沖碎。若不是那四百年裡她拼命吸收著虛天鐲內不知名的金色霧氣而使得元神堅韌凝固,而之後和墨引凰在一起時又服用過淬煉元神的高階靈丹,恐怕早就已經灰飛魄散了。

    不過受了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墨沉舟欣喜地翻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美麗白皙,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蘊含著多麼可怕的力量。運轉功力,她的手慢慢變化,最後化成了一雙黑色的猙獰龍爪,向著地面狠狠一抓,平時堅固無比的玄髓玉竟然如豆腐一般被她的手沒入地面半寸。

    這就是黑龍經第一階的黑龍爪,這差點要了她的命的功法終於被她練成了。

    而往日在她心底徘徊的殺意和暴虐也消失不見了。

    隱患終於解除,墨沉舟心情大好地翻了一個身,無法壓抑的喜悅使她一手蓋住眼睛嗤嗤地笑起來。笑了許久才停下來,感覺到身體能夠動彈後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看了一眼血池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也不知這次修煉用了多久的時間,想到前些時候答應的同峰師弟的事情,墨沉舟快速穿過大殿的長廊走到外面,剛要離開,卻突然感受到大殿外的一處傳來一陣陣令自己無比親切的感覺。

    墨沉舟遲疑了一下,還是順著這種感覺走過去,走近之後臉色不由一變。

    那靜靜燃燒著的黑色火焰出現在她的眼前,使得墨沉舟心生恐懼,可是在恐懼之外,還有一股無法壓制的親切感促使她走到黑火的面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探進了火中。墨沉舟神智一醒,就要把手收回來,可是令她驚訝的是,這黑火在她的手邊靜靜地燃燒,卻沒有傷害到她的一絲一毫。

    從骨頭裡感受到一種令人滿足的溫暖,墨沉舟懶洋洋地眯著眼睛,簡直就想永遠呆在這黑火裡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戀戀不捨地收回手,卻覺得被火灼燒過的地方似乎更加堅韌了。墨沉舟想到當時那塊黑龍玉簡在黑色火焰中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將手化成龍爪向著黑火一抓,竟然成功地抓下來一塊。

    這一小朵黑火在墨沉舟的手中燃燒,然後在她雙手恢復正常後,慢慢沉入她的掌心,順著經脈流動,最後懸浮在她的丹田上方,寂然無聲。

    墨沉舟心神一動,黑火又浮現在她的掌心,又一收,便又出現在她的丹田。

    反復把玩了幾次,墨沉舟忍不住一笑。

    這朵不知名的黑火,倒可以用來作為殺手鐧呢。

    就算是高階修士沾上了,也得不到好去。

    這一天的收穫實在太大,墨沉舟的心情好得無以復加,因此在她離開了虛天鐲,收拾了洞府中的一片狼藉後,走出洞府後就算被一堆的傳聲符淹沒也沒有發火。

    隨意點開一個傳聲符,裡面傳來一陣哇啦哇啦的叫聲,墨沉舟後悔的恨不能把這傳聲符扔出去,卻還是忍著聽完。

    剩下的傳聲符也沒有去聽,大抵是同一件事。

    原來今日竟已是放丹日,墨沉舟沒有想到時間竟然過的這樣快,在血池中不過是一瞬,在外面竟已是好幾天了。想到和同門的約定,墨沉舟也不耽擱,劍光一起,就向著瑤芷院而去。

    鼎天峰每到放丹日總是最熱鬧的,因是宗門弟子中金丹以下皆在此日領取本月的丹藥,因此鼎天峰峰下聚滿了人,墨沉舟也不去看,徑直而去,倒引得峰下眾人側目。

    瑤芷院位於鼎天峰的中部,院子並不很大,只是因隱藏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格外幽靜而使得鼎天峰的弟子格外喜愛。瑤芷院外五丈之內遍植著稀有的玉樹瓊花,色彩各異,格外引人注目。墨沉舟剛一踏進院門,就聞到撲鼻的幽香,令人心神一醒,就見滿園的奇花異草隨風而舞,院中間一株撐天而起的高大古樹,樹下一個石亭,石亭中數人或坐或站,若是不注意到這幾個人頻頻看向院門的急躁,倒也如詩如畫。

    墨沉舟的身影甫一出現,就見那幾人眼睛一亮,爭相奔了過來,爭前恐後地喚道,“小師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3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2 09:42 PM 編輯

第9章 衝突(上)

    這些人實在是太熱情了,墨沉舟實在有些消受不起。眼光落在上次那灰衣弟子身上一瞬,那弟子果然聰明,硬是上前把圍在墨沉舟身邊的幾人轟開,然後笑容滿面道,“小師姐,幾日不見,您的功力似乎大進了。”

    墨沉舟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笑道,“還好,本來是應該繼續閉關的,可是本師姐也沒想到眾位師弟這樣掛念我,這洞府外的傳聲符,怕也費了師弟不少晶石吧?”

    真是不知這些傢伙怎麼想到的,自被自己的劍氣傷過之後,這些人的確是不敢親自來自己洞府了,卻開始使出了傳聲大法,每天必要傳個幾次才能神清氣爽,若不是自己還沒忘記這些傢伙是鼎天峰弟子,墨沉舟肯定會劈上幾劍給他們長長記性。

    不過話說回來,似乎重生之後,她的脾氣好了許多呢。

    那種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心中暗暗懷念著自己那一去不回頭的青蔥歲月,墨沉舟在幾名弟子的簇擁下走近石亭。大家甫一落座,墨沉舟一抬頭就看見幾雙閃著閃閃水光的眼睛熱切地看著自己,那種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讓人想像不出來這竟是在外也頗有前途的煉丹師的樣子。

    飲了一口一人殷勤遞給她的靈茶,墨沉舟掃過這幾個人。

    修真界的修士很少有長得醜的人,便是不那麼俊俏,也大多氣質出眾。眼前的這幾個人多是三品煉丹師,在煉丹師中也算是能夠獨當一面了,除了在她的面前做小伏低,在外也都是氣質出眾,因此才能有資格坐在這裡。這人看著不猥瑣,難得墨沉舟的心情又格外好,便也不在意先前的小事,只是從儲物戒中取出自己的墨凰鼎,又取出幾個玉簡散給幾人。

    在場的幾人眼神都熱切了起來,見墨沉舟不以為意地喝著自己的靈茶,告了一聲罪,各自去了玉簡合上雙目默默研讀,之後又自小鼎中各取出幾枚丹藥,先是在掌上仔細地看,又刮了些下來含入嘴中,目光皆是一亮。

    那灰衣弟子最先回神,就笑道,“小師姐這合元丹極妙,真不愧是上古丹經,較之同階的其它丹藥藥力竟然強了兩成,不過這合元丹的丹方我也見過,難為小師姐怎麼參悟出來的。”

    墨沉舟倒也不客氣。上古丹方極難參悟之處就在於每味和丹的靈草後都並不注明分量,也不注明投放靈草的順序。煉丹一途向來失之毫釐,謬之千里,這靈草的分量差上一點兒,輕則廢丹,重則甚至炸爐。只有將靈草的藥性瞭解到了極致才有可能辦到。

    若不是墨沉舟有著幾百年的優勢,她也不能做到。

    看到眾人點頭附和,墨沉舟笑了笑,道,“我們鼎天峰弟子向來守望互助,因我總是閉關,難免有不到之處,也請各位師弟不要見怪。這八種丹方也勞煩各位傳給其他師弟了。”

    “這有何難?”那灰衣弟子又笑嘻嘻地拍著胸脯打著保票,“小師姐放心吧,這點兒小事兒咱們還是能做的。不過,”這人僅僅稱得上秀氣的臉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來,“也請小師姐賞給我們幾枚成丹,也讓那些沒來的傢伙開開眼。”

    墨沉舟笑著看了他一眼。

    這灰衣弟子來歷並不簡單。他本姓端木,單名一個平字。是端木錦的遠房親戚,在煉丹一途也頗有天分,素日也能得端木錦的指點,雖因性格跳脫活潑而被端木錦嫌棄不已,卻意外地在鼎天峰外門弟子中人緣極好,而且也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因此倒有幾分領導地位。

    她平日裡也和端木平交情不錯,還托他帶自己收購過幾種靈草,因此此時只是點了點頭。

    在場的幾人眼睛一亮,各自從墨凰鼎中取出幾枚丹藥來,揣好後才都笑眯眯地坐好喝起茶來。

    不多時,幾人便討論起平時煉丹時遇到的疑難,墨沉舟笑著聽著,不時插幾句話。她的境界較高,所欠缺的只是修為,因此話雖不多,卻常能給人醍醐灌頂之感。因此幾人看她的眼神感激更深。

    雖說端木錦每月也有一天會為他們開壇講法,可除了端木平還能開些小灶,大部分時間眾人還是獨自專研,因此有墨沉舟在一旁指點,就讓幾人感到彌足珍貴。

    正在幾人氣氛正好的時候,一道快速奔來的身影卻打破了這份和諧。

    “拜見各位師叔。”那身影撲在地上,後背被汗水浸透,渾身顫抖著,一開口就是哭腔,“師叔們去前面看看吧,咱們的丹苑都快讓人給掀了。”

    墨沉舟側目一看,就見一個小小的童子趴在地上,臉上還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臉煞白。看衣著正是丹苑負責每月放丹的執事童子,大好的心情不由一淡,略有些不快。“怎麼回事?”

