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心蘋果 -【重生之爺太狂妄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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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1 PM

第一百三十章:異變

  沐如嵐剛剛下樓,那邊收到命令的人便跟她擦身而過往樓上走去,沐如嵐回頭看著他們的背影,脣角勾起,回頭慢悠悠的繼續往下走。

  那邊,兩人上了二樓,女傭們正在把東西往推車上面送好一會兒一起送下去,忽然看到兩人連忙往邊上站,兩人接到的命令是查看一下大箱子裡面的一個禮物是什麼東西的,可是當他們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瞬間怔住了。

  禮物……

  這個箱子裡面全是包裝的一模一樣的禮物啊!他們要檢查的是哪個?!

  “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指著一大紙箱的禮物問道。

  一個女傭立即回答,“這是不久前冷月小姐的朋友們送的。”

  “怎麼都一個包裝?”連大小和蝴蝶結的顏色都一樣!

  “這個……因為都沒有出門,雜物間裡面只有一個顏色的包裝紙和彩帶……”還是放著很多年沒用過的,大概是因為秦冷月被送走的突然,所以她們也都沒有時間出去細心的采購什麼的,而且包裝什麼的,無所謂啦,裡面有寫名字讓秦冷月知道是誰送的就可以了,反正包裝什麼的,都是要扔掉的。

  那邊黑豹接到電話,看到監控視頻裡面那人把一箱子的禮物對準了監控頭給他們看了下,一箱子的長得一模一樣的禮物,少說也有二十來個,哪一個是沐如嵐放下去的除非全部拆開來看,否則真不知道。

  “檢測一下每個禮物裡面有沒有化學重金屬反應好了。”黑豹揪了揪頭髮,他們當然不可能隨便把別人給秦冷月的東西拆開來看,檢查一下裡面有沒有危險物品反應就行了,諒沐如嵐也不敢給秦冷月寄一顆炸彈過去,雖然他很疑惑沐如嵐幹嘛要送秦冷月東西。

  那邊很快應了聲,工作效率很高的開始投入工作,儀器檢查過每一個禮物,只有兩個有化學重金屬反應,被拆開來檢查,確認不存在危險性才被重新裝回去。

  二十來個禮物被放置在同一個箱子裡,跟著行李被送上了車子,往秦冷月所在的地方駛去。

  沐如嵐在主宅前慢悠悠的散步,頭上時不時有一片陰影掃過,她抬起眼,便看到凶猛的安第斯兀鷹在空中盤旋著,猶如巡邏的士兵,盡責的俯瞰著地面搜尋入侵者。

  眼眸微微的眯起,沐如嵐脣角勾起一抹笑,“猛殺,下來。”

  聲音明明不大,猛殺卻似乎聽到了,盤旋飛翔漸低,然後停在沐如嵐稍遠一點兒的美人魚噴泉雕塑上面停下,幾乎呈紅色的銳利又暴戾的眼眸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叫沐如嵐有種是白莫離在看著她的感覺,不過很明顯又不是他,因為白莫離不怕她,更別說趨於危險而暫時屈膝了。

  沐如嵐朝它走過去,猛殺翅膀動了動,巨大的銳利的爪子抓著下面美人魚雕塑的腦袋,有白色的碎屑掉下,卻終是沒有飛走逃跑。

  白莫離站在臥室窗口,冷酷銳利的鷹眸看著下面的這一幕,微微的眯了起來。

  依舊在監控室裡的黑豹更是瞪大了眼睛,隨後狠狠的眨眨眼,再看,咦?這是真的?!怎麼可能?!猛殺竟然聽沐如嵐的話?這隻該不會是從哪裡飛來的安第斯兀鷹吧,白莫離養的那隻可從來不跟除了白莫離以外的任何人親近,更別說聽話了,敢命令它?殺了你都有!

  “你倒是比你主人識時務呢。”沐如嵐走到噴泉邊上,脣角勾著笑溫柔的道,大鳥站在她後面一動不動的。

  不指望一隻鳥能跟她說話,沐如嵐把猛殺叫下來是有別的事的。

  “過來。”沐如嵐朝它招手。

  猛殺警惕的看著她,翅膀動了動,好像準備隨時飛走。

  沐如嵐又朝它招了招手,眼裡有些危險了起來。

  猛殺一拍翅膀飛了下去,落在沐如嵐面前。

  沐如嵐圍著它走了一圈,走到猛殺身後,忽的張開雙臂把它抱住,嚇得猛殺翅膀不停的撲騰,把沐如嵐在原地甩了好幾下,沐如嵐一點兒都不怕,好奇的眨眨眼,“能帶我飛一圈嗎?”

  鴕鳥還能讓人騎著玩呢,安第斯兀鷹那麼大隻,應該能帶著她一起玩吧?

  “這女人在幹什麼啊?!”黑豹瞪大了眼睛,差點把手裡的水杯給抖到了地上,這女人是今天上午腦子給凍壞了嗎?可是當看到猛殺真的帶著沐如嵐飛起來了一點點兒後,黑豹頓時把水杯放桌上,興致衝衝的跑了出去。

  白莫離看著下面一人一鳥,眸底劃過一抹古怪的色彩,嘖,幼稚。

  猛殺到底還是沒帶沐如嵐飛,沐如嵐當然知道不可能,跟猛殺鬧著玩罷了,說起來她還蠻喜歡這種凶猛的動物的,比軟綿綿的兔子之類的可愛多了。

  剛從猛殺的背上下來,一轉身,嚇了一跳,黑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背後,看到她從猛殺背上下來,立刻就朝猛殺撲了過去,“也帶我飛一下啊猛殺!”

  猛殺一翅膀把黑豹搧的摔在地上,還撲上去狠狠的啄了幾下,利爪把他的臉都抓花了。

  沐如嵐沉默無語的看著這一幕,這男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臥槽……”黑豹看著手上的傷痕,再看站在沐如嵐身邊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鳥,這是性別歧視還是差別待遇啊魂淡!好歹他也是見過你幼兒時期的熟人好嗎!太不給面子了!

  ……

  秦冷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深深的時候了。

  她看著天花板發了幾秒鐘的呆,隨後記憶翻涌而來,臉上的表情驟變,猛然坐起了身子。

  目光掃視過四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擺設,她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窗口,外面一片寂靜,遠眺可以看到華盛頓市的繁華……白帝國距離市中心很遠,這裡離市中心很近,可就是說,這裡真的不是白帝國!她真的被送走了!

  外面有人敲了敲門,傳來女傭的聲音,“冷月小姐,您醒了嗎?”

  秦冷月看著門,沒說話。

  房門被推開,端著湯的女傭站在門口,“我給你煲了湯,裡面放了安胎藥,請喝一點吧,為了您的孩子。”

  秦冷月翻騰的血氣聽到這一句話頓時平靜上了一些,有點泄氣似的坐在床邊,任由女傭把湯端進來,然後退下。

  冷靜……她必須冷靜……必須冷靜……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切都太奇怪,她的每一個計劃到最後都成為絆住自己的東西,一定有哪裡錯了才對,她要冷靜……

  外面傳來車子的聲音,秦冷月起身走到窗口看了下,看到她的東西從車上一件件的搬了下來,不由得握緊了窗沿,脣角笑容森冷,以為這樣就能把她趕走了嗎?她總有一天會回去的!別以為她不知道,雪可早就想把她弄走了吧,這些一定是雪可讓人送過來的,那個賤女人,肯定是跟白莫離日久生情了吧!哼!她會回去的,誰也別想搶走屬於她的東西!不管是雪可還是沐如嵐!

  門又被敲了幾下,兩個女傭抬著一個大紙箱出現在門口,“小姐,這是帝國那邊您的朋友們送的禮物。”

  秦冷月臉色好看了一些,看吧,就算她現在不住在白帝國,但是她還有很多的朋友,他們全都是支持她成為白帝國當家主母的人!

  女傭很快又退了出去,秦冷月看了眼桌上的湯,現在沒有胃口,於是走到床邊,把箱子拉過來,看到裡面長得一模一樣的禮物,眉頭皺了下,怎麼都是一個樣的包裝紙?該不會是隨便湊合的吧?真是沒誠意!這樣還妄想她成為白帝國主母的時候拂照他們嗎?可笑!

  一邊不屑著一邊又有些期待的開始拆禮物。

  一下子拆了幾個禮物,都沒有什麼貴重物品,看的秦冷月漸漸的也不期待了,也對,她怎麼能期待有什麼好東西呢?不過是一群給別人打工的平民,給他們再多錢也洗不掉那一身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窮酸味。

  隨意的又拿起一個,準備這個拆了就不繼續了,明天直接讓人扔掉,她會把這些垃圾留著?當然不可能。

  包裝紙被撕開,露出裡面的小紙箱,打開,入目的是一團黑色的頭髮。

  秦冷月動作猛的一僵,看著那一團黑髮,心裡想……是誰給她送了一頂假發嗎?

  四周圍一片寂靜,涼風從窗外吹進,那團黑髮也微微的動了動。

  秦冷月緩緩的伸出手,抓住那團黑髮,僵硬的往上扯,把它從箱子裡扯起來,緩緩的,露出它的額頭、眉毛,還有一雙瞳孔渙散流著血的眼睛,它看著秦冷月,就像在看著讓它和軀體分開的凶手。

  秦冷月瞪大了眼睛,被嚇得僵硬了一秒然後猛地把手上的人頭扔到了地上,驚聲尖叫的往後縮去,“啊啊啊啊啊!來人!快來人啊!啊啊啊啊……”

  ……

  翌日。

  沐如嵐又收到了一個包裹。

  裡面還是一件華麗的裙子,那個女人就像找到了心愛的洋娃娃,所以不惜花費大量金錢去打造漂亮的衣服,可惜她看中的娃娃從來不領情。

  接下去的幾天每天都有一個包裹,白帝國這邊也發現了問題,沐如嵐顯然已經被麗塔娜盯上了。

  外面天氣陰郁,雨點如豆,砸在地面,濺起一地的濕氣。

  “這女人就是麻煩,乖乖把鑰匙交出來不就好了嗎?你是在這邊呆上癮了嗎?”黑豹一邊洗草莓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完了端著洗好的草莓走到大廳裡,砰的一聲放在正在看恐怖片的沐如嵐面前。

  “謝謝你。”沐如嵐抱起裝著草莓的透明玻璃皿,盯著上面血腥恐怖的場景一眨不眨認真專注的看著。

  “喂!我說話你沒聽到啊?”黑豹坐在沐如嵐身邊伸手從她懷裡的器皿裡抓了幾個草莓問道。話說他為毛會和沐如嵐一副關係這麼好的樣子?其實他也不知道,幾天下來莫名其妙的就變成這樣了,嗯,大概是因為猛殺的緣故。

  “嗯?”沐如嵐盯著電視屏幕一動不動。

  “靠!這恐怖片有那麼好看嗎?!”

  “嗯。”沐如嵐還是盯著電視屏幕一動不動。

  “……毛病!”搞不懂看起來天使一樣的女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看這種片子,血腥又恐怖,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或者疑神疑鬼麼?

  雪可從樓上下來,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一起去的沐如嵐和黑豹,眉頭動了動,看向黑豹,“嚴諾馬上下飛機了,你去接他。”

  “不去。”黑豹頭都不回的應道,白帝國那麼多人,幹嘛要他去接機?

  “讓你回白帝去上課你不去,就你最閑,當然要做事。”雪可走過去抽了下他腦袋,“快去。”

  黑豹摸著頭腦勺,氣得咬牙切齒,正想說什麼,卻聽到那邊沐如嵐輕輕的出聲,“項鏈在白帝學院。”

  兩人皆怔,看向沐如嵐。

  沐如嵐微微的側頭,微笑著看著兩人,“不是要左一剪掉的那條項鏈嗎?在白帝學院裡哦。”

  “……你沒在開玩笑?”雪可沉默了幾秒,壓下上騰的血氣冷艷高貴的問道。

  “沒有呢,在我宿舍臥室右邊的床頭櫃子的最下層。”沐如嵐繼續道。

  也就是說,他們費盡心思東奔西跑,結果他們要找的東西豈是一直都在他們的地盤裡,而且就在那麼近在咫尺的地方?!

  饒是冷靜如雪可都忍不住想要對著沐如嵐那張無辜的臉罵一聲“臥槽”了!

  立即打電話給在白帝學院的秦出雲等人,讓他們立刻到沐如嵐的宿舍去確認一下項鏈,白帝學院內有教會的奸細,這種時候,只有把鑰匙拿到了手,才能鬆一口氣。

  剛剛還說沐如嵐是不是在這裡呆上癮的黑豹表情古怪了一下,“你不是我們BOSS不道歉就不給的嗎?”

  “怕你們說我死皮賴臉不走啊。”沐如嵐微笑著道,然後看向雪可:“安排送我回去上課吧,雪可小姐。”她總有一天會讓白莫離跟她低頭說抱歉和道謝的,不過在此之前,她不想跟白帝國的心理學家住在一個屋檐下呢,太危險了呢,特別是在她不久前打電話問過埃伯那個叫嚴諾的男子的成績如何之後,據說雖然是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傢伙,但是實際上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協助過紐約當地的FBI破過兩起變態殺人案了,是這幾年來心理學系最優秀的學生。

  在生命面前,其他東西都是附屬品呢。

  雪可看了眼外面嘩啦啦的下著的雨,“大概明天就雨停了,明天再送你回去。”更何況,他們也得看看,沐如嵐是不是騙他們的。

  沐如嵐點點頭,繼續看電影。一天的時間,她還等得了。

  ……

  不同於華盛頓這幾天的綿綿陰雨,加州這邊天氣不錯。

  科恩精神病院似乎也一如以往般的平靜又不平靜著。

  院長辦公室內。

  喬伊前腳剛剛有事離開辦公室,後面羅伯特便站起身跑到辦公桌前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麼,時不時的往門口看去,額頭冒出一滴滴的冷汗,心臟緊張的撲通撲通的直跳著,在墨謙人的地盤上偷東西真的很需要勇氣,但是為了密碼他不得不豁出去了。

  墨謙人從樓上下來,手上拿著一支錘子,剛剛他親自把沐如嵐放大的相片掛在了他的床頭,於是心情似乎頗為愉悅,淡漠清冷的氣息也似乎比往常淡了一些。

  他往他的辦公室走去,看到自己的辦公室大門關著,腳步微頓,伸出手擰開門鎖,打開。

  羅伯特拘謹緊張的坐在沙發上,看到墨謙人連忙站起身,“A……Amon院長。”

  墨謙人看了眼他頭上不停冒出的冷汗,還有他不停抖著的雙腿,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穿一切假象的眼眸微微的眯了下,掃了眼他東西擺放整齊的辦公桌,淡淡的問道:“副院長呢?”

  “喬……喬伊副院長他接電話去了。”

  “你不是要見西澤,可以下去了。”墨謙人看著他道。

  羅伯特如獲大赦,立刻走了出去。

  墨謙人看著他的背影,斂眸看著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淡漠的神色依舊,他伸手翻開其中一份,看到其中一張紙邊角有個摺痕,很明顯是剛剛不小心折出來的痕跡,大概是知道墨謙人的東西除非是要扔掉的,否則就是一張紙都會要求乾淨整潔沒有摺痕,所以又連忙鋪整齊了。

  彎腰拉開下面的抽屜,看到裡面的東西微微的有些凌亂,其中一個應該放在下面的筆記本被放到了上面,如果是喬伊的話,應該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亂碰他的東西。

  墨謙人沉默了幾秒,彎下腰把東西擺放整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找西澤已經完全沒用了,他們也不把希望放在西澤身上了,他們手上沒有能跟西澤談判的籌碼,說再多也是浪費時間,所以羅伯特只是裝模做樣的在下面呆了十幾分鐘就上來了。

  喬伊還頗為驚訝,哪個研究者進去不是兩三個小時後才出來的?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那個……”羅伯特有點躊躇的看著墨謙人。

  墨謙人看著他,那雙無波淡漠的卻又銳利的眼眸叫羅伯特覺得膽怯,但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那個……Amon先生能不能跟我下去一趟?”羅伯特小心翼翼的看著墨謙人。

  “你們有什麼籌碼跟我談判?”墨謙人淡淡的問道,那天把解出來的密碼帶到辦公室的時候,被他看到了吧,既然如此,早就推測出來的事情,他沒有拐彎抹角明知故問的習慣,那在他看來完全是浪費時間。

  羅伯特怔了下,看著墨謙人神色怪異,彎了彎腰一副請稍等的樣子,拿出手機給那邊摩爾斯那邊打了個電話,用意大利語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隨後走到墨謙人面前,把手機遞給他。

  墨謙人嫌棄的看著那支手機,“擴音。”

  羅伯特聽話的擴了音,喬伊好奇不已的豎著耳朵偷聽。

  那邊傳來一道有些著急的女孩子的聲音,瞬間叫墨謙人臉色越發的涼了一些。

  羅伯特收起手機,頂著壓力滿頭大汗的道:“或許您願意跟我們走一趟,我們少主保證,只要密碼正確,絕對不傷她一根毫毛。”

  喬伊似乎這才隱約的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這個羅伯特博士是在威脅他們院長想要帶他們院長去哪裡嗎?這是要挾?喬伊大怒,拿起手機就想通知科恩山的警衛軍隊,媽的把你轟成渣渣!

  只是還未撥出,冰涼的微略蒼白的手便伸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動作。

  墨謙人看著羅伯特,荒漠一般冰涼的視線叫他不由得心生膽寒,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教會……”墨謙人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卻叫人覺得無比扎眼的諷刺的笑,“帶路。”

  ……

  雨水嘩啦啦的衝刷著大地,大廳內氣氛有些緊張。

  雪可的手機響了起來,所有人視線瞬間X光射線般的射到了雪可的身上,雪可神色冷淡,接起電話後,眼角眉梢也不由得飛上了幾抹驚喜的笑意,她看向白莫離,“BOSS,鑰匙拿到手了,和左一剪說的外形一模一樣。”

  “哦也!”有人歡呼出聲,長達五年的跟教會的競爭似乎終於在這一刻結束了。

  “出雲和破風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很快就能把鑰匙送過來了。”為了以防萬一,拿到鑰匙後立即動身親自把鑰匙送過來,畢竟教會那邊上次可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沐如嵐給搶走的。

  所有人都看著白莫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連呼吸都微微的屏住了。

  白莫離掃了眾人一眼,低沉的嗓音道:“等鑰匙送到後,立即開啟保險櫃。”

  “是!”白帝國成員們很是激動,就像長達幾年的戰爭終於結束,而他們是勝利的一方一樣。

  嚴諾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真是的,結果他就被傑斯諾保險櫃搶光了風頭了啊!好歹他也是將要為FBI工作的人耶!太不給面子了!

  沐如嵐在二樓聽著下面這群人激動不已的聲音,好奇心越發的膨脹了起來,傑斯諾保險櫃裡面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呢?真叫人好奇吶。

  與此同時。

  黑色的車子緩緩停在了一個別墅前。

  羅伯特和墨謙人下了車子,看到別墅前的院子裡站著不少的黑衣人,似乎在警戒著什麼,眼見著保險櫃即將打開,摩爾斯也會激動興奮的擔憂白帝國的人會在緊要關頭出現破壞呢。

  “這邊請。”羅伯特又換了一條乾手帕擦著滿臉的汗說道,跟這個男人坐在一輛車子上壓力真的比山還大!他寧願跟一隻獅子呆在一塊也不要再跟墨謙人呆在一起了!明明他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但是他就是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墨謙人神色淡漠的跟著羅伯特往屋內走去,屋內也有不少人,一身黑西裝,手上拿著槍,一雙雙目光盡數落在他身上。

  “歡迎你,Amon院長。”摩爾斯看著墨謙人道,淺灰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如同陰郁天空下的海,危險又泛著涼意。

  “人呢?”墨謙人掃了眼大廳,沒有見到他要見到的人,淡淡的問道,對於四周這一群人視而不見。

  摩爾斯打了個響指,身後一道房門打開,墨無痕跟只小雞似的被高大的麥森拎了出來,“媽的!死黑人放開我!靠!”墨無痕要氣死了,明明她在京城好好的正準備去跟她家夜白約會過兩周年紀念日,突然就被擄走了,醒來就發現自己跑到比十萬八千里還要遠的美國來了,沒把她慪死,她的紀念日啊!

  所有人都看著小雞似的撲騰掙扎的墨無痕,沒有人出聲。

  “無痕。”墨謙人淡漠清冷的嗓音響起。

  墨無痕動作猛的一僵,扭頭,看到墨謙人,頓時苦逼起一張臉,連忙解釋求饒,“哥!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醒來就發現到美國了,哥!抱歉!我不是故意扯你後腿的原諒我嚶嚶嚶嚶嚶……”

  一般墨家人是不會扯墨謙人的後腿的,否則墨謙人不可能常年待在美國隨心所欲的做事,墨家有國家當後盾,每一個人暗地裡都有嚴格的保護者,想要對他們下手的人下手前就會被處理掉,只是這一次顯然是個意外。

  教會為了得到跟墨謙人談判的籌碼,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沐如嵐在白帝國是別想了,那麼只能把矛頭指向遠在中國京城的墨家了,費了好大的力氣和心思才在不久前,把躲過國家給她的保護網準備去過二人世界的墨無痕給弄到手的。

  麥森只是拎著墨無痕站在門口,前面還有持槍的黑人守著,看來對於墨謙人的武力值也沒有小瞧,要不然屋裡也不用布置那麼多人了。

  摩爾斯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看著墨謙人道:“告訴我保險櫃的密碼,我知道你解出來了,只要保險櫃打開,我保證讓你們兄妹平安無事的離開。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會食言,我和我那個父親可不是一類人。”

  扯到了他的那個父親,自然也就扯到墨謙人的父親的事,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緊迫了起來,一種危險感在彌漫,即使那個男人什麼動作都沒有,只是眼神變了些,也叫所有人下意識的掏出槍,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墨謙人,警惕萬分。

  摩爾斯暗惱了一下,不該說那一句的,只是也只是一下下,反正墨謙人不會輕易放過教會,那麼多上這麼一筆,也無所謂了,等他們得到保險櫃裡的東西,到時候教會將會比現在還要強大上好幾倍,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墨謙人能對付的了的了。

  白色的布料蓋著的保險櫃就在摩爾斯前面的桌上,他伸手輕輕的扯開布料,露出裡面銀色的立方體,是通體透徹的銀白,看起來光滑無比,前面有一個密碼鎖,還有一個圓孔。

  前面兩串密碼已經輸入,紅色的燈變成綠色,這告訴他們,那兩串密碼是正確的,而下面僅剩的一個紅燈,等他們輸入最後的密碼變成綠色後,保險櫃就會打開了!

  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

  摩爾斯看向墨謙人,“密碼。”

  墨謙人看了摩爾斯一眼,看向墨無痕,神色依舊淡漠無痕,“過來。”

  摩爾斯眉頭皺了下,看了眼四周對準墨謙人的槍,看向麥森,點頭。

  麥森放下墨無痕,墨無痕一落地立刻就朝麥森一個飛踢,踹了他老二一腳,然後飛快的朝墨謙人這邊奔來。忍不住回頭看了捂著下半身疼得在地上縮成蝦米一聲都吭不出來的麥森,心道,媽呀,剛剛好沉重的觸感啊,這傢伙那裡是有多……啊呸!她什麼都沒有想!

  摩爾斯指腹摩擦過保險櫃上的按鍵,看向對面的墨謙人,再一次重複,“密碼。”

  ……

  “鑰匙呢?拿出來我看看!”秦破風和秦出雲頂著微濕的髮大步走進主宅大廳,左一剪連忙迎上去道。

  一條項鏈放在了左一剪的手上,左一剪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點頭,“沒錯,這個是我從傑斯諾博士墓裡找到的項鏈。”說罷他把項鏈打開,一隻手抓著兩端,緩緩的往內推,由於鱗片的構造,擠壓後發出一聲聲卡住的聲響,不多時項鏈就變成了一根細細的挺直的銀色小棒子,“看,這就是鑰匙。”

  “把保險櫃搬出來。”白莫離接過左一剪遞過來的鑰匙說道。

  保險櫃很快從白莫離書房內墻後面的保險櫃內搬了下來,放在沙發中間的桌上。

  白莫離手上的棒子緩緩的插進圓形的小孔內,圓形的小孔,仔細看才會發現邊緣是規則的齒狀,和他手上的棒子完全吻合。

  一雙雙眼睛瞪大,腦袋往保險櫃這邊湊,他們很好奇裡面的東西,他們跟教會爭奪了五年的東西。

  沐如嵐站在樓梯口倚靠著欄桿看著他們,見此不由得眉梢挑了下,他們也不怕要是一會兒保險櫃一開,轟得一聲爆炸,把他們的腦袋都炸沒了麼?想到那個血肉橫飛的場景,沐如嵐不由得脣角勾起笑,呀……她好壞啊,怎麼可以這樣想呢,不好,不好,萬一把她也波及進去了怎麼辦呢?

  將近有十釐米的鑰匙插到底的時候只剩下供手指抓住的一小節了,白莫離轉動了一下,保險箱內傳來“哢哢”的聲響,雪可眉頭皺了一下,忽的出聲阻止,“BOSS,讓我來吧。大家都散開,不要湊那麼近!”

  白莫離沒理會雪可,繼續轉動,生死由命,他若註定要在這個時候死,那就死吧。

  白莫離不動,其他人自然如此,要是真會發生什麼爆炸,大不了跟BOSS一起死好了,要是沒爆炸,他們贏了,那麼祝教會那邊有人被炸得粉身碎骨好了哈哈。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鑰匙孔邊上的紅燈伴隨著保險櫃內的一聲“哢”響,變成了綠色的。

  “開了!”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

  轟!

  天空驟然響起一聲驚雷。

  所有人心臟都跟著咯噔了一下,隨後猛然放鬆了下來,面面相覷,抹去額頭的冷汗,幾乎笑出聲來,終於開了,他們沒被炸死,那麼看來教會那邊的保險櫃已經炸掉了,沒把摩爾斯那傢伙一起炸死,也能叫他們瞬間亂了陣腳吧,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勝利號角。

  然而……

  雪可和白莫離眉頭齊齊皺起,打不開?為什麼打不開?裡面的鎖不是已經被鑰匙打開了嗎?

  沐如嵐眉梢挑了下,同樣很是好奇,有了鑰匙卻還是打不開保險櫃?這可真是有趣了,他們剛剛還一副驚喜萬分的表情呢,真是太有趣了,啊,這樣幸災樂禍會不會太壞了呢?呵呵……

  另一邊。

  紅燈滅掉綠燈亮起,密碼輸入正確!

  然而還未開心上一分鐘,摩爾斯的眉頭皺了起來,用力的拉了拉保險櫃的門,打不開?打不開?!為什麼?不是已經輸入密碼正確了嗎?三個燈都已經變成了綠色,不是就意味著密碼正確?為什麼保險櫃還是打不開?!難道他打開的方式有什麼問題嗎?不對,不就是輸入密碼嗎還要什麼打開方式啊!難道還應該說句芝麻開門?!

  墨謙人坐在對面,看著摩爾斯變幻的臉色,淡漠清冷的目光又轉向保險櫃,腦子裡忽的閃過什麼,速度快如閃電,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尾巴,他的絕對理智讓他很少錯失某些重要的信息,一向都是如此。

  傑斯諾保險櫃……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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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1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合作

  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意料了,讓他們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華盛頓市醫院內,一身病服臉色蒼白的秦冷月咬了咬脣,一手撫著差點流掉孩子的肚子,一手拿著手機給秦破風打電話。

  那天被那顆人頭驚嚇後她就差點流產,胎兒極其不穩定,這幾天不得不一直待在醫院裡以防萬一,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事情都這樣了,她竟然還是沒辦法聯繫到白莫離,或者說,她的電話都被壓下去了吧!雪可那個賤女人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不過沒關係,她知道她弟弟和妹妹回來了,她就不信他們會對她那麼絕情,別忘了當初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們帶大的!除非他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對她絕情?

  白帝國那邊,所有人都對著毫無動靜的保險櫃沉默著,秦破風的手機響起也未能打破這沉寂的一幕,他皺著眉看了看手機,轉身走出門外,外面還下著雨,涼的他呼出的氣體都是白色的。

  “喂?姐?”

  “破風啊,姐現在在醫院裡,肚子裡的孩子差點兒沒了,你有沒有時間過來看看我?”秦冷月虛弱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秦破風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卻還是沒法拒絕,“好,我等一下就過去。”縱使她有再多不好,她也是把他們拉扯大的姐姐,真的放任不管的話,根本不可能。

  “你……能不能把手機給白大哥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秦破風下意識的往屋內看了眼,不過很顯然,現在不是時候,本來白莫離對她的忍耐就已經不再了,現在正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秦冷月再湊過去不是自找死路麼?於是秦破風搖頭,“現在不可以,BOSS心情現在不好,姐你別打擾他。”

  “怎麼了?”秦冷月問道,然而秦破風很顯然不想說這個問題,最終還是架不住秦冷月的各種委婉的逼問,告訴她保險櫃的事,秦破風一直都認為,秦冷月比所有人都希望白莫離好,比所有人都希望白莫離成功,因為她是那樣的深愛白莫離,儘管有時候會有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

  病房內只有儀器嘀嘀嘀的聲音,連呼吸聲都變輕了。秦冷月坐在床上,眼眸微微的瞪大,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回神,“也就是說……沐如嵐騙了教會?真正的鑰匙在你們手上嗎?”

  “對。”秦破風眉頭皺了下,覺得秦冷月好像抓錯了重點,她應該抓的重點難道不是保險櫃竟然用鑰匙都打不開嗎?

  “啊……醫生要幫我做檢查了,先不跟你說了,記得來看姐姐啊,破風。”

  “……好。”秦破風掛了電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一時不知道有哪裡不對勁了,歪了下腦袋,轉身進屋,目光掃了下站在樓梯口看著白莫離那邊的沐如嵐,莫名的嗤了聲,不理會。

  秦冷月握緊了手機,目光轉動,下一秒脣角冷冷的扯起一抹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沐如嵐……這次她倒要看看,你能怎麼逃!

  加州。

  洛杉磯摩爾斯別墅內,一群人和白帝國那邊一樣對著明明密碼輸入正確卻打不開的保險櫃沉默無語,不多時,摩爾斯的手機稍微的打破了一點僵凝的氣氛,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耐煩的按掉,他現在一點兒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的心情都沒有。

  然而,那電話不依不撓,又一次撥打了過來。

  摩爾斯不耐煩的接起。

  “你最好有重大事情。”

  “你們被沐如嵐騙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摩爾斯瞬間沉默,好一會兒才理清信息,“你說什麼?”

  “你們上次把沐如嵐從白帝國手上搶走,拿到鑰匙了吧?我現在告訴你,你們被沐如嵐當成傻子一樣的耍了!真正的鑰匙現在已經在白帝國的手上了,他們甚至已經在用它開傑斯諾保險櫃的鑰匙了!”秦冷月諷刺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的響徹在整個寂靜的屋內,“不是我故意這麼說,而是你們的愚蠢實在太讓我忍不住想要諷刺了,千里迢迢把人從美國搶到意大利去,結果竟然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把沐如嵐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頓了吧?哈哈,太可笑了,沐如嵐一定在背後看著你們拿著假鑰匙忙得團團轉樂瘋了吧,摩爾斯少主!你們……”

  秦冷月還在那邊喋喋不休的潑冷水髒水,勢必要給沐如嵐拉滿教會對她的仇恨值,而此時,一隻十分適合彈鋼琴和拿手術刀的手伸了過來,在若干的黑洞洞的槍口下和警惕的眼神下,拿走了摩爾斯幾乎快要捏碎掉的手機。

  墨謙人頎長的身影在燈光下在地面形成一塊陰影,那邊秦冷月全然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落入了別人的耳中。

  “你們像個傻子一樣的被沐如嵐玩弄在手掌心,愚蠢到了極點……”

  “我說過……”墨謙人清冷淡漠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如同外面正吹拂的清涼秋風,讓人難以忽略。那邊秦冷月喋喋不休的話猛的被打斷,聽著那把明顯與摩爾斯那個意大利男人不同的嗓音,不由得聲音頓住,隱約的升起一種不安感,這聲音……

  “再讓我發現你在算計我的妻子,會讓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墨謙人神色淡漠,黑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絲絲寒氣飄蕩其上。

  秦冷月張著的嘴動了動,咽喉艱難的上下移動了下,“你……”

  墨謙人手上的手機又被摩爾斯搶了回去,摩爾斯看了墨謙人一眼,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淺灰色的眼眸依舊一片陰郁,“你說沐如嵐給了白莫離鑰匙,他們現在在用鑰匙開保險櫃嗎?”

  秦冷月又是一怔,看向手機,剛剛……是她出現幻聽了吧?沒錯吧,墨謙人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跟摩爾斯在一起?哪有這麼湊巧的事不是?

  那邊摩爾斯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秦冷月才連忙道:“沒錯!你們那邊的保險櫃炸掉了吧?我聽說傑斯諾保險櫃,一個開啟之後另一個就會炸掉的,你們……”話還未說完,那邊就已經掛掉了。

  秦冷月看著被掛掉的手機,猛的把手上的手機摔在墻上,怎麼?現在是所有人都在無視她嗎?!白莫離是,摩爾斯也是,所有人都是!該死的!自從沐如嵐出現之後,她就沒一天過的順心!那個倒霉的掃把星,賤人!她想要她回到那個該死的孤兒院嗎?想把秦冷月打回那個悲慘的原型嗎?休想!休想!她這一輩子,只會待在上流社會,只會住在白帝國華麗的房子裡!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孤兒院裡去的,絕對不會!

  秦冷月恨恨的瞪著落在墻角的手機,然而,窗簾緩緩的被風蕩起,有什麼東西被吹得掉在了地上,滾落在地,秦冷月身子猛地一僵,低頭往床下看去,只見一團黑髮猛地闖進眼中,床底下,一顆眼裡流著血的腦袋緩緩的轉向她,死死的盯著她……

  “啊啊啊啊啊來人啊!啊啊快來人啊啊啊啊!”秦冷月驚聲尖叫,身子不斷的往後縮。

  大門猛地被打開,醫生和護士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

  “有頭!床底下!有人頭!”秦冷月抱著雙腿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指著床。

  醫生彎下腰往床底下看去,只見一個一次性的紙杯正在床底下輕輕的轉動。

  醫生直起身子,看著被嚇得精神有點錯亂的秦冷月,嘆了口氣看向護士,“給她打點鎮定劑。”

  護士憐憫的看了秦冷月一眼點點頭,真是可憐,未婚先孕,又被拋棄,嘖嘖……

  摩爾斯按掉了秦冷月的電話,看向毫無動靜的保險櫃,先不去想沐如嵐騙了他的事,按照剛剛秦冷月的說法,白莫離那邊必然是已經在開保險櫃了,這用不了多少時間,可是他們這邊的保險櫃卻沒有爆炸,難道……他那邊也和他這邊一樣,打不開?

  從電話簿裡找到白莫離的手機號碼,摩爾斯撥了出去,響了一會兒,被接了起來。

  “什麼事?”白莫離冷酷的彷彿一潭冰冷死水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你們用鑰匙開保險櫃了吧?”

  白莫離冷酷的鷹眸微微的眯了下,其他人隱約的聽到了摩爾斯的話,驚訝的面面相覷,難道教會那邊的保險櫃炸掉了?要不然他們怎麼會知道?

  “呵……不用做夢了,我這邊的保險櫃好好的。”似乎猜到了他們的心之所向,摩爾斯冷冷的帶著幾分嘲諷的道。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白莫離依舊是那樣讓人聽不出情緒的冷酷聲音。銳利的鷹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頓時叫所有人心臟咯噔了一下,很明顯,有人泄露了他們現在只有他們在場的人知道的事,要不然那邊的保險櫃沒爆炸,為什麼摩爾斯會知道他們拿到了鑰匙,並且已經在操作了?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靠站在那邊圍欄上的沐如嵐身上,質疑懷疑不信任的目光,她是唯一一個外人,而且跟摩爾斯關係匪淺!

  沐如嵐抱著雙臂,收到那些視線,眉梢輕輕的挑了下,不置一詞。

  “也許你會喜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白當家。”摩爾斯伸手摸了摸保險櫃按鍵上的數字,看著亮起的綠燈神色冰冷。

  “哦?”

  “我得到了密碼,並且密碼正確,可是同樣打不開保險櫃。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一雙雙目光霎時又被摩爾斯的話吸引了回去,驚訝萬分。

  “確實有趣。”白莫離看向還插著鑰匙的保險櫃,意味不明的道。

  “我想白當家這麼聰明,應該能立馬和我想到同一個問題。白帝國和教會為了傑斯諾保險櫃裡面的東西爭奪了五年之久,我想白當家的耐性和我一樣,快用完了吧。”

  “你想怎麼樣?”

  “美國是你的地盤,我不可能在你的地盤上跟你做交易,意大利是我的地盤,你也不可能在上面跟我做交易,所以,地點定在日本,亂櫻社的地盤很適合我們進行合作和交易,隔壁中國還有其他勢力當圍觀者制約我們各自的行動,誰也別想獨攬大局。三天後,你帶上你的保險櫃和鑰匙,我帶上我的保險櫃和密碼,我們在那裡匯合,如何?”

  如果沒有今天這心情的大起大落,或許他們還有耐性繼續磨下去,但是經過這麼一次後,耐性就消磨光了。就像父母原本決定在這周六給你買你很想要的東西,你苦苦等待,終於到達這一天,滿心歡喜,父母卻突然跟你說,下周六再給你,那種感覺,比從未知道你能得到還要難受和堵心。

  “就這麼決定了。”白莫離應下,沒錯,在知道雙方用密碼和鑰匙卻都無法打開保險櫃的時候,他們在第一時間的時候所想到的就是,也許保險櫃需要密碼和鑰匙一起使用才能打開!

  原因很簡單,傑斯諾博士在兩個保險櫃裡面裝上特殊炸彈,並且裝了密碼和鑰匙,所作種種,無非就是不讓兩個組織同時獲得裡面的東西,既然如此,他難道沒有猜到萬一兩個組織,一個得了鑰匙一個得了密碼,並且在同一時間打開密碼這種事嗎?即使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作為一個科學家,他的理念,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也就是說,保險櫃勢必有一個要作廢。

  白帝國和教會決定,先把保險櫃打開,接下去的再看情況而定,不過少不了到時候一番爭奪,因為誰也不願意輕易放棄裡面的東西。

  事情已經決定,白莫離正想掛電話,那邊又傳來摩爾斯有些陰沉的聲音,“沐如嵐在你們那裡吧?”

  白莫離動作一頓,“怎麼?”

  “呵呵呵……”摩爾斯危險的低笑聲透過話筒傳至這邊,叫白帝國不少人眉頭都皺了皺,心道沐如嵐跟他不是關係不錯嗎?怎麼現在摩爾斯一副要把她怎麼了的樣子?

  好一會兒,摩爾斯似乎笑夠了,陰郁滲進了嗓音,傳了過來,“讓她小心點,我最討厭欺騙了,教會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損失我們利益的人!”就像他們當初沒有放過墨爸爸一樣,即使是損失了一毛錢,對於教會來說,讓他們利益損失的人,就是敵人!

  摩爾斯按掉了手機,淺灰色的眼眸陰郁蘊含著怒氣,看向對面的墨謙人和墨無痕,冷冷的出聲,“一不小心忘記你們還在了,竟然當著你們的面說出來了,Amon院長對未婚妻的感情似乎不能小看,所以……我不能讓你們離開了。”

  “哥!”墨無痕站在墨謙人身後,抓住他的一隻手,目光掃過圍著他們的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有點緊張害怕,在京城她從小到大可是連被綁架都不曾,突然就被擄到美國還被這麼多的槍指著,她還真怕會被射成篩子,而且,這個人還說不讓他們離開……這是什麼意思?

  墨謙人沒有說話,神色淡漠依舊,看著摩爾斯,面無表情。

  ……

  摩爾斯掛斷了手機,可他剛剛說的話都還飄蕩在耳邊,大廳裡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轉向沐如嵐,沐如嵐卻不知道為什麼,畢竟有點距離,靠白莫離近的人聽得到,她可聽不到。

  很好,現在他們要解決的問題有不少個了,而這個女人還要來湊一腳,不過也慶幸摩爾斯的那句話,讓他們知道告密的人不是沐如嵐,否則摩爾斯怎麼會一副要把沐如嵐大卸八塊的樣子?

  不過,不是沐如嵐的話,會是誰呢?

  白莫離把插在保險櫃裡的鑰匙抽出來,讓人把保險櫃送回他的書房裡,轉頭看向雪可,雪可立即會意,轉身走了出去。

  白莫離朝站在一樓樓梯口,靠著樓梯圍欄站著的沐如嵐走去,他是想上樓,只是經過沐如嵐的時候腳步頓了下,冷酷的嗓音低沉悅耳,就像大提琴,卻也如同寒冬結出來的霜,比雪還要冷,“接下來的時間,我不允許你離開白帝國,以及白帝國的人一步。”

  沐如嵐側頭看著說話的男人,笑容淺淡,“我明天就要回白帝學院上課呢。”

  白莫離只是冷冷的瞥了沐如嵐一眼,不置一詞的上樓。

  於是大廳裡上樓的上樓,出去的出去,很快只剩下幾個人。

  嚴諾看到沐如嵐,立刻湊了過來,“嘿!是你啊!我是你在哈佛大學的學長……哎喲!”還未說完,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給扯一邊去了。

  黑豹把沐如嵐拉回大廳坐下,把遙控塞進她手上給她放恐怖片,斜眼探究似的看著她,見沐如嵐似乎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一胳膊肘捅了捅她的手臂,抓了抓頭髮有點不耐似的道:“喂,你可別那什麼……狗……狗……反正我們BOSS是為了你好才不讓你回去上課的。”

  沐如嵐不置一詞的看著黑豹,黑如琉璃般透徹純粹的眼眸倒映著他的面容,叫黑豹有點不自在的繼續解釋,但是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沐如嵐知道被教會當做敵人盯上的恐怖性,畢竟之前沐如嵐和摩爾斯關係好像不錯的樣子,去了一趟意大利還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要是一個說不好,搞不好被當做挑撥離間呢,於是煩躁的揪了揪頭髮後,終於找到了頭緒,高興的道:“你知道CH晶核次震波儀嗎?”

  沐如嵐點點頭,“在醫書上看過。”是最近幾年才普及的高級醫用器材,價格昂貴,但是效用極大,可以說發明者對於全世界的貢獻是極大的,當初似乎提名諾貝爾科技獎,不過似乎因為某些特殊情況,最終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就好,我省得解釋那玩意兒了,複雜的要死……重點是,它的發明者你知道是誰嗎?”

  “好像是,京城墨家吧。”沐如嵐想了想,不記得確切的發明者的名字,不過記得是墨謙人他家,作為中國第一的科技大家,他們的貢獻可不僅僅一個CH晶核次震波儀呢。

  “啊,對了,是你未婚夫的父親!”黑豹想起了沐如嵐和墨謙人的關係,因為恍然大悟聲音還提高了一些,自顧自的說著,沒發現沐如嵐的神情變了些,“那個叫什麼名字我也忘了,都死好久了,反正他研究出來那玩意兒的時候,教會好像也快要研究出來了,結果生生的被你未婚夫他爸搶先了那麼一小步,導致教會損失了大概……有五十個億英鎊左右吧,教會很生氣,在中國盯了他好幾個月都沒辦法下手,在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在加州那邊把他給殺掉了,嘖嘖,那個手段可謂是超殘忍的……”

  黑豹說著臉皺著一團的搖頭,好像身臨其境的看過那場面一樣,實際上那時候黑豹還光著屁股在玩過家家呢,而且這事一直都被設置成是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是因為教會這件事對於當時的某些人來說著實是用來取笑教會的料子,所以漸漸的黑豹也就知道了這事,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局外人來說,也只是聽聽罷了,根本不會有什麼感覺,他們甚至經常跳過教會怎麼殺墨爸爸的,而是在談論當時教會被搶先一步後快要氣死的表情有多精彩。

  局中人和局外人的區別。

  沐如嵐微微的斂下眼瞼,是嗎?原來教會就是她男人的仇人?當初去救墨謙人的時候,隱約的好像有聽到什麼C—D還是D—C支隊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教會,墨謙人也一個字都不跟她說……

  “……教會對於敵人就是像蒼蠅和瘋狗一樣的難纏,被他盯上,勢必是要得手他們才會鬆口的,所以你這段時間還是乖乖的跟在我們身邊最好……”黑豹說著說著,視線釘在了頻幕上,那裡面恐怖片裡的主角正躲在角落裡,而變態殺人狂正拿著鋸刀在同一個房間裡找主角,他看得專心致志,等主角被切成兩半後心臟猛地咯噔的嚇了一跳,隨後惱怒,“那個蠢貨,這種時候還躲什麼躲,就應該拿起刀子跟他拼了啊笨!你說是不……人呢?”

  書房內。

  黑金色的鋼筆輕輕的敲擊著桌面,跟掛在墻上的石英表秒針走動的節奏一致,像是在計算著什麼,或者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一身貼身高級定制女士西裝的女人走了進來,看起來冷艷高貴驕傲自信。

  “BOSS。”雪可走到白莫離身邊,認真嚴肅面無表情的道:“並沒有任何教會和亂櫻社有合作的消息,表面上看來,雙方似乎都沒有什麼聯繫。”

  白莫離淡淡的應了一聲,沒說話。

  “會不會太冒險了?BOSS,三天的時間不夠我們布置完美的局,可能會存在漏洞。”雪可又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那裡也不是虎穴。”白莫離手上的鋼筆頓住,不再敲擊桌面,“該怎麼做,你知道,去做吧。”

  雪可微微斂眸,“是。”

  ……

  秦破風和秦出雲開車來到華盛頓市醫院的時候,秦冷月已經睡著了,醫生知道來人是秦冷月的家屬後立即跟他們說了秦冷月的狀況。

  “她因為驚嚇過度導致神經緊迫出現紊亂,經常會出現幻覺……她的情緒太過不穩定,這個胎兒我們是建議不要的,不過秦小姐似乎很不願意,你們做家屬的,我希望可以以她身體健康為前提的情況下,多多勸解,沒有孩子的父親陪在身邊,她這樣的精神狀況是很不利於孩子的健康的,而且……她也可能熬不到把孩子生下來的那天就難產,最痛苦就是孩子變成死胎了……”醫生很嚴肅認真的道。

  秦破風和秦出雲越聽臉色越糟糕,只是能有什麼辦法?白莫離的決定他們沒辦法干涉,雖然他們始終是偏心向秦冷月的,認為白莫離不該因為一個死人而對懷著他孩子的女人這樣,但是……有什麼辦法?秦冷月拉扯他們長大,白莫離給了他們錢財、地位甚至是知識,他們也沒辦法和資格去指責他……

  秦出雲聯繫了秦冷月別墅的管家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秦冷月會被嚇成這樣。

  “因為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們沒有報警,也許是帝國那邊有人對冷月小姐不滿吧,似乎給冷月小姐寄了一個……一個人頭過來……”那邊的女管家似乎也有顫,說話都有點磕磕碰碰起來。既然是白帝國那邊寄過來的,當然要白帝國自己處理,怎麼可以報警?

  “帝國那邊怎麼說?”秦出雲又問道。

  “這個……那邊一直沒有回應。”女管家說道,其實她根本沒有清楚的通知白帝國那邊秦冷月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已經不爽秦冷月很久了,這會兒竟然還被調到這邊來伺候秦冷月這個虛偽的婆娘,所以在看到秦冷月被嚇成這樣後,她心情舒暢的同時也不希望秦冷月因此又回到白帝國,所以把那個人頭處理掉了,跟帝國那邊說的時候也只是挑輕的說秦冷月收到惡作劇包裹受到了驚嚇進了醫院之類的話,那邊自然不會理會,只當秦冷月又搞出什麼麼蛾子想要回到帝國去呢。

  “什麼?……那那顆人頭是誰寄的也不知道嗎?”秦出雲深呼吸了一下冷靜的問道。

  “不知道。”

  “那顆人頭是誰的呢?”

  女管家想了想,猜測的說道:“應該是總部醫學科研究用的屍體的吧。”

  “那那顆頭現在在哪?”秦出雲準備自己去查,她倒要看看哪個混蛋竟然敢搞這種惡作劇來嚇秦冷月,都把秦冷月嚇得精神失常了!

  “……那顆人頭……已經按照冷月小姐的要求,處理掉了……”

  “……”

  所以說,現在就是想查是誰給秦冷月寄的人頭和人頭是誰都查不到了?

  Shit!

  秦出雲掛掉電話,抱著腦袋坐了下來,走廊安安靜靜,只有兩兄妹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的身影。

  “乾脆把她送回孤兒院那邊療養吧。”秦破風忽的說道,在安靜的走廊裡清晰可見。

  秦出雲看向秦破風。

  “那裡遠離市區,經過BOSS這幾年的捐資改建,已經改善了很多,環境好空氣好,比較適合養胎,大概。”秦破風不由得想,是不是大城市裡的生活和上流社會的影響,才讓秦冷月變得越來越不單純。

  “……也好,姐說過喜歡那裡。”秦出雲想了想,離華盛頓那麼遠的地方,她大概就不會再這麼不順了吧。

  ……

  時過境遷,彷彿眨眼已經過去很長很長的一段日子了,陽光燦爛的叫人覺得視線模糊,秋風卻瑟瑟,落葉鋪滿地。

  依舊是充滿濃郁茶香的合式暖閣,依舊是幽幽飄蕩的蘭花香氣。

  一份文件被恭敬的遞了上來,溫潤如玉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接過,翻開,眼眸微微的彎起,裡面卻沒有多少溫度。

  “看來爭奪了那麼久的東西,終於接近尾聲,要分個高低了。最後鹿死誰手,我開始期待了。”柯世晴看著上面黑白分明的文字,溫和的道。

  “根據可靠消息,教會和白帝國日期就定在三天後,地點在日本。屆時大概會請亂櫻社來當中間方。”站在走廊外面的男人說道。

  “呵……”柯世晴輕笑了一聲,“教會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亮。”

  教會不想跟白帝國正面火拼,因為在軍事裝備上面,教會不及白帝國。白帝國行事向來囂張磊落,也正是因此雖然得罪不少人,但是卻也有很多勢力願意跟他交朋友合作,誰都喜歡光明磊落不會背後捅你一刀的朋友,哪怕這個朋友脾氣不太好。

  所以在法國、英國等等其他歐美國家,支持白帝國的人比教會的人多,教會要找一個距離各個歐美國家都相對比較遠的,又不用跑到南半球去,還不會跟著白帝國來對付他們的,除了日本和亂櫻社之外,在北半球根本找不到其他。

  亂櫻社也很適合當中間人,勢力比不上白帝國和教會,也從來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將勢力觸角伸到兩個勢力的地盤上去,看起來安分守己,對雙方都沒有過多的關聯,更重要的是,亂櫻社想要將觸角伸到中國,自然而然也就會幫教會和白帝國擋住想要去插一腳的暗龍或者柯家以及其他中國勢力。

  不過,事情真能如同教會所想的那樣進行嗎?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呢。

  柯世晴微笑著斂眸,執起一杯綠茶,似乎不想再有言語。

  站在走廊外的男人躊躇了一下,“當家,我們真的不……”別的勢力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他們知道傑斯諾保險櫃的事啊,怎麼就不跟教會和白帝國爭一爭呢?

  “輪不到,也沒必要。”柯世晴知道他想說什麼,有人會去的,他們就不要去淌這一趟渾水了。

  “……是。”有點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

  沐如嵐給墨謙人打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於是往科恩那邊打,喬伊接了電話,卻也不知道墨謙人去哪裡了,只說大概出去辦案了。

  三天時間眨眼便過去了,沐如嵐依舊在這三天裡每天收到一個包裹,裙子的顏色各不相同,款式同樣不同,但是每一件都可以看出是異常華貴的。

  一群人換好了衣服,一如既往的,白莫離一身黑色名貴是手工西裝,屬下們大部分都跟隨著白莫離一樣一身黑的打扮,沐如嵐抱著包裹看著一群人從樓上走下來,以白莫離為首,他的鷹眸如珀,銳利而帶著一種很直白的高高在上,帝王一般看起來強勢逼人,一群人跟在後面,這種感覺則更加強烈了起來。

  這是要出門了嗎?

  沐如嵐抱著包裹坐在原位,白莫離經過她的時候腳步卻驀地頓了一下,側頭看著沐如嵐。

  沐如嵐看著他,有點疑惑。

  白莫離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包裹,眉頭微不可查的擰了下,又看向沐如嵐,“去收拾東西,馬上跟我去日本。”把她一個人放在美國,大概很快就會被麗塔娜那個女人騙出去,最後落得和那些跟麗塔娜曾經關係很好的女人一樣的失蹤不知道到哪裡去,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下場,而且教會那邊也盯著她,倒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所以在沐如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和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事,白莫離選擇了前者。

  只是為何會出現這種不應該出現的選擇題,暫時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

  “嗯?”沐如嵐怔了下,去日本?他們要去日本?他們要去日本關她什麼事,為什麼她也要跟著去呢?

  大概是懶得回答沐如嵐的話,白莫離直接讓一個女傭上去給沐如嵐收拾東西去了,沐如嵐見似乎拒絕無效,自己也上去了,她的有些“必需品”,可是要隨身攜帶的,傭人怎麼可能會想到要幫她收拾那種東西呢?所以還是自己去收拾比較好。

  幾人看著沐如嵐的背影,有點不解,幹嘛要帶上沐如嵐?雖然說麗塔娜和教會都盯著她,但是白帝國也不是保護不了吧?還要帶在身邊嗎?

  雪可收回目光,看了白莫離一眼,看向前方,作為軍師和代發言人,難得的沒說一句話。

  不多時,沐如嵐背著她的背包下了樓,白莫離等人都已經上了車子,黑色的昂貴的車子在門口長長的空地上整齊的排列著,沐如嵐還沒思考要往哪一輛車子走去,中間那輛車子的後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很明顯是讓她上車的樣子。

  沐如嵐也不做多想便走了過去,看到裡面是白莫離也不覺得有不自在的,關上車門,老老實實的扣上安全帶,十分舒適似的勾起脣角,靠著椅背微微的彎起了眼眸。

  白莫離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走吧。”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雪可道。

  於是五輛車子緩緩的駛出了前方開啟的白帝國大門,往機場駛去。

  與此同時。

  加州那邊。

  摩爾斯麥森等人也整裝待發準備去日本,不過在此之前,很顯然有件事他們得好好思考一下的,那就是墨謙人和墨無痕該怎麼處理。

  “送去意大利的話,大概會立刻被老頭子下令殺掉吧。”摩爾斯坐在沙發上看了眼關著墨謙人和墨無痕的房間說道,那個老不死從年輕囂張到老,不對,已經不能說囂張了,應該說是愚蠢才對,當初要不是他下令殺了墨謙人的父親,他今日也不用處理那個爛攤子了,墨謙人可不是說殺就能殺的,科恩的喬伊副院長是知道墨謙人跟著教會的人下來了吧,有個萬一,教會就完蛋了。

  “不過,放任他們待在這裡的話,我想我們的人可能關不住Amon。”麥森道。

  摩爾斯思忖了一會兒,站起身道:“帶上他們去日本吧。”

  “少主?!”麥森驚了下,摩爾斯瘋了嗎?日本離中國很近!萬一……

  “你說,國際權威的犯罪心理學專家總是游走在黑暗又恐怖的變態犯罪之間,和他父親一樣,不小心死在某些不正常的人的手上這種事,是不是又巧合又在意料之中?”摩爾斯冷冷的道,隨即便轉身上了樓,似乎不需要麥森的意見他已經決定了。

  麥森看著摩爾斯的背影,眉頭擰了擰,看來沐如嵐的欺騙對於少主果然存在打擊和陰暗面……帶上Amon去日本……總覺得有點不安啊,而且這幾天他們未免也太安靜了?雖然說寡不敵眾吧,肉體不能與槍支抗衡吧,但是那個叫Amon的男人的腦子可是很叫人忌憚的啊,可能被他暗算了都不知道……嘖……是他想太多了吧?

