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心蘋果 -【重生之爺太狂妄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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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19 07:32 PM

第十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

  皎潔的月牙掛在天邊,點亮些許漆黑的夜。

  孟家別墅內,一片寂靜。

  兩個被鎖在屋內的人各自盤踞一方,墨謙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宗卷,沐如嵐坐在對面的一個小沙發上畫圖,紙頁在指尖翻動的聲音與筆頭在A4紙上摩擦而過的聲音在顯得靜謐的屋子裡響動,有一種奇怪的溫馨和諧的氣氛環繞。

  放在以往,墨謙人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變態殺人犯面對面的坐在一個屋子裡,這麼和平寧靜的做著各自的事,沐如嵐同樣沒想到,自己會和最忌憚的人坐在同一個屋檐下做自己的事,意外的,沒有覺得不舒適。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看宗卷的男人彷彿想到了什麼,微略的的抬頭,看向對面垂著眸不知道畫著什麼的少女,淡淡的出聲道:“你手上抓住了死者汪強的把柄,所以才能控制他按照你說的去做,那些陷阱也是你引導他去設下的,所以各種凶器上面有的都知道汪強的指紋,你也不需要親自去現場布置那些東西。對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說的通了,除非你會飛,否則誰作了案都不可能不在現場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之所以在犯罪現場甚至整棟大樓都找不到一丁點兒和沐如嵐有關的痕跡的原因,那是因為沐如嵐由始至終根本就沒去過那裡,也沒有去布置過殺人陷阱。

  沐如嵐聞言筆尖頓住,抬眸看向墨謙人,嘴角笑容柔和溫暖,眸光澄澈乾淨,聳聳肩,似乎有些無奈,“墨先生真執著。”

  “答案呢?”

  “墨先生見過有犯人會在罪證確鑿前就自己承認殺過人犯過罪的麼?”沐如嵐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筆,笑容淺淡溫柔的道,言外之意,你的證據還不足,推理也還不夠完全吶。

  墨謙人又繼續,“在死者汪強家裡發現些許紙質灰燼,和一根鴿子毛,汪強家住在四樓,恰好有一扇窗是靠街的,由於窗戶上有圍欄所以他是經常不關窗的,他鄰里都沒有人養鴿子,距離菜市場又有些遠,不可能存在鴿子羽毛飄進去的可能性,所以,你把寫好的信讓你訓練好的鴿子飛進死者家裡,然後又帶著鴿子離開,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你信上寫的東西必然是讓他覺得驚恐害怕的,他自己害怕,也害怕被別人所知,所以才會立刻把紙燒毀。”

  不錯,完全正確。

  沐如嵐嘴角笑容微深,乾脆放下手中的筆撐著下巴的看著對面的男人,“請繼續。”

  這是在暗示他的推理正確了。

  “你在案發前一晚才問我刻意安排屍僵現象的最佳掉落地點該是哪裡,第二天晚上就出現了狀況,其實各種步驟你都已經準備好了,甚至已經讓死者按照你的想法去設置陷阱很多次,到達一種熟練的程度,所以當你從我這裡得到答案之後,讓死者改變之前設置陷阱的位置才能這麼快,只是死者沒想到你要對付的人是他。”墨謙人說著,眉頭忽的微微蹙了下,不對,還有一個讓他困惑的地方,如果那些陷阱確實是沐如嵐引導汪強去設下的,那麼汪強又是為什麼會突然中計踩下陷阱?這一點,沐如嵐又是怎麼做到的?

  沐如嵐也猜到了墨謙人的瓶頸在哪裡,也不說話,只是脣角含著微笑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圖紙,手中的鉛筆又嘩嘩的在上面畫著。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真的,很厲害啊,竟然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幾乎拆穿她的全部作案手法,搞得她好興奮呢,看,她的線都因為太過興奮而抖彎曲掉了呢。

  墨謙人看了沐如嵐一眼,又陷入沉思中,這個關鍵點該如何突破,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沐如嵐已經畫完了兩張設計圖,做好了好幾道請墨謙人給她出的數學題,但是陸家大門卻依舊沒什麼動靜,沐如嵐看了看時間,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

  “他們是打算關我們一整晚嗎?”沐如嵐放下筆站起身走到墨謙人身邊,看向下面空無一人的院子。

  沐如嵐想了半天,算是明白陸媽媽今天這麼熱情以及把她和墨謙人關在這裡的用意了,一開始以為陸媽媽只是想讓她和墨謙人獨處一小段時間,卻沒想到竟然並非如此,沐如嵐脾氣好,但是不代表會無限制的容忍,就算是長輩,這樣未經過她本人的允許以及問過她的意願就把人關起來的動作,她也不會寬容的當做無所謂的。

  注意到沐如嵐語氣似乎涼了一些,墨謙人出聲道:“他們沒有惡意。”

  “許多人做事出發點都是善意的,但是一廂情願的善意並不一定討人喜歡吶。”沐如嵐脣角沒了笑,卻也不顯得嚴肅,只是誰都知道她不高興了。

  墨謙人聞言沒了聲音,沉默的看了沐如嵐幾秒後,淡淡的道:“不會有下一次了。”這一次,他也被陸媽媽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是上個廁所出來就發現自己被關了,墨謙人也很不爽的,只是這份不爽在對方是沐如嵐這一點下似乎變淡了一些。

  “嗯。”沐如嵐聽此嘴角又帶了笑,她喜歡跟墨謙人對話,乾脆利落,不需要隱瞞也沒必要隱瞞,非常的輕鬆舒適,而且估計是她跟陸媽媽說的那句“喜歡”導致了陸媽媽做出這樣的事,果然話不能亂說吶。

  “這門沒辦法打開嗎?”沐如嵐走到門口,抓了抓門把扭了下,發現扭不開。

  “外面至少有兩把鎖。”墨謙人淡淡的道,看了眼他後面的落地窗,“這玻璃是防彈的。”言外之意,打不開也砸不碎。

  沐如嵐咦了一聲,驚訝的瞪大了眼,防彈玻璃?不是吧?為什麼?K市除了一些小幫派會鬧點事之外,還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恐怖分子什麼的,沐如嵐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屋子窗戶裝的是防彈玻璃,要知道,即使是在香港那黑道分子眾多的地方,她也沒見柯家裝防彈玻璃的,又不是電影和小說,到處都是持槍暗殺之類的東西。

  比起沐如嵐,墨謙人顯然是見識過更加險惡的事情,踏過更加黑暗的地界的,他神色淡漠,對此彷彿早已習慣無所謂,“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我想我更好奇墨先生是幹什麼的了。”沐如嵐坐回他對面看著他,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今天卻是靠一塊玻璃確定了,普通人就算是再怕死的有錢人,都不一定會閒著沒事把自己的窗子都弄成防彈的,因為被槍殺什麼的,那是十分遙遠和不太可能的事,除非你是全球富豪榜上前五十的人物。

  而這位墨先生,好像並不是那種腰纏萬貫財大氣粗有錢到驚人的大富豪吶,倒更像一個平凡但又不平凡的天才類的精英。

  “好奇心會殺死貓。”

  “唔,確實呢。”沐如嵐微笑著點頭,把放在沙發上的A4紙遞過去,“墨先生如果有空的話,請繼續出題吧。”

  墨謙人的房間裡是有一些宗卷的,但是那些類似於秘密檔案的東西,沐如嵐自然不會去提想要看,相信墨謙人也不會給她看的,要知道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恐怖變態的凶殺案,上面還有心理學家的各種心理分析以及注解,要是被這變態看了去學了去,還得了?所以沐如嵐只好自己找事做,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熬過這一晚。

  墨謙人接過沐如嵐遞過來的紙,看到上面他之前出的兩題已經被解出來了,少女的字一如之前他看過的那樣,工整娟秀,看起來十分的舒心,和他看起來稍微有些潦草的字跡有很大的差別。

  墨謙人覺得沐如嵐可能真的覺得很閑很無聊,所以乾脆用英文出題,讓她比較費時間的去解,果然這一次花費的時間比較長,他低著頭看宗卷,耳邊是筆頭在紙面上摩擦的聲音,竟然不覺得刺耳嘈雜,不知不覺,那聲音突然停止了,墨謙人才微微抬眸,然後稍微怔了下。

  沐如嵐睡著了。

  少女腦袋歪歪的靠在沙發上,烏黑的髮絲有些許凌亂的披在身上,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漂亮的剪影,睡著的人兒比睜著眼的人兒少了一份老成溫柔,多了一份脆弱幼稚,但是卻依舊像天使一樣的美麗,如果光看外表,誰又能相信和想像,這副純白的表象下,那對黑色華麗的翅膀在悄然妖嬈的展開呢?

  變態罪犯們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對於人類的不信任以及背叛,變態食人魔把人類當成美味的食物,剝皮殺手把人類當成動物,肆意宰割,但是即使如此,當他們落網,表現的再瘋狂再平靜的變態們,內心都是警惕的,警惕內心的創傷被看到,警惕靈魂被灼傷,動物的本能依舊存在於他們的肉體——對於強大危險的生物的忌憚和恐懼。

  他們都知道墨謙人的危險性,沒有一個變態敢在他面前放鬆警惕。

  而沐如嵐竟然睡著了。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有點複雜,墨謙人還沒辦法全部品味出來。

  墨謙人站起身朝沐如嵐走過去,輕輕抽出沐如嵐手上還拿著的紙筆,他看到上面的題少女已經解答了一半,是寫的很好看的英文,流利精準的彷彿不是一個高中生寫的。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秘密呢?明明才十六歲啊……

  墨謙人盯著紙沉默了半響後,彎腰,把人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然後又走回他原本的座位拿起宗卷看,只是看著看著,他又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對,抬眼看著趴在他床上睡著的少女。

  嗯,她還穿著外套,鞋襪也還穿著,睡姿也不對。

  於是肢體比腦子更快一步的展開工作,三兩下把該脫的脫了,把趴在床上睡的很舒服的人翻了個身,雙手乖乖的放在身體兩側,然後又蓋上他銀灰色的棉被,一切搞定了,墨謙人似乎才覺得順眼了不少。

  平躺的睡姿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不是從小受到訓練,要一個自由睡慣了的人保持一夜這樣的睡姿睡覺是不太可能的,這不,才一會兒,沐如嵐便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側臥,而且是最不好的左側臥,壓迫心臟減少人類壽命的睡姿。

  墨謙人聽到動靜抬眼,看著側對著他睡覺的少女,心想管她呢,身子卻已經站起了,走過去,把人翻平了。

  嗯,這樣比較順眼。

  然而還不等墨謙人走開,沐如嵐又翻了個身,繼續左側臥,臉頰蹭蹭軟綿綿很舒服的被子,鴕鳥似的埋著腦袋在裡面……

  墨謙人沉默著盯著沐如嵐看了一會兒,伸手,再一次把人翻過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見再有動靜才想繼續看沒看完的宗卷,然而他剛一屁股坐下,沐如嵐就翻了個身,繼續美美的左側臥……

  “……”

  ……

  月光被漂浮的雲遮住,霓虹燈更加的明亮閃耀,G市是個不夜城,哪怕此時已經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在這裡也絲毫見不到黑暗的身影。

  俱樂部五樓天字一號房內。

  白素情渾身發熱發軟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了過來,感覺到身上十分的不舒坦,口腔裡一陣苦澀腥臭,有什麼東西讓她難受的想吐,耳邊傳來陣陣粗喘和罵聲,還有女孩嬌弱的卻又帶著欲拒還迎勾引人的哭泣聲。

  怎麼回事?白素情渾身乏力,費勁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卻是這樣噁心醜陋的一幕,猛然刺激的她眼角出現生理鹽水,費勁的想要掙扎。

  “這女人醒了。”男人爽紅了臉喘著粗氣道。

  李導正在一邊那朵女主小白花身上賣力的運動著,聞言也只是不耐煩的應了句,“醒了就醒了…………媽的,這小妖精我果然沒看走眼,一副純潔的模樣,骨子裡不知道多賤,天生的賤貨!”