    鼎天峰因精擅煉丹,一峰上下全是煉丹師,因此地位相當超然,在各峰都頗受禮遇,怎麼會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似乎感到她的不快,童子也不敢抬頭,哆嗦著道,“是,是柔雲峰的一位師叔,非說咱們的丹藥給錯了,現在正不依不饒呢。”

    “柔雲峰的人瘋了吧,”還沒等墨沉舟說些什麼,一名名叫陳木的煉丹師拍案而起,“咱們鼎天峰是什麼地方,她也敢來我們這兒找野火?”

    在煉丹師眼裡,靈丹才是最好的情人,因此素日裡對於柔雲峰也並不另眼相看,此時聽說有人搗亂,都極為不快,更有的人已經在心裡暗暗盤算怎麼在柔雲峰上找回場子了。

    墨沉舟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同樣擰著眉的端木平,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到前面看看如何?”

    在場幾人應和了幾聲,便一同向著丹苑而去。

    剛剛快進丹苑,就見占地百里的巨大院落裡聚集著許多人,各峰弟子都有,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麼。院子前方是一座不大的方殿,方殿前方的臺階上安放著一座巨大的丹爐,而此時臺階上正站著一名築基期女修,執著劍一臉猙獰地指著驚恐不已的幾名鼎天峰的童子。

    墨沉舟冷著臉看著,目光一轉,就聽到身旁的端木平拍了拍掌,高聲冷笑道,“這位師姐好大的脾氣,今日殺上我鼎天峰,他日,怕是掌教真人也要換個人做了!”

    莫要看端木平在墨沉舟面前做小伏低,可是在其他各峰弟子面前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少有不少人看見是他在說話都忍不住向後縮了縮脖子。

    墨沉舟也並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快步走上方殿,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女修臉上,刺得那女修心裡一驚,待又見到她不過是練氣八層,複又挺直了腰傲慢地看著她。

    墨沉舟常年閉關,門中認識她的很少,不過看到端木平僅僅跟在她的身邊,又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練氣八層,便有些人猜到這個眉目美豔的女童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墨引凰,又有和那女修有隙的,見她還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暗暗稱快。

    墨沉舟也不理睬她,僅是側頭問執事童子,“怎麼回事?”

    她只是冷著臉,並未露出怒意,然而常和她接觸的端木平卻知她已經大怒了,只是不知事情的經過方才死死壓抑著。

    被她無視的女修勃然大怒,“你還敢問發生了什麼,莫非築基期修士就這麼被你們鼎天峰糟蹋?!”

    這女修尖利的聲音刺得墨沉舟頭痛,本是十分的怒火轟然長成十二分,她傲慢地看了一眼那女修,問道。“你又是誰?”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幾聲悶笑,那女修臉上掛不住,看著墨沉舟的眼神帶著恨不得吃了她的憤恨,“你說什麼?!”

    “淩雲宗築基期修士多了去了,”墨沉舟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倒是認識不少,其中卻並沒有一個你。”

    這一個“你”字說得意味深長,,配著墨沉舟雲淡風輕的樣子,更顯得不屑。

    墨沉舟向來生性偏激,若是這女修好言好語,問明真相後若是鼎天峰的失誤她倒是不介意賠個禮,可是如今這女修咄咄逼人,反倒激起墨沉舟的怒氣不肯善了。

    眼看女修就要大怒,又奔上來一位不過十三四歲的練氣期靈秀女修,頗有幾分眼熟,墨沉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一手拉住了眼神怨毒的女修,一邊笑著對著墨沉舟點頭道,“這位就是墨師妹吧?我們是柔雲峰弟子,這位是我師姐魏靜,前些天剛剛築基,可是今日丹苑分給魏師姐的卻還是練氣期的份例,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莫非師妹是看不起我們柔雲峰的修士嗎?”說著眼圈一紅,窈窕的身形在風裡顫抖,引得臺階下的眾人憐惜不已,看向鼎天峰眾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原來這就是魏靜,墨沉舟多少還是有些印象,面上卻聲色不動。這女人句句誅心,還打量她聽不出來。既然她敢在這裡當眾挑撥鼎天峰與其他六峰的關係,就由不得她不給她臉面了。伸手取過丹冊翻到柔雲峰築基期那頁,就見最後一位寫了一個戚然的名字再無其他,臉上就冷笑起來。

    “這位,”一把將丹冊摔到練氣期女修的懷裡,墨沉舟冷笑,“第一,你修為遠不及我,合該喚我一聲師姐,這次便算了,下次可千萬別叫錯了,免得讓人以為柔雲峰不懂禮數。”平日裡她對稱呼並不計較,可今日卻不肯甘休,“若是師妹真的不會,他日我帶著你去尋你們首座真人,請真人好好教導你可好?”

    那名練氣期女修一驚,對上墨沉舟隱含殺意的眼,竟渾身一涼,動彈不得。

    “第二,”墨沉舟漠然道,“淩雲宗七峰向來交好,從未有看不起那一峰的說法,不說這位魏師姐還沒這個身份代表你們柔雲峰,就憑你剛才的幾句話,我就能懷疑你是其他宗門的奸細,把你送到執法殿去,不然誰給你的膽子敢當眾挑唆七峰不和!”

    這最後一句,已是聲色俱厲,驚得台下壓抑無聲。

    端木平望著眉目剛毅的紅衣女童,眼中璨璨生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3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3 11:41 AM 編輯

第10章 衝突(下)

    “第三,也請兩位看看,”墨沉舟臉上扯出一個憐憫的笑意來,刺得對面兩人眼睛生疼。“每月我鼎天峰都是按照各峰執事弟子交予我們的丹冊放丹,從無錯漏。魏師姐的名字並不在柔雲峰築基期的名單上,我想,與其在這裡找我們鼎天峰的麻煩,莫不如在柔雲峰有個好人緣兒,”她對上魏靜望著自己的佈滿了紅血絲的眼睛,彈了彈衣袖,“我可看見戚然戚師姐的名字沒被忘了呢。”

    這一句如同火上澆油,這魏靜最恨的就是這件事,此時被墨沉舟一激,看向墨沉舟的眼神怨毒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墨沉舟視若無睹地轉過身,命執事童子取了一份築基期的丹藥送了過去。“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是柔雲峰執事弟子弄錯了,師姐也確實進階築基,這份就算我們鼎天峰補給師姐的,也請師姐回去提醒一下,下一次可莫要再弄錯了。”

    這話使得台下對鼎天峰的讚譽一片,皆道鼎天峰確實厚道,不然就算出了這種錯誤,也只能自認倒楣的。須知丹苑都是嚴格按照丹冊預備丹藥,並沒有多餘的丹藥的。

    而人群中又有幾人一掃緊繃的表情,放在劍上的手也松了開來,相視一笑,臉上滿是贊許。

    魏靜死死地看著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渾身氣息暴戾,那童子怯怯地將丹藥送到她的面前,卻仿佛成了最後那一棵稻草被她狠狠揮開,“滾開,練氣期的廢物!”