  “對了。”摩爾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讓艾維也給我到日本去。”

  “嘿!少主!Amon在這裡啊,艾維怎麼……好的,我知道了。”麥森噔噔噔的跑上來,想要衝進摩爾斯的房間裡去,結果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差點撞扁他的鼻子,不過他也在一瞬間明白了摩爾斯的用意,要說艾維那個精神病態者真的會乖乖歸順教會還真沒人信,正好要趁著艾維最怕的科恩精神病院院長Amon還活著的時候嚇嚇他吧,就像獅子要用鞭子狠狠的抽一頓才會聽話的乖乖坐在椅子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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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2 PM

第一百三十二章:賊窩

  飛機劃過雲層,在天空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在次日凌晨,他們終於抵達了日本成田機場,然後坐車去跟教會約好箱根。

  亂櫻社的人已經為兩方人安排好了住宿點,包下了一個山上的日式旅館,後面還有溫泉,教會和白帝國的人會住在一個旅館裡,作為中間人的亂櫻社則負責他們這幾天的日常生活。

  黑色的車子繞過一圈圈的山路,最終抵達旅館前,清晨的霧氣朦朧,四周的山林葉尖還垂墜著露珠。

  有人立刻迎了上來,彎腰鞠躬,說著日語,因為亞久津淳子的關係,所以日語也在沐如嵐的學習課表上,不存在語言障礙。

  “歡迎你們的到來,白當家,還有各位,我是負責你們這幾日吃住的山田勛正。”頭頂有點禿的身高不過一米六五左右的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道,眼睛也沒有隨便亂瞄,看起來老實恭敬,並不存在威脅性。

  “教會的人還沒到嗎?”白莫離掃了眼四周冷淡的問道。旅館四周包圍著樹林,其間有鵝卵石小道,通向後方的溫泉,看起來清爽怡人,只是也容易隱藏東西。

  “已經接到消息,摩爾斯少主他們剛剛抵達機場,正在前往這裡的路上。房間已經為各位安排好了,是否先進去歇息?”山田勛正說著微微的抬眼看向白莫離,下一秒便驀地怔住,他似乎才發現原來站在白莫離身邊的不止是大名鼎鼎的軍師雪可,還有一個陌生的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在清晨朦朧的霧氣之間,就像盛開在谷中的嬌嫩清幽的蘭花,亭亭玉立,叫他都不由得怔住了。

  白莫離冷酷的眼眸卻叫他又驟然回神,連忙低下頭去。

  白莫離掃了沐如嵐一眼,邁著步伐走進旅館,其他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那麼,我先退下了,我們社長希望各位過的愉快,晚上安排了夜宴作為東道主對於你們雙方的歡迎,請務必賞臉。”山田勛正帶著他們走到給白帝國的人安排的房間區域,停下腳步十分恭敬的說道。

  亂櫻社比不上教會和白帝國的實力,雙方要在他們的地盤上舉行談判什麼的,他們不情願也得情願,還得好生伺候著,生怕雙方在他們地盤上打起來,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他們亂櫻社。

  白莫離淡淡的應了聲,算是應下了,山田勛正這才後退著走了好幾步然後轉身離開。

  每一個房間都是空的,誰住在哪裡由雪可決定,似乎連誰睡在哪一間房都十分的有深意,沐如嵐被安排在白莫離左手邊的房間,再過去是黑豹,白莫離的右邊則是雪可,再過去令人意外的竟然是武力值不怎麼樣的嚴諾。

  似乎有一場仗要打,不過這與沐如嵐何干?

  日式的屋子,榻榻米,拉合的門什麼的,看起來有點熟悉,和香港那邊的亞久津淳子和柯世晴住的暖閣差不多,白帝國的人來檢查了一遍,確認屋內沒有監控器監聽器之類的東西後,沐如嵐才換下衣服,在地上鋪好被褥,洗洗睡了。

  她完全當來旅遊的。

  大概是山清水秀天氣涼爽被窩暖和特別適合睡懶覺吧,沐如嵐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外面看起來已經大亮了,陽光灑在白色的窗戶上,把整個屋子照映的明亮萬分。

  四周很安靜。

  沐如嵐坐起身,可愛的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把窗戶推開。她的窗戶側面向著旅館左側的鵝卵石小道,窗戶下面是修剪整齊的灌木,灌木繞了旅館一圈,開在上面的淡粉色的小花,把旅館點綴的十分可愛。

  有聲音從前面傳來,好像是教會的人到了。

  此時沐如嵐的門被敲了敲,有穿著和服的服務員端著放著飯菜的矮桌走了進來,還有一個則端著一件摺疊整齊的漂亮的女式和服,畫著簡單妝容的服務員溫婉著微笑著說道:“晚上的宴會請穿上它吧,您的話,一定會非常漂亮的。”

  “每個人都要穿和服嗎?”沐如嵐伸手摸了下,很舒服的觸感,柔軟順滑,稍微湊近鼻子嗅一嗅,可以嗅到櫻花一般的淡淡香氣。大概是熏香吧。

  “是的。”

  “好的,謝謝。”沐如嵐回以溫柔的微笑,頓時叫兩個女服務員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紅的退下去,幫沐如嵐合上門眸光閃閃的互看了一眼,有種不知名的興奮。

  飯都送過來了,看來是不希望她出去了,既然如此,先吃飯好了。

  此時。旅館外面。

  摩爾斯等人數量不比白帝國的人少的下了車,其中還有兩個不相關人員,墨謙人和墨無痕被分開來,以防墨謙人突然措不及防的反擊,有墨無痕在他們手上的話,他想要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就得多顧忌點其他的了。

  同樣是山田勛正,帶著他們走向旅館內右邊的一排房間,跟白帝國的人的房間間隔了一個中間層,不特意過去的話,雙方人並沒有一開房門就面對面的撞上的機會。

  “我想我們在車上達成的條件,應該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摩爾斯進屋的腳步一頓,看向一旁的墨謙人道。墨無痕在他手上,墨謙人這個人的利用價值極大,他可不想在把他除掉之前,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要防備他,相反的,他要得到墨謙人的幫助,強迫性的也沒關係。

  “這麼怕我反悔的話,一開始就不要提出來。”墨謙人神色淡漠,雙手插在褲兜裡,語氣依舊清冷的彷彿沒有情緒,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階下囚,反而像壓在摩爾斯頭頂的人物。

  “諒你也不敢做多餘的事,除非你不要你妹妹了。”摩爾斯冷冷的道,拉開門進了屋子。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摩爾斯關上的房門,無波的眼眸,如同夜幕下平靜的潭水,他伸出手,拉開給他安排在摩爾斯房間邊上的屋子,走了進去。

  把掌控不了的肉食性生物放在身邊,真不知道該說他明智還是愚蠢。

  不多時,也有女傭來給他們送食物和衣服,大概是因為想要表現出對方對他們這些“客人”的重視,所以統一的都是和服。

  墨謙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身前的矮桌上擺放著做得精緻的食物,矮桌旁放著一件摺疊整齊的藍色和服,他伸手把和服拿起來,看到和服的袖口和下擺處有更深一層藍色的紋路,像葉片,當然,和服好不好看不在他的注意之中,他檢查了整件衣服的內外,卻什麼都沒發現,似乎這只是一件簡單的衣服,把布料湊近鼻下嗅了嗅,是布料的味道……

  放下手上的和服,墨謙人看向窗外,忽的就有些神遊起來,他的手機被教會的人拿走了,喬伊應該有聽話的按照他的吩咐,接到沐如嵐的電話就跟沐如嵐說他去辦案子了,她跟白帝國的人在一起的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事的……

  此時,墨謙人哪裡知道,沐如嵐就跟他住在同一家旅館裡,而且連所在房間都是跟他一模一樣的,同樣也在想他。

  另一邊。

  白莫離正在屋子裡吃飯,矮桌旁同樣放著一件黑色的和服,雪可正跪坐在他不遠處的榻榻米上。

  “事情有點出乎意料,墨謙人和教會的人在一起。”雪可眉頭微微的擰起。

  白莫離動作頓了頓,下一秒又把白米飯塞進嘴裡,咽下,冷冷的道:“這對我們沒壞處。”沐如嵐恰好在他們這邊,以墨謙人對她的態度,墨謙人不可能去幫教會的,雖然有點不爽。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重點是,墨謙人為什麼會跟他們在一起,這一點很奇怪。”教會是墨家的仇人,墨謙人照理說是沒有理由跟他們一起的,還一起到了日本……有什麼絆住了他的腳步嗎?可是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威脅到的男人。

  “剛剛從中國那邊得到消息,墨家二小姐失蹤了。”白莫離語氣平淡冷淡的道:“大概是教會下的手。”如果是家人的話,那麼一切倒是說的通了。

  “那我們……”

  “看情況行動,保險櫃裡的東西,我們勢在必得。”

  “是。”雪可了然,站起身,“那我不打擾了,BOSS。”

  “讓沐如嵐晚上不用出席宴會,在這裡好好呆著。”白莫離忽的道。

  雪可腳步一頓,看向白莫離,“如果墨謙人會出席的話,我們這邊讓沐如嵐也出席會比較……”

  “沒必要。”白莫離眉頭微不可查的擰了下,說道,拿起一旁的一杯茶,似乎沒有解釋的打算。

  雪可深深的看了白莫離一眼,不再言語的轉身出去。真是的,一邊很清楚沐如嵐的利用價值,一邊又不夠心狠果決的利用,嘖……

  白莫離放下茶杯,鷹眸看著白色剔透的瓷杯中碧波盪漾的茶水,微微的有些出神。

  夜幕降臨。

  雙方算是給東道主一個面子的都換上了和服,一個個長得都算儀表堂堂,穿著和服和木屐,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很是好看。

  “你看我這樣穿怎麼樣?”黑豹穿著淺灰色的和服,一邊跟在白莫離身後一邊在穿著白色和服的白虎面前轉了一圈,“是不是很帥?”

  “比起我還差一點點。”白虎道。

  “滾吧,大叔。”黑豹一眼鄙視過去。

  “你們能消停會兒不?”嚴諾拿著扇子裝模作樣的搧著,腳下踩著木屐時不時的就要扭一下,好像它比女人的高跟鞋都要難穿似的。

  “……”

  沐如嵐聽著門外走過的腳步聲,心想著要不要去泡溫泉,她不用出席宴會,但是這會兒又睡不著,不去玩玩也未免太浪費時間了。

  宴會舉辦場地其實就在這家旅館裡,只是是位於左右兩個住宿區之間的類似於包廂一樣的寬敞房間之中。不是名流貴族那種西裝禮服的宴會,而是比較日式的古色古香的宴會,一人一個榻榻米一張桌子,各自占據一塊區域,四周有典雅清新的屏風,看起來很舒適,人也不會很多,只是聚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三方人入座,墨謙人穿著深藍色的和服坐在摩爾斯邊上的桌後坐下,目光掃過四周,氣氛平靜之下有著濃濃的硝煙,對面是白帝國的人,而主位上身邊跪坐著兩個穿著暴露露出白皙香肩的兩個女人的男人是亂櫻社社長佐正久,今年四十一歲,為人在黑道是出了名的荒淫,眼下有一圈青色,看起來是縱欲過度的樣子,似乎不是什麼會有大作為的人。

  山田勛正也在席位之內。

  白莫離冷酷的鷹眸看著墨謙人,墨謙人淡漠依舊,彷彿對方只是路人甲。

  “歡迎各位來到日本,也感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來一起吃頓飯,希望在將來亂櫻社跟你們能夠有新的成長和合作機會!”佐正久笑眯眯的拿起桌上的酒說道。

  沒有人應聲,只是做做樣子的拿起酒杯跟他虛空碰撞了下似的,對方也不介意,一拍手,大門打開,一個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端著食物走了進來,屏風後面有人彈起了樂器,帶著幾分曖昧味道的樂聲悠揚的飄蕩起來。

  把菜肴放好後,那些女人也沒有退下,反而聚集在場地中央跳起了舞,跳著跳著,穿在外面鬆鬆垮垮的和服便脫到了地上,齊刷刷的露出白皙的上半身,胸部幾乎只用一層薄薄的布料擋著,像肚兜,裡面盪漾的胸波彷彿隨時都會跳出來似的。

  佐正久這邊的人看得興奮不已,兩眼綠光,恨不得伸手就扯掉那薄薄的布料。

  “這些美人是我們為各位準備的禮物,請不要客氣,事後想帶走或者丟掉都隨意。”山田勛正目光掃過下首兩邊的白帝國和教會說道。

  教會和白帝國都沒有人說話,摩爾斯淺灰色的眸子掃過眼前這些白花花的身體,最後落在最前方已經把手伸進邊上一個女人的衣擺下的佐正久,出聲,“吃完飯就準備幹正事了,不需要搞這些花樣。”煩。

  “欸,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嘛,正事什麼的,時間多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佐正久笑眯眯的說著,腦袋動了下,那些女人立刻分散開來往各個男人身邊靠去,就連雪可都沒能倖免的被一個女人貼了上去。

  墨謙人神色淡漠,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都顯得風華雋秀的模樣很顯然一開始就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竟然一下子就有五個朝他靠了過來,幾個女人視線撞在一起,眼裡似乎有火光閃爍,誰也不想讓步。

  “走開。”清冷的嗓音響起,墨謙人眼都沒有抬一下的看著手上杯子裡的酒,可那一瞬間不容置喙的氣質,卻叫那些個女人動作僵住,只覺得自己髒到極點,怎麼能靠近他玷污了他?

  “砰!”有誰砸了手上的酒杯,樂聲在一瞬間消停,整個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僵凝了起來。

  ……

  沐如嵐剛剛準備了東西準備去泡溫泉,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有女人溫婉的聲音響起,“沐小姐,請問需要幫您換衣服嗎?大家等您很久了。”

  沐如嵐動作一頓,看向門口。

  “我似乎並不用出席宴會吶。”好一會兒,沐如嵐靠近門口卻沒有開門的說道。

  “也許是有什麼改變吧。需要我幫您換嗎?”雖然溫婉動聽,但是此時卻顯得強勢了起來了。

  沐如嵐眼眸看著屋外倒映的影子,眼眸微微的眯了下,脣角微勾,“請等我一下。”

  沐如嵐換上和服,白色的和服,袖口和擺處都有紅色的櫻花瓣,看起來簡單中透著華麗,邁動的步伐顯得小小的十分的淑女,似乎也顯得有肉上了一些,有些可愛。

  她打開門,看到給她送和服的女人正站在門口,看到她散落在身後的髮,彎了彎腰,走到了她身後,用一個金色的辣椒形狀的夾子把她的髮高高的歪歪的夾了起來,露出一側白皙誘人的頸部。

  “跟我來吧。”

  沐如嵐慢悠悠的跟著女人往與宴會所在地相反的方向走去。

  ……

  女人盡數的帶著自己的衣服退了下去,很顯然她們是不受歡迎的,男人喜歡美女這一點自然沒的說,但是別忘記現在他們可是和競爭對手面對面的坐著,誰會去多喝一口酒多碰一下美人耽誤事情?

  因為兩方人的不領情,佐正久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也沒有心情再去碰身邊的女人,只是大口的喝著酒,不一會兒,有人走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話,他臉色才稍微的好看起來一些。

  半個小時後,摩爾斯從座位上率先站了起來,看向對面的白莫離,“吃完了,我們該幹正事了。”

  他們都沒有在日本多留的打算,今晚就把保險櫃開了,剩下的到時候再看,沒必要等東等西的,最後枝節橫生,麻煩多多,

  白莫離也站起身,看向佐正久。

  佐正久狀是無可奈何,也站起身,“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幹正事吧。”

  兩個保險櫃被抬進了屋內,放置在最中間,佐正久等人好奇觀望,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的任務就是當中間人,防止雙方在日本拼個你死我活罷了。

  白莫離和摩爾斯走上前,雙方人馬瞬間警惕了起來。

  “不管裡面是什麼,按照之前說好的,你們兩方對半分。由我亂櫻社這邊當見證者。”佐正久說道,目光落在兩個保險櫃上面,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暗色。

  兩個保險櫃,一個是教會的,一個是白帝國的,一個手上有密碼,一個手上有鑰匙,誰都不樂意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另一個讓對方來開,所以開保險櫃的人依舊是中間方。

  決定開那個已經輸入了密碼的保險櫃,另一個則又被搬了出去,省得萬一爆炸禍及了他們就糟糕了。

  鑰匙交到佐正久手上,白莫離和摩爾斯分別站在他兩邊,氣氛緊張急迫了起來。

  墨謙人安靜的站在人群外,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穿一切假象的眼眸掃過四周,將每一個人的表情神色都收入眼中。

  到處都是貪婪的、不安分的、企圖著什麼的目光……

  ……

  走廊很安靜,只有兩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燈光也似乎漸漸變得昏暗起來了起來。

  兩邊的房間,似乎都是空盪盪的,沒有人住。

  沐如嵐看著前面帶路的女人,眼底劃過一抹詭異的色彩,“你要帶我去哪裡呢?”

  “去宴會啊,沐小姐。”

  “可是為什麼那麼久還沒到呢?”

  “……場地距離您的臥室有點遠,快到了,就在前面了。”女人溫婉的嗓音組織成謊言,毫不心悸的撒下。

  沐如嵐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跟著女人,女人回頭看了沐如嵐一眼,看到少女微收著下顎,劉海在她眼下遮出一片陰影,莫名的叫她覺得有點背脊發涼起來。

  ……是錯覺吧。

  女人沒有騙沐如嵐,他們確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請進去吧,沐小姐。”女人微微的彎腰,拉開房門請沐如嵐進去。身子卻往後退了兩步。

  沐如嵐站在門口看了看,看到裡面燈光明亮,但是卻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人聲,她沒有說話,只是掃了女人一眼,注意到她的腿似乎在顫抖著,眼眸不由得一眯,腳步頓了下,微笑著道:“你不跟我進去嗎?”

  女人聲音依舊溫婉,只是腿似乎抖得更厲害了一些,“我只是一介草民,怎麼有資格,還請沐小姐自己進去吧。”

  “這樣啊。”沐如嵐點點頭,邁開步伐,女人鬆了一口氣,正要抬手抹去額頭的汗,忽的抬起的手臂猛的被抓住,還未來得及反應,女人腳步一跌,猛的被甩進了屋內,沐如嵐伸手便把門合上,抓過一旁似乎一早準備好的鎖,插上。

  屋子裡面的燈瞬間滅掉了。

  “啊!放我出去!開門!快開門!沐小姐!”女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不再溫婉,她似乎在不停的抓著門想要把它打開,可是因為已經被沐如嵐鎖住了,所以開不了。

  沐如嵐站在門口,微笑著聽著女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害怕的樣子呢?裡面難道養了什麼猛獸不成?真過分吶,裡面有那麼可怕的東西,卻要我進去,是要把我當成餌食嗎?”

  裡面尖叫的聲音停止了,隱約的有拖曳東西的聲音傳來,那個女人似乎驚呆了,下一秒又瘋狂的叫了起來,“快開門!放我出去!救命啊……別……別過來!我不是……啊!”

  “砰!”有什麼東西猛然砸下,那女人的聲音驟然停止,鮮血刷的砸在白色的門上,就像潑上猩紅色的油漆。

  沐如嵐眨眨眼,往後退了一步。

  哇哦……

  有說話聲從那邊的拐角處傳來,沐如嵐連忙拉開對面屋子的門,躲了進去。

  兩個穿著和服的女人從拐角處走了過來,走到這個門口看著門上面映著的還在往下滑的深色,點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又走動了起來,隱約的聲音傳來。

  “幸好今天來了那個女孩,要不然我們可就糟糕了……我可不想被當成食物吃掉……”

  “不過沒關係嗎?她好像是白帝國帶過來的呢……”

  “切,怕什麼,反正他們都是有來無回的,先把那位的胃填飽了再說……”

  “……”

  沐如嵐靠著門聽著那兩個女人漸行漸遠的聲音,恍然,原來他們是進了賊窩嗎?白莫離他們知道嗎?而且,剛剛那種狀況,讓她想到了在那個島上,那個每兩天就要殺害掉兩個女孩的那個後來跑掉的變態……

  沐如嵐正想著,準備伸手開門,然而對面那扇沾滿血的門忽的被強硬的踹了開,似乎直接脫離了門框砸在了走廊上,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聲響,

  沐如嵐動作猛的一頓,身子快速的往後退去,躲了起來,而下一秒,門被拉開了。一個高大的影子被走廊上的燈光籠罩出一片陰影,他手上拖著一把什麼沉重的東西,在地面摩擦過,發出恐怖的拖曳物體的聲音。

  他走了進來,又把門給關了上去,有門鎖的鎖上的聲音,看來他發現了獵物,並且不準備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合式的房屋內幾乎沒有什麼高大的東西,也沒有沙發床鋪,只有一個放置床褥衣物的櫃子和裝飾的大花瓶是比較高大的,屋內因為走廊上的燈光,也不夠黑暗,看不清臉,也能看到走動的身影。

  沐如嵐蹲在花瓶後面,看到那個男人很高大,像屠夫一樣,手上拖著的,是一個大鐵錘,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它壓著在地面拖動著,一路過來,在地面拖出了長長的痕跡。

  四周一片寂靜,走廊空盪盪的,被砸摔在走廊上的門猩紅一片,穿著和服的女人倒在血泊中,腦袋開了花,裡面卻空空的,大腦不見了蹤影。

  猩紅的血跡從那個房間,拖到了對面的房間裡,關著的房門,透出一股陰涼恐怖的氣息。

  沉重的腳步聲夾雜在拖曳物體的聲音之中。

  那個人拖著比沐如嵐的腦袋都要大的鐵錘慢慢的朝這邊走了過來,沐如嵐身子往後縮,腳上的木屐剛要落地瞬間又僵住,她知道了,要她換上和服是為了讓她行動不便,穿上木屐是為了讓她難以躲藏,木屐踩在地面的聲音,是很響很清脆的。

  沐如嵐視線轉動,那個人身材高大,和麥森一樣大概有兩米左右,她躲藏的位置恰好是臥室與客廳中間,比較窄,她似乎沒辦法從他胳膊下面鑽過去,而且,只要一現身,大概立刻會被一錘子砸出腦漿吧……

  然而……

  她的心臟竟然非但沒有緊張的加快跳動,反而比平常跳得更慢了起來。

  心理學家做過測驗,發現精神病態者在專注一件事的時候,無論是拆炸彈還是準備殺人,心率非但不會像正常人一樣緊張加速,反而,會變得更慢,更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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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4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戲中

  嗯?墨謙人忽的感覺到了什麼,轉身往後看去,淡漠清冷的視線盯著墻面,彷彿能透過它看到什麼,守著墨謙人的人嚴肅的盯著他,雙手攏在袖子裡,裡面藏著槍,而此時——

  哢噠——

  鑰匙轉到了底。

  “砰!”爆炸聲在門外轟然響起,一片火光蘑菇雲般升起,化合物燃燒的味道傳來……

  外面的那個保險櫃炸掉了!

  也就是說……

  所有人緊緊的盯著被圍在中間的保險櫃,目光灼灼,神經也緊繃了起來,警惕著非友的人。

  佐正久看了兩邊的摩爾斯和白莫離一眼,伸出手拉開開啟一條縫的保險櫃門,緩緩的露出裡面的東西。

  所有人都怔了下,裡面的東西不是金銀財寶不是藏寶圖,而是兩支呈螺旋狀的容器,並不大,一隻裝著黃色的液體,一隻裝著綠色的液體,被固定在保險櫃內,有一張小卡片在裡面,佐正久拿出來,白莫離和摩爾斯看過去,看到黑色的卡片上用白色的筆寫著幾個字——CM病毒和解毒劑。

  CM病毒,Consuming Memory的首個字母縮寫,意為“吞噬記憶”。這是傑斯諾博士連續三十年的研究成果,或者說,是意外研究出來的成果,他本不是要研究出這種東西的,只是不知道在實驗過程中哪個東西出現了錯誤,在試用在小白鼠身上後發現那隻小白鼠竟然忘記自己是一隻小白鼠,反而似乎認了隔壁同樣為實驗體的兔子當媽媽。

  這東西會徹底洗去一個人的記憶,這就相當於被洗腦和掌控,世界上沒有比腦子空白等著接受你的教育的非嬰兒體更好教育並且掌控的了。

  這種東西顯然是不道德的不應該存在的,洗去一個人的記憶就相當於剝奪了別人的人身自由,即使它的消息如果被放出去,將會有成千上萬的訂單從世界各地飛來,傑斯諾博士過不去良心上的坎,卻又捨不得毀掉這東西,所以才弄了保險櫃把東西藏在裡面,原是想死後跟他一起葬身土裡,卻不料消息被貪婪的助手放了出去,所幸他一直就擔心會有個萬一,所以把保險櫃弄得那麼複雜。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東西。

  摩爾斯脣角勾起一抹笑,伸出手便想要拿走病毒,只是下一秒,手腕便被抓住了,白莫離看著他,“怎麼?想獨吞?”

  雙方槍支猛然舉起,氣氛一瞬間如同緊繃起來的弦。

  佐正久看了兩人一眼,伸出手拿開兩人的手,“嗨嗨嗨,不要爭,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你們兩方,一人一半。”佐正久說著,伸手把病毒和解毒劑拿出來,裡面的液體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起來,如同液態的寶石一般,折射出美麗的光芒,叫佐正久看得目露痴迷,然後笑容猥瑣難看的把病毒塞進了自己的胸口裡。

  “喂!你……”黑豹見此瞪大了眼睛,才踏出一步,忽的腦袋一陣暈眩,踉蹌傾斜著走了兩步後撞在白虎身上,摔在了地上。

  “黑豹!白虎!你們……”白帝國的人瞪大了眼睛,卻是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意識還清醒,然而全身卻沒了力氣,倒在地上只能乾瞪眼。

  短短不到一分鐘,白帝國的人紛紛倒下。

  白莫離一隻手扶著保險櫃,支撐著身子,摩爾斯冷笑著抬起腳踹了過去,把他踹到了地上。

  教會的人轟然嘲笑出聲。

  摩爾斯斜眼看向佐正久,佐正久連忙把胸口裡的病毒和解毒劑拿出來恭恭敬敬的遞給摩爾斯,摩爾斯看著手上的兩支液體,看向站在人群外的墨謙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知道他們是怎麼了嗎?”

  墨謙人掃了白帝國等人一眼,淡淡出聲:“衣服上的熏香有問題。”是的,墨謙人不久前發現了,教會的人身上穿的和服都是沒有味道的,而白帝國的人穿的,都是帶有淡淡的熏香味道的,在衣服上動手腳,比在食物和酒中動手腳更讓人難以察覺。

  摩爾斯鼓了兩下掌,“真不愧是Amon院長,真是聰明,這麼聰明的你,應該不會多做閒事對吧?”

  “我有必要?”他跟白帝國有什麼關係,有必要管他們怎麼樣?

  “呵呵……我喜歡聰明人。”摩爾斯收斂了笑,淺灰色的眼眸陰郁的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看著白帝國的人面色陰沉。

  白莫離即使處於弱勢,那雙銳利冷酷的鷹眸依舊冷酷銳利,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屑著地面的螻蟻般的看著摩爾斯,“你竟然跟垃圾合作,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亂櫻社是不敢對白帝國出手的,就算今天他們把他們都殺死在旅館裡,但是白帝國在美國的總部得知消息後立刻就會把他們殲滅報仇,之所以敢動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教會開口了。

  “省去我的人力物力,暫時利用一下垃圾有何不可?說起來你們竟然這麼容易中招,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該不會在耍什麼花招吧?”摩爾斯說著,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看向身後的某個人,那人立刻會意上前,一個個的摸過白帝國的人的脈搏,然後點點頭,表示他們確實都中招了。

  摩爾斯眼眸眯起,覺得白帝國這麼容易中招實在叫人有點不相信。

  此時,麥森接了電話,低聲說了幾句,走到摩爾斯身邊道:“收到有勢力從香港趕過來的消息,我懷疑是柯家。”

  “原來是請了援軍。”摩爾斯了然了,實際上他們也有合作者,只是白帝國這群人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出手,所以一時馬失前蹄了。

  “把他們都扔上車,馬上離開這裡。”摩爾斯道。

  不多時,一輛輛黑色的車子駛離了旅館,藏在四周樹林內時刻準備著開槍轟炸的亂櫻社的人收到命令,收起武器轉身撤離,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別隨便亂動!”抵在墨謙人腰上的槍戳了戳他,聲色嚴厲的道。

  墨謙人卻依舊扭著頭看向後面的旅館,眉頭微微的蹙著,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叫他微微的有些煩躁不安,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

  “怎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摩爾斯扭過頭看墨謙人,淺灰色的眼眸危險至極,“旅館裡還有被漏掉的小貓嗎?”

  墨謙人回頭看摩爾斯,沒有什麼表情,“這種事問我,你的大腦神經興奮過度錯亂了嗎?”

  說罷,眼角似乎有一抹身影一竄而過,墨謙人微微側頭,看向窗外,卻見外面籠罩著黑暗的風景飛速而過,他稍作深思,蹙起的眉心緩緩的撫平了。

  ……

  原本就安靜的旅館更加安靜了起來,下人們打掃乾淨屋子,關了燈,似乎下班了。

  沐如嵐剛剛看到壓在鐵錘下被跟著拖過來的東西是一塊頭皮,上面還有一片的黑色頭髮和女士髮卡,高大的身影只差兩步遠便走到了她面前,而此時,大概是因為下班了,所以下人把走廊上的燈光按掉了,於是四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沐如嵐悄悄的把腳丫子從木屐上脫下,然而卻不料頭頂猛然傳來一陣冷厲的風,沐如嵐神色一變,一個翻滾離開了原位,與此同時,花瓶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彷彿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大坑的聲音,在沐如嵐方才所在的位置上響了起來,大大的鐵錘砸下去的力道,足以把沐如嵐的腦袋砸成肉醬。

  原以為黑暗有利於她的行動,沒想到他顯然比她更適應黑暗,耳朵靈敏的過分!

  木屐因為剛剛那一個翻滾已經脫離了腳丫,沐如嵐半跪在地面,黑暗中看不到人影,只能靠耳朵來辨認對方的所在位置,好在,他的腳步沉重,手上的鐵錘總是拖在地面發出聲響,然而,沐如嵐發現,他就在她面前!

  “砰!”鐵錘又重重的砸了下來。

  沐如嵐翻滾著躲過,同時伸出手扯開和服腰間的那一塊布料,下擺敞開了不少,方便她行動。

  那人就像在黑暗中開了眼,總能清楚的發現沐如嵐所在的方位,手上的錘子抬起落下,把這個房間砸得坑坑窪窪,他的雙腿大開,就像在趕著魚往死角去一樣,把沐如嵐逼至一個角落,巨大的鐵錘就在頭頂,狠狠的往下砸來,那風重如千斤。

  “砰!”鐵錘重重砸下,再次砸出了一個大坑,黑暗中,沐如嵐如同敏捷的小貓,快速的滾到了屠夫一樣的男人大開的雙腿間,手上充當小錢包的射釘機跟著感覺猛的往上射出了一枚長釘,一瞬間有布料被刺破的聲音,然後是狠狠扎進了肉裡面的聲音。

  沐如嵐快速的滾到男人身後,警惕的看著黑暗中的前方。

  這個男人太高大,行動速度也太快,她一直都找不到弱點,唯一帶在身上的是她的射釘機,還有脖子上藏著小刀片的項鏈,都是只能出其不意攻擊弱點的東西,好在,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即使是變態和再厲害的人也沒辦法克服的弱點,那脆弱的老二。

  果不其然,那個變態手上的錘子掉在了地上,疼得摔在了地上,要知道那枚七釐米長的釘子是扎進了他的蛋蛋中間的。

  沐如嵐拿出手機,照亮了小塊區域,看到男人下面流了血,巨大的身軀倒在地上跟倒下的大樹一樣僵硬又彎曲。

  她要殺了他……

  沐如嵐站起身,射釘機裡面唯一的七釐米長釘已經用掉了,身上沒有其他釘子了,所以她伸手把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一邊盯著那個變態,一邊把小刀片從墜子上拿下來,緩緩的朝那個變態走去。

  刀片雖然小了點,但是用來割斷他的頸動脈,足夠了。

  沐如嵐緩緩的靠近,手上的手機燈光緩緩的掃過坑坑窪窪的地面,落在那巨熊一樣的身軀上,他背對著沐如嵐,粗壯的手臂悄悄的握緊了地面的錘子柄部,他一定要把她砸成肉醬!

  還有幾步遠的距離。

  沐如嵐動作頓住,一支寒光凜冽的手術刀貼著她脖頸處的皮膚,冰冷的彷彿已經割破了肌膚。

  男人從身後一隻手抱住沐如嵐的腰,一隻手握著手術刀貼在她的頸側,彷彿隨時都要割斷她的頸部動脈。

  “見到你我可真高興,親愛的。”艾維含笑的嗓音貼著她的耳朵傳至耳膜,動作卻不如他的嗓音那般的友好,他伸出舌尖,舔過下脣,深邃的藍眸中詭異至極的垂涎之色,“真是甜美的味道,我已經忍不住了,讓我吃了你吧~”

  一滴鮮血從刀鋒貼著肌膚之間滾落。

  真正的變態都是養不熟的狼。

  沐如嵐微微偏了偏腦袋,躲開一些那鋒利的刀鋒,手上的射釘機貼在了他的褲襠上,微笑,“艾維先生應該不需要生殖器這種東西吧?”

  “那裡面還有釘子嗎?”艾維低頭看了眼,手術刀又貼了過來。

  “誰知道呢?”沐如嵐手上的射釘器更重的貼了過去,於是隔著黑色的西裝褲,沐如嵐竟然感覺到艾維這變態……興奮了!

  艾維悶悶的笑了,“親愛的,你太熱情了。”

  沐如嵐手上的射釘機發出開關按下的聲音,艾維收了手術刀躲了開,就算是變態,也不代表不重視小弟弟這種東西的。

  沐如嵐低頭看了眼射釘機打開的蓋子,看了看空空的內部,聳了聳肩,“真可惜,沒有釘子了呢。”

  艾維看了沐如嵐一會兒,又笑了起來,“你真是太調皮了。”

  沐如嵐聳聳肩,指了指那邊拿著錘子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的變態,道:“那個給你發泄吧。”

  艾維手上的手術刀寒光閃爍,看著高大的男人,深邃的藍眸扭曲而詭異,就像打翻了的顏料盤。

  不多時,只有手機燈光照亮小塊區域的房間內,傳出詭異變態的對話。

  “嘖……這傢伙的胃部都是些什麼東西?人腦?”

  “真噁心吶,因為他的大腦太小,所以想要以腦補腦嗎?”

  “難怪,他的大腦果然很小,看看,長得真醜……”

  “好臭……”

  “這麼喜歡吃,塞進他嘴裡去好了……”

  “……”

  明月高掛,兩人慢吞吞的從空盪盪的旅館裡出來,沐如嵐已經換上了她的衣服,攏了攏外套,看向艾維,“艾維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煩人的上司的命令,不過他應該告訴我親愛的你也在這裡的,這樣我就會積極一點兒了。”艾維拿著白色柔軟的布料擦著他的手術刀說道,隨後忽的想起了什麼,動作一頓,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是錯覺嗎……”他剛剛上山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了一抹很熟悉的視線呢……

  “嗯?”沐如嵐看向艾維,疑惑的歪了下腦袋。

  “沒什麼……好像遇到了一個熟人……”

  “你好像很忌憚的樣子呢,真稀奇吶。”沐如嵐注意到艾維臉上肌肉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由得好奇了起來,竟然有人能讓這變態覺得忌憚,這對於一向肆意妄為沒有羞恥心和恐懼心的變態來說,可真是太稀奇了。

  艾維笑眯眯的看著她,“相信我,你要是遇上那個人,你也會和我一樣的。”那傢伙簡直就是變態的剋星,艾維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想當初他是有多蠢才會把他當成實驗體給他注射他的研究品的,艾維一直覺得他會被墨謙人盯上甚至那麼快被抓進科恩,有一半是因為給他注射了毒品抗體才引起他的懷疑的,讓他一直盯著他的。

  “哦?真的嗎?是誰呢?”沐如嵐驚奇了,誰這麼厲害?她一直覺得她男人才是最厲害的呢,現在竟然有人比他還厲害嗎?

  “你在美國如果有看法治新聞,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才對,科恩精神病醫院的院長Amon,國際權威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以後見到他記得躲遠點。”艾維好心的提醒。

  “……”沐如嵐默。看著艾維,要是告訴他她男人就是Amon,這傢伙會不會立刻發狂把她殺掉?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在哪裡看到他了?”難道他到日本來辦案了嗎?

  “大概是錯覺,要不然他豈不是跟教會那群人在一起?”艾維收到麥森的命令的時候慢吞吞的爬了過來,在日本這邊玩了兩天不久前才慢悠悠的晃了上來,不過走的是小路,艾維上來了發現旅館空了才發現自己跟摩爾斯他們錯過了,只是他經過的地方恰好聽到旅館內傳來鐵錘砸東西的聲音,然後跟著感覺走了進去才跟沐如嵐遇上了。

  此時,艾維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麥森打來的,得知艾維現在在旅館,告訴了他地址讓他過去,關於CM病毒他們需要艾維這個醫學天才來進行相關處理。

  看著掛斷的手機,艾維看向沐如嵐,“要不要一起過去,有好玩的事情。”

  沐如嵐想了想,“等一下哦。”

  她拿出手機,給白莫離打電話,無人接聽,給雪可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再給黑豹打一個,還是無人接聽,於是點頭,白帝國他們不會無緣無故把她丟下的,教會的人看起來還好好的,可是白帝國那些人卻找不到了,還有亂櫻社的那些人,再想想他們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很容易猜想到,白帝國可能被教會和亂櫻社的人算計了之類的。

  沐如嵐剛剛邁開步子,忽的覺得腦袋暈眩了一下,險些摔在了地上,好在艾維及時伸手把她拉住了。

  艾維摸了摸她的脈搏,心情頗為愉悅的笑了,“中毒了。”不過不少什麼致命的毒,最多讓她全身麻痺罷了,這毒是噴在她不久前穿著的和服上的,不過大概是因為她穿的時間不長,所以並不嚴重。

  沐如嵐睨了心情不錯的艾維一眼,“我還站得住的。”只是有點酸軟罷了,就像她已經步行了三個小時一樣。

  ……

  夜幕漸深,黑色的車子一輛輛的駛進熱鬧繁華的市中心,然後轉進了一個介於大樓與大樓之間的小路里,步行的人們不得不停下腳步等他們過了再繼續。

  車子停在巷子內的一個夜總會一樣的門口,一個個下了車,把白帝國的人也搬了下來,扛進了進去。

  夜總會裡面此時沒人,裡面的人也一早被遣散下班了。

  佐正久滿臉笑容的在前面引路,摩爾斯答應過事成之後,他們非但不會被白帝國的人盯上報仇,還會分他們兩層從CM病毒上面獲取的利潤,兩層啊,想想那病毒的功效,只要消息一發出去,多的是人願意花大價錢來買,他們賺翻了!

  “這裡是我們的產業,隱秘工作做的很好,絕對沒有人能找到這裡的,請放心吧。而且地下樓層一直都是超高級的會員才能進去的,知道還有地下娛樂區的會員也是少之又少的。”佐正久按下電梯上最頂樓的數字,電梯卻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走。

  要弄死白莫離這些人,不是隨便給他們一槍就可以的,摩爾斯可不想後面教會不斷的遭到白帝國的報復騷擾,而且他手上的病毒,讓他萌生了其他的想法,與其把白莫離他們弄死,不如讓他們乖乖聽話,白帝國那麼大的勢力,教會慢慢吞的話,也是吞得下去的。

  不過在此之前,得躲過白帝國的援軍才行。

  電梯下降到最底樓,底樓空空的,白帝國一群人被帶進了一個空盪盪的包廂裡,隨意的扔在了地上,摩爾斯看向麥森,“艾維什麼時候到?”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摩爾斯看向墨謙人,見他斂著眸似乎沒有聽到他們在說“艾維”的樣子,淺灰色的眼眸眯了下,忽的說道:“你妹妹在隔壁包廂裡。”

  墨謙人抬眼看向摩爾斯,不置一詞,摩爾斯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等他接下去的話。

  這副平靜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看起來真的很礙眼,特別是這個傢伙,還是沐如嵐的未婚夫,真是十分十分十分的讓人覺得厭惡!騙子的未婚夫,嗤!

  “你想要救你妹妹吧,既然如此,不如這樣,你讓我注射一點這個,我就送她回中國。”摩爾斯拎起黃色的CM病毒,冷冷的說道:“聽辛德•米勒說,你是個連最新毒品都抵抗的了的精神力極強的,值得敬佩的人,不如試一下這個,讓我看看它的威力怎麼樣?看看你的記憶會不會被它吞噬,忘記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

  意識還清醒只是全身麻痺著的白帝國的人亂七八糟的躺在地上,一雙雙目光交匯,能看到墨謙人的看著墨謙人,看不到的豎著耳朵聽著,被保險櫃藏了那麼多年的病毒,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墨謙人神色淡漠的看著摩爾斯,摩爾斯卻已經伸手打開了容器的蓋子,拿著一根針管吸了一點黃色的液體,淺灰色陰郁的眼眸看著墨謙人,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有句話叫樂極生悲。”墨謙人摸了摸手背,語氣淡淡,對於身後戳著他的腰的槍支似乎視而不見。

  摩爾斯動作一頓,看著墨謙人。

  “你不能指望一個意大利人懂得那麼深奧的成語。”白莫離有點費勁的扶著邊上的沙發坐起身,低沉的嗓音有些啞,似乎頗為費勁才說出來的。

  摩爾斯看向白莫離,眉頭擰了起來。怎麼……

  “首先,你搞錯了許多東西。”墨謙人雙手插進褲兜裡,簡單的黑白兩色,猶如與世界隔離,那雙淡漠一切的眼眸,如同第三者般旁觀著藐視著世間一切。

  “白帝國的合作者,不是柯家,你們也不該帶著人到這裡來。”

  “因為……”

  “這是自找死路。”

  “啊!”墨謙人淡漠的話語才落下,包廂外面立即傳來無數的槍聲和慌亂的叫聲。

  麥森猛然衝進包廂,臉上滿是汗漬和血漬,“少主!這裡有埋伏!”

  摩爾斯臉色陰沉的看著墨謙人和白莫離,問麥森,“是誰?”

  麥森還未來得及回答,只見那邊沙發上,一個少年不知道何時竟然坐在了哪裡,微微卷曲的半長的黑髮,茶褐色瑰麗的眼眸,如同花妖一般妖冶艷麗的面容,艷紅的脣角微微的勾著一抹妖冶的笑容,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微啞勾魂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初次見面,摩爾斯少當家。”

  突然出現的少年,叫人一瞬間以為他真的是妖。

  摩爾斯看著他,神色危險,“你是誰?”

  “如你所見,白當家的合作者。”段堯有些慵懶的道,瑰麗的眼眸掃向墨謙人,他本來想等摩爾斯給墨謙人注射了那個病毒後再出來的,不過外面那些傢伙已經按照約定行動了,真是可惜呢。

  麥森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的靠近摩爾斯,“好像是香港暗龍的新任當家……”真是奇怪,他們明明收到的消息是,暗龍因為內鬥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了,所以沒必要防備,沒想到……

  他們早有準備,這一仗教會註定慘敗收場,只是為什麼暗龍的人會早就在這裡埋伏?這裡並不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地點,而是臨時決定的,還有暗龍,以及他們得到的柯家來人的信息……一切好像一早就被算到了,就等著他們跳梁小丑一樣的跳進陷阱裡一樣。

  墨謙人收拾掉用槍指著他的傢伙,伸手拿走了摩爾斯手上的病毒和解毒劑,淡淡的道:“只能說,你並不受上帝眷顧。”

  事實是,羅伯特那天看到墨謙人手上的密碼的時候,墨謙人就隱約的推敲到後面的可能性發展,嚴諾離開,羅伯特下去的時候,墨謙人讓嚴諾帶了句話給白莫離,至於推理出他們會藏到哪裡並且讓人先去埋伏等著他們自跳陷阱,這對於CIA朋友不少的墨謙人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螳螂捕蟬,麻雀在後。

  白莫離是個聰明人,在出發前夕就布置好了一切。

  要說為什麼墨謙人會幫白帝國,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沒有比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到頭來卻發現其實早就被別人看透了這種事更難堪了,摩爾斯臉色難看,然而外面的槍聲漸息,勝利明顯已分。

  局中局,戲中戲。

  摩爾斯看著墨謙人和白莫離,幾乎忍不住冷笑出聲,這兩人竟然合作……真是沒想到,還有那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臭小鬼!還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所以呢?你們打算怎麼做?”摩爾斯握緊了拳頭冷冷的問道,現在大概只有他和麥森還活著了,外面已經都是暗龍的人了,只是他可不信白帝國敢輕易殺了他,他可是教會的少主!殺了他就等於和教會正式開戰,白帝國軍事是比教會強,但是怎麼著最後結果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多的是人虎視眈眈著白帝國和教會這兩塊大肥肉,首先政府就會插一腳從中得到巨大利益!

  “你本來想怎麼對我們,我們就怎麼對你。”白莫離冷酷的嗓音響起,鷹眸掃了眼墨謙人手上的病毒,活動著手腳,讓麻痺的身子盡快的活絡起來。

  摩爾斯見此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想給他注射CM病毒?

  麥森一隻手抓住摩爾斯的胳膊,“外面都是他們的人了!”硬闖是不行的,那是死路一條,所以必須冷靜。

  白帝國和教會爭奪五年的傑斯諾保險櫃算是已經結束了,教會這群傢伙也是時候好好收拾一頓了。當然,得等他們身上的麻痺過去了才行。

  這裡自然是多呆不得的,萬一亂櫻社那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或者狗急跳墻就麻煩了,所以被扶著進了電梯,白帝國相關的車子也已經在外面準備好了。

  “哥!”墨無痕見到墨謙人出來,連忙跑了過去,看到被制住的摩爾斯和麥森,立刻氣得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們踹死,媽的,姑奶奶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待遇!

  墨謙人掃了她一眼,確認她沒事,於是淡漠的出聲,“你馬上回去。”

  墨無痕睨了他一眼,鬱悶的道:“知道了。”她也不想扯你後腿的好不好,真是的……

  ……

  出租車停在路邊,艾維和沐如嵐下了車子,發現他們得過馬路才行,好在這邊恰好有斑馬線,可以直接走過去。

  正是紅燈,路人們站在馬路邊上等綠燈,沐如嵐依舊腿軟,坐在安全島上看著不間斷的過來過去的車子,身子疲憊的想睡覺。

  側頭,卻看到有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在盯著她看,脣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小女孩立刻羞怯的躲到媽媽的大腿後面,卻還忍不住探出小腦袋看著沐如嵐。

  啊……真是太可愛了,她也想生一個呢,不對,生多幾個好了,一半像謙人,一半像她,一個個可愛的小娃娃圍著她轉什麼的,又萌又大的漂亮眼睛,白嫩嫩的小臉什麼的,果然光是想想都覺得超期待呢。

  艾維站在一旁,看了沐如嵐一眼,又看向那個小傢伙,心想,還未發育的小鬼一點兒都不香甜,還是沐如嵐親愛的最誘人了,什麼時候才可以把她吃掉呢?口水都在分泌了真是的,好饞啊~

  不多時,綠燈亮了,車子停在斑馬線後面,人們立刻擁擠著往前走去,

  沐如嵐有點費勁的站起身,雙腿有點麻痺,身邊有人經過,撞了她一下,叫她不由得往前傾去,下一秒被人腰上一撈,被撈進了某個帶有淡淡血腥味的懷裡。

  “記得報答我哦,親愛的。”艾維笑得荷爾蒙指數瘋狂上漲,周圍的女人立刻臉紅心跳全部用戀愛了的眼神盯著他看。

  “麻煩你收斂一點好嗎?”沐如嵐有些無奈。

  艾維有點可惜,怎麼就對她沒用呢?明明荷爾蒙這種東西是沒法抵抗的啊,還是說,因為她是女性精神病態者的緣故?

  綠燈時間正在倒數,沐如嵐被艾維扶著慢慢往對面走去,而此時,對面那條跟大馬路垂直的小路里,人們都已經上了車,緩緩的往外駛了出來,只是因為外面正好是綠燈,有車子在前面堵著,所以他們停在路口等待。

  墨謙人坐在第一輛車後座,拿回他的手機,看到上面有幾個沐如嵐打來的未接電話,淡漠的眸底劃過一抹暖意,下一秒忽的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去,於是視線輕易便被抓住了,怎麼也移不開。

  斑馬線依舊人來人往,匆匆忙忙的,就像黑白電影一樣蒼白又安靜,唯有那一抹纖細的身影帶有明媚卻乾淨的色彩,她的脣瓣微動,他甚至彷彿能夠聽到少女柔軟帶笑的嗓音,如同春天綻放的一朵朵柔黃色的小小的花,開了一山坡的美。

  他看著她,淡漠如夜幕下清冷的潭水的眼眸微微的蕩起漣漪,伸出手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坐在墨謙人旁邊給墨家打電話報平安的墨無痕抬眼,看到墨謙人走了出去,奇怪的咦了一聲,掛了電話,也跟著出了車,“哥,怎麼……那不是嫂子嗎?!”

  墨無痕小尾巴似的跟著墨謙人走了過去,比墨謙人更快的注意到沐如嵐身邊的那個魅力十足的傢伙,話說,那男的誰啊?她嫂子是他能亂碰的嗎?把爪子給我拿開!……不過長得好帥啊……

  坐在後面車上翹著雙腿的花妖一般的少年微微的抬眼,卻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只能看到停在外面的車子,連斑馬線的影子都看不到。

  沐如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剛剛走過一半的馬路,抬眼,看向前方,看到彷彿與世隔絕清冷淡漠的男人在一個個走動的人影中緩緩的朝她走來,那一身簡單的黑白色,乾淨又不單調,她望進他的某種,一瞬間有種柔軟的舒適的沉入水中的感覺,涼爽又安全。

  她脣角的笑容深了些,眼眸彎成了十分漂亮的月牙。

  她沒有注意到,扶著她走的艾維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微微的收斂了起來,他站在兩個來往馬路中間的安全島上,深邃的藍眸倒映著馬路對面的那個男人的身影,然後又落在緩緩朝他走去的少女的背影。

  一種詭異又奇怪的感覺在蔓延,真糟糕啊……突然很後悔在旅館的時候沒有把沐如嵐殺掉呢……他親愛的Amon在看她沒錯吧,那種眼神,還有兩人手上戴著的一模一樣的戒指,他竟然到現在才察覺,真糟糕啊,真是太糟糕了……他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沐如嵐……就是Amon的未婚妻啊……

  墨謙人也注意到了艾維,人來人往中,他們隔著一條馬路相望,深邃的藍眸,淡漠的黑眸,似乎平靜無波,又似乎隱約的,在平靜的海面下有巨浪洶涌而過。

  如果是以前,墨謙人會再把出現在眼前的艾維送進科恩,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人要等待,沒有多餘的時間分給他。

  沒有了艾維的扶持,沐如嵐的腳步更慢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綠燈時間要過了,所以人們的腳步更急了一些,時不時的碰撞到沐如嵐,墨謙人剛要過去接她,忽的一輛原本停在斑馬線後面的車子猛的啟動,擋住了墨謙人的腳步,差點被撞到的人們驚嚇的散開,驚魂未定的模樣,而同時旁邊有一輛也瞬間啟動,它沒有停車,直直的往前開了去,擋住墨謙人的車子也跟著開了走。

  等被遮擋的視野重新開啟,墨謙人發現,沐如嵐不見了。

  艾維還站在安全島上,看到墨謙人的視線,脣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的伸手,指了指方才那兩輛車子開走的地方,他看到了哦,有人把沐如嵐扯上了車子,他本來想伸手拉住的,不過因為突然想起沐如嵐和他親愛的Amon的關係,在腦子裡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救,所以慢了一步呢。

  此時,行人綠燈滅掉,紅燈亮起,大批的車子啟動往前。

  墨謙人大步的走回他原本所在的車子,把司機扯了出來,快速的啟動,一下子插進了空隙中,叫後面的車子嚇了一跳,連忙踩下剎車,差點造成追尾。

  “哥!”被拋下的墨無痕站在路邊大喊。

  後面段堯的車子開了上來,窗戶滑下,露出少年妖嬈帥氣的面容,“怎麼回事?”

  ……

  此時正是高峰時段,馬路上車輛異常的多,墨謙人握緊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那麼多的車子,他油門不減反加,車技看起來炫目又時刻充滿危險,腦子裡快速的調出方才那兩輛車子的形狀、顏色以及車牌號碼。

  他拿出手機,剛想命令人做點事,卻突然想起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日本,不是美國也不是中國,要救人完全得靠自己,他不能讓沐如嵐消失在自己眼前,誰知道他們把沐如嵐擄走要幹什麼?一種不安感環繞在心頭,叫他只能死死的追上去。

  車子在馬路上狂飆,引起罵聲一片,造成不少的車禍事故,所幸這條路過去並沒有什麼交叉路口,墨謙人很快就看到了那兩輛搶走沐如嵐的車子。

  對方似乎沒察覺墨謙人追了上來,車速依舊,只是眼見著前方終於有一個拐角可以拐進去了,速度更快了一些,卻不料,一輛大貨車猛然從拐角衝了出來——

  “砰——!”劇烈的撞擊聲刺痛耳膜般的重重響起。

  前面的那輛車子被撞翻了,牽連到了後面那輛,重重的撞在了後面的水泥分界欄上,一輛倒翻著,如同翻了殼的烏龜,一輛車尾撞扁在水泥欄上,所有接近這一塊地域的車子都停了下來。

  兩輛出了車禍的車子一動不動的,墨謙人黑色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下,車門打開,什麼都顧不得的衝了過去,然而卻在此時——

  “轟——!”

  “轟——!”

  滾燙的熱氣和衝擊力撲面而來,有種頭髮都要燒起來的感覺,墨謙人被衝擊的往後摔趴在了地上,碎掉的玻璃就像大雨,嘩啦啦的砸了他一身,在手背上劃出一道道的傷痕。

  他猛然回頭,看到爆炸過後燃燒著的兩輛車子,眼眸似乎睜大了一些,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孔,那紅色的火焰,倒映在一向淡漠平靜的眼中,耀眼奪目,卻彷彿要將他燒成灰燼。

  整條路都堵住了,墨無痕和段堯從後面跑了過來。

  “哥!”墨無痕腳步慢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燃燒著的汽車。

  墨謙人站起身,臉上沒有表情,彷彿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墨無痕伸出手,想要碰觸他的手,卻在一瞬間猛然縮了回來。

  冷……

  好冷……

  他曾經說過,心理學上的解釋,當人受到過度驚嚇的時候,會四肢發冷,因為血液全部都往心臟跑去保護心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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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5 PM

第一百三十四章:對決

  火光閃耀,濃濃的汽油塑膠鐵製品的味道彷彿壓得整個氣壓都低了許多。

  後面段堯走了上前,不知道到底什麼狀況,墨無痕沒告訴她墨謙人在追的是什麼人。

  “怎麼回事?”白莫離坐在後面車上,一條路上車子全堵了,抬眼看過去,只看得到火焰跳動燃燒,不知道是怎麼了。

  “好像是車禍。”開車的人說道。

  墨謙人靜靜的看著燃燒的汽車,好一會兒手指僵硬的動了下,似乎有些溫暖了起來,又似乎只是冷得麻痺掉了,他邁著步子朝汽車走了過去。

  墨無痕連忙跟上,拿著手機的手抖啊抖,幾乎要拿不住了。那車裡……好像有沐如嵐,她不敢想像,如果沐如嵐死了,墨謙人會怎麼樣……

  墨謙人直直的朝汽車走去,熱氣騰騰的感覺夾著十分難聞的氣味,凹凸不平的車身早就被火燒的滾燙,他的手背猩紅一片,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和灼熱感,直接便用手拉掉了已經搖搖欲墜的車門,駕駛座上有一具屍體,已經呈半燒焦狀態了,他看向後方,視線一瞬間僵住,一動不動的。

  這個車子是倒翻的,所有東西都往下掉,屍體也是往下吊著的,墨謙人看到那後座上有一具女屍,一頭黑髮已經燒成了卷曲的短髮,沾滿了血的手錶面已經焦掉了,而下垂到地面的手上,一枚戒指在漆黑的手上顯得灼灼生輝……

  那枚戒指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樣……

  墨無痕走過來彎下身子跟著往裡面看去,看到那枚訂婚戒指,眼眶立刻就紅了,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嗚嗚……嫂子……”

  段堯怔了下,眉頭擰了起來,他是不是聽錯什麼了?