  “嘿嘿嘿嘿嘿……這個也不錯!之前沒想到還是個沒破瓜的!”

  “是嗎?一會兒我也試試嘿嘿……”

  白素情那點掙扎根本不被放在眼裡,在他們眼中,這兩個女人被兩所國內頂級娛樂公司送到他們手上的時候,就意味著只要不把人玩死,隨便他們怎麼整都可以,說白了,這兩個女人得罪了她們招惹不起的人,被扔過來折磨的,而他們,不過是給他們上上入門的第一課罷了。

  白素情見掙扎沒用,終於停止了掙扎,她眼睛瞪大著看著天花板滿是怨恨,身體和心理卻是在調整著,如果不能反抗,那麼便好好享受,白素情從小到大就被教育著在任何選擇上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個,事已至此,她先不說她的反抗會不會引起男人的施虐欲,就算真的反抗成功了又有什麼意義?而且只要想一想娛樂圈內廣為流傳的潛規則,那點抵抗也是可以消除掉的。

  只是白素情在怨恨,她怨恨自己為什麼要遭遇這種事?如果是沐如嵐,只要搬出她沐家千金柯家老爺子外孫女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對誰卑躬屈膝,根本就不需要為了那一點點出境的機會就被肆意凌辱吧?

  腦子裡浮現沐如嵐站在陽光下微笑著的身影,乾淨、純白、天使一樣的美好!

  然而這一切,也成了白素情更加嫉妒怨恨的東西,為什麼她要被這些骯髒醜陋的男人侮辱,她卻那樣乾淨美好?心裡有一隻野獸扯掉了名為理智的鏈子,邁著張狂的步子,露出血腥的獠牙。

  她……

  好想把天使染黑掉,徹徹底底的,染黑掉……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場折磨終於停止,他們穿戴好衣服一副根本沒有脫掉過的樣子,看著赤身裸體躺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道:“這部戲的女主角就由白小姐來演吧,至於你……休息好後到我辦公室來找我。”

  根據兩邊給他的信息,白素情是要慢慢折磨的,另一個,直接送去拍AV。

  門被關上,白素情腦子裡消化掉李導的話,重重的閉了下眼睛,轉眼看了下對面的女人,看到女人眼裡的氣憤,眼裡劃過一抹得意的笑。

  至少她勝了。

  只要結局勝利了,那麼過程可以忽略不計。

  ……

  翌日。

  天空飄著濃厚的烏雲,陰沉沉的彷彿要壓下來一般,不一會兒,豆大的餘地劈哩啪啦的掉了下來,這段時間來一直都乾燥著的K市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雨。

  沐如嵐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覺得自己睡得好舒服,這床很軟味道很好聞很喜歡,第二時間發現這床不是她的,第三時間確定自己好像處於一個比較奇怪的圈子裡。

  沐如嵐很快發現,自己平躺在床上,手臂放在身子兩側,兩邊有什麼東西壓著被子貼在她的兩隻手臂上,叫她沒辦法輕易翻身和起身,等她伸出手費力的撐起身子才發現,這是兩個很重的……啞鈴。

  沐如嵐一下子囧了囧,伸手摸了摸啞鈴陷入沉思,她昨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睡在墨謙人的床上?為什麼她睡在床上就算了,還要用啞鈴壓著她?就算她要發瘋對他做點什麼……她也沒喝酒啊!

  感覺到今天好像不夠明亮,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卻看到淺卡其色的窗簾背景前,黑色的單人沙發上,男人交疊著雙腿,一隻手屈起在扶手上,蒼白的手背撐著腦袋,闔著眼,正處於睡眠狀態之中,他的大腿上還放著一份宗卷,另一隻手擱置在上面。

  也許是男人的臉色太過蒼白,所以他的髮和睫毛顯得尤為的黑,黑白的格外分明,氣質又是月亮一樣的清冷,十分的引人注目,此時用這種姿態睡著,安寧之餘,竟有種君臨天下不容侵犯的感覺。

  這張床很大,睡上三個人也綽綽有餘,可是這人卻沒有趁機占她便宜,雖然不知道這啞鈴到底是幹嘛用的,不過總歸不可能是用來攻擊她的就對了。

  真是個溫柔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男人。明明知道她是個變態吶,如果她是一個食人魔,一定早就把他吃掉了,因為他看起來……相當的可口啊。

  彷彿想到了什麼,沐如嵐粉嫩的舌尖忽的伸出,一掃而過下脣,帶著一種危險的誘惑,彷彿天使蛻變成魔鬼,只是眨眼,天使依舊是天使。

  沐如嵐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大衣穿上,也許是因為外面在下雨的原因,所以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多,墨謙人嫌棄開了暖氣空氣不好,沐如嵐蓋著棉被而且被他固定著沒辦法亂動,不用擔心她會感冒,所以是沒有開房間裡的暖氣的。

  他不冷麼?

  沐如嵐站在床前看著連坐著睡覺都一副君臨天下的貴公子模樣的墨謙人,思考了下是要去衣櫃裡給他拿一件衣服披上還是去把人搖醒讓他去床上睡,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像墨謙人這種人,警惕性必然是極高的,與其多此一舉的拿件衣服去披的時候吵醒他,還不如直接讓他醒過來呢。

  不過在這之前,她需要去一趟洗手間。

  就算是變態也需要吃喝拉撒嘛。

  從一個人的房間通常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真實性格,墨謙人的房間就和他的人一樣,有種十分簡單,但是又不單調的感覺,即使是浴室也叫人有種很舒適的感覺。

  沐如嵐上了個廁所,然後站在洗手台前捧了水漱口,順便打量著墨謙人的洗手台,黑色光滑的洗手台上面,透明的被子裡放了一根牙刷一支牙膏,邊上有一瓶洗手液,上面架子上掛了一條白色的毛巾,下面放著一個皂盒,裡面放著一塊正方形的橙黃色肥皂,很漂亮的顏色很漂亮的形狀,看起來很討喜。

  沐如嵐吐出嘴裡的水,便伸手去拿,女孩子看到討喜的小東西自然喜歡去碰一碰,完了之後就喜歡去嗅一嗅是什麼味道的,這是女性普遍的一種行為規律,沐如嵐自然也是如此的。

  於是墨謙人揉著眉頭打開浴室門的時候,就看到沐如嵐拿著他的皂在鼻下,她聽到動靜,轉過身,跟他對視著。

  墨謙人緩緩放下揉眉心的手,清秀淡漠的眼眸盯著沐如嵐手上的肥皂,面上沒什麼變化,耳朵卻悄悄的紅了一些,語氣淡淡,“你在幹什麼?”

  沐如嵐看了一眼墨謙人浴室的門鎖,心裡嘀咕原來那鎖是壞的啊,面上揚起溫暖的笑容,“墨先生早上好,你的皂味道很好聞哦。”

  “沒事就出去,我要用。”墨謙人盯著被沐如嵐拿著的皂道。

  沐如嵐點點頭,剛想把肥皂放回去,卻突然發現什麼,動作頓住,眨眨眼,“墨先生,你的耳朵又紅了……”她想了想,看了眼手上的肥皂,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的睜大,“這個……難道是墨先生用來……洗內褲的?”

  作為一個有嚴重潔癖的人,自己洗貼身衣物是必然的吧?再說了,地球上有人不知道內衣內褲最好和襪子以及外面的衣物分開洗比較好比較衛生這種事嗎?既然浴室裡有洗手液,而且這個房間是專屬於一個男人的,再看這個明顯不是用來洗身子的香皂的肥皂,得出真相並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嘛。

  “出去。”墨謙人覺得耳朵滾燙燙的感覺並不怎麼舒服,看沐如嵐那一副瞪大了眼睛看稀有動物似的神情更是覺得十分的怪異,於是頗有點惱羞成怒意味的涼了語氣,神色越發的淡漠的道。

  沐如嵐忍著笑把肥皂放回皂盒裡,洗乾淨了手出去,浴室門一下子被關了起來,沐如嵐才一下子笑得眉眼彎彎,黑色的眼眸就像彎彎的月牙一般的漂亮。

  沐如嵐也是第一次遇到會自己洗內褲的男人,一般的,就算是普通百姓,除非家裡沒有洗衣機,否則男人的衣物都是一股腦的丟進洗衣機裡一起攪著洗的,就算是在沐家,沐如森沐如霖他們也是扔給傭人去洗,哪怕是柯婉晴也沒有自己動手洗貼身衣服的習慣,只有沐如嵐不喜歡別人碰她這麼私密的東西,都是自己動手洗了的。

  而且,墨謙人的反應真的太可愛了,簡直和他的高智商以及氣質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一想到一身白襯衫黑西褲氣質清冷高貴的男人挽著衣袖在洗手台前洗內褲的畫面,就覺得真的很萌很有愛很好笑啊!

  沐如嵐一邊無聲的笑得燦爛,一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卡其色的窗簾,看到外面一片灰色,大大的雨滴劈哩啪啦的砸在落地窗上,自己的手機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回去之後就沒電關機了,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什麼事。

  不過好在,沐如嵐看到陸子孟開著車回來了。

  不一會兒,她便聽到的門口有開鎖的聲音,想必是陸子孟悄悄的在開鎖,陸子孟開完鎖本來想趕緊離開的,但是偏偏又按耐不住那份好奇心,不知道墨謙人會不會真的和沐如嵐發生點什麼,於是便手癢的開了門,心想著瞄一眼就好,就瞄一眼。

  門開了一條小縫,陸子孟剛剛把視線往裡面去,便猛然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眸子,純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明明很漂亮,卻叫陸子孟一瞬間心臟咯噔了一下,臉色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的變了變。

  “陸先生。”沐如嵐拉開門,看著陸子孟的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眸中有些驚訝,“你怎麼了?”