    丹藥落在地上滾了滾,引得在場的眾人都極為不滿。特別是眾多練氣期的弟子,望向魏靜的眼神都極為不善。

    墨沉舟看都沒看落在地上的丹藥,只是嘲諷地看著魏靜,冷笑,一字一頓道,“師姐做了三百年的廢物,想必更有心得!”

    耗費三百年才堪堪築基,這是魏靜心頭最為恥辱的事情,一瞬間那三百年間鄙視的眼神仿佛全都彙聚在眼前這個冷笑著的女童的眼裡,激得魏靜再也按耐不住,尖叫一聲“賤人!”手中的劍迎空而起,在空中盤旋一下,帶著築基期的巨大威勢當頭劈向墨沉舟。

    等的就是你動手!

    無視了台下的驚聲尖叫,左手做了個手勢止住台下幾人和臺上眾人的相助。心中冷哼,墨沉舟右手朝著那柄劍迎去,狠狠抓向劍鋒。

    若是從前,她也不敢赤手抓劍,然而她如今剛剛練成黑龍爪,又忖這魏靜剛剛進階築基就被抽了二十鞭,根基必定極不穩固,故此才敢如此行事。果然在眾人驚呼中墨沉舟一把抓住劍身,不顧劍身傳來的振動狠狠向下一拽,就將劍扯到自己身前。

    在場的一眾人都張大了嘴看著墨沉舟的手。剛剛還在為這只白皙的小手將要被斬斷而分外可惜,卻沒有想到眨眼之間形勢大變,反而是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劍被拽了下來。下一刻,眾人看向魏靜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莫非這位,並不是築基期?

    不然怎麼可能連練氣期弟子都鬥不過。

    魏靜目眥欲裂地看著把玩著自己飛劍的墨沉舟,心底一片寒涼。從心頭傳來的巨大的怯意讓她想要轉身就逃,可是這樣想著,身形卻動都不能動。

    把玩了一會手中的飛劍,女童對著她粲然一笑,豔若桃李,在她眼裡,卻如同惡鬼般猙獰,“師姐就這麼點本事?好生讓師妹失望,”墨沉舟翻看著飛劍,嘴中嘖嘖做聲,目中卻冷寒若冰。“您怎麼還在用下品法器,莫不是忘了換?這可不襯您現在的身份,既然如此,師妹替您丟了可好?”

    說著,墨沉舟淡笑著兩指一用力,哢的一聲飛劍就斷成兩截。

    心中驚怖交加,加之法寶被毀,魏靜竟“噗”的一聲吐出口血來,仰面就倒。

    “喲,魏師姐暈倒了,”墨沉舟輕輕柔柔地笑了笑,說出的話令眾人都頸間一涼,“既然如此,找兩個人把她請到執法殿去,喂她吃顆醒神丹再請她挨那二十鞭子吧,”隨手把手中的兩截斷劍擲到她的身旁,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透著濃濃的寒意,“襲擊同門呢……”

    又眯著眼,透著一絲冷厲,“咱們鼎天峰不惹事,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院中瞬間寂然無聲,目光全都落在沒入地面的斷劍上。

    接下來的放丹出奇的順利,也沒有挑三揀四的,大多數弟子都是快速地掃一眼微笑著的紅衣女童,接過丹藥就走。

    從這天開始,鼎天峰有個彪悍的小丫頭才練氣期就收拾了築基期的傳說開始在淩雲宗傳播起來。

    另有剛才在台下擔憂地看著墨沉舟的幾人收了丹藥,笑著看向她。墨沉舟也是一笑,不復剛才的冷厲,搶先施了個禮,“見過幾位師兄。”這一回,語氣中透著幾分親近。

    這幾名修士都笑了起來,正中的一位青衣男修容貌俊秀絕倫,望之有如沐春風之感,對著墨沉舟笑得最是和煦。“你啊,竟沒有一時不能讓人省心的。”

    這男修點了點墨沉舟的額頭,在她做了一個鬼臉的時候拉起她的右手仔細地翻看端詳,直到確定沒有任何傷痕才松了一口氣,輕聲責備道,“不過是個築基初期,你若是不喜,交給我們就完了,怎麼還自己逞強起來。如果受了傷,又該惹得師母心疼了。”

    “我這不是沒事兒嘛,”墨沉舟拉著男修的手諂媚地笑著,一雙鳳眸神采飛揚,顯然因這男修心情極好,“二師兄,你可不要告訴我爹和我娘。”

    這男修正是她父親墨九天的二徒,名喚唐天風,築基大圓滿的高手,自幼就待墨沉舟如親妹,因墨九天和墨沉舟的母親沈嵐經常閉關,倒有大半時間是有唐天風和他們的大師兄沈磊帶著墨沉舟。又因沈磊剛剛進階金丹也時常閉關,墨沉舟倒和唐天風感情極好。

    雖然墨沉舟另拜鼎天峰,可是還是如同幼時一樣稱呼唐天風為二師兄。

    唐天風眼眸一轉,他看著墨沉舟長大,自然知道這個被他視若親妹的小丫頭向來不那麼聽話。想到自己的師尊墨九天一貫的強硬作風,心中歎了一聲,輕輕彈了面前的小丫頭的額頭,柔聲道,“這次便算了,若是有下一次,我便請師母來治你。”

    別看他師母不過是金丹中期,這一大一小兩個萬事隨心的人卻最是懼怕她。

    想起那位美豔的師母往日在昭雲峰發飆時師尊和師妹抱頭鼠竄的樣子,唐天風就忍俊不禁,又想起自家小師妹雖說拜在一峰首座座下,又備受重視寵愛,可是小小年紀就離開家人,哪裡能沒有苦處呢?也不過是因為墨沉舟性子堅毅剛強,向來報喜不報憂,方才不顯罷了

    吐了吐舌頭,墨沉舟如今裝起天真來真是毫無壓力,“又不是我想要這樣的,都被人欺到門上來了,莫非還要我把臉遞到她的面前任她抽不成?”又抱著唐天風的胳膊睜大了一雙眼睛裝可愛,“師兄還不放心我嗎?向來不主動惹事的。”

    敢來惹你的,這不都被你抽回去了!

    青衣修士再次歎了一口氣,也知道自家小師妹雖然睚眥必報,卻也從不主動生事,也不易吃虧,心中更添憐惜。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魏靜被拖走的方向,心中冷笑一聲。

    虧得小師妹實力不錯,不然豈不是被這麼個賤人傷到了,唐天風雙眼微合,遮住隱隱的寒光。

    昭雲峰的便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占的。

    一旁的昭雲峰弟子見唐天風不做聲,以為他還是對小師妹有意見,又見到墨沉舟可憐兮兮地掃向自己,俱都開口求起情來。

    “師兄,不說不是小師妹的錯,就是她錯了,難道我昭雲峰還怕過誰不成?”

    “是啊,小師妹剛剛那一手真是給咱們長臉,師兄莫要再生氣了。”

    一時間七嘴八舌,吵得唐天風頭疼不已,卻也對昭雲峰其他弟子願意對墨沉舟如此維護感到喜悅。裝作凝思了一會兒,方才在眾人隱隱期盼的眼神中無奈點了點墨沉舟的頭,“你啊……”

    俊秀的眉目中帶著說不盡的寵愛。

    墨沉舟也笑得乖巧懂事。

    一旁的鼎天峰和昭雲峰弟子早就對墨沉舟的變臉功夫習以為常了,都在笑眯眯地看著,卻聽見自院外傳來幾聲大笑,“聽說鼎天峰出了個厲害的小丫頭,來來來,讓師兄來見見。”

    眾人笑容緩了緩,看向丹苑門口,就見兩名男修連袂而來。其中一個身著白衣,面容俊美無鑄,笑容溫煦,眉目間風華無限,便是墨沉舟向來對他有意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能使得門內女修爭相愛慕不是沒有原因的,正是掌教弟子韓白衣。而另一人一身勁服,襯得其身形強悍有力,膚色是修士中少有的黝黑,面容極為俊朗,相比韓白衣的溫潤,卻是另一種的器宇軒昂。

    陳天罡!