  “閉嘴。”墨謙人冰涼如水的嗓音不帶任何情緒的傳來,一瞬間叫墨無痕生生的閉上了嘴,含著淚花看著墨謙人。

  警車很快鳴著笛開了過來,維持交通秩序的維持交通秩序,處理車禍現場的處理車禍現場,堵起來的路很快又通暢了起來,這一塊被黃色的膠帶圍了起來。

  兩輛車內,屍體總共有四具,全部都因為爆炸而呈半焦狀態,三具男屍,一具女屍,都已經火燒毀了容沒辦法看出長相。

  墨謙人蹲在那具女屍身邊,她身上穿著沐如嵐穿的衣服,脖子上戴著沐如嵐藏著刀片的項鏈,手腕上還掛著她的小型射釘機,手指上戴著和墨謙人同一款的戒指,體型、身高,完全符合沐如嵐的各項指標。

  然而,她不是,不是。

  發冷的手把戒指從女屍手上摘下來,墨謙人的呼吸極輕,彷彿心臟跳動的極慢極慢,慢到有種針扎一般的細細密密的疼痛感。

  “哥……”墨無痕眼眶紅紅的,“嫂子……”

  “她不是嵐嵐。”墨謙人微微側頭認真嚴肅的說道,看起來就像事情就是他說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又像他在自欺欺人。

  “可是……”墨無痕才剛開口,下一秒就被推了開,段堯瑰麗的眼眸瞪大,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好一會兒看向墨無痕,臉色陰沉的可怕,“你說她是誰?”

  墨無痕正要說話,卻見墨謙人站起身朝外圍的警察走了過去,她想跟過去,段堯卻拉著她的手臂不讓她走,“你給我說清楚……”

  天空陰沉的彷彿隨時都會嘩啦啦的下起雨,而事實上在幾分鐘後也確實下起雨了,墨謙人坐在警車上,手上拿著跟警察要來的地圖以及紅綠燈的時間表,墨無痕戰戰兢兢的坐在一旁,段堯臉色陰沉的彷彿隨時都會把這個世界毀掉。

  淡漠銳利的眼眸倒映出上面的字跡,平靜的表面下大腦快速的轉動著,坐在駕駛座上的高木警官不由得表情有些奇怪起來,話說那幾具屍體裡真的有一具是這位大名鼎鼎的犯罪心理學家的妻子嗎?除了一開始的不冷靜之外,這個人根本就冷靜理智的好像一個旁觀者,沒有歇斯底裡沒有驚慌失措,讓人意外,也許他並不愛他的妻子?

  “哥……怎麼樣?”墨無痕身子往前傾去,看著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墨謙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墨謙人的臉色。

  “這是一場人為的事故。”墨謙人沒有抬頭淡淡的說道,“當時貨車衝出來的那條路正好是紅燈,那輛車子闖了紅燈,跟兩輛車子過去的時間太過吻合,而且這個時間,那裡不該有這種大型貨車出現在商業步行街的路上,如果想要置嵐嵐於死地的話,不需要把人擄上車,直接在斑馬線那裡撞過去就足夠了,特意把車子開到那裡,是為了讓別人親眼看到她的死亡。”而這個別人,很顯然是他墨謙人。

  “也就是說,嫂子很可能沒事?”墨無痕驚喜的說道,但是下一秒又皺了起來,“可是那具屍體上的東西,全是嫂子的……”

  “如果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一切,在路程上強迫性的奪走嵐嵐的東西給別人戴上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嫂子呢?”

  “在路上被帶到了別的車子裡去了。”墨謙人輕輕的闔上眼瞼,腦子裡時間飛速的倒退,場景倒退,在腦子裡如同電影一般的組合起來。

  一輛車子擋住了他的腳步和視線,另一輛車子打開車門從沐如嵐身邊快速駛過,後座上有一個男人一瞬間伸出手把人扯上了車子,沐如嵐因為撞擊而暈倒,而那輛車內已經準備了一個跟沐如嵐體型和外貌都頗為相近的女人或者女屍,她身上穿著和沐如嵐一樣的衣服,把沐如嵐扯上車的人把沐如嵐身上的戒指和項鏈全部摘下,在車子行駛過程中全部的套進女人身上,在行駛過程中,車速慢下,與一輛開了車門的車子貼身而過,那輛車子上面有一個人,在一瞬間接過了他推過去的沐如嵐,快速的合上車門,而因為是死角,所以他的視線沒有發現這短短幾秒鐘的交匯,兩輛車子按照一開始制定好的計劃,在拐角處和大貨車相撞,撞擊力道讓車內的爆炸裝置產生爆炸,讓車內的人面目全非。

  如果是經過精密的計算和計劃的話,再加上幾個瘋狂的人,那麼一切猜想都可以在現實中做到。

  墨謙人緩緩的睜開眼眸,似乎在這一刻終於說服了自己,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高木警官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下一瞬猛的看向墨謙人,有些僵硬的點頭,然後掛上電話。

  “……Amon先生……DNA報告已經出來了,那具女屍……確實是沐小姐……”

  外面大雨漸漸磅礡,砸在車窗上就像尖銳的石子砸下一樣。

  這夜喧囂的可怕,也靜的可怕。

  ……

  “當家……”雪可收到消息,看向白莫離。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黑豹立即跳起身,臉色難看的道,不久前還好好的跟他們一起下飛機的人,在白帝國都目中無人的傢伙,怎麼可能說死就死?而且她不是天使嗎?天使怎麼可能會死?開什麼玩笑?!

  沒有人說話,只是一雙雙目光瞄向坐在沙發上的白莫離身上,神色複雜,說不清什麼滋味,那個看起來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就這麼在車禍中喪生了?

  白莫離交疊著雙腿,下顎微收,劉海擋住了他的眸,他沒有說話,好一會兒站起身,若無其事般的往樓上走去,只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頓了下,似乎是對雪可說:“把CM病毒送回白帝國科研部進行研究,小批量生產。”

  “是。”雪可應聲,他們不是聖人,有錢賺為何不賺?CM病毒比毒品殘忍,卻也比毒品寬容,就看購買的人怎麼使用了。

  樓上安安靜靜的,因為所有人都在下面,白莫離走進書房,猛殺正站在書房內一張紅木沙發上,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主人,就像跟他一個模子裡印出來般的冷酷銳利。

  白莫離抬頭看了它一眼,忽的沒了全身力氣一般,坐在紅木沙發邊上的華麗柔軟的沙發上,伸手揉著眉心,手背上有暴起的青筋。

  猛殺走過去幾步,巨大的長一米多的一隻翅膀展開,安慰似的拍拍白莫離的背。

  窗外大雨嘩啦啦的下個不停,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掩住了面容,彎曲的背脊就像被大雪壓彎的松樹。

  死了嗎?

  他應該高興才對的……

  ……

  雨滴砸在葉片上,如同炸開的裝滿水的氣球。

  “你說什麼?”柯世晴溫和的嗓音徒然一變,手上滾燙的茶水一抖,灑落在外面,燙紅了他的手背。

  “……”

  耳邊已經聽不清那邊說了什麼了,柯世晴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茶杯,然後又轉向那杯放在對面的茶上,整個屋子裡空盪盪的,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被燈光籠罩下一片陰影。

  命運嗎……

  不該啊……

  夜幕深深,風凜冽的彷彿寒冬已降,刮在皮膚上就像刀子刮過一般的疼痛。

  沐如嵐在一陣顛簸中渾渾噩噩的清醒,只是渾身沒有力氣,連眼皮也睜不開,隱約的聽到有人在說話。

  “……大概都認為她已經死掉了……”

  “……小姐的計劃太完美了……”

  “不過DNA那個怎麼弄的……”

  “把她搬進去,小姐等很久了……不去機場了,機場已經被暗龍的人封鎖了起來,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有誰把她抱了起來,身不由己的感覺讓她想要狠狠的皺眉,可是最終卻似乎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她就覺得累得好像連意識都要睡過去了。

  男人抱著沐如嵐進了一個看起來陰森森的城堡,裡面空盪盪的一個人都沒有,兩邊有穿著盔甲的騎士一樣的假人,紅地毯從門口撲倒不見底的深處,長長的走廊沒有開燈,只有每隔幾米遠就出現一個的白蠟燭盞,墻上掛著一幅幅半米高的相片,裡面是一個個貌美如花,穿著華麗的宮廷服的女人,各種姿態,卻都是一樣的表情,一樣死氣沉沉的彷彿死人一樣的表情。

  那個男人大概也覺得有點陰森,抖了抖身子,把沐如嵐抱得更緊了一些,似乎這樣就沒那麼恐怖了。

  走廊最深處,一個房間大門開著,依舊是紅地毯,鋪到了每一個角落,歐式華麗的裝潢,處處都有種古樸的奢華的味道。

  窗口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一身黑色的貼身長裙勾勒出極好的身體曲線,一頂華麗的黑色小禮帽前沿有一層黑色的紗,擋住了暗藍色的眼眸,卻襯得那下巴越發的嬌俏,紅脣越發的猩紅如鮮血,她手上拿著一杯紅酒,白色的蠟燭在窗台上搖曳著,看起來就像一個女巫。

  “小姐……”

  “把她放床上。”麗塔娜涂著猩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不遠處那張華麗的紅色大床,床頂四周是撩起的被鉤子撩起的白紗。

  男人點點頭,聽話的沐如嵐抱到床上放好,然後在麗塔娜藏在黑紗下的視線下快速的退了出去,喊上外面等待著的弟兄們,幾輛車子飛速的消失在夜幕雨簾中。

  四周都是枯藤老樹,地面是一地的落葉,沒有燈,沒有人氣,在黑暗中,就像藏在偏僻角落裡的女巫城堡。

  “這個城堡是我以前在日本讀書的時候買下來的……”麗塔娜慢悠悠的從沙發上站起身,窗台上的白色蠟燭被外面的風一吹,終於不再不停的搖曳晃動,滅掉了。低沉性感的女聲在一片寂靜中慢悠悠的響起,似乎在自說自話,“這裡的姑娘很多都嬌小甜美,有一段時間讓我非常的迷戀,不會不是每個姑娘都穿得起漂亮的衣服的,看起來就像撿了孔雀羽毛裝在自己身上的烏鴉,叫我很是頭疼。”她走到床邊,微微的俯身看著床上睡天使一樣的少女,黑紗下的眼眸扭曲又詭異,“不過,你一定是最特別的,親愛的。”

  “我很快就把她做成洋娃娃,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咯,可以一直一起玩了!”麗塔娜有些興奮的站直了身子,大步的朝屋內的大衣櫃走去,摺疊式的衣櫃大門往兩邊摺疊著全部打開,露出裡面掛著的一件件華麗漂亮的宮廷裙裝,五顏六色的,她認真的挑著,最後挑中了一件奶白色的婚紗一樣的公主裙,無袖的,會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和精緻漂亮的鎖骨,上面有一圈的碎鑽,腰部緊貼肌膚,下擺卻層層疊疊的,很是漂亮。

  “我會把你打扮的很漂亮的,親愛的。”把裙子從櫃子裡拿出來,麗塔娜朝沐如嵐走過去,裙子放在一旁,然後給沐如嵐脫衣服換上,輕手輕腳的,生怕把沐如嵐的胳膊給扭斷了似的。

  白色的蠟燭在櫃子上,在床頭桌面上,在角落裡火光搖曳,即使有十支,這個房間內也依舊陰暗森然。

  “真漂亮!噢,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美!真是太棒了!我太愛你了!”麗塔娜看著好換衣服的沐如嵐,激動不已的在床邊走來走去,隨後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還應該幫你做個頭髮,然後我們再化點妝,然後……我就可以把你做成我心愛的洋娃娃了,噢!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呵呵呵呵……”麗塔娜笑聲連綿的有些詭異,就像不用換口氣呼吸一下一般,踩著高跟鞋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房間安靜了下來,沐如嵐費勁的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她很確定他們給她注射了點東西,造成她全身無力的狀況,視線看著床頂,看到暗紅色的花紋,她想要抬手,卻費盡了力氣只是讓手指動了動。

  這下糟糕了吶……

  該怎麼辦呢?先不說身上什麼防身的東西都沒了,就她現在連抬下手都困難重重的狀態,有個手機在這裡她都沒辦法撥個號碼請求幫助啊,麗塔娜那傢伙,沐如嵐沒想到她竟然會從美國追到日本來,而且很顯然是比他們還先到一步的,說起來她的謙人怎麼樣了?她好像是在他面前失蹤的吧?嘖……頭疼……明明就差那麼幾步了……

  沐如嵐轉動眼眸看了看四周,不一會兒眼睛又累了,於是決定閉上眼睛先睡覺,也許等她睡醒了,身體狀況就會好一點兒了,至於麗塔娜把她做成洋娃娃什麼的,原理應該跟她的人偶差不多吧,過程還長呢,到時候再說吧。

  絲毫不覺得恐懼的變態少女又閉上眼,彷彿不是身處在一個可怕的變態的地盤裡,她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不多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麗塔娜拎著兩個箱子走了進來,看著安安靜靜乖巧的躺在床上的女孩,心情十分的愉悅,把一個較大的箱子放地上,較小的放在床頭桌上,打開,裡面是各種化妝的東西,她喜歡把她的洋娃娃們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沐如嵐也不例外。

  細心的上完妝,然後便開始做頭髮,麗塔娜嘴裡不停的說著變態又怪異的話,沐如嵐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沒睡著。

  等一切搞定,大概已經三個小時後了,麗塔娜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箱子打開,露出裡面擺的滿滿的,銀色的鐵製品,刀片、針、錘子等等,奇奇怪怪的一堆看起來十分危險的東西。

  她拿起一片刀片,“先把血放掉好了,血放掉體重就會變輕很多,我們就比較方便接下去的步驟了……沒關係,不要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精密的計劃,早在五個小時前,沐如嵐就已經出車禍死掉了,在你未婚夫面前,那個大名鼎鼎的心理學家,最讓我忌憚了,每次看到他來我家,我都得躲起來才行……我真應該讓人把他看到你死掉的那種表情拍下來的,一定非常有趣的,是不是親愛的?呵呵……”

  她心情愉悅的自言自語著,拉過沐如嵐纖細的手,拇指輕輕的撫過她的手腕,手上的刀片寒光凜冽。

  沐如嵐的眼皮下眼睛似乎動了動,又似乎沒有。

  ……

  艾維坐在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超市前,此時已經是凌晨,不過大雨還在下,手上的泡麵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唉……果然他應該在旅館那會兒就把沐如嵐吃掉的,反正她都要死,真是太浪費了。

  超市內上晚班的店員時不時的抬眼偷偷看向坐在外面的男子,臉頰有點發紅,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成熟俊美,跟大理石雕像一樣!第一次覺得上這種時間段的班真是太幸運了,要不然怎麼能在這麼安靜的時候獨自一人欣賞到這樣的男子呢?

  艾維似乎察覺到那道視線,微微的扭頭,看到頭上扎著綠色斑點頭巾的女店員含羞帶怯的目光,跟他一碰撞又趕緊躲開,不多時又移了回來繼續偷看他……

  深邃的藍眸看著她,好一會兒,脣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他從紅色的椅子上站起身,走進超市,高大的身軀和不可思議的魅力,頓時叫女人越發的臉紅心跳了起來。

  “我餓了,美麗的小姐。”艾維紳士有禮的看著她微笑。

  “食、食品區在、在那邊,您想吃什麼……可以在那裡挑。”

  “挑什麼都可以嗎?”艾維笑容更深了一些,深邃的藍眸如同漩渦,幾乎要把人的靈魂都吸走。

  女人臉上更紅了,有點痴迷的看著他的眼,怎麼也沒辦法移開,恍惚的點頭,下一秒看到男人身子靠近了一些,幾乎越過櫃檯靠到她面前,艷紅的舌尖舔過下脣,顯得危險又性感,“可以吃你嗎?”

  很顯然,雙方對於“吃了你”這三個字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女人臉紅的跟番茄似的,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卻看著艾維激動的身子已經起了反應,又是羞又是勾引的看著艾維,“你想在哪裡吃?”現在是凌晨時分,很少有人會來超市了,而且外面還下雨。

  艾維笑,“就在這裡好了。”艾維說著,慢慢的繞過櫃檯,走了進去。

  “哎呀……這裡……這裡……等一下有人過來買東西怎麼辦……”女人又是慌張又覺得有點刺激,艾維越是走近,她已經越發的激動了起來,伸出手把監控器關掉了,瞬間也把自動門給關了起來,沒想到這麼英俊的男人會看上她,即使是春風一度也值了!

  “真是自覺的小羊羔。”艾維脣角的笑容深深,在女人痴迷的目光下,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裡,拿出了一把手術刀。

  剛剛還想著跟艾維上床的女人瞬間嚇的臉色白了,險些嚇尿,“先生,你……別開玩笑了,請把刀收起來……”

  “不是你說的,可以吃了你的嗎?”艾維說著,臉上的表情似乎一瞬間籠罩下了一片陰影,顯得陰森恐怖,“出爾反爾,難怪味道都比不上她甜美,真是讓人火大!”

  “啊!”

  ……

  黑色的車子在車輛稀少的馬路上不停的飛馳著,男人的神色堅定的看著前方,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劃出的傷痕已經不再流血,血跡凝固在上面,猩紅一片。

  他會找到她的,一定會的……

  墨無痕在後面開著車子緊緊的跟著墨謙人,心裡擔心的要死,所有證據都表明那具屍體就是沐如嵐,DNA那種東西難道能造假嗎?然而在赤裸裸的證據面前,墨謙人卻更相信他的直覺,可這一點在她看來,更像是接受不了心愛的人的死亡而產生的妄想!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跟著出來了,她擔心墨謙人接受不了打擊做出什麼事,媽媽和爺爺都在京城等著他們呢,她不能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不孝!

  想是這麼想著,可是墨無痕一邊開車一邊眼淚卻掉得厲害,那麼好的嫂子,那麼愛嫂子的哥哥,生離死別什麼的最討厭了!現在消息還沒有傳到國內,但是明天若是傳過去,只怕又是一陣動盪,還不知道墨媽媽會怎麼樣呢。

  更後面一點,段堯也開著車跟著墨謙人,他的臉色陰沉,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如果墨謙人沒有找到沐如嵐……他就殺了他!

  ……

  滾燙炙熱的鮮血流過白皙的手掌,然後落在暗金色的器皿中,躺在床上的少女就像沉睡中的天使,伴著這抹紅,有種變態的美感。

  麗塔娜捧著臉頰,萬分著迷的看著這一幕,“等著我親愛的,我要去拿相機把這麼美的一幕拍下來,實在太棒了,太棒了!”

  腳步聲漸漸的走遠,沐如嵐緩緩的睜開眼眸,看向自己被割破了動脈的手,費勁的緩緩的坐起了身,伸手抓過覆蓋在枕頭上的枕頭套,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她的脣瓣有些發白,但是也多虧了這樣讓血液裡的麻醉劑流失掉了不少,讓她有了點力氣。

  用牙齒和一隻手給手腕上的套子打個結,沐如嵐費勁的從床上下來,卻被過長的裙擺絆的摔在了地上,門外漆黑看不見盡頭的走廊裡,似乎傳來了麗塔娜愉悅的哼歌的聲音和腳步聲。

  燭光閃爍,沐如嵐扶著床站起身,左手腕上被割破的動脈流出的血很快濕了布料,沐如嵐沒理會,她一手拉著裙擺,大步的走到房門前,一隻手扶著門,她看到走廊遠處,麗塔娜的身影正在那裡看著她,在黑暗中,就像鬼影一樣。

  “你醒了嗎?親愛的,嗯?怎麼把手腕包起來了?你這樣可就太不乖了,要我把你另一隻手的動脈也劃開?或者應該先把你的腳筋挑斷?”麗塔娜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了過來。

  沐如嵐用力的推門,想要把門關上,然而這門卻意外的沉重,或者說有東西卡在了那裡,叫門一動不動的,麗塔娜似乎很確定沐如嵐沒法把門關上,所以腳步聲依舊是那樣顯得慵懶悠慢。

  沐如嵐用力的推門,麗塔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距離僅剩十米,卡住門的東西“砰”的一聲輕響,崩掉了,大門發出厚重的吱呀聲,緩緩的動了。

  麗塔娜腳步一頓,下一秒快速的衝了過來,沐如嵐咬牙狠狠發力,在麗塔娜的手指頭伸過來的時候,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大門被麗塔娜推開了兩釐米,所幸沐如嵐動作迅速,把門上的鎖鏈和墻上的鉤子勾了起來,鎖了起來。

  這是雙重的內鎖,很常見的那種,一種門合實了把鎖芯按進去就可以,還有就是鎖鏈一樣可以把門打開看看外面是誰,但是只是一條縫,外面如果是歹徒,也沒辦法衝進來,一般是大門才會裝這種鎖,房子裡面的屋子幾乎沒有,天知道麗塔娜這間房裡為什麼有,也許是以前讀書的時候做壞事怕被撞見吧。

  沐如嵐沒力氣跟麗塔娜比誰的力氣大,門是合不實的了,不過這個鎖必須得從裡面開,麗塔娜從兩釐米的縫隙中看著沐如嵐,就跟變態偷窺狂似的。

  “你真是太不乖了,我要生氣了親愛的,快點把門打開……”麗塔娜的聲音傳來,沐如嵐背對著都能感覺到她那雙暗藍色渾濁的眼眸透過兩釐米的縫隙看著她的感覺,就像被蛇盯上一樣的叫人背脊發涼的感覺。

  沐如嵐不甚在意的樣子,掃視了下屋子,沒有發現有電話之類的東西,一隻手拎著奶白色的裙擺,費勁的走到床邊坐下,看了眼那裝了她不少血液的器皿,目光轉向一旁的箱子,看到裡面有刀片有錘子,沐如嵐脣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伸出手拿起錘子,錘子和普通的錘子一樣,一邊是平的,一邊是尖銳的“M”一樣的角。

  她微微的側頭,看到麗塔娜在用細細長長的織毛衣的針一樣的東西在企圖把鎖弄掉,而且看起來還頗有將會成功的架勢。

  沐如嵐覺得頭有點暈,身子無力,失血過多再加上麻醉劑的關係,很明顯她不適合打持久戰,跟麗塔娜正面對上的話,也只有死路一條,對方是和她一樣的女性精神病態者,她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和她對上似乎都沒有什麼優勢,更何況現在她這種狀況?

  一隻手拎著錘子,站起身扶著墻走到窗邊往下看,卻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聽得到雨聲嘩啦,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邊鐵鏈發出碰撞聲,沐如嵐沒有走過去固定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鐵鏈,她現在不適合持久戰,就算她這麼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遲早也會暈過去,到時候同樣要死,這怎麼可以呢?她答應過她的謙人不會讓自己受傷的,現在受傷了,但是總不能也死了啊,怎麼可以留下他一個人呢?他是屬於她的吶,所以,至少,要讓他陪她一起死才可以哦,單獨留下他一個人什麼的,是絕對不可以的吶。

  呼吸有些重了起來,沐如嵐把窗戶大大的打開,讓外面的涼風吹滅屋內的蠟燭,讓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於是外面麗塔娜勾動鎖鏈發出的碰撞聲音似乎更加響亮滲人了一些,沐如嵐握著手上的錘子,摸黑走到床邊,伸出手在鐵箱子裡摸了摸,指腹一不小心被裡面的刀片割破了,她不甚在意,把細長的美工刀的刀片拿了起來。

  與此同時,鎖鏈發出撞在門上發出的碰撞聲,鎖開了!

  麗塔娜黑色的身影站在門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並沒有叫她們有絲毫的恐懼,反而越發的興奮沸騰了起來,一種狩獵的興奮感,從心臟蔓延向四肢百骸。

  麗塔娜脣角勾起興奮扭曲的笑容,聲音詭異扭曲,彷彿努力的壓抑著興奮但是興奮還是泄露了出來似的,“不乖的小貓,我會把你的手指頭一根根的全部砍掉哦~要自己出來還是被我擰掉你的腦袋呢?”

  沐如嵐微微的屏住呼吸,躲在一個單人沙發後面,腦袋總是時不時的產生彷彿要吞噬掉她的意識的暈眩感,綁著手腕的布已經濕掉了,鮮血滴答滴答的順著布料低落在地毯上,強行走動的後果就是讓血液循環加快,導致血小板止血時間不夠,所需時間較長,可是在此之前,她已經被麗塔娜放掉了不少的血了。

  沐如嵐努力豎起耳朵去聽,然而腦袋的暈眩似乎讓聽力也下降了,她眉頭擰起,麗塔娜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腳步聲彷彿消失不見了。

  人呢?

  “在找我嗎?親愛的?”濕冷的氣體呼在她的脖頸上,麗塔娜怪異扭曲的聲音像是興奮到了極點的野獸,彷彿隨時都要張開嘴巴咬斷她的脖子。

  沐如嵐動作一頓,下一瞬間感覺到冰冷細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頭髮,狠狠的拉扯住,彷彿要把她的頭皮也扯掉一樣,沐如嵐吃痛的皺了下眉,眼底滑過一抹冰冷,彷彿不要了那把頭髮似的猛的轉身手上的錘子砸了過去。

  “啪!”頭髮被放開,手腕被抓住了,恰好抓在了她被割開的綁著布的動脈上,麗塔娜感覺到那一片濕意,脣角的笑容生生的咧得更開,用力的捏著。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沐如嵐另一隻手又朝她攻擊了過來,她伸出另一隻手擋住,卻不料沐如嵐手上抓著美工刀的長刀片,鋒利的刀片在黑暗中瞬間在她小手臂下割開深深的一道傷痕,血液嘩啦的就像擰開的水龍頭般的大量的流了出來。

  麗塔娜條件反射的放開沐如嵐,縮回她被劃傷的手,卻不想沐如嵐不退反進,撲到了麗塔娜身上,外面月光從陰雲中一閃而過,恰好劃過窗戶,看到少女抓著刀片的手鮮血淋漓,然而她目光灼灼,帶著獵人捕殺獵物的凶狠,舉手,落下,刀片猩紅凜冽,月光又被陰雲遮擋。

  “啊!”麗塔娜痛叫出聲,猛的把沐如嵐推開。

  沐如嵐摔在地上,手中的刀片已經不在,她本來想扎的是麗塔娜的脖子的,結果一不小心沒看準,搞錯了位置,好像扎進了她的眼睛裡去了。

  麗塔娜大概沒發現,她捕獵的不單單的有爪子的貓,而是和她一樣凶狠無情可怕的怪物,她的大意造成了她現在狼狽的一面。

  沐如嵐也好不到哪裡去,力氣似乎在剛剛都用光了,沐如嵐覺得很糟糕,因為她沒把麗塔娜殺掉,逃嗎?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沒力氣,比起逃,把企圖殺了她的人殺掉才是最保險的吧。

  麗塔娜疼得在地面顫抖,似乎暫時還不會起來反擊。

  沐如嵐挪動著身子靠向墻,她沒力氣靠自己站起來了,需要扶著某樣東西才可以。

  陰雲飄開,月光又爬進了屋子裡,稍微照亮了一些四周。

  然而此時,麗塔娜似乎已經緩過勁來了,在沐如嵐扶著窗台費勁的站起身的時候,麗塔娜站了起來,她的肌肉還在顫抖著,在冰冷的月光下,左眼留著血插著刀子,一隻手臂被她自己的血染得猩紅,她瞪著沐如嵐,鬼魅一般的。

  沐如嵐警惕了起來,目光掃過掉在沙發前地上的錘子,好像拿不到了。

  “我殺了你!”麗塔娜怒吼著朝沐如嵐衝了過來,沐如嵐躲避不及,猛的被推得從窗戶上摔了出去……

  ……

  心臟突然有種被刀割一樣的痛感,墨謙人手上的方向盤猛的不穩的轉過了頭,險些撞在一棵樹上,也嚇得後面跟著的墨無痕心臟驟然漏跳了一拍,好在墨謙人很快又轉了回來。

  這裡是哪裡?

  墨謙人視線掃過四周,他好像不知不覺中跑到了十分偏僻的地方,四周空盪盪的,除了樹就是一片荒蕪,夜幕和雨簾阻礙了視線,車燈只能照亮前方,只是隱約的,好像看到前方有一個很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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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27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深愛

  黑色的車子開到鐵門前,墨謙人剛剛停下車子,便看到月光之下,四層樓高的窗口,一抹白色的身影摔了出來,就像從天空墜落凡塵的天使,裙擺紛飛,如同怒放的白色牡丹。

  時間彷彿驟然變慢,一舉一動全部都成了慢動作,她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往下飄落,美得叫人心驚。

  男人臉色難看的猛踩下油門衝進關閉著的鐵門,車子還未停穩,開車,衝下,動作比思想更快一步的伸手,險險的碰觸到她的裙擺,於是時間在這一刻又變得正常,輕飄飄的身體也因為重力而變重了不少。

  “撲……”兩人摔在了鋪滿又枯又濕的落葉上,在地面滾動了兩圈,少女被緊緊的抱在懷中,那從背脊蔓延向全身的劇烈疼痛似乎被男人忽略掉了,最珍貴的東西在這一刻彷彿失而復得,一直都壓抑著的恐慌似乎在這一刻才全面爆發了出來。

  他的身子在顫抖。

  雨滴砸在他們身上、臉上,不一會兒便全身濕透了。

  “謙人……”細如蚊蠅的聲音從懷中虛弱的響起,“我睡了……”

  她在這一刻終於放心的失去了意識。

  墨謙人腦袋一陣暈眩,幾乎失去意識,然而他的雙臂緊抱著沐如嵐,身體的麻痺疼痛還未過去,暫時無法動彈,於是他朦朦朧朧的看到,沐如嵐摔下的那個窗口,鬼魅一樣的女人探出了身子,手上拿著一把槍,對準了下面的他們。

  “給我去死!”失去了理智一樣的女人瘋狂的朝下面不斷的開槍。

  墨謙人臉色一變,動彈不得的身子一瞬間彷彿又有了力量,猛的翻身把沐如嵐壓在身下,子彈如同利箭,重重的射入。

  “啊!哥!”墨無痕站在鐵門口驚恐的尖叫出聲。

  段堯眉頭擰起,手上的槍對準了那個女人,砰的一槍開了過去,叫麗塔娜消失在了窗口。

  “天啊!”墨無痕驚慌失措的跑到墨謙人和沐如嵐身邊,看著墨謙人一背的血,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段堯大步的跑來,蹲下身把墨謙人推開,看到彷彿隨時都要碎掉一樣的沐如嵐,伸出手想要把她抱起,卻聽到邊上墨謙人虛弱的聲音傳來,他看著段堯,臉色蒼白的可怕,強硬的支撐著自己不暈過去,道:“……找……找艾維……艾維……”

  “哥!哥!”

  大雨彷彿下得更大了一些,鮮血從身體蔓延開來,隨著雨水,侵入土壤。

  急救車燈急促的轉動,在馬路上飛馳,一停在醫院門口,醫生護士立刻涌上來,將人抬上急救床飛速的往裡面送去。

  墨無痕緊緊的跟著墨謙人的急救床跑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哥,哥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有事,哥……”這是第一次,從小到大,墨無痕心中的墨謙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藐視天下的君王,哪怕跟再窮凶惡極的歹徒搏鬥也從未有過一絲傷痕,他是無所不能的,他是毫無破綻的,可是現在,他閉著眼蒼白著面容,生命在緩緩的流失,好像永遠都不會醒過來,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段堯則跟著沐如嵐的急救床跑著,一邊跑一邊臉色難看的拿著手機怒吼,“找到了就給我帶到醫院來!快點!”

  時間如此緊急,少女躺在床上,肢體似乎在漸漸的變得冰冷,然而事情卻遠比想像中還要糟糕麻煩,沐如嵐和墨謙人都沒有被推進急救室進行搶救。

  “為什麼不能做手術?為什麼?!”段堯揪起醫生的衣領凶狠的問道,瑰麗的桃花眼此時盛滿殺意,嚇得醫生臉色白了白。

  “抱、抱歉,不是我們不做,而是沒法做……這位小姐的血型是RH陰性血,我們醫院裡沒有這種血袋,已經緊急從其他醫院調了,只是這位小姐失血過多,如果不立即輸血……時間恐怕來不及,而且這位小姐和這位先生中彈的位置太特殊……我們醫院沒有一個醫生做得了這種手術啊!”醫生有點哆嗦的解釋道,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狀況,而且其中這個男人還是重量級的人物,如果能救他們怎麼可能不立刻救,只是這種中彈位置……誰敢動手術?醫院內最厲害的外科醫生都不敢貿然下手啊!

  是的,有一枚子彈穿透了墨謙人的身體,扎進了沐如嵐體內,後面麗塔娜又射出了一顆子彈,重新扎回了墨謙人的體內。

  “那就讓他們等死嗎?!”段堯急得想殺人,他從沒想過再一次見到沐如嵐的情景竟然是這樣的,他寧願此時躺在床上的是他!

  “我們……”

  “當家!”有人喊了段堯一聲,段堯回頭,就見到他的人帶著一個金髮藍眸魅力十足的男人走了過來。

  段堯不知道墨謙人要他找艾維幹什麼,不過想來也是有用處的,墨謙人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即使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哇哦!”艾維看著躺在急救床上的兩人,抱著雙臂莫名的感嘆出聲,幾個小時不見,這兩人也太狼狽了一點吧?而且還是第一次呢,他們科恩的陛下這麼狼狽脆弱的一面,他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把他掐死吧,嘖嘖,真是有趣啊,他被打斷興致的不悅都因為見到這一幕而消失不見了呢。

  “喂!你能做點什麼?”段堯看向艾維。

  深邃的藍眸掃過墨謙人和沐如嵐,然後落在段堯身上,艾維笑容紳士而富有魅力,抱著雙臂,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能做什麼呢?”

  他可是全憑心情做事的變態啊,別指望他有良心慈悲心這種東西了,雖然還蠻喜歡沐如嵐的,不過誰叫她是墨謙人的未婚妻?就讓他們一起死了好了,黃泉路上,夫妻相伴,嗯,不錯不錯。

  段堯眉頭擰了起來,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竟然一副看戲的樣子,叫他心情越發的不爽起來。

  “如果沒事,我想我可以走了。”艾維優雅禮貌的朝段堯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開。

  “艾維……”墨謙人虛弱到了極點的聲音幾乎叫人聽不到。

  艾維腳步一頓,回頭,看到墨謙人努力的睜開幾乎睜不開的眼皮,呼吸又急促又輕,“救她……救救她……”他知道有一顆子彈進了沐如嵐的身體,而且那個位置,只有艾維動手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是這個世界上,只有艾維能做的手術。

  “哦?”艾維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深邃的藍眸有些詭異,有些驚奇,“科恩精神病院的院長Amon院長是在跟你曾經的犯人說話嗎?想要我救你的未婚妻?憑什麼?”

  墨謙人看著他,半閉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渙散,他極力的扣住自己的意識不讓自己暈過去,他感覺到,力氣在流失,生命力在流失,他虛弱的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可是他不能就這麼閉上眼,不可以……

  “救她……”就像無意識的呢喃。

  有護士忍不住掉了眼淚,這個男人,自己都危在旦夕,還想著未婚妻……

  艾維看了他兩秒,脣角的笑容惡劣的撐開,“不如你求我?如果你能跪下來求我的話,我就幫她做手術?”提出這種要求,艾維覺得興奮了,變態因子在不斷的冒出,幾個小時前他親愛的Amon院長還是讓他避之不及的恐怖生物,現在卻虛弱的請求他這個曾經他的階下囚的幫助,這個與世隔絕一樣的男人,彷彿從不在意任何事物的淡漠清冷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樣的男人,如果向他下跪什麼的,那一幕一定會讓他記一輩子的吧,太有趣了呵呵呵……

  “喂!你不要太過分!”墨無痕哭著大吼,這個人是誰?怎麼這麼過分?他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要求?

  “……無痕……扶我起來……”墨謙人出聲了。

  墨無痕瞪大了眼,“哥!”

  艾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藍眸看著墨謙人,顯得不可思議,這傢伙……

  段堯則立刻伸出手去扶墨謙人,艾維藍眸中詭異如同倒翻的調色盤的色彩在一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他看著墨謙人,又看向另一旁的沐如嵐,忽的出聲,“你的傷勢不比她的輕,等我把她救活,你已經死了。我給你兩個選擇,救你或者救她。”

  “救她……”墨謙人想都沒想。

  艾維看著他,轉身看向醫生護士,“把她推進手術室。”

  “可是,血……”醫生為難的道,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想這個外國人是誰了,血袋還在運送的路上,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啊。

  “如果需要血的話,可以抽我的。”低沉的男性嗓音傳來,白莫離不知何時站在了簾子處,銳利冷酷的鷹眸叫人有種他是在施捨或者下達命令的感覺。

  “你……”

  “RH陰性血,我是。”白莫離掃了沐如嵐一眼,冷冷的道。

  沐如嵐被快速的推出藍色的簾子隔離處,墨謙人看著她垂落在外面的滿手猩紅,直到消失不見,心裡彷彿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最後的一丁點兒力氣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消失不見,眼皮輕輕的闔上,似乎再也睜不開了。

  “哥!救救我哥啊!救救他啊!”墨無痕無措的拉著醫生護士不停的哀求,可是他們除了露出一副哀傷無措為難的神情之外,根本無可奈何。

  就在墨無痕覺得絕望的時候,又有醫生護士走了進來,推著墨謙人往外走,她立刻跟了上去,“你們……你們要帶我哥去哪裡?啊?要給他做手術了嗎?是嗎?!”

  “剛剛那位先生讓我們把他一起推進手術室。”面對墨無痕不停的追問,其中一個醫生只好抽空回答她的問題。

  墨謙人被推進手術室,墨無痕被關在了外面,雙手交握祈求著,希望墨謙人不要出什麼事。

  本是一人的手術室,此時站著不少的醫生護士,各種儀器也是緊急從別的急救室搬過來的。

  艾維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手套,手上的手術刀凜冽銳利,深邃的藍眸卻比刀鋒還要凌厲滲人,下手毫不遲疑,其他的醫生光是看著就已經滿頭大汗,他卻滿臉乾淨清爽,一滴汗也沒有。

  白莫離在不遠處,手臂上插著針,血液從透明的管中輸出,經過裝置,然後輸進少女的體內。段堯如同騎士,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艾維的動作,他已經從白莫離口中知道艾維是個什麼貨色了,就怕他手術做著做著就把沐如嵐怎麼了。

  而另一邊,緊緊用一個藍色的簾子遮擋著,是這所醫院內最好的幾個外科醫生,他們圍著墨謙人,面前有一個視頻,裡面清晰的展示著艾維在那個最難處理的位置上動的刀,他們額頭汗珠滿布,盡力的跟艾維做到同步不出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墨無痕在門外焦急的走走停停,坐坐站站。醫院內的血袋一袋袋的送進手術室。外面大雨滂沱過後漸漸變小,直到只剩濛濛細雨,黎明前的黑暗過去,天空漸漸的明亮起來。

  可是急救室的燈依舊讓人不安的亮著。

  這是在跟死神搶人。

  不知何時,整條走廊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除了墨無痕,還有白帝國的人,暗龍的人。

  手術內的手術依舊在繼續,血袋換了一個又一個,儀器運作的聲音還在繼續,嘀嘀嘀——生命是否能夠繼續,它在盡忠職守的探測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跑過,又是幾個小時過去。

  沐如嵐這邊的手術就快完成,儀器上顯示的各項指標也漸漸趨於正常,然而此時簾子那邊,隱約的傳來焦急的聲音。

  “心率在不停的降低……”

  “快!心臟按摩!”

  “……”

  在儀器上顯示生命力的起伏線,曲折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越發的趨於直線,然後呈直線……

  “嘀——”儀器響起刺耳的聲音。

  心臟苟延殘喘般的跳動了一下,然後停止不動。

  十幾個小時的努力在病人的死亡下,意味著全部白費。

  醫生護士們握緊了手上的東西,看著躺在病床上悄無聲息的男人,眼眶紅了,搶救了十幾個小時,結果還是輸給了死神,這種感覺,太不甘也太難受了。

  還在急救室內的段堯和白莫離猛的看向簾子內,那是……墨謙人……

  大概是感應到了什麼,正在進行最後縫合的沐如嵐眉頭皺了起來,無意識的低喃從蒼白的脣中飄出,“謙人……”

  那聲音那麼虛弱,不靠近聽根本聽不到她在呢喃著什麼,艾維掃了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謙人……”

  噗通……

  那一條直線似乎微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

  “謙人……”

  噗通……

  那一條直線似乎起伏的明顯了一些。

  “謙人……”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醫生們瞪大了眼睛看著又起伏起來的直線,心臟跳動的聲音在此刻是那樣的明顯,這簡直就是奇跡!生命的奇跡!

  他正在黑暗中下沉,時間好像在後退,二十六年的人生經歷,走馬燈一樣的在眼前浮現一幕幕,無趣的、乏味的、沒有挑戰性的,還有血腥可怕的,啊……太無聊了……好累……

  謙人……

  有誰在喊他?柔軟的嗓音,帶著一點點的調笑和撒嬌的味道,於是他又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看她,不想就這麼睡過去。

  謙人。

  嗯?

  你是我的哦。

  嗯。

  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死吶。

  好。

  於是,他的心臟又跳了起來。

  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破出,在地面灑落碎光點點。

  在中午時分,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蹲在地上的墨無痕立刻站起身朝靠過去,“醫生!醫生,我哥怎麼樣了?啊?”

  “Amon先生的手術還沒完,不過看情況是沒有什麼大礙的。”給艾維當助手的醫生看起來有點虛弱卻欣喜的笑道。

  隨後是被推出來的沐如嵐,段堯和白莫離也跟著出來了,雪可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BOSS!”

  “當家!”兩方人馬同時出聲。

  “安靜。”

  “別吵。”兩方人馬的老大也同時出聲。

  墨無痕見沐如嵐手術很成功的樣子,又焦急擔憂的看向又關上的手術室。

  艾維沒有出來。

  他站在手術台尾處,手上拿著他的手術刀,深邃的藍眸看著還在進行手術的墨謙人,他十分困惑,也十分好奇,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想像不出墨謙人虛弱的樣子,愛上一個人的樣子,甚至為了那個人不顧一切的樣子,科恩精神病院裡面的犯人都知道墨謙人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亦正亦邪做事幾乎全憑心情,是個驕傲又冷漠的人,變態栽在他手上基本沒有逃跑的機會,他艾維是墨謙人擔任科恩院長後唯一一個成功逃跑的人——當然,也就他那麼好運遇上一個愚蠢的議員——而這樣一個傢伙,之前如果他沒有喊停,是真的會向他下跪求他嗎?

  嘖,果然他就應該看到結果才同意救沐如嵐的,搞得他現在好奇的不得了,所以說當時為什麼要一時腦子發熱呢?果然,衝動是魔鬼啊衝動是魔鬼。

  不過這兩夫妻的生命力真的是強的嚇人呢,這樣了都不死,真變態。

  還是說,愛情的力量真的那麼大嗎?艾維十分疑惑,也許他又有新的研究項目可以做了,比如愛情激素之類的東西……

  兩個小時後,墨謙人的手術也完成了,墨無痕終於鬆了一口氣,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哭又笑的樣子。

  墨謙人也被推進了重症病房等待度過危險期,和沐如嵐的病房面對面。

  段堯站著窗前看著沐如嵐,一轉身就看到同樣全身插著管子的墨謙人,瑰麗的桃花眼微沉,拳頭緊緊的攥起,然後又緩緩的鬆開。

  “當家,那個女的抓住了。”有屬下走過來對他說道。

  段堯眼中猛然一沉,轉身,“讓人過來守著這個病房。”

  “是。”

  少年步伐凌厲,周身的氣場利的割人,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一不小心靠近都會將你割傷。那個敢對她做出那種事的女人,他要她生不如死!

  另一邊,白莫離正坐在醫院貴賓休息廳裡吃飯,白帝國等人分散著站在他四周,他手上的筷子一頓,冷酷銳利的鷹眸掃向眾人,“沒事就離開,都守在這裡幹什麼?”

  一群人摸摸鼻尖,面面相覷,不置一詞,總不能告訴他們BOSS,他們完全沒想到他會給沐如嵐捐血,所以有點懷疑白莫離是不是被掉包了還是怎麼的……

  雪可從門外進來,手上端著一碗湯,“BOSS,補補血。”

  白莫離臉色算不得多好,雖然後面有從其他醫院急送過來的血包,但是他給沐如嵐的血並不少量,因為沐如嵐前面已經失血太多了,只是在白莫離看來,再多的血都流過,更何況這一點點,這些人太誇張了。

  白莫離掃了那碗湯一眼,不耐的掃向在場的人,“出去。”

  他們立刻魚涌而出。

  貴賓休息室內很快只剩下白莫離一個,他低頭,鷹眸落在手臂上的還看得到的針孔,想到他的鮮血從血管中抽出,流過管道,最終送進那個少女的體內,有種古怪的感覺在蔓延,琥珀色的鷹眸顏色似乎幽幽的轉深了一些。

  ……

  安靜陰暗的房間內,女人慘痛的尖叫聲不斷,然而隨後又是詭異的夾雜在痛叫裡的笑聲,叫在場的老大粗男人們都覺得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段堯走進屋內,男人們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的喊:“當家。”

  段堯看著眼前的女人,一隻眼睛已經廢掉了,臉上還有乾涸掉的血跡,她的肩膀上有傷,是十幾個小時前被他的槍打出來的,此時身上有多處的傷,鮮血淋漓的,然而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怕的樣子。

  “當家,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變態!”男人說著都覺得陰森怪異,無論他們怎麼毒打讓她痛苦,她尖叫過後都是笑,而且那隻眼睛的眼神太詭異了,簡直不像正常人該有的眼神!

  段堯眉頭擰了擰,麗塔娜在看他,脣角勾著詭異的笑,就像有線在往上拉扯,幾乎要拉到耳後,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怎麼痛苦都是這副樣子?”

  “是啊。”所以才說變態神經病啊!正常人這種時候都是求饒驚恐,哪裡會像這個人一樣啊!

  段堯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暫時不會殺了她,死亡太過簡單了,不過是短短的痛一痛然後就解脫了,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是這種反應?

  想要看真正的精神病態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面,並不容易。因為他們幾乎不懂得恐懼,也不懼怕死亡,又沒有感情,就像沒有任何可突破的缺口的任性的機器。

  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就想讓段堯放過她,那可就太天真了。

  “先把她關起來,別讓她死了。”段堯道。

  “是。”

  ……

  艾維暫時作為這所醫院的臨時醫生留了下來,即使沒有證件,別人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艾維早就餓了,去醫院食堂買了飯,剛剛一屁股坐在空桌前,一群外科醫生立刻把他給圍了起來,看起來熱絡的要抱大腿的樣子。

  艾維笑容紳士又帶著幾分勾人的荷爾蒙魅力,對於一個個問題十分有耐性的進行講解,叫幾個之前看到他袖手旁觀的醫生對他的印象瞬間毫無污點的UP!UP!UP!

  邊上護士們目露痴迷,哪裡知道,坐在那裡的魅力十足的傢伙是個天使面孔惡魔心的怪物,在手術台上艾維其實確實升起過瞬間把沐如嵐的子宮摘出來的想法,可惜段堯在後面緊緊盯著,他的想法在那一刻也意外的不強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墨謙人的影響。

  不一會兒,艾維站起身告辭,禮貌又紳士的樣子,叫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因為不耐煩所以才起身離開的,而事實上他確實是不耐煩了,他可不喜歡跟跟他等級相差太多的人討論課題,因為他會忍不住鄙視他們的智商的。他可是醫學界的真正的天才。

  端著飯菜走到沐如嵐和墨謙人所在的樓層,段堯的人正守在走廊上,看到艾維視線有些探究,艾維不理會,走到椅子上繼續吃飯,吃著吃著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手術刀,果然他還是想要吃掉沐如嵐啊……嘶……口水忍不住要掉下來了,壽司什麼的白米飯什麼的可滿足不了他的胃啊……

  守著病房的人警惕的看著艾維,這傢伙怎麼感覺那麼危險的樣子?

  不多時,那邊又有腳步聲傳來,艾維斜眼,看到白莫離走了過來,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啊,他認識他,白帝國的當家,美國政府有百分之七十的武器都是從白帝國的武器研發部出來的,是大名鼎鼎的軍火販子,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種,當然,他們也生產其他的東西,其中一項是藥品,和教會差不多,最大的區別在於,白帝國不賺毒品那一塊的錢,也正是因此,白帝國頗受政府的歡迎。

  當初他研製出來的藥劑白帝國的人曾經跟他談過合作事宜,不過後面怎麼了?嗯……對了,好像是他把他們派來的那位姑娘給吃了……哎呀,所以說幹嘛要派女孩子過來,要是是男的,說不定他們早就是合作夥伴了。

  收回視線,艾維繼續吃飯,對於賺錢反正他是沒什麼概念的,從來不缺錢,總有女人願意包養他,艾維一點兒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變態才沒有羞恥心呢。

  白莫離掃了艾維一眼,移開視線,落在玻璃窗內的少女身上,她戴著氧氣罩,四周的儀器在不停的運作著,身上插著不少的管子,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奇怪,他本來是想離開醫院的,可是怎麼走著走著,走到這裡來了?也許是因為他的血液在她體內流動的原因?

  暗罵一聲見鬼,白莫離又轉身離開了,他還有摩爾斯的事要處理,沒時間在這裡浪費。

  白莫離跟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的墨無痕擦身而過,墨無痕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看到艾維,頓時眼刀子瞪過去,就算也算他救了她哥一命,但是她才不會忘記這個混蛋在之前說的那些無理的話,她哥哥從來都是站在頂端的人,連總統跟他說話都不見得敢囂張跋扈,這個混蛋竟然敢說出那種話,真真是叫她一想起來就想捶他一頓!

  艾維鼻子動了動,好像在空氣中嗅著什麼味道,最後一臉失望的搖頭,低頭乾巴巴的吃飯,唉,果然是Amon的妹妹,這味道他真不喜歡。

  哦草!這一臉嫌棄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墨無痕瞪大了眼,這死變態……

  大概是外面的氣氛太詭異了,在兩邊病房裡的男女心有靈犀的眉頭皺了下,卻都沒醒……

  “我去睡一會兒,你們好好看著,別讓人進去,特別是這傢伙!”墨無痕覺得眼睛酸澀腦袋昏漲了,神經緊張了那麼久,又沒睡覺,難怪不舒服,只是還不忘指著艾維對守門的人說道,這傢伙一看就不像會安好心的,還是警惕點的好。

  艾維看著墨無痕的背影,眉梢挑了下,把最後的幾口飯吃了,也站起身準備去睡一覺,他也是通宵了沒睡覺的。

  於是走廊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四個守門的人面面相覷。

  “誰去買幾個飯來吃?”

  “石頭剪刀布,誰輸誰去買……”

  “……”

  ……

  黑色的車子在馬路上飛速的行駛,摩爾斯手上拿著黃色的病毒,額頭還淌著血,麥森在前面開車,呼吸有點重。

  “BOSS,摩爾斯他們逃跑了,還帶走了CM病毒!”白莫離剛剛走出醫院大門,夾著幾分陰暗的陽光微涼,卻叫他有些睜不開眼,手機在此時響起,剛剛接起,便聽到雪可嚴肅中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

  摩爾斯趁他們不少人都因為擔心白莫離而去了醫院的時段設計逃跑,傷了白帝國的人搶走了CM病毒,解毒劑因為時間不過所以沒拿,但是對於他們來說,解毒劑不需要,病毒才是重要的。

  白莫離眉頭擰了起來,“現在到哪裡了?”

  “初步估計,往機場去了。”他們要抓人,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吧,他們不是經常,摩爾斯也不是犯人,而且這裡是日本不是美國,太過囂張是不行的。

  “黑豹他們已經分開去攔了。”這裡機場有兩個,不知道摩爾斯他們是往哪個機場跑,所以只好分成兩隊去追了。

  來接白莫離的車子停在前方,白莫離應了聲,掛上電話坐了進去,車子緩緩的駛離了醫院範圍。

  然而不多時,一輛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摩爾斯和麥森走了出來,神色陰郁的往醫院內走去。

  白帝國不會輕易殺了他們,因為摩爾斯是教會的少主,而摩爾斯也絕對不會放過沐如嵐和墨謙人,那兩個人,一個欺騙他,枉費了他的信任和好感,一個把他當成傻瓜一樣的算計羞辱,在離開日本前,先讓他收取點利息好了!

  兩個人,一個是看起來俊美高貴的意大利紳士,一個是高大的黑人,在醫院內頗為引人注目,他們卻料定了醫院內不會有白帝國的人而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進電梯,往VIP樓層上去。

  那邊,兩個守門的人去買飯,只剩下兩個有點無聊的守在門口,麥森身材高大,腳步又輕,笑容燦爛又顯得淳樸,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他們還覺得好像有點眼熟的時候,伸出手打招呼,“嗨。”伸手,快速的抓住兩人的腦袋,砰的一下撞在一起,暈倒在地。

  摩爾斯從麥森身後走出,推開沐如嵐的病房走了進去。

  病房內只有儀器的聲音在嘀嘀作響,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生命有序的運行著,摩爾斯走到病床邊上,看著少女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一根根管子的樣子,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原本想要一槍崩了她,讓墨謙人嘗嘗與愛人生死相隔的想法忽的就消失不見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CM病毒,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根針管,吸了一些黃色的液體出來,看向不斷的往沐如嵐血管裡輸送的點滴液體,針管扎進塑膠殼,緩緩的,把液體推了進去。

  也許……忘記彼此的感情的痛苦會比死亡更難受?或許某一天,他們分別嫁娶後,突然想起那一段被忘記的感情,會痛不欲生吧?呵呵……

  然而,液體距離針孔就剩一點點,摩爾斯的動作頓住,一丁點的黃色在液體中散開,立刻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把被病毒污染的那袋點滴液從輸向沐如嵐體內的管中取下,換上一袋新的點滴液。

  穿著白色中山服的男人有條不紊的動作著,微長的髮伏貼著,脣角勾著淺淡的弧度,看起來溫潤如玉。

  如果不是他的手下正用槍口抵著摩爾斯的腦袋的話。

  門外麥森被兩隻槍口對著,叼著煙的男人眼神冰冷,麥森舉著兩隻手身體僵硬,一動不動,因為他有種只要動一下就可能被幹掉的感覺。

  溫潤如玉的男人彎下腰,摸了摸宛如沉睡著的天使樣的少女的額頭,然後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好似在安撫她,“安心的睡吧,嵐嵐。”

  他抬頭,看向摩爾斯,脣角依舊勾著笑,眼底卻冰冷一片,緩緩的伸出手,拿走了摩爾斯手上的針管和CM病毒,“教會的少主,不如我們去外面說話?打擾病人休息,可就太沒禮貌了。”

  摩爾斯沒想到,柯世晴竟然來了,真真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而此時,去買飯的兩人拎著快餐盒回來,就看到同伴倒在地上,看到柯世晴幾人還以為遇上敵人了,丟了飯掏出槍,好在解釋的及時,避免了一番誤會。

  柯世晴坐在走廊上的黑色沙發上,VIP樓層的舒適待遇,他交疊著雙腿,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如同與世隔絕不入凡塵的俊美仙人,溫雅又好脾氣,可他面前是幾個看起來冰冷無情的手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麥森和摩爾斯,看起來毫不留情的樣子。

  “在我的印象裡,教會少主摩爾斯不該是這麼衝動的人才對。”柯世晴微笑著說道,食指輕輕的摩擦著另一隻手的手背,似乎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那可是我們柯家的公主,你想對她做什麼?你父親,似乎沒有想跟柯家為敵的打算吧。”

  柯家的勢力沒有涉及國外,但是在中國和亞洲這麼大的土地面積上卻是不能小覷的,教會已經有了白帝國這麼一個對立方,不會想要再有一個。

  摩爾斯沒有說話,日本這一趟的屢屢失策,確實叫他有點失去了理智。

  不多時,已經收到消息趕過來的白帝國等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畢竟人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跑的,甚至連信息都被糊弄錯了。

  “那麼,就把人交給你們了。”柯世晴看向白帝國的人說道,看向一旁的屬下,屬下立刻把手上的CM病毒遞給白帝國的人,他可不想讓柯家趟渾水,麻煩,也不想要這病毒,因為更麻煩,柯家不摻和黑道的事已經很久了。

  白帝國的人點點頭,道了謝帶著人走了。

  柯世晴坐在沙發上,溫和的目光透過對面的玻璃窗,落到裡面病床上的少女身上,深深的吐了口氣,一旁的屬下出聲,“您去休息室裡休息一下吧,您已經一晚上沒睡了。”

  “不礙事。”柯世晴淡淡的說道:“事情沒被老爺子他們知道吧?”事情鬧得那麼大,要不是消息及時壓下,在昨天警方確認屍體是沐如嵐的時候,中國那邊沐如嵐死掉的事今天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就怕正在旅行途中的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也知道了這事。

  “是的,而且小姐沒事,那些流言也該被掐死在搖籃裡了。”柯世晴給了沐如嵐柯氏的一半股權,如果沐如嵐出什麼意外,大概會導致股票下跌吧。

  “嗯。”柯世晴應了聲,沒了言語,溫和的眼眸倒映著病房裡的少女,漸漸的,有些渙散,然後緩緩的闔上眼瞼,因為鬆了一口氣,所以也覺得有點累了呢,幸好,命運是眷顧她的,也不枉他天天請它喝茶,當它的虔誠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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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30 PM

第一百三十六章:解開

  太陽東升西落,夜幕與白天交替,躺在病床上處於昏迷狀態的兩人依舊沒醒,待到陽光再次破曉,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天空陰雲漸散,陽光從窗外爬進,透過紗簾的間隙,在地面灑下點點碎光。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眼皮下動了動,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輕輕的顫了下,全身都處於一種酸疼酸疼的狀態下,十分的無力。

  奇怪……

  眼瞼緩緩的睜開,焦距在瞳孔中緩緩形成,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例行發呆。半分鐘後記憶才緩緩的回籠,她眼珠子往下轉,看到自己戴著氧氣罩,手臂動了下,看到左手腕上綁著厚厚的繃帶,那是被麗塔娜割腕割出來的傷口,右手整個手掌都包著繃帶,那是直接用手抓美工刀片抓出來的傷,腦袋上也有繃帶,大概是摔下樓摔的,不過心口這邊……是中彈了嗎?