  陸子孟用力的眨眼,看著沐如嵐,卻見沐如嵐依舊是印象中那樣叫人覺得充滿了治癒光線,但是心頭上的那種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在醫院實在是被把金彪虎搞瘋的鬼影嚇到了,他對一些非正常的事物越發的害怕和敏感起來。

  陸子孟往後退了一步,表情有點僵硬的擺手,“沒、沒事,我、我買了早餐回來,謙人醒了嗎?”陸子孟探頭往裡面看,卻沒有看到墨謙人的身影。

  “墨先生在浴室。”沐如嵐嘴角勾起笑看著陸子孟僵硬的面部表情和閃爍的眼眸,眼底劃過惡作劇般的光芒,作為未經她允許擅自禁錮她行動的懲罰,嚇嚇你哦。

  陸子孟點點頭,轉身往他的房間走去,腦子裡完全沒了開門前的那種猥瑣心思,倒是之前墨謙人跟他說的那些被他完全當做屁一樣的話全部飄回了陸子孟的腦海中,變態、殺人犯、人間蒸發……

  越是想,陸子孟便越覺得心驚膽戰,他突然想起,墨謙人從小到大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根據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具有深意的,作為國際頂級的,被FBI奉為上賓,抓捕過無數讓警方焦頭爛額殘害無辜百姓無數的變態的犯罪心理學家,他突然為了一個沒見過面的女孩到K市來,而且緊盯著不放,難道……真的只是墨謙人想太多了嗎?

  陸子孟手有點顫,不是他膽小,而是變態這種生物真的很可怕,特別是會殺人會犯罪的那種精神病人,殺人碎屍、煮屍食屍之類的,不是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情節嗎?

  “陸先生。”軟軟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陸子孟渾身一顫,僵硬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甚至有點不敢回頭的頭皮發麻了。

  直到下一秒聽到墨謙人的聲音,陸子孟才猛然鬆了一口氣,一頭冷汗的回頭,看到墨謙人和沐如嵐並肩站在樓梯上看著他,下意識的多看了微笑著的沐如嵐幾眼,一邊覺得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是變態,一邊又覺得如果她真的是變態那真是太可怕了,導致早餐期間他時不時的盯著沐如嵐發呆。

  直到用完早餐,沐如嵐去廁所,墨謙人準備送她回沐家的時候,陸子孟才終於忍不住的湊到墨謙人身邊,看了眼一樓廁所關著的門急忙壓低了聲音問道:“欸欸,你說的沐如嵐是變態的話,是不是真的?”

  墨謙人看著陸子孟的表情,再聽他的問話,轉眼便推測了個大概,道:“是不是真的你不用管,做你自己的事去。”

  “喂!”陸子孟有點急,“你給個準信兒成不成?!”沒看到他老媽湊合你們湊合的那麼積極啊?要是沐如嵐真的是個變態那還得了?就算她不是那種殺人如麻可怕的變態,但是變態既是精神病患者,也就是腦子不正常的,他們怎麼可能讓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和墨謙人一起?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讓所有人擔驚受怕的事。

  墨謙人神色淡淡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知道,沐如嵐肯定在他沒出廁所前做了一點什麼事讓陸子孟出現這樣的反應,這若是在以前,墨謙人必然是很高興自己這缺根筋的兄弟終於看透表象看到真理了,但是這會兒見陸子孟這一副“沐如嵐是變態沐如嵐好可怕快點遠離沐如嵐”的樣子,卻又覺得有點不爽。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臥槽,我能不激動嗎我!”陸子孟意識到自己聲音激動的有點高了,連忙壓低了回頭看了眼,發現沐如嵐還沒有出來繼續道:“變態耶!這麼可怕的詞彙!誰願意自己身邊有人竟然是個變態啊,想想都會做噩夢好不好!”

  “誰跟你說變態就一定很可怕的?”墨謙人涼涼的看了陸子孟一眼,“變態是精神病態者的另一種稱呼,世界研究精神病態領軍人物Robert•Hare把精神病態分為三類:原發型精神病態、繼髮型精神病態或神經官能症型病態。其中只有原發型精神病態是真正的精神病態,並不是說只要是變態就會去殺人吃人做可怕的事的。”

  “你上次還給我舉例說那個誰……”陸子孟被墨謙人口中的什麼型什麼型搞得有點暈,他才聽不懂這些專業性很強的名詞,他只記得上次墨謙人給他講的那個《德州電鋸殺人狂》原型的變態的例子。

  “我這還有一個原發型精神病態的典型案例你要不要聽?”

  “……什麼?”

  “Ferdinand•Woldo•Demara,Jr是一個偽造文件、冒充各種職業且不斷接受高等教育的‘超級騙子’。他曾經弄到一個名叫哈佛心理學博士French的身份證明。當時他在美國海軍服役,並正以另一個假身份等待分派任務。他察覺到自己很可能在例行安檢中露出馬腳,因此決定使用French博士的身份。他自導自演了一齣畏罪自殺的假戲,海軍方面信以為真,而Demara也就變身為French博士。憑著耀眼的身份證明,他在加拿大的一所學院得到了哲學系系主任的職位,教授多門心理課程並承擔管理工作。”

  “他與內科醫生Joseph•Cry成為好朋友,從他們的長期交往中學到了一些基本的醫學知識。他甚至借到並複製了Cry的一些個人文件,包括出生證明、洗禮、資格證書、學校成績單、醫師執照等。然後,他在加拿大皇家海軍中以Ciy醫生的身份得到委任。在此期間,Demara通過大量閱讀充實自己的醫學知識。”

  “在朝鮮戰爭中,Demara被指派到一艘驅逐艦上工作。該艦遇到一艘載滿病危傷員的小型韓國帆船,傷員們被送到艦艇上做緊急治療。其中三名傷員生命垂危急需外科手術治療。儘管Demara從未看過手術治療過程,他急忙復習了有關教材,連夜用他毫無技術可言的手給病人開刀做了手術。天亮時,他不僅救活了那三個人而且還治好了另外十六個病人。不過當他的名聲因此不脛而走之後,真正的Cry醫生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冒用後立刻揭穿了他。”

  墨謙人的聲音一向都是淡淡的,宛如帶著柳葉香的清風,講故事的時候叫人有種聽起來十分舒服的感覺,他一向話不多,而當他難得一次講這麼多話的時候,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子孟,也不由得有些沉迷其中,等故事聽完,陸子孟心裡那點恐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靠,原來還有這樣的!”陸子孟甩去額頭的冷汗鬆了一口氣道,他還以為變態都是電影裡演的那種殺人狂魔呢,原來還有這種天才又善良的啊!

  墨謙人淡淡的點頭,於是陸子孟徹底鬆了口氣了,當然,如果此時陸子孟手上有一本《犯罪心理學》,他在看完這一生平並非從事暴力犯罪的精神病態者的典型案例之後,立刻就會看到下一句是“但是很多精神病態者都有暴力犯罪史,其中很多人窮凶極惡、手段殘忍”,後面的例子就會告訴他,許多精神病態者都具有十分不可思議的魅力,並且可能擁有響亮的名聲、不同尋常的職業、人們的讚譽……

  陸子孟一定會嚇尿的。

  於是沐如嵐出來後,陸子孟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心裡想說不定沐如嵐就和墨謙人說的那個案例中的變態一樣,根本就只是有點特殊癖好,根本沒什麼殺傷力。

  陸子孟在陸家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最終只翻出了一把雨傘,其他的昨天陸媽媽看完天氣預報後就帶走了,好在他們有車,要不然沐如嵐只能等到雨停才離開。

  陸家漸漸被拋在車後。

  墨謙人坐在駕駛座上開車,沐如嵐坐在後座,看著漸漸消失在眼中的陸家別墅,沐如嵐嘴角含著笑,“墨先生講的故事很好聽呢。”

  墨謙人在後視鏡看了沐如嵐一眼,沒說話。

  “為什麼呢?”沐如嵐有些疑惑,陸子孟不是他的好兄弟麼?告訴他她的危險性,讓他遠離她,不比陸子孟時常跑來纏著安全麼?

  墨謙人打轉了下方向盤,拐進大馬路,神色平淡,“沒必要引起恐慌,我喜歡用證據講話。”

  “墨先生手上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不是嗎?”沐如嵐微笑著道。

  墨謙人具體身份是什麼呢?沐如嵐不清楚,不過也知道不是一個普通人,要不然她之前也不會故意讓他進黑屋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收網完事,既然如此,他去警察局說一聲懷疑她這人,即使她是被國家看上的人,也是得不到寬恕的吧?因為越是被看重的人越是被發現是背叛者,受到的懲罰就會越重。

  因為,人總是容易惱羞成怒的生物,即使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擅自決定一廂情願的認為她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之類的。

  “你很想被別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墨謙人又有些煩躁起來了,正常變態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被發現之後,採取的第一行動不是逃跑就是殺人滅口,可是這人非但沒有一點兒懼怕的神色也沒有絲毫準備殺人滅口的預兆,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叫他看著覺得莫名的十分礙眼。

  “怎麼會。”沐如嵐輕笑,“我可不想蹲牢房或者被關進精神病院吶。”世界上各國的法律貌似對於精神病患者是比較寬容的,就算殺了人也不會判處死刑,而是關進精神病院裡呢,不同的是,那精神病院其實是監牢,裡面關著各種各樣的變態瘋子的監牢。

  沐如嵐現在還不知道,在前面開車的那個男人,便是美國最大最嚴密的精神病院,實則是關押各種危險度和殺傷力極高的變態的變態者監獄的老大。

  “你的樣子可真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墨謙人掃了她一眼,油門加大了一些。

  沐如嵐但笑不語,側頭看向窗外,眸光漣漪微泛,乾淨溫暖。

  從陸家到沐家,外面的雨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劈哩啪啦的越下越大。

  沐如嵐接過墨謙人遞過來的雨傘下車,微笑著跟他揮手道別,直到看著車子遠去消失在視線之中,沐如嵐才轉身輸入密碼打開電子鐵門,走了進去。

  沐如嵐一推開大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不怎麼善意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會兒已經九點多了,柯婉晴早該去公司了,然而此時她卻坐在客廳裡,臉色陰沉的盯著桌面,聽到開門的聲音才緩緩的移動眼珠子,陰沉沉的看著沐如嵐。

  周福管家站在一旁,眉頭緊皺,看著沐如嵐視線中帶著擔憂。

  “媽媽。”沐如嵐喊了一聲,軟軟的嗓音讓柯婉晴臉色稍霽了一些,但是卻依舊嚴厲陰沉。

  “你昨天到哪裡去了?”柯婉晴質問道。

  “昨天出了點意外在朋友家過夜啊,我不是已經打電話回來說過了嗎?”沐如嵐微笑著道,彷彿柯婉晴是在任性無理取鬧的孩子。

  “意外?什麼意外?朋友?哪個朋友?打一通電話就能夜不歸宿了嗎?誰允許的?!”柯婉晴說著說著,原本壓下去的怒火又一次升了上來,語氣也越發的咄咄逼人了起來,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她的脣瓣甚至已經氣得在發抖。

  柯婉晴很生氣,她認為沐如嵐不該在這種時候任性不聽話,她前天晚上才受到那樣的驚嚇,昨天一早公司又出事,她身邊沒有沐震陽,兩個兒子又都還是不懂事的,她此時正是需要精神依靠正是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沐如嵐怎麼可以在第二天晚上就夜不歸宿跟那所謂的朋友在一起,把她這個母親丟在一旁?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懂事?!

  沐如嵐沉默的看著柯婉晴那副模樣。呀……這樣失態的一面,還是她重生以來的第一次呢,很生氣?真的有那麼生氣嗎?怎麼可以這樣呢?真是太過分了吶,從她身上得到榮譽、稱讚以及各種利益的時候對她眉開眼笑,給她夾菜送肉,結果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她當成出氣筒了嗎?是給她的教訓不夠懲罰力度太輕的原因嗎?