    墨沉舟眼神一動。

    這人是韓白衣的好友,師從掌事殿殿主梅宏,資質不過中上,卻一心向道,且極擅鬥法,最討厭心性軟弱之人。前一世的墨引凰和蘇柔都不被他看在眼裡,態度也極為冷淡,墨沉舟卻對這人頗為欣賞。

    墨沉舟卻不知陳天罡也在觀察她。

    雖然性格爽朗,陳天罡卻也是通透之人。這女童年紀不大,卻眉目似畫,豔色逼人,一雙上挑鳳眸光華瀲灩,靈氣逼人,眼中卻暗含堅韌,面貌雖稚嫩,卻隱隱有剛毅之色,舉手投足帶著雷厲風行,全沒有宗門內女弟子的矯揉造作。

    又想到剛剛從丹苑出來的弟子們的議論,就知這墨沉舟頗有手段。還沒多說什麼,心裡就已對她多了一分好感。卻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微笑著的好友。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好友向來對那些柔弱的女修極為憐惜,而極為厭惡飛揚跋扈的女子,自己雖不以為然,卻也知這是好友的天性,這個墨沉舟行事手段頗有些強硬狠辣,倒很合自己的眼緣,卻竟不敢相信能有一日,韓白衣也會面對這樣的女子沒有淡漠以對,反倒笑得一臉溫和。

    ------------------------

    作者有話要說:在宗門的時候,這位行事是不會太過分的。畢竟一家都在這裡,還是有些束縛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3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2 09:43 PM 編輯

第11章 風精銅

    韓白衣卻是並沒有想這麼多。墨沉舟如今不過十歲,還是個孩童模樣,就是心理再變態又能生出什麼心思來呢?不過是因為墨沉舟說起話來頗合他的心意,又年紀小不通情愛因此待他如他人無有不同,更讓韓白衣心情放鬆,更何況墨沉舟一人聯繫著昭雲、鼎天兩峰,與之交好並沒有壞處,一宗掌教弟子也不是當假的。

    墨沉舟隱蔽地將手收回衣袖裡,頂著陳天罡略有些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小小年紀便已經有了大家子弟的風範。“這位師兄是?”

    “卻是我的不是了,”韓白衣在一旁溫聲道,“這位是掌事殿的陳天罡陳師兄,陳師兄是梅殿主的高徒,因這幾年一直在外,師妹並沒有見過。”

    陳天罡爽朗一笑,“卻是我急躁了,急著想見見聞名已久的的墨師妹,卻忘了師妹還不知道我是誰呢。”

    周圍有幾個人便附和地笑了幾聲,鼎天峰的眾弟子卻都無聊地偷偷打起了哈欠。鼎天峰向來與眾不同,他們實在搞不明白這幾句話究竟有什麼可笑的,有話直說便是。直感到與宗門內弟子交往起來真是太費事了,實在不如守著自己的爐子來得輕鬆自在。

    低聲和興致勃勃跟著笑的端木平說了幾句話,這幾人揣著墨沉舟交給他們的丹藥和玉簡飛速地遁了 。話說丹方在手,鬼才有時間和這些傢伙閒扯。

    墨沉舟眼角一溜,就轉回陳天罡的身上,笑道,“久聞陳師兄大名,都說師兄最是爽快公正,沉舟想要結識師兄很久了。今日不如在此小坐片刻,如何?”

    鼎天峰都是什麼德行大家早就知道,倒是墨沉舟磊落明快引得陳天罡有幾分興趣,再說他也不會傻到推拒一位三品煉丹師的邀請。話說若是在平日裡,一個三品煉丹師能給你個好臉色就要偷笑了,更何況如此熱情呢?陳天罡一口答應下來。

    幾人轉到丹苑後院。不大的一個院子,幾顆青樹,下方是鼎天峰執事弟子閒時收拾的幾塊小小的藥田,不過是最低階的草藥,卻因為照料的精心而長得青翠欲滴,分外惹眼。走到院中的小亭分賓主落座,待到執事童子端上靈茶靈果退下後,墨沉舟挑眉一笑。

    “聽說師兄一直在外執行宗門任務,莫非任務已經結束了不成?”

    “這倒沒什麼可隱瞞的,”陳天罡嘗了一口靈茶,覺得除了有些靈氣外簡直淡的嘴裡能孵出鳥來,不耐煩如韓白衣般在一旁細細品著,索性一口飲盡,“咱們這次可是和簌玉閣梁子大了,這件事別人不知道,可是咱們師兄妹多少能知道一些。”

    陳天罡所言倒是不錯,在座的不過五人,除了韓白衣,陳天罡,鼎天峰的墨沉舟和端木平,就只有剛剛未和昭雲峰弟子一起離開的唐天風了。這幾人不是一峰首座之弟子就是血親,並非一般的內門弟子可比,因此也多少知道一些宗門內的秘辛。

    “這麼說傳言是真的,”端木平頗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一聽到這興奮的雙眼亂轉,“都說咱們和簌玉閣在平洲為了一條靈脈杠上了,我還以為是說說的,沒想到真有此事!”

    墨沉舟看著這個傢伙真是有些頭疼。難怪端木錦不待見他,這貨素日裡倒也道貌岸然,偏一遇到熱鬧就要上躥下跳地摻和一腳,真是不知道他怎麼就有這麼多的熱情。又想到端木錦的詭異脾氣,只能在心裡腹誹了一下這個專出怪胎的家族。

    陳天罡詫異地看了端木平一眼,“這位是端木師弟吧,”在端木平一陣猛點頭後的濕漉漉看著自己的殷切眼神中隱蔽地抖了一下,慢慢向韓白衣的方向靠了靠,“說起來這條靈脈還是小事兒,竟是從沒想到平洲那塊小地方竟然還出了一條五品風精銅的礦脈,儲量還不小,也是倒楣,這條礦脈有一小塊落到了簌玉閣的勢力範圍。”

    五品風精銅啊,墨沉舟了然一笑。

    五品風精銅是鑄造飛劍的上好材料,天生帶著一絲銳金之力,摻入飛劍之中可以提升飛劍的鋒利程度,卻因為產量稀少而引得各大宗門對其爭奪的極為激烈。

    平洲本是淩雲宗與簌玉閣勢力交界之處,在這個地方發現的礦脈,簌玉閣不想著摻一腳真是想都不可能。

    唐天風想了想,皺眉道,“這件事我大概也聽說過一些,宗門這幾天遣了不少高階修士過去平洲,金丹修士就有數人。若不是我們大師兄為了穩定境界閉關,也是要去的。不過這條礦脈對宗門意義很大,師兄在這個時候回來,莫不是礦脈的歸屬定了?”

    唐天風與陳天罡之前有過幾次接觸,陳天罡對這個溫文清雋的同門師弟印象不壞,笑道,“師弟聰明!簌玉閣這幫雜碎難纏的很,掌教真人本來已經同意把在他們一方的礦脈給他們,沒想到簌玉閣得寸進尺想要一半的礦脈,嘿!”他狠狠一拍桌面,語氣中帶著未散的凶厲“簌玉閣是大宗不假,莫非我們淩雲宗是吃素的?我們在平洲和簌玉閣對持了這麼久,誰都不服誰,我還以為要再拼個幾年才能分出結果,卻沒想到沈真人竟然在這個時候進階化神,這個消息傳到平洲,簌玉閣幾乎是一夜之間退出三千里,不僅讓出了平洲,連礦脈都盡歸我淩雲宗所有。”

    末了還意猶未盡地添了一句,“沈真人真是我們宗門的定海神針!”

    聽到這句,韓白衣嘴角一抽,看到墨沉舟和端木平臉上神色不動,持著杯子的手指卻都是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複又想到端木錦聽到沈謙時的暴躁,暗暗歎了一口氣,溫聲轉開話題,“不過聽說這次為了這條礦脈我們與簌玉閣屢有爭鬥,雙方都有不少弟子犧牲,之後我們兩宗竟不知該怎麼相處了。”

    “師兄這話說得錯了,”墨沉舟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冷冷一笑,寒氣四溢。“早在簌玉閣想要與我們平分礦脈之時,兩宗之間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了。再說便是沒有這件事,難道這萬年間我們就沒有其他衝突?九牛一毛而已,”她曼聲道,眼角顯出一抹冷厲來,“天下三宗,看似同氣連聲,背地裡都不知有多少血債,哪裡還有什麼交情可言。粉飾太平罷了!”

