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銘蕁 -【重生之舐血魔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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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3:00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3-11-25 03:01 AM 編輯

第165章:詭異身手

    百里宸淵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盅,思緒飄得很遠,有時候他會覺得冷梓玥就好像是一片雲彩,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她擁在懷裏,看清她的內心。

    或許是因為太愛,才會想要知道她的心裏都在想些什麼,又瞞了他一些什麼。

    不管那些事情是好還是壞,瞞著他是為他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想,至少他應該有知道的權利。

    畢竟他們是兩個相愛的人,彼此之間若是藏有太多的秘密,縱使深深的信任著對方,心中難免也會有所懷疑,久而久之,那道隔閡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無法跨越。

    完全陷入沉思中的百里宸淵是無法看清楚冷梓玥複雜又糾結目光的,他似乎被自己的畫下的牢,牢牢的套住了,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往往也會被他想得極其的複雜。

    冷梓玥咬了咬唇瓣,手心一陣冰涼,她早已習慣百里宸淵給她的溫暖,他突然之間抽離了他的手掌,竟會讓她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一顆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交給他了。

    早到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待到察覺時,才知自己已經深陷,再也無法脫身而出。

    房間裏很靜,靜到連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極淡,唯有那淡淡的木蘭花香味靜靜的飄散在空氣裏,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

    胸口突來的刺痛不禁令冷梓玥輕哼出聲,一隻手掌緊緊的捂住胸口,光潔的額頭冷汗直冒,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如紙,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倒下去。

    如果說之前的那種感覺是一種錯覺,那麼現在,冷梓玥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它的跳動。

    在她的腦海裏,奇異的浮現出一隻如血般妖豔的血鳳凰,它睜著晶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一聲聲鳳鳴清脆悅耳,似在慶祝它的重生一般。

    “小玥兒,快告訴我哪里不舒服?”

    他的沉思因冷梓玥的悶哼聲結束,低首的那一刻,百里宸淵深深的自責著,他竟然忽略了冷梓玥,連她如此難受都沒有注意到。

    閃爍著迷茫的雙眼只因百里宸淵的輕喚變得清澈起來,冷梓玥緊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望進他深是關懷與心疼的墨瞳裏,輕搖了搖頭。

    剛才她只是胸口很痛,現在已經好多了。

    接收到冷梓玥的暗示,百里宸淵緊崩的臉色總算是舒緩下來,心裏提起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同時也笑不出來。

    那種被冷梓玥推拒門外的感覺,令他相當的不舒服。

    她是他的女人,有什麼事情不能依賴他的,非要自己去處理。

    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平平凡凡的做一個小女人,乖巧的呆在他的身後,讓他為她遮風擋雨,難道這很難嗎?

    還是說,她壓根就不願意甘心做他的女人。

    “不舒服就上床躺一會兒,我到書房裏去看看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晚一點兒再來看你。”

    修長用力的手臂打橫抱起冷梓玥,朝著屏風後面的大床走去。

    她的模樣,既是讓他心疼,又是令他自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他,唯有選擇暫時逃走。

    容他好好的想一想,或許不安的心,也就平靜下來了。

    “有什麼需要就喚門口的丫鬟,我會吩咐人在外面候著。”拉過錦被蓋在她的身上,百里宸淵輕柔的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淺吻,轉身就要離開。

    冷梓玥不是笨蛋,相反她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小女人,此時此刻她若是沒有感覺到百里宸淵的不對勁,那她就是真的是枉活兩世的女人了。

    換了平時,他是巴不得丟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賴在她的身邊,不許她這不許她那,又怎麼可能笨笨的以要處理事情來當藉口,避開她。

    她的隱瞞,她的不知道的如何說出口,讓他生氣了。可是這個傻男人,明明生氣卻還是要藏在心裏,自己難受痛苦也不願意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

    “別走。”

    輕輕的兩個字,即便是冷梓玥自己都不是聽得很清楚,卻讓百里宸淵邁出去的腳又再度收了回來。

    一縷清風揚起他墨色的長髮,如刀削般立體深邃的五官在陽光下越發的精緻絕美,欲引人為他而犯罪。

    “小玥兒,你剛才說什麼?”可愛又不失萌的眨了眨眼,百里宸淵暗磁的嗓音略帶幾分迷惑,幾分輕挑,該死的迷人。

    鳳眸輕眯,冷梓玥小臉一冷,道:“你明知故問。”

    她的聲音雖小,可是他的耳朵卻是格外的好使,比起白雪的耳朵來都不會遜色分毫。

    “咳咳……”百里宸淵雙手環胸,輕挑眉眼,淡淡的道:“小玥兒,我是真的沒有聽清楚。”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很難讓人懷疑他在說假話,墨瞳望進冷梓玥眼中,不禁令她一陣口幹舌躁,蒼的臉白也憋出一抹嫣紅來。

    無時無刻都在誘惑她的百里宸淵越來越會掌握她的情緒,讓她也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那顆因他而狂跳的心臟。

    “好話不說第二遍,沒聽清楚你就滾蛋。”

    回想之前她說話的語氣,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噁心一把,那哪里是自己的聲音了。

    實在……實在太嬌嗲誘人了,很容易……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其實她是真的沒有那啥想法的。

    “小玥兒,你就再說一遍,就一遍。”百里宸淵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身影一晃已然坐到床邊,火辣辣的目光直落冷梓玥的身上,似想把後者給烤熟,立馬吞食下腹。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女人撒嬌聲的聲音魅惑人心,勾魂蝕骨,卻不知道簡簡單單‘別走’兩個字,竟然讓他有一種欲火焚身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將她撲倒,吃掉她。

    “不說。”

    “說嘛。”

    “不說就是不說,你好討厭。”

    明明是很生氣很嚴肅的一句話,偏被冷梓玥在這樣的旖旎狀態下說出來,怎麼看都有引人犯罪的味道。

    於是某個男人很自然的行動了,火辣辣的吻鋪天蓋地的朝著冷梓玥襲卷而去,不留給她絲毫可以喘息的機會。

    他的不安,需要用她的吻來補償,來撫慰。

    百里宸淵的吻由淺而深,起初他捧著冷梓玥的臉細細的吻,柔柔的吻,如同對待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小心翼翼,生怕她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吻,輕若浮雲,軟若流水。

    慢慢的變得強勢而霸道,似要將她吞下肚,吃得連渣都不剩。

    他的吻,猶如洪水猛獸,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一雙小手不住的拍打著他的胸膛,嬌喘的同時連腿也用上,可惜就是怎麼也踢不開這個情動的男人。

    冷梓玥微垂著水眸,纖長的眼睫在他強勢的進攻下輕顫著,絕美的臉蛋染上情動的嫣紅,越發的嬌豔動人,她在他那漆黑似子夜的墨瞳裏看到了濤天的qing欲,不用懷疑,若是他不停下來,她將會在下一刻真正的成為他的女人。

    面對他的兩種吻,冷梓玥都無力招架,唯有投降的份兒。

    雖然他吻得動情,吻得熱烈,大力的握住了她的雙手,卻是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他心疼著她。

    而他看著她的眼神,正在告訴她,他有多麼的愛她,他有多麼的想要愛她。

    “小玥兒,我討厭嗎?”拉開兩張紅豔唇瓣之間的一點點距離,百里宸淵重重的呼吸著,他感覺自己快要因為缺氧而窒息了。

    天知道,她的味道有多麼的美好,讓他欲罷不能。

    剛才他明明有機會的,可他停了下來,因為她那一抹稍縱即逝的不安眼神,告訴他,現在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將自己全部交給他。

    他可以等,不想讓她有後悔的機會。

    “唔……你……你……”半響,嬌喘連連的冷梓玥渾身無力的趴在百里宸淵的懷裏,軟綿綿的小手環著他勁瘦的腰,有氣無力。

    肚子裏早憋了千言萬語,現在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連帶著空氣裏似乎都散發出了情愛的芳香,令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同樣的呼吸沉重,同樣的心跳劇烈,同樣的面紅耳赤,只因他們都是第一次如此激烈的擁吻。

    “實在是小傢伙太誘人了,真的忍不住。”

    百里宸淵摸了摸挺立的俊鼻,原本他只是想要淺吻一下就收手的,誰知道一吻上就停不下來。

    他,也不想停下來。

    “我又不是食物,你真是可惡。”

    冷梓玥撐起自己軟綿綿的身子,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嘴唇紅腫了起來,心中一陣懊惱,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會說出那句讓他別走的話。

    這樣的想法沒有持續很久,冷梓玥就感覺到某個男人更加火熱的注視,鳳眸順著某人看的地方瞧去,驚愕的發現她身上的衣裙全都變了模樣,居然只著雪白的裏衣,外面的衣服不知道何時已經跑到了地上。

    胸口與脖子處,佈滿青青紫紫的吻痕,冷梓玥腦門一熱,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百里宸淵意猶未盡的收回邪魅的目光,瞧著冷梓玥尷尬的神情,討好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柔聲道:“小玥兒,我背過身去,你把衣服穿好。”

    他是很想幫她穿衣服,可他不是柳下惠,無法在面對自己心愛女人時一點兒壞心思都不動。

    除非,他是一個不正常的男人。

    “嗯。”紅著小臉點了點頭,彆扭的接過衣服,冷梓玥眼角猛抽,瞧瞧她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她讓百里宸淵別走,是因為想要告訴他關於血鳳凰胎記的事情,她與他之間,沒有秘密,她並不想讓他覺得,她總是將他拒之於心門之外。

    可是眼下正題她是一句都還沒有說,差點兒就直接……直接跟他抱在一起滾床單了。

    “小玥兒,穿好了嗎?”

    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聽到穿衣服的聲音,百里宸淵不由輕聲詢問。

    “啊,什麼?”

    某個明顯不在狀態中的女人,驚慌的反問。

    “我是說衣服穿好了嗎?難不成小玥兒是想由我來替你穿。”

    想著她呆呆的模樣,百里宸淵心情愉悅,之前的不快煙消雲散,他只要知道她是愛著他的便好。

    其他的,等她到願意對他說的時候,再談。

    “你……不正經。”抓起衣服,冷梓玥咬著牙,胡亂的往身上套。

    拉扯間,露出胸口的胎記,眸光一暗,既然她都決定要告訴百里宸淵了,也不介意他會看光她的身子。

    這個男人深愛著她,否則他會由著自己的情欲,剛才就逞勢要了她,可是他沒有,他很在意她的意願。

    那一番擁吻,他的手早就已經將她的身子摸盡,只差沒有用眼睛看了。

    好歹她也是穿越過來的現代人,並沒有古代女子那種被男人看了胳膊看了腳就要非君不嫁的思想,可她還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自然是要留給自己最愛的男人。

    百里宸淵,可不就是她最愛的人嗎?

    “你轉過來吧。”

    說這話時,冷梓玥的心在打鼓,緊張得渾身都要冒汗一樣,靈活的手在這時候也不聽話,一件衣服好半天都脫不下來。

    “那我可轉過來了哦。”寵溺的嗓音隱隱帶著幾分調笑,有著掩飾不了的深情溺愛。

    他愛這個女人,勝過愛著他自己的生命。

    “嗯。”

    有些淩亂的大床上,冷梓玥衣衫褪盡,雪白的肌膚透著瑩潤的光澤,三千青絲傾泄而下,披在她的圓潤的肩頭,精緻的鎖骨有著優美的弧度,只看一眼便令人血脈憤張,某個地方幾乎是即刻起立,完全沒有遲疑。

    百里宸淵轉過身,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飽盡春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欲火,立馬就復蘇了,而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再也壓不下去了。

    沒有時間去想冷梓玥怎麼從穿衣服變成了脫衣服,他只知道快要被這個小妖精給玩死了。

    那麼誘人的她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不能吃,還要強迫自己連看也不許。

    思緒幾度翻轉,可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半點兒的遲疑,俐落的抓起床上的被子,緊緊的將冷梓玥光溜溜的玉體裹起來,才能空出一隻手來抹掉額上豆大的汗珠。

    “呵呵。”這樣的情景下,冷梓玥很不應景的笑了,對,就是很愉悅的大笑出聲。

    百里宸淵狼狽又糾結的模樣,逗笑了她。

    “小妖精你就是故意的,還敢笑。”百里宸淵幾乎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

    他難受得要死,可她卻是開心得要死,順著她那張美麗的小臉往下看,掠過她纖細的脖子,下面的風景真的讓他只是想想,都會噴鼻血的。

    “咳咳……”冷梓玥止住笑,一張紅通通的小臉,鳳眸一眨不眨的望著百里宸淵,說不出的勾惹人心,楚楚動人。

    她才不是故意勾引他的,她也不是想笑,只是被他那樣灼熱的目光盯著,就好像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遊移一樣,讓她……讓她……真是羞死人了,她形容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小玥兒,這樣勾引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抬起冷梓玥的下巴,百里宸淵的吻落下卻是吻到了一隻小手,不滿的撇了撇嘴,就要拿開她的手。

    這一次,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放過她了。

    必須讓這個小傢伙知道,男人是經不起挑拔的,尤其是他這個愛慘了她的男人。

    “等等。”

    “不能等。”

    “淵,你別鬧。”抓住他在她身上亂摸的大手,冷梓玥幾乎是尖叫出聲,他每碰她一下,她就感覺像是觸電一樣。

    酥酥麻麻的感覺,有些難受,卻又讓她覺得……覺得很快樂。

    “怎麼了?”

    “你……你剛才不是問我怎麼了嗎?”

    “呃,對。”現在他不關心那個,他只關心眼前的誘人的她。

    他要吃掉她,溫柔的將她拆吃入腹。

    “你看這裏。”豔紅著臉蛋,冷梓玥將被子從身上拉開,一隻血豔豔的鳳凰活靈活現的出現在那裏。

    滿是欲念的黑眸順著冷梓玥的小手落到那只血鳳凰身上時,百里宸淵渾身一顫,手指不禁顫抖著撫上它,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襲上胸口,俊臉慘白無色。

    好熟悉的感覺,好心痛的感覺,“這……這是什麼?”

    難道真如他的夢境一樣,玥兒就是那只血鳳凰,那他又是什麼呢?

    莫非是那……

    “胎記。”冷梓玥感覺得到他在看到這個胎記時輕顫的身體,他也跟她一樣,對這個血鳳凰胎記有著莫名的熟悉,每看一次,心就會狠痛一次,“母親說,這個胎記從我出生便有的,隨著我一天一天的成長,胎記就越來越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一樣。”

    “可是那一次宮宴,你身上的胎記並不是這一個。”疑惑的眼神看向冷梓玥,彰顯著他的不解。

    冷梓玥點了點頭,接著又道:“我的母親並不只是隱族的族人那麼簡單,她是隱族的聖女,身份尊貴非凡。每一代隱族聖女都有屬於她們天生的靈力,我出生之時帶著血鳳凰的胎記,預示著我是天命聖女,必須擔負起隱族五百年一次的滅世之災。”

    百里宸淵安靜的聽著,沒有說話,大手緊緊的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給她支持。

    “或許是因為母親與隱族已經斷絕了關係,又或許是她真的太愛我這個女兒,當她看到這個胎記之後,就改變了我身上的胎記,也就變成了上一次展現出來的那個胎記。她一直都告訴我不能將這個胎記告訴任何人,以免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話落,冷梓玥望著百里宸淵,她的身份,全都對他坦白了,唯有她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魄之外。

    “隱族近來的異動,便是出來尋找你的。”五百年一次的滅世之災,想來找他的玥兒也不是什麼好事,萬不可讓他們得逞。

    “嗯。”

    “他們著實可恨。”

    “我是不會跟他們回去的。”

    “我也不會允許你跟他們回去的,你只能是我的,就該被我護在身後。”濕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不帶任何的欲念。

    “之前我感覺這個胎記像是要活了一樣,它仿佛要跟我的身體融合在一起,又或者說是它想要強佔我的身體,所以我才會那麼痛苦。”

    它的氣場太強大,連她差一點兒都守不住自己的底線。

    “玥兒,它的異動一定預示著什麼。”

    “我也猜想過,只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無奈的攤了攤手,冷梓玥俏臉一黑,真不知道上天把她弄到這個地方來,到底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現在的她,很相信這個瘋狂的世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現在還痛嗎?”低首,凝視著活生生的血鳳凰胎記,百里宸淵呢喃出聲。

    “不痛了。”

    “倘若它真是活的,必須要想個辦法將它弄走,否則它若是強佔你的身體,我找誰哭去。”

    “你怎麼就沒有個正經。”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她的身體只有他能強佔,又可氣又可恨。

    “呵呵……”

    “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她又不是暴露狂,難不成還就這樣呆在他的床上不成。

    “別穿了,反正穿好了一會兒還得脫。”

    打定主意,不要再忍了,他要吃掉她。

    “為什麼?”穿好了一會兒還得脫,呃,他這個說他要……

    好不容易小臉不紅了,卻又因為這句話暴紅了起來。

    “這個只可意會不能言傳。”話落,直接撲倒。

    “唔……”

    她有說讓他撲倒麼?

    “小玥兒,我要你。”似宣示,也似承諾,他愛她,他願意許她生生世世,只她一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嗯……嗯……”臉很熱,身子也很熱,就在冷梓玥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焦了時,一道很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房間裏的春光無限。

    “王爺,皇上派劉公公來請王爺進宮,說是……”

    “滾——”

    只差臨門一腳的百里宸淵聽到沈青的聲音,直接暴怒了。

    “呃。”某個無辜的男從滿臉的呆滯,都怪他剛才太著急,竟然沒有……竟然沒有察覺到房間裏的曖昧氣息,那個……他好像破壞了主子的好事。

    王爺也太心急了不是,居然大白天的想要撲倒未來王妃。

    而他就是那個倒楣蛋,一個不留神撞到槍口上了。

    “有……有人……”冷梓玥小臉暴紅,又氣又恨,小手握拳狠狠的砸在百里宸淵的身上。

    以後以後要她怎麼面對他的手下人,實在是實在是太丟臉了,不,是太羞人了,嗚嗚……

    “咱們不管他,咱們繼續。”

    百里宸淵輕輕的吻著冷梓玥,企圖讓她再為他動情。

    那時的她,美得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只叫他為她而瘋狂。

    “百里宸淵……”略微沙啞的聲音軟軟糯糯,只是帶著哭腔,令人心生不舍。

    “乖,別哭。”

    不舍的起身,百里宸淵拉過被子擋住害羞得縮成一團的小女人,陰沉著臉穿好衣服,大力的拉開房門,淩厲的目光緩緩掃射在沈青的身上,最好給他一個很合理的解釋,否則他就打發他回銀月城。

    “參……參見王爺,那個屬下……”沈青哆嗦著一句話說不完整,低埋的頭都快要砸進胸腔裏去了。

    “說。”

    “是。”一個立正姿勢,沈青苦笑著,“皇上請王爺進宮。”

    “本王不去。”皇宮那個地方他本來就不喜歡,若非必要,他並不想去。

    跟隨在他身邊的沈青不會不知道他的性子,為何還要前來稟報呢?

    沈青腿一軟,跪在地上,道:“王爺,屬下回過劉公公的話,說是王爺不會進宮的,可是劉公公遲遲不離開,他說王爺進了宮一定不會失望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百里宸淵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負手而立,算是默認進宮的事情。

    沈青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被百里宸淵趕回銀月城去,他還要留在百里宸淵的身邊保護他。

    “下去吧,本王隨後就到。”

    “是。”

    得到命令,沈青跑得比兔子還快。

    “既然你要進宮,我也還有些事情要去弄明白,晚上有時間再見。”

    百里宸淵的衣櫃裏有為她準備的幾套衣裳,此時冷梓玥正好穿上了一套紫色的長裙,尊貴的氣質彰顯無疑。

    可憐那被百里宸淵扯爛掉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也沒人去注意。

    “這身衣服還真是合身,我的小玥兒穿什麼都好看。”想當初,他要為她添置衣服,這妮子還說什麼都不肯,現在可算知道有這些衣服的好處了。

    雖然很不滿意自己的好事被打斷,同時百里宸淵心中又很氣慶這好事被打斷了,否則他肯定會要了冷梓玥,而故意忽略掉了她的不願意。

    男女之事,他還是喜歡兩相情願,沒有絲毫顧忌的在一起。

    “哼。”沒有錯過他眼中那一抹失望,有句話險些脫口而出,幸好打住了。

    在他吻她時,那一句又一句甜蜜卻又羞人的話傳進她耳中時,她就知道,她是願意將自己完全交給他的。

    否則,最後時刻被打斷,她的失落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因為愛,她願意讓他愛她。

    “連嘟著嘴都如此可愛,讓本王親親。”

    “好了啦,你要不要進宮去啦。”擺了擺小手,冷梓玥咧嘴笑,水眸裏蕩漾著溫柔。

    “去。”點點頭,他倒要進宮瞧瞧有什麼事情是不會讓他失望的,“我們一起出府。”

    “好。”

    ********************************************

    行宮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內殿裏,令人隱隱作嘔,難受得不行。

    “王爺,你忍著一點兒。”侍衛的聲音帶著顫抖的響起,目光有些閃躲,很是懼怕看到西門棠的傷口。

    他不知道使用什麼樣的武功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口,只道那人實在太變態,出手也太狠辣了些。

    “嗯。”忍著鑽心的疼痛,西門棠整個臉都透著黑氣,別讓他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否則他必報今日之辱。

    想起那兩人詭異的身手,西門棠的臉色就更加的陰沉了。

    速度實在太快,而他竟然連他們的一招都沒有接住,便直接受了重傷,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殺他,只怕現在的他已經閉上雙眼了。

    從他們的神態來看,顯然他們是在找人,而他能躲過一劫,是因他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只是,他們到底在找誰,祁月國這趟渾水似乎越來越渾了。

    “該死的,你的動作不能輕點兒嗎?”後背傳來的劇痛,縱使是西門棠這樣的大男人,也忍不住一陣哀嚎。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腿一軟,藥粉散落一地,侍衛磕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表哥,你在裏面嗎?”沐容綾秀眉緊皺,她聞到了好重的血腥味,隱隱還帶著一股子惡臭。

    “在。”

    “那我可進來了。”

    “你來做什麼,回自己房間去。”

    西門棠冷聲怒喝,他並不想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太多的人知道。

    他的武功,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驕傲,縱使是面對百里宸淵那樣的高手,他也有自信不會處於下風,便是面對那兩個人,他就如同廢物一樣,一招便敗了。

    他們西靈國以巫術見長,他的武功自然而然也融合了一些巫術在裏面,比起常人他的武功路數更加的詭異,令人捉磨不透。

    時至今日,方才驚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他是剛才踢到了鐵板。

    “表哥,我知道你受傷了,讓我來幫你上藥吧。”

    空氣裏飄出淡淡的藥味,沐容綾心下了然,只是她很奇怪,什麼人竟能將西門棠打成重傷。

    “王爺……”

    “你出去。”西門棠淡淡的開口,“你進來。”

    “屬下告退。”侍衛恭敬的行了禮,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與其讓他留在這裏幫西門棠上藥,倒不如讓他去做任務,至少那樣不用受精神上的折磨。

    “容綾給表哥請安。”進得房內,柔柔的福了福身子,沐容綾望著西門棠後背上的傷,秋水眸裏掠過一抹驚愕,轉瞬即逝。

    “把門關上。”

    “是。”

    “快些給本王上藥。”西門棠的臉色很難看,心情更是不好。

    “哦。”沐容綾關上房門,走到西門棠的身後,說不心疼是假的,看到西門棠這樣,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雖然她愛的不是西門棠,卻依舊會為他而心疼,為他而擔心。

    “哭什麼,本王還沒有死。”他若是真的死了,那個女人會為他掉下一滴眼淚嗎?

    呵呵,他怎麼癡心妄心,她是不會為他落淚的。

    “表哥,是誰傷了你,容綾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她的武功雖然差了點兒,可她的巫術卻是很強的。

    之前若不是西門棠一再的警告她不許動用巫術,一早她就拿來教訓冷梓玥了。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可是容綾也不能眼看著你傷成這樣,還要放過那些壞人。”

    “連本王都打不過他們,你覺得你有那樣的本事。”

    西門棠呲笑出聲,只可惜他從未與冷梓玥交過手,否則他敢試試看,她能否與那兩個人一戰。

    “真有那麼厲害的人,連表哥都打不過。”沐容綾偏著頭,淡淡的掃過那些療傷藥,開口道:“表哥的傷勢用這些藥壓根就沒有明顯的效果,不如容綾用巫術替表哥療傷,或許效果會好一些。”

    巫術有害人的,同時也有救人的,而她修習了兩種,乃是年輕一輩中的高手。

    “本王倒是忘了你還有這樣一手。”

    “表哥你忍忍,我開始了。”

    雙手輕輕抬開,沐容綾口中念念有詞,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西門棠後背的大片傷口上便呈現出一層幽藍的光芒,散發出淡淡的熱量,治癒著他的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沐容綾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那傷口在她的治癒下只是變小了一些,但卻沒有消失,怎麼可能治不了呢?

    “你快支援不住了,收了吧。”

    “可是……”沐容綾猶豫著,她很明白西門棠對於整個西靈國的重要性。

    他們還沒有贏得比賽,他不能倒下的。

    “沒有可是。”

    “是。”

    咬了咬牙,沐容綾緩緩的收力,最後竟是體力不支的倒在地上,只剩下喘氣的份兒。

    “表哥你有沒有感覺好一些,你的傷口好詭異,我動用了巫族最高的治療術都沒能將其治癒,只是暫時將其壓制了,還得想別的辦法治療才可以。”

    “本王感覺到了,現在至少沒有之前那麼疼痛難忍。”

    “嗯,那就好。”

    “你先回去休息,本王還有事情要去查清楚。”那兩個人的身份,他必須弄清楚。

    沒道理,他讓人打傷了,還讓他們逍遙自在。

    “表哥你一定要注意,若非必要不要動武,否則……”

    “本王心中有數。”西門棠擺了擺手,叫來兩個宮女將沐容綾扶出去。

    “表哥你一定要謹記我的話。”

    沐容綾深深的望著西門棠,欲言又止,那究竟是什麼詭異的功夫,弄出來的傷口既恐怖又無法治療?

    苦笑的望著西門棠不耐煩的目光,示意兩個宮女扶著她離開這裏,原本她是來請示能不能讓她到市集上走走的。

    以她現在的體力,只怕好起來不能下床了。

    使用巫術療傷最傷元氣,為了給西門棠治傷,她差不多將自己的元氣都耗盡了。

    “來人。”

    “屬下參見王爺。”

    “再叫上一些人,隨本王去一個地方。”

    “是。”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醉客居的後院裏是格外的熱鬧,氣氛卻也是異常的嚴肅。

    “小姐……”夏花開口,有些怕怕的望著冷梓玥,後面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冷梓玥不語,只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更是懶懶的掃視了房間裏所有人一眼。

    “少主,你不用想著趕我們走,以後你在哪里,咱們就在哪里。”電魄的聲音剛一落下,其餘的十一個人立馬應聲,不住的點頭。

    就是這樣的,以後少主在哪里,他們就在哪里,絕不離開她。

    “好了,說說冰姨派你們來想要告訴我什麼?”冷梓玥相信冰姨不會擅身違背她的命令,事出必有因。

    “少主真是英明,呵呵。”夏花摸了摸腦袋,傻笑。

    “好了,你們也另緊張,都坐下吧。”

    悠隱閣龐大的關係網還需要他們坐陣,她是不可能讓他們一直都呆在閣中不出來的。

    “謝少主。”

    “春風你來說。”冷梓玥不知她的臉上有什麼好看的,以至於這個丫頭一直都盯著她看。

    “呃,哦。”被點到名,春風傻傻的應聲,仰著小臉道:“少主,冰姨說紫雲石預示近來皇城裏會出現兩個武功詭異的人,盯囑小姐若是遇到一定要避開。還有……還有……”

    “說完。”

    “還有就是告訴血王也小心一些,那人似乎就是沖著少主你跟他來的。”紫雲石的確有那樣的能力,可是冰姨也沒能看清楚,否則也不會叫他們只是保護,而不是強行將冷梓玥給帶回悠隱閣了。

    “沖著我們來的。”看來她的感覺也是對的,鳳凰胎記的跳動,亦算是對她的警示。

    “是的,冰姨還說了,如果少主不相信,可以回閣中觀看紫雲石。”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暫且各自留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有其他的事情我會吩咐你們去做的。”

    她要去找百里宸淵,不知為什麼,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並且是很不好的事情。

    “是。”

    “嗯。”

    “小姐,我跟冬雪還是跟你回候府吧,華兒一個人肯定照顧不過來。”

    “你們先回去,我要去一趟血王府。”

    “是。”

    “少主,我……我也跟著你去候府好不好?”春風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你跟秋月都去,其他人等候指示。”

    “是少主。”

    忠君候內,黑色的身影輕快的閃進書房之中,沉聲道:“屬下參見城主。”

    “跟著她可查到她背後都是些什麼人?”皇甫耀城想起之前他告訴冷梓玥關於冷金鈴的事情,她也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看著那丫頭的眼神,他就明白,府中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倒是顯得他多操心了。想他一個當爹的,自然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別人欺負,就算冷梓玥有那樣的能力,他還是想要幫一幫忙。

    “不知道是她聰明還是後來半路上出現的那個帶著面紗的女人聰明,竟然拉著她在城裏閒逛,屬下並未探有效的消息。”

    他還是頭一回被別人耍,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實在有些丟臉。

    “既然如此,也就證實咱們的猜測沒有錯,你繼續暗中盯緊她,留意與她有聯繫的每一個人。”斬草要除根,皇甫耀城很明白這個道理。

    玥兒已經答應他,待玲瓏宴一結束,就跟他回暗月城去。

    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是暗月城城主的身份告訴了她,同時也告訴她,她是暗月城中唯一的小姐。

    這不是表明他有多麼的癡情,而是他想要告訴她,以後的日子,有他這個父親疼愛她,不會再讓她受別人的期辱。

    “是。”

    “那個女人可已經回府了。”

    “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只怕暫時她不會有所動作了。”

    “她能安份也好,吩咐下去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查她背後的人。”

    “屬下遵命。”

    皇甫耀城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得皺起眉頭,玥兒還沒有回來,難不成她是去了血王府。

    一想到這個,皇甫耀城就有些為難,這女兒還沒有嫁給百里宸淵,就住在他那裏,被別人說起來,可是不好聽的。

    他是不是要讓百里宸淵提早些娶玥兒過門呢?

    “城主不用擔心,小姐一定會沒事的。”那麼聰明的小姐,誰又會是她的對手。

    “本城主不放心,出去瞧瞧,你仔細盯緊那些個不安份的女人,有情況立即稟報給本城主。”現在的他是忠君候府的主子,他是冷錚,那麼對於他的女人,他是想怎麼收拾就能怎麼收拾。

    哪怕是全部都趕走,也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城主放心,屬下不會讓她們有機會鬧事的。”

    “嗯。”

    淡淡的應聲落下,皇甫耀城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房間裏,莫測高深的武功令人瞠目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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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07 AM

第166章:血王重傷

    禦書房

    燭光搖曳,一室明亮,月帝端坐在鋪著明黃色絲綢的桌案後,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仍就仔細的翻看著一本又一本奏章,緊皺的眉頭一直就沒有鬆開過,臉色尤為凝重。

    隨著右手邊的奏摺越來越少,左手邊批閱過的奏章也就越來越高,終於當他翻看完最後一份奏摺,不由得伸出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昭示著他不悅的心情。

    朝中風雲瞬息而變,令人防不勝防,縱使他是一國之君,卻也不得不提防著這個,又提防著那個,無法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

    “皇上,還需要吩咐遞交奏摺上來嗎?”劉公公適時開口,雙手恭敬的遞上一杯安神的熱茶。

    “什麼時辰了?”

    聞著茶香,月帝的精神不由得清爽了一些,也不知道百里宸淵會不會進宮來,他其實只是想要看一看他。

    幽月牧場的時候他們隔得很近,可是他們說過的話加起來不過數句,想來著實有些可笑。

    淵兒喜歡冷梓玥,時常陪在她的身邊,而他則是想見他一面都難。不管他找什麼樣的理由,找什麼樣的藉口要求要見他,結果似乎永遠只有一個。

    他只會冷冷的拒絕他,哪怕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縱使他是皇帝的身份也不能讓百里宸淵高看他一眼,反而他能他的眼神裏讀懂一種訊息,那就是他壓根就瞧不起他。

    連自己心愛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皇帝,的確很懦弱也很窩囊。

    “回皇上的話,戌時剛過。”

    “血王可曾進宮了。”

    “還未有人稟報血王殿下進宮的消息。”劉公公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月帝的臉色,低垂著頭小聲回話。

    血王是皇上的心頭肉,別人不知道,他心裏可是跟明鏡一樣,清楚得很。

    若是楚皇后娘娘還在,或許皇上還會有仁慈的一面,只是失了楚皇后的皇上,現在又與親生兒子血王殿下的關係涼薄,心慈手軟已是不可能。若是誰不長眼睛再一次觸碰皇上的逆鱗,怕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常言道,欠了債是要還的,不管過了多久,都是要還的。

    在皇上的心裏,一直覺得有愧于楚皇后,更是對不起血王殿下這個兒子,這些都是皇上所欠下的債,因此,不管要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以前沒能保住的人怪他軟弱無能,如今不惜拼死一搏,皇上已然有了與人對抗而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

    為何還要繼續懦弱下去,人總是要轟轟烈烈活過一場的。

    “看來他還是很排斥朕,不想見到朕。”自百里宸淵回到月都皇城那麼長時間,如非必要,他是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眼前的。

    即便是對他說著恭敬有禮的話,也暗含著他濃濃的嘲諷之意,有時候月帝會想,不被愛著,能被恨著,也算是他的福氣。

    至少,百里宸淵沒有全數當他是一個陌生人,至少他還會對他有恨,對他有怨。

    “皇上想太多了,血王殿下一定會來的。”雖然他出宮去傳話,沒有見到百里宸淵的真容,也沒有聽到他親口回話,但是只要他身邊的侍衛說了,劉公公就相信,百里宸淵一定會來的。

    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希望他真的會來。”思緒飄得很遠,月帝原本挺拔的身姿縮在椅子上,卻也蒼老得令人心憐。

    有些迷茫的眼神落在禦書房的某一處,空空蕩蕩的,好像失了心魂一般,劉公公只是靜靜的看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頹廢的低下頭去。

    每當皇上露出這樣落寂的神情,也就是他在思念楚皇后的時候,他斷然是不敢出聲打擾的。

    讓劉公公有些奇怪的是,皇上近來好像只要一停下來,便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知是好還是壞。

    以往,唯有在大型的節氣,又或者是楚皇后的生辰與忌日,皇上才會沉默不語整整三天,誰也不答理的呆在楚皇后以前住的宮殿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所有堆積的奏摺都唯有等到皇上清醒過來方能處理。

    哪怕是強勢的皇太后,也是不敢輕易在那三天裏招惹皇上的。

    畢竟,失了皇上,她那個皇太后的稱號也就有些可笑了,到底她還是需要一個人坐在她的身前,哪怕她是真的想要掌握整個祁月國的江山社稷。

    “血王殿下金口玉言,老奴相信他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

    “嗯。”月帝的應聲仿佛只是潛意識的舉動,實際上他依舊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回過神來。

    “皇上,起風了,奴才去幫您取一件披風來。”初春的天氣白日裏溫暖,夜裏依舊很是寒涼,稍不留神就會感染上風寒,久治不愈。

    皇上畢竟年歲已高,再也不似年輕的時候,劉公公伺候起來自是別以往要細心周到得多。

    他的一生只有月帝這麼一個主子,將來若是月帝去了,他也會隨著去,至少他這個奴才從未想過還要繼續伺候下一代的君王。

    哪怕那個人是血王百里宸淵,他也是不願的。

    “你說什麼?”

    門外傳來的動靜驚醒了月帝,一雙銳利的鷹眸直望向門口,淡淡的瞥了一眼躬著身子的劉公公。

    “奴才奴才說起風了,去為皇上取一件披風來。”渾身一個哆嗦,那樣的眼神他有好些時候沒有看到過了,突然被那麼一瞥,竟讓他有些懼怕起來。

    “不必了。”

    他的身體他知道,在沒有完成那些事情之前,就算只有一口氣在,他也會拖著堅持到最後。

    “奴才遵旨。”

    “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何如此吵鬧?”這裏是他的禦書房,不是市井上的菜市場,隨著他的日益強大,宮中已經很少有人再如此放肆。

    “奴才遵旨。”

    輕輕的拉開房門,劉公公沉著臉,眼神淩厲的掃過門外伺候的小太監,不知道皇上正在裏面,還敢如此不小心,不想要腦袋了不是。

    “劉公公,是姜貴妃娘娘與皇后娘娘爭執不下,奴才……奴才們實在是不敢開口勸阻,所以……”三五個小太監拉聳著腦袋,在皇上身邊近身伺候,哪有不明白皇上脾氣的,近來一個多月,皇上一次後宮也沒有去過,那些個娘娘著急了自然是要前來找皇上的,可真是苦了他們這些個奴才。

    裏面的皇上不能得罪,後宮裏皇上的妃子也不能得罪,夾在中間那份氣可是難受得很。

    得罪了皇上,頂多是一頓打,或才把他們拉出去砍了,可若是得罪了後宮裏的女人,他們就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劉公公數落小太監們的同時也不由得沉了沉眼色,示意他們退到一旁去,皇上是萬萬不能打擾的。

    他們只要知道一點,他們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奴才,除了皇上的命令,誰的命令都可以不聽。

    饒是後宮裏的各位娘娘,面對他也是不好直接撕破臉皮的,除非她們真有那個本事做上將來的皇太后,否則還是儘量不要與他交惡,多多少少他在皇上跟前說上一兩句話還是很有用的。

    “公公教訓得是。”

    “都退下,不許任何人進去吵到皇上,明白嗎?”

    “奴才們知道。”

    “要知道你們是皇上身邊的奴才,只有皇上才是你們的主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夠移著蓮步朝著禦書房門口走來的蕭皇后與姜貴妃聽到。

    劉公公也是明眼人,他不會輕易得罪宮中的任何人,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不能將人在門縫裏看扁了,或許某一天無名小卒也能成為蓋世英雄。

    “謹記公公教誨。”

    小太監們低著頭,很是恭敬的答話,劉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微低了低頭,道:“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奴才給姜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風格各異的兩個絕色女子鬥來鬥去幾乎一輩子,可憐她們誰也沒有走進皇上心裏去,也不知還在鬥些什麼,爭些什麼。

    皇上從未動搖過太子之位的人選,多少年來,皇上所有的奴才就是為了鞏固他的太子之位,豈是她們這些人生的孩子可以妄想的。

    “劉公公平身。”蕭皇后狹長的鳳眸裏掠過一抹不悅,她可是將劉公公的話聽得很清楚,就算他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伺候的太監總管,又有什麼資格在她的跟前擺譜,還暗帶著教訓她。

    豈非是打了她的臉面,總有一天她會報了今日之辱,到時候看她如何收拾他。

    姜貴妃雖與蕭皇后不是同一路人,此時此刻,不得不說她們兩人的想法是驚人的相同。

    憑什麼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她們,要忍受一個太監的氣,簡直可笑。

    “公公快些請起,本宮可是受不起。”姜貴妃施施然淺淺一笑,淡雅的妝容給人的感覺很清新,頗有眼前一亮的錯覺。

    只是她打扮得再精緻,也得有人欣賞不是,可惜了那個唯一能欣賞她美貌的人,壓根就不想看到她。

    “多謝皇后娘娘。”劉公公恭敬的看了蕭皇后一眼,回過頭又看了姜貴妃一眼,低聲道:“貴妃娘娘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真是該死。”

    低垂的視線,任誰也沒有瞧到劉公公眼中的輕嘲與不屑,除了能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之外,她還敢在誰的跟前如此。

    有本事就到血王跟前去,到冷梓玥跟前去,任他們其中一個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她們給撕了。

    “劉公公,本宮是來求見皇上的,勞煩公公通傳一聲。”蕭皇后說話間,從手腕上取下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她知道宮中有些人,有些地方是需要打點的,而她並不在意花那麼一點兒銀子。

    縱使她很不喜歡劉公公,可她還是很想將她拉到她的身邊,為她效命。

    如此一來,皇上的一舉一動,她都可以了如直掌,還有誰可以讓她畏懼。

    “請皇后娘娘恕罪,若是求見皇上還請兩位娘娘改來再來,今晚怕是不行。”

    指不定一會兒血王殿下就進宮了,早些時候敬事房的總管太監過來送牌子,皇上連眼皮都沒有掀一掀,直接吩咐他將人打發走了。

    皇上壓根就沒有心思去後宮,這兩位娘娘想要爭寵只怕是白費了一場心機。

    “為何今晚不行,深夜了皇上還要見什麼人不成?”蕭皇后柳眉倒豎,不悅的表情流露出來,轉瞬即逝。

    劉公公眼見原本吵鬧不休的兩個女此時倒是變得默契起來,誓有一種不讓她們見到皇上便不離開的意思,他出來已經有好一會兒,若是再處理不好這種事情,只怕皇上會龍顏大怒的。

    心思一沉,尖細的嗓音溢出口,“皇上晚上召見了人,因此皇后娘娘跟貴妃娘娘還是莫要外吵鬧,以免擾了聖心,令皇上對兩位娘娘心生不滿,到時候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既然如此,本宮便回了。”

    蕭皇后冷冷的掃過姜貴妃的臉,好好的情情就因在半路上遇到姜貴妃變得很糟,這個該死的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她在哪里她就在哪里,難不成她的宮裏出了內奸。

    如此一想,臉色越發的難看,皇上對她已是越來越淡薄,不能再讓皇上對她心生厭惡,先查出宮裏的內奸才是真的。她可沒有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別人眼中的嗜好,真要被她查到有內奸,看她不拔了她幾層皮。

    “恭送皇后娘娘。”

    姜貴妃目光深深的凝望了禦書房的大門一眼,夜空下滿天的繁星,再美的風景,也勾起她愉悅的心情,整個心都遺落在月帝的身上,再也無法收回來。

    夜已深沉,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人,皇上如此等候。

    “本宮也乏了,便不打擾皇上處理正事,回了。”招了招手,兩個宮女動作輕盈的扶著姜貴妃,緩步離開御花園。

    “奴才恭送姜貴妃娘娘。”

    輕籲了一口氣,劉公公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想不明白蕭皇后與姜貴妃這麼晚了為何同時出現在禦書房外,是真的想見皇上,還是別有目的?

    “血王殿下到——”

    走得很遠的兩個女人身體一僵,轉過頭看著百里宸淵一襲錦繡紅袍大步朝著禦書房走去,不由得眸色深沉的對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各自朝著各自的寢宮走去。

    劉公公躬著身子,恭敬的道:“奴才參見血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蕭皇后與姜貴妃難不成是得知了血王將會進宮的消息,所以才好巧不巧的選在今晚前來禦書房求見皇上,她們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看來他有必要提醒一下皇上,皇上的身邊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安插了眼線進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嗯。”

    百里宸淵幽深的眸光掠過劉公公,腳一踢,禦門房的大門應聲而開,紅袍拂過,他的人已然站到了月帝的對面,與之遙遙相望。

    驚愕的望著百里宸淵的動作,劉公公久久都未回過神來,這有膽用腳踢禦書房大門的人,也就唯有他血王殿下一個。

    “皇上……”半晌過後,弱弱的開了口,又是看向月帝又是看向百里宸淵,還未經他稟報就進入禦書房,此乃是擅闖禦書房,不合規矩。

    “退下。”冰冷的聲音失了暗磁的魅惑,仿如千年玄冰,凍得人牙齒打架,渾身哆嗦。

    百里宸淵並不想進宮,更不想看到月帝的臉,每看一次,似乎就在提醒他,他的身上流淌著他的血,他的臉龐也有兩三分像他。

    其實,但凡是見過楚皇后真容的人,看到他都會驚訝,只因百里宸淵的容貌幾乎完全遺傳了他的母親,美得驚豔,風華無限,其中又融合了幾分月帝的剛毅與立體,組合成一張無法用筆墨去形容的臉龐,不知迷醉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退下吧。”月帝擺了擺手,示意劉公公退下。

    這個兒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尚且還會給他留有幾分面子,私底下他可是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瞧的。

    即便是如此,月帝在心痛的同時也很驕傲,這才像是他的兒子。

    “奴才遵旨。”劉公公朝著月帝盈盈一拜,退出禦書房,關上房門,留在外面伺候。

    不知道何時,這對父子才可以和睦相處。

    百里宸淵淩厲的目光環視禦書房一眼,隨意的挑了一張椅子坐下,邪魅慵懶的斜臥在椅子上,眉眼輕挑,冷聲道:“你找本王來,何事?”

    面對月帝時,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連他自己也能理解這種感情,是恨,似乎也是愛。

    無法在看到他安然活在他的面前,不去想到親生母親的慘死,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夢魘,或許唯有真正手刃仇人的時候,他才能得到解脫。

    “自然是有事才會喚你進宮來。”百里宸淵的眼神讓月帝深深的受傷,不過他卻沒有表現出來,飽經歲月洗禮的臉龐依舊俊朗,只是佈滿了深淺不一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成熟與穩重。

    深邃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百里宸淵謫仙般的臉,似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心愛女人的身影,看到她的笑臉,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如果你傳本王來只是為了看本王,那恕本王沒有那個時間陪你玩。”

    動作俐落的轉身,百里宸淵身影一閃,已然到了大門口,只需要他輕輕一動,房門就會大開。

    “淵兒,你母后有東西留給你。”

    他只是想要多看他一會兒,就連如此微小的一個要求,他都不願意滿足他。

    月帝對百里宸淵的輕喚,後者俊美絕倫的臉龐隱隱浮現出幾分怒氣,如果不是他後面那句話,百里宸淵已經果斷的離開了。

    母后留給他的東西,他是斷然要帶走的。

    “坐下吧,我拿給你。”稱呼變了,月帝搖頭苦笑,不管他說什麼都留不住他,竟然只有寧兒留下的東西方能讓他停下腳步。

    他這個父親,太失敗,也太可悲。

    在百里宸淵的面前,月帝只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父親,皇帝的自稱‘朕’,他也可以拋下,只為他百里宸淵一人。

    “你最好不要耍本王,否則以後你休想再見到本王。”當年他被送走的時候,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百里宸淵從來沒有想過母親竟然還有東西留給他。

    在他懂事之後,有人送到府上一幅畫像,告訴他那是他的母親,於是那幅畫像便成了他最寶貴的東西,十幾年來保護得最為完整。

    那是他,當作生命一樣守護的東西。

    “當年本想讓那件東西隨著你一起離開的,只是想到在你前往銀月城的途中會有人打它的主意,於是我便自作主張將它暫時留在了身邊,等有朝一日你回來的時候再交到你的手中。”

    月帝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一幅山水畫前,雙手輕輕的移動那幅畫,後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暗格,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精緻的水晶盒子,裏面安靜的躺著一隻通體雪白,但隱隱泛著幽藍之光的鐲子。

    寧兒留下的東西,自然不會是凡物,多年來他並未將這件東西告訴給任何人,除了他再無第二人知道。

    若非那時他多留了一個心眼,這件東西只怕也落到外人手中,很難再回到百里宸淵的手裏。

    “這是什麼?”