  沐如嵐嘴角笑意微不可查的深了一些,眉頭微微聚攏,顯得有些擔憂和抱歉,她走過去,坐在柯婉晴身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溫順如小貓的道:“對不起媽媽,不會有下一次了,你別生氣。”沐如嵐說著伸手撫著柯婉晴的背脊。

  僵硬的背漸漸的軟了下來,柯婉晴的怒火不可思議的被那軟軟的手給安撫了下去,她看了沐如嵐一眼,怒火轉成了委屈和她自己都沒發現的依賴,反握住沐如嵐的手,“嵐嵐……”

  “嗯?”沐如嵐溫柔的回應。

  柯婉晴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來,她本來想讓沐如嵐開口跟柯老爺子說一聲幫幫沐家的,但是她又想到當年她為了沐震陽跟柯昌煌鬧翻,柯昌煌氣得說再也沒有她這個女兒,他不原諒柯婉晴也不再認柯婉晴這個女兒,哪怕老爺子他認沐如嵐這個外孫女也疼愛這個外孫女。

  柯老爺子不缺子嗣,但是柯婉晴身為唯一的女孩,而且是正室生的,自然是得到一份相對特殊的感情的,哪知最後竟然為了一個暴發戶跟他鬧翻,柯老爺子生性涼薄,說不要這個女兒,便真的是當做沒有過了,十六年了都沒允許柯婉晴踏進香港九龍一步。

  柯婉晴想讓沐如嵐求情,但是又覺得這樣太大材小用,萬一柯昌煌因為她而對沐如嵐有些芥蒂和不喜了怎麼辦?要知道,柯婉晴是覬覦著柯昌煌百年之後柯家那龐大的基業的,她本該是柯家獨生女,柯昌煌唯一的孩子,其他那幾個小妾生的兒子本就不該存在的!

  所以她哪怕已經嫁了出去,也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爭的任由柯家落入其中一個狐狸精生的兒子的手中,而柯昌煌對沐如嵐的喜愛儼然已經成了她最大的砝碼,她相信只要她到時候教教沐如嵐怎麼做,總能在老爺子手上得到一杯羹的,沐如嵐這麼聽話,自然會乖乖的把得到的好處都交到她這個母親手上。

  思及此,柯婉晴腦子裡思緒一轉,道:“嵐嵐明晚打扮的漂亮一點,媽媽帶你去參加宴會。”

  沐如嵐也不問,微笑著點頭,“好。”

  柯婉晴見此,心滿意足,又恢復成那副慈母的模樣,“行了,以後出門手機電池多帶上一塊,知道你朋友多,但是女孩子還是不要夜不歸宿的好,外面多的是人想看我們家的笑話,家裡男人大的靠不住,小的不懂事,就我們兩個女人只能努力扛著,知道嗎?”

  柯婉晴不容許沐如嵐的名聲有半點瑕疵,她要把這一塊美玉培養成頂級翡翠,然後……只有最尊貴的帝王才能擁有她,其他的,什麼懵懂青澀的初戀,什麼真愛,全部都滾開!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犯了媽媽。”

  柯婉晴滿意的點頭,“那就好,別讓媽媽為你擔心,媽媽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看看書,期末考馬上就到了。”

  “好。”沐如嵐微笑著點頭,坐在沙發上看柯婉晴心情舒緩後匆匆忙忙的拎上包包穿上鞋子跑了出去,周福跟在她後面幫她搞這搞那。

  沐如嵐站起身往樓上走去,步伐悠閑愜意,嘴角笑容溫柔淺淡,等推開房門看到自己床上躺著的兩個美少年後,才反應過來,嗯,看來她是這個家裡昨晚睡的最好的人了。

  兩個雙胞胎睡覺顯然很不老實,被子大部分都掉到地上去了,睡著裡面的沐如森趴著,身上的睡衣撩起一大截,露出白皙的腰,只有腳丫子蓋著被子,而睡在外面的沐如霖看睡相是比較安靜乖巧的,不過他把沐如森的被子都卷走了,懷裡還抱著原本應該是沐如森睡的她的枕頭之一。

  沐如嵐見此不由得無聲輕笑,走過去給兩人重新蓋好被子,少年昨晚也不知道幾點才睡,眼下有些青痕,睡的特別的沉,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不過總的來說,這副畫面還是很有愛的,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美少年在唯一的姐姐床上睡覺什麼的,聽起來就有種曖昧禁忌的味道吶。

  沐如嵐給兩個傢伙蓋好了被子便走到她的櫥窗前,例行的欣賞一下她可愛漂亮的人偶們,然後拿出手機充電器插入電源,打開關機了一晚上的手機,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幾條信息,幾乎都是沐如森和沐如霖的,信息倒是有一條是太史娘子發的,那傢伙昨天得知她拆了石膏,興衝衝的跑來要跟她一起睡一被窩今天玩一天,結果撲了個空。

  給太史娘子回了信息,邀請她中午一起去樓蘭閣吃飯,沒一會兒便得到了回信。

  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充電,沐如嵐嘴角勾著笑,在一疊試卷中抽出一張人偶設計稿,然後又抽出一張乾淨的A4紙,在筆筒裡拿出鉛筆和橡皮開始慢慢的畫了起來。

  嗯,這次要記得,左手手臂的扭曲度和右腿大腿的扭曲度相差6個數字值,還有這一次的人偶有些華麗了,七根釘子不夠用了,因為一根手臂就要占上五根了,工具好像也要另外準備,要怎麼做到讓骨頭在完好的肉裡斷成相等的一截截也是一項蠻考驗人的技術吶,用錘子好像不行,一錘下去骨頭會碎掉,而不是按照她想要的那樣像被刀切過一樣的工整成節,直接抓住兩個關節往中間折斷的話,又好像不怎麼行得通,要好好計算一下,要不然損壞了一丁半點,她會心疼的吶。

  乾淨簡約的少女屋子內,坐在窗前桌後面的少女嘴角含著溫暖動人的微笑,認真的計算公式,認真的思考,認真的畫著驚悚怪異扭曲的人偶設計稿,不遠處淡粉色的床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美少年安靜的沉睡著,寧靜祥和的氣氛中,有一抹不正常的詭異氣息摻雜其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沐如嵐回來了的原因,那身上的味道讓本來睡的不算特別安穩的兩個少年同時舒舒服服的睡到了臨近中午,他們默契的從睡夢中甦醒的時候,浴室有水聲傳來。

  沐如霖迷迷糊糊的一邊撓頭一邊踹沐如森一腳,“你又沒關水……”

  沐如森之前時常半夜上完廁所後忘記關水,這會兒剛剛睡醒,他迷迷糊糊的,還以為自己真的又忘記關水了,打著哈欠下床劈哩啪啦的往廁所走去,按住門把,扭動——

  沒扭開。

  浴室裡面反鎖了。

  沐如森怔了下。

  正在打哈欠的沐如霖動作猛然頓住。

  雙雙回神了。

  這根本不是他們的房間,而是沐如嵐的房間啊!

  沐如森手還握著浴室的門把,漂亮的眼眸微微的睜大,這是磨砂玻璃,沒辦法看清裡面的風景,但是卻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裡面有一抹影子在晃動,白霧裊裊,少女婀娜的身子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沐如森全身僵硬,眼睛傻怔怔的不受控制的盯著那抹其實根本看不清婀娜不婀娜的黑影看,挺拔的鼻子下面兩管鼻血緩緩的往下滑著。

  “阿森……”沐如霖剛發覺不對勁要把沐如森喊過來,那浴室裡的水聲沒了,大門一下打了開。

  沐如嵐用毛巾包住剛剛洗好的濕噠噠的長髮,突然和沐如森打了個照面嚇了她一跳,而後便被沐如森鼻孔下面的鼻血給吸引了注意力,“如森,你怎麼流鼻血了?”

  沐如森被刺激了一下似的,猛然回神,捂著鼻子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眼睛躲閃著不敢看沐如嵐,臉頰先是紅又是白的,看起是十分的糟糕。

  “怎麼了?”沐如嵐這個寵愛弟弟的姐姐怎麼可能對此視而不見呢。

  “沒事,估計有點上火罷了,晚點讓廚房做點降火的給他吃。”沐如霖掀開被子抓過放在床頭上的眼鏡戴上,走過來道。

  “是嗎?”沐如嵐不放心。

  沐如霖見此連忙出聲轉移話題,“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就回來了。如森。”沐如嵐拿出手帕遞給捂著鼻子的沐如森,沐如森連忙接過往鼻子上堵,結果入鼻的卻是更多的沐如嵐身上的馨香,叫少年臉頰一下子就紅成了番茄,看著沐如嵐的目光中,有什麼在隱隱的閃動。

  沐如霖見此心中一慌,伸手推了沐如森一下,“流鼻血了還不快回去處理一下。”

  被沐如霖這麼一推,沐如森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有多傻,捂著鼻子在心愛的姐姐面前一言不發的盯著對方看的傻樣,一定蠢死了,連忙跑了出去心想一會兒再過來,一定要跟姐姐好好道歉,然後和好如初!

  沐如霖見沐如森那神經大條的傢伙沒發現的跡象,鬆了一口氣,回頭便見到沐如嵐已經走到了她的床邊,一邊擦頭髮一邊拿吹風機要吹頭髮。

  “姐不是不喜歡吹頭髮嗎?”沐如霖走過去,鏡片下的目光貪婪的注視著沐如嵐的身影,眼裡是她的身影,鼻腔裡肺部都是沐如嵐的味道,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裝著的都是她,又酸又疼又甜,明明疼痛感比那一點點似有若無的甜味要多的多,可偏偏,那一點點的甜,就像毒品一樣叫人上癮,叫他一邊提醒自己不要靠太近,一邊又忍不住的靠近,再近一點點,就再一點點,就一點點……

  心裡的小惡魔和小天使在打架,偏偏總是小惡魔略勝一點點。

  “是啊,不過一會兒和娘子去樓蘭閣吃飯,我總不能頂著一頭濕髮過去吧,今天外面很冷呢。”沐如嵐把插頭插進去,話才說完,一隻白皙年輕的手伸過來,觸過她的手,彷彿顫了下又彷彿沒有。

  “我幫姐吹。”沐如霖拿過電吹風,沉靜的道,拍拍床墊,“你坐下。”

  沐如嵐手空了,眨眨眼,微笑點頭,依言坐下,“如霖不覺得餓嗎?”