    “師妹說的沒錯,”陳天罡贊許地說道,又可惜地瞥了韓白衣一眼。他這個師弟,大方、溫文,與自己自幼相交,感情極好,卻總是太過平和,與其他宗門交往時總是抱著一種不切實際的和平態度。到底是被掌教真人保護得太好,不知道這修真界從來勝者為王,更何況越是興盛的宗門越是虛偽。不見這廂在平洲打得頭破血流,那廂沈真人進階化神,簌玉閣就已經忙著趕來參加化神大典了。“靖元宗還好,簌玉閣這些年擴張的厲害,就算沒有平洲的事,恐怕掌教真人也會想辦法來抑制簌玉閣的勢力了。”

    韓白衣本想不贊同,卻想到屢次和陳天罡說到這個問題是兩人都不歡而散,再加上他如今也很欣賞的墨沉舟也這樣說,欲言又止,掩飾地掂起一枚靈果慢慢咬著。

    這一邊陳天罡真是對墨沉舟刮目相看,他向來不喜歡和女修接觸,沒想到這位小師妹言談頗合自己投契,拋了剛才的話題兩個人高談闊論起來。

    陳天罡資質比不上韓白衣和墨沉舟,不過這人心胸開闊,又喜歡到處遊歷,所見所聞極為豐富,墨沉舟雖然並未出過宗門,然而博覽全書,見識也很廣博,兩個人也不理旁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間或大笑兩聲。不過一時半刻,竟然如經年好友一般熟稔。

    唐天風也對煉丹頗有涉獵,端木平性情開朗,兩人說著煉丹方面的事情,一時間時間過得飛快。

    說笑間,就聽到墨沉舟不知和陳天罡說了些什麼,引得他爽朗大笑,拍了拍墨沉舟稚嫩的肩膀,“師妹這點兒小要求算什麼呢?包在師兄身上!”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唐天風微笑的臉緩了緩,他看了看墨沉舟此時沉靜微笑時的樣子,覺得有什麼不會讓他心情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他就聽見陳天罡大包大攬,“五天后我們幾個師兄弟想要去天目山狩獵妖獸,有了師妹這個煉丹師加入,我們就可以往天目山內圍再進一步了。”

    言談間,也有幾分興致勃勃。要知道他們師兄弟幾人修為是不錯,可是天目山危機重重,平日裡能在外圍獵些妖獸,卻不敢入內圍一步。而今一個三品煉丹師的加入,就讓他的信心大增。

    天目山!

    唐天風目視墨沉舟,後者在他略有些幽深的眼神中打了個哈哈,偏開了頭。

    自己爹娘什麼都好,就是管得自己太過嚴格。說什麼不到築基期不要想要離開宗門,憋得她要瘋掉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敢帶她出去的傢伙,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況且自己如今也有築基期的勢力,黑龍爪和黑焰更是她眼箱底的絕招,又有不少法寶,打不過,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想到黑龍爪,墨沉舟的臉隱藏在陰影裡默默地扭曲了一下。

    雖說如今徒手抵擋法寶沒什麼問題,不過還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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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36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4-9-2 09:44 PM 編輯

第12章 兄妹

    許是墨沉舟與唐天風之間的氣氛過於詭異,一時間院中寂靜無聲。許久,方才一直在沉默的韓白衣輕輕咳了一聲,“時候不早了,我們叨擾了師妹這麼久,也該走了。”

    陳天罡卻是有些意猶未盡,“再待一會兒也無妨,反正今日也無事。”

    “改天吧,”韓白衣溫聲道,率先起身,“師兄不是還想淬煉飛劍麼。”

    一聽到這話,陳天罡一拍頭,一臉惋惜地沖著墨沉舟一抱拳,“師妹見諒了,今日還有其他的事,不過五日後,我自會來請師妹一起去天目山。到時候我們師兄妹再把臂詳談。”

    他也是剛剛想起來這次從平洲回來,得到掌教真人賜下的一塊風精銅,他本想從天目山回來在把這塊風精銅凝煉至自己的本命飛劍裡。不過若是要想進入天目山內部,還是要花些心思爭取提前把飛劍煉製好,也好多一些保障。

    “天色還早,師兄再多和我說說天目山的事情吧,師妹還是第一次去呢。”墨沉舟偏著頭,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誠懇地挽留。

    靠!你走了,誰替我抵擋身邊這位的熊熊烈火!

    陳天罡有些意動,又一想到還是淬煉飛劍更重要些,便搖了搖頭,“唐師弟也去過天目山,你問他也是一樣的”,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其實只要靈丹多帶些,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兩人再次告辭,墨沉舟目送兩道身影消失不見,刻意忽略著身後那一雙如影隨形般紮在自己身上的幽深視線,對著端木平笑了兩聲,“端木師弟,前些日子你不是說總是練不好平心丹麼,反正我還有時間,一起去煉丹房讓我看看究竟差在了哪裡。”一副同門情深的樣子。

    端木平神經粗大,可也不是傻瓜。唐天風臉上的笑都有些扭曲了,他再待下去豈不是找死!這位可是築基大圓滿啊。眼睛一轉就打了個哈哈,“哦,哦,是麼,師弟都不太記得了,反正也不是大事兒,就不勞煩師姐了。”抓了個靈果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嘎嘣一聲咬在了果核上,然後捂著臉罵罵咧咧地徑直去了。

    端木平,你好樣的!

    再次遠目了片刻,墨沉舟實在是忍不了了,一轉身,諂媚地撲上去抓唐天風的袖子,“哎呦,二師兄不要總是看著人家嘛,雖然人家貌美如花,可是還是會害羞的嘛。”

    扭著人家的袖子一臉的嬌嬌怯怯。

    唐天風的表情都已經淩亂了,拼命摁下額角暴起的青筋,唐天風覺得自從這位小師妹出世,他的好修養好心態從此全都喂了狗。什麼心性平和淡然都在她次次闖禍後還給了祖師爺。

    “小師妹,你真的不適合這種表情。”明明殺伐決斷的一張臉,偏要作出一副小白蓮的樣子,唐天風真心表示接受不能。

    墨沉舟天真地看著他,表示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唐天風額角又是一跳。“你今天是故意的吧,”他輕輕彈了墨沉舟的額角一下,“明知道師娘不准你出宗門,卻偏偏要在我在場的時候與人約定下來,在師娘看來倒像是我同意了一樣。”

    自小到大,他和大師兄替這丫頭背了多少黑鍋,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唐天風有些無奈地想著,卻不見墨沉舟狡黠地偷瞥著自己,見他的表情軟化,更是扭股糖一樣鑽進他的懷裡,“二師兄二師兄,這次都和陳天罡約好了,若是我不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嗎?再說我如今的實力也可以自保,成天呆在鼎天峰悶都悶死了。”

    小小的女童撅起了嘴,唐天風看著,多少也有些心疼,又低頭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你和我回昭雲峰,至少也要稟告一下師尊和師娘。”

    果然這招有用!墨沉舟心裡一個舉著叉子的小惡魔得意地搖了搖尾巴,“師兄放心吧,本來我也想回去一趟的,這次還可以搭師兄的小青一起回去,省了我不少力氣呢。”

    唐天風對上墨沉舟總是沒轍的,索性不看她那張得意的笑臉,手中一翻現出一枚白色的丹丸彈向空中,那丹丸在空中散發著一股清香,不一會兒,就聽一聲清鳴,一道青色的身影振翅飛來,一口吞下丹丸,得意地鳴叫一聲,卷著一陣風落在唐天風的身邊,收了翅膀,用脖子親近地蹭著俊秀的青衣修士。

    這飛禽身形巨大,卻沒有一絲笨拙的感覺。整個身體優美無比,一身青色的羽毛光滑發亮,顯然被餵食得極好,一雙鳥目靈動無比,帶著幾分狡黠之意。尾部拖著青光四射的尾翎,華美異常。

    蹭了自己的主人一會兒,這飛禽才看向墨沉舟,清鳴一聲仿佛在打招呼。

    墨沉舟走上前,笑嘻嘻地撓了撓飛禽頸間的軟羽,引得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將脖子往墨沉舟的手上送了送,愜意無比。

    “不過幾日不見,小青越發好看了。”墨沉舟笑著對唐天風道,“青鸞不愧是天生靈禽,這宗門內我也算見識過不少的靈獸靈禽,大多比不上咱們的小青,也就是柔雲峰首座的聽雲雀還能相較一二。”

    “它還小呢。”唐天風神色柔和地看著這青鸞,“不過四階,那位首座的聽雲雀已然是七階了。”

    “那又如何,”墨沉舟撇了撇嘴,“聽雲雀不過是普通的靈禽,若不是這些年那位首座真人給它餵食了不少的靈丹,它也不會進階得這樣快,不過也只能止步於七階了吧。咱們的小青可是有上古神獸血脈的,哪是聽雲雀可比,是不是?”