    俊眉輕蹙,百里宸淵不明白他的母親為何留給他一個鐲子,難不成是讓他送給未來媳婦兒。

    咳咳,裝在水晶盒子裏的鐲子很美,小玥兒應該會很喜歡,他的母后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莫不是讓他拿這個來做定情信物的。

    腦子裏想法兩三條,只要是母后留給他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他都必須帶走。

    “你可別小瞧這只鐲子,還有它可不是一隻真的鐲子。”月帝嘴角輕扯出一抹笑意,剛才百里宸淵毫無防備時流露出的神情,他可是全都看進眼裏,原來他的兒子也有很可愛很萌的時候。

    或許,唯有冷梓玥才能時常看到他那樣的神情。

    “不是真的鐲子,那是什麼?”接過月帝遞到他手裏的水晶盒子,百里宸淵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反正他是左看右看,都只是一隻鐲子罷了。

    “這個東西只有你能使用它,別想著將它送給梓玥,以防不小心傷到她。”

    曾經他有幸看到楚寧寧使用這個逼敵刺殺他刺客,那威力太強大,破壞力太恐怖。

    他也不知道寧兒是從哪里得來的此物,只是她對他說過,這東西是她將來要送給他們孩子的禮物。

    那時候他也試過使用它,只是他根本無法將它的威力發出來,在他手裏,這就是一隻漂亮且價值不菲的鐲子。

    百里宸淵俊臉上露出一絲窘迫,那是被月帝看穿心中所想的尷尬,漆黑如墨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擊著盒子,道:“它到底是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母后也沒有說得很明白,她只是說當你真正會使作它的時候就會明白的。”月帝笑望著百里宸淵,真想就這樣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只是他知道百里宸淵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於是接著又道:“它是一件很厲害的兵器,它有一個名字叫做——鬼域夜神鞭。”

    “鬼域夜神鞭。”

    心神突然一緊,百里宸淵目光灼灼的盯著手中的盒子,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好熟悉,就好像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是的,將鬼域夜神鞭交到你的手裏,我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你母親也能安心了。”

    遲遲沒有將鬼域夜神鞭交給百里宸淵,月帝也是有私心的,他想等到他們的父子關係好一些候再給他,可他不能再等下去。

    接連兩個晚上,他都夢到百里宸淵渾身是血的模樣,每每都將他自夢中驚醒,心怕不已。

    鬼域夜神鞭乃是一件神兵利器,如果他身邊有一件好的兵器,月帝的心多多少少也能安下一些。

    “本王該走了。”

    百里宸淵故意忽略掉月帝眼中的落寂,打開水晶盒子取出鬼域夜神鞭,手指剛剛靠近它,它就似有靈性一般詭異的套在了他的手腕上,竟是怎麼也取不下來。

    “鬼域夜神鞭是會認主的,當年它也是這般緊緊的纏在你母親的手腕上,除了你自己別人是沒有辦法將它從你手上取下來的,即便是砍斷你的手,依舊無法取下它。”有靈性的東西便是如此,想他無論如何觸摸它,它都沒有半點反應,百里宸淵的手剛靠近它,它就認了主。

    “本王要怎麼取下它?”

    “你的心念一動,鬼域夜神鞭也就動了。”

    伴隨著月帝的話,百里宸淵發現果然他的心念一動,牢牢套在他手腕上,不管他如何用力都不動一下的鬼域夜神鞭動了,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裏,閃爍著晶瑩璀璨的光芒。

    “好了,夜深了,你回府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月帝背過身去,與其等著他開口,倒不如由他來開口,至少他可以不用直面他的冷漠。

    “嗯。”

    目光深深的凝望著那道背影,百里宸淵放下袖子,轉過身大步離開禦書房。

    風拂動著房門,月帝僵硬的轉過身,望著夜空下那抹紅影,低呢出聲,淵兒,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父皇此生再也別無所求了。

    ********************************************

    夜黑風高,殺人夜。

    “怎麼樣,你嗅到他們的氣息了嗎?”漆黑的夜裏,一雙碧綠眼睛冒著綠光,看起來尤為恐怖。

    空蕩蕩的街道上,幸好沒有人影,否則不被嚇死也會被嚇得失了魂。

    “我明明嗅到他們的味道了,肯定就在這皇城裏。”回話的男人穿了一件灰褐色的長袍,頭上帶著斗笠,身形高大,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隱隱能夠嗅到空氣裏多出一股子腥氣,極淡。

    “媽的,皇城那麼大,怎麼找?”

    “你有事你自己去找,咱們誰也不賴誰。”能夠完成任務,他們都有福氣,若是完不成任務,只怕性命難保。

    他也知道月都皇城很大,尋找了近百年,他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哪敢回去稟報。

    幸好主子沒有懲罰他們,還給他們指示說到這片大陸來尋找目標的蹤跡,其他的四個國家他們都去找過,沒有一點兒線索,唯有剩下最後這個祁月國。

    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找下來,過濾掉了祁月國所有的城池,眼下就只有月都皇城這一個地方了。

    沒有抱多大希望的他們,一進入皇城裏就嗅到了屬於他們的氣息,看來輪回轉世的他們就隱藏在皇城裏,按照主子的指示,必須在他們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殺掉,斬草除根。

    歷經一世又一世的輪回,他們身上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淡,只怕再曆一世輪回,誰也別想再找到他們兩個人。

    “好了,慢慢找,要不咱倆都沒有好果子吃。”一旦他們要找的人恢復了記憶,憑他們壓根就不是對手,就算遇上了也只有逃跑的份,哪敢正面動手。

    唯一能夠證明那兩個人還未恢復記憶的憑證便是他們所能嗅到的氣息,那兩個人都是強者,若有記憶一早就把自己身上的氣息隱藏起來,怎麼可能讓別人找到他們。

    “上次在城門外遇到的那個男人,身上似乎有跟咱們一樣的氣息,還好像……好像……”說到此處,綠眼睛的男人臉色很是臉看,對上那人眼神時,不禁有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威壓,可是那人的身手卻又差得要死。

    不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想要弄死他,輕而易舉。

    “你是想說他好像比咱們還要強悍對吧。”

    他也感覺到了,如果他真的跟他們同出一源,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凡人,強悍又如何,想殺他,可以逞現在。

    “面對他,好像有威壓似的。”

    “哈哈,你怕他。”怪笑著斜睨了一眼綠眼睛的男人,只要等他們殺了主子指定的那個人,抓住了另外一個,同界之中還有誰敢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難道你不怕,如果人不怕,當時怎麼沒有出手殺了他。”冷哼一聲,繼續尋著屬於那人的氣息。

    “主子吩咐過,不讓咱們隨意了結凡人的性命。”多年來,他們也殺過不少凡人,以供他們的修煉。

    戴著斗笠的男人拉住身側綠眼睛的男人,冷聲道:“我好像感覺到那人的氣息了,你再聞聞看。”

    “你的鼻子可比我靈多了,既然聞到了那就必定是他無疑,快走。”

    “他在那邊那條街道上。”

    “今晚絕不能讓他給逃掉了。”

    “正合我意。”

    綠眼睛男人怪笑著,舌頭輕舔了舔了嘴唇,殺了那人,喝他的血,食他的肉,將能大大提高他們的修為,怎不令他興奮。

    “他的身邊還有另外兩個人。”

    “那就一起解決了他們,不能留下活口。”他可沒有那麼婆婆媽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行動吧。”

    清冷的街道上,百里宸淵騎著赤兔飛快的急馳著,月光披泄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你們怎麼在這裏?”大手握著韁繩,赤兔高揚起前蹄,嘶鳴聲劃破長空。

    “我們……”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對視一眼,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覺百里宸淵臉色一變,冰冷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如同收魂的鬼差,聞之色變,“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

    想要他命的人多不勝數,只是今晚這兩個只怕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竟然感覺不出來他們的實力,出聲也僅僅因為他過人的直覺。

    “你的警覺性果然很高。”兩人身影一動,出現在百里宸淵三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目光隱隱透著幾分不屑。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前世到底是什麼,竟然招惹下主子那麼強大的敵人,連他輪回幾世都執意不放過他,可悲啊可悲。好不容易尋找到獵物的他們,自是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有句話不是叫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你們是什麼人?”百里自影抬眸看向站立在房檐上的兩個,他不記得皇城裏有他們這樣的人物。

    碧綠色的眼睛,還有戴斗笠的男人竟然有一雙紅色的眸子,如此奇怪的兩個人,連氣息都沒有,該是怎樣的高手。

    如果不是百里宸淵出聲,他跟大哥壓根沒有感覺到被別人跟蹤了。

    不,這兩個陌生人眼中充滿了殺氣,顯然是想要取他們的性命。

    “取他性命的人。”手指一指,直對百里宸淵,他們的目標只是他,上天卻意外的多送了兩個不錯的男人給他們當補品。

    “口氣倒是不小,本王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取本王的項上人頭。”百里宸淵足尖一點,身體淩空而起,高高在上的俯著異瞳的兩個人。

    他有沒有說過,很討厭別人俯視他呢?

    “你不過只是在自取其辱,找死。”一個眼神就輕易的挑起了他們的怒火,綠眼睛的男人惡狠狠的開口低吼道,一道綠光自手中飛射而去,直擊百里宸淵的胸口。

    詭異的綠光似有生命般,變幻成數條小蛇攻擊百里宸淵,後者紅袖一揮,身體瞬間倒退,他退綠光則近,不依不饒。

    底下的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眼見百里宸淵有危險,來不及多想飛身就想要救下百里宸淵,黑色的斗笠下,紅眼睛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自量力的蠢貨。”

    雙手幾個奇異的變幻,數不清楚的蜥蜴纏繞上兩人的身體,吸取著他們身上的新鮮而美味的血液,好久不曾如此飽餐過一頓。

    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百里宸淵來不及驚訝這兩個人的詭異武功,他只覺自己好像對付他們全無還手之力一樣,除了能躲竟然想不到別的辦法可以進攻。

    眼見自已發射出去的綠光無法傷到百里宸淵,碧綠的眸中不由燃起一把怒火,對上同伴的看戲的眼神,再也顧不得什麼,發射著一連串的攻擊。

    火紅的廣袖揮開那些帶毒的晰蜴,百里宸淵低吼道:“快滾——”

    他不需要他們的幫忙,更不想欠他們的人情,不管他們今晚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麼,眼下他都拒絕去深想。

    “那你怎麼辦?”

    第一次,百里自影顯得那麼頹廢,他發現自己在面對這兩個異瞳人時,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滾——”暴怒出聲,百里宸淵揮開了百里長青兩人,正要躲閃時,一道綠光鑽進他的身體裏,讓他狠狠的摔落在地,一口殷紅的濃稠的血吐了出來。

    “自影,走,必須找幫手來,否則就晚了。”他們不是那兩個的對手,百里宸淵沒有他們尚能自保,只要拖足了時間,他們就能回來救他。

    繼續留下來,只怕會害得他丟掉性命。

    “好。”

    百里宸淵伸手抹去唇角的血痕,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些什麼,幽深的眸光落在手腕處,鬼域夜神鞭閃爍著格外明亮的光芒,不禁令他一怔。

    “你的血味道果然是最美味的,只是聞一聞就讓我們興奮得想要尖叫。”

    兩人站在百里宸淵對面十米遠的距離,目光癡迷的望著被他吐在地上殷紅的鮮血,不由自主的舔舐著嘴唇,那模樣令人作嘔。

    “別廢話,殺了他。”

    想喝他的血,也得先殺了他才可以。

    “嗯嗯。”不住的點應聲,雙手變成利爪,目露凶光誓要取其性命。

    跌坐在地上的身體變得虛幻起來,眨眼之間留下幾道殘影,分辨不清楚到底哪是真哪是真,百里宸淵心念一動,口中低喃,“破金。”

    隨即金光一閃,腕間的鐲子消失不見,一條長長的金色鞭子出現在百里宸淵的手中,帶著淩厲的蕭殺之氣直撲向沖向百里宸淵的碧眼男人。

    鞭影所過之處,房屋頃刻之間坍塌,同時也在碧眼男人的臉上留下一道細長的鞭痕,隱隱能聽到他的悶哼聲,傷口似被火燒一樣的疼痛難忍。

    “那是什麼鞭子,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不知道。”受傷的碧眼男人捂著灼痛難忍的臉,目光陰森的搖了搖頭,都怪他太大意,否則也不至於會受傷。

    鬼域夜神鞭在空中遊動著,好似一條巨龍,金色的光芒令人睜不開眼睛,刺痛著皮膚,有種被火烤著的錯覺,百里宸淵使出這一招之手,血氣上湧,再一次狠狠的吐出一口血,腦袋有些昏眩起來。

    此時此刻,他總算相信,月帝說鬼域夜神鞭乃是神兵利器這句話是真的了。

    他根本不曾使用過鬼域夜神鞭,因此無法在頃刻之間掌握它,才會被它強大的內勁所反彈,受了內傷。

    “聯手除掉他,趁著他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握那條可怕的鞭子,要是等他掌握熟練之後,咱們可就完蛋了。”紅眼男人眸色暗沉,那鞭子乃是神器,如何落在他一個普通的凡人手裏。

    “嗯。”

    兩人對視一眼,竟是要拼盡全力,立即除掉百里宸淵。倘若等到那兩個人找來救兵,他們便更難脫身了,畢竟殺人容易,明目張膽的殺太多人,怕只怕他們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纏上身。

    突然,一陣清幽的笛聲傳來,婉婉轉轉,悲悲慽慽,好像是壓抑著的低哭之聲,聞者傷心,無不落淚。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百里宸淵勉強站起身,大喊道:“玥兒,快走。”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冷梓玥置身於危險之中的,在這兩個人面前他沒有能力護得了冷梓玥周全,唯有期盼她趕快離開。

    第一次,百里宸淵憎恨起自己的無能來。

    “她來了。”碧綠眼瞳的男人出聲,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傷口上的血壓根就止不住,一直都在流血。

    “主子的命令是不能殺了她,只要抓住她交給主子便行,咱們……”

    話未說完,只聞那笛聲節奏攸的變快,似電閃雷鳴,帶著莫大的威壓,緩緩朝著他們襲去,腦袋開始變得沉重,身體的血液開始不住的翻騰,要暴炮一樣。

    火裙緩緩降落,冷梓玥將百里宸淵護在身後,他本就受了重傷,若是再聽了她的笛聲,經脈必定受損,若是站在她的身後,則可以免去那些傷害。

    “玥兒,你真傻。”百里宸淵苦笑,他情願她在這一刻丟下他自己離開,也不要她以身犯險。

    “你們是誰?為何殺他?” 妙音依舊放在冷梓玥的唇邊,肉眼所看不到的聲波一圈又一圈的回蕩著,威壓更甚,這已經不是單單只是尋常的音攻,而是她動用了前世家族的秘法,威力才會如此強大。

    如果她來到這裏,不曾放棄過修仙之路,那麼此時此刻,她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以音為聲,如雷鳴敲響在兩人的耳旁,不由得身體一陣輕顫,耳朵嗡嗡直響,腦子暈暈的。

    “想取他的性命今晚是不可能了,除非你們有把握能殺了我,否則……”

    不待冷梓玥說完,兩人互看一眼,異口同聲道:“下次再見,必取他性命。”

    他們不能傷及冷梓玥的性命,可是她卻會發了狠似的對付他們,與其僵持下去,倒不如尋找下一個機會。

    受了傷的他們,要下手還是很容易的,只要他們守在皇城裏,就有機會除掉百里宸淵。

    “我不會給你們機會的。”

    笛聲消失,冷梓玥面白如紙,身體一軟,被百里宸淵接入懷裏,兩人一同摔在地上,“玥兒,你怎麼樣了?”

    她最後的那句話,他聽得很清楚,感動的同時,心也狠狠的抽痛了。

    “沒……沒事,你別擔心。”顫抖著小手擦淨他唇邊的血跡,冷梓玥搖了搖頭,她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

    “玥兒……玥兒……”寂靜清冷的街道上,傳出百里宸淵淒厲的長嘯聲,破風而出。

    飛奔在路上的百里自影與百里長青對視一眼,不難看出他們眼中的焦急,更是加快了動作領著人馬朝著百里宸淵的方向奔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0 AM

第167章:何方妖孽

    乘著夜風,皇甫耀城鬼魅般的身影穿梭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明月高懸,銀色的光輝淡淡的鋪散在房屋上,似為它們穿上了一件淡淡的銀光,有些迷蒙不清,甚是夢幻。

    自打他離開忠君候府,一顆心就極其的不安,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候府距離血王府至少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在他剛剛準備進入血王府時,突然聽到一陣強烈的笛聲,若非他的心境清明,又有強勁的內力護體,只怕忍不住會血氣翻騰,身受重傷。

    他竟不知,皇城裏隱藏著那樣的高手,伴隨著那攻擊性極強的詭異笛聲,皇甫耀城亦在空氣中嗅聞到了別的氣息,那似乎根本不是屬於人的氣息。

    只是……那些東西如何會跑到此處來,令他費解的同時,一顆心也盈滿了擔憂。

    黑袍迎風飛揚,皇甫耀城猛然停住身影,長長的街道上劃過幾道黑色的殘影,最後停在地上那灘還未凝固的鮮血邊上,濃眉不禁皺了起來,似一座小山一般。

    皇甫耀城蹲下身子,一拂長袍,手指沾染上一滴血放到鼻翼下嗅聞,很是甘甜芳香的鮮血,味道竟與普通的血液不相同,究竟是誰留下的血。

    臉色陰沉下來,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皇甫耀城掃過損毀嚴重的街道,那些坍塌的房屋以及地面上深深的裂痕,可想而知,之前在這裏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戰鬥。

    現場所遺留下來的痕跡隱約告訴著皇甫耀城,這是一場實力懸殊極大的交戰,以一敵二,另外兩個不是普通人,這樣的身手,究竟是何方妖孽?

    這條路在前面拐一個彎便是前往皇宮的路,百里宸淵今晚進了宮,回府這裏乃是他的必經之路,心念一動皇甫耀城就平靜不下來了。

    到底,吐血受傷的是誰?

    百里宸淵還是他的女兒?

    目光再一次落到地上顏色已經變暗的血跡上,後來出現幫助百里宸淵的人一定就是玥兒,那笛聲也是她吹奏出來的,那丫頭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怎能奏出那樣的詭異莫測的音波,平常人若是聞得那樣的聲音,不殘亦傷。

    思緒幾經翻轉,皇甫耀城已然顧不得許多,順著馬蹄印的方向,直奔血王府。

    憑那小子的勢力,受傷之後定然是有人前來接應於他,將他帶離了這裏。

    “混賬東西,是烏龜投胎轉世的速度都比他們快,再不來本王就滅了他們全家。”血王府裏,百里宸淵的寢殿,木蘭花香淡淡的飄散在空氣裏,即便是那清香安神的花香也調解不了百里宸淵暴怒的脾氣。

    整潔的大床上,百里宸淵緊緊的抱著冷梓玥,每看一眼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就狠狠的抽痛一次,都怪他沒用,否則也不會讓玥兒為了救他而受傷。

    沈青與康齊並不知道百里宸淵在回宮的途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真的遇到了行刺王爺的人,也不可能讓王爺與冷梓玥同時受傷,而且還是重傷。

    百里宸淵的武功已屬出神入化,莫測高深,再加上冷梓玥那神秘的身手,對付刺客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眼下兩人都受了重傷,足以向他們說明,遇到的刺客是多麼厲害的高手。

    “王爺別急,王妃不會有事的。”他們所認定的血王妃唯有冷梓玥一人,就算她還沒有正式嫁進血王府,可在他們眼裏,冷梓玥就是血王府的女主子,他們對她的敬重就像是對百里宸淵的敬重一樣。

    “本王怎麼能不著急,沈青康齊,你們都出去看看,他們兩個若是還沒有回來,你們兩個就去將宮裏所有的御醫都給本王抓到府裏來,一個也不許少。”

    那些太醫院的老東西,整天說自己的醫術有多麼的厲害,那他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厲害。

    若是治不好他的小玥兒,他不介意將他們全都殺了,祁月國不養廢物。

    “是。”兩人對視一眼,動作俐落的轉身朝著外面飛奔而去。

    心中的疑惑總會有機會弄清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治好冷梓玥,否則王爺也不會讓人近他的身,為他治傷。一想起來百里宸淵蒼白中透著青黑的臉色,他們的心就提得高高的,如果只是單純的受了內傷,不可能臉色會那麼奇怪的。

    不得不怪他們懷疑百里宸淵既是身受重重的內傷,同時還中了劇毒。

    “小傢伙別睡了,乖一點好不好?”冰涼的手指輕撫著冷梓玥蒼白的臉蛋,百里宸淵心如刀絞,他情願這樣躺在床上沒有生氣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心中最寶貴的她。

    回想起她當時堅定不移的神情,既甜又苦,那時候他真的希望她聽他的話,遠遠的躲開,而不是擋在他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

    他是一個大男人,將她護在身後才是他應該做的。

    回應百里宸淵的是一室的空寂,纖長卷翹的眼睫輕輕的顫動,仿如一把小扇子,白晳如玉的小手被百里宸淵緊緊的握在手心裏,如珠似寶,“小玥兒,睜開眼睛看看我,哪怕就只是看一眼。”

    胸中勉強壓制下去的血氣,此時突然暴發出來,難以咽下喉間湧出來的腥鹹之氣,百里宸淵偏過頭,妖豔的血紅噴濺而出,屏風上的墨菊被迫染上點點血跡,顏色更加的誘人以妖冶,格外引人注目。

    “王爺你……”去而複返的沈青與康齊推門進來,入目的便是百里宸淵口吐鮮血的畫面,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喉間,再也無法完整的吐露出來。

    在他們的身後,寂靜的夜裏傳來喧鬧之聲,以及那沒有章法可尋的腳步聲。

    “五皇弟你又吐血了,先讓太醫為你診脈吧。”百里長青進得門來,溫文的開了口。

    這個皇弟雖是不喜歡他們,卻是幾次三番的救下他們,那份恩情容不得他們不報答。

    “太醫在哪里?”百里宸淵抹盡嘴角的血漬,幽深的黑眸望向百里長青的身後,冷冷的開口。

    “冷小姐她會沒事的,關鍵是你的身體,先讓太醫為你診治才是。”就在他們趕到那裏時,就只看到百里宸淵緊抱著冷梓玥的身體跌坐在地上,那兩個行兇的人早已經無影無蹤。

    離開前,他瞥到過冷梓玥的模樣,她很可能只是體力透支才會暈倒過去,身體上並沒有多大的傷。

    聰明如百里宸淵,面對心愛的女人的因他而傷,倒也是關心則亂,沒有注意到某些細節。

    “本王只是問太醫何在,不是要聽你們的廢話。”百里宸淵冰冷的眸光落在說話的百里自影身上,此時此刻,他並不關心他們為什麼還沒有滾,只是關心懷裏的小女人,只有看到她平安,他才能想自己的事情。

    百里長青拉住還想說些什麼的百里自影,小聲道:“不讓他確定冷梓玥沒事,他是不會管自己怎麼樣的。”

    “哎,他這又是何苦。”

    “只要冷梓玥沒事,他也會沒事的。”百里長青拍了拍百里自影的肩膀,剛一進入血王府,百里宸淵就吼叫著傳太醫過來,為了不鬧得滿皇城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們兩人不得不親自分頭去請太醫。

    他們兩個王爺,半夜跑去敲太醫的大門,然後因為半天沒有叫起來一個太醫,又擔心百里宸淵等得不耐煩,親自派人過去抓人,於是乎他們自己也幹起抓人的勾當,真接進府抓人,連衣服都容不得他們穿好,便直接帶來血王府。

    “嗯。”輕輕的應了聲,百里自影招了招手,示意門外候著的太醫全都進來。

    睡得迷迷糊糊正在做美夢的他們哪里知道會在自己的臥房裏看到平日裏鮮少與他們打交道的王爺,一時間嚇得腿都軟了,說話更是結巴。

    經過一路的顛簸,整個他們一個個全都快要吐了總算是停了下來,抬起眼瞄到來的地方,那‘血王府’三個大字,差點兒沒有嚇得他們魂飛魄散,瞌睡總算是徹徹底底的清醒了。

    半夜三更的,韓王跟影王將他們抓到血王府來做什麼,種種疑問憋在心裏,不吐實在不快。

    血王府可是皇城裏比皇宮還要神秘的地方,他們是從來不敢妄想有朝一日他們能有機會進來瞧瞧,真到進來之後,一個個卻又都拉聳著腦袋,實在沒有勇氣隨意的亂瞄一眼,膽都嚇破了。

    抖擻著身子在百里自影的示意下走進散發著淡淡血腥之氣的房間裏,五位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把他們抓來血王府是因為這裏有人受了傷?

    如果是因這樣的原因,他們可真是倒楣,看病不能用請的,看痌不能等明天啊!

    百里宸淵微微眯起狹長的黑眸,手指輕抵著下巴,緩緩掃射在半天邁不進來的幾位太醫身上,聲若玄冰,凍徹心扉,“各位大臣上輩子可是烏龜投的胎,本王的時間可不是爾等消耗得起的。”

    聞得此聲,五位太醫齊刷刷的抬起頭,一瞬間對上百里宸淵那嗜血的墨瞳,雙膝一軟,直接栽倒在地,不住的說道:“微臣參見血王殿下,血王殿下萬福金安。”

    “看到你們,本王不僅沒福也安不了。”眸光如箭,射到哪里,哪里就會有人承受不起。

    五位太醫只感覺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只怕是不能活著走出血王府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要是早知道裏面坐著他尊大佛,那他們就不會在外面磨蹲那麼長時間,看百里宸淵也不像是受傷的模樣,那他抓他們來做……做什麼……

    “五皇弟,先讓他們為冷小姐看看,至於其他的稍後再說可好。”百里長青是溫潤的,自打在幽月牧場受傷以來,他就一直留在皇城裏,想了很多。

    有些事情雖然他不想身陷其中,卻早已經深陷其中,由不得他去逃躲,唯有面對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

    誰對天下百姓最好,誰的能力最強,那他就選擇站在誰的身邊。

    百里宸淵,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他仿佛就是一個天生的帝王,有著君臨天下的霸氣。

    “嗯。”淡淡的瞥了一眼百里長青,低著頭望著懷裏蒼白的小臉,沉聲道:“你們都是宮中最好的太醫,本王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治得好本王的小女人,什麼都好說,若是治不好,你們也就不用離開血王府了。”

    “血王殿下臣等……”

    五位太醫汗如雨下,不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已經全部被汗水所浸濕,不用離開血王府,那不就是死路一條。

    沒有私底下交換眼神,五道聲音竟是同一時間響了起來,百里宸淵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道:“本王不喜歡聽廢話,朝廷也不養廢物,既是無用之人留著何用。”

    “你們還等什麼,眼下就只有兩條路,一是一心一意的拼盡全力為咱們王妃診治,好處自是少不了你們的;二是治不好,就留在王府裏做花肥。”

    以人身做養料可是最有營養的,王爺種下的那些花兒也能開得更美,沈青的話不重,也足以讓跪在地上的五個人頭皮發麻,身體顫抖得厲害。

    他們不想死,更不想做那什麼花肥。

    “沒本事還敢在太醫院裏混,皇家的俸祿真有那麼好拿?”康齊雙手環胸,一把長劍被他抱在懷裏,渾身的殺氣仿如地府索命的鬼差。

    “血王殿下,臣等……臣等願意為冷小姐診診治。”不治是死路一條,治了或許還能活著離開。

    “你們退下。”

    “是,王爺。”

    百里宸淵小心翼翼的將冷梓玥放在床上,鹹腥味湧上唇間,被他壓抑著咽了下去,“開始吧。”

    他要是懂醫,也不用找他們來為冷梓玥診治,小女人的身體好像很奇怪,她並沒有受內傷,可是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呢?

    “是。”相互推著,五位太醫總算是移步到了床前,瞧得冷梓玥面白如紙,心中不禁打起鼓來。

    這位小姑奶奶到底是怎麼了,萬一有個好歹,他們可全都得為她陪葬。

    “小心些,弄疼了她,你們全都得死。”

    “臣等明白。”

    不安的抹了一把熱汗,有時候需要為病人施針,哪有不疼的道理,這不是為難他們嗎。

    敢怒不敢言,誰叫他們是臣,他是尊貴的王爺。

    細細的銀絲纏繞上冷梓玥的手腕,王太醫提心吊膽的開始診脈,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這位太醫的臉色也就越來越奇怪,腦門上滿是黑線。

    媽的,這血王是不是欺人太甚,不帶像他這樣玩人的。

    “王太醫,怎麼了?”

    “蘇太醫,你來看看。”說話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淡淡的看了冷梓玥一眼,卻是沒有膽量去看一臉煩躁的百里宸淵。

    他還想留著性命多活幾年,不想早死,有些氣,得咽下去。

    “呃,好。”雖然奇怪王太醫的臉色為何如此古怪,還是接過銀絲開始診脈,一會兒之後他也流露出跟王太醫一樣古怪的臉色,有氣不能撒。

    招呼了另外三位太醫把脈,最後的他們總算是得出結論,這個結論毫無懸念,是一模一樣的。

    “王太醫,由你來說吧。”

    “你們……”憤恨的瞪了一眼四位同僚,王太醫咬著牙,幹嘛非要他來說,他可不想面對百里宸淵那要吃人一樣的眼神,太可怕了。

    焦急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安靜診脈,百里宸淵的臉色也是越加的難看,冷聲道:“到底怎麼樣了?”

    “回血王殿下,冷小姐她……她只是……”

    “只是什麼,給本王說清楚。”情緒一激動,百里宸淵身體不禁一晃,幸好身後有沈青與康齊立馬伸出手扶住了他,一口血又再一次吐了出來,滲透進腳下的地毯裏。

    “臣等該死,冷小姐她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她只是累了,所以……所以睡著了,睡醒了自然也就沒事兒了。”之前害得他們以為是什麼大病,沒想到一把脈竟然只是累得睡著了,不過對於好怕臉色到底因何如此蒼白,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們很確定,冷梓玥真的只是睡著了。

    “睡著了?”百里宸淵有些狼狽的反問,腦海裏不由得回想起冷梓玥閉上雙眼前說的話,他也唯有苦笑一下。

    這丫頭,真是讓他著急壞了。

    “你們快些為血王診治,若是不盡心竭力,本王定然也不會放過你們。”百里自影提起的心落了地,擔憂的看向百里宸淵,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接二連三的吐血,又有幾個人承受得起。

    五人對望一眼,其實他們也覺得百里宸淵的傷更重一些,空氣裏的血腥味想來也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還未落下地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他們這些做太醫的,並沒有很關心朝中皇子哪一個會做將來的皇上,只是安心的呆在太醫院便好,畢竟誰做皇帝對他們沒有實質上的影響。

    眼下,無心朝政的韓王殿下,行事神秘又怪異的影王殿下都在血王府裏,那神情更是對血王百般的關心,這其中隱藏著的含義,引人深思。

    “是,影王殿下。”

    “五皇弟,冷小姐已經沒事了,你可以放心了,可是如果她醒過來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很擔心的,你……”百里長青自冷梓玥的臉上收回視線,出聲勸慰,他就是擔心百里宸淵拒絕讓太醫診治。

    “本王知道,你們……”

    話未說完,房門就被推開了,皇甫耀城難掩一臉的擔心著急,看到百里宸淵就問道:“玥兒呢?”

    “她只是累了,睡著了,並無大礙。”一看是皇甫耀城,百里宸淵難看的臉色難得柔和了一些,如果不是因為心疼小玥兒,他也不至於跑得滿頭大汗的。

    “那就好。”目光掠過百里宸淵看了看安靜躺在床上的冷梓玥,想來她是因為吹奏了那首笛子耗盡了體力才會如此,“你……”

    皇甫耀城臉上詭異的綠光不禁讓他的心一沉,神色有些古怪,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兩個人是妖,不是人。

    “我沒事。”

    “這些太醫治不了你的傷,可否讓他們全都退下。”皇甫耀城壓根沒有將百里長青等人放在眼裏,這小子可是玥兒深愛著的男人,他可不能不管他。

    妖毒若是不儘早解除,只怕會留下後遺症。

    “沈青,將他們全都帶出去。”

    “是,王爺。”兩人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時候他們家王爺與冷錚那麼熟悉了,對他竟是如此的客氣。

    只是這個冷錚,好像有些奇怪。

    “各位大人,請吧。”

    “哦。”傻傻的應了聲,五位太醫跟在沈青的身後朝著外面走去,此時的天空,快要大亮。

    百里宸淵坐在椅子上,看向百里長青,道:“你們也回府去吧。”

    “可是你的傷……”忠君候冷錚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給人的感覺很霸氣,頗有王者之風。

    “本王無礙。”百里宸淵回了百里自影,很是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誰有那樣的本事請動那兩個人取他的性命,詭異的身手,如果沒有鬼域夜神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

    “如果你們不想他死得更快,儘早離開的好。”皇甫耀城的耐心不多,出聲徹骨的寒涼。

    “五皇弟多保重,我們就先離開了。”

    “康齊,送他們出去。”

    “是,王爺。”

    康齊走到房門口,看向趕王與影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兩位王爺請——”

    血王府不是別的地方,若是沒有他們帶路,想要走出去,難。

    “別在強用內力壓制你體內躥動的綠色氣息,這樣不但沒有辦法將它們逼出體外,反而會加速它們融進你的血液裏。”皇甫耀城臉一沉,一手按住百里宸淵的肩膀,“我先準備些東西,你讓人守在門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到我,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嗯。”

    一刻鐘之後,沈青與康齊回到房間裏,皇甫耀城也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妥當了,坐在冷梓玥的身邊替她蓋了蓋被子,疼寵的望著她的睡顏。

    “王爺,已經將他們送走了。”

    “你們兩人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到候爺為本王治傷。”

    “是。”眼中都有同樣的疑惑,可他們聰明的選擇不問,只是做好他們份內的事情就好。

    直到房門再度閉合上,百里宸淵方才睜開雙眼,沉聲道:“伯父知道怎麼治我的傷,可能看出那兩個人的來路?”

    當然,他不是懷疑皇甫耀城對他下手,從他真心疼愛冷梓玥那一點,就可以肯定他是不可能傷他的,否則也不會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如此緊張他。

    “我得先將你體內的妖毒清除出來,有什麼話等會兒再問。”

    “妖毒。”兩個敏感的字令他俊眉緊蹙,他就說那兩個人不像是普通的人,竟不知他們是何方妖孽。

    妖,此生竟然還真有機會親眼見到妖精,他們的能力果然如某些古書上記載的一樣,神秘而強大。

    “靜氣凝神,全身放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使用能力去抵抗。”

    “我知道了。”

    “那我開始了。”皇甫耀城話音一落,雙手結成一個奇異的結印,百里宸淵的身體就似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所罩住,那詭異的綠光開始在後者身體內流躥,似要破體而出。

    ********************************************

    “該死的,臉上的傷口止不住血。”碧綠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他已經記不得有幾百年沒人能傷到他,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被一個凡人所傷,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檀木精,你的身體裏可沒有多少血用來流,繼續下去你就危險了。”他們是妖精,身體裏的精血最為最要,血流不止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同伴,但是目前他還不想失去這個同伴,畢竟兩個人呆在一起總會安全一點兒。

    萬一真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他還可以將他給推出去,以求自己能夠脫身。

    “媽的,我也知道,蜥蜴精你看著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陰惻惻的嗓音帶著厭煩,他的修為比起蜥蜴精還要差上三百年,真的動起手來他壓根不是他的對手,一直以來也總是他吃虧的比較多。

    主子可是答應過他的,如果他能在蜥蜴精前面將冷梓玥帶到她的跟前,那麼就一定讓他做比蜥蜴精更高級的神仙,想想到時候他可以淩駕於蜥蜴精之上,他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你受了傷,我有什麼可高興的,要知道咱們可是呆在同一條船上。”蜥蜴精斜倚在樹梢上,其實他更喜歡呆在黃沙裏,那裏才讓他感覺到溫暖,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再回到那裏。

    對於檀木精的小心思,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必要真的跟他撕破臉皮,對他反而不利。

    腥紅的眸子遙望著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

    “哼,算你說得對,眼下咱們應該怎麼辦,至少得先想辦法止住我臉上的血。”中了他體內最精純的妖毒,他就不相信百里宸淵還能活著。

    能救他的人,除非是仙。

    “既然止不住你臉上的血,那就只有見主子,順便問問他百里宸淵手中的那條鞭子是什麼鬼東西,威力竟然如此強大。”現在是因為百里宸淵還不能操控那條鞭子,真要等到他掌握了那條鞭子,只怕他們兩個都逃不掉。

    那條鞭子對妖,似乎帶著極其強大的壓迫之力,讓他們不敢靠近。

    “你說得對,咱們必須得快去快回。”真要等到他們恢復了前世記憶,只怕他們也命不久矣了。

    “蜥蜴精,走吧。”

    “檀木精,用這個試試,能不能暫時將血止住。”’

    “嗯。”

    ********************************************、

    “怎麼樣?”

    “回稟王爺,屬下已經仔細的堪察過附近的痕跡,除了此地的血跡之外,那邊還有一些血跡,應該是從身上滴落下來的,很少。”黑衣侍衛躬著身子恭敬的站在的西門棠的面前,臉色很是難看。

    很難想像得出是怎樣的高手對戰,能夠製造出這樣的戰場。

    “嗯。”西門棠黑眸微閃,冷聲道:“可有打探清楚今晚經過這條路的是什麼人?”

    他著侍衛去了城外,企圖追尋傷他之人的下落,豈料他們的動作如此之快,那裏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找不到。

    “回王爺,已經查到了。”

    “說。”

    “今天晚上,月帝傳召血王殿下進宮,此處是必經之地。”

    “血王可有進宮去。”西門棠眸色一暗,他可不相信百里宸淵是那種月帝隨傳就會隨到的人物,回想他在各種場合出現的情景就能知道。

    在他的心裏,一定是怨恨著月帝的,後者對他的母親有愧,因此對他才格外的寬容。

    “血王進了宮,但是呆的時間不長就出宮了,這地上的血跡很有可能是他的。”黑衣侍衛眉頭皺得很緊,他家王爺那麼高的身手都受了重傷,與王爺不相上下的血王會受傷也不為過。

    西門棠雙唇拒成一條直線,沉聲道:“那些血跡蔓延到什麼時候結束?”

    百里宸淵雖然受了傷,可是與他交手的人同樣受了傷,他的武功莫不是在他之上,如此一想,西門棠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血跡不足三米,便消失了。”

    “嗯。”西門棠翻身上馬,舉起手示意身後的人跟上他的腳步趕回行宮。

    百里自影身影一閃,微挑俊眉,道:“本王道是誰,原來是冥王殿下,真是趕巧了。”

    他跟大哥百里長青趁著夜色出來,就是得到消息說西門棠連夜帶著人出了城,哪知會在半路上遇到百里宸淵,趕上那一場襲擊。

    “原來是韓王殿下與影王殿下,本王倒是失禮了。”西門棠拱了拱手,神情自若。

    “不知冥王殿下這麼晚了,帶著這麼多的人去了哪里,所為何事?”沒有拐彎抹角,百里自影聲若寒泉,眸色幽暗。

    西門棠倒也坦然,對上百里自影的眼,道:“本王在城外遇襲,是兩個身手很詭異異瞳人傷了本王,因此趁夜帶著人出城想要尋找他們的蹤跡,不曾想空手而歸了。”

    “異瞳人?”百里長青眼色頗有些古怪,他以為他們只是沖著血王去的,怎麼連西門棠他們也動手。

    “嗯,血王殿下可還好,若是太醫院的人治不了,本王或許還可以幫上一個忙。”

    此話,試探的味道頗深,他背上的傷都還沒有治好,又怎麼可能去治百里宸淵,就算他想,也未必有那樣的能力。沐容綾的巫術雖高,即便拼盡了全力,依舊只能暫時將他的傷勢壓制,不能治癒。

    百里宸淵若是傷了,在他沒有痊癒之前,對西靈國來說倒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冥王殿下真能治那異瞳人造成的傷勢?”太醫院中最有能力的五個太醫都治不了百里宸淵的傷,西門棠能幫得上忙,不禁讓百里自影很是懷疑。

    “本王雖是不能,不過身邊倒是有人能治。”

    百里長青蹙眉,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他,淡淡的開口問道:“既然冥王身邊有那樣的能人,自已的傷為何沒有治癒呢?”

    黑眸掠過一抹幽光,西門棠眸光深邃的落到百里長青的臉上,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忽略了百里長青這般厲害的人物,比起明王百里長劍,風王百里洪楓,韓王才是隱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韓王的眼睛可真毒。”

    “冥王客氣。”百里長青輕笑,拱了拱手。

    “冥王不用擔心血王的傷勢,五皇弟此時應該痊癒了,那兩個人真要動起手來,未必是他的對手。”若是之前西門棠與那兩人交手,最後以慘敗收場,之後百里宸淵與那兩人交手,勝負暫且未分。

    雖然百里宸淵身受重傷,但是那個綠眼睛的男人也沒能討到好處,臉上那道長長的血痕也不是鬧著玩的,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百里宸淵的隨身兵器,竟不知是那樣厲害的一條金色長鞭。

    只是那條鞭子,也不知百里宸淵將它放在哪里,破壞力著實太強大,差不多整條街道上的房屋都被摧毀,地上也裂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王的武功真是厲害,倒是本王多操心了。”西門棠皮笑肉不笑,長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難道他也百里宸淵之間的差距真有那麼大。

    面對那兩個人,他是敗得如此的狼狽,如此的窩囊,百里宸淵與之交手,竟能立於不敗之地,還將其打傷,簡直就是氣死他了。

    “王爺,天都快要亮了,再不回去郡主應該擔心了。”黑庡侍衛不愧是西門棠的貼身侍衛,只是西門棠一個隱晦的眼神,他也了然於心。

    “嗯。”語氣平緩的應聲,西門棠看向百里自影兩人,道:“本王就先回行宮了,改日再見。”

    “再會。”百里長青禮貌的一笑,拱了拱手,示意請他先行一步。“四皇弟為何故意對西門棠說那樣的話?”

    “大哥不覺得讓他心中對五皇弟的顧忌多一點兒,對咱們祁月國也就越有利嗎?”顯然,西門棠若是與百里宸淵交手,勝利者一定是後者。

    西靈國一直以來都是五個大國之中最有野心的,他們的歷代君主從未放棄過一統天下的雄心,欲圖一舉滅掉其餘的四國,獨自坐大。

    只可惜,幾百年來,一直都沒有人能如願以償。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當百里宸淵再一次對他念及手足之情,百里長青已經不能再忽略那份情,以後,他會站到百里宸淵的身邊,只求日後,他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他的母親寬容一些。

    至於他的親弟弟,百里長青只有滿心的悲涼,為何他要那般癡迷于權勢名利,安安份份的做一個逍遙王爺又有哪里不好。

    “大哥有沒有發現,忠君候變了。”一時間百里自影也說不出冷錚到底是哪里奇怪,只是他給人的氣度變了,舉手投足之間莫不帶著一股王者霸氣。

    那是以前,他不曾在他身上感覺到過的。

    “他為何會與五皇弟走得如此近,難道他與冷梓玥不和都只是傳言,其實他還是很疼愛冷梓玥那個女兒的。”百里長青皺眉,實在理不清楚這些轉轉折折的事情。

    冷錚看冷梓玥的眼神,充滿了為人父的慈愛與心疼,那是無論如何也假不了的。

    “我說的是他的氣質變了,血王府處處都很神秘,而且如果不是有人在前面帶領著,不僅會因此而迷路,更有可能困死在裏面,而他似乎出入自由,一點兒也不會阻攔。”血王府可是皇城裏最神秘的地方,外表看起來整座王府並不華麗,門庭甚是冷清,但是對於裏面的結構,卻是世人都矚目的。

    誰知,他能進入裏面的原因,竟是因為百里宸淵受傷,如果不是冷梓玥昏睡的原因,想來他跟百里長青也是沒有機會進去一觀的,匆忙之中,他也只是略微的打量了一下血王府,其中的格局令人驚羨,美不勝收。

    尤其是那一座又一座,層層疊疊的花園,裏面的花嬌豔的綻放著,引人入勝,流連忘返。最讓百里自影過目難忘的卻是那只有驚鴻一瞥的幽靜花園。

    那裏面似乎只有一種花,如血般妖嬈,遠遠望去好似鮮紅的血液,隨著夜風波動著,散發出甘甜的氣息,欲引人失神的前去一觀。

    “這……倒是我忽略了這一點,或許忠君候與冷小姐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外界傳言訴那樣,其實他是很疼愛冷梓玥那個女兒的,否則也不會那般心疼於她,五皇弟深愛著冷小姐,自然也會接受她的父親,那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能解釋。”

    對於百里長青的話,百里自影有些莞爾,搖了搖頭,“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忠君候冷錚心思難測,從他的眼中竟然什麼也讀不出來,甚至他眼神深處隱帶著一股壓迫,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如果現在的冷錚跟以前的冷錚相同,那麼只能說明他的演技太高超,誰也沒能瞧出來他的真面目。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等天亮了咱們再去血王府看看五皇弟,再做打算。”

    “也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1 AM

第168章:魔界至尊

    “小姐,你醒了嗎?”

    房門外,端著盥洗用具的丫鬟輕聲詢問,若不是聽到房間裏有響動,她就冒然的推門進去了。王爺吩咐她要好好伺候裏面的小姐,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進來。”

    身體軟綿綿的,冷梓玥躺在床上呆望著房頂,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回想起昨晚都發生過些什麼。

    房間裏熟悉的淡淡香氣是百里宸淵所特有的,擺設也都是她所熟悉的,原來自己是累得昏死在他的懷裏,大概是將他嚇壞了。

    “奴婢見過小姐,小姐萬安。”小丫鬟走到床前,恭敬的對著冷梓玥行禮,清秀的臉龐不禁露出驚愕的目光,模樣有些呆呆的。

    好漂亮的小姐,難怪王爺會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如果她是一個男人,估計也會為她做任何事情的。

    “起來吧。”

    輕扯了扯嘴角,冷梓玥擺了擺手,是她的身體素質退步了嗎?否則,怎麼會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看來她需要每天堅持鍛煉,避免什麼時候因為自己的懶惰丟了性命。

    昨晚那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

    “謝小姐,奴婢伺候小姐起床可好?”

    “嗯。”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力氣,冷梓玥也不想麻煩丫鬟伺候她穿衣,就算是貼身丫鬟華兒,她也沒有讓她伺候她穿過衣服,最多只是打打洗臉水。

    “小姐今天想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打開華麗的衣櫃,小丫鬟不由得眼前一亮,裏面的每一件衣裳都美得令人咂舌,王爺的眼光不是尋常人可比。

    “就那一件吧。”微微閉著雙眼,冷梓玥看也沒看,伸出小手隨便的指了一件,百里宸淵為她準備的衣服,雖然沒有一件一件仔細的看過,不過卻很合她的心意。

    一襲淺藍色的羅裙,袖口繡著白色的牡丹,領口用銀色絲線勾勒一圈,腰身高束,長長的裙擺寬闊拽地。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捧著衣服走到床邊,雙眸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敬畏,動作輕柔,似怕碰壞了冷梓玥一樣。

    “動作利索一點兒,我不是易碎的搪瓷娃娃,不會碎掉的。”

    “呃……是的小姐。”小丫鬟尷尬的羞紅了臉頰,她見冷梓玥如此美麗動人,白晳的臉頰蒼白之中透著一抹紅暈,病弱西子更是勝了三分,一時間不覺看得癡了。

    血王府里加上她也不過只有十個女婢,其餘的侍衛全都是男的,跟隨在王爺身邊伺候的也是男的,一般情況下她們是不允許出現在後院,只能呆在前院做一些清潔的活兒。

    她能出現在後院,也是因為眼前的冷梓玥,王爺應該是擔心男僕在這裏伺候不方便,臨時才安排管家派她過來伺候。

    臨行前,管家再三叮囑她,對冷梓玥一定要恭敬,不能讓她有絲毫的不快,否則王爺會動怒的。

    要是粗心的她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冷梓玥,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懲罰等待著她。

    “小姐,要梳什麼樣式的髮髻呢?”淺藍色的長裙襯得冷梓玥膚白勝雪,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美豔得不可方物,三千青絲自然而然的披散在她的背後,服服貼貼的,柔軟得不可思議。

    “簡單一點兒的都可以。”身體微微一轉,裙角隨風輕揚,剪剪雙瞳裏流露出似水的溫柔,高貴而典雅。

    她本就不喜歡戴古代的發飾,整個人弄得珠光寶氣的,關在不是她的風格。

    “嗯,那奴婢就給小姐梳一個望仙髻,搭配小姐身上的這套衣服正合適。”

    “動作快一些。”她記得,當她趕到百里宸淵身邊時,他已經受了重傷,甚至嘴角還掛著血跡,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很想問一問身邊伺候的小丫鬟,心想她可能什麼也不知道,於是也就忍住了。不是第一次來血王府,冷梓玥很清楚百里宸淵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男的,若不是因為她,只怕他的房間裏也不會出現一個小丫鬟。

    “是。”

    頭髮在小丫鬟的手裏幾個扭轉,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梳成了美麗的望仙髻,兩束頭髮自冷梓玥的脖頸垂落在她的胸口,斜斜的髮髻上只需要插上首飾裝點即可。

    “不知小姐喜歡哪幾樣發飾,奴婢為小姐戴上。”

    冷梓玥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小丫鬟的動作果然很快,手藝也很好,頭髮梳得很漂亮,簡潔大方,又不失典雅高貴。淡淡的目光掃了一眼梳粧檯上各式各樣的首飾,不禁從懷裏拿出一支精緻的髮簪遞到丫鬟的手中,道:“戴它就好。”

    上好的血玉雕刻成簪,也只有百里宸淵才有如此大的手筆,不過卻是她的心頭愛。

    曼珠沙華被雕刻得栩栩如生,遠遠看去,不禁像是一朵妖豔的血色曼珠沙華斜插在髮間,如血一般流淌著,令人心醉不已。

    “好美的髮簪,可是小姐真的只戴這個就好嗎?”在她看來,擺在眼前的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隨意的挑出兩三件戴在髮間都會格外的美豔。

    “就它。”

    “是。”

    將髮簪小心的斜插在冷梓玥的髮間,小丫鬟的眼神更是無法從冷梓玥的身上移開,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人,讓她連個形容詞都打不到,無法形容她的美麗。

    如血一般嬌豔卻栩栩如生的髮簪插在她的髮間,仿佛有了靈氣一般,如同綻放在花園裏的鮮花,欲引人採摘。

    “小姐,需要化一個美美的妝容嗎?”很難想像化妝之後的冷梓玥,又會美成什麼模樣。

    “不用了。”

    瞄都不曾瞄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冷梓玥自凳子上起身,裙角隨著她的動作起起伏伏,一如湖中輕濺起的浪花,她似踏在浪上行走。

    “是。”

    “你下去做別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伺候。”打開房門,看了看天色,冷梓玥心一沉,她必須立刻馬上見到百里宸淵,她想他了。

    小丫鬟一聽冷梓玥的話,秀氣的小臉露出恐懼,雙腿一屈跪到地上,不住的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怎麼該死了?”一隻腳還沒有邁出門檻,看到小丫鬟的動作,冷梓玥的語氣甚是不耐煩。

    “王爺吩咐奴婢好好的伺候小姐,一定是奴婢伺候不周,惹得小姐心煩才會讓奴婢離開的。”說話間,小丫鬟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滴落,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伺候得不好。

    無語的拍了拍額頭,冷梓玥眼角猛抽,道:“你伺候得很好,本小姐要去見你家王爺,所以才吩咐你下去的。”

    “真的嗎?”