  視線驀地頓了一瞬間,黑如琉璃的眼眸轉動,掃過屋子四周,到處都是各種儀器……空盪盪的,沒有人……

  淡淡的夾著茶香和蘭花香的味道在屋內輕輕的彌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固定住她幾乎要搖擺轉動起來的腦袋,溫潤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他好好的在隔壁,不用找啦。”

  沐如嵐聞言,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又看著柯世晴,有點疑惑,小舅怎麼會在這裡?

  柯世晴脣角勾著笑,伸手按下床頭的鈴讓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一邊出聲道:“我來看看你既定的命運是否能發生改變。”

  沐如嵐更加疑惑了一些,眼底在一瞬間彌漫出點點黑霧,命運嗎?這個詞聽起來並不討她喜歡呢。

  柯世晴正想說什麼,這時效率很高的醫生們已經過來了,柯世晴讓開位置,讓他們給沐如嵐檢查。

  醒來既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插在身上的各種管子已經可以摘掉了,然後給沐如嵐轉移出重症病房,床鋪被緩緩的推出去,於是她側頭,便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她的謙人身上插滿管子,看起來虛弱的沉睡著的樣子。

  心臟忽的蔓延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隱約的記得,自己從窗口摔出來,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到有人朝她衝了過來,神情是那樣的焦急驚慌,伸出雙臂將她接住,有熟悉溫度和舒服又乾淨的淡淡的薄荷香,緊繃的神經在那一刻放鬆了下來,於是她就失去意識了,後面發生什麼事了呢?似乎並不難猜出呢。

  感動嗎?心疼嗎?精神病態者的大腦情感處理中心有缺陷,似乎感覺不到這種東西啊。

  她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咽喉卻乾澀的發不出聲音,全身軟綿綿的又酸又疼,手臂都抬不起來,所以她只是看著那間重症病房,琉璃般純粹漆黑的眼眸看著他,越來越遠,直到對方的身影跑出視線範圍,直到被推進新的病房。

  現在大概是清晨七點多的樣子,還有不少人還在休息。

  柯世晴給沐如嵐準備了粥,隨意的吃了兩口沐如嵐就吃不下了,柯世晴只好又把她放平了讓她繼續睡,於是等段堯和墨無痕趕來的時候,沐如嵐已經又睡著了。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受的那麼重的傷,當然,也是她重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女性精神病態者,兩個第一次,嗯。

  “嫂子今天就醒了,我哥應該也快了吧……”墨無痕嘟噥著,轉身跑墨謙人的病房去守著,不過很顯然她想的太美好了,墨謙人一直都沒醒,好像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似的,直到沐如嵐醒後的第六天。

  中午時分,陽光有點刺目。

  “從前,有一隻美麗的美人魚,她是國王的第七個女兒……”柔軟溫和的嗓音輕輕的迴盪在病房內,透過耳膜,透過身體的每一個縫隙,然後闖進心臟,在裡面扎根發芽。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睫毛顫了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耳邊還在傳來少女柔軟動聽的嗓音,他下意識的朝聲源處看去,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大概是因為焦距還未調整好,大概是因為陽光太燦爛了,所以他才會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天使一樣的少女就要綻開翅膀,離他而去。

  她坐在輪椅上,坐在窗邊,綁著繃帶的手上拿著一本書,烏黑的髮絲柔軟的披在纖細的身上,她脣角勾著溫暖融融的微笑,眸光澄澈又純粹,有兩個穿著病服的小鬼頭圍著她,陽光籠罩了她一身,彷彿有淡淡的淺薄的霧氣將她圈住,看起來聖潔又觸碰不及。

  墨謙人靜靜的看著她,淡漠的眼眸輕輕的,微不可查的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如同蜻蜓在平靜的湖面掠過,明明那麼輕,卻攪亂了一汪平靜的湖。

  忽的,少女講故事的聲音斷了,兩雙眼眸對上,一瞬間有種時間緩慢起來的感覺,就像望進彼此世界的最深處,一眼,彷彿已經攜手萬年。

  沐如嵐脣角的笑容深了些,眼眸微微的彎起,兩個小鬼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特別聰明的站起身艱難的把沐如嵐推了過去,嘿咻嘿咻嘿咻,抹去一頭的汗,然後笑出一口小小的白牙。

  有種請了兩個童工的感覺。

  沐如嵐含笑的眼中有些無奈,其實她的腿沒什麼大礙,只是艾維的惡趣味讓他們小題大做了罷了。

  看向墨謙人,“你覺得怎麼樣?”

  墨謙人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沐如嵐按了鈴,醫生很快過來給他做檢查,墨謙人在兩天前已經移出重症病房了,醒來便已經算是痊癒的一大步了。

  “喝點水吧。”沐如嵐給他倒了一杯水,墨謙人看著她,一動不動的,那雙黑色的眼眸這麼看著你,淡漠的,卻又有美麗的波瀾,有種十分安靜又專注的感覺,好像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在那雙眼下融化的。

  “不喝嗎?”沐如嵐眨眨眼,見他不動彈,於是點點頭,把原本要給墨謙人的水喝了一口,起身,俯下。

  柔軟的脣瓣相貼,冰涼柔軟的水似乎帶著一點點的甜味,慢慢的流淌進他的口中。

  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可以數清楚彼此的眼睫毛,可以看到眼瞳的最深處,就像走進了彼此靈魂的最深處。

  好一會兒,相貼的脣瓣分開,男人淺色的薄脣上還有一點點水漬,於是少女伸出舌頭舔了下,“還要喝水嗎?謙人?”

  “……嗯。”

  於是餵水的行為繼續。

  一旁兩個小鬼伸出手捂住眼睛,偷偷的從指縫裡偷看,一邊羞羞一邊笑笑。

  墨謙人視線睨向病房裡的這兩個小鬼,發現有點眼熟,想了想,原來是之前也住在清和別墅區,闖進過沐如嵐的黑屋的兩隻兔子。

  病房門口墨無痕偷偷的扒在門口從門框裡偷看,又激動又心酸,她現在徹底有種哥哥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猶記得小時候乃至長大後她家哥哥因為她不小心做湯的時候拿湯勺試味道喝了一口忘記洗又放下去後,墨謙人直接對那鍋湯視若無睹碰也不碰一下……話說這在一個家庭中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墨謙人的做法太傷人了,不過一想到他的潔癖倒也沒什麼了,結果你看看,他現在在幹嘛啊!尼瑪……森森的差別待遇啊!

  一杯水餵完,沐如嵐把水杯放在一邊,回頭看到兩隻兔子笑得賊兮兮萌兮兮的樣子,不由得伸出手揉揉他們的腦袋,真是的,怎麼這麼可愛?搞得她好想生兩個呢。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跟爸爸媽媽到日本來玩的,發燒了。”沐如嵐微笑著道,伸出手摟著兩個小傢伙,目光灼灼的看著墨謙人,“是不是很可愛?我們也生兩個好不好?”

  “咳……咳……”墨無痕一時沒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看著沐如嵐的目光有點難以置信,話說,她嫂子還真是奇葩耶!她哥昏迷不醒六天,她都一副不擔心的樣子,好像知道墨謙人很快會醒來一樣,這會兒才剛醒一會兒,沒有噓寒問暖沒有感動流淚的,反而跳到了生孩子的事上,話說這合適嗎?這合適嘛!……好吧,好像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就是這樣的,早在京城那會兒就已經見識過了……

  墨無痕一咳,病房內的視線就集體落在了她身上,於是乾巴巴的咧了咧嘴,走了進去,手上還拎著剛剛買來的粥。

  “哥。嫂子。”墨無痕十分懂事的把粥放在沐如嵐所在那邊的床頭桌上,笑眯眯的看著兩人,神色有點曖昧猥瑣,“那啥,這是粥……”很適合嘴對嘴的餵哦~

  “把我扶起來。”墨謙人看著墨無痕道。剛剛那群醫生來得快去的也快,竟然也沒把他扶起來,沐如嵐兩隻手都有傷,他不捨得讓她動手。

  “果然是有老婆不要妹妹的節奏啊……”墨無痕翻了個白眼,嘟噥著把墨謙人給扶起來,沐如嵐笑著給他後面塞了個枕頭,讓他靠得舒服點。

  墨無痕幫沐如嵐把粥蓋子打開,然後帶著小白兔小灰兔出去了,別打擾人家二人世界,會被驢踹的。

  微涼的秋風從窗外吹進,別在兩邊的窗簾輕輕的蕩起柔軟的弧度,少女微微的垂眸,把粥吹涼,然後餵進男人的口中,男人看著她,認真而專注,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在二十五歲以前,他從來不認為會有一個女人會讓他覺得愉悅疼痛和不捨,因為愛情這種東西不過是生理慾望費洛蒙和情感激素荷爾蒙碰撞產生的東西,他從不認為自己的理智會被那種有保質期的東西所迷惑和欺騙,然而那種在黑暗中明明已經十分靠近死神,卻因為她輕輕的柔軟的叫喚而掙扎著想要回去的感覺清晰的就像刻在了大腦中,讓他有點驚奇,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真是複雜的東西啊……

  有點超出他大腦所認知,有點超出理智能控制的範圍,如果這是慢性毒藥,或許他中毒已深,沒有解藥,只有她好好的待在身邊才能緩解,直到死亡。

  他甘之如飴。

  “好。”墨謙人忽的出聲。

  “嗯?”沐如嵐疑惑的看他。

  “結婚,生孩子。”墨謙人看著她,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樣子,耳尖卻微微的有些紅。

  沐如嵐不由得笑容加深,真是的,這麼可愛的樣子,是要勾引她在醫院趁他反抗不得的時候把他吃掉嗎?太壞了吶。

  在幾天前沐如嵐就已經跟墨謙人睡在一個病房裡了,兩張病床相隔不到半米,只有一個床頭桌子在那裡擋著,所以吃完粥兩人又在充斥著彼此的味道的病房內休息了一下午,晚上訪客就變得多了起來。

  美國過來的相關FBI探員、CIA成員、某些感恩者等等。倒是中國那邊,因為怕墨媽媽和墨爺爺擔心,所以事情被壓了下來,幾乎沒有人知道墨謙人和沐如嵐的事。

  白帝國的人有不少已經回到美國去了,只是白莫離不知為何還沒回去,也許是想確認墨謙人的情況,雖然墨謙人情況如何好像跟他都沒有關係。

  “看來你命很大,恭喜了。”白莫離站在墨謙人的床邊,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冷酷銳利的鷹眸似乎帶著幾分探究。

  墨謙人喝了一口水,神色淡漠,“秦冷月。”

  白莫離鷹眸微微的眯了下。

  墨謙人冷冷的看著他,“我說過吧,讓你看好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

  “那與我無關。”墨謙人放下水杯,即便此時坐在病床上,穿著病服,裡面是纏滿整個上半身的繃帶,他依舊淡漠著一張臉,清冷淡漠,宛如藐視蒼生的君王,“保險櫃鑰匙的事,是她泄露給教會的,這件事我想你們應該查得到才對。”

  白莫離看著墨謙人,掃向隔壁病床上正在看書的沐如嵐,她似乎並不在意這邊的狀況,也沒有注意。視線很快又移向墨謙人,有些冷,“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

  “我從不教任何智商跟我不相等的低劣生物任何事。”墨謙人淡淡的噴灑毒液,絲毫不給面子的毒舌刺得叫人想要有點好臉色都不行。

  白莫離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他不是過來給墨謙人諷刺的,也不是為了聽他這些話才滯留在日本的。

  “我想你沒忘記和白帝國合作處理掉教會的事。”沒錯,墨謙人說過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白帝國不是沒想過除掉教會,但是教會是意大利那邊的,如果處理不好,意大利政府會有所干涉,美國政府也會干涉,這是導致一直以來白帝國都沒有對教會出手的原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白帝國才不會做呢,但是如果有墨謙人的話,事情或許就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了。

  “沒忘。”墨謙人淡淡的道:“過些日子我會給你一份計劃書,你現在可以走了。”

  那邊傳來沐如嵐的輕笑聲,一下子吸引了兩個男人的目光,沐如嵐沒側頭,依舊看著書,好像是被裡面的故事情節逗笑了一樣,實際上,她在看的是枯燥無味的醫學書,在笑什麼,似乎並不難猜出。

  白莫離臉色微沉的轉身出去。

  安靜的走廊,鋥亮的皮鞋踏踏的發出清脆的聲響,冷酷的鷹眸驟然如同北極冰雪呼嘯,他拿出手機,低沉的嗓音冷得叫那邊的人不由得背脊有些發涼,“給我把秦冷月帶回總部,我馬上回去。”

  秦冷月……那個該死的女人!年紀越大腦子越蠢了,先是挖了他妹妹的墓,現在又敢出賣白帝國!真是叫人忍無可忍,自找死路!

  病房外腳步聲漸遠,沐如嵐把視線從書頁上轉開,看向墨謙人,眼裡還含著笑,“這麼不給面子,可以嗎?”

  “白莫離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墨謙人看著她淡淡的道。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君子什麼的,在白莫離身上不適用,他是以利益為中心的商界帝王,理智也隱忍,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人殺了也沒關係,口頭上戳他幾下,不要緊,他會找別人發泄去的。

  沐如嵐眨眨眼,看向門口,看到段堯走了進來,微笑,“阿堯。”

  段堯看都不看墨謙人一眼,拎著食物走到兩個床之間,從床底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擋住墨謙人的視線。

  “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吃點好吃的的了。”少年微啞的嗓音十分的勾人,瑰麗的桃花眼看著沐如嵐,如同夜幕中綻放的彩虹,滿滿的偏執。

  一個個蓋子打開,飯菜的香味一下子充滿整個病房,沐如嵐伸出手想要接過碗,卻被少年躲了開,“我餵你,你手上有傷。”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沐如嵐道,段堯不理她,一小勺的飯遞了過去。

  “快點吃,要涼掉了。”

  段堯能感覺到,落在他背後的目光又涼了涼。

  於是段堯覺得心情好一點點了。

  沐如嵐無奈,這傢伙……真是的,大半年不見,越來越幼稚了,不過看到他的眸,又不捨得不滿足他的這麼一點點的幼稚心理,這是她承諾過對他未來的人生負責的家人吶。於是只好張嘴吃下,嘛……看她男人吃醋的樣子,其實也很有趣的啦,晚點再哄他好了。

  墨謙人定定的看著隔壁的沐如嵐,一動不動的,手動了動,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手臂有石膏,接沐如嵐的時候因為衝擊力而導致的小骨折。

  墨無痕拎著墨謙人的晚餐進來的時候,鼻子一皺,“好濃的醋味!段堯,你弄了什麼給我嫂子吃啊?太酸了吧?”

  段堯心情又愉悅了一些。

  墨謙人涼涼的目光掃向墨無痕,頓時叫墨無痕身子僵住,幹……幹什麼?她又幹什麼讓哥哥不高興了?好半天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不可思議的笑了,原來她哥也會吃醋啊!艾瑪,太可愛了,話說這是悶騷還是傲嬌?哦呵呵呵……

  沒人把墨謙人的吃醋當回事……

  大概是因為所有人都清楚,這兩人根本沒有人能夠插得進去,這一場生死手術,給不少人都帶來了衝擊,也讓不少人明白了這件事。

  翌日。

  客人依舊不少,還有兩個從中國那邊趕來的,昨天墨謙人清醒又確認沒事了,墨無痕才敢跟他們提一下,於是今天大清早的,立刻就奔了過來。

  陸子孟抱著雙臂站在床邊一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一邊搖頭怪異的打量著墨謙人,“真是太狼狽了,拍個照做個紀念。”說著摸口袋,拿出手機就想拍照,只是下一秒又在墨謙人涼涼的目光下乾笑著收了回去,心道這傢伙就算這樣了還是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啊,果然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嗎?要是他這樣子,哪裡還來得高富帥啊!

  “如果沒事,你們可以回去了。”墨謙人淡淡的掃了眼陸子孟還有他旁邊的蘇澄湘,淡漠的說道,大驚小怪,墨無痕嘴巴大到怎麼也閉不上了。

  “喂喂!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可是一接到消息立刻就奔了過來耶!”陸子孟瞪大了眼,實際上早就習慣了墨謙人的這種態度了,只是因為旁邊站著蘇澄湘,他擔心女孩子臉皮薄會覺得難堪。

  半年沒見,蘇澄湘的頭髮似乎又長長了一些,精緻大氣成熟漂亮的面容,穿著一件長袖的連衣裙,表情有些僵硬,卻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激動了,她只是看向墨謙人隔壁空空的床鋪,有點遲疑的問道:“……嵐嵐……柯小姐呢?”

  “在後花園。”墨謙人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黑眸淡漠,無波無瀾。

  蘇澄湘被那一眼掃的有點僵硬,心臟有種鈍鈍的疼痛感,悄悄的深呼吸了一下,點點頭,“我去看看她。”

  感情這種東西是最沒辦法控制的吧,半年的時間,並不足以讓一切都格式化重新開始,就像傷痕總是要經過很長一段日子才會痊癒,可依舊還有傷疤留在那裡。

  陸子孟看著蘇澄湘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一屁股坐在墨謙人床邊,還未說話,就聽到墨謙人淡淡卻不容拒絕的嗓音,“坐椅子上去。”言外之意,別坐他的床,他嫌髒。

  陸子孟那一點點的黯然瞬間被氣憤取代了,起身恨恨的從床底下拉出椅子瞪他,“半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可惡!”

  “我們也有過三年沒見過一面的時候。”墨謙人淡淡的道,言外之意,以前三年沒見過一面他都是這樣子,才半年沒見,你指望他能變得怎麼樣?

  陸子孟又一次在墨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鬱悶感,“真是的……”陸子孟泄了氣,懨巴巴酸溜溜的道:“活該你中學的時候遭人嫉妒陷害,這破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太囂張了魂淡!”這囂張的傢伙,沒禮貌又囂張,偏偏叫他覺得嫉妒死了!

  無關緊要的過去被提起,墨謙人只是淡淡是瞥了他一眼,“自己追不到妻子就來怪我?”

  “不怪你怪誰?就怪你!”

  “恭喜你,擁有人類最低級醜陋的情緒,也算是證明你還在靈長類生物這一類別中的證據了。”墨謙人毫不留情的面無表情的諷刺。

  陸子孟覺得他一定是受虐狂才會跟這傢伙稱兄道弟啊!這種時候作為兄弟的他竟然不是來安慰或者出謀劃策幫他追老婆,反而諷刺毒舌他,有沒有搞錯啊!……好吧,要是有一天墨謙人不諷刺他不毒舌他了,他才會覺得不對勁呢。

  一會兒,他果斷跳過這個話題了,掃了他全身一眼,有點嚴肅起來,“我吧,有種你以後可能會被沐如嵐害死的感覺啊。如果不是怕被你弄死,我還蠻想棒打鴛鴦的。”他兄弟這次可是差點死掉了啊,而且很明顯是被沐如嵐殃及的不是嗎?以前墨謙人就算在國外呆上好幾年,回去的時候身上也是一絲傷痕都沒有的。

  墨謙人看他,有些不悅。

  “她的病治療的怎麼樣了?”陸子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換了個話題。他還惦記著沐如嵐的精神不正常,不知道墨謙人對她的治療怎麼樣了,雖然說在京城的時候蘇澄湘給她當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但是病情如何,蘇澄湘卻是秉持著絕對不向其他人泄露病患信息的規矩一個字都不跟他說。

  “很好。”墨謙人淡淡的道。他在身體力行的治療她,他已經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那就好,要不然以後要是被你媽知道了,可就糟糕了。”陸子孟表情誇張的說道。

  另一邊,蘇澄湘下了電梯走到後花園,有不少的病人在這裡散步,秋風習習,環境清幽。

  她走過一條鵝卵石小道,腳步頓下,她看到不遠處,穿著病服的少女坐在藤椅上,身邊有不少的大小孩子圍著她,她笑容燦爛,跟孩子們玩得起勁,明明手上還綁著繃帶,看起來也比以前稍微的消瘦纖細上一些,她眉眼彎彎,依舊溫暖的如同炙日。

  蘇澄湘因為墨謙人而微微蹙著的眉心緩緩的鬆開,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來她的病患病情似乎已經好很多了,不過,似乎本來也沒怎麼嚴重。是她當初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腦子,激動過了頭。

  她慢慢的走過去,沐如嵐微微抬眼,注意到她,怔了下,隨後有些驚喜,孩子們聽話的到其他地方去玩了,這一塊地清靜了下來。

  “感覺如何?”蘇澄湘坐在她身邊,覺得有種比陽光還要暖融融的感覺。真是個神奇的女孩,想到這樣的女孩因為小時候沒能將一起被綁架的女孩救下而自責成執念,最後有點精神不正常什麼的,撇去她的嫉妒,用公平公正沒有異樣的心來看待,就覺得有點心疼了。

  “嗯……還不錯呢。”沐如嵐抬起左手,眉間微蹙,“不過那位小姐……難道我也會變成那樣嗎?”

  “不會的。你們不一樣。”蘇澄湘認真的道:“我現在給你檢查一遍?”

  “嗯,好的。”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心理檢查結束,蘇澄湘認為沐如嵐的精神狀態已經和正常人沒有太大的差異了,大概是因為在美國墨謙人有更多的時候能幫她進行治療的原因吧。

  蘇澄湘勾起的脣角不由得有些收斂了起來,看著沐如嵐有些擔憂的眼眸,又有些苦笑了起來,“抱歉,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會沒事的。”沐如嵐喜歡這個女人。

  “嗯。”被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安慰了,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是被安慰的那一個啊,從一開始就是,真是太沒出息了。

  蘇澄湘和陸子孟並沒有在日本逗留多久就回去了,蘇澄湘是犯罪心理學家,還有一個案子要破,陸子孟已經被不再繼續養兒子的陸爸爸陸媽媽趕鴨子上架的接手了陸家的生意,今天兩人確實是強擠出時間過來看他們的。

  來的客人漸漸的變少了,大家都是忙人,就連墨無痕也差不多該回科學院工作了,沐如嵐也在趕人了。

  “阿堯不用上學嗎?該回去了呢。”沐如嵐一邊吃飯一邊跟段堯說道。該走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就連艾維也在墨謙人醒來前跑掉了,也不知道是怕被墨謙人抓回去科恩還是怎麼的,墨無痕說他做賊心虛,之前敢對他哥提出那種要求,這會兒獅子醒來了,立刻就躲遠遠的了,其實沐如嵐挺好奇艾維提出什麼要求的,不過所有人都不說,搞得她無從得知呢。

  “這麼久沒見,才幾天你就煩我了?”瑰麗的桃花眼掃了沐如嵐一眼,把原本要餵給她吃的東西塞進了自己嘴裡,有點不悅的道,他還想繼續噁心墨謙人呢。

  “不是煩你,只是擔心你的學業吶,很快就高考了啊。”沐如嵐有點無奈的道。

  都是黑道老大了,還管它高考不高考啊。

  段堯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沐如嵐眸光柔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希望阿堯多認識一些人,多經歷一些事情,人生要有許多的回憶才會變得充實和飽滿,如果因為我,反而讓阿堯覺得不幸福,我會很難過呢。”

  一直一直,都在用這種柔和又堅定的方式拒絕他,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絲毫沒有。

  段堯看著她,瑰麗的桃花眼那麼美,如同會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輝的寶石,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裡面卻只裝了沐如嵐一個。

  “阿堯……”沐如嵐靠在他懷裡,背後少年的手臂收的很緊,叫她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只是她沒有動彈,任由他將她抱著,

  段堯微微低著頭,看著少女的頭上的旋,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叫那雙眸子顯得越發的幽深難辨。

  如果是在幾天以前,他一定還會偏執著想方設法的拆散墨謙人和沐如嵐的,在不久前,他還在為了這個目的瘋狂的吸收黑暗讓自己變得強大,他以為等他比墨謙人強大了,就可以成為贏家了。他不為墨謙人為沐如嵐奮不顧身的擋槍或者拋棄尊嚴的求艾維救沐如嵐而感動,因為這些他也能做到,然而手術室內,墨謙人心臟停止那一刻,他聽到少女輕輕的呼喚,每叫一聲,那邊的心臟便跳動一下,那種彷彿是靈魂深處的羈絆,砍不斷的紅線般的,叫絕望感鋪天蓋地的涌來,將他淹沒。

  舒敏跟他說過,感情沒法勉強,他信誓旦旦的嘲笑諷刺不以為意,最後親眼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事實。

  “很愛他?”段堯低低的嗓音呢喃般的在頭頂響起。

  沐如嵐回抱住他,想了想,“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那我呢?”少年不甘心的問道,她明明說過,會對他的未來負責的,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那麼他呢?

  “阿堯,是家人啊。”

  “這是你擅自決定的事情。”

  “所以阿堯乖乖聽話就好了吶。”

  “呵……”段堯咧開脣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一抹水色從眼底劃過,瀲灩的宛如月下的泉,抱著沐如嵐的手臂重重的收緊,然後又緩慢的放鬆,微啞的嗓音依舊動聽勾魂,“如果有一天,你覺得不幸福了,就告訴我。”

  “好。”沐如嵐脣角勾起微笑。

  背後的視線已經盯了他好久了,段堯收斂起眼中的情緒,站起身看向墨謙人,“我會一直在後面盯著你的。”

  墨謙人看著他,淡漠無波,眼角掃過他脣角的笑,微不可查的動了動他的拳頭,嗯,再有下一次,就打爛他的下巴。

  “我走了。”段堯說罷邁著步子往病房外走。

  “等等。”墨謙人淡漠清冷的嗓音傳來,“麗塔娜在你手上。”

  段堯回頭看他,“怎麼?”

  “我要帶她回美國。”墨謙人道。

  “什麼意思?”段堯眉頭擰了起來,帶那個女瘋子回美國?難道不應該把她折磨到死嗎?

  “你的方法對於她來說都不是痛苦的。我要把她送進科恩監獄。”雖然後面麗塔娜的歇斯底裡和科恩負三樓的那些女性精神病態者相似,但是前面卻是冷靜的堪比男性精神病態者的,相信有不少的研究所願意在她身上進行各項實驗的,要知道能用來當實驗體的女性精神病態者實在太少了。

  對於精神病態者來說,只有科恩才是地獄,看,艾維可是寧願逃跑也不想冒著被墨謙人抓回去的危險在他面前得瑟。

  段堯看著墨謙人一會兒,沒說話的轉身離開了,算是同意了墨謙人提出的要求,麗塔娜那個變態確實叫他很氣,怎麼折磨都是一副不痛不癢根本不在意的樣子,跟受虐狂似的,既然墨謙人有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為什麼不同意?

  病房門順便被帶了上去,只剩下沐如嵐和墨謙人兩人了。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

  沐如嵐不理他,繼續看醫學書,她的學業最近總是斷斷續續的,都不知道又漏過幾場考試了。

  墨謙人繼續看著沐如嵐,盯——

  沐如嵐終於有些無奈的合上書本,抬頭,看向墨謙人,“怎麼了?”

  “你對段堯的態度,不對勁。”墨謙人看著她道,這個問題在之前他問過,他的結論是因為沐如嵐救了段堯,於是她認為自己把他從死神手上拉扯了出來,給了他未來,所以才對他那麼好,認為自己應該為他的未來負責。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結論似乎不太對勁,或者說,有點偏差,不大符合精神病態者的心理,一般來說,對於精神病態者,“冒犯”是絕對不允許的,冒犯者,即使是父母都會遭到懲罰,更何況其他?在行為舉止上面,沐如嵐對段堯太過寬容了。

  沐如嵐脣角依舊勾著笑,“這個問題,你之前好像問過。”

  “你沒告訴我答案。”墨謙人表示,他很在意沐如嵐對段堯的態度,啊,絕對不是吃醋,真的。

  “沒有嗎?”沐如嵐疑惑的歪了下腦袋,好像覺得不可思議,她應該有告訴他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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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31 PM

第一百三十七章:孩子

  沐如嵐剛要說什麼,病房門便又被敲響了,一身米白色中山裝溫潤如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笑容溫和的看著兩人。

  “晚上好。”

  “小舅晚上好。”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柯世晴,“要走了嗎?”柯家那麼大的產業在他手上,待在日本那麼多天,大概有些不方便吧。

  “剛剛準備走,不過知道段堯也要回去後有點擔心,我會留下幾個人來照顧你們的。”柯世晴走進屋內道。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實際上根本不需要,這個醫院外面,從幾天前開始就有美國政府那邊派來保護墨謙人的人的,要不然段堯也不會這麼爽快的說走就走,不過為了不讓他們擔心,留下幾個就留下幾個吧。

  柯世晴坐在沐如嵐的床邊,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把沐如嵐的手放在掌心,柔軟溫柔的溫度從掌心奇跡般的蔓延著,叫他眼底劃過一抹暗色,笑容卻越發的溫潤,“記得我七天前你醒來的時候跟你說的你的‘命運’嗎?”

  沐如嵐點點頭,“記得呢。”這麼討人厭的一個詞,她怎麼會輕易忘記呢?

  墨謙人的目光從柯世晴握著沐如嵐的手上轉開,什麼東西?

  “你去年離開香港後我跟母親去山上祈福,我母親特別信任的玄學大師幫你算了一卦,他說你命中註定多難,活不過二十歲。這是,你的命運。”柯世晴溫和的嗓音緩緩的說道,眼中漸漸的泛涼,天知道當初他聽到這話的時候有多驚慌,幸好當時亞久津淳子沒在場,要不然沐如嵐現在哪裡還能活蹦亂跳東跑西跑?

  墨謙人眉心微蹙,沐如嵐看向柯世晴,脣角笑容微深,“小舅信嗎?”命中註定多難?活不過二十歲?嗯,不管是前世今生似乎前面那個多難都很準確呢,前世是被白素情小丑似的難堪悲哀到死,死的時候恰好二十歲,今生遇到的變態也夠多的,雖然她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麼特別大的災難,不過是生活中的調味品罷了。

  柯世晴握緊了沐如嵐的手,“我相信命可以改。”連這一次她都可以渡過難關,難道還有什麼會比這一次更加凶險嗎?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許她的命運在被救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往其他方向走去了也不一定。

  “還說什麼了?”沐如嵐看起來頗有興趣的樣子。很有趣不是嗎?有人預測了你的未來,可是卻似乎隱隱的與你現在腳下說走的路有所偏差,感覺就像在看電影一樣的不真實。

  柯世晴想了想,“那位大師說了,你命中有一位貴人,若能撐到遇見他的那一刻,命運羅盤就會發生改變。”

  “貴人?”沐如嵐下意識的看向墨謙人,微微的有些驚訝,是他嗎?若能撐到遇見他的那一刻……前世今生,似乎最大的區別,就是遇見墨謙人吶,曾幾何時她也想過,若是前世她在死前有遇到這個男人,或許她的冤能申,恨能報,然而她沒有遇到,她的結局就是死亡呢。

  柯世晴順著沐如嵐的視線看過去,看了墨謙人一眼,微微斂下的眼瞼擋住眸中的色彩,低低的嗓音彷彿耳邊繾綣的呢喃,“是啊,大概就是他了……”若不是後面察覺這一點,他大概也不會覺得像現在這樣的輕鬆吧。

  是嗎?這樣看來,命運羅盤早已被打破了呢。

  “好了,我走了。”柯世晴站起身,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告訴她這個,是因為他認為那位大師說的話已經可以拋之腦後了,而沐如嵐似乎很在意那天他說的話的樣子,所以專門來解惑的。

  “路上小心。”沐如嵐伸手握了下他的手。

  柯世晴點頭,看向墨謙人,“照顧好她。”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屋子內又安靜了下來。

  “你信嗎?”沐如嵐側頭看向墨謙人,微笑著問道。

  “你信?”這種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吧。

  “嗯。信。”沐如嵐笑容淡然溫和,目光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黑色純粹的眸中有灼灼的光芒折射而出,“因為……曾經親身經歷過呢……”

  柔軟的嗓音,有些低,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樣的輕,飄進耳朵裡,有點癢癢。

  墨謙人等著她繼續,然而好一會兒都沒見聲音,側頭,卻看到少女已經靠著枕頭睡著了,大概是心情不錯的樣子,脣角還勾著淺淡的弧度,柔和美好。

  淡漠的眸底蕩過一層溫柔的漣漪,他掀開被子,下床,把她放平了,剛要回床上去,便看到少女翻了個身,時不時出現的左側臥。

  墨謙人沉默著看了她兩秒,伸出手把人掰回來躺好,看了她一會兒,確認不會又翻身後才回他的床上去……

  “晚安。”淡漠清冷的嗓音低低的響起,不知時不時因為壓低了的原因,所以才顯得溫柔動聽的扣人心弦。

  男人伸出手,把燈關掉,打開他另一邊床頭的檯燈,拿起一本書靜靜的看著,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側面,彷彿給他嵌上帶著細小柔和的絨毛的邊,有點朦朧,一如既往的風華雋秀。

  ……

  美國。

  陰暗的地下牢房內,空盪盪的,十分的陰冷,因為這裡很少會關人,大部分犯了錯的不是直接弄死或者其他懲罰,而不是關在這裡就像等待死刑一樣的犯人。

  唯一的一盞小檯燈在一個牢房內亮著,秦冷月緊緊的把自己包裹在棉被裡,驚恐的看著黑漆漆的四周,耳邊忽的聽到了什麼聲音,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角落,然後看到一顆眼裡流著鮮血的腦袋在看著她,渙散的眼瞳就這麼看著她,彷彿充滿了怨恨,要來索命的厲鬼。

  “啊!”秦冷月尖叫著把棉被扯起來蓋在頭頂,把自己藏起來,她什麼都沒看到,醫生說了這是幻覺,她只是看到了幻覺而已,只是幻覺而已!

  不一會兒,她悄悄的掀開一條縫看過去,果然看到角落裡已經沒了那顆頭,一隻老鼠在那裡尋覓著什麼,秦冷月驀地鬆了一口氣,視線收回,抬眸,卻看到一張近在眼前的臉,慘白的臉色,渙散的瞳孔,還有從內眼角滑落的猩紅血跡。

  “啊啊啊啊啊!”

  “秦冷月小姐。”平淡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尖叫。

  秦冷月這才顫抖著閉上了嘴,抬眼,看到原來近在遲尺的是白帝國主宅的管家,她驟然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管家面目表情的看著她,穿著燕尾服的身子站直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BOSS回來了,讓你去大廳。”

  秦冷月猛的抬頭,立刻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有點緊張的看著管家,“怎麼樣?我的臉髒不髒?衣服髒不髒?”隨後忽的想到了什麼,秦冷月的表情又冷淡了下來,眼珠子轉動,有些驚慌。不久前她被秦破風他們送回了曾經的孤兒院,她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在那裡靜心療養,然而幾天前她又突然被接回華盛頓,她以為是白莫離原諒她了,然而卻沒想到,她竟然被關到了這種地方!雪可那個賤女人親自把她送進來的!如果沒有白莫離的允許,她怎麼敢把她送到這種地方?所以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腦子裡驀地響起墨謙人那把淡漠清冷的嗓音,秦冷月臉色難看了起來,越發的驚慌了起來,是他告訴白莫離她把保險櫃鑰匙的事告訴了摩爾斯的事了?

  “秦冷月小姐。”管家路人甲般平凡無奇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這個蠢女人……

  “不……我不上去……”秦冷月把自己縮回去,有點惶恐的搖頭,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當初作出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現在逃避是沒有用的,自己不跟我上去,等會兒讓人下來拖上去,只會讓你顯得更加的難看。”

  秦冷月看著管家,看到他平凡無奇的臉上那雙眼眸精光閃爍,是了,能當上白帝國主宅管家的人,怎麼可能什麼能力都沒有……

  她忽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擺,矇著水簾的眼眸可憐嬌弱,“幫……幫幫我……”

  管家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伸手,扯掉她的手……

  白莫離回美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索拉議員拉下馬,養出這麼一個女兒,他也好意思在政界呆著?隨後還得處理摩爾斯的事,教會那邊的老頭帶了人親自來領,並且賠償了大筆的金錢,白莫離才把看起來已經半死了的人還給他,等這些事情處理好了,才回到總部,才有時間處理秦冷月那個蠢貨。

  秦破風幾人打電話到孤兒院找秦冷月的時候才知道她被接了回來,幾人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不可能是白莫離原諒了她所以把人接回來的,於是緊急的從白帝學院趕回來。

  明亮豪華的大廳內,客廳裡黑豹幾人正在看電影,白莫離在飯廳裡吃飯,秦破風秦出雲秦夕陽幾人像被罰站的小鬼似的站在一旁,面色難看焦急,“BOSS……”

  白莫離沒說話,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湯喝了幾口,抽紙巾擦嘴巴,看向雪可,“人怎麼還沒帶上來?”

  “管家已經去帶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雪可領命下去,不一會兒打來電話,“BOSS!秦冷月不見了,管家被打傷了,需要緊急治療!”

  管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把鈍鈍的刀就插在心口,還差幾釐米就戳到心臟了。

  雪可蹲在他身旁,眉頭擰了起來。秦冷月竟然會逃?真是太奇怪了,那個蠢女人就算死在白帝國內也不會逃才對,她不是一直倚仗著肚子裡的孩子,認為他們不會對她怎麼樣嗎?

  醫療隊很快過來把管家抬走,那邊得知秦冷月跑掉的秦破風幾人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掩面走人,他們有種沒臉繼續待在這裡的感覺,當初他們是因為秦冷月的關係才能夠加入白帝國,就像走了後門一樣的感覺,是屬於裙帶關係,然而這會兒秦冷月先是背叛後是畏罪潛逃,那他們算什麼?

  “回去上課。”白莫離冷酷的聲音傳入耳中,起身往樓上走去。白莫離沒有遷怒他們的意思,因為那沒用,秦冷月那個女人,是不會因為秦破風幾個弟弟妹妹就出來的,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也是因此,他才對她格外的寬容,一個把名利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女人,在當初卻能在她自己也饑腸轆轆的情況下把對於他來說是救命糧草的饅頭和幾塊錢給他,不管是投資還是其他,她確實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到現在,她已經消磨掉他對她的感恩了,也夠了。

  秦破風幾人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白莫離拿著手機跟雪可說話,“讓人去追,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不管他覺得跟秦冷月上床那事有什麼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比較好,他的孩子不可能讓這種女人來孕育。

  那邊傳來雪可的應話聲,白莫離掛掉了電話,打開書房,看到猛殺站在窗台上,深褐色的眼眸銳利暴戾,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沐如嵐的白鴿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裡,稍微想一下,大概是跟著秦破風幾人從紐約跑過來的,只是……

  白莫離看著窗台上,站在猛殺腦袋上看起來趾高氣揚的鴿子……

  有種好像是他被踩在腳下的感覺。什麼時候,世界上最凶猛的食肉鳥類能和和平鴿這種弱小的雜食動物和平相處了?

  “猛殺。”白莫離喊了他的寵物夥伴一聲。

  猛殺看著他,好像不知道頭上站在小白似的。

  “……去周邊找找秦冷月。”安第斯兀鷹的眼很厲害,在高空中就能看到林間竄動的兔子,秦冷月大概跑了沒多久,應該很快就能被找到。

  猛殺轉身拍著翅膀走了,小白從它頭上飛起來,落在窗台上,咕咕的叫了兩聲,綠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他。

  “……走開。”白莫離冷酷的看著它。看到這隻鴿子就想起它主人。

  白鴿歪了歪腦袋,咕咕的叫了兩聲,綠豆眼看著白莫離,蠢萌的模樣,好似在疑惑他在說什麼。

  “……”

  ……

  陽光從雲層破出,白雲在湛藍的背景下慢悠悠軟綿綿的飄動,看起來又是明媚晴朗的一天。

  房門被悄悄的打開一條縫,一雙灰色的兔耳朵伸了進來,然後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做賊似的悄悄的往病房內探去,卻發現病房裡的兩人都看著他,頓時臉一紅,推開門,露出自己和一旁穿著白兔子裝的弟弟。

  他們母親還真是喜歡兔子呢。

  沐如嵐有些失笑。

  兩隻兔子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趴在沐如嵐的床邊,“姐姐~”

  白兔子怯生生的看向後面的墨謙人,想了想,軟軟的喊了聲,“叔叔~”

  墨謙人放下手上的書,淡漠卻銳利的眼眸嚇得白兔子連忙往灰兔子身上靠去,微微紅起來的眼眶在白嫩嫩的臉上特別的顯眼,看起來委屈極了,灰兔子立刻伸手把弟弟護在身後,如臨大敵似的瞪著墨謙人,另一隻手卻緊張的握上沐如嵐的手。

  “叫哥哥。”墨謙人淡淡的道,才不理會他哭不哭呢,他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不掉眼淚有三四年了。叫沐如嵐叫姐姐,叫他叫叔叔,太不和諧了。

  “才不要,明明就是老男人!嚕~”灰兔子立刻反駁,還伸出舌頭吐了吐,料定了主意沐如嵐在這裡他不敢把他們怎麼了。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他們,兩隻兔子越靠越緊,就差爬到沐如嵐床上躲進她被窩裡了。

  沐如嵐忍住笑,看著三個大小萌物,好一會兒才出聲,伸手揉揉兩個兔耳朵,“你們要出院了?”

  “嗯,媽媽說今天要帶我們去吃好大好大的冰激凌!”灰兔子說著,白兔子特別應景的張開雙手比了個大大的圈,他們本來不想出去的,在這裡可以跟沐如嵐一起玩,所以兔子媽媽只好把他們哄著帶走了,於是兩個小鬼在沐如嵐和冰激凌之間,果斷選擇了冰激凌。

  “別吃太多,肚子會疼的哦,嗯……給你們糖。”沐如嵐從一旁抽屜裡抓了一把棒棒糖出來,裡面還有各種零食,全是墨無痕回去前去超市裡買的,美其名曰怕他們無聊怕他們餓著,一大堆,整個櫃子都差點塞不下了,“還要吃什麼,自己拿吧。”

  兩隻兔子眼睛亮亮的看著一抽屜的吃的,灰兔子咽了咽口水,看向沐如嵐,“可以拿很多嗎?”

  白兔子也跟著有些笨拙的道:“真……真的……可……可以拿粉……粉多嗎?”手臂又比了個大大的圈。

  沐如嵐被他們饞貓的模樣逗的心情越發的愉悅,含笑著點頭。

  “太寵他們了。”墨謙人在對面床上掃了兩個小鬼一眼說道。慈母多敗兒啊,看來以後教育孩子什麼的,還是交給他比較好。

  “會嗎?”沐如嵐看向墨謙人,眨了眨眼,“可是看他們這個樣子,怎麼捨得不寵著呢?太可愛了吶。”好想抱回家養呢……

  墨謙人看了正在翻箱倒櫃貪心的往懷裡塞吃的的小鬼頭,嫌棄,“哪裡可愛了?”

  “哪裡都很可愛呢。”

  墨謙人視線指了指白兔子,“愛哭膽小。”動不動就掉眼淚往別人身後躲。指向灰兔子,“調皮好動。”都未經允許跑進沐如嵐的黑屋幾次了,要是換做其他變態,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

  一提到這個,沐如嵐就感興趣了,“真的嗎?你怎麼會知道呢?”

  這麼優秀的基因結合孕育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血統優良?至少在智商上會比普通人高,而一般高智商的孩子都是早熟的,怎麼可能會像那兩隻小兔子一樣?

  墨謙人正想說什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跟沐如嵐進行某些過早的話題,咳了一聲,伸手拿水喝了一口,卻見到沐如嵐還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險些嗆住,好在剛剛被他嫌棄的小兔子的母親來解了圍。

  “不好意思,我們家這兩隻又來打擾你們了。”兔子媽媽看起來溫柔漂亮,看起來卻又有幾分狡黠,可見平日裡也是個活潑好動的,也對,帶著兒子老公四處旅遊亂跑的女人,必須活力充沛啊。

  “媽媽!”兩個小鬼跑過去,一人抱著一隻大腿。

  “沒關係,他們很可愛,我很喜歡他們呢。”沐如嵐微笑著道。

  “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你們……話說你們還真是郎才女貌耶,看起來超般配。”兔子媽媽豎起大拇指,曖昧的眨眼睛,“什麼時候結婚啊?”

  “等她成年後。”墨謙人淡淡的說道。

  兔子媽媽捧著臉一臉陶醉樣,“真是太有愛了,想當初你們先後出現在我家門口好像還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呢,這會兒才多久……太羅曼蒂克了……”

  “媽媽!”灰兔子莫名的覺得有點丟臉。

  兔子媽媽回神,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本性,乾巴巴的笑了笑,又跟沐如嵐他們寒暄了幾句,便一手牽著一隻兔子離開了。

  病房內只剩沐如嵐和墨謙人了,沐如嵐眨眨眼,看向墨謙人,“我成年了就結婚嗎?”

  “覺得太早了?”

  “我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哦。”沐如嵐說著,黑如琉璃般的眸子把墨謙人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

  墨謙人看著她。

  “我們現在可以製造小生命了嗎?”沐如嵐笑容溫柔,眸子亮亮的,看起來躍躍欲試的樣子,她想到剛剛兩個可愛的小鬼,一人抱著母親一隻大腿的樣子,超可愛~

  “……不可以。”他應該知道她會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的,變態總是沒有羞恥心的……

  “為什麼?因為謙人受傷了不能亂動嗎?沒關係,謙人躺著,我可以自己動哦。”

  “……去下面散步吧。”墨謙人默默的拿起書,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起來,被幾縷黑髮稍微遮擋的耳尖卻滾燙髮紅,冷靜,淡定,不就是禁慾嘛,青春期到現在禁了十幾年了,還差這幾個月?

  ……

  彼時。

  日本箱根。

  這是日本有名的溫泉之鄉療養勝地,到這裡來,在秋霜已降的涼秋,怎麼能不去泡個溫泉享受享受?

  亂櫻社旗下的那間旅館,此時住了不少旅客。

  艾維張開雙臂,手肘靠在兩邊光滑的石頭上,金絲般的髮濕濕的頂著一條毛巾,性感的胸膛半露在冒著熱氣的並不清楚的水上,一雙白皙細膩的手在他肩膀上揉捏著,有點曖昧。

  艾維閉著眼,眼瞼擋住了那雙深邃的藍眸,然而如同雕刻家精心雕刻出來的面容卻依舊那樣俊美勾人,那身能叫人產生戀愛錯覺的荷爾蒙似乎也在隨著溫泉的霧氣飄蕩,彌漫整個水池區域。

  揉捏著他的肩膀的手越發的柔軟無力了起來。

  唉……果然到這種地方來就應該享受才對,他才不要呆在醫院等Amon醒來,萬一秋後算賬可就糟糕了,生了病的老虎依舊是老虎,再加上FBI的人那麼快就來了,他不跑還等著讓他們抓回科恩嗎?又不是笨蛋。

  而且……

  有件事他得好好料理一下。

  “……那你們豈不是損失了很多?”艾維閉著眼,嗓音如同大提琴顫動的弦,甚至彷彿化成了實質般的,叫那女人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捏著艾維肩膀的手徹底的軟了下來。

  “嗯……是、是啊。”穿著和服跪坐在艾維背後的女人雙頰酡紅,扭捏了下身子,心臟跳得很快,就像熱烈的戀愛了一樣,而背對著她的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有著一種無法抵抗的魅力,她想要他,非常非常的想要。

  白皙細膩的手不由得從肩膀上往下滑,慢悠悠的充滿他的背後試探性的撫動。

  艾維一動不動的,又問道:“那可真是太奇怪了,你們有那麼好的東西,怎麼不向歐美或者中國發售?毒品生意不是最賺錢的嗎?”

  被慾望控制的女人哪裡還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的目光緊緊的拖在艾維的皮膚上,自己說了什麼大概都不知道,“因為那位曾經是教會C—D1支隊的隊長,好像在被教會追殺的,我們接收了他,雖然得到了很多新型毒品,但是卻不敢隨便向外銷售,而且,那位……很可怕……”

  “怎麼可怕?”

  “他每天都要吃……人腦,而且餓了的時候不分人,抓到一個就殺了吃,所以我們只好把他關起來……”雙手從艾維的背上往上滑,然後往下,漸漸的滑過胸膛,繼續前進。

  艾維緩緩的睜開眼眸,深邃的藍色,彷彿有五彩的漩渦,“那死了不是正好,反正你們毒品也到手了。說起來,亂櫻社不是被白帝國剿滅的差不多了嘛,你們這些餘黨帶著毒品都藏在哪裡?”

  艾維發現自己有東西掉了,之前跟沐如嵐一起在旅館把那個變態殺了後就走了,後面想想,那東西好像是掉在這個旅館裡了,雖然對於他來說,研究出的東西不值得興奮,但是未經允許就私自研究他的東西,在他看來,可是很嚴重的冒犯哦。

  後面的女人卻沒了聲音,只是身子緊貼住了艾維的背後,胸前的柔軟把艾維的腦袋不停的蹭著。

  艾維伸出手,一把扯住女人的衣服布料,稍微一用力,就把她從背後扯到了水裡,噗通一聲,水花四濺,艾維轉了個身,把女人壓在原本他靠著的石頭上,女人瞬間露出銷魂的神情,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亂櫻社的餘黨都藏在哪裡?”艾維脣角勾著笑,紳士又有些魅。

  “在……嗯……啊……”

  “在哪兒?”

  “在……”女人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艾維得到了答案,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笑容在女人欲求不滿的聲音下有些詭異了起來,“原來藏在那裡,距離好像也不是太遠……要知道,我可是擅於打破自己輝煌的天才。”

  這是艾維的樂子,在現今的醫學界,能跟他比肩的太少了,他看得上的成就也沒幾個,所以艾維喜歡一次次的打破自己創造的輝煌,比如他入獄前研究出來的戒毒藥劑,在目前看來似乎是什麼毒品都能免疫無效的,所以艾維為了打破戒毒藥劑這東西,在意大利教會那一段時間,可一直都在研究毒品這類的東西,他本來想在墨謙人身上試用的,誰讓他是唯一一個細胞裡存在抗體的人?不找他試用找誰?結果要用的時候發現沒了,很顯然是掉在旅館裡了。

  亂櫻社的人如果發現那具屍體,然後又發現那瓶藥劑,不可能當做垃圾扔掉的,沒禮貌的傢伙,擅自拿走他的東西,嚴重的冒犯他了,艾維會讓他們知道,冒犯一個高智商變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水聲嘩啦,艾維慢慢的從溫泉裡走了出來,慢吞吞的穿上木屐,披上浴衣,離開溫泉,身後的溫泉紅色的鮮血在霧氣中蔓延開來。反正都是黑心的傢伙,免費送他們去跟上帝喝茶去,嗯,不對,日本人大多信仰什麼教?神道?佛教?

  ……

  香港。

  一身黑色的少年慢慢的從走廊那頭走來,黑色的靴子在整潔乾淨的黃色大理石地面發出輕輕的聲響,地面倒映出少年的修長的看起來並不怎麼強壯的身影。

  慕清風站在不遠處,看著第一次親身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段堯,眼中滿是複雜,邊上的跟著他們脫離了暗龍的弟兄們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瞪著來人。

  在幾年前,沒人會把這隻沒有爪子的小老虎放在眼裡,而如今,即使他只有一個人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輕易朝他開槍。

  段堯艷紅的脣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瑰麗的眸中卻毫無波瀾,死水一般的平靜,看不出喜怒。

  慕清風往前走了幾步,“暗龍當家,到寒舍來,有何貴幹?”

  “我來看看我哥,不行?”段堯斜眼看向慕清風,瑰麗的眼眸,折射出冰冷卻絢爛的寒光。

  慕清風忍住冷笑的衝動,“暗龍當家的哥哥是誰?怎麼會在我們這裡?”

  “是嗎?那換一個好了,我來接我昔日的好友和弟兄回去。”

  “砰!”被慕清風擋在身後的那扇門猛的打開,段鈺站在門口,神色冰冷。

  “鈺少!”慕清風沒想到段鈺自己出來了,警惕的看向段堯,他是怕段堯趕盡殺絕,連段鈺的一條生路都不放過。

  “你說你要接誰回去?”段鈺推開慕清風,神色陰鷙的看著段堯。

  “不這樣說,你會乖乖把門打開?”段堯脣角勾起笑,徑自繞過了段鈺,走進了屋子。

  這裡曾經暗龍的一處房產,和段堯在K市住的那棟別墅一樣,一樣的奢華漂亮的如同金絲雀的鳥籠,這是段堯唯一沒有從段鈺身上奪走的東西,就像也想讓他嘗嘗被捨棄和流放的滋味一樣。

  乾淨光潔的黃色大理石地面,奢華漂亮的名貴沙發組,還有明亮的水晶吊燈,完完全全的,跟那棟房子一樣。

  段堯走到沙發前坐下,交疊起雙腿,一瞬間顯得慵懶了起來。

  “我一直都很好奇,三年前,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殺手。既然之前選擇了流放,我也一直都按照你希望的當個不起眼的垃圾,為什麼還要殺我?”段堯看著食指上的戒指,拇指輕輕的摩擦著,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樣子。如果他沒有要殺他,那麼他就不會遇上沐如嵐,就不會跟她有牽扯,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段鈺眼眸一眯,慕清風猛的想說什麼,卻被他伸手攔住了,段鈺脣角勾起嘲諷的笑,“身為一個私生子,我本一開始就殺了你的,只是因為父親一直在盯著所以才讓你多活了那麼多年,怎麼?竟然還奢望更多嗎?真是貪心的傢伙。”

  段堯微微的抬眸,脣角的笑容緩緩的收斂了起來,“所以你就決定把我殺掉?因為覺得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沒錯……”

  “根本不是鈺少讓人殺你的!”慕清風猛的打斷段鈺的話,他真是搞不懂這兩兄弟到底有什麼毛病,非要相愛相殺嗎?段鈺也是蠢蛋一個,明明知道要打動段堯並不太難,卻非要一字一句都化成釘子往人家心臟上扎!

  “別誤會。長老會的人下的手,在行動以前我就知道了,但是我沒阻止。”段鈺掃了慕清風一眼,翹起雙腿淡淡的說道。怎麼?他段鈺還需要靠以前的那些事來乞討他手下留情或者施恩嗎?

  這一點倒是真的,慕清風只好閉上嘴。

  這些事段堯早就查清楚了,瑰麗的桃花眼掃了段鈺一眼,環視了屋子一周,“裴揚呢?”