    小青仿佛也知道墨沉舟是在誇獎它,鳴叫一聲,又蹭了蹭墨沉舟的臉。

    “你們啊,”唐天風寵溺地看著面前一樣驕傲地仰著頭的兩個小傢伙,“這樣的話,莫要在別人面前說,聽見沒有?”

    墨沉舟笑嘻嘻地應了,和唐天風一同站到青鸞的背上,青鸞一振翅,便向著昭雲峰的方向飛去。

    墨沉舟正享受著風吹打在臉上的感覺,就聽到耳邊傳來淡淡的問話,“那個魏靜,你準備這麼辦?”

    墨沉舟詫異地抬頭,這對上唐天風關切的雙目,心中一暖,臉上不在意地笑了笑,“不過是個築基初期,若是我難為了她,倒顯得我的心胸狹窄了 。只要她以後安分老實,便隨她去吧,”況且那人人緣不好,剛剛築基就引得天怒人怨,恐怕不用她出手,想要收拾她的人多了去了,何須髒了她的手。

    若是她再敢挑釁自己,墨沉舟也不會手下留情,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不少,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真的惹翻了自己,她也不在意親自動手。

    只不過這些卻也無須對旁人說。

    似也看出了墨沉舟的未竟之意,唐天風知道這家小師妹向來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話。

    青鸞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就來到昭雲峰的峰頂,兩人躍下青鸞,墨沉舟又用力抓了抓青鸞,心神一動,手中現出一個穿著靈絲的方形玉匣,打開玉匣從中揀出一枚丹藥塞入青鸞嘴裡,眼見青鸞吃了後一雙眼睛眼巴巴地落在這玉匣上,可憐兮兮地叫了幾聲,方將這玉匣系在它的脖子上。

    唐天風看著青鸞心滿意足地飛走,無奈地笑了。“你也太寵它了。”

    墨沉舟不在意地聳肩,“不過是幾枚獸靈丹而已,又有什麼了。”

    唐天風微微垂下眼。獸靈丹是三階靈丹,給修士服用的三階靈丹都不多,更何況是給靈獸的。就這麼一匣子獸靈丹,虧得青鸞是在昭雲峰,若是在外,怕是早被人搶走了。

    然而心中卻也因為小師妹對自己的親近感到喜悅,俯下身揉了揉墨沉舟的頭髮,“師尊和師娘去天外天觀雲海去了,後天才能回來,你上次托我尋的破月草我放在你的房裡了,要不要去看看?”

    “都幾百歲了還玩你儂我儂這一套,也不怕把我帶壞了。”墨沉舟一聽自家那一雙感情日日裡蜜裡調油的爹娘又二人世界去了,不由抱怨了一下。

    其實他也是這麼覺得。那兩人興致上來,熱情的能閃瞎昭雲峰眾弟子的狗眼。

    唐天風咳嗽一聲,壓制住對自家師尊的不敬想法,臉上一肅,輕斥道,“別胡說八道。”

    “哦,”在外人面前再強勢,可是在自幼帶她長大的唐天風面前,墨沉舟還是比較聽話的,答應了兩聲,複又問道,“大師兄還在閉關?”

    “嗯,”唐天風有些憂慮,“當日他結丹太過倉促,本就根基不穩,又受了沐陽宗常觀海的一記冷玄珠,這些年寒毒未盡,實在讓人擔憂。”

    墨沉舟抿了抿嘴,從手中取出一個玉匣放到唐天風手中,“二師兄你看看這個能不能幫上大師兄。”

    寒毒入體並不是危及生死的大事,不過是因比較難除罷了。因此連墨九天都並沒有太過在意,交給沈磊許多穩固根基的丹藥就命他閉關了。只不過墨沉舟與唐天風沈磊感情頗深方才時時關注罷了。

    唐天風打開玉匣,就見兩株巴掌大的青色青草,草身極細,每一株上都僅有三四片細小的葉片,直襯得頂端的那顆鴿卵大小的紅色果實沉沉欲墜。感受到這兩枚紅色果實中散發出的磅礡的火系靈力,唐天風眼神一縮,“六階火元果!”他脫口而出,看向墨沉舟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哪來的?”

    心知唐天風在憂慮什麼,墨沉舟安撫地附上他的手,“是我稟告過師尊,才從靈藥院采來的。師兄放心。”

    心裡卻歎了一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45 PM

第13章 駐顏丹

    唐天風眼神一松,卻還是忍不住告誡道,“這次就算了,下一次莫要再如此行事了。雖說端木真人待你很好,可是常常這樣討要高階靈草,恐怕會引得真人不喜。”

    “我知道了。”唐天風處處為她著想,墨沉舟就答應了兩聲。

    端木錦在淩雲宗的名聲真是不怎麼樣,更兼有一張人嫌狗厭的臭嘴,若不是貴為九品煉丹師,恐怕要套他麻袋的修士不是一個兩個。因性格古怪,大家都以為這位首座真人不好接近,卻不知端木錦對人才是一心一意。若是入了他的心,真是挖心挖肺地對你好。可若是他不待見你,對不起,哪怕你死在他的面前這位大爺眼皮子都不會多動一下。

    墨沉舟眼神一沉。

    旁人都以為是端木錦偶遇到她,喜愛她煉丹的天賦才執意收她為徒。卻不知這一切一開始就是墨沉舟一手策劃。

    從相遇的地點,時間,開爐時完美無缺的丹藥。這一切,都是因為上一世的時候墨沉舟熟知端木錦的習慣才如此順利。

    上一世,端木錦就與墨沉舟相交莫逆。

    是的,是和墨沉舟,而不是墨引凰。

    那一次相遇,才是真正的偶然。

    附身她人的一抹幽魂,執掌一峰的首座真人,在還未熄滅的爐火旁爭論不休,從低階靈草的習性到高階靈丹的煉製,遇到端木錦後墨沉舟能夠使用墨引凰身體的所有時間都用來和端木錦研究靈丹靈草。端木錦基礎扎實,對各階靈草靈丹了若指掌,墨沉舟因在虛天鐲中的玉簡中習得的知識常有驚人之語。

    是真正的知己之感。

    那個時候,墨沉舟也多少有些忘形,恐怕被端木錦看出不少端倪。

    不僅是因為平素裡端木錦對墨引凰的視而不見。更是因為,端木錦偷偷塞給她的壯大神魂的高階靈丹。

    這位享譽修真界的大宗門真人,甚至默許了她的奪舍。

    那個時候,墨引鳳和端木錦是墨沉舟寂靜生命裡唯一的鮮活。

    然後……

    引鳳死了。

    再然後……

    她也死了。

    直到她上一世死去,這位心高氣傲的元嬰真人都沒有收到他想要的弟子。

    寧缺毋濫。

    端木錦寧願自己的道統斷絕,也不肯俯身屈就。

    重活這一世,墨沉舟不顧墨九天的反對執意拜倒端木錦的門下,不僅僅是因為上一世端木錦對她的善意,也是為了希望他的一身所學,能夠被自己繼承流傳,乃至發揚光大。

    一瞬間,唐天風突然感覺到墨沉舟周身的氣息一變,那種仿佛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滄桑與寂寞引得唐天風心裡一顫,想到似乎很久以前,墨沉舟剛剛出世的時候,明明只是個小小的嬰孩,卻仿佛歷經滄桑一般。

    正想說些什麼,卻見紅衣女童抬起了頭,一雙鳳眸靈動流轉,微微而笑。“師兄快給大師兄送去吧,我也要回房間了。”

    唐天風知道墨沉舟並不想讓自己深究,又細細觀察她的神情並不像有事的樣子,便將火元果收入袖中,溫聲道,“我送了火元果便回來,然後我們一起用飯。”