    “真的。”

    “屬下參見冷小姐。”

    “沈青,你家王爺在哪里,我要見他。”揮手示意小丫鬟退下,冷梓玥轉過頭冷聲道。

    “王爺在書房裏,屬下就是奉命過來看看冷小姐的。”王爺本意是自已過來,卻被忠君候阻止了。

    目光對上冷梓玥清冷的眸光時,沈青低下了頭,有些話他是真的很想開口問一問她,只是又擔心惹來她的不快,最後會讓王爺收拾他一頓。

    “他,還好嗎?”

    “王爺很好,冷小姐可以放心。”忠君候什麼時候本事那麼大了,竟然真的治好了他家王爺的傷勢,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至於是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嗯。”點了點頭,冷梓玥蓮步輕移,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現在的冷錚是不會害我跟你家王爺的,你們可以放心。”

    “屬下明白了。”

    百里宸淵一襲湖藍色的錦袍,墨髮高束,臉色已經不似昨晚的蒼白,“伯父,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傷只怕好不了,還有可能送了性命。”

    “謝倒是不用,我也看在玥兒的份上。”皇甫耀城不想再等到玲瓏宴之後再帶著冷梓玥離開,那兩個妖物是沖著百里宸淵來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冷梓玥因百里宸淵而受到一絲傷害的。

    “就算是如此,我還是很感謝伯父。”聞得皇甫耀城的話,百里宸淵雖然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淺笑著開了口。

    “如果你真的想要謝我,那麼伯父想要請你幫一個忙。”如果是他勸冷梓玥離開,以那丫頭的個性是怎麼都不會答應的,或許由這小子開口,玥兒會同意的機率要大很多。

    “什麼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一定不會推辭。”直覺告訴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可他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我想帶玥兒回暗月城,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她。”皇甫耀城此話一出,百里宸淵的臉色明顯一暗,幽深的墨瞳裏掠過一抹暗光,“她繼續呆在這裏會有危險的,作為她的父親我不忍心讓她置身在危險裏,哪怕是你也不會願意她受到傷害的,對不對?”

    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弱點可言,唯有玥兒是他的弱點。

    皇甫耀城相信,深愛著玥兒的百里宸淵,縱使不舍,最終他也會同意讓他帶著玥兒離開皇城的。

    暗月城是他的地盤,只要他封鎖了暗月城與外界聯繫的通道,那麼就不會有人能夠找到冷梓玥,也不會再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我……”他不想讓冷梓玥離開他的身邊,若是看不到冷梓玥,百里宸淵不知道他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快樂可言,但也如同皇甫耀城所言,他更不能將冷梓玥置身在危險之中。

    在他心裏,冷梓玥重要過一切。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也沒有讓你們分開,等你解決掉身邊的麻煩,就來暗月城,伯父也能為你們舉行盛大的婚禮。”眼見百里宸淵眼中流露出猶豫與掙扎,皇甫耀城不由得加大了勸服的力度。

    百里宸淵若是能在那兩個妖物的手中活下來,並且去到暗月城,他還是會讓冷梓玥嫁給他的。

    思念一個人的痛苦,他比誰都清楚。

    “她也不一定會聽我的。”百里宸淵苦笑,要怪就怪他無能,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讓她擋在他的身前為他拼命。

    罷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就讓她跟著皇甫耀城回暗月城。“我若是勸動了玥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如果你做不到,即便你是玥兒的親生父親,本王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的。”

    只要冷梓玥能跟著他離開,皇甫耀城什麼都能答應。

    “你要全心全意的疼愛玥兒,暗月城若是有人膽敢對她不敬,或者是有人欺負她,你必須無條件的保護玥兒不受欺負,若是某天讓我知道你讓誰欺負了她,讓她受了一丁半點兒的委屈,不管你是誰,本王也會取你性命。”

    據他手下傳回來的消息,暗月城城主的父母有意讓皇甫耀城娶妻,甚至連人都已經接進了暗月皇宮,這一點容不得百里宸淵不擔心。

    他的小女人還沒有回去,就有一個‘後母’在那裏等著了,叫他怎麼放心。

    “我保證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如果娶妻,也應該爭取玥兒的同意之後再娶。”他不指望皇甫耀城終身不娶,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玥兒的母親早逝,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做孤家寡人。

    “娶妻?”

    “怎麼,難道沒有這回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他可是相當不屑的。

    “你放心,我不會再娶任何人,暗月城的城主夫人只有一個,那就玥兒的母親長孫悠悠,不會再有別人。”

    血王百里宸淵果然不簡單,皇甫耀城自認為暗月城一直都是很隱密的存在,他竟不知百里宸淵將暗月城裏的消息打探得如此清楚。

    他當真是不能不把這個小子放在心裏,連隱族的手腳都不曾伸到暗月城,他有那樣的本事,倒也算是他的本事。

    “那就好。”想到要與冷梓玥分開,或許是一個月,甚至是好幾個月見不到面,百里宸淵的心就很痛,“一定要保護好她,否則……”

    “我是不會離開的。”一腳踢開了房門,冷梓玥陰沉著一張俏臉緩步走進書房,站在外面她已經將他們的談話都聽了進去,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生氣。

    皇甫耀城望著冷梓玥,道:“玥兒,爹真的希望你能儘快跟爹回暗月城,這裏不安全。”

    “你真的希望我離開?”沒有理會皇甫耀城,冷梓玥目不轉睛的望著百里宸淵,她只在乎他的想法,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他不想騙自己,昧著良心說話,“不想你離開,可是我又擔心保護不了你。”

    內心,是糾結的。

    “你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挑了挑眉,冷梓玥撇了撇嘴,能讓這個自戀的傢伙那麼沒有信心,只能證明昨晚遇上的對手實在太強大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他們讓我很有興趣。”水眸微眯成一條直線,冷梓玥屈指輕擊著桌面,總覺得從那兩個人的身上,她能找回一些東西。

    不,不能說是東西,或許應該說是找回一些記憶。

    皇甫耀城急得在房間裏打轉,沉聲問道:“玥兒,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對兩個妖精有興趣,那是真的妖,擁有妖法的妖精,不是別人口中形容出來的妖精。

    凡人怎麼可能是妖的對手,只是想一想就讓皇甫耀城頭大,恨不能打暈了冷梓玥將她帶走。

    可是他心裏明白,如果他真的打暈了她,只怕這輩子他是別想再聽到她喚他一聲爹了。

    “不知道,可是爹知道,不是嗎?”

    “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你還是跟我回暗月城,只有呆在那裏才會安全。”

    千百年來,暗月城的神秘程度不低於隱族,只是他們隱藏得更深,從不涉世。除了每一代的暗月城城主要涉世遊歷一番之外,但凡是城中子民是從不離開暗月城的。

    隱族在世人眼中猶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他們神秘,卻也是有跡可尋的,雖然近年來隱族中人也很少離族,但是依舊比暗月城引人注目。

    他們同樣都是神族的後裔,有著靈力的傳承,只是彼此的使命不同。

    世人皆知,隱族是神族後裔,卻鮮少有人知道暗月城亦是神族後裔,只因他們從未在世人面前動用過靈力。

    若非有這些,他也無法驅逐百里宸淵體內的妖毒。

    “那我就不回暗月城,或許還有一個地方能夠給我想要的答案。”隱族,便宜娘出生的地方,不是說他們是神族的後裔嗎,想來對妖精應該是有很多認識的。

    頂著天命聖女的身份,冷梓玥相信,他們會非常樂意告訴她一切她所想知道的事情。

    “你這丫頭是想存心氣死我不成。”皇甫耀城氣得吹鬍子瞪眼,可他又拿冷梓玥沒有辦法,不由得怨恨的瞪著百里宸淵。

    某個躺著也中槍的男人無語的搖了搖頭,走到冷梓玥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道:“我只站在小女人這邊,所以伯父對不起了。”

    “沒出息的男人。”煩躁的低咒一聲,皇甫耀城不禁好笑自己的行為,有一個男人能夠如此寵愛他的女兒,他也應該知足了,“罷了,告訴你們也好,以免再一次遇上他們兩個,你們會吃虧。”

    “伯父,他們是什麼妖?”人活一世,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妖精,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他們一個是紅眼睛,一個是綠眼睛,能夠猜出來的妖實在有不少,我也很好奇是什麼?”

    望著兩人期待的臉,皇甫耀城則是一臉的黑線,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一個是檀木精,一個應該是蜥蜴精,幸好你中的是檀木精的妖毒,若是中了蜥蜴精的妖毒,若是不回到暗月城,我也救不了你。”

    雙眼赤紅的蜥蜴精是劇毒的蜥蜴,但凡是沾染上它的一丁點兒毒液,必死無疑。

    “檀木精是什麼精?”冷梓玥好奇寶寶般的睜大水靈靈的鳳眸,那模樣真是又萌又可愛。

    “檀木是一種木頭,從他留在百里宸淵體內的妖毒來看,應該是一隻修練頗高的板凳精,以後遇到他,一定要小心,能避則避。”

    “修練成精的板凳,有意思。”

    “切不可掉意輕心,那只蜥蜴精,即便是為父也不是其對手,你們兩個更不用說。”皇甫耀城搖了搖頭,忽然眸光一亮,誘哄道:“玥兒,如果爹有辦法讓你變得強大,足以對付那兩個妖精,你願不願意跟爹走。”

    “可以考慮。”暗月城與隱族,似乎有著某種相同的地方,冷梓玥抿了抿小嘴,回話。

    “你們都知道隱族乃是神族後裔,可知暗月城亦是神族後裔,他們擁有無上的靈力,暗月城也有,你若是跟著爹回暗月城,假以時日,必能對付那兩個妖精。”

    隨著一代又一代的傳承,時至今日,他們所能擁有的靈力已經不再強大,在凡人的世界裏他們是最強大的,可是遇到妖,或許是遇到真正的神,他們則是不堪一擊的。

    “原來如此。”不待冷梓玥回話,百里宸淵若有所思的呢喃出聲,他就說,為什麼總是感覺暗月城有些詭異,卻不知原因就在這裏。

    “不管他們是多麼強大的妖,本小姐都要會一會他們,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出於女人敏感的直覺,冷梓玥知道那兩個人似乎有活捉她的意味,但她想不明白,他們為何非要置百里宸淵於死地。

    難道是因為她與百里宸淵那些有幾分相同的夢境,或許他們前世真的是一對戀人,只因輪回轉世方才遺忘了彼此,卻在再見之時,又深深的愛上了對方。

    唯有喚醒他們沉醒的記憶,才能知道前世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之間又有著怎樣的牽絆與糾纏。

    “我也是。”目光是堅定不移的,百里宸淵撥弄著手腕上的鬼域夜神鞭,他到底應該怎麼去熟悉這條鞭子,讓它能在他的手中發出最強大的威力。

    “你手腕上是什麼?”皇甫耀城的聲音有些輕顫,瞪大了雙眼盯著百里宸淵,心不住的狂跳起來。

    “你是說這個。”揚起手腕上的鬼域夜神鞭,百里宸淵胡疑的開口道:“鬼域夜神鞭,母后留給我的遺物,昨晚也是因為有它,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若是月帝沒有將鬼域夜神鞭交給他,那他還有機會再看到冷梓玥麼。

    “你母后給你的,怎麼可能?”

    “伯父你是不是知道關於鬼域夜神鞭的事情,請你告訴我,我想要儘快熟悉的使用這條鞭子。”百里宸淵激動的望著皇甫耀城,母后如果還在,他也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天地初分之時,便有了神人魔三界,相傳,鬼域夜神鞭乃是魔界至尊魔尊的隨身兵器,威力強大。”

    “魔尊。”百里宸淵反復呢喃著這兩個字,胸中一痛,似有什麼東西快速的躥進腦海裏,轉瞬之間又消失無蹤,快得讓抓都抓不住。

    “既是魔尊的隨身兵器又怎麼會遺落到人界?”冷梓玥皺眉,總之在她聽到魔尊兩個字之後,整顆心都擰得生疼,控制不住升騰的殺氣。

    皇甫耀城搖了搖頭,“傳說,一千年前,神界與魔界發生過一次大戰,最後神界險勝,魔界落敗,魔尊身受重傷,最後消失無蹤,他的兵器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遺落到凡間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會落到他母親的手裏。”

    聽著這些話,冷梓玥很有翻白眼的衝動,她怎麼有種在看狗血電視劇的感覺,神界,魔界,可是為何聽起來她又有一種曾經身臨其境的感覺。

    好像,她經歷過那些,感同身受。

    “昨晚那些房屋被毀,難道就是鬼域夜神鞭造成的。”當時皇甫耀城還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兵器可以造成那麼大面積的破壞,若是這條鞭子,那他也就沒有什麼疑問了。

    “嗯。”點了點頭,百里宸淵想起當時的情景,腦海裏浮現出兩個字,他就拼盡全力那麼喊了出來,於是天空中就出現一條金色的鞭子,光芒萬丈。

    “你能使用它,為何還弄得如此狼狽?”

    “不,我根本不會使用它。”搖頭苦笑,他要真的會使作,又怎會受傷,並且有一部分傷還是鬼域夜神鞭造成的,“我只是按照腦海裏浮現出來的畫面,心念一動,它就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鞭子,強大的威壓連我都有些吃不消。”

    “還沒有人知道如何使用鬼域夜神鞭,你也只能自己慢慢的摸索,我幫不了你。”

    鬼域夜神鞭是識主的,有一個想法突然在皇甫耀城的心中響起,驚出他一身冷汗,不敢在深想下去。

    “多謝伯父告訴我這些,剩下的便由我自己慢慢來想。”

    “嗯。”

    “淵,我想引出那兩個妖精。”

    “不行。”皇甫耀城果斷的拒絕,他是一定不能讓冷梓玥去冒那個險的。

    “我也不同意。”

    “淵,我已經決定了。”冷梓玥握住百里宸淵的手,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小玥兒,等我能熟練的掌握鬼域夜神鞭之後,你想要引出他們我沒有意見,但是現在不行。”他們壓根不是那兩個妖精的對手,絕不對掉意輕心。

    “我……”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不會同意的。”

    “你霸道。”別過臉去,冷梓玥不樂意了。

    “就算咱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會很快找上門的。”沒有取走他的性命,他們又如何捨得收手。

    即便那兩人肯,他們背後的人也是不會答應的。

    “你說得對,那我從今天開始就住在血王府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總之一句話,她是不會離開他一步的。

    不安,是因為害怕失去。

    在她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整顆心都交到他的手中時,冷梓玥是不會允許任何意外發生的。

    誰若是敢傷了百里宸淵,她一定會找那人拼命的。

    “那我也住下。”只是看著冷梓玥的眼神,皇甫耀城就知道他改變不了冷梓玥的決定,這丫頭深陷在對百里宸淵的愛裏,明知他有危險又怎麼捨得離開他。

    “我就住你的房間。”

    “咳咳……”皇甫耀城輕咳兩聲,聽聽,這哪里像是女兒家應該說的話,什麼叫做‘我就住你的房間’。

    百里宸淵摸摸鼻子,柔聲道:“好,我的房間讓給你住,然後我住隔壁那一間。”

    未來岳父的心,也是需要安撫的。

    不過,他可沒有說過,半夜的時候不偷偷跑回他自己的房間裏,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陪在她的身邊也好。

    “嗯。”皇甫耀城滿意的點了點頭。

    “伯父,玥兒,咱們到大廳裏用餐,肚子都快要餓扁了。”一大清早的,他們就坐在這裏討論那兩個妖怪的事情,實在煩人。

    “好,我也餓了。”

    伸出小手放進百里宸淵放在她眼前的手裏,任由他的大手握著她的手,緩步朝著書房外走去。“爹,你不餓嗎?”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爹了。”

    看著他們相依相偎的身影,皇甫耀城的心中就滿是酸澀,若是悠兒還活在人世,那該多好。

    “爹,你快點兒,否則我就把好吃的都吃光,一點兒也不留給你。”

    沒有轉身,後背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瞧到皇甫耀城一臉的神傷,冷梓玥語帶撒嬌。

    “來了,爹可不會讓你如意的,呵呵。”...<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3 AM

第169章:生死博弈

    “族長,已經派人去通知孫少爺了。”

    “他如果來了,直接讓他進來,不用通報了。”長孫浩坐在歐陽瑩的病床前,緊握著妻子冰涼的手,神色複雜僵硬,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族長。”

    歐陽瑩一咳嗽起來,蒼白的臉立馬就會湧上血色,潮紅不已,似要將自己的整個肺都咳出來才甘休。

    “可是俊兒來了。”無力沙啞的嗓音自她的唇中溢出,輕若浮雲,竟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別急,俊兒就在門外,馬上就會來看你的。”長孫浩扶起她虛弱的身子,讓她靠在枕頭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吃了那麼多的藥,身體一點兒也不見好。

    以前感染了風寒,吃下幾副藥也就痊癒了,怎麼這一次遲遲都不見好,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

    “嗯。”小小聲的應了聲,疲累的靠在枕頭上,閉上無神的雙眼,她要留些力氣,等會兒她還有話要說。

    “父親,母親怎麼樣了?”傳進房間裏的是一道中年人的聲音,儒雅俊秀,五官深邃立體,眉如刀刻,腳步輕盈,可見此人武功實屬上承。

    長孫浩自妻子的身上移開目光,落到兒子長孫敬的身上,輕搖了搖頭,道“你怎麼來了?”

    “兒媳見過父親,父親萬安。”反手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髮髻後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走起路來有細碎清靈的響聲,髮髻兩邊各一枝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髮髻正中插一支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鳳頭用金葉製成,頸、胸、腹、腿等全用細如髮絲的金線製成長鱗狀的羽毛,上綴各色寶石,鳳凰口中銜著長長一串珠玉流蘇,最末一顆渾圓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輝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間隱隱光華波動,流轉熠熠。

    金鈺鶯年過四十卻絲毫不顯衰老,無論是身上的衣服還是頭上的髮式,必須是最精緻,最華貴的,否則很難入她的眼。

    “起來吧。”長孫浩對這個兒媳婦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至少在他的面前,金鈺鶯從未犯過什麼過錯,事事都處理得很妥當。

    至於從別人那裏聽來她的行事作風,長孫浩也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的局勢,他並不想跟族中的長老鬧翻,尤其是金長老。

    “多謝父親,母親的身子久不見好,兒媳甚是擔心,昨天偶然在宮中遇到父親,提起此事,父親倒是向兒媳推薦了一位大夫,說是醫術甚好,只是兒媳婦不敢擅自作主,這才跟著夫君一起進宮,詢問父親的意見。”

    話,說得可進,可退,金鈺鶯眸光流轉,很是擔憂的望著歐陽瑩,如果她不在了,對她才是最有利的。

    心中如此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擔憂與難過,恨不得代替歐陽瑩承受這份罪一樣。

    “看著母親這樣,兒媳心中真是難受,若能代替母親承受病痛,亦是兒媳的福氣。”

    轉首,垂眸,長睫輕顫,雙肩微顫,好一幅美人落淚圖,引人憐愛。

    長孫敬輕拍她的肩膀,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母親,語氣微堵,勸慰道:“鈺鶯,你也別擔心,母親一定會好的,還沒有看到玥兒回來,她是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一直都知道,母親在等待妹妹歸來,十多年的等待,等到的卻是一個死訊,若沒有妹妹的女兒還活在人世,只怕母親會一病不起。

    身為族長的兒子,長孫敬絕不是碌碌無為的人,天命聖女的使命,與他們要保護冷梓玥形成鮮明的對比,那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不管捨棄什麼,很可能一輩子他們都唯有生活在痛苦的內疚之中。

    當年,他外出歷練歸來,得知妹妹長孫悠悠與父親擊掌斷絕父女關係,震驚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從小妹妹就聰明,天賦可說是年輕一輩之中最突出的,她的靈力後天修練的很少,多半都是自出娘胎就帶著,作為聖女,她身上的光環是那麼的耀眼,最後也沒能逃脫一個‘情’字。

    “夫君說得對,母親還沒有等到玥兒侄女回來,一定會好的。”雲袖中,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裏,金鈺鶯從金娉婷那裏可聽來不少的事情,至於其中有無添油加醋,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兒子自幼就與她不親厚,掌年被歐陽瑩帶養在身邊,對她這個母親的話,也是不聽從的。

    可他對於那個她連面都沒有見上過的冷梓玥如此親近,想來就令她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冷梓玥永遠都不要回到隱族。

    憑著冷梓玥對隱族的怨恨,如果她繼續在其中使些手段,或許她會真的如願的,讓那個女人永遠也回不到隱族,那麼這裏也就真的是她的天下了。

    “父親,要不就請鈺鶯說的那位大夫來為母親瞧一瞧,早日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長孫敬的一生都過得很平順,他不喜歡掌權,只想悠閒的經商,便有其父長孫浩一直坐在族長的位置,為他擋去一切煩憂,又有兒子長孫俊,一出生便按照歷代族長的要求來培養,對於情愛他也看得極淡,否則當年也不會聽從族中各位長老的安排,迎娶了金長老的女兒金鈺鶯。

    對於這個妻子,談不上喜愛,卻也說不上討厭,夫妻二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冰,二十來年倒也和睦,從未發生過什麼口角。

    “也好。”長孫浩想了想,看向金鈺鶯,道:“明日就帶你說的那位大夫進宮為你母親看病,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可別怪父親醜話沒有說在前面。”

    並非是他不相信金鈺鶯,而是他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任何的親人,床上這個陪伴了他一生的女人,要他如何捨得。

    “咳……咳咳……我沒事,不用換別的大夫,木大夫為本夫人看病就好,不需要別人。”

    歐陽瑩本是不想說話的,但她不會讓金鈺鶯安排的人近她的身,有些話她不說,不代表她什麼也不知情,既然反感於她,那麼連帶著她身邊的人,也是不喜歡的。

    倘若她真的要就這麼去了,不管是好還是壞,她也要讓長孫俊答應她一個要求,那將是她在除了再一面冷梓玥之外,最大的心願。

    孝順的長孫俊,一定會答應她的。

    “夫人,你這是何苦?”不是長孫浩不相信木大夫的醫術,而是他擔心她的身體,真要離開了他,留下他一個人該怎麼辦。

    “母親,可是兒媳做錯了什麼,惹得母親不快,如果是兒媳一定會改的,還請母親明示。”

    美眸之中湧上委屈的淚光,她好心好意的為歐陽瑩尋找大夫,被直言拒絕,叫她的臉往哪里擱,這不是擺明了打她的臉。

    “你做得很好,什麼也沒有做錯。”搖了搖頭,歐陽瑩不再說話。

    “罷了,既然你母親說不用換,你也不用去請了。”黑眸中掠過一抹精光,長孫浩沉聲道,“敬兒,近來族中的事情你也要多留心,知道嗎?”

    “父親,我明白了。”五百年一次的滅世之災,天命聖女不曾回族,暗月城又盯他們盯得緊,更有一幫神秘的人不知底細,由不得他們不防著。

    隱族的長年基業,萬不能毀在他們這一輩人的手中。

    “那就好。”

    一襲白衣飄飄,玉冠束發,神采飛揚,長孫俊薄唇緊抿,迎面而來。

    “奴婢見過孫少爺。”

    “免禮。”

    “謝孫少爺,族長吩咐了,孫少爺若是過來,直接進去便好。”

    “嗯。”

    房門應聲而開,幾道眸光同時看向長孫俊,心思各異。

    “俊兒見過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長孫俊拱手行禮,朝著歐陽瑩走去。

    他是歐陽瑩一手帶大的,對歐陽瑩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在他的心裏,奶奶歐陽瑩比他的親生母親還要更親一些。

    “俊兒來了,真好。”

    “奶奶,你的臉色更難看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藥。”長孫俊握住歐陽瑩的枯瘦的手,眸色一暗,他記得幼時,歐陽瑩的手握起來很舒服的,現在握著她的手,只有難受。

    “咳……奶奶有好好吃藥,呵呵。”勉強的扯動嘴角,歐陽瑩的眼角滑下淚來,若是玥兒也在,她就真的沒有遺憾了。

    金鈺鶯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漠然的從她的身邊走過去,坐到歐陽瑩的身邊,對她噓寒問暖,她的心就酸澀難明,嫉妒不斷的在心中攀升。

    兒子是她的,憑什麼對歐陽瑩那麼親近,對她卻是冷漠的,連話都不想跟她說幾句。

    “俊兒,你外公說有一位大夫醫術很好,母親有意請他來看看你奶奶,可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金鈺鶯有些為難的看著淺望著她的歐陽瑩,美眸中滿是委屈。

    “不必了,我更相信玥兒身邊那個丫鬟,醫術更精。”長孫俊並不知道冷梓玥身邊有會醫的丫鬟,這樣說無非是找一個僅口拒絕他的母親。奶奶並不喜歡母親把她身邊的人安排到身邊,他又怎麼可能如母親的願。

    如果是他開的口,奶奶也一定會點頭的,因為歐陽瑩疼愛他。

    “俊兒,你說的是真的?”

    “爺爺,自然是真的。”

    “好了,敬兒你跟鈺鶯先回去吧,這裏有俊兒陪著就好。”長孫浩下了命令,他還有些話要對長孫俊說,儘早接回冷梓玥。

    遲了,他怕會有意外發生。

    長孫敬點了點頭,拉著金鈺鶯朝著長孫浩與歐陽瑩行了禮,告了安,“父親,母親,那我跟鈺鶯就先走了。”

    “去吧。”

    “奶奶,慢些喝。”倒了一杯茶,長孫俊小心的伺候歐陽瑩喝水,“爺爺,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明日你就起程,去皇城將玥兒接回來。”

    “爺爺那……”長孫俊真的很害怕,接回冷梓玥,族中那些長老會讓她覆行天命聖女的使命,那麼他情願冷梓玥一輩子都流落在外,至少那樣她是安全的,不用背負那麼多的責任。

    “你放心,爺爺是不會傷害她的。”長孫浩苦笑著搖了搖頭,被自己的親孫子懷疑,感覺真不是一般的難受,“這幾日,爺爺夜觀天象,發現東方的夜幕之中,幾個災星活動頻繁,乃是大凶之兆。”

    “這個跟玥兒有關?”

    俊眉輕蹙,長孫俊語帶疑惑。

    “玥兒乃是天命聖女,神石測出她的身份之後,東方天幕之上隨之也出現了獨屬於她的星辰,災星頻繁活動,屬於玥兒的星辰光芒越來越弱,昨晚爺爺再看之時,驚愕的發現它的光芒都快要消失了。”

    等到光芒全部消失,玥兒的性命只怕也丟了,這才是長孫浩著急著要將冷梓玥接回來的主要原因。

    “星辰消失,玥兒的性命也就沒有了。”一想到這個,長孫俊急出一身冷汗,沉聲道:“爺爺,不如我即刻就起程離開,早一天帶玥兒回族中,她的安全也就多一份保障。”

    “玥兒肯定是遇到對付不了的高手了,並且那人絕非是凡人,不知是何方妖孽。”

    “難道真如土長老所言,有妖出沒在人間,玥兒沒有靈力護體,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該死的。”

    “暫時還肯定不了,這一次你離開,借機探查清楚。”

    “俊兒明白了。”

    “如果她不願意跟著你回來,你就將咱們的苦心都告訴她,並且告訴她,爺爺是絕對不會讓她去覆行天命聖女使命的,讓她安心回來,若是爺爺有違背諾言,必糟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他不知道冷梓玥的性子像誰多一點,但長孫浩卻相信,那丫頭性子中的執拗卻是與女兒長孫悠悠一樣的。

    聽到這話,歐陽瑩眼中淚水再也沒能忍住奪眶而出,她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對長孫浩而言,到底有多難。

    “爺爺,玥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我對她說明咱們的心意,她一定會回來的。”

    “那就好。”

    “俊兒,你就告訴她,奶奶想見她最後一面,哪怕是死也無願了。”歐陽瑩拉著長孫俊的手,語重深長。

    “奶奶說什麼傻話,奶奶只是因為想念玥兒,才會一直都病著,等玥兒回來,奶奶就會好起來的,長命百歲。”

    “呵呵,就你的嘴甜。”搖頭笑了笑,歐陽瑩顫抖著手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進長孫俊的手裏,道:“俊兒將這個交給玥兒,她會明白的。”

    “奶奶放心,我一定親手交到她的手裏。”

    “嗯。”

    似乎將心裏憋著的話都說完了,歐陽瑩閉上雙眼,已沒有力氣再睜開,她會留著一口氣,親眼看一看悠兒的女兒,到底長什麼模樣。

    “如果爺爺沒有其他的吩咐,俊兒想要即刻起程離開。”隱族有爺爺跟他的父親坐陣,長孫俊壓根就不需要擔心什麼,他要做的就是帶著冷梓玥回家。

    “路上小心,有什麼事情就用秘術通知爺爺,爺爺會趕過去的。”他是擔心,萬一長孫俊也遇到那妖物,會吃暗虧。雖不至於丟掉小命,卻也免不了一番皮肉之痛。

    “嗯。”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似乎已經睡過去的歐陽瑩,對著長孫浩點了點頭,長孫俊身影一閃,消失在房間裏,唯有破風之聲呼嘯而來。

    ********************************************

    “王爺,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才到三清寺,需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嗎?”

    華麗的馬車行駛在寬闊的官道上,馬車四個角上的紫色流蘇隨風飛舞,刮出完美的弧度,伴隨著悅耳的鈴聲,另有一番風情。

    “不用停下來,繼續趕路。”

    華麗的馬車內,傳出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隱約透出幾分壓抑的煩躁,難以掩飾。

    “是。”

    侍衛一個哆嗦,提著心肝應聲,駕著馬車飛快的行駛在道路中,就怕慢了一步,他會死於非命。

    “郡主,咱們能追上王爺嗎?”

    “不知道。”沐容綾騎在馬背上,頭也不回的喊道,三清寺乃是他們西靈國在祁月國設立的情報點,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表哥去那裏,不是格外引人注目,萬一被皇城裏那幾位王爺察覺到,那就麻煩了。

    其他的暫且不說,就說西門棠身上的傷,一個小心壓制被打破了,那就完了。

    “那怎麼辦?”

    “加快速度。”

    “是。”

    橙色的長裙隨著狂風飛舞,風沙迷了沐容綾的雙眼,她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弱,而是越發的迅猛起來。

    “加蘭大人,姑姑所卜之卦當真那般兇險嗎?”姑姑巫族最聰明的女人,無論是巫術還是巫醫都是最強的人,再加上天生靈魂感之力強大,更是一個占卜能手,從未卜錯過什麼事情。

    倘若真如卦象上所言,那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將表哥給追回來。

    “皇后娘娘給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價將冥王殿下帶回西靈國,哪怕是放棄玲瓏宴的參賽資格,哪怕是打昏王爺綁著帶回去。”

    加蘭乃是西靈國皇后沐百花的貼身女官,身份比起一般的侍女來說自是要高貴一些,也不難怪沐容綾對她都是格外的客氣。

    “那就是說很嚴重了。”咬了咬粉唇,沐容綾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夾緊馬腹,道:“駕——”

    “駕——”加蘭眼見沐容綾已經飛射出去,心裏一著急追了上去,如果不能將西門棠帶回去,等待她的可是巫族最嚴厲的懲罰。

    只是想一想,加蘭就嚇得臉色發青,連腿都有些軟,怕西靈皇后怕得要死。

    “加蘭,再快一點兒,我已經看到表哥的馬車了。”沐容綾素手揚著馬鞭,水眸裏流露出一絲欣喜,總算是讓她給追上了。

    駿馬飛奔,揚起一地沙塵,馬蹄高揚,驚了拉著馬車的兩匹駿馬,馬車也隨之一晃。

    “怎麼回事?”身體斜倚在馬車內,手中的茶水沿著杯沿蕩漾,卻沒有一滴茶水灑落在地上,足以說明西門棠本身的武功是不弱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驚人的控制力。

    侍衛穩住身形,讓馬車停了下來,咽了咽口水,回道:“回王爺,是……郡主。”

    “表哥。”喘著氣,沐容綾柔柔的喚了一聲,空氣中流動著暴戾的氣息,那濃烈的殺氣不禁讓沐容綾下意識的騎著馬倒退數步,身體輕顫。

    “加蘭參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隨後趕到的加蘭恭敬的行禮,立於馬車前。

    “你怎麼來了?”對於這個女人的聲音,西門棠是不陌生的,母后身邊的女官突然出現在祁月國,所為何事?

    加蘭跳下馬背,雙膝跪地,低下頭道:“王爺,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請王爺速速回國。”

    “給本王一個理由。”馬車內,西門棠眼皮未掀,輕輕晃著杯中的茶水,若有所思。

    他的母后,是個很有心機,城俯很深的女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要求他回國。

    “奴婢只知道皇后娘娘在王爺離開後不久卜了一卦,然後臉色大變,於是吩咐奴婢即刻前往祁月國,請王爺即刻回國。”

    “哦,只是因為卦象?”

    “是……是的。”加蘭秀眉一皺,她聽不出西門棠話中的喜與怒,只覺得他話中有話。

    “本王知道了。”

    “那……那請王爺儘快帶著奴婢們回國吧。”

    說話時,一直不敢抬頭,即便是隔著一張華麗的車簾,她都嚇得頭皮發麻,身體僵著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表哥,姑姑不會胡亂要求你做什麼的,咱們回去吧。”沐容綾望著車簾,語帶哀求。

    她傲驕的性子在這個地方,都快被磨光了,真想快些離開這裏,讓她好好的喘口氣,再想想將來的路要怎麼走下去。

    “你也膽敢質疑本王的決定嗎?”

    “我……容綾不敢。”

    “繼續前往三清寺。”

    “屬下領命。”重新拿起馬鞭,侍衛駕著馬車就要前行。

    呆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加蘭緩緩站起身,看向沐容綾,問道:“郡主,咱們眼下該怎麼辦?”

    “先跟在後面,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她也只有按照姑姑事先交待的辦法,敲暈了西門棠帶著他回西靈國。

    “是。”

    馬車依舊急馳在官道上,沐容綾與女官加蘭緊隨其後,不快不慢。

    “王爺,郡主還跟在後面,要不要讓她離開。”

    “不必。”

    “屬下多嘴,請王爺恕罪。”

    “西靈國的冥王不如由本大爺替你教訓你的奴才怎麼樣?”不待西門棠回話,一道陰惻惻的嘻笑聲自天空中傳來,刮起狂風,四周的樹木似都彎了腰,迎接他的到來。

    “你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直呼我家王爺名諱?”壯著膽,侍衛淩厲的出聲。

    “你找死。”

    話落,一道紅光掠過,劃在侍衛的脖子上,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仿如錯覺。

    只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就此結束了。

    “又是你們,本王自認與你們無冤無仇,不知為何處處與本王過不去。”西門棠掀開車簾,飛身而去。

    “只是對你感興趣罷了,呵呵。”腥紅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蜥蜴精咂咂嘴,若是吸了他的精氣,對他們而言可是大好的事情。

    檀木精雙手環胸,碧綠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西門棠,他們這些妖精的鼻子最靈,對於妖的氣息是格外的敏感,主子說他們若是能夠吸了西門棠的精氣,那麼剛剛傳授給他們的功法就會更加的精進,對付百里宸淵也更有勝算。

    主子越是對百里宸淵重視,他們兩人也就越是好奇百里宸淵前世究竟有著怎樣的身份,否則他如何值得主子那麼的重視。

    執意非要斬殺掉他不可,甚至於不惜傳授他們高級的功法,只為能夠一舉擊殺他。

    “本王對你們可不敢興趣。”挑了挑眉,西門棠渾身都散發著怒氣,傷勢未愈的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由不得你了。”

    “想要本王的命,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樣的本事。”西門棠甩開墨色的披風,足尖一點,躍上半空。

    銳利的眸子四下掃了掃,心中猶豫著,到底是拼死一戰,還是逃。

    一直以來,他自認為他的武功與百里宸淵不相上下,可是直到那晚遇到百里自影他才明白,他與百里宸淵之間的差距。

    “表哥,你快走。”沐容綾飛身過來,縱使害怕,水眸還是直瞪著蜥蜴精與檀木精,她有一種感覺,這兩個人不像是人,難道是……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可就全完了。

    “本王不會走的。”臨陣脫逃,西門棠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這一次逃了,以後要他怎麼面對天下人。

    “可是不走的話,全都活不成了。”冷著臉對著西門棠低吼,沐容綾雙手合實,口中念念有詞,地上迅速的聚集起一些細小的黑色蟲子,一層又一層的堆積起來,看上去極為恐怖。

    “小丫頭,你以為這些東西能對付我們嗎?”小孩子的把戲也敢拿出來在他們的眼前耍威風,簡直就是存心尋死,自取其辱。

    “有沒有用,試過才知道。”

    “呵呵,蜥蜴精你瞧那個小美人兒,陪你可是正好。”檀木精咧嘴一笑,伸出手推了一下蜥蜴精,有他一個人對付這幾個人就好,他就呆在一旁看戲。

    “的確挺漂亮的,不過跟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比起來,差別也太大了。”冷梓玥雖美,卻是一朵帶著劇毒的花,稍不留神,會致命的。

    “你可別肖想她,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物。”主子對那個女人很是在意,頗有幾分誓在必得的味道,他可是沒有那個膽子去肖想的。檀木精一顆腦袋搖得跟搏浪鼓一樣,碧綠的眸光染上殺意。

    “表哥快走,我趁不了太久的。”沐容綾回過頭,語帶請求。

    “該死的,你小心。”西門棠黑了一張俊臉,轉過身飛快朝著東邊逃去。

    “加蘭你跟上去保護表哥,一定要帶著他回西靈國。”只要有姑姑在,他就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即便是受了傷,西門棠的耳力依舊很好,聽著沐容綾的話,第一次在心裏正視了這個從小就癡迷著他的女人,說不感動是假的。

    或許,人在生死關頭,才會猛然看清楚一些以前不曾在意的事情。

    “你來收拾這個女人,我去追西門棠。”蜥蜴精冷冷的開口,直接下了命令。

    檀木精將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裏,咧嘴一笑,“你去吧。”他也很想要西門棠的精氣,很可惜就要拱手送人了。

    罷了,快點兒解決掉這個女人,或許他還能分上最後一杯羹。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他的。”哪怕不是為了愛,也為了心中那份堅守的責任,沐容綾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招就能收拾你。”

    檀木精撫著臉上那道殘留的疤痕,眸色陰沉,這是百里宸淵留在他臉上的恥辱,若是不親手摘下他的腦袋,又怎能平息他胸中的怒氣。

    煙霧襲卷而去,沐容綾身影渙散,傾刻之間,消失無蹤。

    “該死的女人,竟然使詐。”惡狠狠的低咒一聲,檀木精身影同樣一閃,消失在原地。

    捂住胸口,沐容綾額上全是冷汗,能不能逃過一劫就看上天是否對她有所眷戀了。她知道自己與那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除了逃,她必然活不了。

    “冥王你就那麼丟下你的女人,當真是無情無義。”憑空站立在半空中,蜥蜴精把玩著一小啜頭髮,嘴角輕挑。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吸取你的精氣。”

    “混蛋。”

    即便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在逃,可笑的是在他的眼裏,他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是在原地踏步。

    “乖乖站住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就算是死,本王也不會讓你如願的。”冷眼望著懸崖峭臂,西門棠勾起嘴角嘲諷的望著蜥蜴精,縱身一躍,墜入雲裏霧間。

    蜥蜴精落在崖邊,雙手握成拳,低咒道:“媽的,眼看到嘴的肉飛了,可恨。”

    人不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這個西門棠竟然不怕死,從這裏跳下去,活命的機會幾乎沒有了。

    “你的獵物也跑了嗎?”

    “他跳崖了。”蜥蜴精聳了聳肩,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討到好處,也不在乎誰嘲諷了誰。“你不也連個女人都沒有抓住嗎?”

    “哼。”

    “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如果不能擊殺了百里宸淵,就是咱們的死期了。”在主子的眼裏,想要他們的命,只需要輕輕動一動手指就成。

    “走吧,我有感覺到他的氣息。”

    “沈青康齊,你們快走。”馬背上,冷梓玥突然出聲,清冷的眸子看向天空中的烏雲,淡淡的殺氣縈繞在她的身上徘徊不去。

    百里宸淵俊眉輕蹙,冷聲道:“你們速速離開。”

    “屬下誓死守護在王爺身邊,絕不離開。”對視一眼,畢竟是手染無數鮮血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百里宸淵為什麼吩咐他們離開。

    “你們留下幫不上任何的忙,甚至會連累我們,儘快走。”他們是百里宸淵的左膀右臂,怎麼能讓他們死在這裏。如果面對的是人,她也不會讓他們離開,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妖。

    兩個很厲害的妖,直覺告訴她,這一次的他們更加強大了。

    “本王的命令你們也敢不聽嗎?”百里宸淵淩厲的眸子掃在沈青與康齊的身上,如冷梓玥所想,他不想讓他們折損在這裏。

    將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如果他不在了,那麼他的仇,將會由他們幫他去報。

    “屬下領命。”

    “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王爺王妃,你們一定要活著。”沈青與康齊跨上馬背,飛快的朝著皇城的方向奔去。

    到底有誰可以救王爺跟王妃,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突然一抹靈光在他們的腦海裏掠過,他們要去找聖峰寺的智嗔大師,或許只有他才能夠救王爺他們。

    “玥兒,我對不起你。”百里宸淵伸出雙臂,緊緊的將冷梓玥抱進懷裏,下巴輕抵在她的肩頭。

    “如果你拋下我那才是真正的對不起我。”

    “傻丫頭,我怎麼捨得丟下你。”

    “既然捨不得,那就什麼也不要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風雨,咱們一起面對。”

    認定他的那一刻,冷梓玥就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他的身邊。

    “不離不棄。”

    “嗯。”

    十指相扣,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你們兩個別抱了,他們來了。”皇甫耀城眸色加深,目光淩厲的望著急速掠過來的蜥蜴精跟檀木精,掌中漸漸運氣。

    “爹,你說什麼呢?”

    “小玥兒真美。”

    “你不正經。”

    “呵呵。”轉過身,百里宸淵將冷梓玥護在身後,冰冷的目光迎視蜥蜴精跟檀木精,心念一動,鬼域夜神鞭自腕間飛射而出,纏繞在他的手掌上。

    經過一天的磨合,百里宸淵已經知道怎麼簡單的使用鬼域夜神鞭,這一次斷然不會輸得向上一次那麼狼狽。

    “又想自己一個人抗,我可不是搪瓷娃娃,用不著你如此相護。”感動於他的動作,冷梓玥拉開他的手,站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你……哎……”百里宸淵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百里宸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蜥蜴精眯起腥紅的眸子,狠厲的盯著百里宸淵。

    鬼域夜神鞭,原來竟是魔界至尊,魔尊的隨身兵器,難怪那麼霸道。

    也不難怪,面對鬼域夜神鞭時,他們的內心發寒,真想避開這條詭異的神鞭,不想直接與其交鋒。

    “本王聽這樣的話聽得太多,早已經對這句話免疫了。”百里宸淵冷情淡漠的挑眉,揮動銀白色的鬼域夜神鞭,等待著他們率先進攻。

    “別說那麼多的廢話,聯手殺了他再說。”檀木精憤恨的瞪著百里宸淵,“你的一鞭之仇,本大爺定要討回。”

    “本王等著。”

    冷梓玥素手一揚,血薇自袖中飛射而去,直逼檀木精的臉,粉唇輕勾,淺笑,“你的身手還真是不錯,第一次血薇出鞘沒有見血。”

    “憑你一把破刀就想傷本大爺。”檀木精聞得冷梓玥的話,一張臉成了醬紫色,難看得令人作嘔。

    “本小姐也沒有想用這個取你性命。”血薇收回袖中,火紅的衣裙隨風飛舞,美豔無雙,“上一次妙音真正的威力沒有爆發出來,這一次就讓你好好的品嘗一下它真正的威力。”

    “宸淵,一定要保護好玥兒。”皇甫耀城看著冷梓玥,吩咐百里宸淵。

    “嗯。”

    “爹,你要小心。”

    “爹知道,咱們一起動手。”

    “好。”三個人,分別佔據著三個方向,共同發起攻擊。

    蜥蜴精黑著臉,冷聲道:“動手。”

    “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主子只給了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不是百里宸淵死,便是他們亡。

    這一場生死博弈,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破金——”

    冷冷一喝,金色的長鞭盤施在半空中,淩厲的威壓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

    這一次,顯然比上一次威力更大,百里宸淵使用起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不顯倉皇,遊刃有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5 AM

第170章:回望前世

    巨龍般的金色長鞭在百里宸淵的心念意識之下極具靈性,長及十丈有餘的鞭身擋在百里宸淵的身前,金色的光芒刺激著蜥蜴精與檀木精的感觀,進攻的速度慢了下來,臉色煞是慘白。

    顯然,面對鬼域夜神鞭,即便是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敵。

    “蜥蜴精怎麼辦,眼下咱們根本沒有辦法近他的身,如何能殺了他?”碧綠的眸子裏滿是凶光,原本尚算是清秀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又一絲詭異的翡翠綠,猶如一條條吸血蟲在爬動,猙獰而恐怖。

    “不知道。”

    冷梓玥的笛聲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帶著濃烈而霸道的殺氣,該死的卻帶著催眠的作用,聞之會讓人產生幻覺,將自己的同伴當成是敵人。

    前面百里宸淵的鬼域夜神鞭牽制著他們的行動,左有冷梓玥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他們可以喘息的機會,右邊的中年老頭看似平凡,但是他的功法對他們似乎也極具威脅,有些攻擊不但無法傷害到他,甚至還會被他化解。

    “你可是老大,你怎麼能夠不知道。”檀木精不滿的尖叫低吼,原本以為他們的法術變得厲害,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豈知結果竟是他們如此狼狽。

    千年不凡的修為,還對付不了幾個凡人,見鬼的。

    “你難得能夠聽到你承認我是老大,不過他們三人之間的配合太默契,咱們若是可以打敗其中一個,另外兩個對咱們形成的威脅自然也就破了。”

    “有道理。”

    “想想有什麼辦法打傷其中一個,看他們的樣子很快就會發起致命的一擊。”

    他們是妖,他們是人,本身的差距不是一點兩點,勝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一點,連他都想得到,他們不可能不清楚。

    “老子不是正在想嗎?”

    “閉嘴。”

    鬼域夜神鞭在百里宸淵手中變幻著各種攻擊,可攻,可守,更可防,只要有它擋在身前,蜥蜴精與檀木精壓根就無法靠近他。

    “淵,咱們必須要速戰速決。”

    人妖殊途,妖會法術,百年不滅。人乃凡骨,長壽亦不過百年有餘。

    他們之間不但是壽命的差別,更是實力上的天差與地別,唯有將時間縮到最短,否則很難取勝。

    “我明白,只是眼下還沒有尋找到攻擊點。”百里宸淵漆黑的眸子泛著冰冷的幽光,那濃而烈的煞氣令人膽汗,即便是蜥蜴精與檀木精,亦無膽敢與之對視。

    或許,那是來自天生的威壓。

    冷梓玥聞言點了點頭,蜥蜴精的第一次出手看似隨意,實則無懈可擊,雖然無法進攻,但卻也能讓他們無法實則上的傷害到他。

    “爹,你還好嗎?”