  “不餓。”沐如霖站在沐如嵐面前,打開電吹風,白皙的手指穿梭在她烏黑的髮間,暖風和指間的冰涼交融,多像他此刻的冰火兩重天。

  沐如霖從小比沐如森早熟沉穩,他知道姐姐遲早會嫁人會屬於別人,所以他從小就很珍惜跟沐如嵐在一起的時光,他不是書呆子,沒有一個不是書呆子的青春期的少年會特別喜歡讀書的,可是少年卻願意每天晚上抱著書在雙胞胎哥哥已經抱著被子呼呼大睡或者拿著遊戲機在打著的時候,到沐如嵐的房間跟她一起學習,哪怕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在做自己的事。

  他不會放任自己去依賴沐如嵐,因為那樣會永遠長不大也會給沐如嵐增加負擔,他克制自己不讓占有欲以及各種瘋狂的念頭肆意增長,而這一切,原本應該是由比他早出生的雙胞胎哥哥來做的吧,這不是哥哥應該做的嗎?可是等沐如霖發現自己和沐如森的位置調換的時候,沐如森已經長不大了,所以他只能繼續長大,繼續做沐家成熟的三男。

  溫熱的風吹著很舒服,少年的手指很溫柔,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呼呼響動,雖然有點刺耳,但總的來說還是舒服的,叫被伺候的滿滿當當的沐如嵐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窗外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音,白色的鴿子撲搧著翅膀飛了過來,停在窗台上,黑豆眼瞅著沐如嵐,腦袋歪了歪,一副蠢萌蠢萌的樣子,沐如嵐朝它伸出手,小傢伙立刻展開翅膀飛了過來停在沐如嵐手上,依舊是一副蠢萌蠢萌的樣子,叫沐如嵐忍不住伸手逗弄它。

  沐如霖一邊給沐如嵐吹頭髮一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臟抽了一下,小惡魔又壓過了小天使,邪惡的念頭又冒了出來,這樣的姐姐,這樣善良純潔天使一樣的姐姐,根本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她,就這樣吧,永遠都不要嫁人,他也永遠不要別的女人,就這樣一起過一輩子吧,姐姐和弟弟一起過一輩子,也是可以的啊……

  沐如嵐手臂一抬,白鴿又飛回了窗台,走到窗台邊上沐如嵐專給它弄的塑膠盒裡吃東西,從它跟著沐如嵐回這裡後,算是徹底成了沐如嵐的寵物了。

  隨著白鴿的飛走,沐如霖猛然甩了下腦袋,把腦子裡邪惡的念頭壓下去,開什麼玩笑?什麼姐姐弟弟不嫁不娶一起過一輩子,這怎麼可以?別人會怎麼想?現在的社會什麼事情沒有?人們的思想能夠純潔到哪裡去?他們現在年紀還小膩在一起沒關係,但是再大一些如果還保持著現在這種狀態,是絕對不行的,他不在乎自己,但是卻絕對沒辦法不在乎沐如嵐,他沒辦法自私。

  甩掉腦子裡邪惡的不該存在的想法,沐如霖認真的給沐如嵐吹頭髮,那邊終於把自己的鼻血搞定了的沐如森一過來就看到沐如霖和沐如嵐這麼親密的一幕,頓時兩腮一鼓,轉身跑回屋裡,不一會兒一頭黑髮濕漉漉的沐如森拿著一個電吹風劈哩啪啦的跑進沐如嵐的房間。

  “姐姐,幫我吹頭髮好不好?”沐如森動作十分迅速的插上插頭,眼角眉梢連帶著語氣裡都帶著撒嬌的味道,蹲在沐如嵐身前巴巴的瞅著她。

  沐如嵐無奈失笑的接過電吹風,於是沐如森樂顛顛的擠到沐如嵐面前盤腿坐著鋪著羊毛地毯的地面上,沐如霖不得不往旁邊移了一些。

  兩隻電吹風聲音呼呼的響著,弟弟在給姐姐吹頭髮,姐姐在給弟弟吹頭髮,弟弟在付出,弟弟在享受,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模式。

  沐如霖看向沐如森的髮頂,鏡片下的眸子一片幽深寒冷……

  ……

  中午時間。樓蘭閣。

  哪怕是這種壞天氣,樓蘭閣的生意也依舊如火如荼,前幾天柯老爺子又從柯家酒樓裡給樓蘭閣調了一個廚師過來,新的菜式新的味道果然很受歡迎,叫本來就排到了新年的預定又一次大排長龍了起來。

  沐如嵐撐著傘從停車場那邊過來,遠遠的就看到樓蘭閣偏古風味道的門庭前圍了一圈子的人,有人在看戲,有人在戲中,只是人多擋著,沐如嵐看不到是誰在鬧事。

  待走近一些,沐如嵐才聽到圈子裡傳出的略顯彪悍的女聲,不正是她可愛的太史小娘子麼?對面那朵嬌滴滴說話能把人氣死的正是桑菡兒小白花。

  太史娘子幾乎氣得炸毛,她這種直性子的,對上桑菡兒這種和白素情的偽裝不同的,真正的柔弱任性到了極點的認為全世界都應該圍著她轉的嬌小姐,也難怪會被氣得半死。

  “……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做錯事不用道歉嗎?我又沒有要你幹什麼,只是要你道歉而已……”桑菡兒紅著眼眶咬著脣看著太史娘子滿是控訴和委屈的道。

  太史娘子簡直要瘋了,咬牙切齒的吼道:“我不是道歉了嗎?!”

  桑菡兒更委屈了,“你那是道歉嗎?有你這樣的道歉態度的嗎?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誠意道歉的!”

  “臥槽!”太史娘子恨不能地上有塊磚讓她撿起來要麼砸暈對面那女人要麼砸暈她自己。

  “你竟然還罵人!太過分了!你真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做錯事就應該道歉,你怎麼能罵人呢?”桑菡兒難以置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可理喻的女人,明明她只是要求她道歉而已,她那麼善良大方的只是要求她道一下歉而已啊!

  太史娘子險些一口血噴出來,手指不斷的抽搐著,牙齒狠狠的磨著,天啊,怎麼辦?好想殺人!殺人可不可以不償命?可不可以不坐牢?她不過是一不小心踩了她一腳而已,為什麼要被這種非地球生物折磨啊?!

  “我給你錢,給你雙倍的錢去買新鞋子,這樣可以了吧?”太史娘子連忙掏錢包,媽的,這蠢貨別耽誤了她和嵐嵐吃飯!

  哪知桑菡兒卻聖母到了極點,“我不要你的錢,我只是要你一句道歉而已,你……”

  “對不起!我道歉!可以了吧?!”太史娘子掃了眼把她圍起來的幾個保鏢,心想著硬衝衝不衝的出去,她今天簡直就是走了大霉運了,出趟門竟然遇上這種極品,聽說慕華學院專出極品,果然名不虛傳!

  “有你這樣道歉的態度嗎?你根本不是誠心道歉的!怎麼能這樣?……”

  沐如嵐站在一人後面往裡面看,這個桑菡兒很明顯就是故意在跟太史娘子拖著的,是在找茬?眼睛一轉,沐如嵐注意到桑菡兒後面有個穿著一身黑色,戴著黑色帽子和墨鏡的人,有幾縷金髮從後面跑到脖前……

  董肆軒?他們在搞什麼鬼?沐如嵐也被搞得一頭霧水,但是看太史娘子那簡直要氣冒煙的樣子,沐如嵐還是走了出去。

  “娘子。”

  太史娘子聽到聲音簡直如獲大赦,看到沐如嵐連忙撲了過去,哀嚎,“媽啊,嵐嵐,我遇上瘋子了,傳說中的腦殘聖母啊臥槽!這簡直是我的噩夢!”

  沐如嵐安撫太史娘子,看了眼這幾個很明顯攔著人的黑衣保鏢,再看向對面瞪著她的桑菡兒以及她後面抱著雙臂看戲的董肆軒,眼眸微眯,“桑小姐,董先生,請問你們在對我的朋友做什麼?”

  “原來你們是朋友啊,我說呢,真是物以類聚,一個個都是沒教養的,踩髒了我的鞋子都沒個道歉!”桑菡兒嗓音有些尖銳了起來,看著沐如嵐眼底滿是討厭,她本來是和董肆軒打賭的,太史娘子是董肆軒隨手挑選的對象,董肆軒說了,只要她能把這人氣哭,他就幫忙跟董棋說一聲,讓她繼續擔任他MV的女主角的,哪知這女的竟然和沐如嵐是朋友,於是厭屋及烏。

  “是嗎?也許在場的不少人耳朵都有毛病,所以聽不到她的道歉。”沐如嵐眼眸銳利的掃過四周,叫看戲的人不由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或者做點其他小動作。

  “哼,總之今天你們不跟我道歉到我滿意,就別想走!”桑菡兒脾氣也上來了,她看到沐如嵐就想到墨謙人那絲毫不給面子的直白見血的話,她也要讓這個人難堪!

  “既然無法私下解決糾紛,那麼上警察局或者法庭不就好了?娘子,報警。”沐如嵐懶得跟這種天生不討喜的人說再多,深度不夠,可偏偏又不夠壞,就是一嘴賤腦殘的傻逼,叫她覺得出手都掉價。

  太史娘子被沐如嵐這一句話給提醒了,一巴掌拍自己額頭上,“該死!我這笨腦子,我怎麼忘了,我爸是警察局局長啊!”太史娘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靠山啊!連忙拿出手機,就要撥號出去。

  董肆軒見此也不管太史娘子是騙人裝十三的還是是真的,為了這點小事鬧進警局,董棋會給他好看的。

  “沐小姐,誤會一場,沒必要鬧到那種地方去吧。”董肆軒這才站了出來,嘴角勾著魅惑眾生野性十足的笑容,飆升的荷爾蒙叫圍觀的幾個女性一時招架不住眼神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

  沐如嵐卻彷彿沒有感覺到這種特殊的男性吸引力,聞言脣角勾起一抹微笑,“誤會?”

  “沒錯,我們只是跟這位小姐開個玩笑罷了,如果讓你們不高興了,我跟你們道歉?”董肆軒湊近兩人,笑容性感的叫人心跳加速到彷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太史娘子有點受不了的臉頰微微泛紅,顫抖著握著手機想要給禮申打電話,救命啊!有妖怪!

  “是讓我們很不高興呢,那麼,請你們道歉吧。”沐如嵐微笑著道,對近在咫尺那勾人性感到了極點的笑彷彿沒有看到。

  完全沒想到沐如嵐竟然會冒出這樣一句的董肆軒嘴角的笑微微的僵住了,誰都知道,他剛剛那句話不過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一個冤家宜解不宜結的信號,只要她們一句沒關係事情就算揭過了,大家還有可能能做朋友留個電話什麼的,結果沐如嵐竟然直接這麼一句話出來?

  “你……”桑菡兒自認為自己是被全世界包圍著仰望著的公主,怎麼可能會道歉,而且還是跟自己討厭的人道歉,只是衝動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董肆軒給打斷了。

  開玩笑,這個沒腦子的蠢貨,盡會扯後腿,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就敢隨便惹,他也是被這個蠢貨給纏得快要煩死了才會出此下策以擺脫桑菡兒的糾纏,沒想到竟然又招惹上沐如嵐了。

  董肆軒揚起紳士的笑容,一手放在左胸口,宮廷王子式的微微彎腰,“女士,請容許我反省我們的錯誤,跟你們道歉。”

  人家都做到這樣一步了,再不滿足豈不是像桑菡兒那樣的人了麼?

  沐如嵐微笑,笑容溫暖乾淨,眸光澄澈動人,“既然你們已經道歉了,我們就原諒你們的無理取鬧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你們吶,以後出門,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省得讓別人以為你們的天生沒有的呢。”

  董肆軒表情一下子僵住,墨鏡下的藍眸驚訝的瞪大,滿是驚愕,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當真這麼不客氣,她對桑菡兒桑錚他們不客氣也就算了,對他竟然也這麼不客氣!