    其實修士築基之後就不用再進食了,只不過唐天風和墨沉舟感情好,每每也陪著服食些靈果之類。

    “這可不用,”墨沉舟挑眉拒絕道,“一屋子的破月草等著我呢,哪裡有功夫吃飯呢?師兄放心吧,我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辟穀丹。”

    “少吃點辟穀丹。”唐天風猶豫了一下,知道墨沉舟決定了的事情很少又能夠改變的,便不再勸她,叮囑了一番便向著沈磊閉關之處而去。

    墨沉舟看著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氣。

    若只是簡單的寒毒,她也不會如此掛心。

    這股寒毒極為奸狡,且善於隱藏,竟連元嬰真人都看走了眼。

    上一世她和墨引凰結識之時,沈磊就已經寒毒如骨了。在這之後的兩百年,他的修為再也沒有寸進,一直停留在了金丹初期。雖然沈磊心性豁達,一把飛劍連半步元嬰都要膽寒,可是卻從此與大道無緣。她那時想過要幫他拔除寒毒,卻連端木錦都無能為力。

    端木錦曾經惋惜地感歎,若是最初的時候,僅僅一株火元果就可以祛除這絲寒毒。

    因此在這一世,她才向端木錦討要了兩株以備萬全。

    墨沉舟站了片刻,就走回自己的小院。自她出生,墨九天簡直欣喜欲狂。高階修士很難留有子嗣,因此對墨沉舟簡直是愛若珍寶。但凡有要求真是無有不應。因此這個院子裡幾乎到處都是好東西。

    小院的兩側都被人以千里庭戶之法折疊了空間,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各階靈草,鬱鬱蔥蔥,可見自墨沉舟離開依舊被人打理得很好。墨沉舟細細看了片刻,心情大暢。或許是前世窮慣了,墨沉舟總是感覺手中沒有足夠的靈草法寶就寢食難安。從小到大,每次她都要在修煉前扒著窗戶多看幾眼院中的靈草方能安然入定。

    推開門進了房間,無視了房中多出的無數精美的擺件掛飾,墨沉舟眼中只有靜靜放在案幾上的一捆銀白色靈草。眼中放光地撲上去,抽出一株細細打量片刻,墨沉舟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破月草品質極佳,靈氣未散,看來採集它的人也相當精心。

    破月草收集不易,再加上很少有丹藥用得上,因此不被人重視,價格也不貴。墨沉舟早就給唐天風留了一大筆靈石收購這種靈草,因她向來有錢,唐天風也不和她客氣。

    摸了摸這種美麗的靈草,墨沉舟心說乖乖,姐掙錢可全靠你了。

    除了好看以外沒有其他優點的破月草竟然是煉製駐顏丹的主料,這又有誰能夠想到呢?金丹以下的修士是無法阻止面容衰老的,男修倒還不是特別在意,然而女修卻對駐顏一事有著近乎瘋狂的追求 。這種狂熱的姿態從上一世就嚇壞了墨沉舟,可是卻也因此是大發了一筆橫財。這一世,她當然更加不能放過。

    涵元大陸之前並沒有駐顏丹,在這之前女修多是以靈氣或是其他手段維持容貌。這種丹方還是墨沉舟自地球帶來的,可謂是獨家秘方。一枚駐顏丹可駐顏十年,天下女修何其多,光想想都能讓人渾身發抖。也正因為此,墨沉舟才看不上杜朗所說的大比時賣藥的那點利潤。

    墨沉舟的目標可是要把駐顏丹賣到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

    愛惜地摸了摸破月草,將靈草收入儲物戒,墨沉舟方忽地一下坐進身邊的天龍木圈椅中。這種天龍木是難得可以凝神定氣的樹木,千年份的更是不多見。墨九天疼愛她,才費力去尋到了一節,統共就做了兩把椅子,一把給了墨沉舟,另一把,坐在她娘沈嵐的屁股底下。

    墨沉舟伸出右手運轉法力,眼見右手變成了一隻黑色的龍爪。暗暗想道今日她確實有些托大了。她剛剛練成黑龍經,根基並不穩固,若不是今日魏靜的飛劍品階不高,會發生什麼她也說不好。不過她也知道,今日她的這一手,確實是震懾諸峰,想來之後那些想要仗著鼎天峰不善鬥法妄圖挑釁鼎天峰的低階弟子會安分不少。

    而如今,她所要做的就是儘快修煉,早日成為高階修士。墨沉舟境界還在,因此不用擔心因修為過快而造成的根基不穩,所欠也只是法力了。如今她修煉的是虛天鐲之中的《五行混沌訣》,一直能夠修至大乘期。成仙之後就可以轉為《大混沌陰陽訣》,極合自己的資質。

    至於黑龍經,她只要繼續修煉,便可以自行升階,不但可以強化肉身,還有無數出其不意的攻擊手段,是難得的煉體功法。

    墨沉舟對如今的狀態已經很滿意。只要在築基之後再修煉兩門神通,一般修士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手中飛出一個高階聚靈陣陣盤,服了一顆三階青雲丹,手指一揮就封閉了房間。

    墨沉舟合上雙眼,心神下沉進入入定的狀態。丹田中的金色靈氣一陣翻滾,之後經脈開始有靈氣運轉。一時間,房間裡的靈氣瘋狂地湧進墨沉舟的身體,而此時服下的青雲丹藥力化開,化成一股暴躁的無色靈力狠狠沖進墨沉舟的丹田,三階靈丹本是築基期修士才能服用的,練氣期的丹田根本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靈力,然而墨沉舟的丹田卻僅僅是震動了片刻,慢慢又開始了運轉,將這股靈力慢慢轉化為更加細小的金色靈氣,慢吞吞地迎向墨沉舟吸入體內的靈氣,同化,然後順著墨沉舟的筋脈遊走。

    筋脈被拓寬以承受強勁的靈力,隨處可以看到破裂的縫隙。這種事本就不是第一次發生,墨沉舟並不慌亂,取出一枚白色的丹藥服下,下一刻,一股清涼之意在經脈中游走,破損的筋脈迅速恢復,卻比之前更加堅韌寬大。

    墨沉舟很早就發現了,這種金色的靈氣較之平常修士的無色靈氣蘊含的靈氣更多,一絲金色靈氣可抵同樣靈氣的五倍,因此她雖是練氣期弟子,卻依舊敢屢次與築基期爭鬥。

    想到這,墨沉舟遲疑了一下,便同時運轉起黑龍經。她打算得很好,這些都是來自虛天鐲的功法,應該不會有什麼衝突。果不其然,黑龍經沿著經脈運行一周,竟然極為順利。

    就在黑龍經靈力回歸丹田,墨沉舟松了一口氣之時,變故頓生。

    一直寂靜地浮在丹田上方的黑焰呼地一動,接著竄進了墨沉舟的經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uan282 發表於 2014-9-2 09:47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9-3 12:42 AM 編輯

第14章 劍意

    不好!

    墨沉舟大駭,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股黑焰化成一縷火線順著經脈一點一點地煆燒著自己的血肉,然而讓她心神一松的是,預想中的並沒有出現,在這黑焰反復煆燒時,自己竟連疼痛之感都沒有,卻是有著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墨沉舟突然之間福至心靈,忙繼續運行起黑龍經,果不其然,這股黑焰在黑龍經的催發下不僅淬煉著自己的肉身骨骼,連身體裡一些雜質也吞噬一空,接著便合著靈力及催生出的新的血肉。一個周天下來,收功之後這股黑焰就回歸到丹田上方繼續安靜地燃燒著,仿佛剛剛惹出那麼大動靜的並不是它似的。

    墨沉舟這才有些明白,原來這黑焰竟然還是修習黑龍經必不可缺的關鍵。這次再觀察自己的肉身,果然發現自己的血肉骨骼都變得更加堅韌凝實,特別是一雙手,動作間更為有力了。

    滿意地一笑,墨沉舟不由忖到,怨不得都說富貴險中求,雖說因這幾年過得安逸而使得心神鬆懈,從而魯莽了許多,可是卻也得了不少的好處。不過從頭來過一次不易,她也暗暗決定從此要謹慎一些。

    合上雙目,再次服下一枚青雲丹,催發了黑焰的同時,墨沉舟又一次以黑龍經配合著五行混沌訣運轉起功力來。

    這一次修煉就到了後日的清晨,墨沉舟甫一睜開眼,眼中就劃過一絲喜色 。不知是因為黑龍經還是她體內的靈力積累得足夠,這次修煉的時間雖然不長,修為卻隱隱有突破練氣八層的徵兆。吐出一口氣,墨沉舟神清氣爽地跳到地上,推開門狠狠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