  “幹什麼?”段鈺警惕了起來。

  “我要帶他回K市上學,嵐嵐希望看到我們考上大學的樣子。”

  “呵!你在開玩笑嗎?”段鈺狠狠的看著他。

  “你覺得你阻止得了?”段堯站起身,雙手插在褲兜裡,妖嬈的面容,如同花妖一般,然而此時他氣場凜冽,就像緩緩登上帝位的王,正在趨於成熟,“你用差不多只剩個空殼的暗龍把他換走,我還以為你有多愛他呢,結果你都在做什麼?把他囚禁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折斷他的翅膀嗎?算了吧,我只要想想嵐嵐用怨恨的眼神看我就痛不欲生了,更何況是做出這種事的你,感謝我吧。我親愛的哥哥。”

  段堯居高臨下,並不強壯的肩膀彷彿總有一天能扛起天空。

  偏執。也許這是兩兄弟最相像的地方了。

  然而劉裴揚不是沐如嵐,他倔強的像一根竹竿,無論是開水燙還是冷水澆都是那樣的硬,段鈺越是逼迫,除非讓他碎裂,否則他死也不會低頭的。

  就……姑且算他段堯,有點良心吧。

  ……

  時間匆匆如流水,眨眼又過去了好幾天。

  段堯離開的時候把麗塔娜交到了保護墨謙人的FBI手上,順便留下幾個人在暗處盯著,就怕麗塔娜被放了,要知道政界的某些見不得人的事,特別是麗塔娜的父親還是一個議員的情況下,不過倒是意外的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因為白帝國早就在索拉議員有什麼動作之前,把他拉下台了。

  兩個人在醫院裡住了半個多月,早就能起身走動了,又不是腿斷了,於是墨謙人決定回美國,麗塔娜這變態早點弄進科恩去比較放心,省得又出現什麼意外,在日本沒有在美國時的是自己地盤的感覺,要緊急指揮點人手什麼的都找不到,雖然比不上負一樓那些時時刻刻都不能省心的傢伙,但是精神病態者就是精神病態者,都很危險。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把麗塔娜的事情處理完了,他又可以請長假了,想想還真有點不可思議,以前他算得上是工作狂吧,現在一天到晚想著請假偷懶陪老婆。

  沐如嵐自然是要跟著回去的,她要回白帝學院去上課,又不是斷了腳走不了了,綁著繃帶在課室裡聽聽課做做筆記也不費什麼勁,她想早點修完大學四年,不過總有各種事出來打斷她,嘖,果然是多災多難。

  沐如嵐和墨謙人坐美國那邊給他們安排的專機回去,同行的還有保護墨謙人的FBI和犯人麗塔娜。

  她被全身束縛在一個架子上,雙手被扣在後面,她從車內被搬出,緩緩的推向飛機,經過沐如嵐的時候,眼中一片詭異,沐如嵐聽到她說——

  “中午好,親愛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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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32 PM

第一百三十八章:鑒定

  沐如嵐看著麗塔娜,看到她一頭髮絲凌亂,一隻眼睛綁著繃帶,另一隻眼眸詭異森森,彷彿帶著笑,又彷彿帶著一種濃烈的慾望,身上的傷似乎在這幾天都上過藥,至少在表面上看來沒有什麼大礙了。

  沐如嵐看著她被推上飛機的身影,脣角的笑容依舊,一個變態罪犯說的話,有人會信麼?別忘了她可是受害者呢,差點被她害死的受害者。

  飛機起飛,在第二天清晨到達美國舊金山,墨謙人和麗塔娜以及幾個FBI成員在這裡下機,然後又飛往紐約,因為沐如嵐要回白帝學院上課。

  又是還算熟悉的高高的翠綠的灌木籬笆圍起來的龐大校園,看起來自由的連圍墻都沒有,實際上嚴格的彷彿軍事基地。

  沐如嵐把卡插進感應器,校門很快打了開,在門內兩邊找到自己的高爾夫球車,沐如嵐慢悠悠的往宿舍區開去,先去睡一覺,明天再去上課。

  經過中心的教學樓區的時候,沐如嵐發現很多學生都聚集在排名大廳或者外面,排著隊,隱約的能看到各種醫學儀器,看起來是在進行體檢。

  有學生看到沐如嵐,一下子引起不少驚呼,看起來頗為激動的樣子,“嘿!是殿下!好久不見!”

  “中午好殿下!”

  “中午好!”

  “……”

  就像大明星登場,沐如嵐從頭往尾開,打招呼的不計其數,叫她都回不過來了,只好微笑,想要加快速度,卻不料看到學生會副會長斯菲諾站在教學樓前的階梯上朝她招手,沐如嵐只好把車子開過去,“有事嗎?”

  斯菲諾推了推眼鏡,白底金紋的校服穿在身上依舊挺拔嚴謹,他頷了頷首,問道:“你吃早餐了嗎?”

  沐如嵐想到自己因為太累而丟在一旁的麵包,搖搖頭,“怎麼?”

  “那正好。白帝學院一年一度的學生體檢,希望把每個學生的身體健康狀況都記錄在案,並且反饋給每個家長,要知道白帝學院是要對學校的每一個學生負責的。你還沒有相關記錄,如果有時間的話,下來做一下吧,你是白帝學院的NO.1,不需要排隊,可以優先進行各項檢查,時間不用很多。”

  “很重要嗎?”沐如嵐問道,體檢什麼的,以前在K市也是一年一次的,柯婉晴和沐震陽一直都很在意她的身體健康狀況,所以她身體狀況良好,如果不重要的話,她就懶得再做了。

  斯菲諾點點頭,“是的,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嗯,那好吧。”沐如嵐在斯菲諾的攙扶下下了車子,往排名大廳走去,正輪到的學生看到沐如嵐立即毫無異議和不滿的讓了位,只因前方那巨大的排名版塊上,有四個NO.1都是她的名字。

  沐如嵐也不推卻,這個學校的規矩就是這樣,她幹嘛還要禮讓什麼的先來後到什麼的?而坐在桌子後面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倒是見怪不怪的樣子,對於她這個殿下卻也並沒有特別尊敬,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驕傲。

  斯菲諾站在沐如嵐身邊,在沐如嵐插卡進校的時候監控室那邊就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白帝國總部,而總部那邊身為掛名的學生會會長的黑豹則跟斯菲諾說了沐如嵐的狀況,讓他幫忙照顧著,所以他準備一直跟在沐如嵐身邊照看著。

  “這是白帝國總部的第一醫療隊,是由醫學部隼風先生旗下的第一支隊,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放心的交給他們吧。”斯菲諾在一旁解釋道。

  沐如嵐點點頭,難怪,原來是白帝國的精英部隊,驕傲的有理。

  測了脈搏、血壓、抽了血等等,很快搞定了,花費的時間確實不長,沐如嵐開著高爾夫球車回了她的別墅,發現她的小寵物沒有乖乖的在屋裡等她,反而不見了,窗台上貼了一張紙條,大概是秦破風或者秦出雲寫的吧,說小白跟他們去華盛頓了。

  把紙條扔進垃圾桶裡,沐如嵐上樓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覺去了。

  另一邊,沐如嵐前方的那棟別墅,原本是秦冷月所住的別墅。

  門口擺放著許多的箱子,裡面都是秦冷月留在別墅裡的東西,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抱了一箱又一箱出來,耳朵上戴著一個藍牙耳機在說話。

  “……知道了,我會好好研究那病毒的,話說要我過來待在這兒,你們好歹讓人過來把這屋子裡的垃圾都清理清理,搞得我現在都快累死了……知道了,我已經有點眉目了,等我做過實驗後再跟你們說,現在說了你們也不懂……我繼續收拾屋子,掛了……”隼風掛了電話,把手上的箱子又疊上去,低頭就看到自己白大褂上面髒兮兮的,頓時眉頭擰了擰,轉身走進屋內。

  收拾了那麼多東西出去,屋內卻非但沒有變乾淨整潔,反而似乎更加亂了一些,各種儀器放在地上、桌上、沙發上,都快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他抬腳跨過幾個儀器,走到沙發前,坐在一台音響似的放在沙發上的儀器上,彎腰拿起桌面上的一疊A4紙和一個魔方似的木製立方體內,立方體開了個口子,可以看到放置在裡面的兩支液體,一支是黃色的,一支是綠色的。

  CM病毒和解毒劑。

  這麼珍貴的東西,一支僅有20毫升,解毒劑還是十幾毫升,病毒卻只剩下不到一半,其中不乏因為摩爾斯做壞事和他研究這東西所用去的量的原因。

  果然不愧是傑斯諾博士研究出來的東西,真是難搞,所留下的資料也沒有任何關於病毒的製作、材料等等之類相關的東西,而全靠自己去研究的話,只怕一支病毒都用完了都研究不出個屁來,好在,他抱著僥倖心理抽了一點解毒劑來研究後,發現了其中想都沒想到的一項物質——DNA。

  也許這個東西就是傑斯諾博士意外出錯掉進去的那個環節,然後製出了CM病毒,解毒劑是毒劑的逆向程序,解毒劑內有主要遺傳物質DNA的話,那麼病毒裡面必然也有這一個東西的,已經找到了其中一樣,那麼接下去的物質也總會慢慢的被發現的。

  至於他們為什麼不在白帝國總部,反而跑到白帝學院裡,是因為他們知道教會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不可能真的不要病毒的,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來搶,所以把白帝學院的教會的內奸都處理掉之後,他們就順著體檢活動到這邊來了,省得被教會打擾,再說白帝國要對教會出手了,他們待在白帝國總部也會不得安寧的。

  隼風正專注的看著A4紙上他畫出的相關結構圖和有關解析,又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沓紙和一排的小型真空試管,裡面裝著血液,試管外面貼著各個血液擁有者的名字,“喏,老大,這些是今天最早一批的學生的DNA報告,按照你說的,挑選活力最強最優質的,50個人裡面才11個符合你的要求。”

  “把東西給我,然後你幫我把儀器都擺放好。”隼風伸手接過那一沓的DNA報告和血液說道,屬下點頭,手腳麻利的開始幹活,一邊說道:“我們上次提取了總部裡那麼多人的DNA,好像只有BOSS的作用比較明顯,用學院裡這些小鬼的,作用大概也不大吧?”

  “別小看他們,這些一批人出去,未來社會就會有一批的王者。”隼風翻看著報告說道,在發現裡面含有DNA物質後他們在白帝國抽取了大部分人的DNA,發現活性越強越優質的DNA越能夠被病毒融合,而弱的,則很快就會被CM病毒破壞分解,他們需要大量的DNA來做實驗,正好白帝學院內的學生們可以在體檢之餘提供一份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的材料。

  王者哪有那麼多,又不是大街上賣的白菜。

  屬下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再說話,繼續搬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幕悄悄降臨之時,沐如嵐才在床上磨蹭半天的醒來,此時門鈴聲響,她走出小陽台看了看,看到是斯菲諾,於是下去開門。

  “不知道你忌口什麼,所以給你帶了點清淡的。”斯菲諾走進屋內,把手上從餐廳裡打包的食物放在桌面上。

  “謝謝你。”沐如嵐微笑著道。

  斯菲諾頷了頷首,“有事給我電話吧。”

  “好。”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斯菲諾出了屋子,坐上他的高爾夫球車走了。

  休息好了,確實覺得很餓了,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給墨謙人打電話,得知麗塔娜已經正式入獄科恩,是還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官司,今天早晨一下飛機他們就前往法院接受判決,證據確鑿,法不容情。

  牢房大門哐噹一聲,關了起來。

  麗塔娜雙手抓著冰冷的黑色鐵欄,看著前面淡漠清冷的男人,脣角是詭異冰冷的笑,她開口,嗓音低沉微啞,她好像在說見不得人的悄悄話一般的,用呵出的氣體形成音符,“你……會後悔的……上帝會懲罰你的……一邊用正義的名號抓捕惡魔,一邊卻與惡魔為伍,你會不得好死的……”

  墨謙人站在原地,神色淡漠,清冷如月的目光掃過她的笑,彷彿對螻蟻般的不屑一顧的轉身離開。

  負三樓女性精神病態者們發出古怪的笑聲,麗塔娜目光狠狠的掃過那些犯人,死死的瞪著墨謙人的背影,“上帝一定會懲罰你的!你會後悔的!與惡魔為伍的偽善者!”

  善?他是嗎?從來就沒有人說過他的純善之人。

  墨謙人低頭看著手上戴著的戒指,指腹輕輕的滑過它的身軀,他目光直視前方,淡漠而銳利,彷彿能看穿世間一切假象。

  惡魔嗎?她不是。比起真正的惡魔,她還太善良了。所以她是天使,惡魔中的天使。

  ……

  白帝學院後門。

  這是整個白帝學院唯一的一個死角。一抹身影偷偷摸摸的從陡峭的山坡上攀著繩索下來,然後跑向後門,看到裡面安安靜靜的,只有幾盞燈在灌木叢中亮著,秦冷月緊張的左右看了看,拿出秦破風的磁卡插進去,後門果然打開了!

  後門內沒有高爾夫球車,她得躲過一個個監控攝像頭往裡面別墅區走去,她的不少東西,包括自己開的賬戶存錢的銀行卡等等都在她之前住的別墅內,她要去拿,她要拿了錢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把孩子生下來,要不然別說躲過白帝國的追捕了,連柴米油鹽都是問題,好在,他們一定沒想到她敢跑回白帝學院,後門的監控也因為把精力放在地道而還未裝上去,讓她撿了便宜。

  後門距離最近的特權區是溫泉按摩館,有好一些的學生正在裡面享受,迎面而來好幾輛高爾夫球車,秦冷月正要躲開的時候,卻被迎面而來的人喊住了,“冷月學姐?”

  一道女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來不知道她的事。

  秦冷月鬆了一口氣,揚起微笑,看起來鎮定自若的樣子,叫別人引不起懷疑,所以當秦冷月要借高爾夫球車的時候,雖然有點遲疑,要知道一人一輛高爾夫球車,插的卡是萬能的,又能開自己的宿舍門又能進入特權區等,不過想到秦冷月的身份,也就借給她了,未來白帝國的女主人,難不成還會借她的卡去偷偷摸摸做壞事不成?

  秦冷月手上有了高爾夫球車,把車子的頂棚升起,四周遮陽的簾幕放下,擋住監控器,然後快速的往別墅區駛去。

  此時,一級學生住宿區內。

  原本秦冷月住的別墅內已經都整理好了,各種器材儀器有序的擺放著,沙發座椅全部都搬了出去,換上占地體積小的塑料高挑椅,看起來就像一個秘密的擁擠的小型研究基地。

  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女分散的坐在椅子上儀器前工作著。

  “這是最後一份了,DNA分析報告搞定!”有人歡呼出聲,“可以去吃飯了沒?好餓啊!”

  一句話引起不少的贊同,工作了一個下午,腦細胞不知道費了多少,早餓了。

  “好吧,那先去吃飯。”隼風一邊繼續手上的工作一邊說道,抽空擺擺手,讓他們先去。

  “老大,你也別廢寢忘食,這玩意兒沒那麼簡單的,我們先去吃飯了再來繼續。”說著,兩人一左一右的把隼風從椅子上架了起來,往外拖。

  “喂!你們……等等!”隼風連忙伸出手把病毒和解毒劑從桌面上拿起來塞進口袋裡,這東西最重要了,可不能隨便放在沒人的屋子裡。

  一群人很快上了高爾夫球車離開了別墅區,而關上的門則因為放在門口的儀器掉在外面的插頭而沒有關上。

  秦冷月從一棟別墅的陰影處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隨後大步的往那棟別墅跑去。

  別墅大門沒關,她走了進去,入目的就是大堆的儀器,還有一桌面的紙張,秦冷月站在原地看著這些東西,心裡不住的發冷,白莫離真的對她絕情到底了,就這樣把她的東西全部扔掉了?才幾天?

  秦冷月正悲憤,忽的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臉上一慌,連忙躲到一個儀器後面,有人推開門,把擋住門的插頭踢進去,嘀咕著太粗心了,然後把門給關上。

  秦冷月等了一會兒,確認對方不會又進來,才慢慢的站起身,腦袋一不小心撞了下桌面,桌子是質輕的東西做的,有什麼東西被她這麼一撞,嘩啦啦的掉了下來,是一疊DNA報告。

  秦冷月下意識的伸手去撿,隨後想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況,臉色難看的把手上撿起來的紙又扔回去,發了瘋似的撥亂它們抓起一把就想撕掉,只是忽的,眼角掃到一張紙,紙的左上角有一個頭像,然後,她看到了沐如嵐。

  那個該死的賤人!

  秦冷月恨恨的抓起那張紙,死死的盯著那張在左上角微笑如天使一樣的女孩,紙張在她手上慢慢的變皺,被摳出洞洞,她想撕了它來發泄,視線又很快被下面的數據所吸引,她看著,眉頭緩緩的皺起,隨後眼眸漸漸的瞪大,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天、天啊……怎麼會……”

  幾輛高爾夫球車還在前往餐廳的路上,返回去關門的男子一下子繞過了其他幾輛,開到了隼風邊上,“老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怎麼?”

  “我在做DNA報告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女孩的數據和BOSS的DNA數據特別像!”賊兮兮緊張兮兮的道:“你說會不會是BOSS失散在外的親戚?”

  隼風睨了他一眼,“讓你有空多做幾個實驗,少看點言情小說。”

  “就是,BOSS唯一的親人在多年前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有親戚?話說你是不是暗戀BOSS多年了,竟然連BOSS的DNA數據都背下來了?”

  “放屁!BOSS的DNA數據有點特殊,我就多看了兩眼……不過那個女孩的血型倒是和BOSS的一樣,RH陰性血,白帝學院僅此一個。”

  “是嗎?有空讓她獻點血存起來,以防萬一……”

  “……”

  ……

  翌日,天空湛藍,白雲輕飄飄的浮在天空。

  沐如嵐收拾好自己,帶好課本便去上課了,暫時不能親自動手進行解剖,至少還有理論課能上。

  安安靜靜的教室內,因為唯一的一個學生的請假而清閒了好久的法醫學教授終於回到講台上上課了,他唯一的學生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看起來專心致志的樣子,倒也叫教授沒有大材小用的感覺,畢竟他教學多年,還是第一次竟然只教一個學生,在講台上上課,卻只有一個學生坐在下面聽講。

  上午上課,下午教授就把沐如嵐漏過的考試試卷發給她,讓她補考,沐如嵐很聽話,叫教授心情又愉悅了不少,這個白帝學院的殿下倒是好脾氣,不錯不錯。

  日子又平常了起來,上課下課吃飯教學樓別墅,每天兩點一線,簡單又舒適,沐如嵐其實也蠻喜歡這樣的生活的。

  那邊就在沐如嵐別墅前面的那棟別墅內,實驗依舊在繼續,那個整理DNA報告的人卻找不到讓他印象深刻的那一張了,整個白帝學院三千多的學生,他翻來翻去看的頭昏腦漲,最後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根本沒有那個人,沒有多少人在意,就像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輕易便被跳過了。

  彼時。

  華盛頓。

  白帝國總部。

  大鐵門打開,華麗名貴的黑色車子從裡面駛了出來,白莫離穿著黑色的定制手工西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衫,看起來十分的精貴。

  雪可坐在副駕駛座上,腿上放著好幾份的文件。

  “隼風的研究正在進行,不過似乎看起來還是沒有什麼進展,我擔心我們可能複製不出來,如果能找到艾維先生或許比較有可能,不過他很危險,跟他合作等於與虎謀皮。”雪可冷淡嚴肅的嗓音在安靜的車廂內緩緩的響起,“而且,他現在的身份是教會的人。”

  艾維是精神病態者這事幾乎大部分的有權有勢的人都知道,當初艾維那個人以及他研究出來的東西可是被各個勢力爭相搶奪希望與之合作的,所以他入獄這事也幾乎是眾所周知的,當然,逃獄這件事知道的人倒是沒有幾個,畢竟政府那邊封鎖的很好。

  白莫離沒有說話,於是雪可繼續出聲,“另外,斯菲諾那邊傳來消息,沐如嵐每天上課下課,身體狀況似乎還算恢復的良好。”

  白莫離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沒說什麼。那個女人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與他無關。

  雪可繼續匯報相關工作,黑色的車子繞過U型的樹林彎道,卻不料一輛腳踏車猛的出現,這裡是白帝國的私人地段,司機大概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在這裡,連忙躲閃開,但是那輛腳踏車似乎還是摔在了地上。

  車子停了下來。

  雪可腿上的文件刷刷的滑落大腿掉在了地上。

  “我很抱歉,請原諒我!”司機嚇得額頭冒汗,連連對白莫離和雪可道歉。

  白莫離眉頭皺了皺,“去看看。”

  司機連忙點頭下車,雪可也跟著走了出去。

  自行車有一半摔出了路面,輪胎翹起在慢悠悠的轉動著,而騎著自行車的女孩則摔在了自行車不遠處,看起來已經暈了過去,司機連忙走過去蹲下身,推了推人,“小姐……小姐?”

  雪可皺著眉,“把她翻過來我看看。”車子沒有撞上人,頂多嚇暈過去吧,不可能就這麼死掉才對。

  司機聽話的把趴在地上的女孩翻了過來,黑色的髮凌亂的蓋了她一臉,雪可伸出手撥開她的髮想要按她的人中穴,卻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動作猛的一頓,眼眸有些睜大,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女孩……

  長得很像白莫離……

  就像照片上和白莫離長得很像的白離末一樣,一眼就能看出很像白莫離……

  外面雪可和司機遲遲不回,白莫離有點不耐煩,推開車門下了車子,朝雪可走了過去。

  黑色的影子漸漸將迷迷糊糊轉醒的女孩朦朧的看到一抹影子,有點虛弱的緩緩的朝他伸出手,微不可查的低喃卻如同炸彈般的響起在耳邊,她說——

  “哥哥……”

  ……

  沐如嵐坐在僅有寥寥不到十個學生的臨床醫學講堂上,教師在前面講台上講課,有關血緣的、DNA的、親情的……

  沐如嵐脣角勾起淡淡的微笑,血溶於水嗎?她可不這麼認為,那些所謂的親人與親人之間的心電感應什麼的她可不相信呢,不過是小說裡太過美好的描繪罷了,現實是,養育了多年的孩子和沒有養育卻跟你流著同樣血液的卻沒有親身教養的孩子,是比同血緣的要重要的,情感占據於血緣之上,嗯,大概是這樣沒錯,除了眼裡沒有子女,只有金錢勢力的人們,比如柯婉晴和沐震陽。

  說起來,她親愛的母親好像不見了很久了呢,上哪兒去了呢?小心哦,越跑越遠,跑出了她的線的掌控之外的話,是會摔得粉身碎骨的吶。

  下午放學,沐如嵐收拾了書本回別墅,晚上要自己做點吃的,偶爾她也享受自己烹飪美食的時刻的。

  西方夜幕降臨,東方太陽初升。

  “啊!”教師正在講課的課堂上,有人做惡夢般的大叫出聲,沐如森站在座位前,額頭滿是冷汗,呼吸急促,臉色蒼白。

  教室內,所有人都看著他,被打斷了講課的老師也看著他。

  沐如霖站起身,抱歉的道:“老師,我哥哥有點不舒服,我帶他去一趟醫務室。”

  老師臉色不虞,卻也點點頭,心裡暗道在課堂上睡覺還做噩夢,活該!真搞不懂,沐如嵐那麼優秀,怎麼這兩個弟弟一點兒都比不上,難不成他們父母把優秀的基因都給了沐如嵐?嗤!老師可不像以前那樣對沐如森和沐如霖格外寬容,因為沐家早就在上流社會中消失無蹤了,他們還能繼續呆在鎏斯蘭學院,完全是托了沐如嵐的福,沐如嵐是柯家的公主,沐家倒不倒對她完全沒影響,可沐如森和沐如霖可不一樣,他們姓沐,不像沐如嵐已經姓柯了。

  沐如霖帶著沐如森出了教室,沐如森甩開沐如霖的手,伸出手抹去頭上的冷汗,又夢見了,那朦朧晦暗的霧氣,還有被霧氣籠罩的玉米田,他拖著親生父親的屍體把他扔進玉米田深處……就像忘不掉的夢魘,時不時的必然出現在他的夢中,把他嚇得半死。

  “你怎麼回事?一直在做惡夢?”沐如霖鏡片下的眼眸狐疑的打量著沐如森,他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一直做惡夢?

  沐如森臉色難看,他怎麼可能會告訴沐如霖那件事,這種事,他應該爛在肚子裡才對,誰也不告訴!就算是雙胞胎兄弟也不行!

  “要不要去醫務室?”沐如霖見他不回答,又問道。

  “不去。”沐如森煩躁的捋了把頭髮,走出教學樓往花園裡走去,拿出手機就想給沐如嵐打電話,他覺得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跟姐姐說話了,他十分十分十分的想念她,想要聽到她的聲音,然後就會魔法一般的撫平他所以的驚慌。

  “美國那邊現在的深夜,你要打過去吵醒姐姐嗎?”沐如霖看了眼沐如森的動作冷靜的出聲道。

  “姐姐才不會介意呢。”又不是第一次了,誰讓兩邊時差那麼坑爹,他總是忘記。話是這麼說著,沐如森還是乖乖的把手機收了起來。

  沐震陽和柯婉晴都不見了蹤影,兩兄弟的吃喝住行所用的開銷都是沐如嵐負擔的,讓樓蘭閣經理每個月從她的收入裡扣出一部分打進他們的卡中,不夠的話跟沐如嵐說一聲,她總會滿足他們想要的。她是一個盡職的姐姐,把“長姐如母”這句話詮釋的淋漓盡致,再加上太史娘子現在是鎏斯蘭學院的會長,所以才能讓他們在鎏斯蘭學院沒有被歧視的安安生生的學習生活。

  那邊,學生會教學樓,太史娘子懨懨的趴在會長辦公室的窗口上,慢吞吞的啃著一個包子,全身無力的樣子,“好累啊……”

  當學生會會長很累人,當一手遮天的鎏斯蘭學生會會長更難啊,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沐如嵐還在鎏斯蘭學院的時候,在辦公室呆的時間比呆在教室上課的時間還長了,她也無比佩服,沐如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那麼好的學習成績,她太史娘子,要是考前不臨時抱個佛教,絕對只有抱鴨蛋的份!

  “累?你說累?”禮申坐在會長辦公桌後面,手上還拿著一支鋼筆,桌上還放著一沓的文件,聽見太史娘子的話,狠狠的看過去,除了上任那一個月她拼死真正當一個會長之後,到現在快兩個學期了,都是他在幫她幹活給她壓榨的好嗎?!青梅竹馬當到他這個份上,絕對得給他頒發一張牌匾了!

  太史娘子剛想回頭諂媚諂媚,眼角就看到沐如森和沐如霖在不遠處的鵝卵石小道上晃蕩,忽的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禮申,“那啥,不是有一份交換生申請?那個……美國的那個什麼學校來著……”

  禮申死魚眼看著她,“你要是不好好的報答我,我絕對會殺了你的,真的!”他被她壓榨的瘦了五斤,她一邊喊累一邊胖了五斤,這傢伙真是……

  太史娘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囉嗦啦,把我的包子給你吃好了。反正那個交換生,我決定了,讓沐如森和沐如霖過去吧,嵐嵐這麼重視家人,那個白帝學院又是不放長假的,連年假都沒有,讓沐如森和沐如霖過去跟她呆兩個月好了。對了……還有一個名額是吧,就……給那個舒敏好了,她的成績最好,省得那邊學校說我們沒有誠意,隨便應付他們。”反正段堯都說了不用再對兩兄弟和舒敏實行“關押”政策了,似乎隱約的提過可以讓沐如森和沐如霖過去美國膈應墨謙人來著……嗯……雖然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沐如森和沐如霖能膈應到墨謙人,不過好像是這個意思吧,她的智商也不低的說。

  舒敏因為車禍錯過高考後自然就復讀了,她的成績好,再讀一年,想要考哪裡肯定也是能考上的。

  禮申瞪著太史娘子說的放在桌面上她吃了幾口發現是豆沙包不是肉包所以不吃了的包子,最終泄氣的吐了口氣,找出太史娘子說的那份文件,按照她的決定批了下去,此時,辦公室的門敲了敲,另一個副會長抱著幾份文件走了進來,太史娘子看著又被送來的幾份文件,一個仰頭,撞墻。

  “會長,又不用你批。”副會長翻了個白眼,對太史娘子有些無奈的道,眼底隱隱的有些寵溺,“我那裡有好吃的,要不要去嘗嘗?”剛進學生會那會兒還以為這個名聲赫赫的曾經的太妹大姐大很可怕來著,沒想到私底下完全是另一回事,太可愛了。

  太史娘子立刻站直了身子,走過去,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問道:“是嗎?什麼吃的?好吃嗎?哪來的?”

  “我……”

  “咳!”禮申重重的咳了一聲。

  太史娘子看了禮申一眼,頓時又歇菜了,壓榨禮申竹馬的代價就是,她就是無聊死也得呆在這裡陪他,要不然就自己批文件。

  副會長看向禮申,清俊的面容眼底沒有笑意,禮申看過去,眸中凌厲如劍鋒。想要拐他青梅,就你這小樣?夠格嗎?

  太史娘子哪裡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間眼神的鬥爭,無聊的伸出手往自己嫌棄的豆沙包伸去,雖然她更喜歡吃肉包,不過樓蘭閣出品的東西就是一杯水都好喝,她就勉強的……

  下一秒,一隻手猛的拍在她手上,驚得太史娘子伸向包子的手縮了回去。

  禮申伸手抓過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輕飄飄的瞄了太史娘子一眼,“我的。”

  “……臥槽!信不信我詛咒你未來老婆沒屁眼?!”

  “噗……”禮申一口豆沙包噴了出來……

  ……

  美國。華盛頓。

  太陽朝升夕落,白帝國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氣氛有些詭異。

  陌生的女孩有點膽怯的坐在一群人之間,身子扭捏,有點不自在,有點害怕。

  一杯熱牛奶遞了過來,女孩連忙站起身接過向雪可道謝,“謝……謝謝你們,但是我想,如果沒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她有點著急,好像發現自己闖進了危險的食肉動物的巢穴的兔子,急著想要逃離。

  “不用急。”雪可一如既往的冷艷高貴的說道:“你坐。”

  女孩拘謹的坐下,左看看右看看,都快怕的哭出來了。

  “鑒定還沒做好嗎?”雪可問道。

  “還沒,因為太過奇怪,所以多做幾次。”白虎說道。

  黑豹表情古怪,“這女的用跟BOSS那麼像的臉做出這種表情,我好想揍她怎麼辦?”

  左一剪一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閉嘴,笨蛋。”白痴,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萬一這女的真的是BOSS的妹妹怎麼辦?按照他們BOSS對白離末的看重性,對這個現在才出現的妹妹,肯定也是要極好的,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白莫離說不定就給她摘下來了。

  “滾開,騷貨!”黑豹嫌棄的摸著後腦勺瞪著左一剪。

  “BOSS不是只有一個妹妹嗎?末末已經葬在後山了啊,這個……”

  “好像是只有一個……”

  “不是,有兩個。”雪可坐在單人沙發上,優雅的交疊起雙腿,掃了坐立不安的女孩一眼,“不過另一個比末末還要早就離開人世了,跟BOSS的父親一起離開人世的,跟末末是異卵雙胞胎。”因為離開的太早,所以白莫離還沒來得及跟她建立感情,所以很多時候,白莫離也忘記,除了疼愛到骨子裡去的白離末,他還有另外一個已經死掉的妹妹,就連後山上的墓,也只有白離末一個。

  “反正都是死了啊!”黑豹擺了擺手,兩個妹妹都死了,那這個女的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也很好奇,聽說當初屍體是和BOSS的父親一起火化葬掉的,在BOSS的親眼注視下。”雪可道,於是一雙雙目光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好像預見了一個天大的隱情或者陰謀一樣。

  不多時,有人走了過來,手上拿著DNA鑒定報告,神色怪異又複雜的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緊張的看著他的女孩。

  雪可伸手接過,其他人立刻好奇兮兮的湊了過來,“怎麼樣怎麼樣?”

  拿了一根白莫離的頭髮和那個女孩的頭髮進行DNA對比,做了三次鑒定,每一次都表明……這個女孩,確實是白莫離的妹妹。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抽走了雪可手上的紙,白莫離看著手上的鑒定報告,冷酷銳利的鷹眸微微的眯了起來,他看向女孩,看到一張和自己有將近六分像的女性面容,神色一瞬間複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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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33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真相

  復古式的書房內,沉寂一片。

  冷酷銳利的鷹眸注視著桌面上的鑒定報告,複雜又帶著幾分沉思。

  窗外時不時的傳來翅膀撲哧撲哧的聲音,白色的小鴿子抓著大大的安第斯兀鷹的背上的羽毛不停的啄著,看起來比世界上最凶猛的鳥安第斯兀鷹還要凶狠,疼的兀鷹飛的跌跌撞撞。

  不一會兒,雪可推開書房門走了進來,冷艷高貴的面容上眉頭微蹙,“BOSS,醫療部那邊很確定,那位小姐沒有做過整容手術,全身上下除了做過一次闌尾手術和身上的祛疤手術之外沒有動過刀,嚴諾也說了,看不出她在說謊。”

  “你怎麼看?”白莫離沒有抬頭的問道,桌面上有三份DNA鑒定報告,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用他的頭髮跟那個女孩的頭髮做出來的鑒定報告,連作假的機會都沒有,再聽雪可的報告,連嚴諾那個已經被聘為FBI心理專家的人都看不出她在說謊,不管是物理還是其他,似乎所有證據都在表面,那個今天突然冒出來的女孩確實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真是太奇怪了,一個已經被他遺忘或者說,從未記得過的妹妹,除了他最寶貝的白離末之外的另一個妹妹……

  雪可微微的低頭,“抱歉,我現在沒有辦法做出客觀性的判斷。”

  “那就說說你主觀性的看法。”

  “我覺得很可疑。那個女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白帝國的私人道路上?而且那麼恰好就跟您所乘坐的車子撞在一起?您在美國,就算不像大明星一樣到眾所皆知的地步,但是每年新型武器的公布,您上的電視以及報紙雜誌上的封面採訪絕對不少,那麼相似的一張臉,如果經常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話,不可能到現在才像憑空出現一樣的出現在您面前。我想,還需要等那個女孩一直以來生活背景以及為什麼會在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活著的相關資料調查出來後再做決斷。”

  白莫離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桌面上的DNA鑒定報告。

  “她跟您不是一個血型的。不過這很正常。”白離末跟白莫離也不是一個血型的,父母之中好像是父親是RH陰性血,三個孩子中只有白莫離遺傳到這種血型的話,倒也正常。

  血型……腦中的畫面忽的被其他的取代,他看到他的血液從血管中抽出,染紅透明的管道,經過裝置,然後輸進那個少女的體內……一樣的血型……白莫離重重的閉了下眼,真是瘋了,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個傢伙,世界上同種血型的人多了去了,代表不了什麼,沐如嵐的父親,沐震陽不也是RH陰性血麼?

  “你下去吧。”白莫離揉揉太陽穴,有點疲憊的擺擺手。

  雪可頷了頷首,轉身正要出去,口袋裡的手機忽的響了,她走出書房後接了起來,幾秒後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BOSS,是成叔。”

  邵成書,白帝國總部的管家,算是看著白莫離長大的人,也是白莫離的養父母留給他的人,在白帝國就算沒有插手公司公事的權利,在這邊主宅內也是頗受信任和尊敬的。

  白莫離伸手接過手機,“什麼事?”

  成叔聲音有點虛弱,被秦冷月插的那一刀顯然差點要了他的命。

  “……夫人給你留了一封信,您看看或許會有什麼幫助……我是老糊塗,聽到消息才想起來這件事,您快找找看……”

  白莫離看向雪可,雪可點點頭,轉身在擺滿書的書架上找尋著什麼,不多時,便從一本書中抽出了一封信,遞給白莫離。

  “找到了。你好好休息,不用你操心。”白莫離說著掛了電話,撕開信封,入目的字跡確實是那個女人的字跡,前面一堆沒用的噓寒問暖,到後面的重點——

  ——我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但是請相信媽媽是為了你好,震陽和婉晴是我的好朋友,而你是我的兒子,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採取這種方式了,末末的雙胞胎,你的另一個妹妹其實還活著,她就在——

  沒了。

  在最重要的地方,沒了。

  那裡還殘留著黑色的墨水,以及星星點點的血跡。

  白雪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恰好是跟他丈夫出行前,只是大概還未寫完就病發了,於是在被送去治療的途中跟丈夫一起出了車禍,只留下了白素情一個孩子。當時白素情8歲,白莫離19歲,等到白素情十五歲可以正式幹活的時候,白莫離才把白雪死掉的消息弄給柯婉晴他們知道,讓他們以為白雪才剛剛過世沒多久,這對於白莫離來說,太簡單了。

  沐震陽,柯婉晴,這裡又提到了這兩個名字,於是如果他另一個連名字都忘記了的妹妹還活著或者必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活著,又是因為他們?

  白莫離鷹眸越發的冰冷,如同北極呼嘯的刺骨寒風,稍微從身上掃過,便有割傷肌膚般的疼痛感。

  他們到底要害他家破人亡到什麼地步?!

  “柯婉晴和沐震陽還沒有找到?”白莫離看向雪可。

  雪可搖搖頭,“很奇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查過出境記錄,也向中國周邊的幾個國家的相關勢力發放過他們的相片,但是還是一無所獲。我懷疑他們如果在我們行動前逃走的話,用的方式是偷渡,所以我們才找不到蛛絲馬跡。”

  白莫離重重的呼吸了下,不再說話。

  “BOSS。”雪可把一杯水放在他桌面上,“您該吃藥了。我先下去了。”想了想,腳步又頓了下來,可看著白莫離,嘴張了張,終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書房門打開又關上,書房內的光線彷彿也隨著寂靜而暗了一些,窗外猛殺和小白還在鬧,反襯的這裡更加的寧靜空寂。

  ……

  陽光突破雲層,天空格外的湛藍明媚。

  一聲哨子響起,歡呼聲不斷,橄欖球被抱在懷中,飛快的奔跑。

  沐如嵐坐在高高的觀眾席上,周邊是激情四射興奮不已的男女同學們,下面是橄欖球運動賽場。

  大概是因為在中國橄欖球這種東西並不流行,在賽場上也少有看到,所以沐如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好看的,只是看到他們活力四射的樣子,也不由得脣角勾起微笑,安安靜靜的看著,與歡呼大喊完全不同的安靜氣質,就像一朵悄悄綻放的空谷幽蘭,寧靜悠遠,叫人們下意識的在她四周留出一圈的空位,以防打擾到她。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沐如嵐拿出來看了看,看到兩條短信,一條是沐如森發的,一條是沐如霖發的。

  ——“姐!我們要去機場了,記得來接我們!(超開心的表情)”

  ——“姐,我們上午九點多左右才會到,你不用來接我們。”

  完全彰顯兩個雙胞胎迥異的個性,不需要看名字都知道的哪一條是哪一個發來的。

  太史娘子已經打電話跟她說了,美國聖彼得安學院跟鎏斯蘭學院的交換生活動,三個交換生名額,給了沐如森、沐如霖和舒敏。而聖彼得安學院跟白帝學院距離不過三十英里左右。比哈佛跟白帝學院的距離還要近一些,不過跟從哈佛來白帝的方向是相反的。

  才看完,一條短信又過來了。

  ——“啊!姐,你不用來接我們了,我們到的時候你正在上課!不過放學一定要來找我!”

  沐如嵐脣角的笑容微微的深了一些。

  還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呢,一個暴脾氣粗心任性但是很容易心軟,一個心思細膩善於隱忍也稍微的冷酷一些,當然,他們也有共同點的,比如滿心滿腦子都是她這個姐姐,這一點最可愛了,也最值得被她疼愛了,乖乖跟著她的手指動彈的人偶,才是最漂亮最讓她喜歡的呢。

  此時。

  K市中心機場。

  此時夜幕將這座城市籠罩,穿著差不多同款一黑一白的,後面還帶著一圈毛毛的帽子的風衣外套的雙胞胎拖著行李走到了登機口,一個戴著黑色鏡框的眼鏡,擋住一雙眼眸,穿著黑色的外套,看起來沉靜穩重,另一個穿著白色的看起來頗有活力,一張精緻帥氣的臉龐毫無遮擋的露在外面,一進機場便吸引了不好視線,大概心裡會在驚嘆吧,真是一對漂亮的雙胞胎。

  舒敏穿著白色外套,受過傷的一雙長腿此時裹在緊身的牛仔褲裡,腳下穿著厚底的靴子,依舊是一頭清爽利落的碎短髮,有點冷淡,卻看起來極舒服的白皙面頰和鼻尖有點紅,夜晚的風比白天的冷,吹得她好像都快感冒了。

  沐如森不停的念著,“終於可以見到姐姐了,啊,好期待好期待,但是為什麼他們要去的學校不是白帝呢?三十英里,超遠的!”

  “白帝學院不是誰都能進的。從一個大洋縮短到只有三十英里,知足吧。”沐如霖神色靜靜的道,握著行李箱拖桿的手緊了緊,泄露了他緊張和期待的心情。

  “啊……真讓人不爽……”沐如森有點泄氣的樣子,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他也不是傻子,沐如霖的意思他懂,白帝學院的名氣漸漸的大了,他也聽過那所才建立起不到兩年的頂級貴族大學的傳聞的,他們這兩個現在只能算是平民的傢伙,先不說進不進得去吧,就是真的進去了也只有受欺負的份,而且說不定還會害姐姐丟臉……這一點絕對不行,他才不在乎有沒有錢呢,只要沐如嵐不會不要他們就好了。

  一邊鬱悶,一邊回頭瞅了舒敏一眼,於是心思又轉到其他地方去了,沐如森搞不懂,太史娘子幹嘛讓舒敏也過去,這傢伙肯定會跟他搶沐如嵐的,本來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分姐姐的感情就已經很不爽了,還多一個舒敏……討厭……

  舒敏收到沐如森的視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涼,她可以感覺到,休了半年多的學的段堯梨默劉裴揚這幾個人之間的變化,她還以為是因為在香港那邊的黑暗世界裡掙扎生存留下的後遺症,現在看來,不單單是這樣了,段堯之前對她和沐如森沐如霖一直都在用打壓的計策,讓他們沒辦法跟沐如嵐聯繫,現在卻就這麼讓他們到美國去?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不過大概也沒安什麼好心吧,但願前面那兩個少年不要做出什麼影響到沐如嵐的蠢事來……

  夜色漸深,少年少女過了安檢,上了飛機,然後消失在雲層之中。

  橄欖球賽還在繼續,運動員們氣勢很足,拉拉隊們同樣活力四射,當然,上場的人結束後都會根據表現加分的,每一場賽事除了場上的裁判之外,還會有三個裁判以及一男一女兩名教師全程觀察他們的狀態,然後根據表現進行加分,絕對的公平公正。

  穿著白大褂的隼風聽到這邊的聲音把高爾夫球車停在了路邊,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裡,慢慢的走進了魚嘴狀的運動場內,整個運動場呈向下的圓梯形,入口有兩個,一個最上層一層的觀看席,一個是最下層,運動員們入場的地方,沐如嵐就坐在最上層看著下面。

  隼風剛剛走進來,就看到與熱鬧的運動場內彷彿用無形的乳白色薄霧隔絕起來的少女,她靜靜的坐在那裡,脣角勾著淺淡的微笑,看起來溫柔又包容,彷彿一個年長的局外人,在看年輕的孩子們撒潑打鬧一樣,叫隼風一瞬間有種她不是學生,而是老師的錯覺。

  本想看看球賽的視線忽的就被吸引了過去,隼風慢慢的走過去,近看,發現這女孩更加年輕了一些,好像還是個青少年。

  眼角闖入白色的一角,沐如嵐微微的側頭,便看到穿著白大褂醫生或者研究員的人朝她走了過來,看起來很有氣質和個性的一個成熟男人,柔順的黑髮,兩鬢似乎特意的留長,後面則是碎碎的,左眼戴著一個圓形鏡片,外側邊緣有一小道月牙形的銀弧,一條細細的銀鏈從邊緣銀弧上垂下,在頸側滑過一道弧,然後延伸到後面消失不見。

  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博士呢,雖然不知道是研究什麼的,在體檢的時候似乎並沒有見到這個人,如果見過一定會記住的,畢竟不是一張路人甲樣的臉。

  “你好。”沐如嵐打量著男人的同時,男人也打量著她,然後出聲打招呼,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情緒,像是一個有點嚴肅但是又不太嚴肅的人。

  “你好。”沐如嵐看著他,“有事嗎?先生?”

  隼風點點頭,從兜裡抽出一隻手,手上拿著一支針管蓋著蓋子的針筒,“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抽一點血嗎?”隼風不太確定那些DNA報告單中是否有一份是這個女孩的,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跟人家要點比較好,這個女孩很特殊,或許會讓研究產生與眾不同的效果。

  沐如嵐看了他的針筒,搖搖頭,拒絕,“不可以呢。”她的血這麼珍貴,怎麼可以隨便流失?幾天前的體檢上才被抽走了一些,回到宿舍她都有點不舒服了呢。

  “你有參加校園體檢嗎?”隼風收起針筒問道。

  沐如嵐點頭。

  那就好。隼風點點頭,又轉身走了,大步的上了高爾夫球車,飛快的開走了。

  沐如嵐奇怪的扭頭看過去,只看到高爾夫球車消失在樹木之間隱約的影子,是白帝國的人吧……跟左一剪黑豹他們蠻像的,不管是個性還是外貌。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

  沐如嵐不甚在意,轉頭繼續看比賽,噢……那位同學把腦袋當球扔了嗎?!真是摔得慘不忍睹啊……

  那邊隼風回到別墅,儀器們一台台盡責的工作著,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各自坐在高挑的座椅上工作著,看到隼風走回來,有人把眼睛從顯微鏡上抬了起來,“老大,你不是頭疼出去走走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隼風不理會,走到中間搬走沙發卻唯獨留下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沓沓的A4紙,他找到DNA數據報告那一沓,一個學生一張,三千多張紙,厚厚的一大沓。

  他單膝跪在地上,快速的翻找起來。

  負責DNA報告的那個研究員看著隼風的動作,奇怪的問道:“老大,你找哪個?”

  哪個……

  隼風動作頓了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忘記問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了,下一秒又繼續,那樣一張臉的話,應該很容易找到的,東方人,而且長相精緻漂亮……

  然而一沓紙變得只剩下一半,只剩下最後一張的時候,隼風發現,並沒有那個女孩的。

  奇怪……她明明說了有參加體檢的……

  看向負責的研究員,“你確定有把每一個參加體檢的學生的血液都拿去得出DNA數據?”

  研究員被這麼嚴肅的一問,反而不敢確定了起來,“怎……怎麼了?”說起來,那天他跟他們一起吃飯回來,發現資料亂糟糟的,好像掉在地上被胡亂撿起來,但是因為過於匆忙都沒時間整理整齊似的,他還以為是哪個粗心同事撞掉的,難不成是掉到哪裡去或者有些當成垃圾扔掉了?

  “有個女孩……”隼風說著,反應過來那麼多個學生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說的是哪個,於是道:“再去重新驗一遍,那些血還留著吧?”

  “……兩天前就處理掉了……”都放幾天了,早就凝固掉了,還留著幹嘛……

  “……”

  ……

  少女被安排在之前沐如嵐住的那間客房裡睡了一宿,沒有人喊,她就窩在屋子裡不敢出來,早餐也沒敢出去吃,中午也不打算出去吃的樣子,直到黑豹不耐煩的上樓來敲門,才一副心驚膽戰模樣的樣子,好像她昨天前明明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還在讀高中的女孩,怎麼眨眼就住進了城堡裡,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長得跟她很像,似乎有可能是她哥哥的人,簡直太童話了,就像小說裡童話故事裡才有的醜小鴨變天鵝的戲碼。

  女孩穿著昨天晚上雪可讓傭人去準備的新衣服鞋子,慢吞吞的拘謹萬分的走下樓,一隻手抓著裙角揉著,絲滑舒適的布料,摸起來那樣的高級名貴,就像她只能透過櫥窗看進去的婚紗料子一樣,看起來金光閃閃的,又細又滑。

  樓下餐廳裡白帝國成員們都坐在那裡了,就等她一個了,只是耳力靈敏的幾人稍微一聽,就知道那人有多害怕拘謹了。

  “等她下來,我會不會已經餓死了?”黑豹翻了個白眼,暗暗嘀咕著,真是小家子氣,在別人家裡,就算覺得再拘謹再恐慌,表現的落落大方才會叫人覺得更有好感吧,就像沐如嵐那個女人一樣,不過那傢伙完全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嘖,叫人無語又無奈,總之不會討厭就對了,說起來沐如嵐不在,猛殺就不跟他玩了!

  黑豹覬覦猛殺很久了,他覺得男孩子有一隻這麼威風凜凜這麼大隻的寵物,簡直這比鋼鐵俠變形金剛都要酷!可惜猛殺不是不鳥他就是他一靠近就賞他一翅膀……

  左一剪看了坐在主位上一動不動的白莫離一眼,一隻手在桌下狠狠的擰了黑豹大腿肉一下,這個白痴,萬一這女的真的是BOSS的妹妹怎麼辦?別忘了BOSS有多寵末末!雖然不知道白莫離會不會像對末末一樣的對這個妹妹啦,但是總歸是公主的地位!

  桌面上一群人視線暗暗交換,沒有做的太明顯,只是沒人說話,氣氛還是有些古怪了起來。

  兩個小時前。

  白莫離的書房被敲響,雪可臉色怪異的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BOSS,那位小姐的資料,都在這裡了。”雪可把文件遞給白莫離。

  “這麼快?”白莫離眉頭擰了擰,比他想的快了一個下午。

  “我也很驚訝。”雪可說道,臉色古怪。資料很簡單,簡單的彷彿到處都是破綻,但是又因此而更加的真實可信,畢竟已經十七年了……

  白莫離翻開資料,琥珀色冷酷銳利的鷹眸中倒映出黑色的字。

  那個女孩叫羅靜,收養她的是一對華人夫妻,十七年前他們在中國K市準備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穿著燕尾服模樣的中年男人把一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扔在了孤兒院門口,於是他們收養了她,發現當時她身上有被火燒傷的痕跡,所幸並不嚴重,於是帶她移民到美國生活,在她青春期的時候,疼愛她的父母花了錢幫她做了祛疤手術,讓少女變得更自信和開心一些,幼兒園初中以及現在所就讀的高中都是在美國邊緣的一個小鎮裡,小鎮不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那個小鎮有點落後封閉,人們忙於耕種賺錢,沒有人在意什麼軍事報導,更別說有人賣雜誌和軍事報紙了。

  她昨天會出現在白帝國的私人道路上,似乎是因為跟一起到華盛頓遊玩的同學做單車旅行,她被捉弄,所以遠遠的掉在了後面,不知道路所以才跑進了白帝國的私人道路區,調了當時的私人路段設置的監控視頻看了看,發現確實有好幾個騎著單車的青少年們嬉笑著騎過,然後就是羅靜慌慌張張的騎著車子闖進了鏡頭,她似乎沒看到路標上的字樣,因為恰好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掛在了上面……

  於是所有的懷疑都有了最簡單的解釋,並且完全可以找到足夠多的證據證明上面所說的沒有一絲錯誤,唯一一個稍微看起來有點複雜的一點,就是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這一點了,燕尾服的老男人,一般是有錢人的管家才會穿的這麼正式,身上還有被火燒出來的痕跡……

  被火燒出來的痕跡……

  白離末身上也有很大的一塊燒傷疤痕,因為,當時是車禍,嬰兒那麼嬌嫩的肌膚,很輕易就燒傷了。

  白莫離看著上面不到兩千字就敘述完的事件,後面是各種相片,羅靜還是嬰兒時期的相片,然後稍微長大一點兒的,五歲的模樣、九歲的模樣……似乎跟小時候的白離末長得一模一樣……

  “跟末末長得一樣……”白莫離盯著相片意味不明的道。

  “雙胞胎的話,長得一樣是正常的。”雪可說道,隨後想起來,她們不是異卵雙胞胎嗎,異卵雙胞胎的話,在原則上似乎不算真正的雙胞胎,也不太會存在同卵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甚至也很少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吧好像……心裡有點小疑問在盤旋,但是雪可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有點太過疑神疑鬼了,現在不管是DNA還是其他,都證明這個女孩,確實是白莫離的妹妹,就算她真的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放進來的又如何?光是眼皮子底下鑒定出來的DNA,已經算是最最無法懷疑的鐵證了啊。

  白莫離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文件中的相片,燒、車禍、燕尾服……沐家……

  羅靜似乎是用挪的下來的,就像蝸牛慢慢挪一樣,站在樓梯口,焦慮不安的看著那邊餐廳桌上的人,每一個看起來都氣勢十足,她簡直就像螻蟻一樣的弱小,隨便那邊的人伸出一隻腳,就能把她給碾死……

  原本雪可坐的就在白莫離左下首的位置已經讓了出來,很明顯是要給她坐的。身為帝王的妹妹的話,既是公主,坐在那裡,似乎理所當然。

  “過來。”白莫離微微側頭,看向羅靜,掃了眼那個空座位淡淡的道。

  這個人開口,大概少有人敢頂嘴說不的,羅靜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卻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坐下,四周的視線掃了過來,頓時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吃吧。”白莫離出聲,所有人拿起筷子,終於可以吃了,黑豹連忙把碗拿過去,身子從雪可前面探過去,飛速的把羅靜面前的排骨夾了大半到碗裡,一副怕被搶了似的。

  左一剪忍無可忍,又狠狠的擰了他一把。丟人啊!

  黑豹恨恨的瞪了左一剪一眼,他決定了,吃飽飯就回白帝學院上課去!他以前是寧願賴在這裡也不要回白帝去,無聊,還當什麼學生會主席,分明就是打雜的頭頭,但是現在他是寧願回學校去當打雜的,也不要看到羅靜那張臉,跟白莫離長得那麼像,卻做出這種沒用的表情,他怕有一天真的會忍不住把她給揍成豬頭!

  午飯結束後,黑豹立刻上樓收拾東西順便帶走沐如嵐的白鴿上了車子回白帝學院去,而同時,雪可跟羅靜解釋了身世的問題,在羅靜難以置信到快暈過去似的模樣下,一輛看起來頗為豪華的貨車開進了白帝國,後面的貨箱打開,一套套掛在橫桿上的嶄新的還掛著吊牌的衣服從上面推了下來,頭上的髮飾到腳上的鞋子,就像放在天鵝絨盒子裡的名貴珍珠,叫那女孩一瞬間腦子發懵,有種自己做了天大的美夢的感覺……

  該有的一樣不少,想都沒想到的也有許多。

  她是白莫離的妹妹的話,物質上是不會缺少什麼的,作為這麼多年的補償以及無法給她像白離末同等的哥哥對妹妹的感情的補償,白莫離大概也會滿足她任何不越過原則的條件。

  羅靜站在房間裡,捏青了自己的大腿肉,一次次的疼痛叫她真的確定這是屬於她的房子,這些衣服是她的,這麼柔軟的大床是她的,還有這個城堡是她的家,還有……那個男人,是她的哥哥……

  天啊……就像做夢一樣,她從灰姑娘變成公主了?不是因為遇上了王子,而是她本身就是閃閃發亮的遺落在民間的公主!

  女孩僵硬的笑了,難以置信過後便是興奮的全身顫抖……

  ……

  陽光透過指縫還是刺得叫人有點睜不開眼,少女靜靜的坐在陽台的搖椅上,一晃一晃的,愜意又悠閑,風兒似乎對她特別眷戀,總是蕩起她烏黑纖細的髮絲,陽光似乎對她特別寵愛,總是為她嵌上柔和的金邊,時間似乎對她特別的眷顧,從別人那邊匆匆而過,在她身上,卻彷彿凝固了起來,凝成了一個圓,陽光透過空氣中的水汽,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恍惚的叫人覺得看不清她的面容。

  天氣真好吶……

  沐如嵐脣角勾著淺淡的微笑,腿上放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書封上是一個人體圖,她慢悠悠的晃著,悠閑的像個小老太婆,彷彿都快睡著了。

  下午沒課,她又暫時沒辦法去解剖室做解剖,在陽光下躺著躺著,就昏昏欲睡了呢。

  “咕咕!”熟悉的叫喚聲。

  肚子上一重,白色的鴿子落在了她的書上面,歡喜的跳來跳去。

  沐如嵐微微睜開眼,脣角勾著笑,伸出食指摸摸它的腦袋,“誰送你回來的?”她才不會傻到認為這隻蠢鴿子會自己從華盛頓飛到紐約來呢。

  “咕咕!”