    “玥兒放心,爹沒事。”擺了擺手,皇甫耀城目光柔和的望著冷梓玥,不管最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也不會讓這兩個人傷害到他女兒的。

    沒交手之前,他以為不過只是妖界出現的兩隻法力低級的妖,豈知他們的修為,只怕已是修練上千年的妖。

    面對這樣的妖精,除了速戰速決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爹,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冷梓玥垂下鳳眸,一抹水光劃過她的眼,前世的她有父有母,卻沒有感受過如此濃烈的父愛,皇甫耀城真的讓她感覺到了濃濃的父愛之情,她是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她很想,陪在他的身邊,讓他的後半生不再孤單,只是現在似乎連她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有可能實現不了。

    “傻丫頭,爹不會有事的。”這一刻,皇甫耀城是真的滿足了,黑眸之中湧現出感動,他知道冷梓玥是打心眼裏接受了他,並不是因為同情他。

    此生有女如此,他也知足了。

    “嗯。”

    皇甫耀城長袖一揮,頓時,狂風襲卷而來,如浪潮般沖向蜥蜴精與檀木精,沉聲道:“淵,玥兒,你們兩個準備攻擊他們,既然他們不主動出手,就由咱們來掌握主控權,逼著他們下手。”

    時間拖得緊久,對他們的威脅也就越大,縱使拼上他的這條老命,皇甫耀城亦要護著百里宸淵與冷梓玥離開。

    “伯父,讓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百里宸淵冷靜的開口,他不能讓皇甫耀城去冒險,他是玥兒僅有的親人,能夠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人。

    如果他死了,還有皇甫耀城能幫他照顧冷梓玥,那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雖然你已經可以靈活的使用鬼域夜神鞭,但是它的威力尚且不能完全的被你激發出來,所以你不能去。”既然是主動攻擊,就一定要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大的傷害,不是小打小鬧,這關係到生與死。

    “可是……”

    “沒有可是,聽我的。”皇甫耀城冷著臉,連聲音都冷了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他們兩人的面前擺出了暗月城主平時的威嚴,“玥兒,等會兒你加強笛聲,淵你就配合玥兒,攻擊他們的肚臍眼。”

    他乃是暗月城的一城之主,若是沒有一些本事,又怎麼坐得穩暗月城城主之位。

    那個地方乃是他們的命門所在,若是能一舉擊中那裏,他們也就脫險了。

    “明白了。”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聚氣凝神,全副心思盯在蜥蜴精與檀木精的身上,恨不得將他們給瞪穿。若是眼神能殺人,這兩人早就死了幾千萬次了。

    突然被那樣的眼神盯著,蜥蜴精臉色一沉,道:“他們就要發起進攻了,你想到辦法了沒有。”

    不只一次想要突破過鬼域夜神鞭,偏偏還差一步靠近百里宸淵時,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鞭子就朝著他們的身上招呼過來,要不是閃得快,只怕又是一道又一道難看的疤痕。

    “要不咱們一起攻擊冷梓玥,她的笛聲似有魔力,我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神。”

    心神一亂,他們就離死不遠了。

    “媽的,我也是。”就在他要下決定之時,蜥蜴精腦海裏迴響起主子臨走之前對他們的說的話,這個女人是不能傷害的,“該死的,你忘了咱們不能傷她。”

    “沒忘,只要留下她的性命便好,只是讓她受一些皮肉之傷,主子應該不會怪罪咱們的。”檀木精一邊說話一邊在自己的前面豎起一道翠色的屏障,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兒,金色的鞭子重重的砸在他的屏障上,瞬間就消失於無形。

    身形頗有些狼狽的倒退數步,檀木精退到蜥蜴精的身後,接著又道:“咱們沒有時間猶豫了,心神若亂,咱們不死也能重傷。”

    想要讓他們放過他們,根本不可能。

    “好,那就攻擊她。”

    “待會兒我假意朝著百里宸淵進攻,你就攻擊冷梓玥,然後我折過來與你聯手,一定要將她打傷,讓她失去戰鬥力。”

    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動用那一晚的笛聲,等她真正用出來的時候,必定會對他們造成損傷,與其將機會留給他們,倒不如把握在自己的手裏。

    “好,行動。”

    蜥蜴精與檀木精瞬間化成一道紅光與綠光,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一個朝著百里宸淵襲去,一個朝著冷梓玥襲去。

    “淵,玥兒你們小心。”皇甫耀城大喝一聲,該死的是他失策了,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百里宸淵手中的鬼域夜神鞭感受到檀木精的逼近,竟然發出一聲聲低鳴,似警告。

    就在他剛要動用鬼域神夜鞭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猛然發現他要攻擊的動手壓根就不是他,而是他左手邊的冷梓玥。

    黑寶石般的眸子染上嗜血的瘋狂殺意,原本漆黑的眸子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變成一雙似滴著血的眸子,淒厲的低吼道:“玥兒,小心——”

    “不——”皇甫耀城聽到百里宸淵的大吼聲,轉過身驚恐的瞪著被蜥蜴精與檀木精圍攻的冷梓玥,一張臉急速的陰沉下來,燃起濤天怒火。

    冷梓玥冷冷一笑,鳳眸微眯成一條直線,檀木精沖向百里宸淵時,她就感覺有一道腥紅的暗光朝著她沖來,不曾想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她。

    他們的目的一直都是抓住她,不是殺她,那麼她就有必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嬌豔的粉唇勾起一抹嘲笑,“你們就那麼肯定能傷本小姐嗎?”

    “就算他們想要過來幫你的忙,也是來不及了。”蜥蜴精咧嘴一笑,眸色陰暗猙獰,這個女人的態度令他很不開心,竟讓他有種俯首稱臣的感覺。

    檀木精堵住冷梓玥的退路,語帶輕挑的道:“你束手就擒,咱們保證不傷你。”

    主子的性情陰沉不定,說不準兒他們若是真的打傷冷梓玥,他將會怎麼收拾他們。

    “本小姐不屑你們的行為,想要抓住本小姐,就憑你們的本事吧。”嬌小輕盈的身子一退,冷梓玥可以感覺到胸口血鳳凰的胎記劇烈的輕顫著,似要破體而出。

    光潔的額頭上隱隱閃現著什麼奇異的圖騰,紅潤的臉頰急速變得蒼白,身體也變得虛幻起來。

    她的家族與別的家族不一樣,常年在深山老林裏修練,來到這裏她已經放棄了修練,如今,面對出現在眼前真實的妖,她唯有動用家族秘術。

    身體裏的力量全都因為動用秘術被抽空殆盡,冷梓玥此舉無異於是自殺的行為,然而如不放手一搏,她又有什麼力量去保護她所深愛著的人們。

    她的淵,她的父親,她要守護他們。

    “她的身體湧現出好強大的能量,快,阻止她。”檀木精一慌,手指微微有些發顫。

    輕敵的心思已然沒有,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

    “一起動手,不是她生就是咱們亡。”

    不說是冷梓玥的能力強大,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不能傷其性命,他們都沒有把握能夠抗下她不要命的重擊。

    幾乎是動用了兩人畢生最強大的法術,一個巨大的由紅與綠結合而成的光球朝著冷梓玥飛射而去,這一整片空地都為之顫抖起來。

    一時間,風雲突變,烏雲密佈,電閃雷閃。

    水波漸漸在冷梓玥的身邊形成,仿如天然的水幕屏障一樣,將她隱藏在水幕之後,清冷的眼眸冷冷的盯著蜥蜴精與檀木精,似笑非笑。

    腦海裏似乎急速的掠過某些記憶的碎片,一點一滴,緩緩凝聚。

    紅綠光球直擊冷梓玥的心口,百里宸淵嚇得肝膽俱裂,千鈞一髮之際,同樣鮮紅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的閃過,用他的後背硬抗了蜥蜴精與檀木精重重的一擊,血從百里宸淵的嘴角噴濺而出,像用紅色墨汁在做噴墨畫一般,紅腥子四濺,妖嬈,美麗。

    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化為無聲相對。

    冷梓玥身體一軟,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火紅的血液在粉色的櫻唇四周滑落,妖嬈又絕美。

    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百里宸淵以血潤養鬼域夜神鞭,低聲道:“本王以血起誓,以本王之靈魂力量傾注在你的身體裏,破金——”

    手腕一抖,百里宸淵身體裏的力氣空了,身體失重的往下摔落,冰冷嗜血的眸光變得溫和而深情,更深處有著濃濃的不舍。

    玥兒,再見了。

    玥兒,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淵,不要。”眼淚如珍珠般滑落,冷梓玥撐起身子,足尖輕點,緊緊的將百里宸淵摟進自己的懷裏,一起摔落在地,妖豔的血,淒美。

    顫抖的手掌帶著血,撫上冷梓玥的臉頰,暗磁的嗓音很弱,很弱,“玥……玥……你要好好的……我……我不能再守……守護你了……”

    不想離開,真的不想離開她。

    “我不要,除了你我什麼也不要,你為什麼那麼傻,我可以對付他們的,我不要你離開。”

    為什麼,人總是要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他對自己是多麼的重要。

    或許,在她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她的整顆心。

    “玥……玥兒抱抱我……”手掌滑落,百里宸淵僅憑著最後的一絲意識抱著冷梓玥的腰,是誰在招喚著他,到底是誰?

    好多的記憶碎片湧進他的腦海裏,不禁讓他的腦子像是灌了鉛似的,痛卻幸福著。

    “別走,我不要你走,你不可經騙我的,你說過我守著我生生世世的,別走……”

    慘白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冷梓玥緊緊的抱著百里宸淵的身體,只感覺他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那讓她的心好慌,好疼。

    回望前世,仿如隔世。

    他終於知道他是誰?他也終於知道冷梓玥是誰?

    輪回道上,她欣然躍下。

    輪回道上,他追隨而至。

    “真的是你……”玥,可知我真的找到了你,你可認出了我。

    最後的這句話卡在喉間,百里宸淵的雙眼終是緊緊的合上,再也無法睜開。

    “不——”淒厲悲痛的尖叫聲響徹天際,三千青絲傾泄而下,隨風狂舞,嘴角的血跡已然乾涸,呆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任誰也不敢靠近她。

    蜥蜴精與檀木精那一擊之後,因著百里宸淵的突然出現,使得他們的計畫被破壞,被百里宸淵鮮血灌養鬼域夜神鞭猶如嗜殺的魔鬼,將兩人節節逼退,渾身都是鞭痕,深淺不一。

    皇甫耀城奔到冷梓玥的身邊,焦急的喚著,“玥兒,你醒醒。”

    回應他的只是寂寞,那自冷梓玥身上泛起的殺氣不禁令他都膽寒,生於調頭逃跑的衝動。

    目光落到被冷梓玥緊緊抱在懷裏的百里宸淵,不由得眸色一暗,他已經感覺不到百里宸淵的氣息,他難道就這麼離開了嗎?

    那麼,他的女兒該怎麼辦?

    “玥兒,你看看爹。”

    冷梓玥依舊呆呆的坐在那裏,外界的聲音全然都聽不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誰也不搭理。

    “百里宸淵已經死了,咱們現在怎麼辦?”抹去嘴角的血跡,檀木精這一次受的傷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上數倍。

    “你去引開那個男人,我去抓住冷梓玥,她似乎已經喪失了神志,趁此良機帶走她是最好的。”

    “嗯,你動作快一點兒。”那人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普通的凡人,不能掉意輕心。

    如果是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檀木精也是不會懼怕皇甫耀城的。

    “好。”

    “玥兒,爹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皇甫耀城轉過身,將冷梓玥護在身後,咬破食指,殷紅的血瞬間就溢了出來,輕點在眉心,閉上雙眼,沉聲道:“我以暗月之名,請求上天賜予我力量。”

    拋卻所有的顧忌,靈力湧動,風雲變幻,狂風襲卷,化作一道龍捲風朝著檀木精襲去。

    “該死的,竟然如此厲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檀木精吐出內丹,剎那間一道碧綠的光芒直沖藍天,與那龍捲風交戰在一起,互不相讓。

    黛眉一蹙,水眸底掠過一道冷戾的光芒,剎時,那絕美的人兒染上了肅殺的氣息,宛如不染血卻依然殺氣逼人的女修羅。

    冷梓玥緩緩的站起身,迎視著蜥蜴精,咧嘴而笑,幽深的黑眸竟然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紫色,仿如一片紫色的汪洋,一眼似乎就能將別人的魂魄給吸進去。

    “你為什麼要殺他?”清脆的嗓音仿如一個天真的孩童,通著純真與無邪。

    若是忽略掉她眼中的殺意,或許真的會以為她本就是一個可愛天真的女孩兒。

    “你……”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蜥蜴精突然有些後悔主動來招惹這個女修羅了,她實在讓他感覺很危險。

    猶豫間,一聲巨響如同驚雷般在蜥蜴精的背後響起,驚愕的回過頭去,只見檀木精的身體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砸進地底下,一個寬數丈深坑,揚起鋪天蓋地的沙塵。

    風沙過後,長孫俊焦急的望著冷梓玥,就欲出手去幫她,皇甫耀城眼急手快的拉住了他,冷聲道:“別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冷梓玥好似魔怔的模樣,他就很肯定她並不需要他們的幫忙,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能夠重傷蜥蜴精。

    “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你讓開。”雖然長孫俊奇怪于皇甫耀城為什麼靈力如此強大,但他此時明顯更加的關心冷梓玥的安危。

    冷錚為何突然如此在意玥兒,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樣?那個廢物冷錚,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竟然能與檀木精獨自一戰。

    雖然有他的幫忙,重傷了檀木精,長孫俊也知道,就算沒有他,縱使是拼死他也會打得檀木精沒有戰鬥力。

    離開隱族之後,他突然就看到天空中的異象,來不及多想,就使用族中秘法朝著這裏飛奔而來,看到的情景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你現在過去,她會連你一起殺了的。”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紫眸仿如沒有生命的傀儡,現在的冷梓玥不但不認他這個爹,更不會認識這個年輕的白衣男子。

    長孫俊為什麼如此關心冷梓玥,皇甫耀城並不知道,內心只以為是一個喜歡著他女兒的男人,因此,他不能讓他過去枉送了性命。

    否則,待玥兒清醒過來,一定會很痛苦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長孫俊又急又躁,冷靜下來總算是發現冷梓玥的不對勁了,她原本漂亮的黑眸怎麼變成了詭異的紫色眸子。

    更讓他驚愕的是,她好像誰也不認識一樣,仿佛只認識那個連連後退的蜥蜴精。

    “宸淵為了救她,死了。”皇甫耀城視線一直緊緊的盯在冷梓玥與蜥蜴精的身上,還要分出心神來緊盯重傷昏迷的檀木精,以防他突然冒出去幫忙蜥蜴精。

    只要冷梓玥一露出自己的弱點,他就要趕上去幫她的忙。

    “什麼?”

    目光自冷梓玥的身上向她的身後移去,長孫俊心臟猛的一個瑟縮,那裏躺著毫無生息的百里宸淵,也難怪玥兒會發狂。

    這樣的刺激之於她,太難沉受了。心中縱使有些堵,有些酸澀,長孫俊卻不得不佩服百里宸淵,他用自己的生命深愛著玥兒,世間又幾個男人比得上。

    “怎麼,你想逃?”乖巧的偏了偏頭,冷梓玥又可愛又萌的問道。

    “你簡直就是魔鬼。”

    眼見後者想逃,冷梓玥又怎麼甘心,火紅色的身影詭異的變幻著,竟是憑空消失了。

    纖細如蔥的手指輕撫著自己鮮紅的櫻唇,似笑非笑,道:“我一定要殺了你。”

    她要用他的血,去祭奠她最愛的人。

    “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好像要消失了?”長孫俊突然一聲叫喊,引得幾人的視線全都轉向躺在地上的百里宸淵,目光驚疑不定。

    誰也沒有看到冷梓玥的身影是如何變幻的,只知道當他們再看向百里宸淵時,冷梓玥已經坐到地上,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裏,低低的呢喃令人心酸,恨不得代替百里宸淵去死,“淵,別走,你別走。”

    “玥兒以後會聽你的話,乖乖的,再也不跟你抬杠了。”

    “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要。”

    “淵……”

    百里宸淵最後那一句‘真的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捨得丟下她一個人。

    巨大的威脅消失,蜥蜴精望著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把抓起地上昏迷的檀木精,消失在此地。

    “不要——”

    不管她抱得有多緊,百里宸淵就那麼憑空消失在她的懷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條安靜躺在百里宸淵身邊的鬼域夜神鞭也隨著百里宸淵的消失消失了。

    “嗚嗚……”懷裏空空如也,冷梓玥終於流出了眼淚,大聲的哭了起來。

    皇甫耀城邁著沉重的腳步上前,緊緊的將冷梓玥抱進懷裏,“玥兒,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別怕還有爹在。”

    “嗚嗚……”任由皇甫耀城抱著她,冷梓玥小聲問道:“爹,淵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不會的。

    “玥兒,宸淵會在天上看著你的,他沒有離開你,只是換了一個守護你的方式,因為他是那麼的愛你。”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皇甫耀城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不,你騙人。”推開皇甫耀城,憤怒的吼道:“如果他愛我,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他是騙子,你也是騙子,你們都騙我。”

    剛剛恢復成黑色的眸子閃現著詭異的紫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紫的變幻著,籠罩在她身上的血腥之氣越加的濃重,眼中竟是再也沒有半點之前的清澈與迷茫,那是即將要毀天滅地的戾氣。

    皇甫耀城眸色一沉,上前兩步,柔聲安撫道:“玥兒,宸淵沒有騙你,爹帶你去找他,讓他小子親自給你一個解釋好不好?”

    面對冷梓玥防備的眼色,他心如刀絞,臉上掛著慈愛的笑,繼續道:“玥兒不相信爹了嗎?爹可是會很傷心的。”

    冷梓玥猶豫了一會兒,總算是放下所有的戒備,讓皇甫耀城靠近了她。

    “玥兒,來,爹帶你去找宸淵。”一個手刀,俐落的打在冷梓玥的後頸上,皇甫耀城將她打橫抱在懷裏,柔聲道:“玥兒,爹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做什麼,將玥兒交給我。”長孫俊緩過神,擋住了皇甫耀城的去路,冷聲道:“冷錚,我是不會讓你打玥兒主意的。”

    他要帶著冷梓玥回隱族,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只是想一想,就嚇出他一身的冷汗。

    “你是誰,我的女兒還容不得你來安排。”皇甫耀城沉下了臉,瞪著長孫俊,冷聲道:“她的心裏可沒有你。”

    “不管她心裏有我沒我,只要讓她跟著我走,才不會再遇上今天這種事情,難道你想將她置身在這樣的危險裏面。”

    “你是隱族的人。”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不是冷錚。”

    同樣的語氣,這個人為什麼冒充冷錚,為什麼又對玥兒那麼好。

    只是被長孫俊所遺忘的卻是,冷梓玥不但親切的叫冷錚爹,甚至還很依賴於他。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甫耀城挑了挑眉,屈指一彈,一枚綠色的核桃大小的藥丸在長孫俊的跟前爆炸,而他則是拒著冷梓玥,迅速的消失。

    濃煙散去,長孫俊低咒出聲,“該死的冷錚,你別讓本少主找到你。”

    “少主,屬下來遲。”火龍氣喘噓噓的停在長孫俊的身邊,這裏的整片山壁全都被毀了,“少主,梓玥小姐呢?”

    “被冷錚帶走了。”

    “那咱們怎麼辦?”

    “追。”

    “是。”

    ********************************************

    路,叫黃泉,佈滿哀傷。

    一條河,名忘川,流溢淒涼。

    一座奈何,承載忘川。

    一碗孟婆湯,可以忘卻今生換取來世。

    一塊石頭,立於忘川之畔,名曰三生。

    一口井,指明來世。

    一個熟悉的身影,欣然躍下。

    一次輪回,來生,為誰而活?

    一張面孔,下輩子,迷茫。

    輪回道上,她欣然躍下。

    只因月神所言,曆十世輪回,換取一生相守。

    值與不值,她賭。

    輪回道上,他追隨而至。

    只因他心中的執念,哪怕上天入地,他亦不舍不棄。

    愛她,就伴她。

    無論,天毀地滅,皆不離。

    若有來生,為君傾城,這份愛,誰懂!

    來生,你可還能認出我?

    來生,我可還能認出你?

    來生,你我再也不分離,同生共死。

    但願來生,我一眼便能找到你••••••••

    “為什麼小姐在睡夢中都流眼淚,我看著好心疼。”夏花吸了吸鼻子,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

    “我也是。”春風也站在一旁,眼淚無聲滑落。

    “或許她是想起了些什麼吧。”皇甫耀城站起身,走到窗前,避開長孫俊之後他就將冷梓玥帶回了醉客居,看著這十二張陌生的面孔,他並沒有任何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他與冷梓玥之間的關係。

    從他們的眼神裏,皇甫耀城讀懂了一種東西,以至於他對他們說了那麼許多。

    “老爺,你說小姐她夢到了什麼,為什麼有時候在笑,有時候卻又在哭,有時候卻又顯得很痛苦?”

    “不知道。”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春風抹了抹眼淚,望著皇甫耀城,現在他們都知道了皇甫耀城的身份,他是暗月城的城主,他們的閣主也沒有選錯夫君,只怪冷錚那個小人太卑鄙,竟然騙婚。

    “罷了,咱們都先出去,就讓玥兒好好的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百里宸淵死了,他的玥兒還怎麼好得了。

    老天爺,你讓我的情路如此坎坷,為什麼還要毀了我女兒的幸福,你究竟是于心何忍。

    “是。”

    “玥兒,你一定要好起來。”低下身,吻了吻冷梓玥光潔的額頭,皇甫耀城最後一個離開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7 AM

第171章:廢除封號

    潛龍殿

    “皇上,奴才伺候您休息吧。”

    “你說朕的淵兒真的不在了嗎?”月帝低垂著頭,燭光拉長了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孤單與悲寂,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憔悴的面容令人心疼。

    天空之中異象突現,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肆虐卻又不見任何即將下雨的徵兆,不知為何,他的心就好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掐住,冷汗涔涔。

    那種感覺,就如同當年送走百里宸淵時一樣,難以用語言去形容。

    傳來欽天監的人,也說每日夜觀天象,發現東方有凶星活動頻繁,原本明亮璀璨的血芒星則是光芒暗淡,隱隱有著消失的跡象。

    血芒星乃是代表著百里宸淵的星辰,它的光芒變暗,有消失的跡象,是否就是在暗示著百里宸淵將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因此,不顧欽天監的苦苦哀求,他依舊說他胡言亂語,罷了他的官,將他趕出了皇城,永世不許他再入皇城。

    “皇上,血王殿下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情的。”劉公公提著心,他能做的只有安撫,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那出現在天空中的恐怖異象,引得整個皇城裏的人都駐足觀看,流言四起,眾人奔相走告。

    幸好,還沒有人將這些矛頭指向血王百里宸淵,否則只怕皇上會龍顏大怒的。

    “你說得對,朕的淵兒一定還好好的活著。”

    “夜深了,奴才伺候皇上休息,或許明天血王殿下就來宮中請安,若是看到皇上如此,會很擔心的。”

    月帝深深的望了一眼劉公公,苦笑著搖了搖頭,淵兒是不會來向他請安的,可他卻又忍不住如此期盼著,好歹心中有個念想,不至於那麼心慌。

    “你去鋪床,朕在坐一會兒。”

    “奴才遵旨。”

    臨窗而立,迎著微寒的夜風,那龍袍上的金龍似乎都沉睡了,顯得無精打采。

    一刻鐘之後,劉公公輕手輕腳的走到月帝身後,恭敬的道:“皇上,床已經鋪好了,奴才伺候皇上上床休息。”

    “嗯。”

    “奴才就在外殿候著,皇上有事就喚奴才。”精細的伺候著月帝寬衣,直到將他扶上床,蓋好繡著金龍的被子之後,劉公公方才退出了內殿。

    殿內的紅燭依舊搖曳著,似跳動的星火,透著朦朧的光與影,月帝好不容易閉上雙眼,就看到百里宸淵滿身都是血的模樣,目光冰冷的瞪高著他,是恨也是怨。

    不一會兒,他又看到了楚寧寧哀怨的鳳眸,淚光漣漣的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最後都化成恨意瞪視著他,那也是恨。

    恨他沒有能力保護他們的兒子,恨他讓他們的兒子有危險,都是他無能啊。

    “寧兒,寧兒你別走……”

    “寧兒……”

    月帝喘著粗氣坐起身,汗水浸濕了他黃色的裘衣,濕嗒嗒黏在他的皮膚上,風一吹散發出難聞的汗臭味。

    “皇上,可是做惡夢了。”劉公公推開殿門,手裏端著一杯安神茶就跑了進來,跪到地上小聲道。

    一直在守夜的他,突然聽到皇上大聲叫著楚皇后的閨名,驚得他立馬就跑了進來。

    自從傍晚時分,皇上見過暗衛首領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派了很多人去血王府,結果全都被拒門外,沒有能得到血王百里宸淵的消息。

    若是血王真的出事,皇上肯定會承受不起這個打擊的。永壽宮的皇太后剛剛安靜一段時間,各宮的嬪妃也都消停了下來,只怕又會一石擊起千層浪,惹得皇上心煩意亂,傷了龍體。

    “朕夢到楚皇后了。”接過劉公公遞到手邊的安神茶,月帝輕抿了兩口,眸中滿是壓抑與痛苦。

    她怨恨他的無能,他又何嘗不願。有時候,他真的很希望百里宸淵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麼他定然會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那是因為皇上思念楚皇后娘娘才會如此。”

    “呵呵,她恨朕,她那是恨朕吶。”

    “皇上……”

    “什麼都不必說了,朕什麼都明白,也想得透徹。”月帝擺了擺手,打斷劉公公的話,冷聲道:“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奴才遵旨。”

    待劉公公一離開內殿,月帝便翻身下床,動作利索的拿出一套夜行衣穿在身上,最後戴上一張黑色的面巾,身姿輕盈的躍窗而出。

    他不相信暗衛的話,皇城外去往三清寺的途中,他一定要親眼去那裏瞧一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百里宸淵的武功那麼厲害,還有寧兒留給他的鬼域夜神鞭,哪怕是遇到比他身手更高強的,也不至於會丟掉性命。

    皇宮裏的一切對於月帝而言太過於熟悉,哪里有什麼,哪里有巡邏的侍衛,他都了如直掌,尋找著近路穿過御花園,躍上高高的宮牆,消失在黑夜裏。

    他還要去見一個人,冷梓玥一直都跟隨在百里宸淵的身邊,憑她的本事,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看著百里宸淵受傷而無動於衷的,他們兩人聯手能被打敗的機率也就更低了。

    心思翻轉,月帝已經站到血王府的門前,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唯一的一種感覺竟是覺得這裏很神秘,隱隱的透著某種無法抗拒的肅殺之氣。

    翌日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晴空萬里,繁華的街道上,三五成群的百姓相互在訴說著一些什麼,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甚至帶著某種憤恨,不,那是怒氣。

    朝堂之後,氣氛詭異,任誰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金色的陽光照射進金鑾殿內,那一殿的光華越加的明亮,最上面的純金龍椅,更是閃爍著耀眼璀璨的光芒,有些刺眼。

    為了這張椅子,不知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手足相殘,踏著屍骨往上爬。

    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每個人都低垂著腦袋,身體微微顫抖,甚是懼怕月帝的龍威。

    “父皇,您別動怒,保重龍體要緊。”百里自影冷冷的瞥視了一眼跪了一殿的大臣,眸色深沉,最好不要讓他查出是誰散佈的那些流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了。

    昨日的天象他也看到了,騎著馬出了皇城,卻是怎麼也沒有尋找到百里宸淵與冷梓玥,豈知傍晚時,就收到消息說是百里宸淵死了。

    不過一晚的時間,整個皇城裏都散佈滿了關於百里宸淵乃是不祥人,那恐怖的天象就是在警告世人,要他們厭棄百里宸淵,將他趕出皇城,以求保全祁月國所有的百姓。

    人性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活命,就要犧牲別人的性命,哪怕百里宸淵是皇子,為了天下百姓,父皇就是想要保全百里宸淵都保不住。

    “哼,你們全都巴不得朕早死,你們全都想要氣死朕才甘心。”月帝陰沉著一張臉憤怒的拂袖,低吼道:“不管你們是要死還是要活,朕只告訴你們一句話,誰也休想讓朕廢掉血王的封號,他永遠都是祁月國的血王殿下,身體尊貴,乃是皇后嫡子。”

    百里宸淵的血統是毋庸置疑的,楚皇后的封號他都沒有廢,以怎麼可能廢掉百里宸淵的封號,他的皇位將來可是要傳給百里宸淵,又怎能容忍他們將一盆又一盆的髒水往他的身上潑。

    “請皇上三思,請皇上三思……”原本氣勢已經矮了一截的百官對視一眼,默契的再次開口。

    只要他們站在同一戰線,就一定能逼著皇上廢了血王百里宸淵的封號,不管他們是支持哪位王爺的人,只要除了百里宸淵,接下來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繼續爭,繼續鬥。

    “混賬東西,誰還敢再說一句,朕就砍了誰。”

    “皇上乃是聖明之君,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臣等請求皇上廢除血王殿下的封號,以平息民怨。”

    “請皇上廢除血王封號。”

    “請皇上廢除血王封號。”

    ********************************************

    這樣的聲音此起伏彼,久久回蕩在金殿之上,那氣焰令人氣得渾身發抖。

    以前他們的確很害怕血王百里宸淵,不敢與他正面為敵,甚至於見了他的面,都只有夾著尾巴走路的份,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眼下,血王已經不在,他們還有什麼可懼怕的。

    “你們……”一口氣沒能提上來,月帝不禁倒退一步,怒氣攻心,喉嚨裏泛起腥鹹之氣,臉色猛然變得蒼白。

    “皇上您別生氣,您別生氣。”劉公公心一緊,扶著月帝的手臂,一臉的焦急。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百里長青再也看不下去,溫潤的眸子微眯,沉聲道:“古話有雲,君要臣死,臣不得死,若是各位大臣再如此不知進退,不懂禮儀,本王不介意親手執行父皇的旨意,將爾等斬殺于金殿之上。”

    “韓王殿下你……”

    “陳大人請注意你的稱呼,本王乃是皇長子,父皇親封的韓王殿下,身份尊貴豈是爾等能夠如此輕視的。”

    “兒臣也不介意接下父皇的旨意,各位大臣這樣的舉動,很難不讓本王聯想到你們這是在逼宮,以下欺上,目無王法。”

    百里自影的嗓音很輕,卻是很有威壓,自有一份上位者的氣魄。

    “好,真不愧是朕的兒子。”月帝咽下喉嚨裏的腥鹹之氣,露出今日早朝的第一抹笑容。

    百里長青,百里自影這兩個兒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到底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請父皇保重龍體,兒臣自信可以處理好這些大臣。”百里自影邪氣的勾起嘴角,冰冷的目光如刀子一樣掃射在眾為大臣的身上。

    不管這些人裏面,是不是有人站在他的一邊,皇位,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面對百里宸淵一次兩次的出手相救,他又怎麼可能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好,朕現在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來處理,但凡是膽敢違抗朕命令的人,一律處斬,朕也不介意做一個昏君。”

    他一共五個兒子,全都封了王,為什麼要廢除淵兒的封號,他是絕不允許的。

    “兒臣遵旨。”

    “皇上怎麼樣,要不要傳太醫?”

    “退朝。”

    劉公公聞言,揚聲喊道:“皇上有旨,有本起奏,無本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帝頭也不回的離開金鑾殿,目光晦暗的瞥了一眼百里長劍與百里洪楓,看來這兩個兒子對於權利的欲望是越來越大了,絲毫不顧及手足之情。

    萬歲,他若是真能活到一萬歲就好了,但有他們在,就算是想活到一百歲都難。

    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他們給氣死,當皇帝當得他這麼窩囊,丟臉丟到了家。

    “各位大人還不願意離開金殿麼,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心裏打什麼算盤,父皇的心思不是你們可以猜測的,也不是你們可以決定的,不管五皇弟是不是不祥人,那些天象是不是因為五皇弟而來,你們把主意打到五皇弟的身上,就要承擔起五皇弟回來之後的後果。”

    如果說這是威脅,百里自影也不認否。

    “臣等告退。”

    “自影,你覺得五皇弟他……”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兩個人,武功詭異難測,城外那場戰鬥若是與那兩人展開的,眼下百里宸淵又失蹤,難不成真的遇險了。

    “他不會有事的。”沒有任何的原因,百里自影就是深信不移他不會有事。

    “那些大臣明天肯定還會像今天這麼鬧,咱們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好。”

    “咱們去一趟忠君候府,見一見冷梓玥。”

    “嗯。”

    百里長劍壓抑著怒氣,站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他要親口問一問他的好哥哥,為什麼處處都要與他作對。

    他才是他的親弟弟,為什麼他維護的人卻是百里宸淵。那個男人什麼都有了,什麼都是最好的,憑什麼他們同樣是皇子,身份卻又是那麼的不一樣。

    “大皇兄,母妃身體欠安,說是要見見咱們。”

    百里長青停下腳步,眸光掠過百里長劍的臉,沉聲道:“二皇弟,為兄還有一點兒事情,晚些時候再進宮看望母妃。”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百里長劍在打什麼主意,對於姜貴妃,他是又愛又恨的,對於這個親弟弟,他更是無言以對。

    或許他們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勉強走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痛苦。

    “你連母妃都不放在心裏嗎?”

    “大皇兄,我在外面等你。”

    “嗯。”輕點了點頭,百里長青望向百里長劍,眸色複雜,長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我不會主動壞你的事情,可是你也別想阻止我想做的事情。”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們曾經做過的一切在還債,這都是他們欠百里宸淵的。

    “百里長青,你不要後悔。”

    “本王不會後悔的。”望著百里長劍大步離去的背影,百里長青轉身黯然離開。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百里宸淵,只要他回宮了,那些大臣也就不足為懼了。

    “劉公公,傳忠君候來見朕。”

    “奴才遵旨。”

    月帝一巴掌拍在書案上,英俊的臉龐慘白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昨晚他趁夜出宮卻是一無所獲。

    血王府的神秘遠遠超出他的想像,想往裏靠近一步都難於上青天,於是他又去了忠君候府,隱隱查覺到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冷梓玥也不在府裏,那她去了哪里?

    淵兒又是不是跟她在一起,只要他們平安,月帝也不用那麼憂心了。

    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冷錚,或許他能從他的嘴裏探聽到一些什麼,從而猜測出些什麼來。

    “奴才參見皇上。”

    “何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濃眉一蹙,月帝直言的拒絕,冷聲道:“讓她回去,朕不見她。”

    小太監苦著一張臉,想起蕭皇后的話,不由得壯著膽子低聲道:“皇上,皇后娘娘說一定要見您一面,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皇上商量。”

    “讓她進來。”

    “奴才遵旨。”

    一襲豔紅色的鳳袍,繡著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花,鳳冠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華貴無雙,“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

    “謝皇上。”

    蕭皇后鳳眸微垂,輕移蓮步走到皇上的身邊,突然大力的跪到地上,柔聲道:“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

    皇上喜歡血王百里宸淵,那她又何必處處與血王作對,倒不如順了皇上的心意,說不定還能拉回月帝的心。

    這個男人雖然不愛她,也恨著她,可是他畢竟是一個重情意的男人,對她這個陪伴在他身邊二十多年的女人,怎麼都會有些不忍心的。

    百里宸淵已經不在了,他回不來了,那麼宮裏就只有她的兒子才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之位一定是影兒的。不說能力,就說皇上對百里自影的喜歡,那是僅次於百里宸淵的。

    “皇后何罪之有?”

    “皇上,這段時間臣妾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可恨與可悲,以後臣妾都不會再那樣了。”蕭皇后一邊說,一邊垂淚,接著又道:“皇上,臣妾承認以前臣妾真的好嫉妒好嫉妒楚皇后姐姐,可是現在臣妾想明白了,也不在嫉妒與怨恨楚皇后姐姐了,都是臣妾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與血王比起來,臣妾很是汗顏。”

    月帝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蕭皇后的表演,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想要唱哪一出。

    “血王救了臣妾的兒子不只一次,在影兒的身上臣妾也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其實什麼都不重要,只有親情才是最重要的。”盈盈水眸望著月帝,語氣一頓,又道:“臣妾希望以後影兒能與血王相親相愛,做一對好兄弟。”

    “皇后竟有如此覺悟。”

    “臣妾知道皇上不相信臣妾,但是臣妾已經決定那麼做了,影兒剛才入宮朝著臣妾大吼了一通,於是臣妾也明白了今日朝堂之上都發生了些什麼。”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月帝的臉色,蕭皇后欲言又止。

    “說說看。”

    “臣妾已經見過臣妾的父親,並且嚴厲的告訴他,在朝堂之上一定要幫著皇上,還要狠狠的訓斥其他跟著鬧事的同僚,血王乃是皇上的親子,封王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大臣們可以左右的。”

    真定候府在祁月國的朝堂之有上著一定的影響力,也是一股屬於支持百里自影的勢力,他們依附著蕭皇后生存,她若是說了這樣的話,或許明天他的頭能少一些疼痛。

    “影兒已經出宮去解決那些流言,皇上放心,咱們的兒子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的。”

    “皇后起來吧。”

    “謝皇上。”

    “如果皇后真能那麼想,朕很是欣慰,你暫且先回去,朕晚上到你的宮裏。”

    “謝皇上,臣妾告退。”蕭皇后知趣的沒有再多說別的什麼,只要月帝去她的宮裏,那麼她在後宮裏的威性就又回來了。

    “路上慢著些,讓宮女們好生伺候著。”

    “勞煩皇上掛心。”

    蕭皇后柔柔的福了福身子,儀態萬千的朝著殿外走去,招呼了兩個宮女,踩著碎步離開。

    時日一長,皇上必然會發現,影兒將是皇位的最佳繼續人,她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著,並且守好後宮裏那些總是喜歡興風作浪的女人便好。

    “娘娘,咱們這就回宮嗎?”

    “不然呢?”

    蕭皇后突然想到姜貴妃,秋水眸裏掠過一抹恨意,想要去炫耀卻又強忍了下來,她可不能再這個時候讓不好聽的話傳進月帝的耳中,否則她的苦心可就全都白廢了。

    “奴婢該死,奴婢多嘴求皇后娘娘饒命。”

    “以後可得長點兒記性,起來吧。”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宮女都是她的心腹,若無必要,她並不會重重的懲罰她們。

    如今正是用人之計,想要培養一個忠心耿耿的心腹不是一樣容易的事情,剛剛培養起來的人,用著她也不放心。

    “謝皇后娘娘。”

    “安排人出去打聽聽關於血王的消息,隨時向本宮回報。”

    “奴婢會立即吩咐出去的。”

    “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8 AM

第172章:瘋狂報復

    “小姐,春風可以進來嗎?”聽到房間裏輕微的響動,春風放下了推門的手,柔聲詢問。她們誰也不知道冷梓玥在夢裏都經歷了些什麼,她沉睡了很長的時間,只是不停的流眼淚,不管她們如何呼喚都無法將她自沉睡之中喚醒。

    精緻的象牙床上,粉色的紗幔隨風輕蕩,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不覺會讓人放輕腳步。

    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那是一雙怎樣看透世事的眸子,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孤單的,寂寞的,愁苦的,或悲或喜,難以言喻。

    纖長的眼睫如蝴蝶的斷翅般輕輕的顫動著,臉上的淚痕已然乾涸,只在她絕美的面容上流下了隱隱的痕跡,讓她無法去忽視。

    腦海裏大量湧現而出的記憶,令她深深的陷在回憶裏,不能自拔。

    她的痛苦,無人能夠體會一分,唯有不斷的沉淪,直到將自己的一顆心撕裂成碎片,一塊又一塊的摔進地底下,再也無法粘連起來。

    眼淚化成血,流淌。

    那原本流淌在身體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間凍結住,忍受著那萬箭穿心之苦,痛是看不見,也是摸不著的,唯有感覺清晰異常,深入骨髓,無法遺忘。

    “小姐,你醒了嗎?”

    半晌沒有聽到之前的聲響,春風咬了咬嘴唇,語氣略有幾分焦急,她是不能讓冷梓玥出現任何閃失的。

    “怎麼了,春風?”

    “電魄,我剛才明明聽到房間裏有聲響的,以為是小姐醒了,所以沒有直接推門進去,可是等了一會兒又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春風苦著一張小臉,冷梓玥昏睡的時候她們尚可以隨意的進出她的房間,隨時留意她的狀態,可是如果她是清醒的,那麼在進她房間之前,就必須得經過她的同意,否則一定會惹來她的不快。

    畢竟,沒有誰會希望自己身邊伺候的人,隨隨便便進出自己的房間,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聲。

    “你聽清楚了嗎?”

    電魄蹙眉,昨天一直到現在,冷梓玥一直在沉睡,除了默默的掉眼淚之外,並沒有開口說一句夢話,因此,他們根本就無法猜測她夢到了些什麼,又或者是陷入了怎樣的回憶之中。

    “聽得很清楚。”她的武功雖不如電魄好,但她的聽力卻是極好的,一般人根本比不過她。

    “那咱們要不進去看看,萬一少主她……”

    “可是……”春風有些猶豫,她可是很怕冷梓玥不高興的。

    “沒有可是,如果少主怪罪,由我一人承擔。”比起冷梓玥的安危,受罰只不過是一件小事。

    “不,咱們一起擔著。”搖了搖頭,春風語氣很堅定。

    呆呆愣愣的躺在床上,聽著門外小聲的對話,冷梓玥再一次閉上雙眼,整個身體竟然湧現出一層濃稠的血色光芒緊緊的將她包裹其中,約摸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待紅光散去,她原本慘白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眉眼之間,自有一股尊貴的傲然之氣。

    “你們進來吧。”

    清冷的嗓音仿如天山之巔的千年玄冰,聞者打顫,寒氣自腳底板直躥上心間,整個人猶如置身在冰窖之中,連呼吸都覺得很沉重。

    電魄與春風渾身一顫,不自覺的互搓著自己的雙臂,明明是明媚的天氣,他們卻感覺格外的冷,連回話都開不了口,牙齒直打顫。

    “是……是是小姐。”春風小臉一白,端著託盤的手險些一軟,打翻了為冷梓玥準備的飯食。

    “少主的聲音,她……”難道是血王百里宸淵的死對少主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少主原本就清冷的嗓音,此時變得更加的清冷。

    只是聽著她說話的聲音,都讓他們有種想要掉頭逃跑的衝動。

    “你可千萬別在少主的身邊提到血王殿下。”臨進門前,春風咬著唇小聲的交待,女人是很長情的,從一而終,認定了,一生都不會改變。

    小姐深愛著血王百里宸淵,而百里宸淵又是為了救小姐死的,這樣的打擊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承受不住的。

    表面上,冷梓玥對他們悠隱閣中的每一個人都很冷淡,很嚴厲,其實她比任何人都關心他們,在意他們的生命,只要是小心的留意過她的眼睛就一定會發現,在她的眼底有著對他們濃濃的關懷。

    “我知道。”電魄點頭,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笨笨的在冷梓玥的傷口上撒鹽。

    “小姐,我跟電魄可進來了。”捏了捏自己的臉,讓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春風放鬆自己的身體,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時候一樣。

    “嗯。”

    房間裏,冷梓玥已經自己下了床,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一套火紅的長裙,她喜歡這個顏色,以前不明白,現在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血色,是代表她的顏色,亦是代表他的顏色。

    他們,似乎就是為了這種血色誕生的,那麼的癡迷,那麼的熱衷。

    “小姐你在找什麼?”春風將食物輕巧的放到圓形的紫檀木桌上,一雙秋水眸驚疑不定的望著冷梓玥,頗有幾分驚愕。

    春風還記得,皇甫耀城帶著冷梓玥回來的時候,說她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卻受了極重的傷,至少需要靜養兩三個月才能痊癒,可是現在,春風第一感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第二感覺是自己瘋了。

    她家小姐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很精神,很健康。

    移過視線正好與電魄複雜難明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同樣瞧出他眼中的懷疑與驚訝,春風也就不覺得是她的眼睛有問題了。

    而是,冷梓玥真的好了,一點兒事情也沒有。

    “少主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要找什麼東西,就讓電魄跟春風幫你找吧。”

    “是啊小姐,讓春風幫你找。”

    冷梓玥總算是停下了動作,毫無瑕疵的美麗臉龐流露出濃濃的孤寂,仿如乾涸了上千年了的湖泊,沒有一丁點兒的生氣,她活著,但卻像是死了。

    只看一眼,就令人發自內心的疼痛莫名。

    “我的髮簪在哪里?”她記得,離開血王府之前,小丫鬟幫她梳頭,她什麼也沒有戴,就只戴了百里宸淵送給她的那只血玉簪子,可是她找不到那只簪子在哪里。

    那是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

    “髮簪?”小臉皺成一團,看著冷梓玥著急的模樣,春風的心裏也打起了鼓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什麼髮簪來著。

    只不過是一支髮簪,為何小姐如此在意,難道那髮簪對她很重要。

    如此一想,春風也就更著急了。

    “小姐說的是那支血玉髮簪嗎?”

    就在春風跟電魄不知道如何對冷梓玥開口的時候,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冬雪的出聲解了他倆的尷尬,他們是真的不能再惹冷梓玥不開心了。

    如果可以,他們願意傾其所有,只為換得冷梓玥展顏一笑。

    “對,就是那支,在哪里?”

    他送她的定情信物是一朵嬌豔的血色曼珠沙華,會失色也會凋謝,可是他卻用一塊上好的血玉親手雕刻出一支精美的曼珠沙華髮簪,只為常伴她的身邊。

    對於冷梓玥而言,世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小姐一直在沉睡,奴婢擔心髮簪會紮到小姐就將它放在枕頭下面了。”

    冬雪話音一落,只見火紅的身影一閃,冷梓玥就丟開了枕頭,果然簪子安靜的躺在那裏,溫潤的血色光芒閃爍著醉人的光澤。

    白嫩的小手緊緊的將髮簪抱在懷裏,冷梓玥就那麼站在床前,渾身都散發著疏離的氣息,她拒絕著別人的靠近,也不想再讓任何人靠近她。

    “玥兒,都是爹不好,如果爹再強大一點兒,他也就不會……”

    雖然提到百里宸淵會讓冷梓玥痛苦,但是他不能不說,若是讓那痛一直隱藏在她的心裏,她只會更痛苦。

    幽深的黑眸微眯成一條細縫,冷梓玥抬首冷冷的望著皇甫耀城,無法控制心中升騰的殺意,她的淵,不會死的,他只是去到另外一個地方等她。

    可是現在的她,找不到辦法去跟他團聚,她不允許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那樣說她的淵。

    皇甫耀城第一次見識到冷梓玥如此淩厲肅殺的眼神,竟讓他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他能感覺到從冷梓玥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多麼的強大,那是一種很恐怖的破壞力。

    一心撲在冷梓玥身上的他,總算是發現了冷梓玥的不同之處,她的傷好了,而且比起受傷之前更加的強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她沉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玥兒,跟爹回暗月城,修習靈力,你一定可以為宸淵那孩子報仇的。”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帶走現在的冷梓玥。即便是不問,皇甫耀城也知道她是一定會替百里宸淵報仇的,與其讓她現在沒有能力白白去送死,倒不如讓她修練好靈力,方能與那兩個妖精一戰。

    “暗月城?”冷梓玥將血色的髮簪收進雲袖之中,微勾嘴角,鳳眸之中滿是嘲諷,“毀掉暗月城對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強壓下心頭的驚駭,皇甫耀城並不懷疑冷梓玥說的話是假的,而是莫名的相信,她就是有那樣的能力毀掉暗月城。

    莫說是暗月城,哪怕是隱族,她想要毀滅也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一件。

    “玥兒你怎麼了,你不認識爹了嗎?”不管冷梓玥變成什麼模樣,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這個冰冷的人兒就是他的女兒。

    不管要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保護好她,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你回暗月城吧,我想我是不可能再跟你回去了。”

    以前的她,或許心中有怨,都不會想著要去報什麼仇,可是現在的她,睚眥必報。

    所有欠她的人,都必須還她的債。

    十世輪回,世世淒苦,她看盡了人世滄桑,世間百態,所思所想,再也不復從前的天真與單純了。

    她與他,與世無爭,依舊被捲入那無情的爭奪之中,是高高在上的她,破壞了他們的幸福,同時也教會了他們無情與殺戮。

    記憶蘇醒,暗月城無法保住她,而她也不會放棄復仇的機會。

    無法遺忘那一世又一世,自出生到懂事,那個纏繞著她的夢境,那裏滿是殷紅的鮮血,心痛到無法抑制,只有孤單與寂寞陪伴著她。

    “既然你不回去,爹也不會回去的,爹要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他沒能保護她的母親,也沒能保護住冷梓玥的愛人,那麼拼上一死皇甫耀城也會保護好冷梓玥的。

    “你壓根不是我的對手,談什麼保護我。”走吧,都離開她的身邊,從今以後,她會是復仇的魔鬼,至死方休。

    皇甫耀城頹廢的垂下頭,是啊,冷梓玥說得對,他根本不是現在冷梓玥的對手,與她交手,不出十個回合,他必敗無疑。

    高手之間過招,並不一定要出手,感覺就可以告訴他們答案。

    “如果真想保護我,那麼就回去,變強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面對無法真正的硬起心腸,當所有的記憶都蘇醒之後,冷梓玥才發現,前世爺爺之所以對她嚴厲,希望她能得道成仙究竟是為了什麼。

    原來,爺爺是當年它出世之地的一棵古樹,看著她出世,看著她成長,在那件事情之後,他將自己的一絲靈魂投下地府,轉世而生。

    時光飛逝,鬥轉星移,終於在她第十世輪回之時,變成了她的爺爺,教她修仙之道,就是希望她能夠徹底的遺忘過去,得到重生。

    只是他不明白,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就算輪回十世,記憶消散,也無法將心中那份愛意抹去。

    當他們再一次相見,早已註定情根深陷。

    那一眼,便是認定。

    千算萬算,他也沒有算到,在這裏,她會遇到百里宸淵,愛上他,從而打開了記憶之門。

    “那好,在爹回來之前,你一定要將自己保護好,否則哪怕是下地獄,爹也一定會找到你的。”皇甫耀城很明白冷梓玥的決定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那個唯一能夠改變她決定的男人,就那麼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生?是死?