  果然太過受寵的人總是會開始以自我為中心,開始自戀,開始任性,哪怕是董肆軒也是這樣的,他是董肆軒吶,即使這個女人對他是沒那種感覺的,但也該在他性感的面容下羞紅臉頰才是,怎麼能……諷刺他和桑菡兒一樣,出門沒帶上腦子呢!

  可惜沐如嵐根本沒有繼續搭理他們的打算,帶著太史娘子便往樓蘭閣裡面走,桑菡兒氣得直跺腳,見此想到了什麼,又趾高氣揚的跟了上去。

  櫃檯那邊的人一向是比較機靈比較有眼力的人坐的,這不一看到沐如嵐立刻就笑容滿面準備喊歡迎,結果一抹白影一下子閃到了沐如嵐和太史娘子前面,“我預訂了包廂的。”

  櫃檯的女工作人員看了桑菡兒後面的沐如嵐一眼,見沐如嵐點頭,便先給桑菡兒處理了,“您好,歡迎光臨樓蘭閣,請問您貴姓?”

  “桑。”

  “好的,桑小姐,您的包廂在三樓303號。”

  桑菡兒拿到包廂牌子,卻沒有立刻走,而是轉身得意洋洋的看向後面的沐如嵐,手上的牌子搖搖晃晃,“你們預定了位置或包廂了?”

  太史娘子翻白眼,尼瑪,這女人有完沒完?簡直比白素情還極品,不對,白素情還不算完全腦殘,這一種才是真正的腦殘!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傻逼啊!

  見兩人都不理她,桑菡兒自動代入兩人的答案——她們根本不知道到這家酒樓吃飯是要預定的!而且是要很早之前訂才行的,要知道她為了這一個包廂也是費了不少力的。

  “看你們這樣我就知道你們什麼都不懂,所以說啊,暴發戶什麼的最討厭了,永遠都是一身銅臭味沒有貴族氣息,盡是污染上流社會的空氣,哼!不過看在我們好歹也算見過兩次面的份上,好好求求我,我就勉為其難的帶你們上我的包廂點菜打包回去吃怎麼樣?”桑菡兒完全一副她很善良很好心在施捨你們,你們都應該對她感恩戴德的模樣。

  沐如嵐微笑的看著一副完全在自說自話的桑菡兒,沒有出聲,倒是櫃檯後面的那個工作人員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怒火,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在說什麼蠢話?她們樓蘭閣的少東家也是她能瞧不起的嗎?!

  桑菡兒正得意洋洋著,此時一直在樓上處理事務聽到消息下樓來迎接的經理走了過來,面上帶著幾分笑意,“您來了啊。”

  桑菡兒以為經理喊的是她呢,頓時受寵若驚,要知道,這樓蘭閣業內不少人都知道,是柯家的啊!於是她故作矜持淡定的應聲,“嗯……”

  “剛剛董事長才打電話過來問您喜不喜歡新菜式呢,董事長說了,您若是不喜歡,他那邊又招了幾個,據說是亞洲廚王爭霸賽上面的冠軍。”經理看都沒看一眼桑菡兒,與她擦身而過的站在她的身邊沐如嵐的前面跟沐如嵐說話。

  桑菡兒猛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瞪向沐如嵐。

  沐如嵐點頭,笑容溫柔,“我知道了,新菜式很喜歡。”

  “是,您快包廂裡坐,我馬上讓廚房給您做。”董事長說了,樓蘭閣就是用來給沐如嵐吃飯用的,賺錢倒是其次,所以自然是沐如嵐比什麼都優先的。

  太史娘子跟著沐如嵐上樓,跟桑菡兒擦肩而過的時候脣角扯了扯,嘲諷的很,這腦殘白痴,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連對手是誰都沒查清楚還想著對付沐如嵐,這不是作死的節奏麼?

  “啊,對了。”沐如嵐正在上樓梯的腳步一頓,微笑著探頭看向樓下,“幫我給這位小姐以及跟她一起的那位先生一起來一份大餐,帳記在我單上就可以了。桑小姐,董先生,請不要客氣好好享用吧,畢竟樓蘭閣只有K市這麼一家呢。”

  沒有一句話比這句話來的更具有格調和殺傷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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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19 07:41 PM

第十一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一)

  沐如嵐和太史娘子進了專用包廂,太史娘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啊哈哈哈……艾瑪,要笑死我了,剛剛那腦殘表情真的太好笑了,簡直跟吃了屎一樣噗哈哈哈……”太史娘子趴在桌面上要笑岔氣了似的。

  沐如嵐無奈的搖搖頭,拿過中間的上好茶水給她倒了一杯,“光顧著笑,不餓麼?”

  太史娘子接過茶水一口喝掉,頗有仗劍走天涯的豪邁樣,“本來是被那個女人給氣飽了的,不過現在噗哈哈……我是要笑爆了哈哈……”一直都知道沐如嵐不高興的時候殺傷力很大,但是因為沐如嵐又極少生氣,所以每一次見到的時候,都有種好新鮮但是又不突兀的狂帥酷霸拽的感覺,真是愛死這樣的嵐嵐了!真不愧是她太史娘子的偶像!

  沐如嵐拿太史娘子沒辦法,也難怪太史娘子有這種反應,桑菡兒這種類型的女人,確實是太史娘子招架不住的,如果是白素情還好,白素情畢竟只是演戲而非真的是千金大小姐被寵得柔柔弱弱惹人討厭,做事也算比較有分寸能跟她玩鬥智鬥勇,而桑菡兒則是真的被寵出來的性子,做事不經過大腦毫無技術可言毫無智商可言,說的話做的事也盡是消磨人的耐性的,太史娘子除了跟她吼還能幹什麼?

  笑著搖頭拿過桌面上的菜單,道:“你今天聲音有點啞哦,最近又老是跟著禮申他們到處跑了吧?”

  太史娘子表情僵了下,隨後乾巴巴的嘿嘿笑了兩聲,“嘿嘿,就、就是熬夜上火了,我一會兒多喝兩碗冬瓜盅,保證明天又是一大嗓門!”太史娘子當然不可能告訴沐如嵐她天天跟著段堯禮申他們去幹什麼了,沐如嵐這樣乾淨純白的人,被他們保護在裡面就夠了,其他的自有他們呢。

  “那你今天多吃點降火的哦。”

  “嗯。”一向很有大姐大風範的太史娘子笑出一顆很可愛的老虎牙,看著對面的沐如嵐滿心高興。果然最喜歡和沐如嵐待在一起了,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叫人覺得十分神奇的魔力,只要靠近這個人,就有種平靜安詳的感覺,彷彿身處的不是匆匆忙亂的城市,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藍天白雲,牛馬羊犬,時間緩慢,即使變老,也不用覺得驚慌。

  有一種撫平人心浮躁的魔力。

  等兩人在樓蘭閣吃了午餐,外面的瓢潑大雨眨眼便澆滅了想要去逛街購物的好心情,再加上禮申的召喚,太史娘子不得不戀戀不捨的跟心目中的女神揮手拜拜,心想一會兒要揍死禮申,她本來想纏著沐如嵐去看看她的寶貝黑屋的!

  兩輛車子背道而馳,漸漸消失在彼此的後視鏡中。

  陳海開著車子按照沐如嵐的吩咐把她往清和度假區那邊送,看了眼外面瓢潑的大雨道:“小姐,你是有東西放在黑屋外面忘記收了嗎?黑屋常年沒有進行保修,這麼大的雨,可能會讓裡面環境比較潮濕,晚上還是別住在那裡比較好吧。”

  知道陳海誤會了,沐如嵐淺笑著解釋道:“放心吧海叔,我今晚不住那裡,是有東西要收一下,要不然會受潮的。”

  陳海這才鬆一口氣,心裡想著是不是應該找人來給黑屋做一下全面的維修。黑屋是一棟老房子,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是沐如嵐外婆的母親留給外婆,外婆再給沐如嵐的,似乎在之前是打算推倒重建的,他們嫌棄那屋子看起來太不祥了,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一直都拖著,到了沐如嵐這一代的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要重建,但是沐如嵐卻不願意了。

  車輪撿起地面的大片水花,駛入別墅區範圍後,便能夠看到一顆顆一排排把屋子與屋子分隔起來的樹木,沐如嵐轉了下腦袋,看向右手邊,那裡的度假區,似乎馬上就要竣工開始營業了呢。

  想到了什麼,沐如嵐嘴角的笑容一深,溫暖的彷彿能把人灼傷。

  陳海在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看了眼度假區那邊,“小姐,聽說那個度假區是難得的一塊風水寶地,長時間呆在裡面的人能夠延年益壽,對於養病靜養什麼的,很合適,裡面建了一些小型的別墅屋,可以直接購買入住裡面,只要每年繳納一些會員費。”

  陳海以為沐如嵐也喜歡那個度假區,這個消息是內幕消息,據說金家打算對那些小別墅屋進行拍賣,只有少數的人能夠提前預定下來呢,當然,價格炒得很高,因為金家這塊地是請了香港著名的風水大師來看的,三位大師都說這塊地是聚寶盆,汲了天地之靈氣,所以想必拍賣那天,會有不少人進行搶奪。

  不得不說金家這一吸金大法玩得很不錯,花了大價錢買了房子,結果還要每年繳納大筆的會員費,這不和住在昂貴的出租房裡一樣麼?房子他們帶不走,地皮放在那裡也轉不開,要麼別買房子,要麼每年都被坑上一筆吧,而最坑爹的是,即使他們知道金家這種算是有些許卑鄙的賺錢方法很讓人氣憤,為了自己的身體,為了那所謂的充沛靈氣,還是要給錢,畢竟有錢人總是最怕死的。

  如果沐如嵐想要,只要陳海跟柯老爺子說一聲,柯老爺子必然手拇指一動就搞定的。

  沐如嵐卻輕輕搖頭,“沒有,我只是很奇怪,我怎麼看不出那是塊風水寶地呢?”

  “嘿嘿,我也看不出。”陳海應道,不過他本身是香港人,香港那邊對於風水這種事是比較相信的,所以也沒多說什麼,風水那種事,豈是他們這種普通人看得懂的?