  “喂!沐如嵐!”黑豹的聲音。

  沐如嵐從剛剛從超市裡買來不久的搖椅上站起身,腦袋往下探,看到黑豹站在一輛高爾夫球車前往上看。

  把卡扔下去讓黑豹自己開門上來,黑豹一點兒也不客氣,接卡,插卡,進門,噔噔噔的上樓,不到三十秒。

  因為墨謙人過幾天會來陪她,所以沐如嵐的搖椅是買了兩個的,男主人都沒坐過呢,黑豹一過來,一屁股一坐,完全不客氣的舒舒服服的坐在,晃悠晃悠。然後看到白色的鏤花桌子上有乾淨的玻璃杯,透明的玻璃容器裡還有鮮榨的橙汁,立刻又倒了一杯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這絕對是沐如嵐至今見過的最厚臉皮的男人了。

  “呵……舒服!”重重的把玻璃杯砸向桌面,玻璃杯碎了……

  黑豹嚇得縮回手,沐如嵐沉默的看著她原本成對的現在只剩下孤零零一隻的杯子,看著黑豹嘆了口氣,“你可真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客人。”

  “……這是意外!晚點買一個還給你……誰讓你買這麼脆弱的,一點兒都不經砸。”

  “所以你的杯子大概都是防彈玻璃做的。”

  “……”他有種被損了的感覺,這是錯覺吧?

  等黑豹灰溜溜的去買個一模一樣的杯子回來,總算是覺得有點臉面來對著沐如嵐了。

  “你不是死也不來白帝上課麼?是白莫離他們也要過來了?”沐如嵐閉著眼睛輕悠悠的說道,小白蹲在她肚子上,似乎也跟著快睡著了。

  黑豹竟然一副被沐如嵐嚇到的樣子,“你開什麼玩笑?BOSS他們過來?!那那個女人豈不是也會跟著過來?”靠!那他豈不是白往這邊跑了一趟?

  “嗯?”沐如嵐被黑豹嚇了一跳,他怎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那個女人?

  “想一想很有可能!”黑豹一副陷入自己思緒的樣子,“白帝學院是大學,那個女的還在念高二,應該不會讓她入學白帝的,那麼,距離白帝學院最近的貴族學校……”

  “聖彼得安學院?”沐如嵐眉梢挑了下,道。

  “對!”黑豹一拍大腿,鬆了口氣,呼……聖彼得安的話,距離不算太遠也不是說過來就立馬過來的距離,而且白帝學院那麼大,他窩在宿舍裡也不會見到她,哈哈,爽了!

  沐如嵐見他這副模樣,只是無奈的搖搖頭,繼續閉上眼晃悠了起來。她喜歡曬太陽的感覺,特別是除了春天和秋天的午後太陽,那總是讓她想起貓咪懶洋洋的在陽光下時不時慢悠悠的搖動尾巴睡覺的樣子,慵懶又愜意。

  沐如嵐沒說話,不一會兒,黑豹便耐不住寂寞了,“喂喂,你幹嘛不問我那個女人是誰?”

  “為什麼要問?跟我有關係嗎?”沐如嵐閉著眼睛慢悠悠的說道。

  “……是跟你沒關係,不過跟我有關係!身為本大爺的朋友,你難道不應該關心關心我被誰氣得從大老遠的華盛頓奔到紐約來嗎?!”

  “什麼時候跟你是朋友了呢?”沐如嵐繼續閉著眼睛慢悠悠的說道,聲音又軟又慢又慵懶,好像快要睡著了似的的敷衍。

  “……”黑豹覺得,膝蓋和心臟好像都中箭了,好疼啊!

  沐如嵐這才緩緩的掀開一條縫,微微側頭看向黑豹,小小的眼縫,就像倒映著月光的溪流,盈盈閃爍,脣角的笑容微微的加深,“開玩笑的啦。那麼,大爺,是誰讓你那麼討厭卻不能打不能罵只能逃得遠遠的呢?”

  黑豹探究了沐如嵐好一會兒,確定剛剛那句話她真的是開玩笑的,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立刻跟倒豆子似的把羅靜的事全部倒了出來,這種事不是機密,羅靜是白莫離的妹妹的話,他會給她改姓,也會把她公諸於世,讓她徹徹底底的成為白帝國的公主殿下,別人眼中稱羨尊貴的公主殿下,既然如此,跟沐如嵐說自然沒問題。

  沐如嵐閉著眼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出幾聲“然後呢”“這樣啊”“所以呢”之類的話附和他,讓黑豹知道她有在聽,可以繼續講。

  也就是說,白莫離死了一個寶貝妹妹,嗯,被她間接害死的,這個“間接”也許並沒有嚴重到讓白莫離可以無視掉她柯家公主的身份墨謙人未婚妻的身份也要除掉她;而秦冷月說柯家是被她牽連的,也就是說,可能柯家為了她做了什麼事讓白莫離也怨恨上了,但是同樣沒有深到讓白莫離放棄傑斯諾保險櫃而把力量對準柯家的地步。

  換而言之,沐如嵐和柯家對白莫離來說,應該不是血海深仇,也沒有到那種非要置他們於死地的地步,那麼重點應該在柯婉晴和沐震陽身上,但是他也許又認為柯婉晴和沐震陽並不難以對付,殺雞焉用牛刀,所以他讓白素情過來,用一種緩慢的侵蝕人心的方式來奪取他們的幸福,讓他們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只是現在,沐家的家是破了,但是人似乎一個都沒亡吶,就是沐震陽和柯婉晴不知道都上哪裡去了。

  而現在白莫離又冒出的妹妹,若是又有隱情牽涉到沐家,那麼好不容易因為白莫離對她的獻血而稍微緩和的關係,似乎會立馬又變得緊張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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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3 06:33 PM

第一百四十章:是誰

  黑豹劈哩啪啦的說著,說著那張和白莫離多相像的臉做出的表情讓他多想揍人什麼什麼的,把沐如嵐桌面上的果汁都喝完了才一副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走了。

  沐如嵐看著黑豹的背影,坐在椅子上沒動,只是緩緩的又閉上了眼,脣角的笑容微微的深了些,有些興致盎然的樣子。

  白莫離的……妹妹嗎?她好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吶……只是,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黑豹從沐如嵐的宿舍離開就往監控室去了,大概是因為年輕的關係,他一向體力好的很,從華盛頓到紐約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也不覺得累,睡不著,又不樂意去上課,所以只好往他偶爾的工作崗位上跑。

  監控室內的人見黑豹立刻站起身,黑豹擺擺手讓他們坐下,“最近有什麼情況沒有?”自從上次那個變態利用學生卡片進學校後,監控室就多了一項費勁的工作,就是每張有資格打開校門出入的卡片一插進感應器就會顯示出來,他們要確認卡片確實在主人手上。

  “沒有。”說罷眉頭又擰了起來,“好像又有……”

  “到底有沒有?”黑豹眉頭也擰了起來,什麼沒有好像的,這種事能這麼馬虎嗎?

  “是……是這樣的,一星期前秦破風同學的緊急備用副卡顯示在後門,但是那時候他正好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撤銷掉卡片的信息和使用資格,說是備用片丟了,但是很快他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找到了,讓我們不用撤銷……喏,因為你說過覺得有不對勁不管是錯覺還是什麼的,都得記下來,所以我都寫下來了,時間也記下了,兩個電話相差不到兩分鐘,半個小時後那張卡片又開了一次後面,緊接著不到一分鐘又開了。”負責人翻開筆記本說道。

  備用副卡很特殊,只有特定的人擁有,比如黑豹、秦破風等屬於白帝國的人又在白帝學院上學的人,是緊急情況下,也就是正卡丟了,但是卻又有緊急的事情要立刻進入學校的時候才能使用的卡片。

  黑豹眉頭皺起,抓過筆記本看了看,“給我把那天後門開啟時間的監控都調出來。”

  “是!”男人立刻動手,雖然眼前的年輕男人才不過二十歲,不過正經起來幹活那氣勢還真是不容小覷的,白帝學院的安全就是他負責的。

  視頻被調了出來,然後黑豹便看到了秦冷月,她一個人進來,因為表現的過於鎮定,白帝學院內也不是八卦場所,她被趕出白帝國的事根本沒人知道,所以當天晚上監控的人並沒有在意,也沒有注意到她用的卡不是她的而是別人的,只是奇怪她幹嘛不從後面進來。

  她自己進來,等再出去的時候,就是秦破風開著高爾夫球車送她的了。

  黑豹臉色陰沉,重重的捶了下桌子,“給我開校園廣播,把秦破風那混蛋給我找來!”

  男人不知道怎麼了,只是感覺到黑豹生氣了,也不問,連忙開了校園廣播,讓秦破風到監控室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校園內,打斷了正在睡覺的人,也打斷了正在上課的學生老師,每一個角落都有聲音,沒有死角,誰也別想裝作沒聽見。

  除非緊急情況,否則是不會用這種方式喊人的,所以被打斷上課聽課的老師學生們也不覺得不高興,安安靜靜的等著廣播說完後再繼續上課。

  秦破風並沒有讓黑豹等多久,他面無表情,眼下有點黑眼圈,看起來有些頹廢,但是卻心知黑豹讓他過來是為了什麼。只要黑豹一回來,秦破風早就知道,秦冷月來過這事是瞞不過去的,只是他不會後悔的,秦冷月沒有惡意,她只是想回來拿她的東西走罷了,她也是不想連累他才沒有告訴他的偷走他的副卡,只是後面因為她發現卡片用不了才不得不找他的,想到她懷著身孕跪在他面前淚流滿面的哀求著要留下這個孩子,不是為了白帝國,只是為了她為了這個孩子的模樣,他怎麼拒絕得了?那是把他拉扯長大的姐姐啊!就算是最後一次,他也沒辦法不幫她。

  黑豹雙手環胸,倚在桌子上,身周的氣壓看起來十分的低,彷彿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他下顎微收,吊著眼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眼眸在陰影下顯得更加的漆黑銳利。

  秦出雲因為不放心跟著來了,這會兒看到黑豹這副模樣,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道:“你幹什麼了?!”

  黑豹一副找人算賬的樣子……要知道他們的處境本來就因為秦冷月而變得尷尬了起來,他可不能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蠢事來讓他們變得更加舉步維艱,不為自己想也為秦夕陽想想,那傢伙天真單純,可能是因為年紀小,並沒有對秦冷月把他們拉扯大的事情多有感覺,反而是後面白帝國教養她成長讓她印象深刻,對白帝國的感情比對秦冷月還深,如果他們因為秦冷月而不得不離開白帝國,秦夕陽怎麼辦?

  不知道是誰說的,或許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兄妹可以感情很深很深,兄弟之間或者姐妹之間卻總是會有一點點的膜存在,因為大多數的女人是善妒的,是比較冷酷的,即使是姐妹之間,當被對待以及所擁有的出現明顯的對比的時候,感情就可能變質,同性也是容易嫉妒同性的,大概這也是,為什麼從小到大,秦冷月對秦破風比其他兩個妹妹都要好的原因。

  秦破風會比秦出雲和秦夕陽更會疼她信任她以及對她心軟。

  秦破風不說話。他不後悔幫了秦冷月。

  黑豹看他一副知道他為什麼把他喊來,而且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嘴角冷冷的扯了扯,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既然這麼在乎你的姐姐,為什麼還死皮賴臉的呆在白帝國?BOSS對自家人總是會留三分退路,因為你們也為白帝國做了不少事,在之前為止也沒有犯過什麼錯,所以沒有把你們趕走讓你們繼續呆在白帝學院讀書,但是你給的回報真該讓人‘喝彩’!”

  秦破風臉色白了白,秦出雲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黑豹……破風他做什麼了?”

  “秦冷月是背叛者,白帝國正在追捕她,結果你哥哥讓她來了一遭又走了,簡直把白帝國當成傻瓜一樣的在愚弄!我要是你,早就沒臉繼續呆在這裡了。”

  秦出雲瞪大了眼,猛的看向秦破風,“你怎麼能那麼糊塗?!”白帝國沒有要殺秦冷月,只是要打掉她的孩子讓她從此以後自己生活罷了,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他怎麼敢……

  被黑豹毫不留情的諷刺,秦破風早就難堪的要死了,結果秦出雲竟然還問這種話,當即就怒了,“我怎麼糊塗了?!我難道能無動於衷嗎?秦出雲,姐當初拉扯著我們長大的場景你忘了嗎?別人怎麼欺負我們的?如果沒有她擋在前面,我們還活得下去嗎?你……”

  “她只會擋在你面前。”秦出雲聲音沉了下來,看著秦破風眼裡帶著濃濃的怒意,以前她不是很明白秦冷月為什麼那麼偏心,因為她是在很辛苦的拉扯秦破風,而她們不過是拖油瓶般的跟在她後面讓她順便拉扯罷了,她只當她是重男輕女,長大後也依舊把她當成姐姐看待,現在看來,她倒是明白秦冷月的用意了,看,她的付出得到了徹徹底底的回報,秦破風他媽的就是個傻子!

  秦破風怔住,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到秦出雲道:“這一切跟我和夕陽都沒有關係,我為有這樣的哥哥姐姐感到抱歉,隨便你怎麼處置他,我不會管的。”秦出雲握緊了拳頭,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也許秦冷月是對的,看,姐妹比較冷酷自私和懂女人,弟弟才會對她掏心掏肺被她的眼淚和謊言所欺騙!

  “秦家四個兄弟姐妹,看來有兩個是明智又討喜的。”黑豹嘲諷的說道。

  “……你想怎麼樣?”

  “我會讓你看到後果的。”黑豹說道,白帝國絕對不容許背叛,秦冷月已經是一大特例了,沒有第二個了,也不容許有!

  ……

  華盛頓。

  白虎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搖著頭走進屋內,看起來有點無奈有點好笑,他拍拍左一剪的胳膊,“你弟弟一回到學校就幹大事了。”

  左一剪把玩他的剪刀的動作一頓,頗感興趣的抬頭,“哦?”

  “一回白帝就把秦破風趕了出去,先斬後奏,剛剛打電話讓我告訴雪可。”

  “……白痴,敢做不敢當,事後才怕被雪可罵,真是丟我臉。”左一剪搖搖頭,不甚在意的低頭繼續。

  在場的人,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人在意,秦破風那傢伙會出去,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了,那傢伙對秦冷月太心軟了,遲早會被秦冷月利用完然後弄死扔掉的,不過這不關他們的事,人蠢誰能治?只是因為確實之前非但沒犯過錯誤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功勞,因為秦冷月把他趕出去未免顯得他們太無情了,也容易招人記恨,他們白帝國可不輕易跟別人結仇,要知道螻蟻雖小,但是狠了心要咬人的時候可是會疼的,現在好了,名正言順的把他趕出去,他沒理由記恨他們了。

  雪可走下樓,看到這群幸災樂禍的傢伙,抬頭挺胸,下顎微抬,一如既往的冷艷高貴驕傲逼人,“秦破風做什麼了?”

  “好像是說秦冷月跑到白帝裡面去了,秦破風知道了非但沒有把她攔住,反而幫她離開了。”白虎說道。

  雪可眉頭擰了下,“秦冷月?她去白帝幹什麼?”

  “……拿銀行卡?”白虎想了想道。

  “她的東西隼風他們應該一到就處理掉了,讓隼風他們好好檢查一下屋裡有沒有少什麼東西。”雪可說道。

  “好。”

  此時,樓上傳來腳步聲,雪可看過去,便看到羅靜走了下來,已經不像中午那麼拘謹了,腳步輕輕的,好像她踩在柔軟的美麗氣泡上,一用力就會踩碎掉,她看著雪可,“那個……”

  “什麼?”

  “上課……學校……”

  雪可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說道:“你不用回小鎮了,BOSS決定讓你去聖彼得安學院上課,至於你養父母那邊……你想要跟他們呆在一起?”

  羅靜立刻抬頭,眼眸微微瞪大的擺手,“我要跟哥哥住在一起!”

  雪可頓了頓,點頭,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她本來的意思是如果她想跟她養父母呆在一起,她可以把她的養父母接到紐約去,她在聖彼得安上學的時候可以不住校跟養父母住在一起,不過很顯然,她的意思被曲解了。

  “我會安排的。”

  “……哥、哥哥呢?”

  “在書房。”墨謙人的計劃書已經傳真過來了,白莫離這段時間會很忙。

  “我可以去找他嗎?”羅靜想要跟哥哥培養感情,很期待,又很害怕。

  “現在最好別。”雪可很認真,認真到羅靜有點怕她,點點頭不再說話的轉身想躲回屋裡,眼角卻看到門口走進了一個男人,穿著燕尾服,他的眼睛在看她,莫名的叫她有種恐懼感,讓她一不小心踩到裙擺,摔在了樓梯上,難堪的起身,跑了上去。

  雪可看著臉色不好的老男人,“成叔,你起來幹什麼?”

  管家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勾起一抹笑,“習慣了每天做事,突然閑下來這麼多天,渾身不舒服啊。剛剛那位就是小姐嗎?和末末小姐長得可真像。”

  “你好生歇著吧,沒那麼多事需要你做。”雪可依舊頗為冷淡的說道。

  管家點點頭,“我就走走。”他又走了出去,慢慢的走遠,然後又轉身,看向樓上的某一扇窗戶,眼底精光乍泄。

  ……

  太陽緩緩落下又緩緩升起,飛機在天空滑過一道弧線,然後被風吹得消散無蹤。

  正是中午時間,沐如嵐出了白帝校門,一輛車子正在門口等候,黑豹正坐在駕駛座上百般無聊,看到沐如嵐才稍微精神一點。

  一天到晚不想上課的年輕男人表示,他寧願給沐如嵐當司機跟她一起出去玩,也不想呆在學校裡。

  車子在路上快速而平穩的往聖彼得安學院駛去,而此時,沐如森沐如霖以及舒敏已經到達了學校,並且整理好了宿舍,接到沐如嵐的電話後沐如森立即丟了手上的東西往校門口奔,看起來就像已經聞到了主人的味道的狗狗,撒開腳丫子狂奔而去。

  沐如霖在後面,動作不緊不慢,雙手插在口袋裡,握成了拳。

  沐如嵐站在聖彼得安的校門口,前面有一條很長的路,兩邊的修剪整齊的草坪,於是她看到沐如森小狗似的奔了過來,精緻帥氣又年輕的臉上表情歡脫到不行。

  “姐!”還差幾步遠,起跳,撲之!

  “姐,我好想你啊,想死你了~”沐如森腦袋在沐如嵐頸側不停的蹭著撒嬌,雙手抱著人不撒手。

  一隻手拎住他勁後的衣服,把他扯了開,沐如霖站在沐如嵐面前,鏡片下的眸子深處,有星火般的光芒在閃爍,“姐。”

  “好像又高了。”沐如嵐微笑著伸手比了比他們和她的身高距離,現在已經高了一個頭多了。

  “姐,我們去吃飯,我們去玩,我們去逛街~好不好?”沐如森瞪了沐如霖一眼繼續貼上去抱住沐如嵐一隻胳膊,他就想著獨占她,想得美!

  黑豹趴在車窗上看著那兩兄弟,特別是沐如森,看的嘴角抽搐,這是姐控?噁不噁心?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嘖。

  “舒敏呢?我很久沒見她了呢。”沐如嵐看了看他們身後,沒有看到舒敏的身影吶。

  “不知道,誰管她……我們快走啦,走啦走啦!”沐如森把沐如嵐拉上車。

  黑色的跑車啟動,眨眼離開了聖彼得安的校門口,一抹身影緩緩的從鐵門邊上的圍墻走出,一頭清爽碎髮的少女看著車子跑出視線之外,手指微微的握緊,又緩緩的放開,隨後轉身慢慢的走回去。

  看一眼,就夠了,她會很好的克制自己,就像以前一樣,不該存在的東西,她會自己好好的藏著的。

  然而,身後忽的又傳來汽車的聲音,舒敏背脊下意識的僵了下,好一會兒緩緩的轉身,才發現原來不是沐如嵐他們回來了,而是其他人。

  三輛車子停下,中間那輛的車門被司機恭敬的打開,校園內有老師校長急急忙忙的從裡面跑了出來,舒敏連忙往邊上退了兩步,省得擋到他們的路,也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們奔去的方向,她看到有個少女從車上下來了,她看起來有些緊張,穿著聖彼得安的校服,看起來瘦弱的很,因為校服顯得空空的,撐不起它的美,一頭黑色的髮在後面用水晶髮夾夾了一半,看起來並沒有想像中驕傲高貴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驚艷出場的氣勢和感覺。

  羅靜抱著她的包,有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從後備箱裡把她的好幾箱行李拿了下來,她看著眼前看起來又漂亮又大的學校,眼睛閃閃發亮,校長和老師的尊敬和藹還有隱隱約約的諂媚都叫她漸漸放鬆了心情,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驕傲。她是公主,哈哈!

  不過,她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又收斂了一些,不明白她才剛剛被認回去,為什麼馬上就把她送到這麼遠的學校來,雖然說雪可說是為了她好,但是還是覺得太快了,她甚至都沒有跟白莫離好好的吃過兩頓飯,也沒有跟他說過幾句話,聽說除了她這個妹妹,他還有另一個妹妹的,也許對他來說,那一個才是真正的妹妹,而她不過是跟他有相似DNA的人罷了……

  羅靜又有些不安了起來,總有種隨時可能被拋棄的感覺。抬眸,看到不遠處有個同樣穿著校服的女孩在看她,毫不客氣審視的目光,跟這些校長老師完全不一樣,叫她立刻有種尖刺豎起,不能被小看的感覺,神情立刻變得驕傲起來,她才不要被小看!她可是白帝國的公主!

  舒敏無聊的轉身回去,她有種看到正在努力往上流社會前進的小丑的感覺。

  ……

  黑豹原本挺高興跟沐如嵐出來消磨時間的,但是現在已經徹底後悔了,坐在後座,那個叫沐如森的傢伙簡直就是個話嘮,整個車廂裡都是他嘰嘰喳喳的聲音,而且說的都是些無聊的雞毛蒜皮,聽得他差點打起瞌睡,所以等把人送到市區後,他表示不跟他們一起了,自己找了個餐廳找好吃的去了。

  三人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三張同樣精緻漂亮還有幾分相像的東方面容在街道上頗為引人注目,有人在舉行露天狂歡派對,沐如嵐和兩兄弟經過的時候被拉了進去,裡面人很多,化著誇張的濃妝或者涂著濃厚的奶油,隨著勁爆的音樂狂歡舞動,有姑娘很熱情,看到沐如森和沐如霖立刻把人扯了過去,眨眼就叫沐如嵐和他們分散了開來。

  沐如嵐連忙遮著半張臉往外圍走去,她並不喜歡這麼亂糟糟的熱鬧感,還有各種各樣的味道糾纏在一起的感覺。

  眼角忽的闖入了一抹身影,沐如嵐腳步微頓,側頭仔細的看去,一個赤裸著上身身上臉上畫著油彩裝成印第安人的小夥子恰好走過,下一秒再看去,卻發現已經沒了蹤影,沐如嵐眼眸眯了眯。

  秦冷月戴著口罩和棒球帽,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有點驚慌的回頭看去,她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都能遇到沐如嵐,她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白帝裡面呆著嗎?

  她走下坡道,看了看馬路兩邊,確認沒有車子後趕緊走過去,鑽進一條巷子裡,然後腳步猛的頓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

  沐如嵐微笑溫柔的站在巷子裡,那雙漆黑如琉璃的眼眸看著她,指了指她來時的路,“走那一條會更近哦。”

  “你跟著我幹什麼?!”秦冷月有點擔心,擔心沐如嵐身邊還有白帝國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看你不順眼吶。”沐如嵐聳聳肩,一副都是你的錯她也很無奈的樣子。

  “看我不順眼?!”秦冷月頓時覺得一股恨意涌上心頭,她憑什麼看她不順眼?她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她怎麼會需要跟過街老鼠一樣出個門都要打扮成這樣?!下一秒,她想起什麼,笑了,唯一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滿是嘲笑,“你也別太得意,柯家公主?名媛貴族?你?呵!我真好奇你的光環都碎掉的時候,你還是不是天使,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沐如嵐一瞬間被她的話搞懵了,這女人是精神出問題了嗎?

  秦冷月看她那副茫然困惑的樣子,再想想她高高在上的樣子,頓時有種報復的快感涌了起來,她眼神越發的邪惡了起來,就像在期待著什麼的樣子,“你不知道吧?你根本不是柯家的孩子這件事?”

  清涼的風一襲而過,卷起地面的一片枯葉和灰塵,在地面打起小小的旋風。

  沐如森和沐如霖好不容易擺脫了纏著他們不放的女人,腦袋左轉右轉,卻怎麼也找不到沐如嵐的身影。

  秦冷月看著沐如嵐,口罩下的嘴得意的咧開。

  是的,她期待著她震驚的模樣,期待著她歇斯底裡的模樣,期待她終於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期待她比她還要落魄的樣子!多麼尷尬啊!自以為是公主,結果卻發現不過是魚目被當成了明珠!到時候她一定會被全世界嘲笑的,一定會!

  沐如嵐確實震驚,眼眸微微的睜大了一些,卻沒有像秦冷月所想的那樣激動,只是微微的收回眼皮,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秦冷月脣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起來,對於沐如嵐的反應並不滿意,但是隨之她又認為沐如嵐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於是道:“我以前在X工作室工作。是X檔案的儲存人員。”以前,是指她還沒有跟在白莫離的時候,她靠這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和身後的三個弟弟妹妹,光是靠著孤兒院給的食物,他們四個早就餓死了。

  當然,X工作室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工作室,是黑道市場內的一個DNA信息販賣組織,像蒼蠅一樣的無孔不入,他們會撿走你的碎指甲和頭髮,然後記錄你的DNA數據,當然,只收集特定的範圍圈內的人,比如上流社會的人。每個人每天都會掉頭髮,只需要給打掃你臥室的傭人一點錢,讓她在枕頭上拿走你的一根頭髮就可以了,根本防不勝防,他們還像會打洞的老鼠,怎麼也找不到大本營在哪裡,分散點太多,所幸那些數據能影響到的人也不算太多。

  而這個工作室對於一些癖好特殊的女人男人來說是很受歡迎的,也可以用於正途,比如找人什麼的、確認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等等,往往許多不堪入目的豪門骯髒事對於X工作室的工作成員來說就像看電視劇一樣的平凡無奇,一份DNA,可以泄露許多的秘密,只是他們不會告訴任何人,除非用錢來買。

  許多重量級的人物的數據會被重點放置,秦冷月還在X工作室的時候作為存儲人員會接觸許多的數據,其中柯家就是一份,她的記性很好,再加上柯昌煌的記錄被放置在重點位置,每天沒事看的時候就盯著他們看,研究頂級有錢人的DNA到底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看著看著,記在了腦子裡很正常,幾年下來已經忘記自己曾經的工作,那些數據也記不全了,但是沐如嵐的數據和柯昌煌的實在相差太多,即使中間已經隔了一代,也不可能差距那麼大。

  於是秦冷月想到了已經見過好幾次的豪門秘史,狸貓換太子什麼的。

  總之,沐如嵐一定不是柯家的孩子!

  “我要把這些告訴柯家,你就等著一無所有吧!”秦冷月萬分得意,說罷便轉身想要走開,下一秒,卻有種背脊發麻的感覺,一雙白皙纖細的手,就像蛇一樣的從後面纏住她的脖子,溫熱的呼吸在她耳邊……

  “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不過這樣就走了嗎?”沐如嵐從後面抱著她,在安靜的巷子中,看起來有點曖昧。

  “你……你想怎麼樣?”秦冷月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莫名的有種頭皮發麻了起來,是錯覺嗎?她覺得沐如嵐抱著她脖子的手好像有點在收緊,叫她有種下一秒她會被沐如嵐勒死的感覺。

  沐如嵐正想說話,頭上卻忽的傳來一聲口哨,沐如嵐神色一暗,抬頭,看到上面窗戶內,有好幾個男人流裡流氣的看著她們,就像在看兩個女同性戀。

  沐如嵐收緊的手臂微微一鬆,立刻被秦冷月掙了開,她背靠在前方的墻上用力的呼吸,瞪著沐如嵐,“你剛剛一定是想殺我滅口!”

  “這是你的錯覺呢。”沐如嵐微笑著道。

  秦冷月卻不再說話,只是警惕的瞪著沐如嵐,一邊瞪著一邊挪了出去,感覺到了安全距離後,才猛地轉身跑了出去,砰的跟來找沐如嵐的沐如森肩膀重重的撞了一下,險些摔跤。

  “靠!趕著去投胎啊?!”沐如森揉著肩膀不滿的看了眼眨眼跑遠了的人。

  “姐。”沐如霖看到了從箱子裡慢悠悠的走出來的沐如嵐,想起剛剛那個把自己全身包的緊緊的撞了沐如森的怪人,連忙打量起沐如嵐,生怕她被怎麼了。

  沐如嵐微笑依舊,伸手挽住兩個弟弟的胳膊,“我們回去吧,我有點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呢。”

  “啊?這麼快?”沐如森撅著嘴不滿,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

  給黑豹打電話,讓他來接人,黑豹只好包起自己沒吃飯的三明治大步的跑回來,先把沐如森和沐如霖送回聖彼得安學院,然後再跟沐如嵐一起回白帝。

  沐如嵐坐在車後座,斂著眸看著手心裡的一根短髮,剛剛從沐如森頭上拔下來的,她感覺到,有徹底超出了掌控的事情發生了,這到底是因為她的重生和改變的事情引起的蝴蝶效應,還是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她的掌控範圍的,甚至在前世她死了的都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就像她前世也不知道白莫離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如果……

  秦冷月沒有騙她,她不是柯家的孩子,不是柯婉晴和沐震陽生的……

  那麼……

  她是誰?

  ……

  夜幕深深,霧氣濃重。

  暖閣內卻有一抹紅色的火光,在一片漆黑中,在一片白色之中,顯得詭異萬分。

  柯世晴披著外套跪坐在榻榻米上,前面的鐵桶裡正在燃燒,一張張紙被丟了下去,直到最後一張白紙,白紙上只有在中間打了個字母——X。

  從海裡撈到的柯世傑的手指上卡著一根頭髮,大概是跟凶手糾纏的時候抓下的吧,驗過DNA後發現是一組全新的陌生數據,於是要追查真相的話,找X工作室幫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錯嗎?

  柯世晴無神的眼中倒映著跳躍的火花,顯得炙熱無比。

  好一會兒,瞳孔聚焦,他拿起桌面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現在是三更半夜。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柯世晴的嗓音低低的,恍惚的有些啞。

  “當家?哦,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不過要把X工作室連根拔起還需要一點時間。”狡兔三窟,X工作室何止三窟啊,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們這種卑鄙的買賣遲早會引起大人物的憤怒吧。

  “動作加快,我要他們的數據庫一丁點兒的數據都不剩下。”

  “是!”

  ……

  車子緩緩的停在白帝學院門口,黑豹去監控室,沐如嵐開著自己的高爾夫球車慢慢的往校醫院開去。

  校醫院內倒是不如以往那麼安靜,因為白帝國醫學科研部的第一部隊來了,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少工作,不過這是好事,總比一天到晚無事可做來得好。

  沐如嵐把車子停放著門口,一邊走一邊從自己頭上扯下一根頭髮,這個醫院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醫學儀器卻一個不少,而且都是最好的,DNA鑒定什麼的,自然也做得了。

  找到一個護士,護士帶著她走到了辦公室,裡面有幾個醫生在做事,也有幾個是白帝國的穿著白大褂的人,看到沐如嵐皆是怔了下,其中似乎有一個認識她,因為在白帝國裡見到過。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算是招呼,然後看向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醫生。

  “可以幫我做一下DNA鑒定嗎?”沐如嵐把手裡的兩根頭髮遞過去,微笑著問道:“我想要知道,這兩根頭髮的主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可以嗎?”

  “這個……”校醫院從來沒有被學生要求過這個,醫生有些遲疑,但是看著沐如嵐的微笑,根本沒辦法拒絕,他推了推眼鏡,從桌面上拿起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讓沐如嵐把兩根頭髮放進去,“行吧,不過現在鑒定儀器正在辦公中,如果你不是很急的話,可以三天後再來取鑒定書嗎?”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好,謝謝你,那我三天後再過來。”

  醫生點點頭,又忍不住問,“不過,你是鑒定你……”

  “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吶,請不用太在意。”沐如嵐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沐如嵐站在校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微微的仰頭,看到天空湛藍,陽光明媚,是她最愛的秋日午後下午茶的時間,她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忽的想起,之前在科恩精神病院內,漢斯跟她說的話,那些被研究所用來當實驗品在他們身上做實驗的變態們,被一次次的洗腦,直到最終迷失自己,忘記自己是誰,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從而陷入一種瘋狂狀態……

  她會這樣嗎?如果她不是沐如嵐,也不是柯如嵐,那她會是誰呢?

  “殿下,你不舒服嗎?”有經過校醫院的騎著高爾夫球車在遛狗的女孩開過來問道。

  沐如嵐看著來人,微笑著搖頭,“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罷了。”

  “噢,那一定是跟深奧的問題!”女孩車前的金毛犬附和主人似的汪了一聲。

  沐如嵐笑而不語,蹲下身摸了摸漂亮的大狗狗的腦袋,毛茸茸的觸感,叫她脣角深了些。嘛……真是美好的世界吶。

  ……

  加州。

  科恩精神病院。

  “走開!滾開!”負三樓實驗隔離區,女人瘋狂的尖叫聲不斷的響起,黑色的牢房門口,或穿著西裝或在西裝外套了件白大褂的人卻無動於衷,就像在看動物園內撒潑的猴子一樣,時不時的抬頭看看,然後又低頭寫著什麼,好像在評估這隻猴子的狀態如何。

  有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有人側頭看去,然後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動靜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也跟著看過去,隨後紛紛從椅子上站起身,就像來了個需要鄭重尊敬著的人。

  “Amon先生。”

  墨謙人慢慢的走過來,黑白的身影,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冷靜,彷彿他的心湖從來不曾也不會被擾亂。

  他淡淡的點點頭,牢房砰的發出重重的聲響,麗塔娜死死的抓著欄桿,腦袋卡在縫隙之間,好像想把腦袋擠出來似的,她僅剩的一隻眼瞪著墨謙人,像是頻死的野獸對讓她感到威脅的生物的警告和請求,“讓他們走!讓他們走!”

  麗塔娜有種自己快要被搶走腦子裡的東西的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讓她想要殺人,想要抓狂。

  墨謙人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向其中一個研究者,“感覺如何?”

  被提問的人立刻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被領導看重提問了似的,“我認為她非常有研究價值,比其他的女性精神病態者更具有理智抵抗性,已經連續進行了七天的強制洗腦工程,她竟然還一直保持著警惕,是迄今為止最靠近男性精神病態者的犯人,等研究出結果,我想心理學界對於女性精神病態的治療治癒性將會往前更進一步!非常感謝Amon先生讓我們對她進行研究!”

  “你們是通過上面的批准才能進來的,與我無關。”墨謙人淡淡的說道,打回了他的謝謝,麗塔娜還在那裡不停的朝他吼,墨謙人淡漠的嗓音又輕輕的響起,“既然知道她貼近男性精神病態者,不嫌命長的最好不要靠太近,我不會再過來看你們的研究進度。”因為他要放長假去了。

  剛想出聲讓墨謙人幫忙看看研究的有沒有錯的人頓時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也對,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Amon,對他們的研究怎麼可能感興趣。

  “放我出去!魔鬼!惡魔!你會不得好死!……”麗塔娜瘋狂的尖叫聲在後面不停的響起,墨謙人步伐依舊清冷自信,踏踏踏的每一步,都彷彿踩在別人的心尖上,

  後面有人盯著墨謙人的背影好一會兒,那邊光芒盛亮,那男人被一片光芒所擁簇,慢慢的走進光之中,看起來,就像神祇一樣……

  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心道竟然看著一個同性看出神,有病。

  “話說,Amon先生真的在不久前差點死掉了嗎?看起來可真不像身受重傷的人……”身受重傷的人怎麼可能還這麼器宇不凡高高在上,據說死過一次的人都會變得寬容平易近人的,結果他們的Amon先生還是這麼高高在上啊!

  “……”

  墨謙人可不知道後面的人怎麼議論他,離開了監獄區上樓收拾行李,然後下樓去,喬伊小尾巴似的跟著他走出了醫院,差點就跟著上了車子。

  “幹什麼?”墨謙人滑下車窗,看著外面一副苦瓜臉的喬伊。

  “……沒什麼……”喬伊覺得自己應該含蓄。

  黑色的車子一下子開走了。

  “……”還在覺得自己應該含蓄的提醒他們院長不該為了兒女私情不工作的喬伊副院長……臥槽!他才不信他看不出他臉上的含蓄呢!肯定是打定了主意不理會他了!真是禍水啊禍水。

  ……

  夜幕取代白天,籠罩大地。

  時間又是眨眼便過。

  書房門被敲響,雪可拿著文件走了進來,沒了小白跟它玩的猛殺無聊的頓住窗口,時不時的左跨一步右跨一步,尋找存在感。

  “BOSS,病毒似乎起效用了。”雪可說道,當初CM病毒注射進摩爾斯的體內後才還給教會,這麼一段時間下來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不過今天得到反映了,摩爾斯確實失去了記憶,教會會長都快氣死了,他精心栽培的最滿意的繼承人,被洗去了記憶,變成了一個好像剛出生的嬰孩的人。

  “相信很快,那位暴脾氣的老會長就會有所行動了。”雪可又道。這正是他們所想要的,他們沒有動作的話,白帝國這邊也不好行動。

  白莫離手上的鋼筆頓住,冷酷銳利的鷹眸微微的眯了下,寒烈的光芒一閃而過,“所以才讓羅靜到學校去。關於她的身份,暫時隱瞞起來,我不希望發生任何意外。”

  雪可一瞬間沉默了。

  “怎麼?”

  “BOSS……聖彼得安學院,已經沒有不知道她是白帝國的公主身份的人了。”大概是因為太自卑,所以反而顯得越驕傲,那女孩恨不得在自己臉上寫下白帝國公主這幾個字讓全世界的人都認識她……如果有時間的話,也許她會第一時間幫她安排禮儀課的,只可惜……

  白莫離眉頭擰了起來,“你沒有跟她說?”

  “說了……小姐大概忘了吧。”送她去紐約前,雪可就跟她說過,只有幾個學校高層會知道她的身份,讓她保持低調的……她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半天的時間,她就把自己搞得人盡皆知了。

  “……算了,把她送到白帝學院去。”白莫離深呼吸了下,把無奈和惱火按下去,所以他才應該覺得愧疚,如果是白離末,他怎麼捨得生她一星半點的氣?

  雪可早就已經料到了馬上就得給她換學校了,點點頭,神色冷靜嚴肅的道:“我想也許可以採用分數聘請的方式對白帝學生們進行招聘教授小姐禮儀以及課業,年紀相差不大的話,似乎很容易引起攀比心,進步也會更快。用加在排行榜上的分數來聘請的話,我想會有不少優秀的學生願意的。”

  白帝學院沒有禮儀教師存在,因為裡面沒有學生需要,教會的內奸們在不久前全部清理掉了,如果再放新人進去的話,可能會有其他麻煩。

  白莫離淡淡的應了聲,算是同意了雪可的話。

  雪可轉身準備出去,忽的想到了什麼,說道:“BOSS,沐如嵐今天到校醫院去了。”

  “……怎麼了?”白莫離一瞬間想起沐如嵐身上那些傷,心想那個女人就是靜不下來,好好呆著養傷不要,偏偏要東跑西跑,活該!

  “不是,據說,是拿了兩根頭髮去鑒定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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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8 12:48 AM

第一百四十一章:原來

  白莫離眉頭蹙了蹙,DNA鑒定?不過好像和他無關?

  雪可又道:“似乎是她弟弟和她的頭髮,您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不對勁,很明顯的不對勁不是嗎?有誰會莫名其妙的拿家人的頭髮去驗DNA?除非是發現了他們的血緣關係有點不對勁吧……特別是沐如嵐這種聰明又處事不驚的人,除非心裡已經隱約的確定了答案,否則大概不會去做這種類似於最後確定的事。

  如果沐如嵐不是沐家不是柯家的人……

  白莫離微微的眯起眼眸,鋼筆倒過來,筆頭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發出脆中帶悶的富有節奏的聲響。

  雪可微微頷首,沒有打斷他的沉思,轉身走了出去,輕輕的帶上房門,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響慢慢在幽靜的走廊上走遠,女人抬頭挺胸驕傲自信的身影慢慢走遠。

  如果沐如嵐不是柯家公主,那麼,許多原本因為她是柯家公主而顧忌著不能做的事,似乎變得再簡單不過了,如果他們想做的話,當然,這對於柯家來說,也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如果白莫離還對柯家有些不滿,暫時沒有精力把槍口對準他們,用這件事來讓他們內部震動震動,倒也完全沒問題。

  當然,前提是,他們想做。

  真是有趣,白莫離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沐如嵐卻成了可能無家的孩子。

  ……

  彼時。

  白帝學院門口,三輛黑色的車子駛了過來,斯菲諾站在校門口迎接,看到了略有耳聞的剛剛被找回的白帝國公主。

  羅靜心情很好,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驕傲的如同孔雀,她的行李比去聖彼得安的時候多上了一倍,那一倍全是得知她是白帝國公主後想要抱大腿的人送上的各種禮物,於是她在一大片的諂媚奉承聲中很快變得不再自卑,她還不知道別人送她東西,她收下了就代表著什麼,一個不落照單全收,此時知道白帝學院是白莫離建的,更是覺得她到這裡來就是老大了。

  斯菲諾推了推眼鏡,走上前,“我是學生會副主席斯菲諾,奉命前來接你,這是你的卡片,接下去將由我替你講解白帝學院的相關規矩,希望小姐認真聽好。”雖然她不算是白帝學院的學生,只是來避難的,不過白帝學院有自己的規矩,多多少少也有那麼幾條是她必須遵守的,他們不可能全體公主王子遷就她一個人。

  羅靜點點頭,心裡卻絲毫不在意,她需要遵守什麼規矩?她可是這所學校創建者的妹妹,白帝國的公主,所有人都肯定會像聖彼得安那些人一樣的遷就她才對。

  斯菲諾眉頭蹙了蹙,正轉身準備帶人進去,一輛FBI專用車卻緩緩的開來,停在了邊上,吸引了其他人的視線。

  黑色鋥亮的車門打開,墨謙人走了出來,頎長冷清的身影,在一瞬間,他身上的黑色彷彿是夜幕中最濃的那一抹夜色,身上的白色卻又像最亮最冷的一抹月光,淡漠的眼神淡淡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表情,也沒有一抹身影進去他的眼眸,叫人有種被他藐視的徹底的感覺,偏偏又沒辦法產生絲毫的不滿和憤怒,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藐視眾生。

  斯菲諾推了推有點下滑的眼鏡,禮貌中含著些尊敬的喊了聲,“Amon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他曾經當成了傳說中的王者的男人成了他們學校的常客了,而且似乎還出入自由。

  墨謙人淡淡的應了聲,一直都充當著墨謙人的專用司機的施密特幫他把後備箱的行李箱拿了出來,把拉桿交到他手上,語重心長的好像老哥哥在教育年輕不懂事的弟弟,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玩太久,我們需要你。”

  墨謙人斜眼看著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施密特立即一個激靈縮回手,嘴角抽了抽,這該死的潔癖狂,有本事別跟你妻子接吻上床!……話說,他們上過床沒有?施密特一瞬間腦洞大開,無法抑制的想像他們一向禁慾冷酷淡漠的跟什麼似的的Amon院長在床上的時候跟正常男人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艾瑪,太猥瑣了!

  墨謙人拉著行李箱往校園內走進去,斯菲諾把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卡片交給墨謙人,現在他和白帝國算是合作者的關係,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合作者,他願意呆在白帝國的地盤上再好不過了,有什麼意外也可以立刻找他進行支援。

  直到墨謙人開著一輛高爾夫球車走了,施密特也上了車子走了,羅靜才怔怔的回神,重重的眨了下眼,伸手摸了下臉頰,滾滾發燙,一定紅的不行了,她第一次見到,比白莫離哥哥還要叫她覺得呼吸困難的人……

  “小姐。”斯菲諾眼底滑過一絲不耐的喊道。

  羅靜這才跟著斯菲諾走進高高窄窄的華麗鐵門,斯菲諾坐在前面開車,羅靜坐在他後面的座位上,後面的幾個屬下把行李都放到另一輛高爾夫球車上,跟在斯菲諾的車後面。

  斯菲諾正在講白帝學院的規矩,羅靜卻已經神遊到了天外,在斯菲諾從後視鏡上看到她明顯沒在聽的神情後,脣瓣不悅的抿了抿,這個女孩,很沒有禮貌,竟然在別人在認真對她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

  “羅靜小姐,羅靜小姐!”

  “……那位先生,你剛剛叫他什麼?A什麼?英文名字?他的中文名字是什麼?”羅靜劈哩啪啦一股腦的問道。

  斯菲諾眉頭擰了擰,“那位先生已經有愛人了。請不要做多餘的事也不要有多餘的想法,那是在給你自己找難堪。”

  羅靜頓時臉色微變,咬了咬脣,“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斯菲諾不理會她,繼續跟她講白帝學院的規矩,羅靜卻對斯菲諾的態度覺得不滿,竟然敢給她難堪,不過是一個打雜的而已!混蛋!

  沐如嵐依舊在二樓臥室外面的小陽台上,她裹著薄薄的羊毛毯,坐在搖椅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烏黑的髮絲有幾縷貼在白皙的臉頰上,襯得少女越發顯得嬌嫩如同花瓣。

  男人輕輕的把行李放在衣櫃前,走過掛著米黃色碎花窗簾的落地窗,走到小陽台上,白鴿綠豆眼瞅著他,歪著腦袋小聲的“咕咕”了兩聲,很蠢萌的認出了這是萬分嫌棄它的男主人,委屈兮兮的拍動翅膀從沐如嵐溫暖的頸窩飛到前面的白色圍欄上。圍欄上擺著一排可愛的小盆栽,白色黃色粉色藍色等等糖果色的杯子狀兔子狀青蛙狀小鞋子狀等等形狀各異的小瓷盆,裡面種植著仙人球,還有不少葉子肉嘟嘟胖嘟嘟的不知名植物,有些綻放著小小的可愛的花朵。每一盆都是那樣的生機勃勃,似乎被主人照顧的很好。

  墨謙人彎下腰,沒有扣全釦子的白色襯衫領子露出白皙性感的鎖骨,把手臂穿過她的內膝蓋和背脊,輕而易舉的把少女抱了起來,少女沒有拒絕,沉睡著下意識的把身子靠了過去,蹭蹭他的胸膛,似乎睡得更沉了一些。

  把人輕輕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墨謙人又輕手輕腳的從行李箱裡把睡衣睡褲拿出來到樓下去洗澡,省得在樓上洗把她吵醒了。

  沐如嵐在枕頭上轉了下腦袋,半睡半醒似的睜開了一條小縫,看著男人清瘦的身影消息在門外,脣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閉上眼睛,轉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羅靜被安排在了二級學生宿舍區,因為一級學生宿舍區的小別墅總共有十二棟,除去排行榜上的十一個一到十一名次的學生,還剩下一棟,這是白莫離的,當然不可能讓給她住。

  二級自然是比不上一級宿舍區的一人一棟小別墅,是大廈,總共有兩棟大廈,居住在這裡的學生可以有一人一個公寓,雖然比不上別墅,但是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放在社會上小康級別的人群中,能住得起這樣一個公寓的也是少之又少的。

  羅靜在聖彼得安那裡得到的學生公寓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不知道還有一級住宿區,而她所在的是二級住宿區,此時正是晚上時間,學生們不是在屋裡睡覺就是在外面的特權區裡玩,於是沒有見到人,就沒有摩擦,一夜平靜。

  翌日。

  白雲在天邊被撕裂出一條縫,第一縷陽光帶著勢如破竹般的氣勢衝出,像是拉響了華麗的精彩的劇目,五顏六色的光芒最終匯聚成金色的光芒,一寸寸的照亮大地。

  米黃色碎花的擋住落地窗外的風景的窗簾被阻擋在外面的陽光照映得黃橙橙的一片,將臥室籠罩的柔和的暖黃色,舒適的叫人想要一直沉睡著。

  躺在一片暖黃色中的床上,一夜好眠的沐如嵐眼睛還未睜開就想要伸伸懶腰,腳趾頭藏在被子下面,可愛的蜷縮了起來,還未全身的伸展開來,她動作緩了下來,眼睛緩緩的睜開,小巧的鼻頭動了動,她嗅到空氣中有很熟悉的淡淡的清涼的薄荷的味道,腰上有一隻手臂,背後緊貼著一道溫暖,溫熱的呼吸輕輕淺淺的灑在她的後頸,有幾縷頭髮被壓著。

  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還有熟悉的姿勢。

  沐如嵐心情愉悅的彎起眼眸,輕輕的在男人懷裡轉了個身,看到男人烏黑柔軟的髮絲隨著他側臥的姿勢往下耷拉,那張臉一如既往的乾淨帥氣還有幾分好像褪不去的微略蒼白,明明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呆在科恩不見太陽好幾年了,視線下移,看到他淡色的脣瓣,腦袋湊過去偷偷的吻一下,然後看向他睡衣的領子口。

  她記得,在一個月多以前,裡面還纏著一圈圈的繃帶,六枚子彈,有五枚曾經鑲嵌在他體內,其中一枚穿過致命處,然後嵌進她的體內,在同一個位置……

  沐如嵐伸出手,碰觸他的塑料淡藍色的塑料釦子,還沒有解開一顆,就被握住了手,往懷裡一帶,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耳邊是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的聲音,沐如嵐不會知道,它曾經停止過,然後又因為她而重新跳動了起來。

  “別鬧。再睡一小會兒。”男人淡淡的還帶著幾分睡意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好。”沐如嵐輕輕的應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卻是已經睡不著了,心裡默默的數著他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兩顆靠得很近的心臟,似乎在緩緩的同步跳動。

  此時,白帝學院校醫院內。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們又開始配合著隼風等人忙碌了起來,鑒定儀器剛剛開啟,拿了沐如嵐給的頭髮的醫生便拿著裝著頭髮的透明塑料袋到鑒定科去,負責這一塊的醫生正在做準備,邊上放著好幾排的血液。

  “你一會兒有空的時候鑒定一下這兩根頭髮的關係。”

  那醫生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去,隨手指了指一旁的一個裝著雜物的鐵盒子,“你放那吧,我晚點再給你鑒定,現在忙著呢。”

  那人一巴掌拍他後腦勺,“這是殿下的要求,你別不放在心上!”

  剛想抗議的人摸著後腦勺抬頭,神秘兮兮的問道:“你說的是那個……像天使一樣的那位?”

  “可不是,除了她現在還有誰能被冠上‘殿下’的稱號?”素來都是白帝綜合榜上的NO.1才會被尊為“殿下”的。

  “行吧,我記住了,保證不會忘記。”這會兒認真的記下了。

  “嗯,她明天過來取鑒定書,你下班前得弄好啊。”

  “知道了,囉嗦,快出去。”不耐煩的擺擺手,趕人。

  不多時,打開的門又被急急忙忙的推開,“鑷子鑷子!”

  “差點被你嚇死!在那裡!”抓著試管的手抖了下,差點把裡面的血抖出來,醫生瞪了慌慌張張的人一眼,指了指裝著雜物的鐵盒。

  那人卻是一急,直接把鐵盒抓起拿走了。

  “欸!等會兒你!”醫生連忙站起身追出去,你丫的,別把裡面的兩根頭髮弄沒了!他一會兒還要做鑒定呢!

  清晨提醒學生們該起床吃早餐準備上課的鈴聲悠揚的響徹在整個龐大的白帝校園內,寵物區內有白色的老虎懶洋洋的動了動耳朵,睜開一條縫看了看,又閉上了眼睛,小小的獼猴抓了抓圓圓的腦袋,伸手接過飼養員從小窗口裡遞過來的裝著花生杏仁桃子等食物,蹲在樹幹上吃著,紅綠毛相間的鸚鵡滑稽的在籠子裡叫著“該起床了,蠢貨,該起床了,蠢貨……”。

  一大早興奮的睡不著在學校裡開車高爾夫球車亂晃的羅靜站在寵物區的玻璃外,眼瞳亮亮的,還以為這學校裡還有動物園,待她看到一個女孩插了卡走進去,走到那隻獼猴所在的籠子裡,笑著喊了聲親愛的,插卡打開了籠子的門,猴子抱著瓜果跳進了她懷裡,還以為這裡面的動物可以隨便耍弄呢,走到那隻鸚鵡的籠子前把她手上的卡插進去,卻沒有絲毫的動靜,卻叫寵物區內的飼養員和來看寵物的學生們神色古怪,叫羅靜覺得難堪,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城裡人瞧不起的鄉巴佬。

  直到把車子開到餐廳前,看到了斯菲諾,她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她那些動物都是別人養的寵物,斯菲諾氣閑神定,推了推眼鏡淡淡的說道:“我在昨晚就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當成耳邊風,無理取鬧會惹人討厭,請小姐自重。”說罷便轉身進了餐廳吃飯,氣得羅靜咬著脣跺了兩下腳,在聖彼得安她被捧到了天上去,本以為在自家哥哥的地盤上更應該高高在上的,結果竟然一個斯菲諾都敢這麼對她,難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羅靜這麼一想,便覺得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她是誰,他怎麼敢對她這麼無禮?那些學生們怎麼敢無視她或者用那種讓她不舒服的目光打量她?

  於是羅靜又很快變得驕傲,下顎抬得高高的抬腳走上階梯走進餐廳,入目的五層蛋糕狀的華麗餐廳叫她又是一陣晃神,從第一層看到最頂層,不少人在打量她,因為羅靜沒有穿白帝學院的校服,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最重要的是,她一看就知道不是貴族,一舉一動都有種刻意擺出來的優雅,跟從小就浸泡在各種禮儀和規矩中的有錢人家的孩子不同。

  這是哪個工作人員的小孩跑到這邊來了嗎?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只能想到這個原因啊,外面的人又不可能進得來白帝。

  羅靜覺得他們的視線好像都帶著刺,她尷尬的站在路中間,臉上的表情都快僵硬的抽筋了,握緊了拳頭出聲喊道:“我是白帝國的公主!”

  “殿下!”

  “殿下!早上好!”

  “殿下!”

  “……”

  一陣陣整齊的聲音從一樓二樓三樓四樓傳來,淹沒了羅靜的喊聲,語氣裡幾乎都是或尊敬或喜悅,似乎來了個很受歡迎的人。

  羅靜下意識的轉頭看去,看到門口手牽手走進來的一男一女,女孩穿著白帝學院的校服,白的彷彿微微的反射著光芒,顯得她好像全身都在發光,淡淡的,天使一樣;而跟她一起的男人,白襯衫黑西裝,修身貼體,神色淡漠,彷彿有一層膜將他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卻神奇的跟那個女孩的圈子毫無隔閡的相容。

  第一次墨謙人和沐如嵐一起出現的時候,驚訝了大部分的人,現在他們倒是見怪不怪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殿下名花有主了,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於是在墨謙人那強大的氣魄下,想要靠近沐如嵐的男人們自卑或有自知之明的悄悄藏起了心思,默默的看著,不再企圖表白啊送情書什麼的,倒也讓沐如嵐生活的清靜。

  所以說,沐如嵐喜歡白帝學院,規矩嚴苛,但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珍貴的自知之明,不會惹出無端的讓人無語和厭煩看不下去的麻煩。

  本來該自己做點早餐吃的,不過發現冰箱裡一點菜葉子都不剩了,所以乾脆到餐廳來吃了。

  沐如嵐注意到,一個陌生的看起來不是白帝學院的學生的女孩子站在路中間,盯著她的謙人一動不動的直看,那眼睛都快發直了。

  墨謙人卻是彷彿沒看到人,一隻手跟沐如嵐十指相扣,一隻手插在褲兜裡,牽著沐如嵐走上電梯往第五層升去。

  羅靜跟被勾了魂似的視線一直追著墨謙人,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點,看著羅靜的視線變得明顯的鄙夷和嘲諷了起來,這是在覬覦他們殿下的男人嗎?嘖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得還不錯,但是比起他們殿下可差遠了,本來他們殿下那身氣質就是無人能敵的,果然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最討厭了,如果她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必須被壓在她上面的學生虐成渣渣!