    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準。

    “嗯。”別過頭去,冷梓玥的視線掠過窗臺望向繁華的街道,身處鬧市之中她卻感覺不到一點點溫暖。

    突然,對面的茶樓之上,嘈雜的交談議論之聲引起了冷梓玥的注意,身影未動,卻是將那些人交談的內容全都聽進了耳朵裏,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的陰沉。

    “朝中百官諫言月帝廢除血王封號,可有此事?”

    聽聞冷梓玥的問話,房間裏所有人渾身一顫,他們還沒來得及向冷梓玥稟報這件事,她怎麼就知道了。

    “確有此事。”夏花咽了咽口水,只感覺現在的冷梓玥好可怕,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都能夠讓人腿軟下來。

    “很好。”手指輕撫著嬌豔的唇瓣,冷梓玥揚了揚眉,冷聲道:“停下你們手裏的所有事情,今天晚上就去執行一個命令。”

    “聽憑少主吩咐。”

    電魄領頭,悠隱閣中的十二人全部單膝跪地,低首聽命。

    “三更天,斷掉朝中凡是參與了諫言大臣右手的三根手指,懸掛在西城門上。”

    “是。”

    縱使心中驚懼,卻也不敢違背冷梓玥的命令,斷了所有大臣的手指,實在有些殘忍。

    只是他們不動手,冷梓玥自己也會動手的。

    “至於那些沒有參與的人,不要動他們。”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會傷害無辜,但那些自己找死的人,她也是不會攔著的。

    “屬下等人領命。”

    “電魄,你去血王府將沈青與康齊帶到醉客居來見我。”腦海裏閃過昨日的畫面,心在滴血,黛眉緊蹙,不管怎麼樣,百里宸淵這一世該擁有的一切,她是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搶走的。

    “是,屬下立刻就去。”

    “閃魄,皇親國戚裏面,都有哪些人參與了諫言?”陽光斜斜的照射進房間裏,打在冷梓玥火紅的衣裙上,似渡了一層金光,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血一般的色彩,只覺得她很美,美得有些不真實。

    閃魄上前一步,沉聲道:“回少主,韓王與影王沒有參與,他們站在月帝的一邊,明王與風王雖未開口,不過他們顯然都是參與了廢除血王封號一事。”

    美目微垂,眼中掠過一抹狠光,轉瞬即逝,“韓王與影王暫且不動,至於明王與風王,廢掉他們一半的暗衛,以示警告,你可能做到。”

    “屬下定不侮使命。”

    “少主,屬下請求與閃魄同時執行此命令。”雷魄拱著手望著冷梓玥,目光堅定,沒有任何的閃躲。

    在他們的心裏,一直都將冷梓玥當成自己的親人,不管她怎麼變,一開始的驚愕之後,依舊將她當成是他們最親的人。

    “那就交由你們兩人負責。”

    “是少主。”

    “梅蘭菊竹四護法,城中那些候府什麼的,交由你們負責,同樣是斷他們三根手指,以示警告。”

    “請少主放心,我們一定會辦好的。”

    “少主,那我們四個做什麼?”每個人都有了任務,就剩下她們四個沒有任務。

    “去淩王府,想怎麼鬧就怎麼鬧,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淩王張嘯,她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我們四個一起去淩王府麼?”

    “嗯。”

    “是。”

    “少主,他們來了。”

    “進來。”

    沈青康齊一襲黑衣跟在電魄的身後走進房間裏,目光落在冷若冰霜的冷梓玥身上,不禁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兩人見過王妃。”

    在他們心裏,冷梓玥就是他們的王妃,他們家王爺唯一認定的女人,亦是血王府唯一的主人。

    “起來,我不希望你們的腿再跪第二個人。”百里宸淵培養出來的人,絕不對再侍第二主。

    “謝王妃。”他們不相信百里宸淵死了,皇城裏的流言,朝中的動靜,他們了如直掌,可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王妃,我們要為王爺報仇,朝中那些人實在太過份了。”

    王爺生死未卜,他們就想著廢除王爺的封號,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冷梓玥露出一抹邪惡的淺笑,冷豔的,嗜血的,“三更天之後,西城門上會掛滿朝中大臣的手指,我要你們帶著血王府的把守在西門城,並且通知那些大臣去到那裏領取他們的手指。”

    沈青與康齊對視一眼,看來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冷梓玥的報復就已經開始了。

    斷掉百官的手指,那將會在皇城裏引出怎樣的動盪,無人可知。

    “將城中那些散佈謠言的百姓全都抓起來,說出主謀的人放他們一條生路,若是不說的,讓他們嘗遍刑部所有的酷刑,用刑的地方不用選在牢房裏,直接安排在皇城的中心,讓所有人都親眼目睹。”

    她就是要告訴那些人,與她作對不會有好下場,膽敢污蔑百里宸淵,那就要付出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代價。

    “最後,告訴他們所有人,這都是我冷梓玥下的命令。”

    “不行。”他們不能讓那樣的惡名留在冷梓玥的身上,王爺若是在,斷然也不會同意的。

    “你們想要違抗我的命令,嗯。”聲音很輕,輕到聽不清楚,那強大的威壓卻是讓他們連頭也抬不起來。

    百里宸淵在一個月之前就吩咐過他手下所有的人,他不在的時候,聽從冷梓玥的一切吩咐,誓死保護她的安全,不得有異。

    “屬下不敢,一切聽從王妃的吩咐。”

    “好了,都去準備。”

    “王妃,若是我們有事,到哪里找你?”沈青站起身,離開前突然出聲問道。

    康齊皺眉,王妃自然是要住在王府裏,木愣的開口道:“王妃,你隨屬下們回王府吧。”

    清冷的鳳眸淡淡的掃視在兩人的臉上,冷梓玥想起血王府裏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色曼珠沙華,輕點了點頭,“晚些時候我會回那裏的。”

    “血王府中所有的人恭迎著王妃。”

    “去吧。”

    “屬下告退。”

    隨著沈青與康齊的離開,房間裏陷入一片寂靜之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淡淡的凝望著冷梓玥的憂傷的背影,“玥兒,爹明天就回暗月城,若是累了就回家,那裏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他要儘快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保護好他唯一的女兒不受到傷害。

    “你們也都下去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隨著我全部住進血王府。”那裏是遺留著百里宸淵氣息最多的地方,她要回到那裏,就好像回到他的懷抱裏一樣。

    “是。”

    皇甫耀城看著冷梓玥,胸中縱有千言萬語,到最後也化為一道重重的歎息聲。

    “誰在外面?”

    “少主,我是黃興。”那冰冷的聲音不禁讓黃興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何事?”

    “回少主,長孫俊要見少主,他正候在二樓的雅間裏。”

    “帶他上來。”

    “是。”

    “少主,那咱們就先出去了,談完之後你要好好的休息,有事就喚我跟夏花。”

    “冬雪,你去候府將華兒帶過來。”冷梓玥聽著冬雪的話,想起華兒還一個人呆在忠君候府裏,讓她一個人留在那裏太危險了。

    “嗯,我知道了。”

    “去吧。”擺了擺手,眾人依次魚貫的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冷梓玥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淵,你要等著我,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一定。

    黃興一路上都在想著冷梓玥的變化,低著頭一直往前走直到撞上雅間的房門才回過神來,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真是該死。

    “長孫公子,請跟老夫走。”

    “黃掌櫃有勞了。”長孫俊禮貌的拱了拱手,轉過頭看向緊緊跟在他身後的火龍,沉聲道:“你就留在這裏等我。”

    “是,少主小心。”

    “你以為玥兒是狼還是老虎,我有什麼可值得小心的。”長孫俊搖頭失笑,拍了拍火龍的肩膀跟上黃興的腳步。

    “長孫公子,小姐就在裏面,你自己過去吧。”

    “多謝了。”

    “不客氣。”黃興說完,快速的離開。

    長孫俊摸了摸懷裏的白色瓷瓶,這是隱族中最好的療傷藥,對冷梓玥的傷勢一定會有很大的效果,只要她能好起來,他也就放心了。

    “進來。”

    纖細的身影臨窗而立,隨著輕掩的房門被推開,風揚起她隨意披散在肩頭的長髮,火紅的長裙將她的肌膚襯得瑩白勝雪,空氣裏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髮香。

    進得門來,長孫俊入眼便看到了那道憂傷的背影,心如刀割,澀澀的開口輕喚,“玥兒。”

    “你還回來做什麼?”既然離開皇城回了隱族,又何必還要再回來,要知道她是不會去隱族的。

    縱使對那裏沒有任何的感情,但她也不想將隱族捲進這場紛爭裏面,就像她希望皇甫耀城回暗月城之後不要再出來一樣。

    與其說他們是神族後裔,倒不如是他們的先祖在神界沾染了一些仙氣,歷經千年才有著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修為。

    若是那也能稱之為神,冷梓玥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帶你回隱族,只有那裏才能保護你的安全。”長孫俊直言不諱,他的目的也就這麼簡單。

    “我不會回去的,這一點你心知肚明。”

    “你別怕,我要帶你回去不是因為你是神石指定的天命聖女,也不是因為你所要擔負的責任,我跟爺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我們只是想要一家人團聚。”

    回想起臨行前,歐陽對他說的話,長孫俊就忍不住一臉的哀傷,接著又道:“奶奶病得很重,她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雖然爺爺頂著極大的壓力,不過爺爺指天發誓,回去之後若是讓你為隱族獻身,去那個什麼梧桐林的話,他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望著長孫俊著急的模樣,冷梓玥相信他的話是真的,只是她真的不想回那裏。

    “玥兒,你要怎麼才願意相信我?”長孫俊飛快的走到冷梓玥的身邊,不停的走來走去,“沒有什麼浴火重生的滅世之言,你放心,誰也不敢動你一根頭髮的。”

    長孫俊沒有說出口的話卻是,就算有人想要動你,你又怎麼會乖乖的讓別人動。

    只是這話,他只能放在心裏說,不能當著冷梓玥的面來說。

    浴火重生,浴火重生……

    鳳凰浴火,涅槃重生。

    突兀的,這八個字清晰的浮現在冷梓玥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最初,她就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一隻血鳳凰,無父無母,也沒有人能說出她的來處,相傳,她是集天地靈氣所孕育而成,法力無邊。

    她記得,她出生的地方很美,年復一年的呆在那裏,再美麗的風景她也看不進眼裏,她所擁有的除了孤單與寂寞,再也沒有別的。

    於是她離開了那裏,再然後她遇到了他。

    那個她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

    鳳凰棲于梧桐林,每隔五百年它們就會沐浴天火,得以重生。

    冷梓玥越想心中越是欣喜,隱族,或許她真的應該去一次。

    “玥兒,你告訴我,要怎麼樣你才願意跟著我走。”長孫俊咬著牙,額上都急出汗來。

    “先容我想一想,明天再回答你。”

    淵,你等著我,我一定儘快就來找你,我們再也不分開,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呃……”長孫俊可愛的眨眨眼,好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不,欣喜的道:“真的嗎?”

    “嗯。”

    “玥兒你真是太好了。”長孫俊的喜悅是難以言預的,他總算是不辜負歐陽瑩的囑託,冷梓玥答應考慮也就說明有了一絲機會,她會跟著他離開。

    “你就住在這裏吧,我還有事。”

    “好,我等著你的答復。”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門外走去,生怕冷梓玥改變主意,縱使心中還有很多的疑問,長孫俊也全都咽進了肚子裏。

    剛剛將房門關上,長孫俊又想起歐陽瑩交給他的盒子,不由得大喊道:“玥兒,你等等,奶奶有東西給你。”

    “放在桌上就好。”

    “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

    夜黑風高,殺人夜。

    三更天一到,皇城中四處慘叫連連,痛呼聲響徹天際,整個皇城之中人心惶惶,不得安睡。

    翌日

    金鑾殿上,月帝端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那些混蛋大臣,竟然一個個全都告假,稱病,當他是白癡好糊弄。難不成是在威脅他,非要廢了淵兒的王爺封號不可。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有些詭異,要不兒臣出宮瞧瞧。”百里長青安撫著月帝的怒氣,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金殿之上一個大臣都沒有。

    “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見。”小太監提心提膽的小跑進來,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這可是他進宮做太監以來,頭一回看到空空如也的金殿下呀。那些個大臣也真是膽子大,竟然還想著給皇上來個下馬威,除了韓王與影王,一個都人都沒有來。

    “放肆,這裏是她能來的地方嗎?”月帝大怒,隨手抓起一本奏章就朝著小太監砸去。

    “讓本宮進去,本宮要見皇上……”

    蕭皇后哭訴著,用力推著那些近身阻攔的小太監,一旁的侍衛只能看著,並不敢用手去觸碰她,要知道皇帝的女人,縱使不受寵,也不是他們膽敢冒犯的人。

    “你們快讓開,讓開,本宮要見皇上,皇城裏都快要死人了……”

    “讓她進來。”

    “是,皇上。”

    蕭皇后進得金殿,鳳眸直勾勾的望著月帝,有些尖聲尖氣的叫喊道:“皇上,冷梓玥實在是太囂張了,她竟然……竟然……”

    真定候府來報,說是她的父親,還有她的那些兄弟,全都被剁去了三根手指,那手指現在還被掛在西城門上,剛聽說的時候,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說清楚些,別亂嚎亂叫的。”

    “皇上派人去西門城瞧瞧就知道了,城門之上掛滿了朝中眾位大臣的手指,血王府的侍衛還守在那裏,讓那些被剁了手指的大臣去認領自己的手指。”蕭皇后抽抽噎噎,渾身顫抖,想起冷梓玥的手段,她就嚇得腿軟。

    當初,莊妃慘死的模樣不時在她的腦海裏回蕩,真的好害怕下一個就會是她。

    “你是怎麼知道的?”月帝站起身,瞪著蕭皇后。

    “是臣妾的母親,父親被剁了手指,失血過多昏死了過去,所以才會派人進宮告訴臣妾,臣妾以為……以為皇上早就得到了消息,嗚嗚,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皇后的本領還真是大,宮外的消息比朕來還要靈通得多。”朝中所有的大臣一夜之間全都被剁了手指,可以想像那股勢力是多麼的強大,多麼的恐怖。

    血王府的人竟然全都聽命于冷梓玥,這倒是出乎了月帝的意料之外。

    “皇上,臣妾……”

    “報——”

    “何事?”

    “皇上,忠君候府冷四小姐要見皇上。”小太監跪在地上,低埋著頭,顫抖得厲害。

    但凡是見過冷梓玥那雙冰冷水眸人都會如此,縱使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令他們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傳她進來。”

    他要找她的時候沒能找到,現在她卻主動出現了,月帝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廢了他所有的大臣,著實讓他臉上無光,心中震驚不已。

    一襲火紅的裙衫如路邊搖曳的紅色花朵,讓人移不開視線,冷梓玥就在殿下侍衛們驚恐的視線中緩步走進金殿中,清冷的眸光直視月帝的銳利的眼。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極力維護著百里宸淵,她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如此平安的站在她的面前與她對視。

    四對相對,月帝很快就敗下陣來,看著冷梓玥那雙冰冷孤寂的眼眸,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很痛,可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那麼痛。

    “看來今天這裏很安靜。”淡淡的環視一周,視線最後落在模樣有些狼狽的蕭皇后身上,勾唇邪氣的一笑,頓時百花失色,“蕭皇后是屬狗的嗎?”

    “你——”

    “如果不是屬狗,怎就那麼喜歡趴在地上。”

    “皇上你看看她,她就是這麼侮辱臣妾的,求皇上為臣妾做主。”蕭皇后不敢看冷梓玥的眼睛,只感覺她好可怕,似乎只要看上她一眼,她就會死一樣的。

    “你求誰都沒用,你想為你的父親討回公道,想為那些廢物大臣討回公道,那麼誰來還百里宸淵一個公道,那個封號即便是他不屑的,也不是你們說廢就能廢的。”冷梓玥一步一步的逼近蕭皇后,後者嚇得連連後退,哪里還有一國之母的風範,“誰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本小姐第一個饒不了他,誰如果嫌命太長,本小姐不介意隨進送他上路。”

    “你……你是魔鬼……”

    “呵呵,本小姐就是魔,你又能奈我何。”

    “影兒,救救母后,母后不要死。”蕭皇后眼見冷梓玥一腳就能踩上她的臉,不由得驚慌著朝著百里自影大喊,不顧什麼威儀,她只是想要活著。

    冷梓玥嘲諷的收回視線,直視月帝,冷聲道:“本小姐來的目的只有一個,第一血王的封號誰也不許廢;第二,祁月國未來的皇帝只能是他,誰敢動太子之位的主意,就讓他洗淨脖子,等著下地獄;第三,本小姐要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哪怕是毀滅整個祁月國。”

    震驚的不只是月帝,還有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他們有些陌生的看著冷梓玥,漸漸發現,她真的與之前不一樣了。

    百里宸淵的死,對她的打擊真有那麼大嗎?

    竟然再一次,讓她的性情突變。

    誰也不會知道,變的不是她的性情,而是她的靈魂。

    “血王府的勢力再加上本小姐的勢力,足以撼動三個強國,你們想想清楚,該怎麼做。”話落,火紅的身影竟然憑空消失在金殿之上,仿佛她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至於她所留下的驚人之語,則是久久回蕩在金鑾殿上,久久不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18 AM

第173章:初回隱族

    往日繁華的西城門今日連一個百姓的身影都看不到,長長的街道從頭望到尾,只有那濃重的血腥味在蔓延,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雄偉的城門下,血王府的侍衛一個個身著銀白色的鎧甲,手執明晃晃的長槍,威嚴而肅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身上都帶著令人膽寒的煞氣。

    他們從三更天就守在這裏,接過一盒又一盒鮮血淋漓的斷指,親手將它們高懸在城門之上,並且每三根手指的旁邊都掛著一個精緻的牌子,寫著它們主人的名字,血水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禁有些令人汗毛直豎。

    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起得早的百姓路過此處,不經意間抬頭看到城門上高懸的斷指,嚇得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逃離而去。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人傳一人,再也沒有百姓冒然跑到西城門,哪怕是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出現一個。只有沿途的酒樓茶館,隱隱傳來刻意壓得極低的談話聲,窗戶微微的敞開著,卻沒有人有那個膽子明目張膽的朝著城門口張望。

    “可都放出風去了。”沈青的臉色就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黑得徹底,手中的長劍染了血,正順著劍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不多時地上就蕩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回沈大人,已經到各個大人的府上親自通知,要求他們在午時三刻之前到此領取各自的手指,過時不候。若是他們不來,今晚三更,將會再斷他們另外一隻手的三根手指,以示小懲。”

    “很好,下去吧。”

    “是,沈大人。”

    康齊將擦淨了血的軟劍收好,淩厲的眸光淡淡的環視四周,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痕,“你說他們會來嗎?”

    “會。”

    “你倒是很自信。”

    “康齊,王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王爺有絲毫不敬的人,那些大臣是踩到她的禁忌了,也不知道王爺是否知道王妃的背後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勢力。”沈青望著康齊,不管冷梓玥有著怎樣的秘密,他都會執行百里宸淵的命令,他不在的時候,一切都將聽從冷梓玥的指揮。

    “王爺心中有數,只是還沒來得及挖掘出王妃所有的秘密,就好比王妃對咱們血王府對王爺的了解是一樣的。”知道王爺背後的實力不只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只是她從來都不點明,卻也不會去插手。

    在他的心裏,除了王爺百里宸淵,他只會聽從冷梓玥的吩咐,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

    “那是王爺與王妃之間的樂趣,不是咱們兩個人想得透徹的。”

    “嗯。”康齊的眸色加深,一向都多話的好兄弟,這些日子變得很平靜,不再像以往那樣喜歡嬉笑,“沈青,你變了。”

    “你不也變了嗎?”

    沈青勉強扯動嘴角,剛剛抬起頭,目光瞬間冰冷陰沉下來,握緊了手中任在滴血的長劍,難以掩蓋住那沖天的殺氣。

    “沈青,冷靜一點。”

    “康齊你能冷靜嗎?”他們是什麼兄弟,王爺生死未卜,他們就想著廢掉王爺的封號,搶奪原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難道不該死嗎。

    百里長劍一襲青衣,俊臉漆黑如墨,比起家裏的鍋底還要黑,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個侍衛,來勢洶洶。

    另一邊,百里洪楓同樣是頂著一張大黑臉,方圓一丈之內都散發著淩厲的殺氣,誰招惹上誰就倒楣。

    “不知明王風王來此有何事?”康齊拉住沈青,臉若冰霜的道。

    “放肆,見了本王為何不跪?”百里長劍一舉手,身後的侍衛停下腳步,防備的站在他的身後,隨時準備出手。

    “血王府教養出來的人果然都是沒規沒矩的,目無尊卑。”

    雖然很厭惡他的名字與百里長劍放在一起,但此時此刻百里洪楓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頗有一種與百里長劍站在同一戰線的味道。

    百里宸淵自幼就呆在銀月城,無權又無勢,可是看著這些威風凜凜,氣勢強大的血王府侍衛,不得不說他眼紅了。

    想起他的那些侍衛,心中更是來氣,恨不得將眼前這些人全都殺了。

    身著銀白色鎧甲的血王府侍衛安安靜靜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得到沈青與康齊的指示,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

    只一眼就可以瞧得出,他們所接受的訓練有多麼的嚴苛,多麼的有素質。

    “本小姐也沒有瞧出兩位王爺有什麼教養,教訓本小姐的人你們還沒有那樣的資格。”淡淡的輕嘲聲自百里長劍與百里洪楓的身後響起,冰冷的眼神猶如一把銳利的刀深深的刺進他二人的胸口,殺人不見血。

    冷梓玥一襲火紅的長裙,金色的絲線勾勒出裙身上一朵朵精緻的海棠花,腰身高束,裙擺如浪花蕩漾在她的腳邊,隨著她的步伐悄然綻放。

    三千青絲僅以一隻血色的曼珠沙華髮簪斜插在髮間,額間一顆璀璨的冰藍色額墜蕩在眉間,絕美,妖嬈。

    “參見王妃。”

    沈青康齊單膝下跪,恭敬的對著冷梓玥行禮,目光中滿是敬畏。

    那些血王府的侍衛無一例外,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在冷梓玥的面前,在他們心裏,認為只有冷梓玥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們心目中神一樣的王爺。

    王爺不在,他們自當聽從冷梓玥的一切號令。

    “既然你們如此稱呼我,那麼多今天開始,我就給你們第一個命令,以後除了我,誰膽敢讓你們下跪行禮,就直接殺了他。”

    她的人只有她可以教訓,其他的人沒有資格。百里宸淵護短,她比百里宸淵更加的護短。

    “是,王妃。”

    “起來吧。”

    “謝王妃。”

    隨著沈青康齊站起身,跪在他們身後的眾人全都站起身,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冷梓玥鳳眸輕眯,饒有趣味的看看百里長劍又看看百里洪楓,清冷的嗓音略帶殺意,“你們最好是消停一點兒,本小姐有本事殺掉你們手中一半的暗衛,就有本事滅掉你們所有的勢力。如果你們想自己的羽翼都折損在本小姐的手裏,那麼你們可以繼續前來挑釁本小姐的底線。”

    話很輕,並不重,卻猶如鐵錘重重的敲在百里長劍與百里洪楓的胸口,打得他們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若是他們的羽翼全都毀在冷梓玥的手裏,那他們還有什麼本事去爭,什麼本事去搶。

    “冷梓玥你……”百里長劍氣得臉色青白相錯,渾身都在顫抖,但又不敢上前一步,手指著冷梓玥竟是說不出話來。

    “教教他對人說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秀眉一挑,冷梓玥拂了拂長長的水袖,清澈的眸底掠過一抹殺意。

    梅蘭菊竹四大護法戴著面紗跟在冷梓玥的身後,聽到她的指示,齊聲道:“是。”

    女子特有的嬌俏聲還隱隱回蕩在空氣裏,四道身影詭異的穿梭到百里長劍的身後,十多個侍衛眨眼之間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傷口,唯有脖子上一道細若紅線的劍痕,誰也沒有看清楚她們是如何出手的,只是對她們殺人的手法感到恐懼。

    “既然兩位王爺想要瞧一瞧朝中那些大臣前來領斷指的畫面,沈青,給他們準備兩張椅子,好生伺候著。”

    “是王妃。”

    沈青領命,轉過身吩咐一個侍衛,很快就搬來兩張椅子放到百里長劍與百里洪楓的身後,沉聲道:“兩位王爺,請。”

    語氣不卑不亢,身體站得直直的,目光直視兩人,沒有絲毫的退縮。

    冷梓玥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百里宸淵培養出來的人,很合她的心意,“怎麼,可是椅子太差了?”

    貴妃椅上,冷梓玥懶懶的躺在上面,一雙美目淡漠的掃過城門上高懸的斷指,似笑非笑。

    “王……王爺……咱……咱們……”百里洪楓的後面,親眼目睹了一場虐殺的侍衛們雙腿打顫,連說話都不利索,他們還不想死,至少他們不想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人,以前暗中與他們交過手,身手全都是頂尖的,可是在冷梓玥的人面前,就像是西瓜一樣,一劍一個,連傷口都不過只是一條細細的線,叫他們怎麼還有膽子繼續留下來。

    “走。”

    百里洪楓轉身,黑袍飛揚,氣得血氣翻湧,勉強壓抑嘴裏的腥鹹之氣,他並不想在冷梓玥的面前太過於狼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總會找到機會翻身的。

    “冷梓玥,算你狠。”眼見百里洪楓帶著人大步離開,百里長青慘白著臉,雙腿虛軟的倒退數步,狼狽的離開。

    那躺了一地的人,莫不全是他的心腹之人,竟然眨眼之間就全毀在冷梓玥的手裏,要知道培養他們,他花了多少的心血,又投入了多少的銀子。

    “明王慢走,不送。”挑了挑眉,冷梓玥抬眸,道:“那些大臣還沒有來?”

    “回王妃,還沒有。”

    “那……”

    “王妃,他們來了。”康齊出聲,冷梓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成群結隊而來的不正就是那些平日裏大義凜然,囂張霸道的百官。

    只見他們每一個人的右手上都纏繞著白色的紗布,其上隱隱還滲透出些許血漬,慘白著一張臉一步一步的朝著冷梓玥所在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他們真正的怕了這個女人。

    她壓根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視人命如草芥。

    “嗯。”纖細的手指輕輕轉動著手中碧綠的茶盅,鳳眸微眯成一條細小的縫,粉色的櫻唇綻放著一抹淺笑,似怒非怒。

    “各位大人架子還真大,竟然讓王妃等那麼久。”

    相偕而來的百官一路上還在憤憤不平,咒駡著冷梓玥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可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一個個全都沒了氣焰,雙腿一軟,齊刷刷的跪在冷梓玥的跟前,不住的磕頭求饒。

    “各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冷……冷小姐饒命……”

    哆嗦著,到底還是有幾個人硬著頭皮開了口,心裏再多的恨都要壓下,對著冷梓玥那是一臉的狗腿模樣。

    “饒命,你們說說看,要怎麼饒?”

    “…………”

    一陣沉默,除了冷汗涔涔,竟是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話,壓抑的氣氛令人想要拔劍自殺。

    “康齊,那些四處散播流言的人可全都抓起來了。”她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否則待她一離開月都皇城,又會有太多的人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回王妃,一個不少,全都抓了起來。”

    “很好,將那些人帶到皇城的最熱鬧的地方,讓那些百姓都親眼看看本小姐是怎麼從他們的嘴裏套出幕後主使之人,一旦得出結果,必其滿門。”

    “是。”

    “此事交由你負責,不要讓我失望。”

    “王妃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王妃失望的。”康齊說完,領了一小隊人馬快速的消失在四城門。

    冷梓玥喝完杯中的茶,隨手放到梅湘的手裏,冷聲道:“既然來了,怎麼不出來。”

    百里自影與百里長青對視一眼,緩步走出來,父皇讓他們兩人在暗中看看,只要冷梓玥做得不是太過份,讓他們沒有必要插手。

    她雖然狂妄囂張,處事邪侫,可是她心性純善,不會亂來的,哪怕是看在百里宸淵的份上,她也不會亂來的。

    “到底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怎麼,你們是來阻止本小姐的。”挑了挑眉,她相信月帝不會那麼做,現在的她,無形中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他又怎麼可能會阻止她。

    至於,月帝會安排這兩個人在暗中觀察她,想來就是對他們兩人最後的考驗,能否放下心中對權勢的追逐,安安心心的做一個賢王。

    “不是。”

    原本心中升起希望的眾位大臣又瞬間失了希望,天知道他們怎麼會遇上冷梓玥這個煞星,手段實在是太狠辣了些。

    百里自影直視冷梓玥的眸光,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移開了視線,那雙眼睛裏的悲傷,令他心生不忍,卻也無法直視。

    “既然不是,那就快滾,否則別怪本小姐對你們不客氣。”

    “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百里長青沉聲道:“自影,咱們走吧。”

    “嗯。”目光深深的看了真定候府的人一眼,到底還是毅然轉身離去。

    “沈青,你在這裏守著,我先走了。”

    “是王妃。”

    月都皇城之心,百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繞著,目光驚恐的望著中間那些正在被行刑的人,一種接著一種酷刑加注在他們的身上,淒厲的呼痛聲響天徹底。

    逼供長達兩個時辰,直到他們吐出了所有的幕後主使,方才被有最慘的死法死在所有百姓的眼前。

    不是這些百姓不想離開,而是他們離不開,血王府出動了所有的暗衛,把守著各個街道的出口,將他們全部都圈在中央位置,逼供沒有結束,誰也不許離開。

    血王府不能背上那些的不祥之名,百里宸淵更不能背上那樣的不祥之名,冷梓玥準備的那一段話,從康齊的嘴裏說出來,震驚了月都皇城裏所有的百姓。

    什麼不祥,什麼煞星,比起邪惡的人心,根本算不得什麼。

    百里宸淵哪里不祥了,就因為天降異象,所以他們便認定他是不祥之人,要將他趕盡殺絕。

    可知,那時的他,不過只是一個剛剛出生,什麼也不懂尚在繈褓中的嬰兒,他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毀滅整個國家,如何為他們帶來災難。

    楚皇后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惜一死。若是他們有那樣一個孩子,是否能夠無視他的存在,將之丟棄或者是斬殺。不,他們做不到,都說兒不嫌母醜,作為母親的她們怎麼捨得丟棄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百里宸淵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們這些老百姓的事情,甚至默默的為他們解決麻煩,甚至是默默的救濟那些受災的災民,無人得知他的名字。

    比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他是不是更值得別人的尊敬。

    冷梓玥教給康齊的話很簡單,沒有任何的威脅之語,只是讓所有的百姓都摸著自己的良心,站在別人的位置上想一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做得對。

    也正是因為冷梓玥的那段話,即便這一次她在皇城裏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也沒有激起民憤,而是讓很多的百姓都默默的低下了頭,回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

    至此,廢除百里宸淵血王封號的事情落下帷幕,誰也不敢再提這件事情。

    對於冷梓玥在金殿之上說的那三個條件,也沒有人提出反對,算是默認了。

    滿朝文武的默認算是讓月帝松了一口氣,他總算是可以將儲君之位留給百里宸淵,原本他以為立儲之時會遇到很大的反彈,怎麼也沒有想到因為一個冷梓玥,所有的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利用百姓散佈流言,摸黑百里宸淵的主謀,不在斷百官手指的第二個晚上,沒有驚動任何人,如同冷梓玥所言,被滅了滿門,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死法就如在西城門,百里長劍那些侍衛的死法一樣,一劍斃命,快狠准。

    ********************************************

    血王府

    “王妃,你真的要離開嗎?”沈青與康齊異口同聲,跪在地上不願起身。

    “如果想要找回你們家王爺,我就必須離開一段時間。”她要找回淵,她是一定要找回他的。

    不管他在哪里,她都要找到他,以後再也不要與他分開,誰敢阻止他們在一起,她就殺了誰。

    鳳凰浴火重生就算只是一個傳說,她也要親自去試一試,唯有那樣她才能真正的恢復到以往的巔峰狀態,有本事與那個女人一決高下。

    她的幸福全都毀在她的手裏,憑什麼她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榮耀,她卻要承受千年的痛苦折磨,不殺了她,難以泄她的心頭之恨。

    “王爺他……王爺真的還活著嗎?”

    “他怎麼會死呢?”冷梓玥冷著臉,她不允許在任何人的嘴裏聽到百里宸淵死那個字,“你們只需要知道,當他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將會更加的強大。”

    “是。”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下來,無法抑制心中的激動,沈青接著又問道:“王妃,那你要離開多久,王爺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我不知道。”搖了搖頭,她真的不知道。

    “不管多長時間,我們都在這裏等著王爺跟王妃回來,血王府只會在皇城裏更加的榮耀。”康齊望著冷梓玥落寂的背影,有些心酸,只盼著百里宸淵能夠早日歸來。

    “嗯。”淡淡的應了聲,冷梓玥轉過身,看著兩人,冷聲吩咐,“我不希望從任何人嘴裏聽到血王死了這句話,你們也要記著,不要犯了我的禁忌。另外,我走之後,血王府就交給你們,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發這個信號彈,悠隱閣中的人自會前來相助。”

    她要離開,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暗月城,就是百里宸淵身後的勢力,以及悠隱閣。

    “王妃放心,我們一定會守好王爺的基業。”

    “那就好。”

    如此一來,就算離開,她也能安心了。

    “小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以離開了。”華兒的聲音悶悶的,很是不開心。

    “知道了。”冷梓玥應聲,看向沈青與康齊,“你們都起來,以後血王府就交到你們兩人的手裏。”

    “是王妃。”

    站起身,跟在冷梓玥的身後走出房間,華兒紅著眼眶望著冷梓玥,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都咽進了肚子裏。

    “華兒,等著我回來,以後你就留在血王府裏,他們會照顧你的。”華兒畢竟太單純,讓她去悠隱閣經歷那些血腥,她又怎能忍心。

    留在血王府,平平安安的做一個小丫鬟,至少還能保留住那些屬於她的純真與快樂。

    “我知道了小姐。”乖乖的點了點頭,華兒小小的應聲。

    “走吧。”

    一行人走到王府大門口,整個血王府的侍衛都走出來相送,一個個跪到地上,怎麼也不願意起身。

    “你們都起來,記住我的話,你們的膝蓋不是誰都能受你們一拜的。”

    “謹記王妃的教誨。”

    血魂的韁繩被電魄緊緊的牽在手裏,看到冷梓玥的身影,高揚起了馬蹄,只是感覺到冷梓玥那無形的憂傷,它又安靜了下來,垂著頭盯著自己的前蹄發呆。

    冷梓玥翻身騎在血魂的背上,冷聲道:“守好血王府,等著你們的王爺回來。”

    “屬下等人恭送王妃,願王妃一路順風。”

    輕輕拍了拍馬頭,道:“血魂,我們走。”

    血魂會意,跑了起來,豈知就在它剛剛跑離開了血王府不到一百米,身後就響起了另外一匹馬的奔跑起,冷梓玥回過頭,只見赤兔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一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她,道不盡千言萬語。

    它是淵的坐騎,與他的感情甚深,他不在了,連它也不安起來,像是個被拋棄了的孩子。

    “王妃你將赤兔帶走吧,自從王爺沒有回府,它就已經好些天沒有進食了。”

    冷梓玥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柔聲道:“赤兔,你跟著我走吧。”

    回應冷梓玥的是一道歡喜的嘶鳴聲,顯然赤兔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聲音格外的嘶鳴,步伐都有些淩亂,不似以往的沉穩。

    目送冷梓玥離開,血王府的眾人方才退回血王府中,一切都回歸到最初,仿佛沒有絲毫的改變。

    血王府依舊是血王府,那個有著血王百里宸淵坐陣的血王府,即便他不在這裏,也有著別人不敢冒犯的威嚴。

    “電魄,記住我交待你的話,帶著所有的人退回悠隱閣,若是沒有必要,近段時間都不要離開悠隱閣,等著我回來。”馬背上,冷梓玥沒有回頭,對著身後的人交待著。

    便宜爹皇甫耀城一早就到她的房間,細心的跟她說了些話,帶著唯一的隨從離開了皇城,趕回暗月城。冷梓玥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機會見面,若是有機會,她一定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父愛,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

    “我明白,只是我要送著少主離開才能安心。”電魄知道,不只是他,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已經趕到了東城門,定是要親眼送著冷梓玥離開的。

    哪怕他們並不會現身,也會默默的守在那裏。

    “你這又是何苦。”不想讓他們相送,就是不想品嘗離別之苦。

    東城門口,長孫俊依舊是一襲勝雪白衣,隨風輕舞,端坐在馬背之上,一雙俊眸不是看向血王府的方向,期盼著那個人兒快些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少主,梓玥小姐她真的會來嗎?”

    火龍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之前,冷梓玥是果斷拒絕他們回隱族的。

    現在突然同意了,就是讓他覺得很不真實。

    “她說的話,不會有假的。”

    長孫俊不笨,他隱隱猜測到,冷梓玥同意跟著他回隱族是有其他原因的,只是他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縱使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冷梓玥竟然是沖著隱族聖地的那片梧桐林去的。

    “少主,她來了。”

    “我的心總算是落地了。”長孫俊騎著馬上前幾步,喚道:“玥兒,我真擔心你會不來了。”

    剛得到她回復時,無法形容他心中的激動,總算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護在身後。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願意叫他一聲。

    “走吧。”

    “哦,好。”面對冷梓玥的冷漠,長孫俊也只能摸了摸鼻子,自認倒楣。

    “電魄你回去吧。”

    “少主一路小心,若是有人膽敢欺負你,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哪怕是神秘強大的隱族,惹火了他們,他們就算是拼了一條命不要,也會毀了他們的。

    “你們也都回去,記住我的話。”冷梓玥語氣微揚,默默的感受著他們的關心,在她的心裏一直都將他們當成是她的親人,淵離開這段時間,幸好有他們陪著她,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少主保重。”城樓上,閃現十一道身影,不舍的望著冷梓玥那決然離去的背影,拼命的眨著眼睛,逼回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他們會等著的,等著他們的少主變得更加強大的歸來。

    “還不走。”

    “火龍跟上。”長孫俊聽到冷梓玥冰冷的聲音,緩過神來招呼上火龍迅速的跟了上去。

    那些追隨冷梓玥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真不知道冷梓玥都經歷了些什麼,他的心隱隱抽痛起來,下定決心以後要將她守護好,絕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三個人,四匹馬飛奔在寬闊的官道上,揚起一地的塵土,消失有眾人的視線裏。

    隱族四面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

    “奴婢見過金小姐。”

    “起來吧。”

    “謝過金小姐,夫人正在房間裏梳妝打扮,說是金小姐若是過來,可以直接進去。”

    “我知道了。”金娉婷吩咐貼身丫鬟欣榮留在外面,一邊推門一邊喚道:“姨娘,婷兒好想你。”

    只是聞其聲,金鈺鶯就對著銅鏡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來,嗔怪道:“你這丫頭就這張小嘴特別的甜,特別的會哄人。”

    娉婷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也是她心目中內定的兒媳婦兒,以後有她陪在她的身邊,她也不會那麼寂寞。

    只是俊兒對她,似乎並無男女之情,倒是讓她很為難。

    “哇,姨娘真是越長越美了,讓娉婷好生嫉妒。”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更顯示出金娉婷的花容月貌猶如一朵出水芙蓉。

    “還是婷兒漂亮些。”女人都愛聽這些奉承話,不得不說金娉婷很能討金鈺鶯的喜歡,仔仔細細的打量她一番,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姨娘真會哄人。”

    深紅色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斜流蘇,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金鈺鶯雖說不再年輕,但是她的美貌倒是毋庸置疑的,有著成熟女人的風韻。

    “既然你來了,咱們就出發吧。”

    “娉婷也想見一見前聖女的女兒究竟是怎樣一個美人兒。”金娉婷咬了咬粉唇,一直以來她都被喻為族中最美的女人,可是那個冷梓玥讓她心裏沒底。

    如果她美得如同上一次在月都皇城裏驚鴻一瞥的那個女人般美麗,那她就真的是地上的泥土,而她則是天上的豔麗的雲彩。

    “老夫人應該早就到了,咱們要是再不去,只怕又會有麻煩上身。”想到歐陽瑩,金鈺鶯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那個老不死的,病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活脫脫的拖過來了。

    “嗯。”

    金娉婷扶著金鈺鶯的手,相偕著走出房間,一人招呼了一個小丫鬟跟在身後,朝著隱族的入口走去。

    “夫人,我先派人送你回去,我保證只要玥兒一回來我就帶著她去見你怎麼樣?”長孫浩很擔心歐陽瑩的身體,真怕她呆會兒太激動,病情會更嚴重。

    “不要,咳咳……咳……我要等著她回來。”

    “母親,那我扶你到一旁坐一會兒,慢慢的等好不好。”長孫敬小心翼翼的扶著歐陽瑩的手臂,一臉的擔憂。

    歐陽瑩望著長孫敬的臉,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好。”

    “敬兒,鈺鶯做什麼去了,她怎麼說也是玥兒的舅母,怎麼能不出現?”她那是在對著誰擺架子,當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她……”長孫敬臉色有些陰沉,臨出門時丫鬟來報說她身子不舒服,他才會先走一步,哪知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兒媳見過父親母親。”說話間,金鈺鶯帶著金娉婷緩緩的走了過來,柔柔的沖著長孫浩行禮問安,那模樣沒有絲毫的沒有的心慌。

    “你還知道來。”長孫浩沒有壓制自己的怒氣,他不想冷梓玥一來就覺得他們在欺負她,那是悠兒唯一的骨血,他是一定要好好保護的。

    “兒媳不知父親為何動怒,兒媳來遲只是因為在廚房裏吩咐廚子們多準備些菜式,以免玥兒她吃不習慣咱們的吃食,會心生不快,會說兒媳這個做舅母的待她不好。”

    言外之意便是,冷梓玥是有多大的架子,竟然要他們這些長輩一個人都站在這裏等她。

    “好了,都安靜些,別吵。”歐陽瑩睨了一眼金鈺鶯,冷冷的開了口。

    金長老臉色不悅的開口,冷聲道:“族長,咱們都是族中的長老,全都聚集中這裏等她一個晚輩,是不是太過了?”

    其他四位長老互看了眼,並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同樣的沒有很好看,之前他們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沒有說出來。

    長孫浩同樣冷下臉,“金長老若是覺得呆在這裏不舒服,可以馬上離開。”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才是一族之長,什麼時候容得了他們在他的面前端架子,簡直可恨。

    “父親,咱們就等一等,玥兒是初次回家,難免會陌生的。”

    “火上燒油的本事不錯,果然是醜人多做怪,有點兒意思。”

    醜人多做怪?

    金鈺鶯聽了,不禁頭頂冒煙,醜人,她長得很醜嗎?

    “誰?”

    “你覺得本小姐是誰?”

    若說是頭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抬起頭望著天空,卻不知道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你……”

    “長孫悠悠教養出來的女兒就是沒有規矩。”金長老眼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欺負,冷冷出聲。

    清脆的巴掌響起,眾人只覺一道火紅的身影如鬼魅般自他們的眼前掠過,那濃烈的殺意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強大的威壓令人不自覺的想要低頭。

    金長老捂著自己火辣辣刺痛的臉頰,憤怒的低吼道:“有種你就出來。”

    反手又是一巴掌,幾道火紅的殘影一一重疊,總算是變成實體的身影,冷梓玥勾唇冷笑,道:“你沒有資格提起本小姐的母親,你的臉還是這樣好看,比較對稱。”

    長孫悠悠再怎麼樣,也是她的便宜娘,豈是別人可以隨意出口辱駡的。

    “你……”枯瘦的手指直指冷梓玥的鼻尖,這樣的奇恥大辱金長老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你的手不想要了。”清澈的鳳眸中掠過一抹幽紫,快如閃電,冷梓玥話音一落,只聞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金長老指著冷梓玥的手指齊手掌被削斷,血流如注。

    長孫俊不明白為什麼剛到隱族入口,他還沒有帶著她走進去,她就憑空消失在他的眼前,誰知一進來就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得大喊道:“玥兒,手下留情。”

    他知道冷梓玥的武功詭異至極,更清楚冷梓玥在百里宸淵離開蘇醒過來就變得更加的強大,她什麼時候會出手,壓根就不是誰都能猜到的。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小姐饒了他,只是以後誰若是再讓本小姐聽到對本小姐母親的不敬之語,休怪本小姐殺人不眨眼。”

    冰冷的目光落到長孫浩與歐陽瑩的身上,淡淡的掃視而過,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最後落到金鈺鶯的身上,似笑非笑的勾起粉唇。

    “你……”

    “呵呵,看來你真的學不乖。”

    “夫君,我好害怕。”金鈺鶯不敢直視冷梓玥的眸子,飛快的躲到長孫敬的身後,不住的發抖。

    本來她是想給冷梓玥一個下馬威的,哪里知道會被她逼到如今的尷尬境地。

    “你演的戲很爛,火上澆油的本事不夠爐火純青,嘖嘖,也不知有沒有人撕開過你的真面目。”火紅的長裙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芒,璀璨奪目,冷梓玥鳳眸微垂,試探著這些人的底線。

    “我不知道你在說……說什麼……”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我……”張了張嘴,金鈺鶯猛然閉上嘴巴,她怎麼就忘了,越是開口就錯得越多。

    只要她不開口,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更何況是這個在隱族沒有任何地位的冷梓玥。

    打定主意,整個人也就平靜下來,絲毫不擔心冷梓玥會對她出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21 AM

第174章:勝券在握

    “母親,玥兒是我的親表妹,她是姑姑的親女兒,你怎麼能稱呼她你呀你的,多不禮貌。”長孫俊自幼于生母金鈺鶯不親厚,夾在中間的他唯有如此說話,雖然他不知道之前這裏都發生了些什麼,但是他心裏明白,若是沒有觸到冷梓玥的底線,她是不會出口傷人,更甚是出手傷人的。

    倘若爺爺與母親當真是說了對姑姑長孫悠悠不敬的話,也難怪冷梓玥會出手,她的性子本就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放肆。

    “俊兒,你怎麼能如此說母親,到底是她重要一些還是母親重要一些?”她的兒子,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竟然如此維護偏幫冷梓玥,金鈺鶯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只是她沒有發現,說出這樣一句幼稚的話,她在冷梓玥的面前,一早就沒了裏子與面子。

    站在金鈺鶯身旁的金娉婷一直都沒有開口,她只是呆呆的望著冷梓玥,逐漸將她的身影與那日在醉客居表哥長孫俊房間外驚鴻一瞥的紅衣女人重疊起來合二為一。

    原來,她便是她。

    她是了,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將那紅衣穿得像她那樣高貴與霸氣,可望而不可及。

    “姨娘,表哥心裏當然是你比較重要,長孫姑姑就梓玥小姐這麼一個女兒,好不容易接回族中,你怎麼能跟她吃醋,豈不是讓人笑話。”

    有些無意的,金娉婷這段話說得在情在理,仔細那麼品味,不禁讓冷梓玥高看了這個打扮清麗的女人一眼。之前她本沒有注意到她,聽得她開口,方才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

    冷梓玥蹙眉,記憶裏她好像沒有見過這個女人,那她為何對她有著如此強的敵意?