  話說著,車子已經轉進了別墅區,跟包叔打了聲招呼便把車子開了進去,外面雨下的那麼大,這裡樹又多,自然不能讓沐如嵐自己撐著傘進去。

  不一會兒,沐如嵐撐著傘下了車,陳海也被她打發著下午四點的時候再來接她。

  大雨劈哩啪啦的砸在雨傘上,給手腕增加了不小的負重,沐如嵐開了鎖,打開濕漉漉的黑色大鐵門,地面上同樣濕漉漉的覆蓋了表面的落葉一下子因此畫出兩道弧,露出藏在落葉下顯得腐爛了一樣的黑色地面。

  院子裡光禿禿的樹下,鞦韆孤零零的掛在那裡,下面是一個已經摔趴在地面的人偶,人偶是小丑的模樣,眼睛很大,脣紅如鮮血,嘴角笑容怪異,紅色的髮已經糾結成了一團團,看起來沐如嵐這一段時間沒來,它被風摧雨淋的很厲害。

  沐如嵐走過去,拉起其中一根線,人偶立刻站了起來,啪的,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從它的眼眶裡掉了出來,落在濕漉漉的枯黃的落葉上,原來是它的眼睛啊,被長長的鐵絲圈掛在體外搖搖晃晃著……

  “嘖,壞了啊。”沐如嵐意味不明的嘀咕了一聲,扯著線拎著人偶往黑灰色的屋子走去。

  黑色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發出厚重中顯得有些空曠的聲響,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子撲鼻而來,就像……某種肉腐爛掉的味道。

  沐如嵐彷彿沒有嗅到,拎著人偶走進屋內,輕哼著歌謠把門關上,一下子隔絕了外面劈哩啪啦的雨聲,也阻斷了外面本就不存在多少的光線,整個人一下子處於一種陰暗濕冷寂靜的環境之中。

  濃濃的腐爛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屋子。

  沐如嵐哼著歌謠邁著步子拎著人偶走到大廳,把燈打開,把人偶扔在桌面上,然後推開壁爐前的小矮桌和地毯,露出地下室的入口大門。

  門板被拉開,一個陰森森的寒氣襲來,地下室沒有裝燈,沐如嵐拿了手電筒走了下去,長長的甬道,漆黑陰寒,不遠處還傳來水滴滴答滴答的聲音,腳下同樣是一片水聲,每走一步都有種在走下水道的感覺,水淹了她的地下室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纏上了沐如嵐的腳腕,沐如嵐低頭掃了眼,看到是一隻老鼠,眼底劃過一抹失望,踹開,好可惜吶,這麼陰森森的屋子,這麼陰森森的環境,裡面還有這麼多具被她折磨的慘兮兮的屍體,怎麼就沒有鬼呢?她一點兒都不介意哦,被她做成人偶的人怨恨到變成鬼來找她報仇什麼的,她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哦,相反的,她很期待呢,想到都覺得興奮的不得了呢。

  啊啦,說起來,她突然想起了,金茉莉好像說過她比惡鬼還可怕?所以,難道她真的已經可怕到連鬼怪都不敢靠近的程度了嗎?唔……很有趣的感覺吶。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加深,走到了地下室的屋子裡,推開因為潮濕而更加的生鏽的鐵皮門,打開石台上面吊著的紅色燈泡,黑色冰寒的石台立在那裡,宛如一個祭祀台和手術台。

  沐如嵐哼著歌謠,嘴角含著溫柔乾淨的笑容,把電筒放在一邊,拿起擺置在工具和裡面的塑膠手套,戴上,然後走到了石台一邊,伸手摸索了一陣,找到了什麼,手臂一用力,看起來沉重的彷彿和地面黏在一起的石台,竟然像棺材一樣的被打開了蓋子。

  一抹白色進入眼簾,躺在石台裡面的,不正是她不久前剛剛做好的木乃伊嗎?

  木乃伊被白色的繃帶裹得緊緊的,只隱約的能夠從身形上看出這是一句女性的屍體,此時這屍體上面還放了好幾個陶罐,裡面裝著的是用防腐藥品保存著的內臟,不過似乎有那一道工序一不小心弄錯了,濃濃的腐爛味就是從裡面飄出來的,因為藥品的關係,所以腐爛的十分的徹底,甚至都飄出了地下室把整個屋子都熏得味道濃濃的。

  “真可惜吶。”沐如嵐看了看陶罐裡的爛的十分噁心難聞的東西,看著木乃伊這樣道:“早知道直接餵狗算了,浪費掉了呢……不對,這樣的話會把你的傳染病傳給狗狗的吶,所以還是剁碎了給土壤當養料比較好呢。”狗啊,這是比人類還要忠誠的生物,她最喜歡了,怎麼能不好好疼愛它們呢?

  把陶罐放在一邊,沐如嵐彎腰把木乃伊抱進懷中,慢慢的把她從石台中抱出來,放在邊上的簡單的推送車上。

  地下室很潮濕,石棺也不夠封閉,所以今天一下雨她就打算過來把她的最新收藏品轉移一下陣地,要不然會壞掉的吶。

  把木乃伊用推車推到出口,然後再抱著慢慢的走上階梯搬上客廳,把木乃伊放在地面,沐如嵐站在一旁陷入沉思,嗯,她的木乃伊需要一個封閉的東西放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就像被埋在金字塔下幾百上千年的法老寵妃們,做成木乃伊後要放進棺材裡,棺材要密封起來。

  沐如嵐走進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香味濃郁的龍井,靠著沙發看著那具木乃伊有些犯難的思考著,難道她也去買一具棺材過來?唔……這個不好,會被別人發現或者以為她精神不正常的吶,雖然她的確是個精神不正常的變態……

  忽然,沐如嵐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一亮,嘴角笑容微微加深,溫暖中透著一種詭異,她拿出手機,翻找出一串電話,撥了出去。

  不多時,一道有點喘,嫵媚勾人的成熟女聲傳了出來,“喂?嵐嵐啊,什麼事?”劉棉正在和新到手的男人前戲呢,要不是看到打來的是沐如嵐,她才不理。

  “棉姨你在忙嗎?”沐如嵐軟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舒服,沒人聽了這樣的聲音後還會對她凶巴巴的。

  “沒事,還好,不算太忙,有什麼事嗎?”劉棉急著和男人去翻雲覆雨,但是又不能在沐如嵐這樣的小輩面前沒面子。

  “是這樣的,有個人今天突然給了我一張名片,問我要不要買木乃伊呢,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想要問問棉姨,國家允許木乃伊買賣嗎?”沐如嵐微笑著問道,手上淺綠色的茶水飄著淼淼的霧氣。

  “什麼?!”劉棉聲音一下子拔高了,一腔情潮春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別誤會,這絕對不是被驚嚇的,而是驚喜的。

  世界大了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劉棉這一類常年和屍體打招呼的人自然是不怕屍體那類的東西的,只是在她所接觸的這個圈子裡,有一些叫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怪癖的人有不少,其中就有一個瘋狂的迷戀著木乃伊的,而木乃伊這種東西豈是私人能夠收藏的?木乃伊是埃及那邊出土的東西,出土的又都是送進博物館或者文物保護局之類的地方的,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然而只要市場需求,哪怕是人類胚胎這種東西都有人供給,更何況最不值錢的屍體?

  把醫院裡那些沒有人認領的屍體弄出來弄成乾屍再纏上繃帶偽裝成木乃伊,哪怕買家知道這不是真的,也會願意搬一具回去,說白了,其實就是戀屍癖。

  這種屍體販賣自然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是不允許的,但是沒人看得見的黑暗面中,多的是沒人看得到的各種慾望。

  說起來,她也是一個遵從慾望來行事的人啊。

  因為他們都是變態吶。

  沐如嵐嘴角含著笑,掛上了電話,她蹲下身,撫摸著那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的面容,嘴角笑容那麼溫柔,彷彿是在撫摸一個情人,“別著急,我很快就送你回家哦呵呵……”

  ……

  大雨磅礡,天空一片陰沉沉,彷彿隨時都會塌下來一般。

  陸子孟站在他家門口仰著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腦子裡想著早上墨謙人把沐如嵐送回去時說的話,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奇怪,他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陸子孟聽不懂墨謙人說的什麼各種型各種型的變態分類,雖然他後面跟他講的那個例子也讓他覺得變態好像是一種蠻神奇的生物,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真的有哪裡不對勁……哪裡呢……

  陸媽媽和陸爸爸的車子開進院子裡來的時候,陸媽媽就看到自家兒子站在門口盯著天空不知道發什麼呆,撐著雨傘也不等陸爸爸的率先走了過去,見她站在陸子孟面前了,陸子孟都毫無反應,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下,“你在發什麼呆呢?”

  “……啊?”陸子孟反應慢半拍的回神。

  “你啊什麼啊啊?你杵在這裡當門神呢?嵐嵐和謙人呢?”提到沐如嵐和墨謙人,陸媽媽又興奮起來了,她可是擔心沐如嵐臉皮薄會害羞所以才磨磨蹭蹭的這會兒才回來的,想必該害羞的也害羞過了,該做的事也都做全了吧?

  看到自家老媽這個猥瑣無極限的模樣,陸子孟又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我說老媽你有沒有必要這麼興奮?謙人早就把沐小姐送回去了。”

  “什麼?!送回去了?!”陸媽媽誇張的大叫了起來,後面陸爸爸和司機拎著一堆食材走了過來,陸媽媽見此更是氣得恨鐵不成鋼的錘了兩下自家兒子的肩膀,“怎麼就走了呢?這麼大的雨急著把人送回去幹什麼?不知道把人留下來多多培養一下感情,真是氣死我了!”

  陸子孟連忙捂著被捶的肩膀,一副冤死了的模樣,“老媽,把人送回去的又不是我!你要揍也應該去揍謙人啊!”再說了,要娶老婆的也不是他啊!

  “你還敢說!”陸媽媽伸手扯陸子孟的耳朵,“你老娘我之前不是叮囑過你把人留下來的嗎?”

  被陸媽媽這麼一提,陸子孟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他早上被沐如嵐那有點驚悚可怕的眼神給嚇到了,哪裡……

  陸子孟反抗的動作猛然一頓,表情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裡了,墨謙人講的那個案例迷惑了他,讓他搞錯了重點,要知道,這一切的重點不是如果沐如嵐是一個精神病態者會不會去殺人做可怕的事,而是,她如果是一個精神病態者,不管她多優秀,他們也不可能讓她和墨謙人在一起。

  再善良的人都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兒子或者誰娶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就像抑鬱症一樣,這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出事的隱患!

  “你怎麼了?”感覺到自己兒子的情緒變化,陸媽媽鬆開兒子的耳朵,奇怪的問道。

  “媽,沐如嵐和謙人的事,你還是暫時別急著撮合了。”陸子孟表情嚴肅了起來,雖然陸子孟相信沐如嵐會是一個善良的人,他也不知道墨謙人和沐如嵐是不是真的已經像陸媽媽想的那樣兩情相悅了,但是不管如何,站在兄弟和朋友的角度,不管沐如嵐善良不善良,他都不希望墨謙人有一天會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同床共枕,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墨謙人繼續單身下去呢。

  “你胡說個什麼東西?”陸媽媽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子孟,她就不明白,明明昨天還好好的,陸子孟怎麼就突然說這話了呢?

  知子莫若父,陸爸爸見自家一向不是很正經的兒子突然正經了起來,便知道是有什麼地方出差錯了。

  “怎麼?是謙人有什麼問題還是如嵐有什麼問題?”陸爸爸一本正經的問道,他是難得這麼喜歡一個女孩,她很優秀很成熟很懂事很討人喜歡,和墨謙人坐在一起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和諧相配,最難得的是,她竟然讓自從當年那件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真正發自內心笑容的墨謙人笑了,哪怕只是一瞬,光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去承認那個女孩了,更何況就連京城大院那些傢伙都一致同意把沐如嵐這個女孩娶回墨家的這種情況下?