  沐如嵐回頭,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羅靜瞬間有種自己的眼睛好像強迫被移向邊上的感覺,然後她看到了沐如嵐,一瞬間對上了一雙純粹的黑色眼眸,純粹的黑色,如同夜幕下站在懸崖峭壁邊上往下看,看到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叫她覺得頭皮發麻,心驚膽戰的想要往後退離危險的地帶。

  再這樣看屬於她的東西的話,就挖掉你的眼睛哦,反正看不清現實的話,留著也沒有用,不是嗎?

  沐如嵐緩緩的收回目光,又跟著墨謙人上了通往三樓的電梯,一層層的上去,最終到達第五層。

  “殿下,Amon先生。”

  “早上好。”

  沐如嵐回以微笑點頭,跟墨謙人坐在靠著圓形欄桿的座位上,侍應生很快拿著菜單走了過來,不多時,本就不吵鬧的餐廳又更加靜了下來,下面四樓傳來女孩尖銳的聲音,下面的樓層裡的人不由得紛紛走到外圍往上看。

  不知道什麼時候,羅靜竟然跑到了四樓去,大概是想要到第五層去,只是被反應過來的同學攔住了,“喂,那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去的,你有被上面的哪一位邀請了嗎?”

  羅靜氣得全身發抖,剛剛沐如嵐那一眼讓她害怕過後就是惱怒,那個人是誰?憑什麼這樣看她?明明她才是公主殿下!她憑什麼用那種好像隨時可以碾死她的眼神看她?她要去找她算賬,要告訴他們,她是白莫離的妹妹!不準對她不尊重,不準不把她放在眼裡!

  “我是白莫離的妹妹!”羅靜眼眶都氣紅了的吼道。

  全場寂靜,連第五樓氣閑神定的喝咖啡看報紙雜誌的人都不由得起身走到圍欄後面看,沐如嵐也不由得眉梢挑了下,難不成她就是那個讓黑豹不喜歡的白莫離的妹妹?哦,說起來,長得好像確實有點像,不過因為她是個女的,再加上氣質不行,所以很容易讓人忽略掉她臉上的重點吶。

  場面一片寂靜,攔著羅靜的學生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沒了動作,羅靜見此終於覺得有點解氣和得意了,一把推開擋路的人,大步的走上電梯,到達第五樓。

  羅靜大步的走到沐如嵐和墨謙人那一桌,沐如嵐意味不明的微笑著看著她,羅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好像說:別得意!

  “我是白莫離的妹妹!是白帝國的公主!”羅靜看著沐如嵐吼了一聲,然後又看向正在菜單的墨謙人再次重複。

  墨謙人手上翻頁的動作一頓,微微的抬眸,看向一臉緊張又期待著什麼的羅靜,神色淡漠,“吵死了,走開。”隱約的叫人感覺到有種濃濃的嫌棄,叫人難堪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總是能用淡漠的神情沒有情緒的清冷淡漠的聲音讓人感覺到那麼濃烈的情感,就像是所有人的神經接收到了某種信息一樣,自動的放大他似乎並沒有明確表現出來的那種感覺。

  有忍俊不禁的竊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羅靜又氣又委屈,眼眶紅的明顯,眼淚一下子就劈哩啪啦的往下掉,雙手狠狠的揪著身前的衣角,偏偏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剛剛上樓來的黑豹有種被牽連的難堪感,難以想像這個人竟然是他們所追隨的人的妹妹!臥槽!這就跟榴蓮的近親是一坨屎一樣的叫人覺得難以接受和荒謬!他想轉身走人,但是又不能真的放任那女人在墨謙人面前繼續幹蠢事,要知道墨謙人可是連白莫離都不給一丁點兒面子的,更何況是她?

  媽的!

  黑豹低著腦袋大步的上前把人扯著往下走,羅靜卻掙扎著想要留下,她要墨謙人跟她道歉,只是下一秒被黑豹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立刻就咬著脣紅著眼乖乖的跟著往前走。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一會兒學生們才恢復之前的用餐秩序。白莫離的妹妹?白帝國的公主殿下?呵呵……這一定是個天大的笑話。

  “記得離腦殘遠點。”墨謙人夾了侍應生端上的中式小籠包給沐如嵐,看起來很是認真的說道。腦殘很容易冒犯到任何人,當然包括精神病態者,而且墨謙人認為腦殘這種甚至智商比不上癩蛤蟆的生物的存在是用來噁心別人的,他可不希望沐如嵐被噁心到會吃不下飯,她已經夠瘦了。

  沐如嵐不由得輕笑出聲,其他桌上聽到這句話的學生面面相覷,暗暗豎起一隻大拇指,真不愧是他們殿下的男人。

  黑豹直接扯著羅靜上了高爾夫球車,沉著臉快速的開著,帶著她到了學生會辦公樓,倒不像鎏斯蘭學院那樣有分很多個部門,也有不少成員要在辦公室內工作,因為白帝學院的學生會就是打雜的,有學生反映有什麼狀況,他們就去看看罷了。

  走進主席辦公室,把人往邊上一丟,斯菲諾坐在辦公桌後面抱著雙臂看著這一幕。

  “給我打電話給雪可,快點,我已經快被氣暈了。”黑豹一邊扶額一邊指著斯菲諾前面桌上的咖啡色座機說道。

  斯菲諾看著黑豹這樣子,瞬間有種心理平衡了的感覺。

  雪可那邊很快接起了電話,黑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抱怨,也不管那女人就在屋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見,你特麼能不能教育好了再把人送過來?你特麼知道這女人到這裡第一天就在招惹沐如嵐和墨謙人麼?你特麼知道他有多想揍這女人麼?你特麼……

  雪可默默的聽著,然後漸漸的也覺得自己快沒臉面了,因為羅靜不是在丟她自己的臉,而是在丟整個白帝國的臉!她拿著白帝國的名號在幹各種蠢事!

  雪可默默的掛上手機,看向白莫離,挑了重中之重跟白莫離說:“小姐似乎對Amon先生很有好感。”

  白莫離眉頭一蹙。

  “今天早上……”

  雪可把黑豹說的事重複了一遍,然後再一次覺得無比的丟臉。

  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白莫離不置一詞,但是難看的臉色已經在表明他的意思了。

  “在白帝學院就得遵守白帝學院的規矩,在她把該學的禮儀和基本為人處世學完之前,禁止她離開她的公寓。”

  哈,挑釁沐如嵐,喜歡墨謙人?是因為太快讓她見識到與底層相差如同天地距離的上層社會的原因,所以才會那麼迅速的膨脹起驕傲和虛榮心?如果像他的末末一樣,跟著他一路吃苦過來,大概也會變得謙遜懂事討人喜歡吧?

  可惜,他沒有耐性和時間告訴她什麼東西。在幾天前他們還是個陌生人,到現在,他還沒有那種身邊又有一個妹妹的真實的感覺,他原想作為補償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包容她的一切,給她她想要的一切的,現在看來,他真是太高估了他的耐性了,也太高估了她明白事理的程度了。

  雪可應了聲,忽的和白莫離一起抬頭看向書房外面,雪可大步的走過去,打開房門,看到管家正端著小菜和粥,微側著身子,好像在躊躇要離開還是敲門的樣子,看到雪可忽的開門,有些嚇到。

  “有什麼事嗎?”雪可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看向他手上端著的湯問道。

  “廚房煮了粥,BOSS又遲遲不下去,他的胃本來就不好,我就想著端上來給他吃,沒想到你們在談公事……打攪到你們了嗎?”管家看起來很抱歉,好像覺得自己有點蠢,又搞砸了什麼事情。

  “沒事,給我吧。”雪可結果托盤,看著管家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身走回屋裡。

  管家慢慢的走回他的房間,一進屋子,臉上的表情似乎就變了,彷彿燈光驟然暗下,蒙上一層陰影。

  羅靜被送回了她的公寓,覺得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滿,哥哥為什麼不幫她?明明她才是他妹妹!他怎麼可以不幫她?

  把沙發上的抱枕狠狠的砸在地上,再氣憤的踩上幾腳,口袋裡的手機卻忽的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心情不好的接了起來,然而那邊說的話,卻叫她驟然臉色一變。

  “你……你胡說什麼?!”羅靜滿臉的驚慌。

  “胡說?呵!你以為你為什麼會那麼巧出現在白帝國的地盤?為什麼你養父母偏偏在那種時候讓你跟你本來就相處不好的同學出來玩?你真的以為你是白莫離的妹妹嗎?你以為長得像就一定是了?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而你只是意外的長得特別像罷了!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張臉,你以為你會有多少利用價值?”

  “胡說!我跟哥哥是驗過DNA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羅靜瘋狂的大吼道,隔音良好的空間內迴盪著她驚慌失措的喊聲,她怎麼可能相信?她才到達天堂沒幾天,卻立刻有人告訴她,她不過是個冒牌貨!甚至連她的養父母都在騙她,把她瞞在鼓裡的原因是因為白帝國內有一個厲害的心理學家,如果她說謊的話,很容易被看出真假……天啊!她不相信!明明所有證據都證明她和白莫離之間存在血緣關係啊!

  那邊的聲音陰冷,就像在黑暗中吐著芯子的蛇,“我隱忍那麼多年,心腹多的是,想知道為什麼DNA會沒有出錯?因為一開始就沒有用你的頭髮跟白莫離驗,而是在白離末死前我就從她那裡採集來的頭髮,一直保存至今,就為了讓它起到這種作用。”

  “怎麼可能……”羅靜臉色發白,癱坐在地上。

  “你想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上去?”那邊的人說道,宛如在誘惑別人吃下毒蘋果的魔咒。

  “不!”羅靜想都沒想驚恐的大叫,她才不要回到以前那種生活,一個偏遠的小鎮,養父母確實疼愛她,全鎮子的人都認識她,又偏僻又狹隘,一到夜晚就又黑又靜,她害怕這樣的黑暗,還有總是欺負她故意撞鬼嚇她的那些同學,她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美味的食物,喜歡處在上層圈子!

  “那你最好乖乖聽話,首先,給我離墨謙人遠點,他太危險了,你應付不了,還有沐如嵐你也離遠點,省得給我招惹上柯家……”

  ……

  教授正在前面戰戰兢兢的講課,時不時的看向坐在沐如嵐身邊陪她一起聽課的墨謙人,心裡內流滿面,大名鼎鼎的Amon先生坐在那裡,他會有種在大神面前班門弄斧的感覺啊!更痛苦的是整個課室,就沐如嵐和墨謙人兩個人,他想不注意到墨謙人都不行,他就這麼坐在那裡,神色淡漠的樣子,他就有種害怕自己講課出一點點差錯的感覺。

  第一堂課下課鈴聲響起,教授瞬間抹去頭上的汗,看著沐如嵐有點僵硬的笑了笑,尷尬的出聲,“那個……殿下,我有點事,今天要請假,你要是想上課,可以給給你上臨床醫學的教授打電話哈……”教授頗為壞心的想要讓同事也來嘗嘗這種滋味。

  沐如嵐無奈的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教授,側頭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你看,你把我的老師都嚇跑了。”

  墨謙人看向沐如嵐,神色淡漠,伸出手拿過沐如嵐的書,看了看,然後起身走下去,走到講台上,在粉筆盒裡拿出一隻新的粉筆,看向微笑著看著他的沐如嵐,“咳,認真聽講。”

  “生物課嗎?”沐如嵐期待的看著他,看起來有點小邪惡。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神色淡漠,語氣認真,“這是解剖學課堂。”

  “好吧,我們先上解剖學,然後再上生物學。”

  “……”就算上生物課他也不會給你講那些你想聽的的!

  男人清冷淡漠的嗓音在教室內緩緩的迴盪著,少女認真的聽講做筆記,時間恍惚著眨眼又過了一個白天。

  下午放學時,沐如嵐和墨謙人剛剛走下教學樓,就看到迎面走來的穿著白大褂戴著單片眼鏡的醫生,他手上拿著一份報告,交給了沐如嵐,“因為實在太忙了,我怕給丟了,所以趁著經過這裡順便幫您帶來了。”

  “謝謝你。”沐如嵐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鑒定報告,微笑著道謝。

  墨謙人掃了那張報告書一眼,看到最下面的一行黑字——雙方沒有血緣關係。

  ……

  沐如嵐坐在小陽台上的搖椅上搖搖晃晃,看著漆黑的天空碎光點點,星河倒映在她的眸中,明亮的宛如把銀河縮小放在了透明的玻璃球中一樣,白鴿蹲在她肩上跟著她搖搖晃晃的。

  墨謙人在樓下做晚餐。

  好一會兒,沐如嵐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指腹在按鍵上輕輕的摩擦了一會兒,把屏幕按亮,在通訊錄上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此時,遠在澳大利亞,正是上午天空湛藍明媚的時間。

  一個鄉村風濃厚的牧場,馬匹奔跑在草地上的馬蹄聲,綿羊咩咩叫的聲音,還有牧羊犬叫喚的聲音混雜,和著泥土和青草的香氣,一切都是那樣的愜意悠閑。

  頭上戴著一頂米白色帽子的柯昌煌正拄著拐杖看著羊圈裡抱著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羊的亞久津淳子,她的笑容一如記憶中那樣的甜美動人,偶爾看向他,黑色的眸子裡有種柔婉的波光,讓他覺得人生再無空虛。

  他們這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住富麗堂皇的酒店,都是住在人氣滿滿的旅館或者民宿以及牧場農場,雖然一開始某些味道確實叫人覺得有些不適,但是習慣之後,倒也不算特別糟糕。

  亞久津淳子正喊著讓他進去一起玩,柯昌煌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看到那羊,不好意思,從小到大都是凶猛的食肉生物的前任柯氏帝王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肉很嫩,應該能做成一道佳肴,抱著玩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正在想著怎麼拒絕年輕的妻子,那邊牧場主人便戴著黑色的皮圍裙和皮袖套大步的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他的手機,他好像放在屋子裡忘記拿出來了,牧場主人的妻子去打掃的時候發現桌面上的手機在響,就讓牧場主人幫忙拿出來了。

  “謝謝了。”柯昌煌接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一邊眯著眼睛接起來一邊道。

  牧場主人笑著說不用客氣,又轉身回去繼續幹活了,他還要擠牛奶呢。

  “喂?丫頭?”柯昌煌心情很愉悅,嚴肅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些,那邊亞久津淳子也放下羊羔走了過來。

  聽到柯昌煌語氣裡明顯的愉悅,沐如嵐笑容也不由得微微的深了一些,“外公,你們現在那裡天氣很不錯吧?”

  柯昌煌抬頭看一眼,“嗯,是不錯。這麼久才給外公打一次電話,有什麼事吧?”

  “嗯。我想告訴外公一聲,我知道自己不是柯家的孩子這件事了呢。”

  那邊夜色正濃,這邊天空湛藍明媚。

  微風襲過,小草擺蕩了起來。

  柯昌煌嘴上的笑緩緩的收斂了起來,沉默無言,最終化作一抹嘆息,“你怎麼知道的?”

  是啊,柯昌煌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種事?一代梟雄,不可能把別人家的孩子當成自家的,他知道的,他一定比所有人都早、也是直到不久前都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他是柯昌煌,一手將柯氏煉成帝國的人吶。

  沐如嵐脣角的笑容柔和,明媚的彷彿春日的破曉的陽光,“外公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你第一次到香港來的時候。”柯昌煌有些嘆息的說道,沐如嵐第一次被他喊去香港的時候,他就覺得柯婉晴和沐震陽怎麼可能生的出這樣的聰明又懂事的孩子?他一向是行動比語言快的人,懷疑的第一時間就是去驗DNA,然後理所當然的發現她不是柯家的孩子這件事,也讓人去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一無所獲,漸漸的,他也不想查了,因為沒必要。

  他太喜歡這個孩子了,難道查清楚她是誰家的,他還給人家送回去不成?想得美!至於他的親生外孫女可能流落在外什麼的……關他屁事?他連沐如森沐如霖還有柯婉晴那個親生女兒都不認,難道還會在乎一個從未見過面也從未期待放過的真正外孫女嗎?滾蛋吧。

  沐如嵐發現,因為這件事,所以她反而更加幸福了呢。

  她不是柯婉晴和沐震陽那種人的孩子,她不用再悲哀自己即使再優秀最終還是輸給了金錢和權勢這種東西,知道她不是柯家的孩子這件事的外公卻把她當成親孫女一樣的疼愛,該給她的不該給她的,一樣不少的都給了她,原本該覺得不幸的事,卻反而讓她覺得更加幸福愉悅了呢。

  “謝謝你吶,外公。”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世晴大概也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太在意。人生在世,圖個開心就夠了。”柯昌煌說道,這件事似乎並不重要也沒什麼沉重的,血緣這種東西,在他們這些人眼裡,並沒有那麼重要,別忘了他兩個兒子死了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本就是冷清的人,一旦有了感情,便足以可以超越一切,不會因為血管裡流著不同的鮮血而發生任何變化,只會讓人更加珍惜而已,本該是陌生人的人,卻在命運的牽線下成為親人,這是值得感恩的事情。

  “嗯,我知道,外婆在嗎?”沐如嵐伸手摸摸蹭著她脖頸的白鴿的紅色小喙,給它餵了一顆花生。

  等了一會兒的亞久津淳子立刻接過手機跟沐如嵐家長裡短了起來,大有說個沒完沒了的架勢,跟著他們一起旅行順便照顧他們的管家趙叔和他的妻子一人端著一杯牛奶走了出來,見此會心一笑,把剛剛煮好的牛奶遞給柯昌煌後,又到別處去了,跟了柯昌煌將近一輩子,這段日子是他們看他過得最幸福的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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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8 12:48 AM

第一百四十二章:出獄

  掛上電話,沐如嵐站起身,腳步踏在地面,輕飄飄的彷彿漫步在雲端。

  樓下燈都亮著,食物的香氣彌漫在整個空間,原本不覺得多餓的,一聞到味道就覺得饑腸轆轆了。

  沐如嵐看到廚房裡她男人身影挺拔,戴著圍裙一邊看菜譜一邊在做著什麼,她湊過去,一隻手攬著他的腰從身後探過去,小鼻頭動了動,“好香啊~。”

  墨謙人看菜譜,第一次做這個,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切得薄薄的肉片,吹了吹,遞過去,“試一下。”

  沐如嵐張開嘴吃下去,然後豎起大拇指,琉璃般純粹的眼眸亮亮的,“好吃!”

  那就好。

  “去洗手。”墨謙人拿過一旁的碟子開始趕人。

  沐如嵐聽話的去洗手,然後走到餐廳裡去,打開電飯煲,給自己和墨謙人一人裝了一碗飯。

  墨謙人注意到,沐如嵐今晚食慾似乎特別好,他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張鑒定報告,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沐如嵐不說的話,他就不問。

  沐如嵐沒有讓墨謙人等太久,兩人吃完飯手牽手在外面散步的時候便跟他說了,她不是柯婉晴和沐震陽的孩子,不是柯家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誰,對那未知的親人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期待。

  他們似乎從來就不曾出現過她的生命中,因為前世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原來她跟柯家沐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如果不是今生她所做的一切產生的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恐怕她也沒辦法想像竟然有這種事吧。而且,她是重生到自己的嬰兒時期,似乎那時才剛剛出生不久,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被拋棄了吧。

  真是的……

  所以啊,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哦,拋棄她的人,會讓她很生氣很生氣呢,到時候,全部都要變成人偶永遠永遠陪在她身邊來賠罪才可以哦,呵呵……

  墨謙人只是握著沐如嵐的手微微的緊了一些,沒有說話,心裡對柯家越發的滿意了起來,特別是柯昌煌那個老頭,不愧是跟他爺爺還有霍家那老頭一個年代的王者,夠冷酷,也夠氣魄。

  沐如嵐並不需要安慰,她是個連悲傷這種情緒都感知的遲鈍甚至不周全的變態,兩人慢悠悠的走著,涼風習習,帶著一種將要臨冬的寒意,他們手牽手,與世隔絕般的那層膜,彷彿也隔絕了那層秋寒。

  沐如嵐在白帝學院的行蹤和所做的事幾乎都是透明的,在沐如嵐拿到那份鑒定報告的時候,白莫離那邊同樣得到了消息,因為他們本來就對沐如嵐的一切格外的關注。

  這一點沐如嵐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即使如此她依舊在校醫院做鑒定,因為要從白帝學院去市中心的醫院弄太麻煩了,光是坐車都要坐幾個小時,而且她知道的,柯昌煌一定知道這件事,前世她跟柯家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見過一次柯昌煌,柯昌煌對她不在意不上心,不知道她不是柯婉晴他們親生的很正常,但是今生,交集太多了,那個老人,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就像高高在上沉默無聲的看著一切的年邁王者,什麼都知道,只是區別在於,他說不說,又怎麼看罷了。

  柯昌煌不在意,柯家不在意,那麼其他人又能做什麼呢?她沐如嵐的身份證上依舊是“柯”姓,她的價值也依舊那麼大,股票會跌,但是會再漲回來的。

  彼時,華盛頓。

  “也就是說,沐如嵐果然不是柯家的孩子。”書房內,雪可嚴肅認真的聲音響起。

  “鑒定報告呢?”白莫離手上的鋼筆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冷酷銳利的鷹眸幽深的叫人不敢直視。

  “鑒定報告沒能複製,已經送去給沐如嵐了。”

  白莫離沉默了兩秒說道:“……算了。現在的重點不是她和柯家。”

  雪可點點頭,她也是這樣認為的,現在徹底除掉教會才是重中之重,他們已經在隱隱的做準備,就等教會耐不住性子率先出手,他們就可以用以牙還牙的理由對教會出狠招,即使是意大利政府和美國政府也沒有理由干涉,因為是教會先出手的。

  “對了,BOSS。”雪可忽的想到了什麼,“小姐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很抱歉,她已經知道錯了,她接下來會乖乖聽話學習,不再胡鬧了。”

  白莫離動作微頓,抬起眸,語氣依舊透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冷意,“是嗎?知錯能改,倒也不錯。”

  雪可點點頭,“明天就讓黑豹把招聘放在排名大廳去。”

  白莫離點點頭,雪可沒事便轉身走了出去。

  白莫離側頭看向窗外,那邊的山頭有一盞燈如同指引出海漁民們回家的燈塔,在一片黑暗中將那一塊區域照亮,紅色的絲巾在風中飄蕩,蕩出柔和的弧度,似乎也襯得那冰冷的墓碑也有了一絲溫度。

  白離末怕黑,所以他給她裝上一盞燈,讓她不會處於黑暗之中,白離末喜歡紅色的東西,她說那讓她有種炙熱的感覺,因為她怕冷……

  除了白離末以外的妹妹?

  其實他並不想要啊……他怎麼能把給她的分給其他人呢?就連一點點的寬容,給予起來似乎都是那樣的困難,妹妹的話,白離末一個人就已經夠了,除了白離末,還有誰配得起他“白莫離的妹妹”這個稱號?

  涼風一掃而過,猛殺撲搧著翅膀停在了窗戶上,巨大的身影擋住了白莫離的視線,叫白莫離一瞬間怔了下,一種沉悶悶的感覺涌上心頭,叫他連握著筆的手都不由得微微的顫了顫。

  白離末,已經死了啊……

  ……

  翌日。

  學生們習慣每天去班級上課前都到排名大廳去看看自己或者別人的排行有沒有發生變化,很多時候,越上面的人越不容易發生位置變化,沐如嵐之前補考的分數加上去後,更是拉大了與第二名的差距,五個排行榜,除了人格低賤榜之外的四個榜單,沐如嵐NO.1紅彤彤的放大的字穩當當的落在那裡。

  今天排名大廳聚了不少人,不是因為排行,而是因為榜前立了一個牌子,上面是招聘信息,招聘禮儀老師、高中課程老師等等,分數一堂課看效率20到50分不等。

  這對於下面幾個色彩地帶的學生來說可是個天大的誘惑!而上面寫的是給白莫離的妹妹的這一點,對於上面的不少人來說也是個誘惑,他們認為這是個在未來他們離開白帝學院後十分有利的一面,白莫離疼妹妹這事早就在好幾年前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雖然那個羅靜在昨天看來是蠢的不行,但是看在白莫離的面子上,屈尊屈尊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去應聘的人不少,或為了分數或為了跟白帝國拉近關係,他們總能把利益和自己的感受分開來看,昨天還不屑恥笑羅靜,今天看到利大於弊後,又能平靜的調整心態,他們不會因為芝麻而丟掉西瓜。

  羅靜也一如跟雪可承諾的一樣,一直沒再出過房門,認真的跟來教導她的人學習,再也沒了之前那種愚蠢的驕傲,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冒牌的了,她會心虛,所以驕傲不起來,她怕太過分白莫離會對她起疑心,所以在努力的當乖巧的孩子,而且還有那個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讓她在墨謙人還在白帝的時候不準出去一步,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只能盡力壓抑自己想要見墨謙人的衝動乖乖的待在屋子裡。

  羅靜沒有再出來犯蠢,白帝依舊是那樣的模式那樣的安靜又寬敞。

  正是星期六。

  陽光燦爛卻不灼熱,總是灑在她的陽台上,沐如嵐最愛這一點了。

  墨謙人坐在搖椅上,腿上放著一本書,他一隻手枕在腦後,淡漠卻銳利的眼眸倒映著斜前方的少女的身影,她正拿著一個小小的迷你花灑,晶瑩的水珠從灑嘴裡一顆顆的如同珍珠般的滾出,落在綠色肥厚的葉片上,襯得它們顯得更加可愛了一些。

  “你看,開花了呢。”沐如嵐拿起一個仙人球心情愉悅的說道,仙人球頭部的刺上開著細嫩的黃色的毛茸茸的花,看起來尤為可愛。

  明明是秋天,在她這裡卻彷彿正是春天。

  墨謙人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他覺得很平靜,一種靈魂都放鬆了下來的平靜。

  沐如嵐剛剛把花灑放下,放在裡面臥室床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沐如嵐走進落地玻璃窗走到床頭拿起手機,看到是沐如森打來的電話,接了起來。

  “姐!我在學校外面,你快來接我!”沐如森興奮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沐如嵐眨眨眼,應了聲,“好。”掛了手機,沐如嵐看向陽台外的墨謙人,“我去接人哦。”

  墨謙人回頭看她,有些困惑,“接人?誰?”

  “我弟弟啊。”沐如嵐彎腰拿起桌面上的卡片不甚在意的說道。

  墨謙人瞬間想起那兩個戀姐情節嚴重的雙胞胎,於是立刻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沐如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一起去就一起去,說起來他們姐夫弟弟還沒有好好的交流過呢吧。

  墨謙人想的和沐如嵐完全不是一個線上的,他記得在K市和依雲鎮的時候見過那兩個雙胞胎,他們都喜歡沐如嵐,不知道到了哪種地步,但是不管到哪種地步,如果讓他們知道,沐如嵐和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的話,只怕之前所有的隱忍都會化作最強的反彈力,他們曾經有多壓抑自己的感情,在得知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之後,只會反彈的越厲害,這不好,他不把這種程度的對手放在眼中,但是他們會傷了沐如嵐的。

  所以,在此之前,最好讓他們看清楚他們跟他之間的差距,讓他們知道,即使他們和沐如嵐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

  高爾夫球車慢慢的從地下室開了出去,慢慢的駛離了一級住宿區。

  有道身影躲在一棵椰子樹後面,目光緊緊的追隨著那輛高爾夫球車而去。

  墨謙人敏感的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回頭看了眼,卻只看到一叢灌木和幾棵高大的椰子樹。他眼眸微微的眯了下,轉回了頭,車子轉過一個拐角,徹底隔絕了後面的視線。

  羅靜咬著脣,從椰子樹後面走了出來,她真的對那個男人一見鍾情了,可是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那個女孩的信息她已經透過這幾天來給她上課的人得知的不少了,香港柯家的公主,從小到大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上帝的寵兒,人人都愛她!她是冒牌貨,可沐如嵐卻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公主,她除了自卑嫉妒之外,能做什麼?那個神秘人還要她不準靠近沐如嵐,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冒牌公主……

  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羅靜覺得滿心滿心的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她只是一個冒牌貨,一個傀儡,隨時都可能被爆出來!隨時都可能被打入地獄!

  該死!

  她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往二級住宿區走回去,她要去開她的車,她要去一趟校醫院,她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東西吃的太亂了。

  此時,校門口。

  沐如森和沐如霖正在白帝學院的校門口,沐如森從小好動,這時正在灌木籬笆墻外面磨磨蹭蹭,他很好奇他們怎麼敢就用這種植物當墻?能不能保證安全啊?看起來可真不靠譜。沐如森正想撥開密密麻麻的枝幹,只是還未實施,立刻就被沐如霖一下拍掉。

  “你找死嗎?”沐如霖擰著眉頭說道。

  “怎麼?”沐如森摸摸手背,忍著怒氣問道。

  “那裡面都是電。”沐如霖推了推眼鏡,冷靜的說道。

  沐如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了,原來裡面有電防系統啊。

  於是沒了研究消磨時間的東西,沐如森蹲在鐵門口看著又高又窄的鐵門內的風景,空盪盪的,似乎老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煙,走走停停,蹲蹲站站,沐如森險些沒忍住一直打電話催,她怎麼那麼那麼慢啊?好無聊啊!

  沐如霖倒是猜到原因了,白帝學院那麼大,可能光是從住宿區到校門口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吧,也許他們還未下計程車之前就該先跟沐如嵐說一聲的,萬一她有什麼事正在忙怎麼辦呢?眼底劃過一抹懊惱。

  不多時,沐如森快靠著墻睡著的時候,他們望眼欲穿的人才終於來了,只是還未來得及笑開,頓時就僵住了,因為他們看到,沐如嵐旁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位還未經過他們允許就擅自成為他們的未來姐夫,沐如嵐的未婚夫的男人!

  沐如森當下臉色就臭了,沐如霖拉扯了他一把,跟他低聲說了幾句都沒多大用。

  高爾夫球車停在一旁,沐如嵐打開校門讓他們進來,本是不行的,不過沐如嵐是NO.1,是唯一一個擁有讓親人進校門跟她住幾天的權利的學生。

  “姐!”沐如森喊了一聲,極是不悅的瞪了墨謙人一眼,看起來意思表現的明顯,為什麼他在這裡?他才不要跟她一起玩呢!

  沐如霖不悅的扯了沐如森一下,“別胡鬧,姐,不用理他,阿森大姨夫來了。”

  “什麼?!”沐如森瞪向沐如霖,大、大姨夫?這是什麼東西?!

  沐如嵐有些失笑,伸手揉揉兩個傢伙的腦袋,“走吧,姐姐先帶你們去餐廳吃點東西喝點東西。”

  “好。”

  墨謙人沒說話,沐如森暗暗瞪他,火藥味十足,沐如霖沒有像沐如森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只是那一聲“姐夫”也是沒能喊出聲,低著頭少有跟他接觸和交流。

  墨謙人在駕駛座上開車,沐如嵐坐在副駕駛座上,沐如森和沐如霖坐在後座,車子開過寵物區,沐如森很快就被吸引了視線,瞪大了眼睛呵呵叫的出聲,對於寵物區裡面養的那些寵物表示前所未有的震驚,真不愧是外國貴族的寵物啊,他在中國還沒見過有人把美洲鱷老虎獼猴什麼當寵物的有錢人呢,話說中國好像也不允許有人私養這些生物。

  沐如霖也左右的看著,不同於沐如森的天真粗神經,他總是隱忍又早熟的,比起沐如森,沐如霖更像年長他幾歲的哥哥,而非弟弟。

  那個在聖彼得安學院都沒有的寵物區、華麗的紅磚城堡狀的戲劇院,還有一路過去看不到盡頭的風景,他唯一的感覺,是心臟不受控制往下沉的感覺,白帝學院越華麗,他就越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與沐如嵐之間距離的越遙遠,幾乎只是堪堪的,僅靠著那一點點的血緣關係在維持著,他們是平民,沐如嵐是公主,貴族公主姐姐,貧窮底層弟弟,奇怪的讓人尷尬的組合。

  在聖彼得安學院,他甚至都不敢跟別人說他們家姐姐叫沐如嵐,因為他們的地位差距那樣的遙遠,說出來,別人會怎麼看?

  沐如嵐彷彿並未感覺到沐如霖的心不在焉,柔和的嗓音宛如春風,輕輕的跟激動不已的沐如森說話,他似乎對白帝學院的寵物區最感興趣了,因為他覺得養隻老虎豹子當寵物什麼的,酷斃了!哪個少年不激動?太酷了!

  墨謙人只是靜靜的透過他們的語言和後視鏡觀察著兩個兄弟,很容易分析出他們的性格,兩個雙胞胎,性子差異倒是巨大,一個成熟理智善於隱忍也比較冷酷,一個天真幼稚藏不住心思又似乎比較容易心軟善良,最大的區別在於,沐如霖能夠冷靜理智的判斷該往前走還是選擇另一條路,沐如森卻天真的以為只要張開雙手就能夠撐住未來,非要撞個頭破血流才懂得什麼叫放手。

  並不是需要他嚴陣對待的對手,他們太嫩了,不過也對,只是十六歲的孩子罷了。

  需要注意的只有沐如森,他太單純幼稚了又似乎還缺根筋,至於沐如霖,他是理智型的人,他自己會看清的,現在已經在看清現實的路上了。

  高爾夫球車緩緩的行駛著,然後停在了餐廳前,正是午餐時間,不少學生都來吃飯了,當然也有不少學生正在睡懶覺或者去特權區享受玩樂去了。

  白帝學院的食堂對於雙胞胎來說又是一個刺激,特別是當那麼多人跟沐如嵐打招呼喊她“殿下”以及都在打量著他們的目光的時候,他們和沐如嵐,就像站在一條線上的兩端,距離越來越遠,他們本來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距離相近過,因為她從小到大,都那麼遠遠的領先著他們,直到現在,兩極分化。

  “他們是我弟弟,現在在聖彼得安當交換生,會在美國待兩個月。”沐如嵐微笑著跟問他們是誰的同學解釋道。

  “原來是弟弟啊,長得可真帥。”

  “是啊,很可愛的樣子!”

  “真不愧是殿下的弟弟!”

  “……”

  一路上去,或真心稱讚或阿諛奉承的話不少,沐如森毫無所覺,只覺得十分驕傲,看著沐如嵐這麼被尊敬和受歡迎,滿滿的與有榮焉的感覺。

  沐如霖臉上沒了笑,藏在袖下的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骨節泛著骨白,有人腳步慢了下來,等他上前,他下意識的側頭看去,看到一雙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到他的心底最深處一般的眼眸,叫他背脊的肌肉下意識的都繃緊了起來,就像遇到了老虎的兔子。

  墨謙人卻只是淡淡的移開目光,看向前方,前面沐如嵐和沐如森已經到達第五層入了座,他淡淡的出聲,彷彿只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

  “當她當你們還是弟弟的時候,你們還可以出現在她面前,當她不再當你們是弟弟的時候,這輩子你們都無法再見到她一面。這個世界太大,而你們,太渺小。”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恰好是他們走到沐如嵐挑的桌子邊上的時候,沐如森正在看菜單,沐如嵐眨眨眼,看著兩人,“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如霖不舒服嗎?脣瓣在發白吶……”

  “只是很口渴而已。”沐如霖打斷沐如嵐說道,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我想喝橙汁。”

  “嗯,好,姐姐幫你要橙汁。”沐如嵐寵溺的笑了笑,讓他坐下來休息。

  沐如霖鏡片下的眼眸閃爍,小心翼翼的看向墨謙人,他很不確定,墨謙人是不是知道了他們那骯髒難看的心思,心臟噗通噗通的不停的加速著,恐慌將他的大腦塞的滿滿。這個人是他未來姐夫,而這個人如果知道了他們對沐如嵐的心思後會怎麼樣?把沐如嵐遠遠的帶走,再也不讓他們看一眼?告訴沐如嵐,讓沐如嵐傷心難過厭惡他們?怎麼辦?該怎麼辦?

  一頓飯下來,沐如霖吃的心不在焉,腦子一團糟,沐如森卻是吃的肚子圓滾滾,又拉著沐如嵐去各個特權區去玩,完全不需要四處跑,白帝學院內的特權區簡直就已經是度假勝地了,一年到頭都不出校園一步完全沒問題啊!

  高爾夫球區。

  碧綠色的草坪上,沐如嵐和沐如森一人一頂棒球帽正在打球,後面不遠處的休息小亭子裡,墨謙人和沐如霖正坐在那裡面,沐如霖躊躇了半天,還是出聲,“……我們能聊聊嗎?”

  ……

  狹窄陰暗的小巷子內,潮濕又燥熱,好像是夏天而非秋天一樣。

  有赤裸著上身的黑人和小孩,頭頂總是有掛在上面的衣服往下低落的水,坑坑窪窪的,水溝裡的水又黑又臭。

  秦破風捏著鼻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些難民一樣生活在這裡面的人,那身光鮮亮麗的衣服和不同於他們的膚色,也叫住在這裡面的黑人紛紛走出了隨意用木板搭出來的家門,眼睛打量著他,好像在算計這塊豬肉多少錢,是不是他們吃得起的一樣。

  秦破風快步走過去,走到最深處,然後拐過一個拐角,這邊沒有了方才那些景象,空盪盪的,不過頭上依舊是各種滴水的濕衣服和電線。

  他走到一個門前,打開它,入目的是又深又窄的水泥樓梯,他走了上去,走到四樓,在一扇門前敲了敲,不一會兒裡面傳出一道隔著什麼的女聲,“誰啊?”

  “姐!是我!”秦破風聽到秦冷月的聲音高興的喊道。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秦冷月看到秦破風,又是驚訝又是驚喜,“破風?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難道是……”她驚喜萬分,還以為是白莫離讓他過來找他的。

  “你先讓我進去再說。”秦破風抓了把被滴的半濕的髮說道,目光掃過秦冷月的肚子,好像有點凸出來了,不過秦冷月好像有點瘦了。

  秦冷月連忙讓秦破風進來,期待著跟在他身後,“是不是白大哥……”

  “我已經脫離白帝國了。”秦破風打量著這個破舊擁擠的小屋說道,想到了什麼恨恨的道:“姐你都不知道,秦出雲那個丫頭有多無情可惡,她竟然說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還有……”

  秦破風自顧自的說著,沒有注意到秦冷月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幾乎都要氣得顫抖了起來,她之所以敢跑,就是因為想著白帝國裡面還有至少還有她的弟弟妹妹,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後至少還有人幫忙說話求情,現在呢?秦破風跑了,還跟秦出雲他們撕破了臉皮!現在怎麼辦?秦冷月很清楚,秦出雲不會幫她的,她把一切都看透了,她不像秦破風那麼傻,她不會幫她,也不會讓秦夕陽幫她的!

  “……姐,以後我們兩個就相依為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秦破風說道。

  秦冷月忍住想要給他一巴掌的衝動,照顧?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顧他,還有他照顧她的?在白帝國吃好穿好這麼多年,現在要他去跟那些黑人一起當苦工,他會願意?呵!別開玩笑了,秦破風不在白帝國,就等於沒用了!

  拿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秦冷月深呼吸了兩下,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的,冷靜,冷靜……

  ……

  白色的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球桿用優雅的姿勢還擺放在腦後,有人吹了口哨,然後鼓起掌。

  沐如嵐微笑著把球桿放下,看向一旁的沐如森,沐如森走上前,看著前面的球,正準備把它打出去,下一秒旁邊忽的飛來一根球桿,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噢!”

  “天啊!”

  “如森!”沐如嵐臉色一變,連忙大步跑過去。

  不遠處墨謙人也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不少人都驚了下,而打球打到球桿脫手的女孩更是嚇得臉色蒼白,走過來不停的道歉說不是故意的,沐如嵐沒理會,只是焦急擔憂的看著沐如森,“如森?怎麼樣?我們去校醫院看一下?”

  沐如森捂著腦袋搖搖頭,“不用不用,這麼點小事去醫院幹什麼,真沒事。”就是有點疼而已,大概腫了個包,“姐姐幫我揉揉就好了。”沐如森笑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沐如嵐無奈,正準備伸出手給他揉揉看看嚴重不嚴重,一隻手卻比她動作快了一步,沐如嵐驚愕的抬頭,看到墨謙人單漆跪地,神色淡漠清冷,一隻手覆在沐如森的側腦上輕輕的揉著。

  沐如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目露驚恐怪異的瞪著墨謙人……

  一丁點小插曲,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沐如森還是跟著沐如嵐去好幾個特權區玩了個過癮,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跟沐如嵐一起吃了頓晚飯才離開。

  沐如嵐送兩人到門口,計程車已經停在了校門口等著他們,沐如森嘀咕著,“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他還想跟沐如嵐繼續呆一會兒呢。

  “姐,我們走了。”沐如霖看著沐如嵐說道,看向墨謙人,字眼卻卡在咽喉裡怎麼也說不出,最終只是化作幾個字,“……照顧好我姐。”

  墨謙人沒有說話,只是和沐如嵐手牽手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兩人上了車子。

  紅色的計程車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兩人轉身走進學校。

  計程車在快速的前行著,馬路上車子稀少,路燈隔了十幾米才有一盞。

  沐如森和沐如霖坐在車後座,沐如森時不時的揉揉還有點鼓起來的腦袋側面,然後神色怪異的看向沐如霖,“你今天跟那傢伙很有話聊?”

  沐如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看向前面的司機,流暢的英文脫口而出,“開慢點。”

  司機聽話的速度放慢了,但是不多時,又似乎太慢了,慢到都停了下來了。

  計程車停在兩盞路燈中間最暗的那一塊,四周空盪盪的,什麼都沒有。

  沐如霖眉頭擰了起來,“怎麼回事?”

  “車壞了嗎?”沐如森也跟著左右看了看,奇怪的道。

  前面的司機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十分的怪異,沐如森不耐煩的起身伸手去推他,“喂——”

  聲音驟然卡在咽喉之中,沐如森面露驚駭……

  ……

  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彷彿連空氣中都染上了一絲詭異的味道。

  正是清晨,太陽還未出來,濃重的霧氣將白帝籠罩,沐如嵐穿著拖鞋站在陽台上,看到霧氣籠罩著大地,空氣很濕很冷,她圍欄上放著的盆栽四周都是濕的,摸一下極是冰涼。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吶……

  沐如嵐看著四周平靜的都還沉睡著的一切,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看到沐如霖昨晚給她發的到達聖彼得安學院的信息,然後再往下看已經讀過的短信,段堯和劉裴揚他們都回到了鎏斯蘭學院了,外公外婆還在澳大利亞旅行,不久前才通了電話,柯世晴也不用擔心,香港是他的地盤,而謙人現在正在她身邊……

  似乎,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呢,只是這種突然心悸,讓她從一向都沉眠的睡眠狀態醒來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奇怪吶……

  沐如嵐疑惑的伸出手指按了一片葉子,把上面的水給抖掉了。

  嗯……

  今天早餐吃什麼呢?

  當陽光破開雲層,第一縷光線落地的時候,好幾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科恩精神病院門口。

  喬伊急急忙忙的把襯衫一角塞進褲腰帶裡,走了出來,看到穿著筆直黑色西裝的人氣勢洶洶,叫他看著心臟都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群人……沒有通過上面的允許就被放了進來,是最上面的人?

  喬伊走過去,他們有人出示了證件,“我們有緊急事件需要立即得到你們監獄內漢斯、西澤以及孟漢森的幫助,請配合。”

  喬伊看著那證件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但是我們院長不在,你們……”

  “不需要Amon先生的允許,我們要把他們帶出去。”

  “什麼?!”喬伊瞪大了眼睛,“你們在開玩笑?”

  對方卻一臉嚴肅,眼神銳利的嚇人,“請立即配合我們的工作。”說罷便一手推開了喬伊,大步的走了進去。

  “嘿!你們不能這樣做!”喬伊顧不得發火,立即驚恐的追了進去,哈?把漢斯和西澤帶出去?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話?除了科恩,還有什麼地方能夠關住他們那些怪物?除了他們院長,還有誰制得住他們?難道他們忘記了逃跑的艾維了嗎?!就算是國防部也不可以……

  “你想要因為妨礙國家安全的罪名被逮捕嗎?”前面的人大概是不耐煩了,冷冷的看著喬伊說道。

  喬伊閉上了嘴,瞪著這群人,最終除了立即打電話之外他還能幹什麼?

  喬伊原想立即給墨謙人打電話的,但是一想到他現在在放假,而且這事好像打電話給他是沒用的,所以選擇打電話給上級確認情況,只是還沒來得及撥出號碼,握著手機的手腕立即就被狠狠的扼住,就像要捏斷他的手似的。

  “非常抱歉,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在我們離開之前,所有人的電子設備必須處於非運行狀態,否則我們有必要懷疑你們在泄露國家機密。”

  從各個部門探出頭看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喬伊在那人可怕銳利的視線下,默默的把手機關機收回了口袋,心裡在不停的打鼓,難道是外星人要入侵了,所以國防部這些人才那麼緊急過來要集合大變態去反擊外星人?難道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開始了?難道美國要被X國滅了嗎?

  關卡處那邊的軍人不認人只認身份和證件,他們被放上來,就意味著他們的身份證件確實都在記錄中,但是其他的都是要由辦公室這邊打電話去確認的,這會兒他想打電話卻還被說是泄露機密……

  漢斯西澤那些人,確實可以算是堪比核炸彈的秘密武器是沒錯,但是……

  而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負一樓,變態們被這架勢吸引了目光,一個個抬起眼或走到鐵欄門口,他們目不斜視,看起來威嚴肅穆,走到了孟漢森的牢房和西澤的牢房前面,孟漢森還在睡覺,聽到聲音,扭頭看,面無表情。

  西澤在做俯臥撐,對於他牢房門口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做著。

  負四樓。

  空盪盪的,安安靜靜的,漆黑無光的。

  漢斯坐在椅子上,烏黑的髮絲又長又細,白皙的指尖輕輕的繞著一縷發,脣角笑容詭異,他似乎嗅到了某種味道,讓他覺得興奮不已,來了嗎?他在入獄前就留下的樂子,催眠的種子,在預定的時間裡,發芽了啊。

  親愛的Amon,還有那位可愛的小天使,讓我們……外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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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8 12:49 AM

第一百四十三章:開始

  黑色的車子繞過環山的公路,駛進大馬路,科恩山青翠的身影漸漸的遠去。

  直到開到了一個旅館前,車子停了下來,從旅館裡出了幾個人,他們打開車門,身子探了進去,悶悶的幾聲槍響,車內除了三個犯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打出個窟窿,死在了車子裡。

  黑色的車窗擋住了裡面猩紅的顏色。

  幾人把分別放在三輛車子後座的三個被全身束縛在架子上的變態拉出來,豎起,然後推進小旅館裡,三個人又分別上了車子,開走了。

  旅館空盪盪的,一樓用餐的座椅凌亂,裡面有不少的人,看起來就像黑社會,手上全是黑漆漆的槍支。

  有個看起來六十幾歲的長相粗獷的男人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看起來高大威猛,粗壯的手臂上都是濃密的毛,下巴上有一道與下脣垂直的疤,眼神銳利又殘暴,就像一個事事都想靠武力解決的暴君。

  漢斯、西澤還有孟漢森被推了進來,三個人的眼神,很明顯是認識這個男人的。

  漢斯碧色的眼眸一瞬間彎了起來,“嘿,奧斯巴,我的老朋友,真高興見到你!”

  奧斯巴站起身,目光看著漢斯,然後又掃過西澤和孟漢森,嘶啞的嗓音就像年邁的野獸在嘶吼,展示自己僅存的王威,“別忘了,你們現在能在這裡而不是監獄的原因,是因為我!漢斯,別以為一切都是你自己幹成的。”

  漢斯微笑著,只是前面封嘴的倒扣的碗狀般的東西擋住了他脣角的弧度,那雙碧潭般的眼眸看起來如此的真誠美麗,“噢,當然,非常感謝你,我親愛的奧斯巴,我的朋友。”

  “知道最好,我答應你們,事情辦成之後,我會幫你們逃過警方的追捕和通緝離開美國,如果你們想要把自己偽裝成死亡我也可以幫助你們,前提是,等事情按照我希望的發展到結束!”奧斯巴說著激動的重重的甩了兩下手,眼睛瞪大,看起來憤怒又凶狠。

  “什麼事?”西澤出聲了,目光看向奧斯巴,沒有倒映出他的影子,就像透過他看向虛空罷了。

  “白帝國想要滅了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教會!那個小兔崽子,當初老子把教會推上頂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混賬東西!”奧斯巴怒得全身發抖。

  白莫離那個混賬東西,把他最看重的繼承人注射病毒,讓他對他這麼多年的教育全部白費!別以為他是傻子,白帝國還想讓他們先出手然後好還擊把教會徹底毀滅,更可惡的是竟然還找了Amon幫忙!哈!白帝國以為他們軍事裝備上比他教會強就可以了嗎?以為有Amon相助就可以了嗎?他們以為他奧斯巴真的只會用武力沒腦子嗎?看!他也有秘密武器的!他們有Amon,他有漢斯,有西澤,還有孟漢森!他不信還鬥不過一個白帝國和Amon!

  大概是因為奧斯巴實在不適合當一個複述者,他後面有個奧斯巴心腹似的人開口,把事情具體的說了一遍。

  “我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你們,我要白帝國滅!還要得到CM病毒!”奧斯巴怒得口沫橫飛的對漢斯幾人說道。

  “呵呵呵……一出來就有那麼好的遊戲讓我們熱身。”漢斯心情愉悅,想到了他親愛的Amon,跟他鬥智鬥勇什麼的,光是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了呢,頭皮都興奮的發麻了~嘶……太興奮了呵呵呵呵……

  “給我一支軍隊,我會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西澤眼中染上一抹血紅,被扣在架子後面的手臂肌肉一鼓一鼓的,看起來興奮到了極點。

  孟漢森只是淡淡的瞥向奧斯巴,“可以放開我了沒有?”

  “當然。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們,現在我們是合作夥伴,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要對夥伴做,要不然我會很難辦的。”奧斯巴隱去了怒火,嘶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警告。他擔心變態不受控制,一有個不爽就大開殺戒,本來教會的人手和白帝國相比也有些少,再少下去還得了?不用跟白帝國打,教會就先被他們給玩壞了。

  他在警告三個精神病態者?噢,真糟糕,這和嘲笑他們一樣很讓人討厭呢,不過,為了讓事情更好玩,為了跟他們的Amon院長來次轟轟烈烈的獄外會面,為了讓血腥炙熱的派對順利開始,噓,先把心裡嗜血的野獸關起來吧~

  天空厚厚的雲層被風卷動,翻涌著,宛如連綿不斷的浪潮,隱約的,有些洶涌。

  有人藏在陰暗的角落,伺機而動,或坐收漁利。

  令人愉快的周六日眨眼又過去了。

  中午時間,聖彼得安學院餐廳喧鬧了起來,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

  舒敏剛剛端著盤子想找個座位坐,便被幾個女孩子喊了過去,舒敏人緣一向很好,即使在聖彼得安也是一樣。

  女孩子聚在一起無非就是八卦什麼的,舒敏安安靜靜的聽著,直到注意到她們說的是跟她一起過來美國的沐如森和沐如霖。

  “你們是一個地方來的,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聽說也沒有請假,把菲力先生氣得臉都綠了,他最見不得學生不遵守規矩了,特別是交換生。”

  “是啊,他們那麼帥,要是被趕走的話,多可惜啊!”

  “……”舒敏怔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楚她們說的意思,也就是說,沐如森和沐如霖周六出去後就沒再回來?舒敏眉頭微微的蹙起,隱約的覺得這有點不太對,如果他們是去找沐如嵐的話,沐如嵐不可能讓他們翹課或者有事卻不打電話到聖彼得安請假的,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舒敏想著,站起身大步的走出了餐廳,拿出手機遲疑了兩秒,給沐如嵐打了個電話。

  沐如嵐正跟墨謙人吃飯呢,突然接到舒敏的電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舒敏的話給搞得怔了下,“如森和如霖沒有回到聖彼得安嗎?”

  “聽說是出去了就沒再回來了,今天已經曠了一個上午的課了。”

  沐如嵐沉默了,她還記得沐如霖發來的他們已經回到了聖彼得安的信息……她記得聖彼得安鐵門前有很大一塊的空地,兩旁是翠綠的草坪,有監控也有保安,如果說他們確實回到了聖彼得安,哪怕是在大門口,也不該有什麼意外的吶,除非……

  “謝謝你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呢,舒敏。”沐如嵐微笑著道謝。

  “不用,也許我這通電話反而讓你多了不必要的擔憂。”舒敏冷淡平靜的語氣透過話筒聽起來一如既往,然而她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的緊了緊,想要說什麼,卻又被克制住。

  “他們是我弟弟,為他們擔憂是做姐姐的責任吶。”

  兩人掛了電話,沐如嵐沒了吃飯的心思,背脊微微的往後靠,手上的手機輕輕的一下下的轉動著,他們哪兒去了呢?沐如嵐很清楚,像狗狗一樣的弟弟很忠誠,絕對不會騙占據了他們腦袋和心臟的姐姐的吶,所以,是有人未經她的允許,擅自對她可愛的弟弟們出手了嗎?嘛……這樣不行哦,絕對不行吶,這一輩子到死都只能是屬於她的的弟弟,誰也不能亂碰才是呢……

  墨謙人放下手上的筷子,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穿一切假象的眼眸微動,“在乎他們?”

  沐如嵐抬眸看向墨謙人,脣角勾起淺淡的弧度,“是家人吶,怎麼可以不在乎呢?”奇怪的感情,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前世的恨和悲哀,今生把他們當成寵物一樣的馴養著,親人?朋友?其實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是她的東西。屬於她的東西,不管在乎不在乎,就是她不要了,也不允許別人擅自碰觸呢,否則,全部都要付出代價哦。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他想起沐如嵐曾經為了救沐如霖差點被金彪虎燒死在倉庫的事,沉默了半響,說道:“先吃飯吧。”

  對於精神病態者來說,也許占有欲才是比口口聲聲的“友誼”“愛情”更可靠,即使有時候他們的中心思想是:愛你就要虐死你。

  實際上要找沐如森和沐如霖去哪兒的線索並不容易,沒有監控沒有人證物證也沒有任何的預兆,他們才剛剛到達美國沒多久,在聖彼得安一直都很低調,沒有得罪過人,也就是說,他們的失蹤,可能原因不在於他們本身,而是被某些人牽連,就像當初的墨無痕,他們可能是受到了沐如嵐的牽連,甚至是他墨謙人……

  秋日涼風微徐,墨謙人正低頭沉思,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聽到那邊喬伊鬼哭狼嚎的聲音,“院長!漢斯西澤還有孟漢森被帶走了!”

  空氣中彷彿一瞬間染上了硝煙的味道,隱藏著的弦,被誰悄悄的繃緊……

  於此同時。

  羅靜接到了神秘人的電話,讓她從後門出去一趟,羅靜滿心忐忑,以為是那個神秘人來了,卻不得不聽話的穿上衣服開著車子走了出去,因為她這一段時間確實很聽話,所以白莫離那邊允許她在校園內走動,畢竟也不想把她當成犯人來對待,沒有感情是一回事,羅靜確實是他的妹妹這一點又是另外一回事。

  羅靜開車到達後門的時候,門外還沒有一個人,她拿出卡打開門走出去緊張的等待著,監控室那邊,黑豹翹著雙腿奇怪的看著羅靜,奇怪,那傢伙跑校門外去幹什麼?有誰來找她嗎?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車子開進了監控範圍內,一路過來,然後停在了羅靜身邊,有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羅靜剛剛有點瑟縮害怕,下一秒那人立刻一手扯住了她的胳膊,輕而易舉的把嚇壞的掙扎起來的羅靜塞進車子裡,車子猛的如同離了弦的箭,飛速的開走了。

  短短不到三秒鐘的事!

  黑豹猛的放下自己的一雙長腿,差點摔在地上,連忙拿出手機下達命令,開玩笑,那怎麼說也是他們白帝國的公主,不管白莫離對她感情如何,羅靜要是有個什麼的,白帝國的臉面還往哪兒擱?