    難道,又是一個為情的女人,因為長孫俊才對她心生不滿,欲除之而後快。

    回握著金娉婷的小手,金鈺鶯總算是冷靜下來,一抬頭又是一張無懈可擊的笑臉,如春風拂過眾人的心田,留下的滿是溫柔。

    “梓玥,你看看舅母實在是失禮得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裏,以後舅母一定會好好待你,就像你的親生母親一樣,安安心心住在族裏,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她才是隱族的主人,冷梓玥只是外人,如果她夠聰明應該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趁早離開,否則她就會想方設法的讓她去覆行天命聖女的使命,死在那片梧桐林之中。

    “聰明的女人一定不會說如此愚蠢的話,你只要記著,本小姐的母親只有一個,而你不夠那樣的資格,哪怕是像,明白嗎?”

    身影一動,金鈺鶯就倒退一步,臉色尷尬的咽了咽口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怕她。

    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破世間萬象,任思的心機算盤在她的眼中都能看破,而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的雙眼所解讀,她不想她的晚年過得太痛苦。

    “你好像很怕本小姐。”

    “怎……怎麼會……舅母怎麼會怕你,喜歡你都來不及了,哪里……哪里會怕你。”結巴著總算是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金鈺鶯望著在距離她三尺之外停下腳步的冷梓玥,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她根本連她的一招都接不住,背心裏全是汗水,黏黏的貼在身下,格外的不舒服。

    “既然舅母如此熱情,本小姐想拒絕你的好意都不忍心,以後的日常生活就煩勞舅母費心了。”冷梓玥紅唇輕啟,做了決定。

    她很想看看這個常年戴著假面具生活的女人,最後是怎麼被撕開假面具的。

    “當然……梓玥侄女不介意,舅母一定給你最好的照顧。”金鈺鶯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更恨不得撲到冷梓玥的身上咬下她幾口肉來。

    歐陽瑩若是照顧冷梓玥,她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既然她要求由她來照顧她的生活,那麼金鈺鶯倒是很樂意的,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

    面對金鈺鶯那百般討好的假笑,冷梓玥只覺得無比的厭煩,轉過身看向長孫俊,冷聲道:“你的母親很特別。”

    “玥兒……”

    冷梓玥停下腳步,俏皮的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在長孫俊的耳旁,道:“看好她,否則我不會介意親手了結了她,看著她就很不討喜。”

    修長挺拔的身體一顫,長孫俊神色複雜的望著冷梓玥的背影,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母親。

    尋回了冷梓玥,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家團聚幸福生活的開始,哪里會知道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早知如此,或許他依舊會做出如此時一樣的選擇。

    接收到長孫俊的瞪視,金鈺鶯嬌軀猛顫,若不是金娉婷在身後扶著她,只怕她會狼狽的摔倒在地。

    他那是什麼眼神,他怎麼可以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她這個生他養他的娘親,該死的冷梓玥,比起歐陽瑩你更加的可恨。

    紅衣搖曳,似踏浪飛花,冷梓玥移步到歐陽瑩的跟前,淡淡的開口,道:“你咳嗽多久了?”

    清冷的眸子好似X光線,掃射在歐陽瑩的身體上,即便她穿著衣服,渾身的骨格都清晰的呈現在冷梓玥的眼中,猶如骨骸一般。

    聽著冷梓玥的問話,歐陽瑩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從冷梓玥一出現,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真的很像她的悠兒,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她的悠兒不如冷梓玥這般強勢與乖張,處事很柔和,並不如她的雷厲風行。

    可是看著冷梓玥,對於她所做的,所說的,歐陽瑩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相反她覺得很心疼。

    幼年喪母,她該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養成這樣的性格,性情如此強勢。

    這些都是他們欠她的,不管要歐陽瑩做什麼,以後她都將不惜一切好好的保護她的外孫女兒。

    “玥……玥兒,外婆可以這樣喚你嗎?”歐陽瑩蒼老的眼滿是期待的望著冷梓玥,她真的很害怕冷梓玥會拒絕她,那模樣讓人心疼。

    “嗯。”

    別過眼去,冷梓玥冷著臉,卻是沒有拒絕她過分親昵的稱呼。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歐陽瑩蒼白的臉色越加的蒼白,整個人昏昏欲睡,依強撐著精神想要伸手牽冷梓玥的手,可又不敢冒然的伸出手去。

    她能讓她喚她玥兒,歐陽瑩就已經很滿足,凡事都有慢慢來,千萬不能嚇著她。

    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散發著如玉的光澤,冷梓玥猶豫片刻伸出手握住了歐陽瑩的蒼老枯瘦的手,再一次出聲,“你咳嗽多長時間了?”

    滿心激動的長孫浩眼中閃爍著淚光,仰著頭逼回眼淚,對於冷梓玥第二次出聲詢問同一個問題,他總算是正視起來,凝望著冷梓玥道:“玥兒你外婆這樣咳嗽差不多一個半月了,是不是很嚴重?”

    聞聲,鳳眸微垂,並未言語。

    “玥兒,族中最好的大夫各種方法都用盡了,也沒有辦法治癒你外婆的咳嗽,你有辦法嗎?”

    俊兒不是說過,只要等到冷梓玥回來,她一定有辦法治好歐陽瑩的,他這一生這個女人陪伴他最久,他如何捨得讓她先離他而去。

    “她中毒了。”

    雲淡風輕的四個字,猶如平地一聲雷,在所有人的耳中炸光,那一道道眼神都沒能逃過冷梓玥隱晦的注視,或震驚,或驚度,又或者心虛。

    “什麼?”長孫浩陰沉著臉重複一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瑩會中毒,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族中的五位長老同樣很震驚,雖然他們很多時候都意見不合,但是對於族長夫人歐陽瑩卻是相當的尊敬,對她下毒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應該淩遲處死,方能平息族人的憤怒。

    “想要證實本小姐的話很簡單,隱族不是有一種驗毒的方法嗎?取她胸口的一滴血,試一試便知是否是真的中了毒。”

    以前她或許一眼看不出來,甚至她並不怎麼會醫術,記憶蘇醒,她的實力也不過僅僅恢復了以前的三成,凡人的把戲又怎能逃過她的眼。

    “玥兒,可有解毒之法?”

    別人或許會懷疑冷梓玥的話,長孫俊不但沒有,他只關心如何解毒。

    早一天解掉歐陽瑩身體裏的劇毒,奶奶也就少受一天的罪,每次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他的心就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自然是能解的。”粉唇勾勒出一抹誘人的淺笑,話鋒一轉,道:“不過最好別讓本小姐知道是誰動的手,因為落到本小姐的手裏,絕對不是品嘗世間百毒那麼簡單。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酷刑,名叫剝皮。”

    唯有浴火重生一次,冷梓玥才能真正的脫離這具被靈魂佔據的本尊身體,或許是正是因為本尊的身體,冷梓玥無法對她的親人做到冷漠,做到不在意。

    因此,看著歐陽瑩飽受毒藥的折磨,她就無法抑制那洶湧的殺意。

    潛意識裏,本尊對她的這些親人很在意,很想親近,多多少少,十世為人的經歷,也讓冷梓玥的心,動容了。

    於是,順了她的心意,腦海裏的糾結也就隨之消失了。

    “真要是查出來是誰動的手,本宗絕不放過那人。”長孫浩聽得冷梓玥的話,心底不禁有些發寒,對於冷梓玥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難道是他跟悠兒分開太久,久到他都快要將長孫悠悠的性情都遺忘乾淨了。

    “我也不會放過他的。”膽敢傷害他的家人,長孫俊又豈會讓他逍遙法外。

    “希望到時候你真的下得了。”將眾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冷梓玥似笑非笑,素手一揚,歐陽瑩就軟軟的倒在長孫浩的懷裏,“本小姐不是本小姐的娘親,對待敵人會心慈手軟,你要明白哪怕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性情都是不一樣的,本小姐殺人的手段,遠遠比你們所能想像的殘忍數百倍不止。”

    剛剛踏足隱族,就有人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謹記自己在此處的身份,那麼她不介意在這裏留下一個魔女之名,讓他們知難而退,見到她就滾遠一點兒。

    “你外婆她……”知道冷梓玥不會傷害歐陽瑩,長孫浩心中縱使有話想問,也逼著自己咽了回去。

    不斷的告訴自己,以後有的是時間。

    “點了她的睡穴,她的身體太弱,需要幾日來調養才能徹底為她清除體內的毒素。”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歐陽瑩能好好的,長孫浩就放心了。“俊兒,你帶玥兒去悠兒以前住的宮殿,以後那裏就是玥兒的房間,再吩咐幾個丫鬟過去伺候。”

    “知道了爺爺。”

    “不用派人伺候本小姐,不需要。”

    “爺爺,玥兒她習慣不讓人在身邊伺候,你就放心吧。”長孫俊擔心兩人爭執起來,笑著打了圓場,他記得冷梓玥的身邊是有丫鬟,如果可以,他一定將她的丫鬟都一起帶進隱族。

    他不能讓她覺得呆在這裏太孤單,太寂寞。

    “對了,外面有暗月城的人在守著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金長老的臉高高的腫起,恨不得在冷梓玥的背上瞪出兩個血洞來。

    “看來你的記性並不怎麼好,也難怪教出那樣的女兒。”冷梓玥轉身,雙手環胸,清冷的眸光落在金長老的臉上,“勞煩你出去告訴外面的那些人,就說暗月城的小姐住在隱族裏,讓他們全都撤走。”

    臨行前,她就已經告訴了她的母親乃是隱族的聖女,她在隱族裏不會受到欺負,只是她沒有告訴皇甫耀城她來隱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了,他肯定會阻止的。

    她是暗月城小姐的事情,一早就傳遍了整個暗月城,外面那些人只要聽到這個消息,再加上皇甫耀城的命令,他們肯定會離開的。

    “暗月城的小姐?俊兒這是怎麼回事?”長孫浩從來沒有聽說過暗月城主皇甫耀城娶過妻,他又哪里來的女兒。

    要知道,不是誰都可以說成是暗月城小姐,歷代以來,唯有暗月城主之女,才能如此被稱呼。

    與其他家族的小姐,那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爺爺這個我不知道。”

    “母親愛上的男人就是暗月城的城主,而本小姐正是他們的女兒,你們不用覺得奇怪,至於其中的彎彎折折,什麼時候本小姐心情好了,就什麼時候再說。”

    每當提起這件事情,冷梓玥就不想多提,那一場錯嫁,毀的不但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更是一個孩子的一生。

    冷錚所造的孽,死後也不知要下第幾層地獄了。

    望著冷梓玥擺明不想多談的神情,長孫浩招了招手,對著一個侍衛吩咐道:“去外面告訴那些暗月城的人,就說暗月城小姐在族中小住,請他們速速離開。”

    “是,族長。”

    “等等。”淡淡的兩個,不輕不重,卻是不容拒絕,一如女王般強勢。

    侍衛轉過身,迅速的低下頭,恭敬的等著冷梓玥的吩咐,完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意。

    “你不用去,本小姐指的是他。”

    “呃,是。”

    侍衛應聲,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金長老的臉色紅黑交加,其他的四位長老不由得倒退一步,與其保持距離,冷梓玥他們可不想得罪。

    不是她是天命聖女的身份,對他們有著強烈的威壓,單說她是暗月城城主皇甫耀城的親生女兒,也足夠他們受的。

    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清楚暗月城的實力。

    暗月城乃是與他們隱族,都是神族後裔,比誰強大,沒有真正的交過手,誰又會知道結果怎麼樣。

    “金長老由你親自去一趟,以免那些人不相信。”長孫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連他都不能對族中長老如此無禮,今日倒是讓這個外孫女兒將他們的銳氣全都給抹殺了。

    對此,他是哭笑不得的。

    “是,族長。”重重的冷哼一聲,金長老拂袖而去。

    今日之辱,他是一定會報的。

    “我累了。”

    “玥兒,我帶你去姑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嗯。”

    面對長孫俊的熱情,冷梓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只想儘快找到梧桐林的位置,然後測出天火降臨的時間,那樣她才有機會去找她的淵。

    她知道,他一定也在想著辦法回來找她。

    “敬兒,將你母親送回去。”

    一直被冷梓玥忽略的長孫敬儒雅的笑笑,應聲道:“父親放心,兒子知道了。”

    “去吧。”

    “是。”

    金鈺鶯拉著金娉婷快步跟上長孫敬的腳步,她總覺得冷梓玥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讓她安靜不下來。

    一路上都被拉著走,金娉婷望著金鈺鶯的側臉,心裏掀起了驚天駭浪,姨娘該不會就是那個下毒之人。

    如此一想,手心裏滿是冷汗,“娉婷,你怎麼了?”

    “沒……沒事,姨娘我們快走吧。”

    “嗯。”

    永息湖畔,盛放著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顆顆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綠的葉片之間,但沒有一種星,可以如此璀璨奪目,流光溢彩,妖豔得仿佛可以奪去人的呼吸。

    湖中的金色花朵在陽光下越發的光彩奪目,耀眼無雙,隨著清風一蕩,鼻翼間竟流淌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玥兒,前面就是姑姑以前住的地方,十多年來奶奶一直不允許外人進出來裏,總是自己親手來打理,就是盼著姑姑能回來,只是沒想到……”

    姑姑的死,對奶奶打擊很大,才會一病不起,哪里知道會是被人下了毒。

    足尖輕輕一點,冷梓玥淩空掠過滿是金色花朵的湖面,火紅的衣裙隨風飛舞,好似天女下凡,美得驚心動魄。

    長孫俊同樣施展輕功掠過永息湖畔,只是他的輕功比起冷梓玥來,遜色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雖然他是族中數一數二的輕功高手,但在冷梓玥面前就顯得有些幼稚。

    走廊兩側火紅的薔薇花迎風綻放,冷梓玥順著由鵝卵石鋪成的通幽小道,走到房門口,輕輕推開了房門,入眼的是金頂石壁裝飾的房間,繪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豔紅色的火焰。

    雪色的紗幔低垂著,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銅鏡前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精美珠花,色澤光鮮,款式素雅,猶以那把象牙木梳最為獨特。

    乾淨整潔的房間,不帶一丁點兒的人氣,好像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一樣,透著幾分孤寂與蒼涼。

    冷梓玥環視整個房間,不免對歐陽瑩心生憐惜,她是一個母親,十多年不曾見到自己的女兒,最後等回來的還是自己女兒的死訊,她該得多麼的難受與自責。

    否則,也不會染了風寒,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玥兒,以後你就住在這裏,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告訴我就好。”

    知道冷梓玥是暗月城的小姐,長孫俊對於冷梓玥跟他回隱族的目的也就更加懷疑了。隱族與暗月城,同屬神族後裔,他們有著相同的能力。

    難道冷梓玥真的是因為奶奶才回來的,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全是如此。

    到底還有別的什麼原因,他一定要弄清楚。

    “嗯。”

    隨意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冷梓玥發現房間裏的擺設與忠君候府裏便宜娘親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很素雅,卻也不失濃烈的色彩。

    一如地毯上好似燃燒著的豔紅火焰,那滿池的金色花朵,甚至是悠隱閣的標記——烈焰紅花。

    一切,似乎都是她所喜歡的色彩。

    血色,對於冷梓玥而言,很親近,是她喜歡近骨子裏的顏色。

    “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晚飯時我會來叫你。”長孫俊看著冷梓玥陷入沉思,知道她並不想跟他多談,於是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他的母親為何針對冷梓玥,他一定要弄清楚,並且告訴她不要招惹冷梓玥。

    一邊是他的親生母親,就算沒有感情,她也是他的母親,他又怎麼能眼看著她受到傷害而視若無睹;一邊是姑姑長孫悠悠唯一的女兒,他說過要好好保護的女人,他也不能眼看著她受傷。

    要是她們可以和睦相處,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一件。

    “嗯。”

    隨著房門被帶上,冷梓玥的身影也消失在房間裏,只餘下淡淡的野薑花味道,在房間裏飄散。

    她要儘快熟悉隱族中所有事物的佈局,找到她要找的地方,看看是否如同她的夢境一樣。

    若有可能,她將會離開隱族回悠隱閣一趟,冰姨的預世之言,或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

    “皇上,韓王與影王殿下來了。”劉公公站在殿外,尖細的聲音迴響在禦書房內。

    “宣。”

    “是。”

    百里長青一襲白衣,公子美如玉,瀟灑俊逸,百里自影一襲黑衣,冷酷神秘,高深莫測。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禦書房,對著月帝異口同聲的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安。”

    如今的皇城裏,血王府已經成了世人眼中不能去觸摸的權威,只敢退避三舍,誰也不敢去挑釁。

    冷梓玥好的也有,說她是魔女的也有,總之議論紛紛,好歹沒有鬧出什麼民變的事情來。經由她那瘋狂的一鬧,民間對百里宸淵不祥人的說法消失了,似乎再也沒有人私底下提起,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們也安份了,再也不提立儲一事,安安份份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哪怕是明王百里長劍還有風王百里洪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其他的舉動。

    對於整個祁月國來說,立儲一事平息下來,那是天大的好事,舉國上下都安了心,各司其職。

    百里長青一直都沒有爭奪皇位的野心,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很好,至少沒有死亡沒有屍骨;百里自影雖然有過那樣的野心,歷經幽月牧場的那層層考驗,他也看透了許多的事情,甘心做一位賢王,徹底丟棄了爭奪皇位的野心。

    誰也不能說百里宸淵死了,因此,他們只要等到他回來就好,祁月國將會更加強大的。

    “平身。”

    “謝父皇。”

    “劉公公,賜座。”

    “奴才遵旨。”劉公公招呼了兩個小太監,很快就搬來兩張椅子,放到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的身後,悄然退了出去。

    “不知父皇喚我們來有何事?”百里自影望著月帝,只覺得他忽然蒼老了很多歲,心中微微有些泛酸。

    月帝笑望著這兩個兒子,他的一生總算不是完全失敗的,至少還有這樣兩個仁義的兒子,否則他都不知道將來有何顏面下地府去見百里皇室列祖列宗。

    就在冷梓玥離開皇城的前一晚,她安排的人將他後宮妃子的眉毛全都剃掉了,以至於那些女人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就怕冷梓玥下一次斷的會是她們的脖子。

    他本就不喜歡那些女人,她們消停下來,也更有利於他進行往後的計畫,省去了不少的麻煩,那樣的警告,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過。

    或許,他想過,只是做不到那樣的果斷。

    “自然是因為玲瓏宴的事情。”因為百里宸淵的事情,玲瓏宴推遲了,不管發生什麼,賽事是不能繼續推遲下去的。

    畢竟,這一屆,祁月國可是勝券在握的,怎麼也不能讓這煮熟的鴨子飛了。

    “不知父皇有何打算?”失去了百里宸淵,他們祁月國就失去了一位悍將,想要全勝,百里長青不禁有些擔心。

    似乎只要有百里宸淵在,祁月國就不會輸一樣。

    “青兒與影兒的消息不會那麼不靈通才是。”月帝搖頭輕笑,之前他也很擔心的,可是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卻是讓他龍顏大悅,怪只怪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太精細了。

    “父皇的意思是……”

    “咱們失了淵兒,可是西靈國失了冥王西門棠,南喻國失了三皇子南宮焰麒,至於東臨國與北寒國根本不足為懼。”沒了百里宸淵,月帝還有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他相信憑著這兩個人,祁月的勝算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強。

    “冥王西門棠失蹤了嗎?”

    “沒有確切的消息,大概是秘密回了西靈國,朕聽說是西靈國的皇后密旨召他回去的,代價是不惜放棄玲瓏宴的勝利。”

    “父皇,南喻三皇子也是被南喻國召回去的嗎?”百里長青蹙眉,事情怎麼發生得如此突然,難道即將有什麼大的陰謀要發生。

    “不是,他好像是自己出了皇城,然後就再了沒有回來。如果不是南喻國的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朕也不會得到消息,知道南宮焰麒失蹤了。”

    “如此說來,咱們祁月果然勝算很大。”

    百里自影並不認同百里長青的話,沉聲道:“北寒國還有攝政王司徒無雙,他隱藏得太深,根本瞧不出他的深淺。”

    一個掌握著北寒國皇權的攝政王,又豈是普通人,想要對付他,難。

    “這個你放心,司徒無雙是不會參加玲瓏宴的。”

    “父皇為何如此肯定?”

    “他答應過冷梓玥,不會插手玲瓏宴,因此你們可以放心。”

    “原來如此。”北寒攝政王歷來一言九鼎,他說的話自是不會有假,百里自影的疑慮也就打消了。

    月帝從椅子上站起身,說道:“朕希望你們兩個能夠聯手,取得玲瓏宴最後的勝利,如果將來真的發生五國戰事,那將是祁月生存下去的希望。”

    作為一國之君,他怎能讓滅國的事情發生在他在位的時候,那是絕不能發生的。

    “兒臣遵旨。”

    “朕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只求祁月不受任何人的欺淩。”說到底他根本就不適合做皇帝,命運卻又將他推上了這個位置,承受一切的痛苦。

    百里自影緊握雙拳,沉聲道:“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兒臣亦是。”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朕不能再失去你們了。”對他們,月帝心中有愧,沒有給過他們父愛,只因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留給百里宸淵。

    那個孩子,他更加的愧疚。

    “謝父皇關心,我們會好好的。”如此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的月帝,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他們的印象裏,月帝總是一副儒雅淡漠的模樣,喜怒不形於色,心思難測。

    “都回去吧。”

    “兒臣告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26 AM

第175章:血湖之心

    遠處山巒連綿,重重疊疊,河流湖泊縱橫其間,此乃大自然最為華麗的巨作。

    一洗如碧的天空上白雲飄浮,一望無境的遼闊草原,青草蔥蔥,隨風搖曳。在草原四周的山上,高高低低的宮殿沿著山勢而建,遠遠望去,甚為壯觀。

    在山頂之上,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尤為惹眼,似一匹高站在山峰的雄獅般傲視著天下,尊貴非凡。

    華麗的宮殿,陽光灑落在彩繪玻璃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無數瑰麗的寶石,耀花了人的眼眸。

    此處便是傳說中的魔界,在神界眼中消逝了千年有餘的魔界。

    曾經那個令無數神界之人無比懼怕無比忌憚的魔界,在魔界至尊消失之後靜靜的隱於天地之間,等待著它的主人歸來。

    相傳神界精緻富貴如美畫,而魔界則是美得夢幻,美得令人屏息。魔尊消失千年,魔界眾魔眾妖則是沉睡千年,時光流逝,沒有讓魔界變得蕭條,反而讓這座專供魔尊休息的宮殿變得更加的華麗,更加的璀璨。

    隨著百里宸淵身體憑空的消失,曾經他手下的眾魔亦從沉睡之中蘇醒過來,魔宮開始變得有生氣,妖魔都在精心準備著迎接他們心目中最偉大的魔尊。

    天地初分,便有了神人魔三界。

    從此,神人魔三界互不干擾,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領域中生存繁衍。

    神人魔三界,神界總是高高在上,人界總是平平凡凡,碌碌無為,而魔界則是被冠上殺人不眨眼的惡名,處處受到神界的打壓。

    他們總是以正義之名,打壓魔界的妖魔,千萬年來,魔界之中的妖魔雖然法力有高低,有強有弱,亦有一方霸主,然而他們卻從未誕生出一個足以與神界眾人對抗強者出來。

    魔界不似神界,眾人各司其職。魔界眾妖魔完全是一盤散沙,強者為尊,沒有統一的戰線。遇到神界之人,打得過則打,打不過唯有逃跑。

    直到某一日,魔界聖地的血湖之中突然憑空冒出一個魔來,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妖孽男子,他俊而美,魅而惑,冷而邪,舉手投足之間莫不透著王者霸氣,那雙冰冷似玄冰的墨瞳,無人膽敢直視。

    伴隨著他的出世,魔界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他一步一步擊敗了魔界中那些自詡為王的妖魔,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的腳下,封他為尊。

    那以後,神界中再到魔界生事之人,再也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他們都以最慘烈的死法被魔尊所殺。魔界也在他的統領之下,足以與神界齊名。

    他是魔尊,萬魔之尊。

    一聲號令,萬魔臣服。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何而來,更沒有人知道他有著怎樣的背景,妖魔們只知道他有著強大的法力,無人可敵。魔宮裏的妖魔從未看到過他們的尊主露出笑容,似乎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魔,一個真正冷血的魔。

    自血湖而來,由血湖而生,最初妖魔們將他稱之為血魔,每當他大開殺戒之時,方圓百里之內的天空都將被染成鮮血的顏色,殷紅的,妖嬈的,絕美的。

    那是血腥的味道,並不讓人厭惡,反而有一種為其癡迷的味道,似帶著醉人的香氣。

    魔尊俊美無儔,無論是人還是妖,但凡只要看過他的容貌,聽過他的事蹟,莫不為他動心,為奴為婢都心甘情願的追隨他的左右,做夢都渴望爬上他的床。

    不管是多麼美麗妖嬈,多麼嫵媚勾魂,多麼手段高挑的妖精都無法讓他移動迷人幽深的目光看上一眼,他討厭任何女人的碰觸,但凡是膽敢犯他禁忌的女人,無一例外全都倒在他的劍下,直到鮮血流盡,魂飛魄散。

    他是絕情的魔尊,毫不憐香惜玉,依舊有著數之不盡的女人飛蛾撲風般的撲向他,只求他能看上她們一眼,即便是死也不能讓她們後退。

    雄偉富麗的魔宮乃是眾妖魔為魔尊所建造,宮中一花一樹,一草一木莫不是尋找天地間最美麗的建造而成,絲毫不會比神界遜色。

    只是冰冷無情如魔尊,卻在魔宮中最美麗的地方親手修建了一座美麗的宮殿,那座宮殿乃是魔宮之中的禁地,除了魔尊自己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殺無赦。

    那座宮殿坐落在一片清澈的湖水之上,四周繁花似錦,鳥語花香,鶯歌燕舞,美不勝收。宮殿的形狀好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高貴而優雅,活靈活現,好似眨眼之間它就要飛走了一樣。

    整座宮殿就如同魔尊所鍾愛的血色一樣,紅得熱烈,紅得豔麗,紅得動人心魄。

    從沒有人能靠近那座宮殿,對於它的美麗也只是遠遠的從天際俯看,通過幻想口口相傳而來。

    宮殿有著一個美麗的名字,名喚——戀玥宮。

    魔尊在建好這座宮殿之後,親手為它題上了名字,從此魔界之中流傳著種種傳言,無一不是猜測著這座宮殿乃是魔尊為自己心愛女子所建。

    戀玥宮三個字中的玥字,被妖魔們猜測為那名女子的名字,只是尋遍了整個魔界,都沒能找出一個名喚玥的女子,於是關於魔尊的傳說也就越來越多了。

    魔尊出世之後,與神界的交鋒也就越來越強烈,一次戰鬥比一次戰鬥更加的強烈。最初,妖魔以為魔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擴充魔界的領域,那是因為魔尊有野心,欲要打壓神界的銳氣,戀玥宮的出現,不禁讓他們的心中起了疑惑,然而即便是如此,想要攻下神界的野心,沒能讓他們停下腳步。

    畢竟,在他們的心目中,魔尊是一個無情無欲的男人,他對神界似乎無比的厭惡,對神界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樣,誓要將神界之人全部都斬殺掉方能甘休。

    神魔兩界對峙,絲毫不影響到人界,他們依舊安靜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之上,對於那一場驚世之戰,毫無所覺。

    一場幾乎差點兒毀滅了神魔兩界的戰鬥,便是由神界之主瑤神與魔界至尊魔尊展開的,那一戰,他們足足在天空之中打了凡人眼中的一年時間,依舊分不出勝負。

    神魔兩界各有傷亡,各自對於勝利都報著極大的希望。

    瑤神與魔尊,法力在伯仲之間,你打不敗我,我也打不敗你。

    只是,誰也不知道,為何那場戰鬥,最後會以魔尊敗陣而畫上最終的句號。

    瑤神險勝,卻是身負重傷,回到神界之中,千年不曾現身。

    魔尊落敗,沉入魔界聖地血湖之心,沉睡千年,等待著時機重生蘇醒。

    魔尊消失之後,魔界也隨著他一同沉睡,消失在天地之間,任憑神界如何尋找,皆是無果。

    魔宮的後山之上,便是聖地血湖。

    魔界之主,便沉睡在血湖之心,足足千年有餘。

    順著山林中那條陰森的羊腸小徑一步一步的前行,不由得會被出現在小道盡頭的那一座小院所驚呼。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怡紅快綠”匾額。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

    很難想像,那陰森詭異的小道盡頭,會是這樣一處美麗的院落。

    走入其中,只覺整個院子美則美矣,卻是沒有絲毫的生氣,雖乾淨整潔,卻仿佛幾千年不曾有人居住一樣,空寂得令人心生寒意。

    院門外,有一塊人形的大山石,恍惚間竟會覺得那山石就是一個人,孤獨的,寂寞的守在那裏,歷經千年風霜的洗禮,變得越加的孤寂。

    一步一步走通整個院落,鼻翼間隱隱傳來血腥的味道,沒有令人作嘔的腥鹹之氣,卻是讓人癡迷的味道。

    朦朧間,加快的腳步,朝著那味道的方向奔跑而去。

    只見巨大的血湖四周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

    血湖上冒著淡淡的熱氣,似雲似霧,環繞不去。整個湖裏的水如鮮血一般,濃稠而略帶香甜的氣息。

    湖中,吐著血泡泡,咕咕作響。

    突然,血湖中揚起驚濤駭浪,暗磁的嗓音好似穿透千年時光,清脆的迴響在天地之間,“石妖何在?”

    他在湖裏沉睡了千年,痛苦了千年,他怨恨自己的無能,是他們奪走了他的善良,讓他變成嗜血的魔鬼。

    “石妖參見尊主,恭迎尊主歸來。”

    他在血湖旁苦等了千年,慢慢的由人形化為一尊山石矗立在院中,隨時等待著迎接魔界之主魔尊的歸來。

    他知道,只要尊主回來,魔界就會比以往更加的強大。

    每在血湖沉睡一次,魔尊的法力就會變得比以往強大上幾倍。魔尊本就在血湖出世,因此除了他之外,尚無任何妖魔能夠在血湖之中生存下來。

    “現在的魔界怎麼樣了?”聲音帶著無盡的滄桑,孤寂的,悲涼的,令人心疼。

    “回尊主,魔界中所有的妖魔都在幾天前開始蘇醒,魔宮中也漸漸有了生氣。”

    雖然他不曾回過魔宮,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千年前,他曾經問過尊主,什麼時候會蘇醒。

    尊主給他的回答卻是,不知。

    當他感覺到天地間萬物在變化,魔界結界口在異動之時,石妖就知道,他們的尊主回來了,強大的魔尊回來了。

    魔界,終於又要重新翱遊在天地之間,無人可以阻攔。

    “很好,將他們都聚集起來,由你回魔宮暫時替本尊看著他們,在本尊沒有出來之前,不允許他們妄動,違令者,殺。”

    “屬下遵命。”

    冒著血泡泡的湖水安靜了下來,回歸平靜,好似之前什麼也不曾發生一樣,一切都只是幻覺。

    “不知尊主何時能回魔宮,屬下方能帶領眾妖魔在宮外恭迎尊主的回歸?”

    石妖跪在地上,對於魔尊是相當敬畏的。沒有魔尊就沒有今日的他,他又怎能不感懷於心。

    “不會太久了。”

    淡淡的聲音帶著濤天的憤怒,帶著濃烈的殺氣,是的,他回來了,離那一天不會太久的。

    那些欠他的,都將要一一的償還,一分也不能少。

    “屬下明白了。”強大的威壓不禁讓石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縱使增加了一千年的修為,在尊主的面前,他依舊是不堪一擊。

    等石妖負傷離去,血湖中的血水直沖上藍天,有一道憤怒的聲音在咆哮著,“本尊回來了,瑤神你的死期就將要到了。”

    十世輪回,換取一生相守。

    那個約定,他同意了。

    卑鄙如瑤神,竟然安排了檀木精與蜥蜴精到人間去殺他,還想著要抓走玥兒去做她的坐騎。

    那個令人憎恨的女人,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記憶蘇醒的那一刻,他就以血起誓,此生與她,不死不休。

    她所帶給他跟玥兒的痛苦,他要成千上萬倍的奉還給她,不惜毀滅整個神界,不惜塗炭生靈。

    憤怒的咆哮傳至九天之上,強大的法力不禁讓神界都為之顫上了三顫,天地變幻,風起雲湧,那又預示著一場驚天的浩劫。

    雲霧騰繞的神界眾人,聽著那殺氣翻騰的怒吼聲,但凡是親眼見證過瑤神與魔尊大戰的神界仙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風,他們能夠感覺得到,魔尊比千年之前更加的強大了。

    血湖之心,在濃稠的鮮血世界裏,有一團小小的光幕,那裏面赫然躺著一個挺拔修長的紅色身影。

    仔細的看著他的臉龐,就會發現,他正是在冷梓玥懷裏消失無蹤的百里宸淵。

    他還記得,千年前,輪回道上,玥兒欣然跳下,他追隨而至。

    願償十世輪回之苦,換取與她的一生相守。

    每一世,他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百里宸淵。

    每一世,他的玥兒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冷梓玥。

    一世又一世,一個百年又一個百年,他們都在錯過,然後孤苦一生,活到百歲然後死去。

    品嘗著那種無止無盡的痛苦,無休無止的寂寞與孤獨,唯有死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快樂。

    因為只有那一世臨終前,他們的記憶才會回到腦海中,憶起那一世又一世的輪回。

    投胎,又遺忘,周而復始。

    直到這一世,他是祁月國的五皇子,皇后的嫡子,原本與生活在現代的冷梓玥根本就是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豈知,她會靈魂穿越而來。

    與他相遇,與他相愛。

    那是他二十年裏,最快樂的時光。雖有古怪的夢境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但是他堅定著與玥兒牽手走下去的決心。只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果沒有瑤神從中做怪,他會平平凡凡的做一世凡人,與他的玥兒相親相愛,相守一生。

    是她,毀了他的幸福,那他又何必再遵守那個約定。

    此生,除了儘快離開血湖到人界帶回玥兒之外,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斬殺瑤神。

    他要讓她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算是對她最大的報復。

    他本是昆侖山之巔一池池水,吸取天地靈氣,化為人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那裏修練,與世無爭。

    玥兒如他一樣,天地初分之時,乃天地孕育而生的一隻上古血鳳凰,擁有無上的法力,美麗而高貴。

    他與她的相遇,是無意,亦或是註定,誰有可知。

    他只知道,那些形單影隻的日子,有了玥兒的陪伴,他終於有了屬於人的感情,會笑會哭,會喜會悲。

    他與玥兒在一起,是快樂的,是無憂的,每天都在天際之間翱翔嬉戲,你追我趕。

    那樣的日子很幸福,卻也很短暫。

    初遇瑤神,她看中了玥兒,一心認為天地間最美麗的血鳳凰只能唯有成為她的坐騎方能彰顯她尊貴無雙的身份。

    她是萬神之首,天地間唯有一隻血鳳凰,尊貴又美麗,當然呆有她的身份才配擁有。當玥兒冷著小臉拒絕之後,瑤神就卑鄙的下手搶了。

    他的法力是很高,可是面對強大的萬神之主瑤神,卻是不堪一擊的。

    即便是他與玥兒兩人聯手,依舊不是瑤神的對手。最後,他被瑤神打傷,墜入魔界聖地血湖之中。

    許是天意吧,從此魔界就誕生了一個魔尊,實力足以與瑤神一較高低。

    在血湖之心沉睡的那一段時間,他變成了實實在在的血魔,以血為生。

    只要有一滴尚可流動的鮮血,他就不會死。每一次瀕臨死亡,都將是他的又一次重生。

    隨著每一次重生,他的力量也將越來越強大。

    他一步一步的統領了整個魔界,就盼著能與神界一戰,他要搶回他的玥兒,他絕不能讓他的玥兒落到瑤神的手裏成為她的坐騎。

    玥兒是高傲的,她怎會甘心淪為瑤神的坐騎。

    那一戰打了很久,久到他都遺忘了時間,直到那些卑鄙的神界中人將遍體鱗傷的玥兒帶到他的面前,方才承受了瑤神那重重的一擊,逐漸處於下風。

    那個傻丫頭不忍看到他被威脅,竟然不惜自盡,若非是他動作快,怕只怕她早已自焚在他的面前。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他就如同承受萬箭穿心之苦,痛得無言。

    他有能力制止了玥兒的自殺行為,卻沒能防住瑤神的襲擊,玥兒推開了他,擋下了瑤神的殺技,在她閉上雙眼前,一滴血淚落入他的眼中,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之後便有了那一場場的輪回。

    玥兒相信了月神,而他相信玥兒。只是渴望得到那麼簡單的幸福,真就那麼難嗎?

    “玥兒,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玥兒,等著我……”

    禁不住心中的悲鳴,血湖再一次沸騰起來,掀起一波又波的巨浪,迴響在整個魔界。

    ********************************************、

    “淵——”

    睡夢中驚醒,冷梓玥猛然自床上坐起身,慌亂中緊緊的握住百里宸淵送她的髮簪,一顆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汗水打濕了她的頭髮,雪白的裏衣濕濕的黏貼在她的身上,脖子裏流淌的也滿是熱汗。

    “淵,你在哪里,玥兒好想你。”

    無助的雙手抱膝,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間,冷梓玥低低的呢喃出聲。

    她又夢到那片血湖了,在血湖的心臟位置,她的淵就在那層光幕裏,可是她無法靠近他,只能看著他消瘦的臉龐,心狠狠的抽痛著。

    她聽到他的話了,他在告訴她要等著他,他一定會來接她的,一定會的。

    夜晚,清脆的敲門聲很響亮,很空寂。

    “玥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房門外,歐陽瑩虛弱的聲音焦急的響起,隱隱伴隨著她的咳嗽聲。

    一旁長孫浩扶著她輕顫的身體,很是擔憂的望著緊閉的房門。短短兩三日的相處,他已經很了解冷梓玥的性子,不經她允許進入她的房間,一定會惹怒她的。

    否則,一早他就推門而入了。

    歐陽瑩擔心她在族中生活不習慣,好說歹說才讓冷梓玥同意讓她搬到她永息湖畔與她同住,要不然也不會半夜因為她的尖叫聲而趕了過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竟然會讓她嚇成這樣。

    “我沒事,你們回去休息吧。”沒有抬頭,冷梓玥冷漠的拒絕他們的親近。

    雖然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只是關心她,可是現在的她並不想見到任何人。

    如果有誰是她想見的,唯有百里宸淵才是她想見的,此時此刻,她不安的心,只有他方能平復。

    天地之間,誰也無法代替他的存在,在她的心裏,他有著不能取代的位置。

    長孫浩拍了拍歐陽瑩的肩膀,小聲道:“既然玥兒都如此說了,咱們就先回去休息,讓她靜一靜。”

    “可是……”

    “夫人,玥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

    猶豫再三,歐陽瑩總算是點了點頭,“那好,我跟你回去。”

    如果玥兒自幼就養在她的身邊長大,又怎麼會對她如此疏遠,如此陌生。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再怎麼後悔,再怎麼內疚也換不回女兒長孫悠悠,只盼著冷梓玥能早一點兒從心裏接受他們,不再排斥他們。

    “玥兒,外公跟外婆就先回房間了,有事情你就大聲叫我們。”

    聽著長孫浩的話,歐陽瑩還是不放心,不由得又開口說道:“玥兒,有事你一定要叫外婆,否則外婆會睡不著覺的,知道嗎?”

    聲音柔柔軟軟的,猶如一陣春風吹進冷梓玥冰冷的心田,有了一絲絲感動。

    “你的身體還沒有好,不要受了風寒,我沒事。”

    “夫人,你聽玥兒還記掛著你的身體,咱們就先回去,別讓她操心。”長孫浩扶著歐陽瑩,有著冷梓玥開出的方子為歐陽瑩調養身體,她的精神頭是越來越好了。

    那讓他擔心不已的咳嗽聲都少了很多,再有幾日應該就能為她解毒,他就真正的放心了。

    “嗯,好。”

    點了點頭,歐陽瑩笑得合不攏嘴,雖然玥兒表面上對她冷冰冰的,可她還是關心她的。

    直到外面的聲音平靜下來,冷梓玥才抬起頭,披頭散髮,光著一雙瑩白的小腳,詭異的消失在房間裏。

    翌日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娉婷,這幾日也不見你來看姨娘,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擺設奢華富貴的房間,濃濃的檀香味散飄在空氣中,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娉婷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外公才不讓娉婷外出的。”

    她不是因為生病,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想到冷梓玥,她就會想起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紅衣男人,一顆心忍不住為他顫抖。

    她知道,那是愛。

    就像是以前她所聽到過的那樣,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為他心跳不止,就會為他不知所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想著他,念著他。

    那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深深的愛戀。

    對表哥長孫俊,她不否認,從小到大她就以能嫁給他為目標,怎麼離開隱族一次,她的心就變了。

    “娉婷你在想誰?”

    女人的直覺很准,尤其是金鈺鶯這樣的女人,她也曾經是少女,怎會看不懂金娉婷臉上那抹嫣紅是為了什麼。

    以前哪怕是提到俊兒,她也不會露出如此嬌羞溫婉的笑容來,莫不是這丫頭離開一次就愛上了別人。

    “姨娘,你說什麼呢?”金娉婷垂下眸子,手心裏緊張得出了熱汗,她怎麼能在金鈺鶯的面前走神,那簡直無益於找死。

    她有很多處事之風,都是跟著姨娘金鈺鶯學的,多多少少有些像她,可她卻是打心眼裏懼怕她。

    在這個女人面前,稍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雖然她總是笑著看她,溫和的待她,也唯有她明白,背地裏她的手段有多麼的殘忍。

    “是嗎?”

    淡淡的勾唇一笑,金鈺鶯也不再追問什麼,喚來兩個丫鬟著她朝著院子裏的花園走去。

    身後,金娉婷跺了跺腳,咬了咬粉唇,快步追了上去,示意丫鬟退下,她親自扶著金鈺鶯的手臂,小聲道:“姨娘,你明明知道娉婷的心思,還那樣說人家,人家怎麼好意思嘛。”

    “你在想俊兒?”又是一個疑問句,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想要騙過她的眼睛,至少應該演得更像一些才好。

    突然,金鈺鶯想到冷梓玥當著那麼多人對她說的話,‘你演的戲很爛,火上澆油的本事不夠爐火純青’,該死的,那個死丫頭。

    “當然是在想表哥,他的心裏眼裏都看不到娉婷。”說話間,水眸中流下淚來,好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姨娘,你知道嗎?”

    外公教過她,有時候說謊要亦真亦假,別人才看不透她的真正心思。

    “知道什麼?”回過神來,金鈺鶯看向金娉婷,至於冷梓玥她早晚會想到法子收拾她的。

    永息湖畔比起以往多了近一倍的侍衛守護,可見長孫浩與歐陽瑩是有多麼的寶貝冷梓玥。

    那個地方,乃是隱族除了長孫俊住所之外最美麗的地方,也是她想住了很久都沒有住到的地方。憑什麼冷梓玥一回來,她就有資格住在那裏,身份比她還要尊貴。

    俊兒住的地方原本也是長孫悠悠過去住過的地方,因為歐陽瑩疼愛長孫俊,才會在他成年之後,讓他獨自住在那裏,但卻拒絕讓別的人住在那裏。

    就算她是長孫俊的親生母親,除了偶爾去看看他之外,亦是不能在那裏留宿的。

    據說,那裏乃是族中靈力最盛的地方,長孫俊住在那裏,對他靈力的提升,有著莫大的好處。

    “表哥出去尋找天命聖女的時候,娉婷曾經看到過冷梓玥,只是當時看到的不過只是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表哥與她之間有著什麼聯繫,可是……”

    現在的她,並沒有整天想著要如何嫁給長孫俊,她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將來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若是照著姨娘的吩咐,她只要乖乖的等著,將來一定會是表哥的妻子,可是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那個紅衣男子,一顆心為他跳動了,抉擇起來真的好難。

    她只盼著有機會可以再見一次那個男人,大膽的問一問他願不願意娶她為妻。

    “可是什麼,說清楚。”

    “姨娘,娉婷覺得表哥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娉婷看表哥的眼神,那是愛。”

    唯有將金鈺鶯的注意力轉移開她的身上,她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隱隱的,她是真的感覺到,長孫俊是喜歡著冷梓玥的。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冷梓玥那樣傾城絕色的美人兒。

    “什麼?”

    她的兒子愛上了冷梓玥,不,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允許。

    “姨娘若是不相信娉婷的話,可以暗中觀察一下表哥,就知道娉婷有沒有說謊了。”

    “我會注意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金鈺瑩目光銳利的審視著金娉婷,道:“你先回去吧,姨娘有些乏了。”

    “那娉婷扶姨娘回房間休息。”語氣帶著擔憂與著急,金娉婷將嘴角的笑意隱藏得很好。

    “不用了,有丫鬟們伺候著好。”

    擺了擺手,已經顯得有些為耐煩,想到長孫俊很可能愛上了冷梓玥,她就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

    “娉婷告退。”柔柔的福了福身子,金娉婷看著一旁的兩個丫鬟,揚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好好照顧姨娘。”

    “奴婢們知道了,娉婷小姐。”

    望著金娉婷帶著她的貼身丫鬟消失在花園的盡頭,想著她的舉止,金鈺鶯總算是放下心來,剛才感覺到的一切難不成真的只是她的錯覺。

    “夫人,要回房間休息嗎?”

    “不必了。”

    “那……”

    “你去將少主請過來,就是本夫人病了,要見他。”金鈺鶯想起自己幾次派人去叫長孫俊結果都被他打發了回來,說是他在宮中陪著冷梓玥。

    越想越是覺得金娉婷說的有可能,一張嫵媚的臉龐也就黑得令人退避三舍。

    “是,夫人。”

    “你,安排幾個人緊緊的盯著娉婷小姐,不管她有什麼舉動,都要一一回來報告給本夫人。”

    “奴婢遵命。”

    “快去。”

    金鈺鶯直到安排好了這一切,才轉過身自己一個人往房間裏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股恨意也就越來越濃烈。

    冷梓玥來了,長孫浩與歐陽瑩都圍著她轉,她的夫君她的兒子也全都圍著她轉,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家裏。

    “來人。”

    “夫人有何吩咐?”

    “替本夫人梳妝,隨著本夫人進宮。”她倒要去瞧瞧那個冷梓玥是什麼變的,能讓所有人都圍著她轉。

    “是夫人。”

    ********************************************

    “梓玥小姐,你在房間裏嗎?”身著黃衣的小丫鬟模樣清秀,拘謹的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族長吩咐她來請梓玥小姐,可是她都在門外問了好幾遍了也人回應她,想著姐妹間那些悄悄話,她又不敢冒然推門進去。

    連金長老都敢打的人,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大意,丟掉小命的。

    “梓……”

    “什麼事?”

    “呃,那個……”小丫鬟驚愕的瞪著冷梓玥冷豔的精緻的臉龐,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冷梓玥,她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美麗的女人,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怕眨一下眼,她就會從她的面前消失。

    原本她是打定主意,再喚一次若是沒有人應聲,她就回去跟族長複命的,可她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真是嚇了她好大一跳。

    “到底什麼事?”不耐煩的重複一遍,本就冰冷的臉色更加的冰冷三分。

    隱族都快要被她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梧桐林裏的下落,心情煩躁的她看什麼都不順眼。

    她只想快點兒找到梧桐林,不管鳳凰浴火重生是真還是假,她都要試一試。

    “梓玥小姐,老夫人病情加重,族長吩咐……吩咐奴婢前來請你過去一趟。”

    小丫鬟低垂著頭,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她從未見過這麼冰冷的女人。只是聽著她說話的聲音,她就害怕得不行。

    冷梓玥鳳眸一眯,當小丫鬟再抬起頭時,火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爺爺,我去看看玥兒過來了沒有?”看著昏迷不醒的歐陽瑩,長孫俊俊臉微沉,明明奶奶的身體已經日漸好轉,怎麼可能昏迷不醒。

    難不成是毒發了?