    拔出身上的劍在院中舞了起來,卻沒有看到院門口一襲青衣的修士正倚著牆壁默默看著她。

    唐天風眼神複雜地看著院中練劍的紅衣女童,紅衣如火,襯著四射的劍光分外好看,那雙狹長的鳳眼中不經意地透著淩厲,劍氣縱橫之間隱隱有化意呼之欲出,竟似有些摸到了劍意的門檻,便又想到自己習劍這麼多年也不過如此罷了,怨不得當日小師妹拜入鼎天峰時師尊滿臉的鬱悶。

    以小師妹在劍道上的靈性天賦,倒更適合成為一名劍修。

    當然,墨沉舟上一世的確是一名劍修,不過卻是因為上一世太窮,除了一把劍外其他的法寶全無,雖說因性格堅韌也將劍使到了劍意巔峰,令得人人懼怕,骨子裡卻著實覬覦那些法寶之類。因此在她能夠使用墨引凰肉身的時間裡,墨沉舟才積極地在靈草材料之類豐富的情況下對煉丹煉器陣法符籙多有涉獵。

    一輪劍下來,唐天風一回神,便微笑著“啪啪”鼓了幾聲掌,墨沉舟見到他眼睛一亮,跑到他的面前開口問道,“師兄來找我,是不是我爹娘回來了?”

    含著笑拭了拭墨沉舟的額頭,唐天風讚賞地笑道,“怨不得師尊說整個昭雲峰論到悟性無人能出你之右,這套淩霄劍訣我習得比你還早了二十年,卻也沒有你的火候,看樣子及到你築基之時,便能修煉出劍意來了。”

    能修煉出劍意的劍修並不多見,卻大多是天資卓絕之人,便是在淩雲宗這樣的大宗門之中也算得上頂尖的了。而能夠在築基期就領略劍意的弟子,就是在修真界也並不多見。

    墨沉舟笑而不語。

    她早就修得劍意了,不過她行事雖有時張揚些,卻也知道留一兩個底牌。沒有習得黑龍經之前,劍意就是她壓箱底的絕招。

    唐天風看她目光微亮氣息豐盈,心思一動,複又細細看她。半晌撫掌一笑,眼中無限快慰,“你竟是又要突破了?不到十歲的練氣九層,說出去不知多少人羨慕。快和我去稟告師尊,也叫師尊高興高興。”

    墨沉舟笑嘻嘻地牽著他就走,便走便笑道,“大師兄如今如何了?”

    想到昨日情景,唐天風也有些後怕,目光落在轉頭四望的墨沉舟身上,透著說不出的柔和。

    “你大師兄讓我跟你帶一聲謝,多虧了你,不然不知會怎樣呢。”想到昨日沈磊服下火元果後的情景,唐天風語氣中帶了一些感歎之意。“真真的沒想到,那常觀海如此狠毒,竟是要壞大師兄的道基!連師尊都看走了眼,沒有發現那普通寒毒中竟夾著一縷九玄寒毒,如今有一部分都滲入了師兄的肺腑,若不是火元果的火靈之力,怕是再發現也遲了。”

    想到當時沈磊煉化火元果時痛入骨髓的樣子,唐天風就極為後怕。沈磊的性格他深知,最是剛毅,若不是痛到了極致,臉色都不會變一下。還有那絲九玄寒毒被逼出後仍然不死心想要鑽回沈磊體內時那可怖的場景,只是想想,便令人心生寒意。

    墨沉舟也是神色一冷。“且記在心裡,沐陽宗這筆賬,總要討回來。”

    這個沐陽宗是居於西南的一個二等宗門,向來野心勃勃,想要取淩雲宗而代之。特別是自沐陽宗二十年前出了一個大乘修士,氣焰更盛,屢屢不馴。若不是淩雲宗還有兩名大乘期祖師鎮守宗門,如今又有沈謙進階化神,怕是更不好壓制。

    若是她沒有記錯,百年之後,兩宗戰起。這場歷經數十年的宗門戰亂最後席捲了天下半數宗門,不說練氣期和築基期弟子,便是金丹和元嬰期真人也有不少人就此隕落,淩雲宗甚至折損了一位化神期祖師,而沐陽宗的那位大乘修士,卻也在淩雲宗兩名同階修士圍攻下身殞道消 。最後諸宗殺紅了眼,連靖元宗與簌玉閣也被拉入渾水,可謂是生靈塗炭。

    墨沉舟沉了沉眼,她如此拼命修煉,也確實是為了在那場大戰中能有一搏之力。

    唐天風不知她所想,只是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歎道,“哪裡那麼容易,沐陽宗好歹也是二等宗門,當日大師兄雖挨了常觀海的一記冷玄珠,卻也一劍斬斷了他一條手臂,外面人看起來倒顯得我們理虧。若是再找後賬,更顯得淩雲宗專橫霸道了。”

    墨沉舟也知是事實,也不多說。反正她卻是知道,那個常觀海在百年之後的大戰中被自家師兄一劍絞碎了金丹,從此成了無法再修煉的廢人,倒也是一番因果。

    當下兩人也不再多說,向著墨九天的洞府而去。昭雲峰比鼎天峰要熱鬧許多。雖說除了墨九天一脈居於峰頂,其他的金丹修士都聚集在峰腰,不過墨九天向來沒有那麼大的規矩,昭雲峰其他金丹真人所收弟子的行動也很自由,常來峰頂呼朋喚友。這些弟子遠遠望到兩人,便都聚攏上來。

    費了一番時間和這些弟子寒暄,唐天風和墨沉舟才脫得身。

    唐天風看了一眼有些冒汗的墨沉舟,笑道,“在鼎天峰時間久了,可是有些不習慣?”

    “師兄還真是說著了,”對著唐天風有些戲謔的口吻不以為意,墨沉舟一邊走一邊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鼎天峰上一個個都是鋸了嘴的葫蘆,不說其他,開口閉嘴的都是某某靈草,某某丹藥,若不是我有時間還能回來昭雲峰,真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正說著,就來到一處橫掛正篆體寫成的九天仙府字樣的洞府前,唐天風寵愛地揉了揉墨沉舟的發頂,笑道,“你去尋師尊吧,師娘去了萬芳園,一會兒才能回來。”

    “師兄不進去?”

    唐天風搖頭,“早上已經拜見過師尊,掌事殿還有人尋我,還要去看看。”

    墨沉舟就一笑,“那師兄快去吧,倒是莫因為我耽擱了。”

    直到目送唐天風遠去,墨沉舟才轉身進了洞府。就見其中亮如白晝,富麗奢華。洞府正中坐著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容貌不過普通,身周卻是逼人的剛毅果敢之氣。一身氣勢驚人。正是昭雲峰首座墨九天。

    墨沉舟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坐到墨九天對面,方才笑著拱了拱手,“見過爹爹。”

    墨九天瞥了她一眼,卻是哼了一聲。“可不敢,我和你娘才幾天未見你,你就在丹苑惹出如此大的風波來。如今鼎天峰墨沉舟的大名可是響得很。”

    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明明這丫頭合該拜入昭雲峰的,沒想到半途卻硬生生被端木錦劫了胡,怎不叫墨九天心中不忿。

    墨沉舟卻是知道墨九天在想些什麼,笑著執壺為墨九天倒茶,柔聲道,“爹爹消消氣,女兒確實是對煉丹一道極感興趣。況且大師兄如今一百五十歲便已結丹,二師兄不過百歲就已結丹在望,誰不說一聲天縱英才呢?爹爹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墨九天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聞言哼了兩聲就丟開了,又上下看了看她。“你這些天又要衝關了罷,你的根基打得不錯,卻也要記得不可太過激進。”

    墨沉舟點頭,沉默了片刻方才覷著墨九天的神色道,“爹爹,我練成黑龍經了。”

    墨九天的神色陡然一僵,臉上現出一絲怒意,斥道,“誰讓你自主主張的!你如今不過是練氣期,再三和你說不要著急,築基之後把握更大,你怎地就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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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過度幾章,就開始下第一個副本嘿嘿~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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