  另一邊,狹窄燥熱的貧民區裡,幾個黑衣人錚亮的皮鞋踩過地面的水窪,好奇的黑人們從屋內探出頭,卻又不敢露出太多,他們拐個彎,走到了一個居民樓門前,沒有鎖,所以輕易打了開。

  秦冷月正在研究該怎麼讓秦破風回到白帝國,接下去該如何好好生活直到她把孩子順利的生出來,忽的聽到敲門聲,她剛想問是誰,木製的大門猛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揚起一陣煙塵,她瞪大了眼睛,看到冷酷的黑衣人,嚇得連連後退,她還以為是白帝國的人發現了她,來抓她回去的。

  領頭的男人看了秦冷月幾眼,拿出衣兜裡的相片看了看,對比了下,然後確定沒有找錯人,冷酷的聲音響起,“抓起來。”

  “啊!放、放開我……”

  “小心點,她肚子裡有孩子。”那人又補充了一句,讓秦冷月瞬間冷靜了下來,他提到了她的孩子,還讓他們小心,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要殺她也不是要打掉她的孩子,既然如此,先靜觀其變……

  秦冷月被帶走,不多時在外面找了一圈工作的秦破風回來了,看到他們家倒地的門還有凌亂的眾多腳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秦冷月被白帝國的人找到並且抓走了!

  天色湛藍,白雲悠悠,學生們上課下課,過著依舊平靜又充滿競爭氣味的日子。

  而平靜的表面下,有波濤暗自洶涌。

  馬路上嚴重堵塞,從巨大的貨車上滾下的巨大木頭砸扁了不少輛車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馬路中間。

  “Shit!”黑豹重重的啐了口口水,一腳踹在擋路的高達他小腿的巨大木頭,他有種自己被當成傻子耍了的感覺。

  “追丟了。”雪可掛上電話,看著書桌後面的白莫離說道。

  白莫離交疊起雙腿,靠在黑色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他的鋼筆,在耳邊輕輕的轉動著,“也就是說,教會開始行動了。”

  雪可背脊更加挺直,黑色的眼眸反射著冰冷的光芒,如同冰稜尖部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寒光,“我想是的。”

  “那麼……”白莫離放下腿,撐著桌面慢慢的站起身,如同山一般的壓迫感潮水般向四面涌去,連空氣都震動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彷彿大提琴顫動的弦,“可以開始了。”

  ……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速的傳向四面八方,政界和黑道,該知道的人,一個不少的知道了。

  教會抓了白帝國的公主,發起挑釁,白帝國為了尊嚴,將全面還擊,歐美洲最大勢力白帝國和教會將全面開戰。

  一時間各個勢力人人自危,距離美國和意大利不遠的勢力主人紛紛暫時撤離原本所在地,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魚,當然,也有不乏看好戲等著坐收漁利的,總之,沒有人敢出聲阻止就對了,那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緊迫感,誰都感覺到了,就連意大利和美國政府相關人員也帶來了信息,要戰可以,但是不允許殃及到無辜的群眾,也就是,不準在明面上打,這一點不需要他們說他們也知道,誰都不希望政府來插一腳。

  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會共同商議然後定一個決戰地點,最後拼個你死我活,這算是最光明正大的了,只是很顯然,教會已經決定卑鄙到底了。

  夜幕正深,教會的人送來了一個電子屏幕,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同樣,在白帝學院那邊,也有一個屏幕被送了過來,黑豹和墨謙人沐如嵐正在一起,白帝學院內的戒備也越發的森嚴起來,已經有不少家族的人致電過來問可不可以把孩子接回家,等白帝國和教會的事處理完後再送回來,只是當然不可以,這是在打他們白帝國的臉。

  不過是卑鄙的只敢偷偷摸摸做事的垃圾社團,他們會讓他們見識到,什麼叫王者風範!

  兩塊屏幕連上電源,很快便自動亮了起來,入目的是電子屏幕內,奧斯巴那張粗獷凶惡的面容。

  “白小子!”他喊了一聲,聲音透過屏幕傳了出來,帶著一股陰寒的味道。

  白莫離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連跟我面對面的膽子都沒有了?”

  “呵呵呵呵……”嘶啞的笑聲有些怪異,“跟你面對面?沒有必要,我一向做事的原則,都是只在乎結尾不在乎過程,只要能做到我最終想要的,那麼過程如何,又有什麼關係呢?呵呵呵呵……”

  白莫離沒有說話,後面白虎幾人氣得想砸了這個屏幕省得看到奧斯巴那張老臉。

  而白帝學院那邊,黑豹和墨謙人沐如嵐同樣看到了這一幕,也聽到了白莫離的聲音,也許奧斯巴那邊能看到他們已經白莫離他們的。

  等奧斯巴笑夠了,奧斯巴才繼續道:“我不想跟你打,噢,你知道的,那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你們的軍事裝備比起我們實在強太多了,但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卻又不得不對你們進行武力制裁才能得到,這真是太讓我憂傷了,我本想跟你們和平相處的,只是你們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聽話呢?”

  “這老傢伙廢話太多了!”黑豹不高興的低吼道聲音一下子便透過視頻傳到了白莫離那邊和奧斯巴那邊,驚了雙方一小下。

  奧斯巴的視線一轉,轉到了屏幕上分開的墨謙人幾人的那一塊視頻上,目光在看到墨謙人的身影的時候,猛的頓了頓,而那邊墨謙人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淡漠銳利的眼眸微抬,一瞬間就像穿透了屏幕,看到了奧斯巴一樣的,叫他心臟猛的咯噔了一下,臉上有些驚色。

  坐在視頻範圍之外的沙發上的漢斯看著奧斯巴這副模樣,無聲的笑了,真不愧是Amon啊,永遠都是那麼厲害的一個人,似乎從來都不會有過失敗,呵呵,不過這一次,他會打敗你的哦,親愛的。

  奧斯巴猛的轉開視線看向白莫離那邊,他眼前的視頻上分成了兩塊,一塊是白莫離那邊,一塊是墨謙人那邊,墨謙人的視線讓他如坐針氈,於是只好選擇單刀直入。

  “白小子,你妹妹和未婚妻都在我的手上,想要她們平安無事的回去,把CM病毒交出來,然後我們再來看看,誰是未來歐美的王者!”

  “你是不是把順序顛倒了?”白虎插嘴說道。既然要開戰的話,還要什麼病毒?他以為他們是傻子嗎?他分明沒有真的想要光明正大開戰的想法,只是想得到病毒後再用什麼卑鄙的手段整垮他們吧?真是可笑!更何況,羅靜和秦冷月?呵,他以為白莫離會為了兩個不在意的女人而捨棄白帝國?

  “哼!”奧斯巴冷冷的哼了一聲,把鏡頭轉了個彎,落在了墻角那邊,看到秦冷月怕的緊緊的貼著墻瑟瑟發抖,而不遠處被左右兩邊兩個男人守著的女孩正是羅靜,她頭髮凌亂,臉上滿是淚痕,注意到奧斯巴把視頻轉了過來,猛的起身撲了過去,後面的人也不攔她,就是故意要她這樣的。

  “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這裡好可怕!哥!……”羅靜歇斯底裡的喊著,視線時不時的掃過優雅的坐在那邊沙發上的漢斯,更是怕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奧斯巴看視頻裡面白莫離的臉色難看起來,笑著一腳踢開了羅靜,又把鏡頭轉回去對準了他,“看到沒有?別跟我耍花招,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你是絕對找不到我們的藏身地點的,兩天之後,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我就讓我的屬下們輪奸了你妹妹和你未婚妻,然後把視頻發布到全世界的網絡之中,人們一定會很樂意見識到大名鼎鼎的白BOSS的妹妹和未婚妻被凌辱的場面的,啊,說起來,你未婚妻好像還懷著你的孩子對吧?也許在過程中,會流產哦……”

  “媽的!”白莫離身後的下屬們怒得臉色漲紅,恨不得立即出現在奧斯巴那噁心的老傢伙面前打爛他的下巴。

  然而奧斯巴卻關了白帝國那邊的視頻,叫他們那邊只能對著黑乎乎的視頻咬牙切齒。

  白帝學院那邊的視頻卻沒有被切掉,很顯然,奧斯巴還有話要對那邊的人說的。

  “噢,親愛的Amon先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為敵,不過當你選擇站在白帝國那邊的時候,我就不得不這麼做了。”奧斯巴一副誠懇的模樣。

  墨謙人神色淡漠,有種刺骨的冰涼,這個人……害死他父親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了……

  一隻溫暖細膩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墨謙人沒有轉頭,只是緩緩的扣住她的手,緊緊的。

  “那位漂亮的小天使一定是你的未婚妻吧,她有兩個弟弟是不是?很抱歉,他們現在在我的手上,Amon先生實在太讓人不得不在意了,所以……”

  “說重點。”墨謙人出聲,一如既往淡漠清冷的模樣,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重點就是,我希望在未來幾天內,Amon先生都不要離開這個視頻的監控範圍,也不允許有其他人出現,不允許使用電子設備,不允許跟任何人交流,包括你的未婚妻,否則,我會把你未來的妻子的弟弟碾成肉泥哦。”鏡頭一轉,果然看到沐如森和沐如霖被綁在兩個奇怪的裝置上面,那形狀就像一個字母“I”,沐如森和沐如霖被綁住手腳,雙手被從上面垂下來的鎖鏈往上綁著,一人站在一個上面,沐如霖的眼鏡不見了,沐如森臉上的傷痕明顯,他們被打了啊。

  沐如嵐眼眸猛的眯了下,為那個老傢伙威脅她男人的話,也為他敢這麼對她的東西,經過她的允許了麼?她允許他這麼做了麼?真是……讓人火大呢……

  “喂!你這老傢伙……”黑豹怒跳而起,只是對方根本不理會他。

  奧斯巴依舊看著墨謙人,笑眯眯的道:“其實說白了,就是希望你不要插手白帝國和教會之間的事,我們無冤無仇不是?我是說話算話的人,只要白帝國和教會的戰爭結束,就放了他們,毫髮無損的放。OK?你也不想在未來讓你和你的妻子中間還隔著兩個弟弟的命不是?”

  這樣的威脅,比其他都有用。

  只是他說過無冤無仇嗎?嘖,這傢伙難道不知道他是墨家人,還是說,他根本已經忘記被他下令害死的墨爸爸了?

  墨謙人面無表情,神色淡漠依舊。

  “好了,那麼,如果沒有異議,請在十分鐘內清場,記住,不要離開這個視頻的監控範圍,也不允許有其他人出現,不允許使用電子設備,不允許跟任何人交流,包括你的未婚妻,如果有一點點的違反,我會立刻啟動開關,把那兩個帥氣的年輕人壓成肉泥給你們送過去。”

  教會顯然已經把總部搬離了意大利,現在的教會總部只剩下一個空殼,他們彷彿有貴人相助,白帝國找不到絲毫線索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先不說孟漢森的作用是什麼,漢斯曾經是科恩的帝王,心理學界的權威之一,催眠術無人能及,而西澤,曾經最年輕的最負盛名的海軍陸戰隊指揮官,給他一支軍隊,他確實能夠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其作戰策略和指揮能力,不是誰都比得上的,他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光是那兩個在那裡,在墨謙人沒辦法插手的情況下,白帝國能不能贏過這一局,很懸吶。

  墨謙人讓黑豹他們出去,教會有了強大的幫手,他們手上還有讓他們多多少少顧忌著的人質,今後的每一步,都需要謹慎小心才可以。

  十分鐘已經過了五分鐘,沐如嵐站在門口,看著屋內坐在椅子上的墨謙人,最終只是勾起一抹溫暖柔和的弧度,“謝謝你吶,謙人。”這一次,似乎是她拖了他後腿了呢。

  墨謙人看著她輕輕的關上門,淡漠的眼眸微不可查的閃爍了一下,他想說,兩個人的旅程,本就是如此。

  一個人的時候,灑脫,背起行囊,說走就走,無所顧忌,無所畏懼;然而當一個人變成兩個人的時候,就像拷上枷鎖,這是每個人決定不再一個人生活後都擺脫不了的枷鎖,會有許多顧慮,也會畏懼許多,甚至包括生老病死。

  沒有誰拖累誰,這是甜蜜的負擔,他甘之如飴。

  那邊,奧斯巴看到墨謙人乖乖按照他的話行事了,高興的笑了,他站起身,讓一個手下過來守著監視著墨謙人,自己走出了監控範圍。

  這是一個很大很空的房間,只有幾個黑色的長沙發和單人沙發擺在中間的一處,此時沙發上,漢斯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交疊著雙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他的哲學書,烏黑的髮絲微微的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一些,形成一個圓潤優雅的弧度,在燈光下,就像一個王子一樣的優雅尊貴。

  另一邊的長沙發上,西澤穿著青色的背心,露出肌肉結實的雙臂,下身則是一條迷彩長褲,過長的黑髮已經剪短,剪成了短短的平頭,露出一張剛毅陽剛味濃重的臉,還有那雙目中無人般的叫人頭皮發麻的眼眸,此時他正專注的擦著手上的槍,那種眼神,手上的槍是他的戀人一樣。

  再一邊,孟漢森裹著毛毯在長條沙發上睡覺,好像這裡和科恩並沒有什麼差別,反正他都是在睡覺。

  奧斯巴走過去,卻並沒有靠太近,他是不信任他們的,這是不受控制的野馬,他清楚的很,所以他恪守底線,努力的盡力的警惕著的同時,盡力的壓榨著他們的利用價值。

  “你們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吧?兩天後……”

  “沒用的!”秦冷月尖銳的嗓音猛的打斷了奧斯巴的話,奧斯巴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漢斯依舊在看書,西澤依舊在擦槍,孟漢森依舊在睡覺。

  秦冷月滿腦子都是剛剛奧斯巴跟白莫離他們說的話,要強暴她到流產到死的話,那實在太可怕了,太恐怖了,為什麼她要遭受這種折磨?憑什麼是她?明明白莫離根本不在乎她,他根本不在乎!憑什麼她還要因為他而受罪?憑什麼?!

  “你說什麼?”奧斯巴嘶啞的嗓音和眼神叫秦冷月不由得往後縮去,卻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了他的目光,咬著牙根。

  “白莫離根本不會為了我還有肚子裡的孩子而放棄任何東西,你在行動之前難道沒有查清楚我為什麼會躲在那種地方而不是呆在白帝國嗎?!我是一個已經被拋棄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還有那個什麼白莫離的妹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白莫離竟然還有一個妹妹!”

  兩天時間,他們非但得不到病毒,反而會被白帝國揪出藏身之地,然後轟得稀巴爛!

  羅靜本來嚇得哭個不停,腦子一片空白,此時聽到秦冷月這麼一說,立即抬起頭,“是啊是啊,我根本不是白莫離的妹妹,我只是冒牌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是白莫離的妹妹,真的!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如果早知道會遇到這麼可怕的事,她一定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而冒充白莫離的妹妹的,絕對不會!

  奧斯巴的臉色陰沉了起來,嚇得秦冷月和羅靜猛的閉上了嘴,生怕對方會下令一巴掌抽過來。

  漢斯斂著眸看著書,脣角勾著淺淡的微笑,白皙的手指輕輕的翻過一頁,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好一會兒,奧斯巴滿眼暴戾的說道:“既然沒有利用價值,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羅靜在一旁大哭出聲,秦冷月猛的瞪大了眼,鼻翼因為呼吸過重而不停的擴張縮小,她重重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不讓自己怕的失去意識,沒有利用價值……確實只能是死路一條,所以她要讓自己變得有利用價值才可以,冷靜……

  “其實……”秦冷月緩緩的出聲,聲音帶著些顫抖,“如果你一開始抓的人是沐如嵐的話,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奧斯巴眼眸眯了下,沐如嵐?

  “就是Amon的未婚妻,你剛剛在視頻裡有看到,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姑娘。你不知道吧?她跟白帝國的很多人都關係匪淺,特別是跟白莫離,如果你抓的人是沐如嵐,我保證白莫離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真的。”秦冷月聲音漸漸的不抖了起來,因為她感覺到,奧斯巴對她的殺意好像沒那麼明顯了。

  她緩緩的扶墻站起身,目光緊緊的看著奧斯巴,“我保證我的利用價值不小,我自願成為你們的一份子,只要讓我活著。那個男人為了其他女人拋棄了我和肚子裡的孩子,我恨他!我要讓他後悔他對我所做的一切!請相信我奧斯巴先生,我用我肚子裡的孩子發誓。”

  奧斯巴看著秦冷月,打量著她,似乎在鑒定她有沒有說謊,好一會兒,他笑了。

  “好好好,你先過來跟我講講那位小天使的事,噢,你想來點食物嗎……”

  ……

  指腹輕輕的劃過白色的羽毛,然後輕輕的點點它紅色的喙,沐如嵐斂著眼眸看著站在她手指上的白鴿,對方蠢萌的綠豆眼看著她,看起來傻傻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親愛的?”沐如嵐微笑著說道。

  “咕咕!”白鴿很平常的叫了一聲。

  沐如嵐輕輕的笑了,親吻了它一下,手指輕輕抬了抬,小白撲打著翅膀飛到了桌面上,爪子踩在一張紙上,看著主人又走進了臥室裡。

  沐如嵐哼著歌,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把她藏在各個角落裡的東西全都翻找出來,嗯……都有什麼呢?她的長釘、水色絲線、手術刀、小錘子……

  寂靜的臥室裡,東西碰撞著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

  於此同時,白帝國正在緊急的搜尋教會目前所在的地址,不過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別說找到信號源了,就是想複製一下方才的那段電波都做不到,教會那邊有非常厲害的電腦天才在守著,想要利用網絡查出來似乎不大可能。

  原本穩打穩贏的計劃突然之間就被擾亂了,到底是為什麼?

  “BOSS!”雪可臉色猛的一變,忽的出聲,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怎麼?”白莫離看向雪可。

  “昨天我在薩維爾議員那裡聽說,科恩精神病院的犯人,曾經科恩院長漢斯,海軍陸戰隊指揮官西澤,以及國際名模孟漢森被幾個國防部成員帶走後殺了他們,並且目前不知所蹤。”雪可臉色難看至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孟漢森當初被指控的罪名,除了殺人之外,還有入侵國家安全局……”那傢伙,是國際大黑客啊!

  所有人被雪可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臉色糟糕了起來,也就是說,孟漢森可能和教會他們一起,並且幫助他們阻斷了所有企圖找到他們方位的衛星網絡,而如果孟漢森跟他們在一起,那麼漢斯和西澤可能也在教會那裡……

  上帝!

  他們以為他們有墨謙人的加入,滅了教會的理所當然的事,卻沒有想到,奧斯巴那老傢伙也不蠢,直接找來了三個怪物級幫手!

  最糟糕的是,他們還從黑豹那裡得知墨謙人沒辦法跟他們行動的消息!

  所有人看向白莫離,白莫離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著置於膝蓋上,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微微的抬眸,一如既往的冷酷銳利,“怎麼?怕了?”

  所有人一怔,隨後嘴角咧出笑,眼裡滿滿的興奮的戰意,“轟了他們!”

  “碾爆他們!”

  “閹了他們!”

  “爆他們菊花!”

  “……”

  另一邊,墨謙人坐在屏幕前,屏幕裡有一個黑衣人,戴著墨鏡,一動不動的,墨謙人忽的出聲道:“你們那邊很吵,在下雨嗎?”

  墨謙人開始說話,似乎都是不著調的芝麻小事,問問天氣,問問沐如森他們的狀況,淡漠的嗓音,淡漠的語氣,彷彿他就是只是閒著沒事幹問問罷了,黑衣人會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奧斯巴愚蠢的認為這樣墨謙人就沒法偷偷的做些會讓他不喜歡的事了。

  殊不知,短短幾句問話,墨謙人已經知道他們大概的所在方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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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7-8 12:50 AM

第一百四十四章:血夜

  秦冷月注意到黑衣人在跟墨謙人交談,頓時心臟咯噔了一下,看向奧斯巴,“我覺得還是不要跟那個男人多說話的好。”

  “嗯?”奧斯巴手上正要送進嘴裡的三分熟牛排頓住,猩紅色的血絲顏色鮮明的掛在上面。

  “可能會被他推測出這裡的位置……”秦冷月小心的說道,她身邊不遠處就坐著看書的漢斯,這叫她覺得莫名的有點頭皮發麻和害怕,這個男人長得很漂亮,但是她沒忘記對方是從科恩出來的,聽說那是關著比希特勒還可怕的惡魔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奧斯巴還以為秦冷月要說什麼呢,頓時仰頭哈哈大笑,嘶啞怪異的笑聲透過那邊的視頻,傳到了墨謙人的耳中,奧斯巴不以為意,甚至帶著幾分張狂得意,“這裡可是我建出來的秘密基地,就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連衛星都難以找到,如果他能光是問問天氣情況溫度多高四周有椰子還是石頭就能知道這裡是哪裡的話,我還用混?直接把頭砍下來給他當球踢好了哈哈哈哈哈……”

  屋子裡奧斯巴的嘶啞怪異的笑聲在迴盪,秦冷月低頭吃麵包不再說話,人家老大都這麼說了,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說什麼呢?而且她也不知道墨謙人具體多能幹,只是從白莫離那裡聽說很厲害,也不知道怎麼個厲害法。

  烏黑的髮絲微微的往下滑落,絲滑的猶如綢緞,漢斯伸出手把髮絲撩到耳後,側臉在燈光下顯得白皙又富有光澤,彷彿蒙上一層朦朧的光芒,“別忘了幹正事。”

  奧斯巴的笑聲止住,秦冷月吃東西的速度慢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著,眼底有些期待,她覺得自己過的那麼悲慘都是沐如嵐害的,就算不是直接也是間接,她嫉妒著她優渥的人生,嫉妒著她的美好,同時也怨恨著她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把天使拉下泥潭,看她由白變黑,變得比她還悲慘,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值得她暢快大笑的一件事了!

  “不過會不會多此一舉?就算白帝國打來,西澤先生已經做好準備了吧?再去把那女人抓來,反而讓Amon生氣不再聽話……”奧斯巴還未說話,他一旁的心腹便道。

  漢斯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看書,慢悠悠的說道:“我會拿未來的自由開玩笑嗎?就算是變態也不會覺得一直坐牢也無所謂的,否則艾維為什麼要越獄?還有,不要質疑我的決定,我會有被冒犯的感覺,我的老朋友。”

  奧斯巴看了眼依舊在擦槍的西澤一眼,又看了眼還在睡覺的孟漢森,最後看向漢斯點點頭,對心腹道:“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是。”

  漢斯碧潭般的眼眸倒映著書中的字,一瞬間黑白色彷彿在他眼中擰成了麻花,變得詭異了起來,如果那位可愛的小天使不過來,他親愛的Amon怎麼會過來呢?遊戲怎麼能夠變得更刺激有趣呢?呵呵……

  ……

  翌日,霧氣很重,沐如嵐站在陽台上看著她的盆栽,最後挑了一盆仙人掌用硬紙盒裝起來放在包包裡,這是她的幸運物。

  不久前她給艾維打了電話,理所當然的接通不了,教會那邊的網絡信號全部被干擾掉了,不過也幸好,變態有變態的聯繫方法,艾維在幾天前往她的郵箱裡發了信息,不過她這一段時間跟墨謙人一起除了有人打電話來之外很少碰手機,更何況是登錄郵箱。

  當然,這是需要在有某個最近用處越顯極大的中間人的幫助下才有用處的。

  哈佛大學中,埃伯整個人就像昨晚被女妖吸乾了精氣一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著,昨晚被沐如嵐拜託站在艾維的思維角度去逆向分析這一條信息,得知艾維的用意以及所處的位置,天知道他這是天賦又不是異能,所以一直推測推測推測思考思考思考的後果就是,他筋疲力竭了,還有一度差點以為他就是艾維,所幸電話那頭沐如嵐喊了一聲,否則他就面臨著被同化掉或者人格分裂的危機了。

  沐如嵐收拾好東西,準備去跟墨謙人說一聲,她要去救她可愛的弟弟們,教會那些混蛋不會說話算話的,等他們滅了白帝國得到病毒,就意味著世界上再無人能與之對敵,那麼既然如此,他們只會立刻殺了她弟弟,然後再設計把墨謙人也殺掉吧,奧斯巴越是忌憚他,就會越想殺掉他,就像古代功高蓋主的人,皇帝一感到威脅,不是削權就是殺掉。

  當然,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應該至少選擇和白帝國的人一起的,可是對於思想裡從來不存在同盟和夥伴這種東西的變態來說,白帝國那些人可都是妨礙她行動的累贅吶,她不可能信任他們能讓她的人平安,也不會跟他們一起行動,她不會輕易暴露在人前,因為她並不習慣為了滅口去殺害無辜的人。

  沐如嵐開了高爾夫球車在霧氣朦朧的路上緩緩的行駛著,白鴿站在陽台圍欄上咕咕的叫喚了兩聲。

  現在時間還太早,整個白帝學院靜得彷彿只聽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響,沐如嵐正要拐過一個彎,彎道那一頭被一小叢的樹木灌木所遮掩,沐如嵐的車子剛轉過去,措不及防的,跟一輛突然出現的高爾夫球車撞在了一起。

  “砰!”聲音悶悶的,因為車頭上有一圈就是防止撞車而裝著的橡膠。

  是一個看起來是白帝學院工作人員的中年婦女,她的車後座還放著好幾籠子的雞鴨肉菜,每天大清早的時候都有固定的可信任的農家的菜肉經過檢查後送到後門放著,然後由內部的工作人員把東西拉進來,嚴防著的B監控室內的人看著監控屏幕上的沐如嵐和婦女,確認了婦女的身份,沒有威脅性後便沒有什麼行動,這看起來只是很平常的一幕。

  於是他們看到沐如嵐幫那婦女把東西都搬到她的車上,只覺得這女孩太善良了,要是其他的學生,不對那個婦女發脾氣救已經不錯了,哪還能把那些東西搬到自己車上?

  他們都看不到,因為那個角度太刁鑽,那個婦女滿臉和藹笑意的坐在沐如嵐身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一把尖尖細細的刺刀重重的抵在沐如嵐的側腰上,前後被車子和座椅遮擋著,左右被兩人的身軀遮擋著。

  “把車子開到後門去。”婦女說著,眼神有些空洞,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遲鈍。

  沐如嵐掃了她一眼,聽話的照做,掃了眼她側腰上的刀,那刀尖已經有些透過她的衣服布料貼到皮膚了,刺刺的疼痛感,她絲毫不懷疑,漢斯在對他們進行催眠的時候,告訴他們是冷酷無情的殺手,而她這個人質要是一有不聽話就真的一刀捅死她。

  真是防不勝防的對手呢,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可偏偏漢斯就能能輕易的讓別人無意識的成為家賊,教會請了個強大的幫手呢,雖然這個能力也只能用於偷偷摸摸這類的事。

  高爾夫球車慢慢的往後門駛去,B監控室內的人盯著,但是卻沒有多想,黑豹頂著黑眼圈在一旁站著睡著了,頭一點,差點腿一軟倒地睡去,猛的驚醒,左右看了看,然後眼皮又開始往下拉……

  墨謙人在A監控室,因為奧斯巴的要求,所有人退出,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於是他面前,除了奧斯巴送來的視頻,還有一整面墻的白帝學院的監控視頻,監控室內有沙發有廁所,倒是不妨礙日常生活,只是在沙發上睡覺的感覺並不舒服,以至於墨謙人早早就醒了過來。

  視頻的監控是180°的,所以他可以在整個屋子裡走動,包括去洗手間。

  他揉著眉心從浴室走出來,臉上濕濕的,剛剛洗了把臉,他掃了眼那視頻,又換了一個黑衣人坐在那邊監視著他,他神色淡漠,彷彿並不在意,剛剛往沙發上坐下去,眼角忽的瞄到了對面視頻後面那一墻的監控頁面,一塊塊的長方形監控頁面上,幾乎都是空盪盪的,只有沐如嵐黑白色的身影在某個頁面上移動著。

  墨謙人眼眸微微的睜開,直直的盯著上面的畫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沐如嵐只是身邊坐著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後面放著幾籃的肉菜……

  高爾夫球車開過溫泉按摩區,遠遠的就能夠看到後門那裡停著一輛貨車,有人在車上把一籃籃的食材推下來,下面的人接住,然後堆放在一旁,後門開著,有工作人員的高爾夫球車放在門邊擋著,霧氣朦朧下,這看起來是每天大清晨都會發生的平常的一幕。

  車子從一棵樹下開過,一陣風襲過,垂掛在葉尖的水珠驀地滴滴答答的掉下來,砸在車身上,也砸在人身上,婦女似乎被冰涼的脖子瑟縮了一下,手上的刺刀動了動,一滴垂掛在葉尖的水珠一瞬間折射出一道銀光,卻眨眼便消失了。

  墨謙人瞳孔猛地一縮,“停下!”

  奧斯巴視頻裡戴著墨鏡偷偷睡覺的人猛的被墨謙人這一聲驚醒,立刻掃了眼墨謙人四周,確認什麼人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又想到了什麼,立刻道:“不允許跟任何人有任何的交流,如果再出現自言自語的話,我們會當做你屋內有竊聽器用於你把消息傳播給外面的人,只好立刻讓你毀約,處理掉那兩個少年。”

  竊聽器,墨謙人屋裡確實有,是黑豹昨天離開的時候放下的,就藏在墨謙人坐的沙發後面,所以B監控室內,墨謙人喊出來的時候,黑豹就驚醒了,只是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墨謙人是在做夢還是怎麼的,此時監控視頻上,沐如嵐已經把高爾夫球車開了出去,繞過貨車,消失在他們的監控範圍內。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再也看不到沐如嵐蹤影的界面,淡漠冷靜的神色,胸口起伏的弧度卻彷彿加大了一些,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就在心臟邊緣的不久前留下的彈痕,似乎刺刺的生著疼。

  “咕咕!”小白的叫聲忽的傳來,墨謙人微微的斜眼,看到蠢萌的白鴿站在窗台上看著他,有什麼東西藏在它的翅膀下面,導致它合攏的翅膀顯得一高一低,有點不平衡。

  ……

  沐如嵐的包被搶了過去,穿著黑衣服的黑人粗魯的把背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裡面東西很少,只有一個仙人球、一個筆盒,裡面有一支鋼筆一支鉛筆和太空筆以及一塊橡皮擦和一支削鉛筆的刀,還有一個錢包和手機,裡面的現金被黑人毫不客氣的拿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沐如嵐縮在一旁,車子開得飛快,讓她不停的顛簸著,她有些膽怯似的出聲,“可不可以把東西還給我?”她指了指被倒在座位上的東西,“這樣我比較不害怕。”

  誰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的時候會捨得拒絕?即使是窮凶惡極的歹徒,看著軟綿綿的毫無威脅力的兔子,也不會覺得以防萬一把它的指甲剪掉,噢,那太多此一舉和侮辱他的智商了。所以黑人盯著沐如嵐看了一會兒,只把沐如嵐筆盒裡的小刀和手機收了起來,其他他認為沒有威脅力的東西全部都胡亂扔回包裡,然後扔給沐如嵐。

  “謝謝你。”沐如嵐抱住包包在身前,小聲的說道。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走的路全是沐如嵐不認識的,黑人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找出了一條黑色帶子綁在沐如嵐的眼睛上,沐如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利用其它感官感知四周。

  車子停了下來,她被抓著手臂下了車子,走了一段路,空氣中有鹹味,異常的冷,四周很吵,螺旋槳的聲音,然後……沒有然後了,她感覺後腦一疼,失去了知覺。

  “嘿!幹嘛打暈她?”抓著沐如嵐手臂的黑人連忙扶住暈過去的沐如嵐質問打人的女人。

  那女人眼神銳利,面無表情,“我看到她的耳朵在動,這女人不簡單,以防萬一。”

  “神經病,誰被矇著眼睛不會去仔細聽周圍的動靜?”那黑人似乎對她意見頗大,一手攬著沐如嵐一手拎著沐如嵐的包把人帶上了直升機。

  後面那女人跟了上來,一手搶走他手上的沐如嵐的包,又檢查了一遍裡面的東西,在黑人明顯不悅的視線下道:“全部沒收,裡面全都是危險物品。”

  “嘿!哪裡危險了,這只是——”黑人聲音驟然卡在咽喉,厚厚的脣瓣微微的顫了下,削得尖尖的鉛筆就貼在他的頸側,尖部已經刺進了他的肉裡,一滴汗從他黝黑的皮膚上滑落,濕了筆頭。

  女人動作依舊,面無表情,“看到沒有?只要用準了力道,找準了下手的位置,一支鉛筆也能殺人。她的包裡面,除了橡皮擦外全是有尖銳面的東西,包括這個仙人球。”

  鉛筆拔了出來,筆尖還染著一抹血紅,那女人把東西放回去,拿著包,坐在對面的座位上,腰桿挺直,就像一個女軍人。

  “……真不愧是教官。”站著的一個白人抹了把頭上的汗看著女人暗暗的說道。

  “疑神疑鬼的婊子……”黑人摸著頸側摸到血,頓時越發的不高興,暗暗咒罵了一聲,看向一邊暈著的沐如嵐,她以為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樣凶殘,一樣大力氣嗎?媽的!

  此時,燈光明亮的實驗室內,金髮藍眸的男人正穿著白大褂哼著曲調在研究著什麼東西,試管內藍色的液體倒在裝著紅色液體的試管內,似乎一不小心多倒了一滴,液體猛的沸騰了起來,試管迅速的發燙,艾維還未來得及鬆手,砰的一聲炸了。

  艾維站在原地,抓著試管的手被玻璃碎片割了幾道痕跡出來,“又失敗了,真是討厭……”艾維不甚在意的把還嵌在肉裡面的玻璃甩出來,另一隻手摸了摸額前被炸得直起來的髮,然後抽出濕紙巾一邊擦臉上的灰一邊走出實驗室,往醫學科那邊走去。

  漂亮性感的女醫生正在幫他上藥,才得知艾維竟然在教會內的漢斯倚在門邊笑眯眯的看著他,“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我的老朋友。”

  艾維回頭看向漢斯,深邃的藍眸一瞬間微微的眯了下,下一秒脣角咧開,眸中渾濁詭異了起來,“漢斯?上帝,你竟然越獄了嗎?”

  “越獄?呵呵,我可是從科恩光明正大的出來的呢。”漢斯走到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交疊起雙腿,笑容森森,“為了我策劃已久的遊戲,我布下了天羅地網來捕捉親愛的小狼,你想要加入遊戲嗎?艾維。”

  “什麼遊戲?”艾維輕輕的抓著頭頂翹起的髮,顯得漫不經心。

  漢斯笑容溫和,碧眸有著詭異的綠色幽光,語氣中帶著腥氣,“狩獵遊戲。”獵物會有很多很多,不過當然他親愛的Amon是屬於他的,他要將他切成碎片,他會幫他擺脫痛苦的。

  狩獵嗎?艾維艷紅的舌尖舔過下脣,深邃的藍眸詭異萬分,這下好玩了,他親愛的天使姑娘知道這裡有可怕的惡魔在等著她麼?知道這裡有多危險麼?到底誰會是獵手,誰會是獵物,他很期待哦,如果輸了的話,也不用擔心,他會吃掉你的哦,從頭到腳,一丁點兒都不浪費的,全部吃掉!

  ……

  誰都沒想到,教會在昨天剛剛對他們進行了一番威脅之後,竟然在第二天一早對沐如嵐出手,糟糕的是他們對於催眠這種東西根本無法防備。

  奧斯巴在視頻那邊得意至極,“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因為你曾經的未婚妻說過只有那個漂亮的小天使才有用,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只好費點心思請她過來做客了,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如果不願意交出我想要的東西的話,那麼我只能把天使送回上帝的懷抱裡了……”

  屏幕在奧斯巴得意完後又暗掉,白莫離臉色陰沉,周圍的氣壓低得可怕。

  “BOSS。”

  “行動。”

  “是!”

  教會大概隱藏的地點在哪裡,不久前墨謙人已經讓白鴿帶著信息給黑豹了。

  奧斯巴不知道,這一招叫“弄巧成拙”,跟變態合作,本就冒險,他還以為可以掌控變態這種生物,期待他們真的會按照他的意願來行動?

  奧斯巴想要用最小的犧牲得到最大的利益,漢斯和西澤卻是要用最多的人命和鮮血來慶祝他們的第一次越獄成功,失敗?不好意思,變態是即時行樂又自信到了極點的生物,未來如何,他們幾乎不盤算。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四周陰涼,沐如嵐感覺自己是被凍醒的,雞皮疙瘩在手臂上一顆顆的冒出來,全身都在發涼。

  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黑帶還將她的視線矇住,雙手被捆綁在身後,雙腿也被捆綁著。

  沐如嵐動作頓了頓,出聲,“有人嗎?”

  聲音產生回音,於是這裡是封閉又空盪盪的空間,沐如嵐指腹感受了下屁股下的地面,又滑又涼,大概是不鏽鋼,沐如嵐懷疑自己被關在了密室一樣的地方。

  她給人的感覺不該讓他們這樣防備的對待她的,是因為出現了比較厲害戒備心比較嚴重的人物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個女的,並且武力值不低。

  沐如嵐屈起雙腿,用膝蓋去蹭頭上蒙眼的黑帶,蹭的她脖子都快斷了,才終於把一邊蹭了上去,她用一隻眼掃了眼四周,果然如同她猜想的,一片銀白色的不鏽鋼,空盪盪的,墻角還有監控器,就像她被關在了一個保險櫃裡面一樣。

  真是糟糕的情況呢。

  沐如嵐又開始蹭帶子,直到把它蹭到頭頂,不再擋著視線,監控器那邊大概有人在盯著她,不過只是蹭掉帶子的話,大概不會怎麼介意,眼睛又沒有威脅力。

  沐如嵐坐在原位,低頭看了眼一圈圈綁住自己兩隻腳的繩子,紅色的,就像毒蛇把她纏住了,她動了動被綁在背後的手,繩子綁得很緊,她想要動動手腕都不行,嘖,難辦。

  此時,監控室內,女教官雙手背在伸手,看著屏幕上的女孩,黑人翹著腳在控制台上,對於把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孩當成危險人物來對付這種事表示嗤之以鼻,更對女教官的直覺感到神經。

  他站起身,走出去。

  “你幹什麼?”女教官在後面問道。

  “給她送吃的,這可是重要人質,你要她餓死?”

  “不需要。”女教官神色嚴厲,“餓三四天也不會餓死,更何況得到東西後就要把她處理掉了,浪費糧食,過來崗位上坐好!”

  黑人似乎對她意見很大,女教官越是不想讓他幹什麼,他就越想去幹,他認為這也根本無關緊要。

  於是不理會女教官,轉身就走了出去,叫後面的女教官臉色陰沉了下來。

  沐如嵐看到,銀白色的大門緩緩的打開,高大的黑人端著牛奶和三明治走了進來,蹲在她面前,拿起三明治餵到她脣邊,“吃吧。”

  沐如嵐聽話的張開嘴,咬了一口,白皙的肌膚上,紅了一圈的眼眶特別的明顯,特別是她什麼都不說,乖乖聽話的樣子,叫人罪惡感十足,就像欺負了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奶貓一樣。

  黑人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手上的三明治都快被他捏爛了。

  “手很疼……”小小的聲音就像細細的風,飄進耳朵裡根本忽視不得。

  黑人看了沐如嵐一會兒,把手上的三明治放回盤子裡,掰過她的一隻肩膀,看了看她背後,看到那繩子綁得很緊,白皙纖細的手腕都紅了一圈,都破皮了。

  看吧,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根本就不需要防備成這樣,還捆住手腳,關在這種地方,毛病!

  這麼一想著,那黑人從後腰處抽出一把軍刀,鋒利的刀鋒貼著繩索,沐如嵐烏黑的劉海擋住她的眼眸,然而刀鋒還未割開繩索,女教官冰冷不悅的嗓音便透過機器響了起來,“你想被處置掉的話,可以繼續違背我的命令!”

  黑人動作一頓,刀鋒將那條繩索割了一半,卻沒有斷開,雖然對那個女的不滿到了極點,但是她確實是上級,他也不想受到處罰,雖然很抱歉,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收回刀子的時候刀尖悄悄的再一次割過,那被割了一半的繩索斷開,黑人悄悄的在沐如嵐耳邊說道:“別被她發現了。”

  沐如嵐小聲的應了一聲,脣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雙手背在後面,一動不動的。

  黑人又端著東西走了出去,沐如嵐想要看看他按動密碼的手,只是被他的身子擋住了,很快空盪盪的屋子裡只剩下沐如嵐一個人。

  “呵呵呵……天使就是受歡迎呢。”最頂樓處,漢斯盯著筆記本上的監控視頻笑眯眯的說道。

  沐如嵐被多方面的監控著,漢斯那裡,艾維那裡,女教官那裡。艾維很期待沐如嵐會怎麼從這種四面楚歌的環境中脫身,並且成功做到她想做的事,這就像在玩遊戲,她要打死許多小怪,然後上面還有可能會一擊就把她弄死的幾個大BOSS。

  孟漢森躺在沙發上,微微的睜開眼眸……

  警報聲忽的響起,整個樓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監控屏幕驀地一暗,人們還以為是白帝國攻過來了,霎時神經緊繃了起來。

  沐如嵐來不及多想,睜開身後的繩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伸向了她的腳,鞋是厚底的平底鞋,厚度高達六公分,中間是中空的,沐如嵐撕開鞋底後跟處的一排裝飾用似的柳丁扣,露出一小個口子,從裡面抽出她帶著套子的手術刀,輕易的割開捆綁住腳腕的繩子。

  心臟平穩緩慢的跳動著,她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緊張,也不怕燈光猛的亮起,而她所做的一切被收入眼底,她拿起繩索站起身,在黑暗中貓一樣的快速往門那邊跑去,還未按動密碼,她便感覺到門自己開了。

  有人在幫她。

  腦子裡飛快的閃過這個信息,沐如嵐拉開門跑了出去,不遠處不停的傳來緊張又焦急的聲音。

  “嘿!怎麼回事?培養箱裡面的種子快死掉了,我需要電!”

  “上帝!誰幫個忙?!”

  “……”

  沐如嵐直直的朝前走去,視線彷彿在黑暗中開了夜視功能,心裡慢慢的感覺到有一個表在倒計時:十、九、八……

  有個人撞在了她身上,“噢!媽的,沒長眼睛……”

  是個女人。

  沐如嵐忽的伸出手,抱住那女人的腦袋,猛的一扭,骨頭錯位的聲音在一片黑暗焦急呼喊的聲音中掩沒,她迅速的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順手把屍體推進了邊上開著門的一個房間裡……

  三、二……

  沐如嵐走進顯示著“安全出口”散發著綠色熒光的標示牌門內……

  一。

  燈光驟然亮起,才適應了黑暗的眼眸驟然被刺得緊閉起眼睛。

  手腕穿過白色的衣袖,沐如嵐低著腦袋,攏好身上的白大褂,一手摸了摸掛在胸前的工作證,看了看,梅琳•保爾,S—P研究人員,左胸前的口袋裡還有一個黑框大眼鏡和綠色口罩,口袋裡還有一個紅色的口紅,沐如嵐把眼鏡和口罩拿出來戴上,把頭髮在腦後隨便綁成一個髻,然後雙手插進白大褂兜裡,腳步毫無心虛和緊張感的慢慢走下樓梯走進其中一個樓層內。

  而得人們適應光線調好焦距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空盪盪的監控視頻,屋子裡沒了沐如嵐的身影,沒有繩索,而門卻關的好好的,就像沐如嵐在密室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女教官臉色一變,連忙跑出監控室去查看。

  “嗯?”漢斯疑惑的挑了挑眉梢,碧潭般的眼眸掃向那邊正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孟漢森,奇怪……

  “哇哦。”艾維腦袋湊近剛剛亮起的電腦屏幕,看到那密室裡面確實沒了人,深邃的藍眸中滿是興味,她果然會給他驚喜,呵呵呵……

  女教官大步的走過走廊,她沒有看到走廊其中一個儲屍間內,一具女屍正靜靜的躺在裡面,銀白色的自動門把她關在了裡面。

  密室門被打開,女教官銳利的視線掃過四周,她氣得咬緊舌根,低頭看著銀白色地面的一截紅色繩索。

  “怎麼回事?!”黑人跟在她後面,瞪著眼睛看著四周,密室逃脫?

  “她肯定就藏在哪個房間裡,馬上給各個部門發去相片!”女教官咬著牙道,她就知道,那個女孩絕對不簡單,還有剛剛那個斷電到底是怎麼回事,供電部門那邊要是不給她一個交代,她跟他們沒完!

  供電部門躺著中槍,天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他們根本什麼都沒來得及反應事情就這樣了,也完全找不到供電系統被入侵和切斷的痕跡,也許這真的只是一次單純的意外罷了,要知道本來他們這個地方要維持大量的電力供應本就不容易。

  那邊,地下負六樓。

  沐如嵐雙手插著口袋剛剛經過一個電梯,電梯內有同樣穿著白大褂的男女,看到沐如嵐的時候立刻伸出手把本來要關上的電梯大門重新打開,對她催促道:“到這裡來,馬上要開始了,快點!”

  沐如嵐腳步一頓,轉身走進電梯,掃了眼上方的監控器。

  不知道他們現在要去哪裡要做什麼,不過目前對於她來說,還是乖乖的跟著比較好。

  “嘿,好像沒見過你,你是哪個部門的?”邊上有個女人拍了拍沐如嵐的肩膀問道,腦袋往前探,掃著沐如嵐掛在胸前的銘牌,“s—p部隊的啊,梅琳……你是新加入的嗎?”那個女人話頗多,整個電梯內只有她跟沐如嵐搭話的聲音。

  沐如嵐壓低了聲音,有些啞,“不要跟我說話,我喉嚨不舒服。”

  “噢,抱歉。”那人連忙縮回手,好像沐如嵐身上有傳染病菌。

  電梯正在一層層的往上升,此時,電梯的樓層按鍵中間,一小塊屏幕亮了起來,沐如嵐的相片出現在了上面,廣播聲從頭頂傳來,“請所有人注意,請所有人注意,這個女孩正隱藏在某個地點,看到的人請立即聯繫保安部門,再重複一遍……”

  “這女孩真漂亮!”沐如嵐身邊那個聒噪的女人又出聲了。

  有不少人附和她,“漂亮的東方娃娃。”

  “不覺得像聖經裡的天使嗎?”

  “……”

  聒噪的女人肩膀一推沐如嵐,“你看起來和她很像耶。”

  電梯內一瞬間寂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掃向她,沐如嵐斜眼看了那聒噪的女人一眼,把口罩往上掀,露出涂的鮮紅難看的嘴巴,“東方人在你們眼中長得都差不多吧。”

  “呃……”那女人似乎被沐如嵐的嘴巴嚇到了,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電梯到達負二樓,“叮”的一聲打開,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出去,齊齊往一個會議室中走去。

  沐如嵐跟著人群一起走了進去,他們大概是最後一批到達的人,所以會議室內站著的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人們將視線都轉到了他們身上,沐如嵐注意到,漢斯和艾維都在前面坐著,身子小心的躲藏在人群之中,藉著他們做掩護。

  漢斯看起來正在心無旁騖的看哲學書,艾維鼻子動了動,深邃的藍眸驀地劃過一抹詭異的幽光,他抬起頭,目光就這麼如同利箭,穿過一個個人頭,落在了藏在人群後面的沐如嵐身上。

  “呵呵呵呵……”艾維笑了起來,艷紅的舌尖舔過脣瓣,看起來魅惑又危險。

  沐如嵐鏡片下的眼眸與之對視著,然後慢慢的挪到一個高大的人身後,纖細的身影,被完全的擋住。

  漢斯從書中抬起頭看向艾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只看到一群甲乙丙丁,“怎麼?”

  “嗅到甜美的小羊羔的味道~嘶……”艾維笑容紳士又魅惑的說道。

  漢斯又掃了艾維視線所及的那群人,看到有年輕的姑娘在其中,以為艾維是看中了那裡的某個姑娘的子宮,作為曾經的心理學權威之一,即使是如今漢斯也依舊是心理學權威之一,有些變態,特別是像艾維這一類的,光是靠鼻子去嗅或者眼睛去看,就能找到自己的獵物。

  人都到齊了,奧斯巴從最前方的座位上站起身,下巴上猙獰的傷疤顯得醜陋陰暗,他道:“你們都知道,現在教會面臨著生死存亡的時刻,你們身為教會重要的科研人員,本不該讓你們涉身險境,但是現在事出突然,我要你們每個人都做好迎戰的準備,這裡會發放一個標識給你們,全部都戴在手腕上,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防什麼,奧斯巴沒有說出來,有人推著撞在盒子裡的手鐲,一人發放了一個,沐如嵐拿在手上打量了一下,手鐲是開合式的,她覺得奧斯巴的話裡有古怪,所以試著把手鐲合上,看到裡面隱約的有細小的針彈出,有液體從中滑了出來……

  沐如嵐視線頓了頓,她知道了,這是毒吧,奧斯巴這種人,說的以防萬一,是指教會被白帝國打敗,所以到時候要讓寶貴的科研人員跟著教會一起陪葬,絕對不會留任何一個給白帝國。

  “好了,全部把鐲子拿起來,戴上去……”

  所有人都聽話的把東西戴上去,然後被注射毒藥,奧斯巴說這是新型的激發他們戰鬥力的激素,傻逼才會相信他。

  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就為這事,完了便要散去了,沐如嵐在艾維深邃詭異的注視下,跟著人群走了出去,她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們先走吧,吃飯前我得去一趟底樓,聽說那兩個人質傷口感染了,得去給他們打一針,噢,這真是太可怕了,我不太想進入那個房間……”

  沐如嵐腳步一轉,跟著那個女人走進了另一個電梯,然後跟著她在負三樓出去,走進掛著醫學科牌子的房間,房間內沒有人,空盪盪的,那女人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到沐如嵐,“有什麼……”

  “請你先睡一覺好嗎?”沐如嵐說著,手上的東西重重的砸了過去,那女人摔在了桌面上,把一桌子的東西都掃到了地面,沐如嵐把手上剛剛從門口拿的棍子放下,彎下腰把她胸口上的銘牌摘下來,真是抱歉吶,其實她也不想使用暴力來著,但是事實證明,使用暴力是最快最穩的方法呢。

  把人拖進擺放著藥品的櫃子裡,沐如嵐毫不心虛的冷靜的在桌子上找到針管和藥,然後把它們裝進籃子裡,拎著東西走進電梯,按下底樓的按鈕,門緩緩的關上,在僅剩一條縫隙的時候,忽的有隻手伸了進來,強迫性的使電梯打開,沐如嵐看到,抬頭挺胸,穿著黑色西褲和黑色外套的女教官走了進來。

  沐如嵐低著頭看著自己裝著藥物的籃子裡,似乎在算自己有沒有漏了什麼東西,她感覺到,那個女人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女教官先是盯著她的頭髮看,然後落在她胸前的銘牌上,然後又落在她的手上,那手上戴著剛剛發放下去的手鐲,看起來確實是自己人沒錯,她抱著雙臂,卻收不回眼神,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點古怪。

  電梯在中間停了下來,因為有人要上來,沐如嵐走了出去,女教官掃了眼她本來的目的地,目光又追了出去,她看到她腳下黑色的厚底靴子,忽的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猛的追了出去。

  正是晚餐時間,走廊很空,不見一個人影,她看不到沐如嵐的身影,只看到看到白大褂的一角閃進了一個房間內。

  她慢下腳步,抽出身後的刀子,腳步又輕又穩,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女特種兵。

  ……

  此時,最底樓。

  西澤正戴著耳機,一邊大口的吃著雞腿,一邊下達一系列的指令,“……在海上進行狙擊……”

  孟漢森慢吞吞的吃著飯,前面放著一台電腦,電腦上是雷達一樣的綠色網面顯示圖,上面有許多紅點慢慢靠近綠點,白帝國的人,距離狙擊地還有不到30公里。

  黑衣人還坐在監控視頻前盯著墨謙人,墨謙人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時不時的翻過一頁,他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屋子裡有個隔間,隔間裡是一直都被綁在機器上面的沐如森和沐如霖,此時兩個人臉色潮紅,呼吸虛弱,這裡那麼冷,他們身上的傷被打出來後也完全沒有被治療過,這會兒已經發起高燒了,那呼吸聲似乎讓孟漢森覺得很煩,不耐煩的出聲,“醫生來不來?要不就把他們弄死!吵死了!”

  那聲音透過監控視頻會被墨謙人聽到的,黑衣人連忙回頭道:“已經讓醫療科的人來了,正是晚餐時間,請再耐心等等。”

  羅靜縮在角落裡,看著他們吃東西,不停的咽著口水,肚子不停的叫著,但是他們都沒有要給她點食物的打算。

  秦冷月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著孟漢森,覺得這個人好像跟漢斯西澤他們不太一樣,但是漢斯和西澤看起來也和正常人沒兩樣,如果他們願意的話。

  “要不要,我去幫忙催一下?”秦冷月看著孟漢森小心的說道。

  “滾。”孟漢森冷冷的看過去,瞬間叫秦冷月險些把手裡的飯盒給倒了,她怎麼會覺得這個人比較不可怕,天啊……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天空陰郁的彷彿就在頭頂隨時都會扣下來,彷彿正是黑夜,海浪聲一下下的拍在礁石上,大海也陰郁的彷彿隨時都要掀起海嘯。

  風從窗外卷了進來,白色的窗簾被高高的掀起,雨滴飄了進來。

  女教官的影子在門外照入的燈光下往前拉長,她神色冷峻,手上的刀子寒光乍閃,每一塊肌肉都極富有爆發性,她謹慎、冷靜、武力值不低。

  “出來!”她喊了一聲。

  沐如嵐確定,這個人就是把她打暈的那個人,她警惕的讓沐如嵐以為她知道她不是正常人這件事了。

  這是一個倉庫一樣的房間,有許多集裝箱,大概是因為他們撤到這邊來的時間太匆忙,這些東西都沒有擺放好,很大的空間因為擺設不當所以變得很擁擠,只是沐如嵐並不認為這對她有什麼利處,這女人是經過訓練的,不管是耳力還是眼力都很厲害,她輕輕的移動一步,就很可能泄漏藏身地點。

  那女人努力的側耳聽著,幾乎把整個倉庫都檢查遍了,卻都找不到人影,她很確定那個女孩跑進了這裡,只是人呢?

  雨聲嘩啦啦的從外面傳來,白色的窗簾被吹得高高的揚起,四周陰暗又寂靜,外面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好像此時已經是深夜。

  她眉頭擰了起來,慢慢的朝窗戶靠了過去,窗簾被吹起,她的眼角注意到了什麼,看向窗台兩邊,有幾乎看不見的水色絲線複雜的纏繞著窗戶斜前兩邊的兩根柱子上,然後延伸向窗台,後又往回兩條纏在窗子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個集裝箱門上,和窗台形成一個“W”的形狀,在空氣中繃出豎琴的琴弦一般的感覺。

  女教官覺得古怪,彎下腰越過線,慢慢的走過去,白色的窗簾落下,掃過她的頭頂,落回窗口上,擋住了濺了她一臉的雨水。

  她伸出手,抓住窗簾,掀開它,外面雷聲轟的一聲響,雨水劈哩啪啦的濺了她一臉,有些跑進了視線之中,她顧不上抹掉雨水,探出頭往下看去,然後視線中措不及防的闖入一張臉,她蹲在窗子下面一層樓的窗子頂部,手臂上纏著許多的線用來控制自己不掉下去,黑髮濕濕的,脣瓣下巴全是猩紅色,就像剛剛吃過人的女鬼。

  縱使有點心理準備,但是女教官還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沐如嵐手上抓著線頭,脣角的笑容詭異,她重重的扯了一下,纏在集裝箱上的線猛的繃開朝窗戶這邊快速而用力是彈來,女教官措不及防,猛的被帶向窗台,差點摔出去,幸好丟了手上的刀子兩隻手扶住了窗沿,然而她還未來得及慶幸,一雙手快速的將線纏繞過她伸出外面的脖子。

  女教官意識到沐如嵐想幹什麼,身子想要往後,卻被背上跟窗台橫成兩條直線的線緊緊壓制著,於是她伸手,想要將沐如嵐推下去,沐如嵐猛的彎下腰,躲過她的手,女教官的腦袋被沐如嵐手上的線扯得跟著往下伸,三分之一的身子都掉出了窗外。

  雨水砸在每個角落。

  沐如嵐背對著窗子蹲著,手上的線纏了她一手,她握成拳頭,狠狠的往兩邊拉開,那女人腦袋往下栽,一隻手死死的扯著沐如嵐的髮,好像要扯掉她的頭皮,一隻手不停的摳著脖子上的線,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沐如嵐,水色的絲線緊緊的嵌入她的皮膚內,紅色的鮮血緩緩的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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