    “也好,那個小丫鬟去了有一段時間了,你快去快回。”長孫浩坐在床前,握著歐陽瑩的手,老眼中滿是淚光。

    他只求上天不要帶走他唯一的老伴,失了女兒的他,如何還能再失去髮妻。

    “父親,有玥兒在,母親一定不會有事的。”長孫敬站在長孫浩的身後,同樣崩緊了心弦,很是擔心。

    一道紅光閃進房間裏,冷梓玥清冷的目光落到歐陽瑩的臉上,殺意掠過她冰冷的眸子。

    “玥兒你……”

    冷梓玥並沒有理會長孫敬的輕呼,白晳的手掌輕放在歐陽瑩的額頭上,心念一動,血色的光芒將歐陽瑩的整個身體籠罩在其中,她蒼白的臉色變得潮紅起來,整個身體都充血了,煞是騙人。

    長孫俊拉住了長孫浩,小聲道:“爺爺,玥兒不會傷害奶奶的。”

    相反,他在冷梓玥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意,只怕待奶奶醒後,有人將會倒大黴。

    到底是誰,接二連三的對奶奶出手,一次比一次下手陰狠歹毒。

    “嗯。”點了點頭,眼睛卻沒有離開床上的歐陽瑩,直到一股漆黑惡臭的毒血如水注一樣自歐陽瑩的嘴中噴射出來,提起的心方才落了地。

    冷梓玥收了手,紅色的光芒漸漸消失,歐陽瑩發出細細的嚶嚀聲,沒有醒來。

    “將今日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全都喚進來,但凡是接觸過老夫人的人也喚進來,一個都不許少。”

    貼身丫鬟杜鵑聽到冷梓玥的話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但她依舊遲疑的看向了長孫浩,等待著命令。

    “去喚那些人進來,一個都不許少。”有膽對族長夫人下毒,就要有膽承擔後果。

    “奴婢領命。”

    “玥兒,奶奶她沒事兒吧。”長孫俊心有餘悸的望著冷梓玥,只是看著這一地的黑血,他都能感覺到沖天的毒氣,不難想像歐陽瑩中的毒有多深。

    “放出消息,就說她毒入肺腑,沒有幾日可活了?”懶懶的斜坐在椅子上,冷梓玥把玩著墨髮的長髮,似笑非笑。

    她對歐陽瑩沒有太深的感情,卻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性命。

    “玥兒你的意思是……你奶奶她她已經沒事了對不對?”長孫浩情緒激動的抓住冷梓玥的手,他是真的很怕失去歐陽瑩。

    “嗯。”對於這個遲暮的老人,冷梓玥不恨他,也不怨他,畢竟當年他,有著身為族長不可推卸的責任。

    “謝謝你玥兒,謝謝你。”

    “你失態了。”

    “俊兒,扶著你爺爺到後面梳洗一下。”長孫敬吩咐長孫俊,他有話想要對冷梓玥說。

    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機會跟她單獨的談一談,或許眼下是一個好機會。

    心知長孫敬有話對她說,冷梓玥也沒有反對,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丫鬟杜鵑將那些下人帶進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32 AM

第176章:千年怪妖

    心思翻轉,猶豫再三,長孫敬望著冷梓玥,道:“玥兒,舅舅有些話想要跟你單獨談一談,你看可好?”

    眼前這個侄女與他的妹妹相貌上七分相似,性格卻是一個天一個地,完全的不一樣。他不指望冷梓玥喚他舅舅,哪怕是他的父親母親都沒能聽到她喚上一聲外公與外婆,更何況是他。

    “你說。”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睫,冷梓玥把玩著自己修長如玉的手指,籠罩在身上的肅殺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會讓人產生容易親近的感覺。

    長孫敬見她如此模樣,心知她是認真在聽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沉聲道:“當年你母親與父親斷絕關係的時候,舅舅正在外面歷練,當然舅舅不是想要推卸什麼責任,只是想說,其實在父親的心裏,你母親永遠都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哪怕是他,也從未得到過長孫浩過多的疼愛。幼時他曾經因為父母偏愛長孫悠悠而嫉妒過,不理長孫悠悠,可是那個傻丫頭整天都跟在他的身上,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甚至還為他擋過劍。每每一回想起過去,長孫敬就很是心疼與自責。

    歷練歸來之後,他去找個她,一年,兩年,沒有結果之後,他便放棄了。

    “你只是想要告訴我這些?”挑了挑眉,冷梓玥似笑非笑的望進長孫敬的漆黑的墨瞳裏,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便宜娘親的氣息。

    當然,那只是身體本尊帶給她的強烈感覺。

    她本身,是完全沒有那樣感覺的。

    擁有前世記憶的她,在凡人面前,不但法力高強,她的雙眼更能一眼便瞧出他們所有的心思。

    在她的面前,什麼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我……不是……”無法直視冷梓玥的眸子,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樣,那種感覺令人汗毛直豎,掉頭逃走的衝動是那麼的強烈。

    “玥兒,原諒你的外公外婆吧,其實他們的心裏很苦,真的很苦。數十年如一日,每當夜深人靜總是獨自呆在悠兒的房間裏,看著她用過的東西,思念她。”

    “如果不原諒你覺得她還能活著嗎?”靈敏的耳朵聽到房間外兩百米的距離有著淩亂的腳步聲,冷梓玥勾唇一笑,或許在她離開之前,這顆毒瘤是可以幫助他們除掉的。

    “玥兒,你的意思是……”她願意救他的母親,也就說明她原諒了他的父母,那麼她……“那玥兒為什麼不願意喚他們一聲呢?”

    長孫敬知道,父親母親等著這一天很久了,只是他們不敢對冷梓玥提及,只怕她會不開心,生出想要離開隱族的想法。

    畢竟,即便是他的父親都無法測出冷梓玥武功的深淺,只怕到時候她想走,誰也攔不住她。

    縱使他的武功平平,卻也在迎接她的那一日親眼目睹了她變幻莫測的身手,金長老的武功乃是族中數一數二的,在她有面前就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可想而知,她恐怖到什麼地步。

    “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只不過是一個稱呼的問題,冷梓玥沒有想到長孫敬竟是如此的在意。

    不過,她早就感覺到長孫浩與歐陽瑩期待著她開口喚他們,只是她假裝沒有看到他們複雜的眼神。她也沒有想到,長孫敬單獨跟她談的事情,竟然會是這個。

    “當然重要。”他無非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在年老時,能夠再也沒有遺憾。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麼多年來,積壓在父親心中的愧疚有多少。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相信父親絕不會做出與悠兒斷絕父女關係的事情來。

    “也許連悠兒自己都不知道,父親當年根本沒有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的心思,其實父親只是吃醋了,像個孩子一樣吃醋罷了。”長孫敬那時對父親長孫浩是相當不理解的,他恨他趕走了妹妹長孫悠悠,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理他,直到母親告訴他真正的原因,當時他也如同冷梓玥此時露出的表情一樣。

    他不知道,原來冷梓玥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跟長孫悠悠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那樣的表情惹人憐愛。

    “吃醋?”

    “從小父親將悠兒捧在手心裏疼愛,視若掌上明珠,可是悠兒離開隱族一次,愛上了一個男人,父親就被悠兒丟到了第二位。如果當時悠兒的態度不是那樣的強勢,稍微對父親說幾句輕哄的話,父親是怎麼也不可能一怒之下,與她擊掌斷絕關係的。”

    他能體會得到父親當時的心情,自己寶貝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因為一個陌生的男人要離開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氣。

    好一會兒,冷梓玥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其中還隱藏著這麼一層。

    上一世,她不曾感覺過父愛,不明白那樣的愛究竟可以強烈到什麼地步。只是她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女兒就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因此父親總是格外的疼愛自己的女兒,視若珍寶。

    長孫浩就是那樣寶貝著他的女兒,豈知,他一怒之下的衝動之舉,竟讓他後悔了近二十年。

    “父親想明白之後,暗中派人去尋找過悠兒的下落,只是沒有結果。”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冷梓玥站起身,紅衣輕拂,猶如一朵綻放的火紅蓮花,美麗而致命。

    聽著長孫敬的話,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皇甫耀城的面容來,雖然他那一張臉與她厭惡的冷錚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他對她的疼愛之情,足以讓冷梓玥無法將他遺忘。

    他是真正疼愛她的人,稱得上一個合格的父親,將他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

    她乃是天地初分時,集天地靈氣而生,無父無母,一直都是形單影隻,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

    無論是父母之愛,還是男女之愛,又或者是友情之愛,她什麼都不懂。

    昆侖山之巔,她初遇百里宸淵,兩個都不懂什麼是愛的他們,漸漸明白了,體會了什麼是愛。

    “玥兒,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聽到了。”

    “那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給我一些時間,容我好好的想一想。”冷梓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長孫敬的面前走神了,一揚雲袖,示意他不要繼續再說下去。

    “謝謝玥兒能耐心聽我說這麼多的廢話,以後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舅舅,舅舅沒有女兒,看著你就覺得親切。”不管冷梓玥願不願意喚他一聲,長孫敬一直都是打心眼裏將她當成是女兒來疼愛的。

    “咱們的談話似乎讓某人很不悅。”粉唇微勾,素手一揚血薇猶如一道銀白色的閃電破窗而出,一聲尖叫劃破天際,忍不住讓人捂住雙耳,逃避那刺耳的女聲。

    “鈺鶯,你在做什麼?”

    儒雅俊逸的臉龐浮現少有的怒意,長孫敬直接忽略掉冷梓玥那把差一點兒要了金鈺鶯性命的匕首,聲若厲雷的質問出聲。

    門外偷聽這種事情,她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做,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夫……夫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只是聽說母親病情加重,方才帶著丫鬟趕過來瞧瞧,真的什麼也沒有聽到。”水眸裏湧現出晶瑩的淚花,金鈺鶯心有餘悸,低垂著眸子,盯著自己的繡花鞋。

    那被冷梓玥把玩在手中的匕首閃爍著森冷的冷光,猶如一把玩具刀一樣在她的指尖旋轉,卻足以嚇得她雙腿發軟。

    她怎麼也無法忘記,血薇沖向她的時候,她除了尖叫就連怎麼移動自己的身體去避讓都不記得了。

    血薇太快,那是她根本就比不上的。

    “夫人過來多久了。”臉色並沒有因為金鈺鶯的解釋稍有好轉,長孫敬瞪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丫鬟,冷聲問道。

    好不容易,他才跟冷梓玥之間的關係得到緩和,怎麼能因為他的妻子,又將事情鬧得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知道,冷梓玥一開始就不喜歡金鈺鶯,他也一直都注意著這件事情,總是將她們兩個人分開,不讓她們有碰面的機會。

    “回……回莊主,夫人……夫人剛……剛剛過來。”頭幾乎是埋進了自己的胸口,就算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冷梓玥淩厲的注視。

    “讓她們退下吧。”轉過身,優雅的坐到椅子上,冷梓玥朝著里間沉睡的歐陽瑩看了一眼。

    靈敏的感官能夠在空氣中清晰的感應到屬於她的氣息,雖然很弱,但卻是很正常的呼吸。

    莫名的,她的心安靜了下來。

    “都下去。”

    “謝……謝過莊主。”沒有詢問金鈺鶯的意見,兩個丫鬟飛快的起身逃跑。

    長孫敬陰沉著一張臉,瞪著金鈺鶯,冷聲道:“你也回去吧。”

    這裏有冷梓玥,他不希望她們兩個人杠上。

    “可是母親她……”說到此處,不理會長孫敬難看的臉色,金鈺鶯哭訴道:“夫君,我是母親的兒媳婦兒,母親重病,我卻不能在旁伺候,夫君這是想讓族人怎麼看待我。”

    話未落,淚先行。

    一滴接著一滴,似不要錢一樣,很快金鈺鶯握在手中的繡帕就被打濕了。

    “哭鬧什麼,都進來。”一直在外面被長孫俊拉著的長孫浩厲聲道。

    長孫俊望著他的母親,“母親,你不是病了嗎?”

    金鈺鶯的很多小把戲,長孫俊不是不知道,因此,對她才越加的疏遠。隱隱的,他覺得奶奶此次的中毒,似乎與她有著某種聯繫,讓他對金鈺鶯越加的排斥。

    如果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抉擇。

    長孫俊的一句反問,金鈺鶯被噎得面紅耳赤,長袖中尖尖的手指甲掐進手心裏,流血了都不覺得痛。

    “母親就算是身子再不爽,也還是要在你奶奶身前盡孝的。”

    “是嗎?”幽深的眼神直視金鈺鶯的雙眼,長孫俊濃眉微挑,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說法。

    “當然是這樣的。”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逼問與懷疑,金鈺鶯悲從心裏,眼淚成串的掉落,那是對眾人無聲的指控。

    女人要懂得善用自己的優勢,眼淚對於男人而言,有著莫大的作用。

    而她,一直都是深知其道理的。

    “這裏沒有死人,哭喪就到別的地方去哭,再讓本小姐聽到一聲,一腳躥你出去。”

    紅袖一拂,帶著淩厲的勁風,直逼金鈺鶯,鳳眸一眯,冷梓玥抿唇而笑。

    “人都帶來了嗎?”

    “回梓玥小姐,全都帶進來了。”

    “讓她們都進來。”

    “是。”杜鵑退到門外,將今日接觸過歐陽瑩的丫鬟奴才全都叫了進來,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冷梓玥懶懶的坐在椅子上,血薇在她的指尖旋轉,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人。

    伺候歐陽瑩的人並不多,再加上長孫浩與長孫俊隨時都在歐陽瑩的身邊照顧,能夠對她下手的人,很少。

    “可否將他們都交給我來詢問,不管我要做什麼,你們都不能阻止,否則我就不管這件事情了。”

    如果這是威脅,冷梓玥並不反對。

    “好。”長孫浩不想再讓歐陽瑩置身在危險之中,明知冷梓玥出手必定不會是小打小鬧,他也選擇沉默。

    有些人,不給些重重的教訓,他們是不會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

    “我問話的時候,最好安靜的閉上嘴巴,血薇很利,見血方收。”

    “杜鵑,人可是全都帶進來了。”長孫浩看著杜鵑,接著又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梓玥小姐的吩咐,你不需要再詢問本宗的意見。”

    “奴婢明白了。”

    陽光斜斜的打在冷梓玥的身上,將她火紅的衣裙照耀得越發的璀璨奪目,“本小姐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主動站出來告訴本小姐實話的人,就能活著。相反,不說實話的人,本小姐很樂意給你們每一個人不同的死法。”

    不輕不重的聲音柔柔糯糯,好似天邊飄浮的雲朵一樣,那是令人無法忽視的上位者氣勢。

    “你們應該有所聽聞,本小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心慈手軟乃是本小姐最不屑的。與其放過兇手,本小姐是不惜錯殺的。”

    “梓玥小姐,她們都是伺候老夫人很長時間的姐妹,不可能對老夫人下毒的,別這樣……別這樣嚇她們……”杜鵑咽了咽口水,縱使害怕冷梓玥,可她還是開了口。

    “你有資格替她們擔保嗎?人心隔肚皮,你又知道她們是好人,沒有對你的主子下毒嗎?還是說,下毒的人就是你。”

    “不……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對老夫人下毒。”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杜鵑哪里承擔得起這樣的罪名,磕頭額頭上滿是鮮血也沒有停下來。

    “那你還敢為她們擔保。”有時候,善良不一定能得到好報,一如她。

    如果沒有瑤神,她會很幸福的,哪怕是直到生命的盡頭,她都不會知道什麼是深入骨髓的恨。

    “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不住的搖著頭,杜鵑聲淚俱下。

    紅色的身影一晃,冷梓玥站到杜鵑的身後,微涼的指尖輕抬起杜鵑身後一個小丫鬟的下巴,讚歎道:“好俊俏的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名喚千綠。”清澈乾淨的眼中染上怯意,嬌小的身體瑟瑟發抖,不住的往後退。

    她都已經那麼小心了,怎麼還會被冷梓玥注意到,她該怎麼辦呢?

    “好名字。”

    “謝……謝謝梓玥小姐的誇獎。”

    “呵呵,本小姐只是實話實說,不如由你來告訴本小姐是誰對老夫人下的毒怎麼樣?”

    冷梓玥鬆開抬起她下巴的手,移開視線落在窗外,千綠細細的品味著冷梓玥的話,實在弄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奴婢……奴婢不知道。”搖了搖頭,千綠重重的磕著頭。

    “你們知道嗎?本小姐最討厭聽到別人說‘不知道’三個字。”

    “可是……”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誰是兇手?”

    千綠咬了咬唇瓣,垂低的眸子掠過一抹幽光,小聲道:“是……是杜鵑姐姐。”

    “本小姐要聽細節。”

    “奴婢看到杜鵑姐姐在老夫人的藥裏動了手腳,只是那時候奴婢並沒有在意那麼多,因為一直以來老夫人的藥都是杜鵑姐姐負責的。”

    “千綠,你為什麼冤枉我?”杜鵑一聽,整張小臉變得慘白,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她能感覺到房間裏那幾道看向她淩厲的目光,似要將她殺了一樣。

    “杜鵑姐姐,奴婢真的沒有冤枉你,那都是奴婢親眼看到的。”

    “可有證據。”

    “有。”

    “拿出來。”

    “梓玥小姐,這是奴婢在杜鵑姐姐離開之後,越想越不對勁在藥罐旁邊找來的。”千綠將一張方形的白紙遞到冷梓玥的手裏,哆嗦著身子趴在地上。

    冷梓玥細細的看過這張白紙之後,慢步走到杜鵑的跟前,冷聲道:“你可有話要說?”

    “沒……沒有……奴婢真的沒有……”搖著頭,她真的沒有做過。

    “你們現在可以說真話了嗎?”

    冷梓玥話一落,幾個小丫鬟對視一眼,其中兩三個開口小聲道:“奴婢的確看到過杜鵑姐姐動老夫人的藥。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杜鵑姐姐負責老夫人的藥,因此咱們都沒有特別的留心。”

    “既然真的是你,本小姐豈會放過你。”話落,勁風拂過,杜鵑倒在冷梓玥的手掌之下,血染了一地。

    趴在地上的千綠滿意的勾了勾嘴唇,心想這個冷梓玥也不過如此,很好對付嘛。

    “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

    “梓玥小姐……奴婢不明白梓玥小姐在說什麼?”

    “真不知道。”

    “不知道。”

    “看來你沒有記住本小姐剛才說過的話。”手指一彈,千綠跪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你的武功不錯,算計也不錯,只可惜遇到了本小姐。”

    千綠說不出話來,一雙眸子驚恐的瞪著冷梓玥,不知所措。

    “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

    “奴婢沒有做過,求族長為奴婢做主。”千綠望著長孫浩,不相信他真的會縱容冷梓玥如此殺人。

    “求他是沒有用的,所有進入房間的丫鬟都低埋著頭,神情緊張,害怕得渾身顫抖,唯有你不但不顯緊張,心情還很好的四處張望,你說你的心中有鬼嗎?”

    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她,同時冷梓玥也發現千綠的臉上有戴過人皮面具的痕跡,想來之前她口中說看到杜鵑下毒,那個‘杜鵑’只怕就是她自己假扮的。

    “你沒有證據,怎麼可以胡亂定我的罪。”

    “要證據很簡單,你的臉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冷梓玥一個眼神示意,長孫俊會意,很快就在千綠的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

    那是一個長得很豔麗的女子,唇紅齒白,眼角微微上挑,這是一個長著一雙狐狸眼的女人,很是勾人。

    “你是誰,為何對本宗的夫人下毒?”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千綠想要咬碎牙齒自盡,驚訝的發現她的嘴竟然又動不了了。

    “在你沒有交待出同黨之前,你可以安安心心享受本小姐為你精心準備的刑罰。”

    “你這個女魔頭,你會不得好死的。”千綠破口大駡,一會兒能動的嘴,一會兒不能動的嘴,折磨得快要瘋了。

    冷梓玥充耳不聞,反倒是長孫俊很不空氣的給了千綠一巴掌,他容不得別人辱駡冷梓玥。

    “跟她聯手的兩個丫鬟,主動站起來,本小姐會考慮讓你們死得好看一點兒。”

    此話一落,長孫浩等人不由得一驚,還有兇手隱藏在其中。

    “究竟是誰,快些站出來,否則全退一起處死。”長孫俊也並非心慈手軟之輩,這一次若是不好好的整治一番,難保以後不會鬧出更大的事情。

    “本小姐數到三,不出來的就全部處死。”

    跪在地上的丫鬟,除了千綠之外,每個人的臉色都慘白慘白的,見識過冷梓玥的手段,她們是打心眼裏懼怕這個女人。

    “一……二……”

    “梓玥小姐,真的不是奴婢們做的,求求梓玥小姐饒了奴婢們。”先下手為強,只要她們先求饒,冷梓玥一定會認為是其他幾個丫鬟做的。

    “看來你們的定力不怎麼好?”

    “奶奶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如此傷害她,簡直該死。”長孫俊望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只覺得血氣上湧,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們幾個。

    冷梓玥雙後環胸,冷聲道:“她們不是原來的她們,每個人都是戴著面具的。”

    “摘下她們的面具。”

    “是,族長。”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這場參與下毒的人全都被找了出來,一個也不少。

    “玥兒,你說要怎麼處治她們?”

    “這三個拉出去在隱族最高點亂棍打死,至於千綠命人將她的皮給本小姐剝下來,掛在那裏,作為能幕後之人的警示。”冷梓玥盯著千綠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輕吐出口,“她們根本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因此這樣的死法,方能讓暗中那人長點兒記性,最好不要落在本小姐的手裏,否則本小姐保證,她的死法會比剝皮更加的殘酷。”

    “來人,按照梓玥小姐的吩咐去做,務必讓族人都親眼看到。”

    “是少主。”

    “全都退下。”

    “是。”丫鬟們聽到長孫浩的話,只覺得到了解脫,總算可以脫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冷梓玥的處罰,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救醒這個丫頭,讓她好好伺候老夫人,我先回去了。”初來這個異世,她就在忠君候府裏鬥姨娘,鬥庶姐,沒有一日安靜過。

    回到隱族,依舊是陷身在這樣的爭鬥裏,心情煩躁不已。

    “好。”長孫俊應聲,回過頭時卻發現被冷梓玥擊殺的杜鵑喘著粗氣,呼吸雖弱,卻是活了過來。

    剛才明明已經死了的杜鵑,竟然活了過來。

    “俊兒,後面的事你來處理,爺爺去看看你奶奶。”長孫浩悠悠的吸著氣,轉過身朝著里間走去。

    “俊兒知道了。”

    “父親,你帶著母親先回去吧。”長孫俊望了一眼金鈺鶯慘白的臉,沉聲道。

    “夫人,走吧。”

    “呃,嗯。”金鈺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快步跟上長孫敬的腳步,生怕在這個房間裏多呆一分鐘。

    第一次,她深深的懼怕冷梓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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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靈國•冥王府

    “奴才見過陳公公,不知陳公公前來有何要事?”此人乃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第一紅人,由不得他不小心應對。

    西靈國中,除了皇宮,就數冥王府最為雄偉與大氣,其間亭臺樓閣,假山湖泊應有盡有,奇花異草更是遍佈其中。

    “王管家不必如此客氣,咱家這次前來是請冥王殿下進宮一趟的。”陳公公翹著蘭花指,嘴角勾著笑意。

    冥王西門棠,那可是西靈國中神一樣的人物,那可是將來皇位的最佳繼承人。

    皇后娘娘重視冥王,他這個做奴才的又哪怕在他的面前擺譜。雖說眼前的王管家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下人,但陳公公也不敢太過於大意,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有事情求著人家幫他做事。

    “這……”王管家一想起前幾天回到府中的王爺就忍不住渾身顫抖,牙齒打架。

    “怎麼了?”陳公公臉上的笑意沒有了,皇后娘娘一聽說冥王回府就派他過來了兩次,他也被這個王管家拒絕了兩次,這一次說什麼他也不會再獨自回去找罵。

    以前,也不見冥王如此拒絕皇后娘娘,難不成祁月國之行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誰都知道,冥王在祁月國的時候,曾經掉下萬丈深淵,朝中不少偏向其他皇子的大臣建議過皇上更換太子,覺得西門棠是不可能活著的。

    不過半月時間,西門棠不但平平安安的回來,武功比起以前更加的出神入化,詭異至極。

    “奴才不敢欺瞞陳公公,王爺自從回府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直都沒有出來過,連飯食都沒有吃過一口,沒有誰敢靠近書房,因此奴才才會一次又一次對公公……”他去過書房外,每詢問一次,他就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書房變得很恐怖,府中的奴婢奴才一個寧願多繞一刻鐘的路也不願意從書房門外經過,那可都是因為住在裏面不出來的王爺呀。

    “那麼多天,一口飯也沒有吃?”

    正常人餓上這麼多天,早就快要餓死了,陳公公睨著王管家,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說謊,那這個冥王究竟是怎麼了。

    “是啊。”

    “領著咱家去瞧瞧。”

    “這個……”

    “咱家還要向皇后娘娘回話,王管家你可得想想清楚。”西靈國誰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本事比起皇上都不遜色,縱使宮中美麗的嬪妃多不勝數,依舊無人能動搖其地位。

    “奴才這就領著公公過去。”

    越是靠近書房,王管家的腳步也就越來越沉重,每邁出一步都覺有千斤重,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所浸濕,整個人的臉色也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陳公公緊隨其後,漸漸感覺到連呼吸都沉重起來,就好像有一隻手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憎恨起自己不聽王管家的話,非要親自來瞧一瞧,早知道還不如回宮挨皇后一頓罵,至少皇后娘娘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你帶著誰來了?”

    王管家雙腿一軟,頭重重的磕到地上,“奴才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呵呵,千歲?”房間裏,西門棠的笑聲傳了出來,響徹天際。

    千歲,他何止一千歲?

    他不知是該謝那檀木精和那蜥蜴精,還是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的想要吸取他的精氣,他又怎麼會掉下懸崖,他又怎麼會記起前世種種。

    他乃是一隻修練了整整五千年的鷹,法力高強,更是妖族之中鷹族的鷹王,身份尊貴。

    當年,他外出獵食的時候驚見那一抹血紅的身影,從此為她沉迷,尋她千年,卻在他人的懷抱中見到嬌笑迷人的她,眸光溫柔愛戀的望著那個紅衣男人。

    魔尊一統魔界,連帶著妖界也一同被他所滅,臣服在他的腳下。倘若不是他離開了鷹族,只怕他也會隨著魔尊的沉睡而沉睡。

    “王爺……王爺……皇后娘娘派陳公公來王府請王爺進宮一趟。”

    “奴才……奴才參見冥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陳公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西門棠勾唇一笑,手掌輕輕一揮,房門應聲而開,沉聲道:“都起來吧。”

    “多謝王爺。”

    兩個人哆嗦著身子,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不敢直視西門棠的眸光。

    “暫且回去,本王隨後就進宮。”

    “奴才謝過王爺,這就回去回稟皇后娘娘。”

    “嗯。”

    王管家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西門棠,覺得他與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氣息更加的深沉了,“王爺,需要奴才準備飯食嗎?”

    “準備一些吧。”

    他是千年怪妖,凡人吃的東西對他而言,根本無法滿足他。現在的他既然頂著凡人的軀體,那他還是依舊照著凡人的生活方式活著。

    曾經,他很有野心,想著能夠一統妖界。

    就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出世的血魔一統了魔界,更是將手腳伸到了妖族,他在血魔的手中敗落,負傷而逃。如今,千年過去,他即將蘇醒,魔界又是屬於他的天下,而他何不先一統人界,再也他一較高低。

    以前他不明白,現在卻是明白了,為什麼看到冷梓玥,他會心動。

    她乃是他所鍾愛的女子,可是她的眼中卻只有血魔,總有一天他會將她搶過來。

    她,只能屬於他。

    “是,王爺。”

    秀靈宮

    此宮乃是西靈國歷代皇后居住的宮殿,亦是西靈國皇宮中最美麗奢華的宮殿。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安。”一路趕回秀靈宮,陳公公來不及喘氣就面見皇后。

    一件輕紅色的縐紗抹胸裙,抹胸上是繡著乾淨的茉莉花,栩栩如生,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紅的襯托下那樣的閃亮,融合著徹骨的冰冷妖嬈。

    華麗富貴的裙角上飾墜著的玉鈴隨步伐而叮叮響著,舉手投足之間玉鈴晃出清澈響聲。腰間系著軟白綢帶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

    眼角火紅點上幾絲雲,金灼睫毛長長彎,在眸子上投下一方華美的陰翳,珠色眼線銀質提,西靈國的沐皇后果然名不虛傳,美得冰豔。

    “平身。”

    “奴才謝皇后娘娘。”

    “冥王何時進宮?”一次兩次被推拒,沐皇后心中已然有數,她只是想要親眼證實一下卦象上所看到的那些是真還是假。

    自打她出生,每一次卜卦都沒有錯過,這一次想必也不會有錯。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離開時,冥王殿下說隨後就會進宮。”想起西門棠渾身那可怕的氣勢,陳公公就忍不住直打哆嗦。

    “你好像很怕冥王?”她的兒子氣勢自小就強,沐皇后也不曾看到陳公公如此懼怕于他,想來在西門棠的身上定是發生了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奴才……奴才……”

    “冥王殿下到。”

    “罷了,你暫且退下。”

    沐皇后擺了擺手,輕輕閉上雙眼,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圓潤的手指甲滿是豔紅的丹蔻,折射著令人驚豔的光芒。

    “奴才遵旨。”一聽到冥王兩個字,陳公公就發抖,飛快的退出內殿。

    西門棠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摺扇。殿外的花園裏,芙蓉月下妖嬈,淺紅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喚回春天。

    不得不說,此時的西門棠與以往的他很是不一樣,俊美得更加的精緻,氣息更加的神秘莫測。

    那樣的明媚,本不屬於他。

    “棠兒來了。”沒有睜開雙眼,沐皇后細細的感覺著西門棠的變化,越是靠近他,她就越是感覺到心驚。

    果然如卦象所預示的那樣,這個兒子脫離了他的掌控,再也不會讓她掌控了。

    “兒臣見過母后,母后還是那麼美豔動人。”西門棠勾唇一笑,明媚如春。

    “呵呵,棠兒的小嘴真甜。”美目眨了眨,沐皇后露出少女般的嬌美笑顏,朝著西門棠招了招手,柔聲道:“母后有些時日沒有看到過棠兒了,快到母后身邊來,讓母后好好的瞧一瞧。”

    “母后有心事?”

    雖然他回西靈國之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裏,但是那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那些一直蠢蠢欲動的皇子們都以為他不在了,想要爭奪太子之位,很難不讓他美麗的母后煩心。

    沐皇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抿唇輕笑,道:“棠兒,你可知近來朝中的動靜?”

    太子之位是她兒子的,誰也別想搶。

    “知道。”

    “那棠兒有何看法?”沐皇后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來她的好兒子不管變成什麼模樣,都不喜歡太過於親近她。

    “母后放心,兒臣只有應對之法。”沐皇后不說,西門棠自然也不會去點破。

    他一直都知道,身為巫族聖女的沐百花卦象極准,她若非是卜出了什麼,也不會著急著將他召回西靈國。回想當時加蘭女官對他說的那些話,不難猜測沐皇后的用意。

    “既然如此,母后也就不多問什麼了。”聰明如沐皇后,知道有些話題適可而止,“母后聽說你這段日子都沒有好好的近食,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有勞母后操心。”

    “罷了,你回去休息吧。”

    “謝過母后,兒臣告退。”

    西門棠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他會等著沐百花對他攤牌的那一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39 AM

第177章:永息湖畔

    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

    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

    一襲白衣勝雪隨風飄,三千烏絲玉冠高束,俊美陰柔的面容,狹長而深邃的深藍色眼瞳蔚藍如洗的藍天,性感的薄唇微上揚,嘴角綻放著一抹勾人心魂的邪笑,好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

    踏著滿地的粉紅,猶如踩在世間最芬香的地毯上,令人捨不得將腳步放重了,整個人如同飄浮在遍地的桃花瓣上,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莫不讓人將此人當成孤魂野鬼,縱使他生得俊美如畫,帶著三分邪氣,七分媚氣。

    一陣清風拂過,桃樹搖曳,沉甸甸的枝椏發出‘咯吱’的聲響,片片桃花隨風飄落,悠然的天空中獨舞,美得迷離,美得銷魂。

    陽光下,斜倚在桃樹上的白衣男子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掌溫柔的接住片片飄落的桃花,那眉眼,那齒唇,即使只是微微的牽動嘴角,亦能讓人感覺到他好似在輕笑一般,不自覺的深陷進渾身散發出的那種嫵媚裏。

    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這滿山遍野的桃花,美得令人心動,美得令人癡迷,那首詩仿佛就是他的寫照。古詩中有雲‘人面桃花相映紅’,或許唯有在他的身上,才能真正的體會到這句詩是何意思。

    男子緩緩閉上雙眼,那片片飄落的桃花似有靈性般環繞在他的身邊,久久不落。

    成群結隊的各色蝴蝶一隻接著一隻朝著男子所在的方向湧來,融入那片片飛舞的桃花之中,分不清哪是桃花,哪是蝴蝶。

    “瘦杆,你說主子都在裏面呆了那麼長時間,咱們要不要進去瞧瞧?”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要不咱倆一起進去?”滿是商量的語氣,說話間張慶朝著瘦杆靠近,他可沒有那個膽子自己進去見主子。

    七天前,他們才從祁月國趕回南喻國,一路上沒少遇到各種各樣的刺殺,索性他們兩個人夠機警,雖然一路波折不斷,好歹平平安安的回到宮中,見到了他們的主子。

    一切似乎都還跟以前一樣,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他們的主子好像變了。

    一時間要他們兩人說出主子到底是哪里變了,他們倒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是覺得,以前美麗得令女子都羞愧的容貌越加的精緻美麗,那一身的皮膚吹彈可破,越發的迷人眼。藍色的眼瞳只要淡淡的看你一眼,便會覺得全身都酥軟無力,連提腳的力氣都沒有。

    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主子長相陰柔嫵媚,偶爾會露出其極邪惡的一面,只是如今,他們才深深的體會到,有什麼改變了。

    “不去。”搖了搖頭,果斷的拒絕。

    “萬一主子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語氣中既充滿了害怕,又充滿了濃濃的關心。

    “主子的武功那麼厲害,誰能傷害得了他,況且,咱們兩個人一直守在這裏,半步都不曾離開過,就算有人靠近,怎麼可能不經動咱們。”

    “如果是像主子那樣的高手呢?”沒好氣的瞪著對面死活不願意進去的男人,張慶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看看他,就算心裏怕得要死,依舊堅持著自己最初的承諾,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們的主子。

    “你走前面,我走後面,咱倆一起進去。”他就是沒膽單獨去面見主子又怎麼樣,誰讓他們的主子失蹤了一次,整個人就變得古怪起來。

    也不知道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瞧你那熊樣兒。”

    “你要是不害怕,幹嘛拉上我一起,只要不讓我去面見主子,你要我去幹什麼都成,哪怕是將那些一而再再而三對主子出手的刺客都殺光,我也去。”

    比起單獨跟主子呆在一起,他覺得對付那些沒有情感不知疼痛的傀儡刺客更輕鬆一些。

    “咳咳……”兩人勾肩搭背的走在桃花林裏,鼻翼間滿是桃花淡淡的香氣,緊崩的神經不由得放鬆下來,眼底深處仍是保持著應有的清醒。

    長年跟隨在南宮焰麒的身邊,他們早就學會將生死置之渡外,隱藏在暗處的危險,很少有機會逃脫他們的敏銳的感知。

    “喂,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咱們倆?”

    “四周根本就沒有人,你感覺錯了。”嘴上雖是這樣說,身體卻是做出了最忠誠的反應,手腳都擺出了對敵的姿勢。

    “一定有人在暗處盯著咱們。”

    “嗯,小心些。”

    “主子在桃花林深處,咱們必須儘快趕到那裏。”走進桃花林之前的怯意已然不復存在,此時此刻,他們的心神全都聚集在南宮焰麒的身上,哪里還顧得上害怕。

    “你走那邊,我走這邊,中間保持三尺的距離,然後快速的交差著前進。”

    “行動。”

    兩人對視一眼,快速的穿梭在桃花林間,一青一黑兩道身影交錯著,一時間很難分辨出他們的準確位置所在。

    濃密而卷翹的眼睫在陽光下如蝶翼般輕輕的顫動,美如冠玉的臉龐比起女子更加細膩光滑,溫潤如玉,無形間籠罩在他身上陰柔嫵媚的氣質,更讓令天下間的男人都為之瘋狂,女人都為之尖叫。

    幽深如海水般的藍瞳猛然睜開,聲若懸河,悠揚婉轉,悅耳動聽,“出去。”

    伴隨著南宮焰麒話落,圍繞在他身邊的桃花瓣與蝴蝶迅速的散開,在他的身後下起一場花瓣雨。

    快速穿行中的兩人身體猛然頓住,臉色一青一白,重得的喘著粗氣,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快速的退出桃花林。

    那是主子的聲音,不管隔了多長時間,也無法從他們的腦海裏抹去。

    兩人好不容易跑出了桃花林,彎著腰,兩手撐著膝蓋,喘氣如牛,拉著袖子抹去臉上的熱汗,低聲問道:“你說主子近來怎麼了,總是呆在桃花林裏一呆就是大半天或者是一整天?”

    當年,主子出生的時候,漫天下起了桃花雨,百官皆認為此乃天降祥瑞,因此,皇上就下令在宮外樹植了這一大片桃樹,每年主子的生辰都會在此舉行盛大的宴會,以示慶祝。

    自打主子出世,南喻國的國運就一直很昌盛,皇上也越加的喜愛主子,同時也引得其他的皇子對主子甚是不滿,陰謀暗殺接連不斷。

    主子自幼喜愛桃花,國中流傳著一句話,傳言‘主子乃是桃花仙轉世’,所以才會生得人比花嬌,雖是男生女相,但卻不失男子的英氣與謀略,朝中無人膽敢與主子正面為敵,很多的手段都是背地裏,見不得光的。

    “主子的心思,別猜。”

    “你說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閉嘴。”抬頭的瞬間,一抹雪白映入他的眼簾,不由得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一邊拉住還在胡亂猜測的某人,一邊朝著他遞眼色,“屬下參見三皇子。”

    後者聞聲,整個身體崩成一條直線,好似下一刻就會爆裂開來。

    “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起來吧。”南宮焰麒雲淡風輕的出聲,似乎並沒有因為他們私底下的討論而動怒,實際上他身處桃林深處,對於方圓百里之內的任何細微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談話,他聽得很清楚,到底是他培養的心腹,對他很是忠心。

    “謝主子。”

    “宮中近來有何動靜?”

    憶起身處祁月國的那一個深夜,躺在床上正準備安睡的他,突然腦海裏湧進大段大段模糊又清晰的記憶,似要將他的腦子撕裂開來。

    難以忍受那樣的疼痛,他破窗而出,慌不擇路的逃離了行宮,不知不覺闖進了城郊那片嬌豔的桃林之中。

    那些記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一點一點鑽進他的腦海裏,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前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本體。

    他,竟然是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桃樹。

    最初沒有靈識的他,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桃樹,不懂得如何修練,只是不斷的吸取著天地靈氣。

    直到某一日,他尚在沉睡之中,枝椏上的桃花隨風紛飛,一隻美麗無雙的血鳳凰立在他的枝頭,那一聲聲優美動聽的鳳鳴索繞在他的耳畔,繞亂了他的心湖。

    時光飛逝,轉眼桃花散盡,血鳳凰振動著美麗的翅膀飛上藍天,那美麗的天空亦被她如血般的色彩染成鮮紅色,令他沉醉。

    從些,為了再見上她一面,他努力的修練,終於得以化身成人。

    三千年的修練是枯躁乏味的,但卻因為心中有她,變得快樂而有趣起來。他能感覺到,她是強大的,那麼他就唯有變得更強,才有資格站到她的身邊。

    當他覺得自己足夠強大,有了資格站到她的身邊,才驚覺已經有了一個比他更強大的男人守護在她的身邊,那人比他更優秀。

    “主子……主子……”張慶連著喚了幾聲,也沒能喚回南宮焰麒的思緒,不由得有些著急起來。

    “什麼事?”

    收回飄飛得很遙遠的思緒,南宮焰麒的目光落到張慶身後的人身上,俊眉輕蹙。

    “奴才參見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金安萬福。”王公公一拂袖,跪在地上。

    “不知王公公所來何事?”

    “回三皇子殿下,皇上請三皇子進宮,有要事相商。”

    “本皇子知道了,公公請回。”

    “奴才謝過三皇子殿下,奴才這就回宮複命了。”皇上寵愛三皇子,皇位將來必定是屬於三皇子的。

    只可惜皇后娘娘心中另有打算,多年來不知暗中動了多少的手腳,幸得三皇子福大命大,總是有驚無險。

    要說這位三皇子自幼聰明睿智,無論是才智還是謀略都屬上承,他若是夠狠,應該早對皇后出手,他可不相信南宮焰麒手中沒有扳倒皇后的證據。

    “嗯。”

    “主子,是備馬還是備馬車進宮?”

    “備馬車。”南宮焰麒拂了拂白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粉色薄唇間的笑意越發的明豔動人,勾魂奪魄。

    他的嫵媚不需要修飾,更不需要學習,舉手投足之間自成一股風韻。

    “是。”

    一刻鐘之後,精緻華麗的馬車停在南宮焰麒的身邊,張慶跳下馬車,恭敬的道:“主子,請上馬車。”

    只覺身邊一縷清風拂過,再回神時,哪里還有南宮焰麒的身影,只聞他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進宮。”

    兩人一哆嗦,應聲道:“是,主子。”

    馬車四個頂角上的紫色流蘇隨風飛揚,緩緩的駛離桃花林朝著皇宮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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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消逝,魔界與神界只怕又將會掀起驚天大戰。

    瑤神與魔尊大戰,瑤神重傷,魔尊沉睡,魔界消失,哪怕是瑤神也尋找不到魔界的所在。

    如今,隨著魔尊的蘇醒,他們這些妖,那些魔,接二連三的蘇醒過來,一如他。

    千年以來,凡人的生活似乎讓他沾染上太多凡人的氣息,竟是無法再回到最初的模樣。

    曾經掀起他心中漣漪的血鳳凰,就是冷梓玥的轉世,不管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令他心動。

    原來,心中對她的那抹熟悉,都源於此處。

    “三皇子可進宮來了。”

    “回皇上,奴才離開時,已經看到三皇子的侍衛為他準備馬車,應該很快就會進宮來的。”

    “很好。”

    南喻國的皇帝,稱喻帝。

    “皇上,奴才先為您換上一杯熱茶提提神。”

    “嗯,三皇子來了,直接讓他進禦書房,不用通報了。”

    “奴才遵旨。”王公公躬著身子,退出禦書房。

    “小桂子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禦書房外,小太監低著頭朝著迎面走來的周皇后,恭敬的出聲。

    緩步朝著禦書房走來的女人,姓周,名喚美琪,乃是南喻宮的正宮皇后。

    裏面身著火紅色的抹胸,露出胸前的凝脂玉膚。外罩著輕盈的白紗,若隱若現地透著她的香肩,更加的惹人遐想。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那雙似皎月般的明眸總微眯著,透著無限的媚態,也閃爍著隱藏不住的精光。

    年過四十,卻無人能瞧出她的真實年紀,一眼望去,隱隱只能辨別出三十剛出頭的年紀,也難怪數十年來聖寵不斷。

    “起來吧。”

    “奴才謝過皇后娘娘。”

    “皇上可有召見其他的大臣,本宮想要面見皇上。”柔柔的聲音似風,吹拂進心田裏,很舒服,並不讓人排斥。

    “禦書房裏除了皇上,沒有別人。”

    “那你進去通報一聲,本宮在外面等著。”周皇后並沒有氣勢強硬,反倒是柔柔的,語氣很客氣。

    她不像是後宮裏別的女人,會識人眼色,細細的觀察人心,否則,也換不來喻帝數十年的如一日的寵愛。

    她的一生都沒有什麼敗筆,唯一讓她暗恨的就是沒能生下一個有用的兒子。倘若她的肚子能生下像南宮焰麒一樣聰明睿智的兒子,今日的她也不必如此煩心。

    皇上心中一直有意立南宮焰麒為太子,可是南宮焰麒卻是她最恨女人生下的孩子,不管她如何示意,他都不願意效忠於她,那她自然也不能留著他。

    一次又一次的暗殺,都讓他逃了。

    讓她生氣的同時,卻也讓她暗暗松了一口氣。莫說她貴為一國皇后會因為他的容貌而動心,放眼天下,任誰看到他那令女子都自歎不如的面容時會不心動,會不生出其他的想法來。

    越是優秀的他,越是讓她心生憤怒與不滿,她要除掉他,不能讓他繼續壯大,威脅到她在南喻國的地位。

    “這個……”

    “怎麼了?”美目輕眯,周皇后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目光柔和的望著跟前的小太監。

    “皇后娘娘,皇上召見了三皇子殿下,只是三皇子殿下還未進宮。”

    “哦,三皇子是嗎?”她派出去的探子來報,南宮焰麒在祁月國失蹤了一段時間,然後又獨自一人回到了南喻國,她此來的目的就是要皇上試探南宮焰麒的身份,而她已經找到一個方法毀掉他的身份。

    派出去最厲害的殺手無一倖免死在他的手中,似乎這一次他不再仁慈,出手再也不曾留有餘地。

    “的確三皇子殿下,只是皇上吩咐了,今日除了三皇子殿下,誰也不見。”

    “皇上竟然為了見三皇子,下令誰也不見?”周皇后挑高了秀眉,長袖中的手指甲深深的掐進皮肉裏,痛才能提醒她加快除掉南宮焰麒的腳步。

    “皇后娘娘,那您……”

    “本宮就先回宮去了。”

    招了招手,隨行的宮女扶著周皇后的手,緩步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抹了一把額上的熱汗,小桂子松了一大口氣,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呆在宮中十年,多多少少還是明白皇后性情的。

    表面上她溫柔如小白兔,實則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若是被她的表相所欺負,一定會負出大代價的。

    “奴才參見三皇子殿下,殿下金安。”王公公端著茶,行禮。

    “公公請起。”

    “皇上說過了,三皇子若是來了,直接進禦書房就好。”

    “既然如此,公公將茶給本皇子便是。”

    “奴才謝過三皇子殿下。”

    “嗯。”南宮焰麒淡淡的應了聲,一手端著茶,推門而入。

    他是妖,無父無母,每一世為人,他都有父有母,感受著濃濃的父母之愛。

    這一世,他的母妃早逝,雖是生在皇家,依舊得到了喻帝百般的疼愛。不願爭搶的他,從未主動出手對付過任何人,這一次回來,他已不是原來的他。

    有些東西,是他的,那他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幾世為人,他終於明白一個道理,默默的守護是什麼也得不到的。

    唯有去爭去奪,方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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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梓玥小姐在外面,說是要見您。”

    長孫浩先是一愣,看了看議事廳裏的五位長老,沉聲道:“各位長老先回去,明日咱們再談。”

    “是。”

    金長老一拂白袍,轉身大步走在前面,其他四位長老緊隨其後。

    行到門外,蒼老的目光對上冷梓玥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清冷鳳眸,只覺渾身一顫,腳下竟有些不穩。

    “見過梓玥小姐。”

    鳳眸輕抬,冷梓玥淡淡的瞥了一眼向她行禮的木水火土四位長老,抿唇,道:“四位長老安好。”

    “族長就在裏面,梓玥進去便是。”

    “多謝。”

    她要知道梧桐林在哪里,她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等候,她必須儘快見到百里宸淵。

    既然私底下她無法找到梧桐林所在,那麼她也就不介意開門見山的詢問長孫浩。

    “俊兒,你說玥兒為什麼主動來找我?”

    “爺爺,我有不好的預感。”長孫俊蹙眉,似乎冷梓玥跟他回隱族的原因就要揭曉了。

    他以為,她不會說出來的,哪里知道,她會選擇直接攤牌這一條路。

    “你的預感還很很准。”冷梓玥粉唇微勾,身影一晃坐到了椅子上。

    “玥兒。”

    “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長孫浩。

    “玥兒有什麼事情,舅舅想帶你去看看你母親以前最愛去的地方,不如咱們現在就去。”長孫敬儒雅的笑笑,轉移著冷梓玥的注意力。

    搖了搖頭,冷梓玥雲淡風輕的開口道:“我回來的確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因為你們始終是我的親人,娘親很希望我能回來;第二個則是因為隱族禁地梧桐林。”

    “梧桐林?”長孫浩臉色一沉,厲聲道:“玥兒,你別想靠近那個地方。”

    最初,他是想著冷梓玥歸來,可以破解他們隱族五百年一次的滅世之災。

    如今,他只想好好的保護這個外孫女兒,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靠近那片梧桐林。

    剛才他跟族中長老就是在商量觀天象所看到的星象,天火不出三日就會降臨在梧桐林,如果不是因為冷梓玥的強勢,以及她出神入化的武功,他也無法壓制住族中那幾位長老。

    天火的毀滅力量是恐怖的,每一代的天命聖女都未曾在天火下生存下來,他不能讓冷梓玥去冒那樣的險。

    “因為天火。”冷梓玥冷笑,她感應到了,天火就快降臨了。

    她必須緊緊的抓住這一次機會,否則她就要再等五百年才能再遇上天火。她的靈魂能夠永世不滅,可是她卻不能再多等一個五百年。

    誰也不知道,再一個五百年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哪怕她將會形神俱滅,她也要跟百里宸淵呆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你知道還想去梧桐林,我是不會同意的。”長孫浩轉過身,氣得渾身發顫。

    “你們找我回來,不就是因為我是天命聖女,本就應該進入梧桐林消融在天火間的嗎?”

    輕眯的眸子看到長孫浩聽聞她此話時露出的受傷,心下有些後悔,小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這件事,只是我必須要進梧桐林,誰也不能阻止我。”

    “玥兒,外公以前做錯了,再也不想做錯,你是悠兒唯一的女兒,哪怕要外公的命,也不能再讓你受傷。”

    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悲哀,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長孫浩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哪怕是在冷梓玥的眼前淚流滿面。

    “我有我的原因。”

    “是因為他嗎?”久未開口的長孫俊一臉的痛苦,沖過去雙手握著冷梓玥的雙肩,大聲質問。

    為了一個已經消逝的人,她寧願縱身跳入火海,也不願意留在隱族好好的生活嗎?

    “對,就是因為他,如果這個世上還有我留戀的,那就是他。”百里宸淵為她受過的苦,誰也不能體會,誰也體會不到。

    在他那樣的深愛面前,什麼都是值得的。

    “你……”

    長孫俊語噻,氣得直發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孫浩與長孫敬父子倆倒是隱隱從兩人的對話之聽出些什麼,眉頭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打了結。

    “隱族與暗月城根本就不是什麼神族後裔,你們的先祖不過只是住在離神界最近的地方,沾染了他們的一些仙氣,漸漸的才在天地間凝聚成靈力,比起凡人來,你們的確很強大。”冷梓玥起身,臨窗而立,目光幽深,“不管是妖還是魔,但凡擁有兩三千年法力,都能輕易的將你們毀滅。”

    蜥蜴精與檀木精不過是她與淵輪回之後才出生的妖,雖有千年法力卻仍是有能力讓長孫俊與皇甫耀城拼盡全力相抗。他們所擁有的靈力畢竟是代表著正義與光明,因此才能讓屬暗系的妖對他們心生懼怕。

    “這些你怎麼知道?”唯有每一代的族長才知道他們這一族的由來,長孫浩很難相信冷梓玥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不錯,隱族根本不是什麼神族後裔,他們的先祖就是沾染了神界的仙氣,方才有了今日的傳承。

    “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冷梓玥並沒有轉身,沉聲道:“告訴我梧桐林所在何處,我要進梧桐林是我的事情,與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幸運,你們也能保住隱族,或許不久之後,你們還能發現我的另外一個身份。”

    那個流傳在神界與魔界的不解之謎。

    “不行。”

    “你沒得選擇,除非你真的能夠親眼目睹隱族在你的眼前的消逝,最後變成一處荒地。”心知長孫浩不可能視生命于無物的冷梓玥,吃定了他最後一定會說出來的。

    “玥兒,你必須讓我們知道你進入梧桐林的真正目的,否則我們不會同意你去的。”

    眸色一沉,長孫俊直言道。

    另一邊,長孫浩與長孫敬認同的點點頭。

    “時機未到。”

    素手一揚,房間裏憑空出現一方水幕,裏面所呈現的場景淒慘無比,令人恐懼。

    “這是……”

    “如果我不進梧桐林,這便是隱族最後的下場。”袖手一揮,水幕消失,冷梓玥的話猶如冰冷的刀鋒刺進一旁三人的心中。

    他們生在隱族,長在隱族,對隱族的感情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如果那就是隱族的未來,作為隱族的一分子,他們是怎麼都無法接受的。

    “玥兒,你告訴外公,外公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他不能讓冷梓玥去冒險,他更不能眼看著族民全都殺在他的眼前,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麼辦。

    “你心中已經有了選擇,我並不怪你,換成是我,也會那麼做的。”雖然她的心中早已經充滿了仇恨,但是她依舊無法木然的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她的眼前消逝。

    不了解當年事情曲折的她,或許有理由不救隱族中的任何人,可在了解之後,冷梓玥知道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這一次,她是在賭。

    贏了,她便保住了隱族,還能離開人界去到魔界,見到百里宸淵。

    敗了,她將形神俱散,消失在天地之間。

    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必須放手一搏。

    “呵呵……”長孫浩仰天長笑,鹹鹹的眼淚流進他的嘴裏,重重的跪在冷梓玥的面前,什麼也說不出口,那愧疚已經足以將他淹沒在其中,不得自拔。

    長孫敬與長孫俊見此,不由得如同長孫浩一樣,跪在了冷梓玥的面前,無法發出聲音。

    胸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也都化作了無聲。

    長孫俊低埋著頭,痛苦的呢喃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離開隱族,不該執意帶你回來,都是我害了你。爺爺最初這樣決定,是我改變了他的主意,我們約定好要一起保護你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欺負,可是最後我們卻還是要……”

    “我若是不願意,誰也逼不了我。”冷梓玥手一揮,跪在地上不願意起身的三人無法抗拒的站了起來,再也無法跪下去。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明白冷梓玥的話,她若是想要滅了隱族,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梧桐林在哪里了嗎?”浴火重生,是她最後的希望。

    “其實就在你住的永息湖畔。”

    “在那裏,難怪我的感應那麼強烈。”胸口的血鳳凰胎記自打回到隱族之後就越加的活躍,那種因它活動而產生的劇痛已然消失,想來是因為她已經恢復記憶,不再抗拒它融進她身體裏所導致的。

    “難道這是天意。”長孫浩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每一代族長方能知道梧桐林所在,卻唯有天命聖女才能感應到梧桐林,你既然已有感應,遲早也會讓你找到梧桐林所在的。”

    “我要怎麼進入梧桐林?”

    “跳入永息湖自然就能進去了。”永息湖畔流傳著一個傳說,不管是誰,都無法掉入湖中,除了天命聖女。

    族中不乏有人嘗試著去試探這個傳說,結果都證實,無人能夠跳入湖中。只是誰也不知道只有天命聖女才能開啟梧桐林的大門。

    “原來如此。”總覺得那湖畔深深的吸引著她,不曾想那便是入口所在。

    “玥兒,你真的決定了,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

    “梧桐林唯有天命聖女方能看到,族中其他的人唯有看到漫天的天火來襲,所以族民一直都只知道隱族擁有梧桐林,卻沒有人親眼看到過。天火來臨的準確時間,再遲一些外公就能預測出來,待知道準確的時間再進去,還能減少一些危險,行嗎?”

    長孫浩眼中掠過一抹精光,轉瞬即逝。

    “今晚我先去瞧一瞧,不會在裏面久留,你可以放心。”冷梓玥垂下纖長眼睫,忽略掉心中那一抹強烈的不安。

    “答應外公不在裏面久留。”

    “好。”

    “去吧,外公不攔著你。”轉過身,長孫浩跌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間蒼老了近十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虛弱。

    冷梓玥快步閃到門外,第一次聲音褪去了冷意,柔柔似輕喃,“外公,我會平安歸來的。”

    這算是她的承諾。

    如果她有那樣的命活著,那麼她會珍惜在人界扔擁有的一切,解決掉瑤神之後,跟著百里宸淵回到人界生活,陪在他們的身邊。

    那溫柔似水的聲音傳進長孫浩的耳中,熱淚再一次盈眶,呢喃道:“玥兒她……她終於叫我了。”

    那聲外公,就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父親,我相信玥兒會沒事的。”以前的天命聖女哪里有玥兒這般強大的力量,長孫敬有理由相信,冷梓玥會平平安安的。

    “但願如此。”

    沉默的長孫俊頹廢的將臉頰埋進自己的雙掌裏,腦海裏回蕩著的全都是冷梓玥說過的一句又一句話。

    “俊兒,玥兒是不是深愛著什麼人?”

    “爺爺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沒有抬頭,聲音透出一抹被看透心思的尷尬。

    “爺爺再怎麼說也是過來人了。”

    “那個男人是祁月國的血王百里宸淵。”

    “他怎麼了?”玥兒那麼緊張他,若非是深愛之人,一定不會讓她流露出那般溫柔的神色。

    “死了。”長孫俊將那日遇到冷梓玥的情景,以及他與蜥蜴精和檀木精交手的情景都對著長孫浩說了一遍。

    那時的百里宸淵早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一點一點的憑空消失在冷梓玥的懷裏,什麼也不曾留下,那不是死了,又是怎麼了。

    “玥兒眼中無法釋去的恨意與冰冷,都是為他所有,看來玥兒要求進梧桐林的目的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長孫浩撫著疼痛的頭,語氣幽長。

    “那我們要怎麼辦,真要由著玥兒那麼做,她或許是因為那個血王死了,失去了應有的冷靜。”作為舅舅,長孫敬是不願看著冷梓玥冒那個險的。

    “阻止不了她的。”

    “俊兒你對玥兒也動了情。”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長孫浩望著自己唯一的親孫子,一臉的凝重。

    心事被猜中,長孫俊紅了一張俊臉,否認道:“爺爺你胡說什麼,俊兒只是想要好好的照顧玥兒,她是我的表妹。”

    “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爺爺跟你父親都不會逼你的。”擺了擺手,長孫浩接著又道:“好了,你們爺倆都回吧,讓我靜一靜。”

    “爺爺早些休息。”

    “父親,兒子就先回去了。”

    “去吧。”

    玥兒,外公不會讓你冒險的,決不讓你冒險。

    外公再也不能傷你外婆的心,她再也經受不起那樣的打擊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47 AM

第178章:魔尊降世

    神界

    “那是什麼?”

    “風神在搞什麼?”雷神面黑如鍋底,身體魁梧,聲如洪鐘。

    “不像是風神弄出來的,你看那幾道直沖神殿的詭異颶風,似有靈識一般統一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那個方向是……”

    雨神柔弱嬌美,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此時,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身體顫抖得說不出一名完整的話來。

    “糟了,那不是神殿的方向,而是瓊華殿的方向。”

    雷神粗獷的臉上同樣露出驚恐的神色,有力的雙腿無法邁出去一步,本就黝黑的臉更黑了,一時間失去了反應。

    瓊華殿,乃是瑤神的居所。

    “怎麼辦?”

    “先找到風神。”

    自打千年前,魔尊落敗,魔界便消失在天地之間,縱使瑤神一再下令查找,終無所獲。雷神很難想像,這詭異的天象會是因為魔界而引起的。

    以至於,不久之後,才真正意識到他的蠢笨。

    “雷神你以為那颶風是我弄出來的,我倒是真想有那個本事。”瑤神是誰,神界之中最厲害的人,不過幾道有些詭異的颶風,豈能對她造成威脅。

    風神如風,身姿輕盈。

    一縷清風拂面的細微波動,便瞬間在雨神的身邊幻化成一個嫵媚動人的美人兒,雙手環胸,語氣頗有幾會驕橫。

    女人都是愛美的,不,或許應該說女人都是小心眼,並且善妒的。

    她們見不得比自己生得美麗的女人,因此,或多或少都會將對方視為自己的敵人,保侍著距離。

    瑤神,是神界中公認的第一美人兒,可想而知,其他的身為女子的神,心中會有多麼的不甘與嫉妒。

    瑤神,不僅美貌,法力更是高強。

    否則,她如何坐穩神界的第一把交椅,如何號令神界眾神。

    “真不是你?”雷神瞪大了一雙虎目,神界之中唯有眼前這個驕橫的風神擅長玩弄清風,除了她還能有誰能駕馭得了那些狂肆又不可捉磨的風暴。

    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其實她本就是風。

    “不是。”嬌媚的眼波如絲,風神搖了搖頭,道:“咱們還是去瓊華殿看看,不少同僚都已經過去了。”

    “你可知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知道。”

    “走吧,咱們三個可不能落到最後,否則免不了被訓斥一頓。”雨神歷來懼怕瑤神,正如她跟風神不喜歡她一樣,出於女人之間的天生敵對。

    “嗯。”

    眨眼之間,三道身影化作一道幽光,消失在雲端之上。

    “他,蘇醒了。”

    淡淡的幾個字,似風,似雲,如墜雲裏霧裏,聽入耳中很不真實。

    眉目之間竟是不帶絲毫情緒的波動,仿佛她開口就只是在陳述著一件很輕鬆平常的事情,無法牽動他的心神。

    自她出世以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只有匍匐在她腳下的份,唯有他膽敢違抗她,甚至有能力與她一戰。

    魔尊,一個值得她佩服的對手,卻也是一個令她無比懊惱的對手。

    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是為了她要與她為敵,不死不休。

    高傲如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樹林陰翳,霧氣氤氳,甜腥的氣息凝然不動,那花兒就在那兒。花朵奇大,潔白泛青,四片花瓣兩兩相對,如欲合攏的手掌,更像一個青花的大碗。

    雲歸岫,花無語,煙絡橫林,山沉遠照,一彎新月正漸漸清晰。

    說話的女子就斜躺在那四片花瓣的中央,水眸微垂,無法讀出她的半分心思。

    她身著藍色對襟廣袖流仙裙,中雜白黃相間半透紗絲,白藍相間綢制抹胸,外罩一件微透明的紫色紗衣,腰際纏白中透出些黃綠的綢帶,長長的裙擺下露出一雙藍色精緻繡花鞋,華服豔麗。

    顧盼、生姿。

    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緩緩睜開,那勾魂奪魄的眸子,黑白分明卻又幽深沉靜,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自然的垂落在肩頭,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髮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瑤神,果然不愧為神界第一美人兒的稱號。

    “奴婢參見神主,眾神都陸續前來瓊華殿,不知……”

    瓊華殿是整個神界最為神奇的地方,它的狀態可以隨著瑤神的心念而改變,可以是高山,可以是瀑布,亦可以是金碧輝煌的大殿。

    不過須臾,瑤神所躺的那朵花兒便消散無形,定睛一看,赫然已是一個雄偉恢宏的神界大殿,雲霧騰繞,倒有幾分如入夢境的錯覺。

    “讓他們都進來。”

    “奴婢遵命。”

    原來不管是在哪里,人都分高低貴賤,尊與卑,強與弱。

    誰是強者,誰就能淩駕於別人之上,主宰別人的命運。

    難怪,世人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踏著無數的屍骨也要做上位者,或許權勢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毀滅一切,哪怕是他們自己。

    成,擁有一切。

    敗,不過再重來一次。

    “參見神主。”一位接著一位神湧進大殿之中,異口同聲的朝著大殿主位盈盈一拜,神情恭敬。

    此時的恭敬與往日不一樣,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瑤神端坐殿中主位之上,白雪的坐椅華美而精緻,卻是象徵著無上的權力。清澈見底的水眸悠然望向殿下眾神,毫不掩飾的上下審視著,從他們一開始步入大殿,便將他們所有的神色都盡收眼底,鳳眼微挑,嘴角泄出一絲冰冷無情的笑意。

    的確,那個男人蘇醒,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她無法忘記,千年前是怎麼在他的手中慘敗,又有多少的大將折損在他的手裏,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凡是經歷過那一場可能毀滅掉神魔兩界大戰的神,至今活下來的人,無一不對他產生濃濃的恐懼。

    倘若那些人再次遇上,不知將會是怎樣的場面。

    “起來吧。”思緒翻轉,精緻無瑕的臉上卻是從始至終都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

    這種微笑,無關乎她的情緒,無關乎她的喜怒。

    這種微笑,仿佛就是屬於她瑤神的代名詞。

    無人能夠學得來,縱使能學上三分,已屬難得。

    “謝過神主。”

    眾神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冒然開口。

    千年以來,神界折損過大將,卻也補充了不少的新鮮血液進來,不過除了那些資歷深的老神,剛來不久的小神又豈會知道其中隱含的意味。

    有幸活來的神,不管曾經多麼的囂張跋扈,強橫霸道,似乎都已經被那人磨平了,如今的他們仍就記得千年前在他身影消散之前說過的話。

    他說過,他只會變得更加強大的回來。

    那時候的他,若是沒有她,已經有能力與瑤神相抗橫,久戰而立於不敗之地。

    勝負,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誰更堅韌的問題。

    年輕的小神並不知道何事足以讓這些老神都面色陰沉,他們只知道剛才在外面看到了詭異至極的颶風,原本以為是風神又在玩鬧,看到眾神齊齊趕往瓊華殿,他們方知,有大事發生了。

    此時此刻,看到這些老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願意站出來第一個開口,縱使心中著急的他們也唯有選擇閉上自己的嘴巴。

    忍不住也要忍的,耐心豎著耳朵聽。

    有時候,管不好自己的嘴巴,那是要受到懲罰的。

    “你們的猜測沒有錯,他的確蘇醒了。”依舊是令人無法抗拒的輕柔微笑,照耀在他們的身上有些溫暖,卻也是寒涼的。

    他醒了,意味著魔界也將從沉睡之中蘇醒。

    太平了千年的神魔兩界,又將勢如水火,永不相融。

    他不會放過她,而她亦不會放過他。

    唯有徹底的擊敗了他,方能得到她所想要的。

    即便千年逝去,依舊沒有什麼能改變她的決心,那是誓在必得的。

    “魔界也蘇醒了。”

    “魔尊只怕是又強大了。”

    “他肯定是要瘋狂報復的。”

    “那咱們……”

    瑤神的話落下,大殿裏就響起有些嘈雜的低聲討論,似乎提到那個人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雖然小神們才來不久,不可他們也在神界偶爾聽聞過,魔界至尊魔尊的故事,那個男人的一生似乎都充滿了傳奇色彩。

    尤其是他與瑤神那一場,滅世之戰。

    他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千年前那場大戰的細節。畢竟他們成仙不久,根本就不具備那樣的資格。真要是遇上魔尊,只怕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乎,這種事事,他們想一想,聽一聽也就罷了,犯不著去冒險。

    哪怕真的有需要他們去冒險的事情,也輪不上他們,誰叫他們法力低,不過只是一個小神仙呢?

    “你們可都是神界的神,竟然如此懼怕於他,傳出還不被他笑掉大牙,簡直無用。”即便是生氣,瑤神的臉上也是帶著那種淡淡微笑的,唯有那眼中的威壓令眾神不由得全都低下了頭,連聲也不敢出,呼吸都只能輕輕的,生怕繼續觸怒她。

    “本主尋找魔界的蹤跡已經近千年,他們自己浮現了出來,倒是省去不少的麻煩,這一次斷然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逃脫。”

    當年的恥辱,唯有用魔界所有妖魔的鮮血,方能洗去。

    魔尊,你既執意與本主為敵,那麼就休要怪本主無情。

    “可是……”

    “沒有可是。”瑤神站起身,高挑的身體玲瓏有致,莫不令人移不開視線,“神與魔,不能共存。”

    在那件事情之後,還能指望神界與魔界和平共處嗎?

    “神主,魔界的血湖是個詭異的地方,最初,血魔自那血湖之中蘇醒,便擁有了至高的法力,一統了魔界,更是連妖族也未能逃脫,一舉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界至尊。千年前他重傷沉睡,拼著最後一口氣令整個魔界的妖魔都陷入沉睡,咱們費盡心機都沒能找到魔界所在,如今魔尊再度自血湖中沉睡蘇醒,他的法力只怕是又上了一個層次,一切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對於他們神來說,修練千年並不能增漲太多的法力,反而很多時候會遇上停滯不前的狀況,然而魔尊似乎就是一個異類。

    每一次重傷之後,他都變得更強了,更難對付了。

    誰又能想到,最初的血魔原本不是魔,他只是山間擁有靈性的泉水修練而成,化為人形。除了擁有驚豔絕俗的相貌之外,他的法力很平庸,心無旁物,與世無爭。

    與他相伴的血鳳凰,被瑤神看中,欲要搶她當作她的坐騎,實力懸殊下,血魔終被瑤神打至重傷,掉入魔界的血湖之中,變成了一統魔界的魔尊。

    “爾等是在懷疑本主的能力麼?”聲若棉絮,帶著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小神等不敢。”

    “呵呵。”瑤神笑了起來,微仰的下巴,優美的弧度令人忍不住狠狠的咽下幾口口水。這個女人,的確有另人迷戀的姿本。

    “啊——”

    突然,大殿之中響起雨神驚恐的尖叫聲,不禁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風神則是緊緊的攬住雨神的腰,嘴裏亦是發出一道輕呼。

    只見那道直沖天際的颶風不斷在翻騰著,一如那煮沸的水,冒著燙人的氣息,不過眨眼之間又變幻成另外一種形態,然後猛然撞向了神殿。

    奢華至極,象徵著神界權威的神殿頃刻之間,轟然坍塌,成為了廢墟。

    “魔尊,你這是在向本主示威麼?”瑤神臉上的微笑消失了,長袖中的十指緊握,她真是期待與他再戰一次。

    膽敢毀了她的神殿,那她就要滅了他的魔宮。

    “全都閉上嘴巴,雨神,本主罰你回雨神殿閉門思過,沒有本主的指示不許出門一步。”冰冷的聲音久久的回蕩在大殿之中,曼妙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殿中。

    “哎,走吧。”

    直到瑤神的氣息,瑤神的聲音全都消失在大殿之中,眾神才三五成群相偕著離開瓊華殿,一臉的愁雲慘霧。

    “雨神你怎麼樣?”

    “沒……沒事。”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因為害怕尖叫一聲就被瑤神罰了閉門思過,剛才那一幕,就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

    那個身著紅衣的俊美男人,鮮活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他不是我們可以去想的。”同為女人,風神怎會瞧不出雨神的心思,只是那樣的心思動不得。

    縱使神界之中,什麼樣的美男子都有,可是像他那樣的男人,找不出一個。

    與其說瑤神一心想要將血鳳凰馴服,當她的坐騎,倒不如說她嫉妒血鳳凰那驚世的美貌,一心想要賤踏掉血鳳凰的自尊,以滿足她的虛榮心。

    血鳳凰的美,比起瑤神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與雨神,都曾親眼看到過血鳳凰幻化成人形的模樣,只是在她被瑤神囚禁的時候,一直都是鳳凰的形態,似乎是她故意的不想如瑤神的願。

    那樣的男子,唯有她那樣的女子,方才配得上。

    他的笑臉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然而,他的笑,唯有在對著血鳳凰的時候才會展現,一如他的溫柔與寵溺。

    “你說,他蘇醒了,那她……”

    雨神臉頰微紅,不禁想起那個美麗明豔,絕色傾城的血鳳凰來。那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美得剔透,美得精緻,美得純粹,美得令人心憐。

    “不知道。”

    “我有一種感覺,他醒了,斷然會去尋她的。”

    “別想太多。”

    “罷了,你先離開吧,我自己會雨神殿,莫要讓神主牽怒於你。”

    風神並不在意這些,神界的日子是孤苦的,若是有機會,她真的很想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那我走了。”

    “嗯。”

    凝望著風神遠去的背影,雨神緊緊的抿著雙唇,神魔兩界,真的不能和平共處嗎?

    神主傷了他最心愛的女子,他怎能放過瑤神。

    這一次,恐怕比起千年前,更加的恐怖。

    她不懂自己的心,卻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腦海裏回蕩,她不想他受到傷害。

    而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

    魔界

    石妖渾身顫抖的望著翻湧不止的血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那一聲巨響,他清楚的聽到了,隱隱的也聽到了尊主淡淡的輕嘲聲。

    濃稠的血水一點一點的變淡,直到變成一湖乾乾淨淨的湖水,清澈得可以看到湖底的水草,那麼悠然的輕晃著。

    “屬下參見尊主,恭迎尊主歸來。”

    聲音是激動的,眼中甚至落下激動的淚水,有一種喜悅充斥在他的胸口,難以言預。

    “起來吧。”

    “謝尊主。”

    沖天的水柱瞬間變成血霧籠罩著入目所及的天空,整個魔界似乎都籠罩在血霧下,強大的威壓不禁令所有妖魔都匍匐在地,不敢抬頭仰望。

    狂風呼嘯而過,一位俊美無儔的男子悠然站立到石妖的對面,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性感的薄唇輕抿,似笑非笑。

    一身火紅色的錦袍,廣袖寬擺,袍襟鑲嵌著金色的邊。腰間系著鑲嵌著白色寶石的玉帶,身材頎長而挺拔。而那雙狹長而深邃的黑眸神秘而高貴,讓人有種一望去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感覺。

    “尊主,可是現在就回魔宮。”

    此處正位於魔宮的後山,須臾時間就能趕回魔宮,而此時此刻,魔宮中所有的妖魔都等在那裏,迎接魔尊的回歸。

    從此,他們魔界又復活了。

    “告訴他們,明日在議事殿見本尊,再行禮也不遲,今日所有的慶祝儀式照常舉行,本尊不出席。”

    百里宸淵轉過身去,負手而立,幽深的目光望著又恢復如初的血湖,那鮮血般的色澤令他倍感親切。

    這個地方,第一次,他沉睡了五百年。

    他的玥兒則是被瑤神囚禁了五百年。

    第二次,他沉睡了一千年。

    他的玥兒卻輪回轉世了十世,他的一縷魂魄追隨而去。

    她跳,他亦跳。

    十世輪回,只求一世相守。

    可只惜,無人願意成全。

    “屬下即將就去安排。”石妖先是一愣,而後迅速的掩去眼中的心思,沉聲應道。

    尊主的心思無人膽敢去猜測,不管是他身邊多麼親近的人,誰敢阻攔尊主的決定,唯有死路一條。

    “嗯。”

    不曾轉身,淡淡的應了聲。

    雲袖之中,百里宸淵雙拳緊握,呢喃道:“玥兒,我終於蘇醒了,你一定要等著我,很快我就會來接你的。”

    他要接回冷梓玥,他要讓她永遠都陪在他的身邊,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身影一晃,化為無形。

    再出現時,百里宸淵已然站在戀玥宮的門口,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裏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滴血。

    這裏是他親手為她修建的宮殿,而她卻沒有住在裏面,哪怕是看上一眼。深邃的目光一一掃過宮內的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腳步越加的沉重,身影也越加的孤單悲寂。

    飛身躍上閣樓,百里宸淵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片如血般妖嬈的曼珠沙華。在他的記憶裏,每一世輪回,他都無比的終愛這種花,習慣將它們種滿他的整個院子。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那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彼岸花,黃泉路,花開葉落不同駐;

    愁是火,情似露,生如夏花留不住。

    風煙過,硝煙處,曼珠沙華漫城穀;

    參商隔,生死顧,何不相飲醉仙舞?

    魔尊降世,風雲變幻,誰主沉浮。

    “玥兒,這裏沒有你,可知我過得好孤單。”百里宸淵伸出手摘下一朵曼珠沙華,心如刀絞。

    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他與玥兒曆十世輪回,世世擦肩而過,唯有錯過。

    曼珠沙華的預言,絕不會是他跟玥兒的命運。

    誰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遇神殺神,遇魔誅魔。

    人心,本就是不知足的。

    百里宸淵本想成佛,卻最終成魔。

    是魔?是佛?都是為他而來,讓他成佛,渡他成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koou 發表於 2013-11-25 04:54 AM

第179章:天火來臨

    “奴婢參見梓玥小姐。”

    永息湖畔美麗如初,一隻飛鳥身姿輕盈的掠過湖面,鏡面般的湖水微微蕩漾開來,水波粼粼。

    冷梓玥收回思緒,淡淡的打量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擺了擺手,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起來吧。”

    “謝梓玥小姐。”小丫鬟站在冷梓玥的身側,神色很是緊張,手心裏滿是熱汗,很是不知所措。

    或許從一開始天命聖女進入隱族,就帶著神奇的色彩,讓無數族中女子都感到好奇。

    傳言,她眉目如畫,絕色傾城。

    傳言,她無情冷酷,殺人不眨眼。

    傳言……

    當然,一切都只是傳言,在她看來,天命聖女是孤獨的,渾身上下總是流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憂傷與悲痛。

    她的心門上了鎖,無人能夠走得進去。

    不管外界怎麼流傳這位天命聖女,小丫鬟始終都覺得那是他們沒有真正的跟冷梓玥生活過,所以一點兒也不了解她。雖然她也沒有跟冷梓玥生活過,可是她能感覺得到,她不是一個壞人,其實她只是面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否則她不會原諒族長原諒老夫人,也不會開口喚他們的。

    “看夠了嗎?”冰冷的眸子微微低垂著,嘴角微扯,似笑非笑,冷梓玥一直都注視著湖面,腦海裏呈現的畫面是上一次她在湖底所看到的場景。

    隱族禁地梧桐林果然神秘,任誰也不會聯想到大片大片的梧桐林居然會隱藏在湖底,並且唯有五百年出現一次的天命聖女方能親眼所見。

    以至於,隱族族長都唯有透過族中一顆世代流傳的水晶球方能看到其中的情景。

    心知小丫鬟打量她並沒有任何的惡意,但她不喜歡被人那麼盯著瞧的感覺,有必要教會她如何盡一個丫鬟的本份。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梓玥小姐饒恕。”小丫鬟猛然一驚,嬌小的身子顫抖著跪到地上,不住的磕頭。

    “誰讓你來的。”

    原本她是打算進入梧桐林之後就一直呆在裏面,直到她所感應的天火降臨,可是長孫浩卻請求她一定不要呆在裏面不出來,他可以告訴她天火降臨的準確時間。

    人情這種東西,是世間最難償還的。

    既然她佔用了人家親外孫女兒的身體,至少應該跟她的親人們都一一道別。畢竟,她這一走,無論成功與否,本尊的身體都是無法再保住了。

    “回梓玥小姐,是老……老夫人。”顯然,小丫鬟一時還無法接受冷梓玥突然的變化。明明上一刻還是恬靜的站在那裏,怎麼下一刻就變得冷冰冰的,不自覺的讓人想逃。

    那種威壓,實在是太恐怖了。

    “老夫人是怎麼交待你的?”

    “回梓玥小姐,老夫人說她阻止不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所以想要好好的看看你,請你一定要去見見她。”當時她聽到歐陽瑩這麼說的時候,覺得很奇怪,老夫的語氣就好像以後再也見不到梓玥小姐了一樣。

    梓玥小姐還那麼年輕,以後要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嗎?

    不過,她沒有問出來。

    主子們之間的事情,由不得她一個奴婢過問。

    “你先回去複命吧,本小姐隨後就到。”冷梓玥蹙眉,總覺得歐陽瑩這句話有哪里不對勁,聽起來怪怪的,可她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了。

    罷了,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讓她當一回乖外孫女兒也無妨。

    人世間溫暖的親情,也許是她最後一次享受了。

    以前不曾擁有的東西,這一世她都擁有了。只可惜在她經歷那麼多的磨難之後,剛剛尋回這些最重要的親人,最真摯的疼愛時,她就要離開了。

    若問,後悔否?

    冷梓玥搖了搖頭,她從未後悔過自己的任何決定。

    “奴婢謝過梓玥小姐。”

    “老夫人,您真的要那麼做嗎?”杜鵑望著歐陽瑩蒼白的臉色,不由得再一次出聲詢問。她已經明白那一日冷梓玥對她下狠手,是為了逼出最後的兇手,雖然當時她被嚇得不輕,可是冷梓玥並沒有真的傷害她。

    甚至連她的隱疾都為她治好了,如今的她,等於重活了一次。

    因此,對於冷梓玥,她是打心眼裏敬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杜鵑,你跟在我的身邊不短時間了吧。”歐陽瑩望著杜鵑年輕的臉龐,語氣很低沉,臉色越是難看了些。

    “老夫人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杜鵑願意一輩子都伺候老夫人,哪里也不去。”隱隱的杜鵑感覺到有些不安,急急的就跪在歐陽瑩的床前。

    難道是她哪里做錯了,老夫人是想送走她……

    “傻丫頭起來說話,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仔細些別讓玥兒發現了,她可是很精明的。”看著杜鵑,歐陽瑩仿佛就看到了族中的那些年輕少男少女,原諒她的私心,為了冷梓玥,他們選擇犧牲他們的生命。

    不過,他們長孫氏一族不會讓他們孤單的,他們為陪著他們,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杜鵑知道了。”

    “快起來,玥兒應該快過來了,你去準備吧。”

    “是。”

    杜鵑前腳剛剛離開,冷梓玥便邁著蓮步走到房外,不待她開口就聽到歐陽瑩慈愛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玥兒,門沒鎖,你快些進來。”

    冷梓玥一愣,不過片刻就回過神來,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氣息是她調配的安神香,可凝神靜氣,適合歐陽瑩修養,古井無波的鳳眸落到歐陽瑩的臉上,粉唇微啟,“外婆可是身體不舒服,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如果她沒有記錯,歐陽瑩在毒素清除之後,身體已然恢復了些,不可能面色蒼白的。

    “玥兒快過來。”招了招手,冷梓玥走到床邊,歐陽瑩伸出將冷梓玥的手牢牢的握進手心裏,“外婆可不年輕了,總是有些老毛病,不妨事的。”

    “真的?”

    “當然,玥兒可是不相信外婆的話,聽著你的腳步聲,外婆就知道一定是你來了。”歐陽瑩笑得很開懷,此時的她顯得很有精神,連說話的聲音都響亮不少。

    冷梓玥點了點頭,透過歐陽瑩包裹著她的手,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歐陽瑩的身體狀況,除了臉色蒼白之外,並無大礙。

    “那是外婆有心。”唇角露出一抹恬靜的淺笑,另一隻手拍了拍歐陽瑩的手背。

    “其實外婆也沒有什麼事情特意喚你過來,就是想要看看你,跟你說說話。”哪怕只是看著她,她也知足了。

    “嗯。”

    “給老夫人請安,給梓玥小姐請安。”杜鵑端著燕窩走進房間裏,柔柔的朝著歐陽瑩與冷梓玥福了福身子。

    “起來吧。”

    “謝老夫人。”杜鵑低眉順眼,她不敢去看冷梓玥,生怕會讓她瞧出什麼不對勁兒來,壞了歐陽瑩的大事。“老夫人,到您吃燕窩的時辰了。”

    歐陽瑩笑了笑,轉頭望著冷梓玥,道:“玥兒,你陪著外婆一起吃,要不然外婆就不吃這些補身體的東西。”

    那模樣,那語氣,十足十的無賴小孩兒模樣。

    冷梓玥怎麼也沒有想到,某天自己會遇上這麼一個老人家,比起她的師傅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那個真心疼愛她,並且親授她武藝的師傅,鼻頭有些泛酸。

    “玥兒,你在想什麼,真不願意陪著外婆一起吃嗎?”

    “沒有,杜鵑你分成兩份吧。”不管怎麼樣,至少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傷害歐陽瑩,畢竟她疼她,沒有心機。

    歐陽瑩暗暗松了一口氣,要是冷梓玥拒絕她,她可就真的沒有辦法了,“玥兒,你外公說了,明日午時三刻就是天火降臨的準確時間。”

    話落,歐陽瑩便不再說話。

    告訴冷梓玥這些,意味著什麼,歐陽瑩心知肚明,不過她是不會讓那一切都發生的,“玥兒,在你進入梧桐林之前,陪在外婆的身邊好不好?”

    她只是想要多看她幾眼,記住她的模樣,等到了地府的時候,見上她那苦命的女兒也好有一個交待。

    “明日午時三刻。”纖長的眼睫輕輕低垂著,誰也無法洞悉她在想些什麼,胸口的血鳳凰胎記隱隱跳動著,越加的鮮活。“好,玥兒一直陪在外婆的身邊。”

    “呵呵,還是我的玥兒好,聽外婆的話。”笑,仰著頭真到將鹹鹹的眼淚咽進嘴巴裏,強迫自己停止下來,她不能失態。

    “老夫人,梓玥小姐,請用。”

    杜鵑先是將第一碗燕窩遞到歐陽瑩的手裏,然後端起第二碗動過手腳的燕窩遞到冷梓玥的手裏,明明很簡單的過程,她卻嚇得半死。

    清冷的眸光淡淡的掠過杜鵑的小臉,冷梓玥望著手裏的燕窩,心中那一絲猶豫被歐陽瑩打斷,“玥兒,怎麼不吃?”

    “當然要吃。”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將燕窩咽進肚子裏。

    丫鬟杜鵑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老夫人是不會傷害冷梓玥的,只是想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只是這一覺會睡到什麼時候,沒有人知道。

    還未來得及放下燕窩碗,冷梓玥只感覺腦袋很沉,很想睡覺,床上的歐陽瑩身影變得很模糊,猛然驚覺她竟然在碗裏動了手腳。

    “玥兒,外婆不能讓你受到傷害,只能將你遠遠的送走。”

    歐陽瑩哭著,再也無法掩飾她悲痛的情緒。

    這句話,是冷梓玥昏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不由得苦笑連連。隱族最初尋找她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犧牲她,換取隱族又一個五百年的平安;可是現在,她同意了,但他們卻不願意了,哪怕是不惜弄昏了她,也要將她送走。

    除了苦笑,冷梓玥不知道還有什麼表情最適合她。

    “奶奶成功了嗎?”長孫俊走進房間裏,目光落到昏睡在床邊的冷梓玥身上,想要靠近卻又止住了腳步。

    “嗯。”

    “俊兒,你送玥兒離開,越快越好。”長孫浩細細的凝望著冷梓玥的容顏,若有來世,他希望她能做他的親孫女兒,自幼生活在他的身邊。

    “父親,外面的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了,送玥兒走吧。”她本該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實是不應該捲入隱族的滅世之災裏。

    長孫敬做這些事情,一直都瞞著金鈺鶯,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不怕死。

    “很好。”長孫浩點了點頭,打橫抱起冷梓玥,動作很輕很柔,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玥兒,外公失言了,怎能親眼看著你跳入火海,化為灰燼,離開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的,回到你父親的身邊。”

    暗月城沒有滅世之災,那裏會很安全的。

    “玥兒,學著快樂起來。”長孫敬同樣望著冷梓玥,算是道別。

    長孫俊目光複雜,接過冷梓玥抱在懷裏,他從來不知道她的身體如此的輕,稍不注意就會飛走一樣,“玥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是他,對她,最後的祝福。

    如果百里宸淵可以活過來,他情願親手將冷梓玥送回他的身邊。

    因為只有在他的身邊,冷梓玥才會有血有肉,會哭會笑。

    “玥兒,再見了。”歐陽瑩背過身去,壓抑的低聲道:“快走,快走,否則我會捨不得的,快走……”

    “俊兒,走吧。”

    “爺爺,父親,我先走了。”長孫俊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抱著冷梓玥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他要將冷梓玥送到隱族外面,那裏有他安排的人,護送冷梓玥前去暗月城,只要到了那裏,她就是安全的。

    燕窩裏的昏睡藥乃是隱族密傳的,無色無味,不仔細留意是無法察覺的,那份量足夠冷梓玥一路睡到暗月城。

    等到那時,天火已經毀滅了整個隱族,她再趕回來已是來不及。

    縱使再不舍,跟她的性命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了。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

    “敬兒,確定長老們都安排妥當了嗎?”

    “父親放心,兒子已經當妥當了。”五位長老一直都堅持讓冷梓玥進入梧桐林,保全隱族,父親表面上答應他們的要求,也對他們講了玥兒的決定,因此,他們放了警惕,他要下起手來就容易得多。

    長老是不能離開隱族的,因此,只能讓他們陪著一起赴死。

    “那就好,封鎖掉一切的消息,不能洩露出去半分。”

    “都安排好了,他們不會知道的。”長孫敬語氣很堅定,他做事向來謹慎,“父親,那批血液精純些的族人,今晚就會秘密的送出隱族,讓他們在外面重建家園,繼續流傳下去。”

    “你做得很好。”

    長孫浩輕拍著歐陽瑩的胸口,勸慰道:“夫人你應該開心,咱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保全玥兒,你不想她受到傷害的。”

    “我知道,可是就是忍不住傷心。”她們才見面不久,就又分開了。

    “母親注意身體才是。”

    “敬兒,回家去吧,陪陪你的妻子。”那個女人再不好,也是長孫敬的髮妻,歐陽瑩無法做到絕情絕義。

    再多恨,也將會隨著明日那場大火,化為灰燼。

    “兒子知道了。”

    長孫敬離開之後,歐陽瑩靠在長孫浩的肩上,望著窗外花園中綻放的妖豔花朵,低聲道:“謝謝有你一直陪著我。”

    “夫人又說傻話了。”

    “就算死,咱們也不分開。”

    “為夫會一直牽著你的手,不鬆開。”死沒什麼可怕的,長孫浩不怕死,但他卻會生生世世的內疚,因為他所要犧牲的是整個隱族的子民。

    雖然,他安排著秘密送走一部分,但那遠遠不夠減輕他的罪責。

    “少主,屬下是不會離開的。”火龍跪在華麗的馬車外,別的族人不知道,他心裏卻跟明鏡一樣。

    天命聖女一離開,天火降臨,隱族將會不復存在,長孫俊命令他護送冷梓玥去暗月城,是在保全他的性命。

    但他卻不能領這個情,他必須留在長孫俊的身邊,縱使等待他的是死亡。

    “你說什麼也沒有用,本少主已經決定了。”馬車內,長孫俊輕柔的將冷梓玥放在軟榻上,細心的為她蓋上錦被,柔聲道:“玥兒,再見了。”

    縱有千言與萬語,此時此刻,都化作無聲。

    “屬下誓死不離開少主。”

    長孫俊收回不舍的目光,重重的放下車簾,跳下馬車,冷聲道:“你是要違抗本少主的命令嗎?”

    “是。”

    “你——”對上火龍固執的目光,長孫俊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他忠心,他才不想讓他白白的搭上一條性命。

    “少主,屬下是不會離開的。”

    “罷了,你將玥兒送去暗月城再回來便是,本少主不趕你離開了。”這已經是長孫俊最大的讓步,希望他能活著。

    “少主別騙屬下了,等著火龍回來,隱族已經不在了。”他並非是故意的,無意中聽到族長他們的談話,明日便是天火降臨的準確日期,他不能離開。

    “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屬下該知道的都知道,既然族人都要死,那麼怎能少了一個火龍。”他是固執的,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死都不會離開的。

    冷梓玥本就不生長在隱族,如何能讓她一個人去為全族犧牲,送走她,他沒有任何的意見。

    “罷了,你不去就不去,留下便是。”

    “謝過少主。”

    “我不恨我們那麼決定嗎?”長孫俊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隔著一張車簾的馬車內,那裏有他心中最牽掛牽的女子。

    卻是一個他不能去觸碰的女子。

    “不恨,冷小姐應該有她自己要走的路。”

    “好了,讓他們出來送玥兒走,一路上都要小心。”長孫俊遠遠的離開,他害怕會控制不住搶回冷梓玥,那樣只會毀了她。

    “屬下明白了。”

    一揚手,火龍的身後湧現出十個黑衣人,身手矯健。

    “誓死護送梓玥前去暗月城,一定要親手交到暗月城城主的手中,不得有誤。”

    “是。”

    馬車緩緩的行駛起來,一點一點離開長孫俊的視線,如果忽略掉他青筋暴露的雙手,會以為他的表情跟他的內心一樣的平靜。

    ********************************************

    膚若凝脂雪堆就,細柳扶風搖曳行。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樑下,唇如櫻花水光閃爍,發若黑瀑垂落腰間。

    百里宸淵只著雪色的內衫站立在窗前,黑寶石般的墨瞳靜靜的凝視著花園裏相互追逐的蝴蝶,那雙眼,一雙冷靜,清澈,看穿世情的眼,最是令人印象深刻。

    與蜥蜴精檀木精一戰之後,他就徹底的消失在人界,那破滅的一縷靈魂消散,擊打在血湖中他的本體之上,喚醒了他的沉睡。

    沒有冷梓玥在身邊,他根本就無法安睡,一如他一統魔界時的那些日子,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他都會被驚醒,再也無法入睡。

    即便是他真的睡著了,也極淺,稍微一點兒響動,都會將他驚醒。

    他的夢裏,除了玥兒再也不會有別的,可他感應到她即將會有危險,不管他怎麼沖著她大喊,她都聽不到。

    那個神情比以前更加冷漠的玥兒,讓他無比的心痛。

    他記得,他的玥兒是活潑的,是俏皮的,是可愛的,也是邪氣的,她總是喜歡逗他,他們總是在天空中嬉戲。

    每一世輪回,那些原本屬於她的特質都會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她第十世竟然完全尋找不到以前的影子,只除了淡漠與疏離。

    他的那些心痛,莫不為此。

    “什麼人?”

    冰冷的嗓音猶如來自地獄,透著陰冷與森寒。

    “奴婢……奴婢參見尊主,奴婢是來伺候尊主梳洗的。”

    “退下。”他不需要別人伺候,尤其是女人,不,或許應該說是各種各樣的女妖精。

    “是。”

    “站住。”

    “不知尊主有何吩咐。”雙手捧著洗臉盆的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早知道她就不主動請旨過來伺候尊主了。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怕,太冰冷了。

    “將洗臉水送進來,然後退下。”

    “奴婢遵命。”抖擻著身子站起來,宮女低著頭,捧著洗臉盆小心翼翼的放到洗臉架上,看也不看那個臨窗而立的挺拔身姿。

    直到房門輕輕的扣上,百里宸淵方才轉過身,走到洗臉,然後打開衣櫃,隨手拿出一套華衣錦衣,利索的穿在修長如玉的身上。

    石妖一早候在血魔宮門外,靜靜的等待著,宮中穿行的宮女不時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卻連眉都不曾揚一下。

    昨日在議事殿中,尊主一出現,那些原本心中不甘的妖魔莫不臣服在尊主的腳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魔界沉睡長年,眾妖魔的法力也都陷入沉睡,唯有魔尊沉睡在血湖,他的法力越加的強大。

    還有誰有膽違抗百里宸淵的命令。魔界,歷來都是強者為尊,敗者唯有俯首稱臣。

    一襲火紅的錦衣,金絲在袍上勾勒出一隻飛翔的蒼鷹,棱角分明,深邃立體的五官,狹長勾魂的墨瞳,挺直的鼻樑,性感的薄唇,一頭及腰的長髮以白玉冠高高的束起,額際的幾縷髮絲輕拂在臉龐上,倒更增了幾分邪氣與性感。

    百里宸淵步出房間,穿過花園,宮女奴才見到他莫不屈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著他問安行禮,神情緊崩。

    他們都懼怕魔尊,那是一種打心眼裏的對他的恐懼。

    徑直越過跪了一路的宮女奴才,百里宸淵走到宮門口,銳利的眸光落到石妖的身上,沉聲問道:“何事?”

    “參見尊主。”

    “嗯。”

    “回稟尊主,派去神界的兩個妖死了。”那是由他親自挑選的,三千多年的法力,死相極慘。

    百里宸淵拂了拂袖子,袖口上那只振翅的蒼鷹在陽光下越發的鮮活,似要飛起來一樣,幽深的眸子微眯,“她竟然會親自出手。”

    這個回禮是否也太輕了,他哪里看得上眼。

    神殿被毀,只是斬殺他的兩個小妖,不知意欲何為呢?

    下馬威麼?

    “她?”石妖不解,不知道百里宸淵嘴中的‘她’指的是誰,又是哪一個他(她)。

    “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本尊不會放過神界中任何一個人的。”瑤神除掉他兩個妖,他怎能不回敬她兩個神。

    死法淒慘,難不成她的手段還能比得上他如今的殘忍。

    “石妖明白。”

    “明日讓眾妖魔到議事廳,本尊有事要跟他們相商。”百里宸淵微微仰起頭,望著一藍如洗的天空,那裏是一個令人嚮往,卻也令人憎恨的地方。

    若非遺失了鬼域夜神鞭,他早已經離開魔界,尋找冷梓玥去了,哪里還會繼續留在這裏。

    神魔兩界,唯有最高統治者才擁有一件能夠打開通往人界的大門的法器,瑤神有,他亦有。

    鬼域夜神鞭,就是屬於他的法器。

    “屬下謹記尊主吩咐。”

    “去吧。”百里宸淵思來想去,鬼域夜神鞭識主,唯有他親自去尋找方能找得到,其他的妖魔壓根無法靠近它,想要靠人多去尋找,是不可能了。

    早一日尋找到鬼域夜神鞭,他就能早一日去人界,帶回他的玥兒。

    “請恕石妖多嘴,不知尊主是否有心事?”

    “速去安排一些心腹尋找鬼域夜神鞭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稟報本尊。”他們只要尋找到蹤跡告訴他就行,避免他搜索範圍過太。

    石妖一聽,心中有數,鬼域夜神鞭,但凡是魔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乃是魔尊的貼身法器,除了魔尊,任誰也無法靠近它。

    “是。”

    百里宸淵抿了抿唇,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薄唇,淡淡的呢喃出聲,“瑤神,本尊與你不死不休,今日就暫且毀了你的瓊華殿,你殺了本尊兩個妖,本尊就回敬你二十個小神,以示警告。”

    狂肆的笑聲響徹天際,血色的濃霧彌漫著整片天空,甚是駭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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