  所以,有問題,說出來,大家一人一個腦子,總能想出個很好的解決方法的。

  陸子孟知道自己不說出個理由他們根本不會死了把沐如嵐和墨謙人撮合了這事的心,也就沒想隱瞞,反正都是自家人,於是他道:“我跟你們說,沐如嵐她可能……”

  “陸子孟。”墨謙人淡漠的嗓音從後面傳來,打斷了陸子孟即將出口的話。

  陸子孟回頭,就看到墨謙人站在身後不遠處看著他,白襯衫黑西褲氣質清冷高貴,神色淡漠冷傲不可侵犯,手上拿著一杯溫開水,就這麼看著他,靜靜的,卻叫他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陸媽媽和陸爸爸面面相覷,正想說什麼,墨謙人又開口了,“到書房來。”

  這話是跟陸子孟說的,墨謙人說罷便轉身往樓上走了,陸子孟沒做多大遲疑的跟了上去,留下二老在後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兩個是怎麼回事?鬧彆扭了?吵架了?

  陸子孟進了書房,上道的把門也關上了。

  墨謙人拿著杯子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陸子孟,神色淡漠冰涼,“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嘴了。”別看陸子孟這樣,認真起來的時候是很認真的,嘴巴該牢的時候也是很牢的。

  “我多嘴?我這不是在幫你嗎?你本來也不想我爸媽一直在瞎摻和你的事吧?!”陸子孟神色嚴肅,“你老實告訴我,沐如嵐心理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當初他不當回事的就完全沒覺得沐如嵐有哪裡不對,現在當回事了,便覺得哪裡都不對,一個正常人哪裡可能完美成這樣?而且他也記得墨謙人剛到K市的時候在鎏斯蘭學院外面就說過,完美成這樣的人,可能是變態!

  人就是這樣,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那麼必然生根發芽。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在心理學上有這種造詣了,連我想不想都看得出來。”墨謙人把手上的杯子放到邊上的小桌上,眼眸泛涼語氣刻薄的道。

  “你別毒舌我行不行?”陸子孟煩躁的抓了把頭髮,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是越想越不對勁,我說你堂堂一個享譽全球的犯罪心理學家,你是恨不得一年到頭都呆在那家精神病院裡,怎麼會在還算和平的K市待這麼長時間?果然真的是因為沐如嵐是個變態的原因,你留下來盯著她是想要研究她或者……她真的和那些失蹤案……”

  “夠了!”墨謙人眉頭一皺,打斷陸子孟的話,心裡煩躁的不得了,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是他一開始在告誡陸子孟沐如嵐是個變態,沐如嵐是個危險人物,他應該要遠離她,現在陸子孟相信他的話,他應該高興了才對的,他最擔心的不就是身邊的這幾個人被沐如嵐那表象欺騙,然後受到某些傷害嗎?他們願意相信後提高警惕,減少自身安全威脅,這樣很好。

  但是……

  為什麼覺得不舒服?看著陸子孟嘀嘀咕咕喋喋不休的說沐如嵐是變態什麼的,他怎麼這麼想一拳揍過去?

  沐如嵐是他看上的研究對象,是他的獵物,他在她上面花費心思花費精力花費寶貴的時間,所以,理所當然的,沐如嵐是他的。

  既然是他的,輪得到別人說三道四嗎?

  三兩下給自己找到了出現這種情緒的可能性原因,墨謙人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越想越覺得合理,他難得找到一個這麼有挑戰性的研究對象,怎麼可能拱手送給其他人去研究?這就和他吃飯從來不跟別人分享自己看中的菜是一個道理的麼?

  墨謙人卻忘記了,自己不分給別人菜吃的原因是因為那潔癖,而沐如嵐是一個人啊。

  “喂!”陸子孟看著墨謙人,有點沒搞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想到了什麼,他表情微變,“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沐如嵐了,她不是你在研究的變態對象嗎?”

  “你管太多了。”墨謙人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跟陸子孟說太多,不過陸子孟顯然不是這麼想的,陸子孟很確定自己是個普通人,擁有很正常的世界觀、價值觀以及道德觀,而作為這樣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在得知自己從小一起廝混到大的兄弟可能喜歡上一個精神病態者後無動於衷?但是陸子孟又拿墨謙人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沒轍,於是一急。

  “媽的,老子找你爸媽說去!”他就不信,墨爸爸墨媽媽以及京城大院那些人知道他們看中的女孩竟然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後還會願意讓她跟墨謙人好!

  “你敢?”墨謙人涼涼的一句飄來,叫正打算往外衝的陸子孟動作僵住了。

  陸子孟回頭,正想說什麼,卻猛然在墨謙人的眼神下噤住了聲,僵硬住了全身。

  他看到男人一雙淡漠冰涼的眼神,就像當年他一手鮮血的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時候,那樣的漆黑無光,望進他的眼中,就像一瞬間進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一片荒蕪,望不到邊,找不到出口,沒有絕望,也沒有任何的希望,就像形成了一個,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咽喉彷彿被什麼卡住了,陸子孟動了動脣,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墨謙人淡淡的出聲,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可是……”陸子孟緊攥起拳頭,不甘的發出聲音。

  “不需要可是,你擔心的那種事不可能發生,若是真有一天發生了……”尾音飄逝,聽不到下文。

  陸子孟卻只聽到了那句不可能發生,一瞬間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的鬆了一口氣,從小到大,墨謙人說不可能的就不可能,說能的就能,他相信他,而且,那件事他沒有忘記,從他的眼神中他看出來了,既然如此,也許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陸子孟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臉色已經稍霽了,樓下陸媽媽和陸爸爸見到兒子下來便圍了上去,“怎麼回事?”

  “啊?……沒事,很好啊。”陸子孟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道。

  “沒事?那你剛剛說不要撮合謙人和嵐嵐是怎麼回事?”陸媽媽十分在意這個問題。

  “啊,這個啊……”陸子孟眼睛轉了一圈,然後道:“這個是因為沐小姐已經說過了,高中畢業前是絕對不談戀愛不找對象的,你昨天把人家關在屋子裡有污人家清白的嫌疑,沐小姐覺得不高興了,老媽,你最好還是消停了吧,這種事,順其自然才是王道。”等沐如嵐高中畢業的時候,墨謙人估計已經在變態者監獄又窩上好長一段時間了,想要研究的也都已經研究出來了吧。

  “啊?”陸媽媽聞言擰了眉滿眼失望,也就是說她想早日見到墨謙人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一年到頭研究那什麼狗屁變態的日子還很遙遠?

  ……

  晚上柯婉晴回來的時候,顯得頗為滄桑虛弱,一向打扮的幹練光亮高貴的女人一頭挽在後面的烏髮有些鬆垮凌亂,一身黑色的西裝也有了些許的皺褶,她走到沙發上目光無神的盯著某處,出著神。

  沐如嵐下樓來便看到這一幕,擔憂的走過去,“媽媽……”

  柯婉晴聽到聲音,彷彿有些恍惚,視線顯得笨拙的落在沐如嵐臉上,聽到沐如嵐在問怎麼了,心裡突然有哪根弦被觸動了一般,她忽的回神,情緒有些激動的把沐如嵐抱進懷裡,緊緊的抱住,就像在抱住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最重要的寶藏。

  “還有你……媽媽還有你……幸好還有你……”柯婉晴慶幸的呢喃著。

  柯婉晴從來沒有這樣的惶恐害怕過,這是她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滅頂之災一樣的恐慌,一種自己將要變成她最瞧不起的平民的恐慌。

  這一次的事件讓沐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損傷,從周市長手上接過這個工程的時候她信心滿滿便把沐氏的流動資金也砸了下去,結果出了事,連她自己的私房錢倒貼過去都補不上公司內部的運轉所需資金,她多次尋求幫助最後卻被各種明槍暗箭的傷害,這和她平日裡不管是對生意對象還是屬下都有些許的鄙視和不屑的有關係的,但是柯婉晴自己卻毫無所覺,只覺得世界冷暖,明明她對於他們有恩,他們卻沒有一個願意報答她的恩情,狼心狗肺。

  特別是今天又遇到了霍婭藺,那個女人跟她從小鬥到大,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次打壓她的機會,霍婭藺的一句“她依舊是霍家的人,而你不過是被柯家趕出了大門的戴著柯姓的暴發戶罷了。”讓柯婉晴感覺到恐慌的同時,更加的怨恨起了沐震陽,後悔嫁給他,後悔替他生兒育女,還要這樣牛一樣辛苦的耕種。

  但是在看到沐如嵐的時候,那種絕望不見了。

  是了,怎麼會絕望?她怎麼可能會絕望?她有沐如嵐啊!她有一個這樣厲害的寶貝女兒啊!光憑她的容貌智慧,想要娶她入門的大家多的是,她還能幫她謀取柯家的財產,還能幫她賺取很多的利益,只要有這個女兒在,就算那一天沐家真的垮了,她也不用擔心要淪落成平民啊!

  柯婉晴緊緊的抱著沐如嵐,勒的那麼緊,緊的好像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沐如嵐任由她抱著,輕撫著她的背脊,那白皙柔嫩的手緩慢的從她的脖頸沿著椎骨往下滑,然後在散開撫向她的蝴蝶谷,細緻的描繪著她的肌肉和骨骼,眼底一抹痴迷的光芒在閃爍著,啊……她可愛漂亮的人偶……是不是等不及了呢?別著急,千萬別著急吶,要不然,馬上就把你搞壞哦……

  過了好一會兒,柯婉晴平復下情緒終於放開了沐如嵐,她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初,高貴高傲,以及依舊認為她是柯家大小姐是名門貴族之後,所以對於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存在的鄙夷和不屑,就像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

  “我沒事,嵐嵐。”柯婉晴見沐如嵐擔憂的看著她,心中一暖,握著沐如嵐的手,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容,“嵐嵐,期末考馬上就到了,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沐如嵐微笑,溫暖而乾淨,“沒有。”

  “那明天再跟鎏斯蘭學院請一天假吧。”柯婉晴立刻接著道,“明天陪媽媽出去一趟。”柯婉晴突然想到,都沒有帶沐如嵐出去做過全身保養,雖然她才十六歲根本不需要,但是做做也是不錯的,特別是晚上他們還要出席一場宴會,她要把沐如嵐打扮的艷壓群芳,奪盡眼球。

  柯婉晴的語氣,根本就是不容拒絕的,既然如此,沐如嵐也就點頭,懶得跟她廢話。

  等沐如嵐上了樓,柯婉晴便又拿起電話給沐震陽打電話,她心裡總歸對沐震陽是有火的,她認為都是沐震陽不爭氣才讓她這樣辛苦這樣沒有面子,她心裡有火,沐震陽又是個沒出息的,當她的出氣筒供她發泄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然而今天,柯婉晴的電話被按掉了,柯婉晴驚奇的瞪著手上被按掉的電話,等回過神來,胸口的怒火以及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又打了過去,還是被按掉,最後那邊,乾脆關機了!

  柯婉晴幾乎要捏碎了手上的電話。

  ……

  這是沐震陽娶了柯婉晴後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有面子,出席這種宴會也不再難熬的感覺。

  他一身沉穩的黑色西裝,手肘裡挽著一隻白皙嬌嫩的手,手的主人一身淡粉色的小禮服,配著臉上羞澀漂亮的微笑,就像一朵粉色的百合,純潔又出彩,看得沐震陽滿心柔軟,逢人便道這是她女兒,她馬上要出道了,請多多關照。

  白素情是個人精,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在沐家那麼一段時間下來,她是看清了沐震陽和柯婉晴之間存在的矛盾的,而這種沒用又被壓制了那麼久的老男人,最容易掌控了,只要讓他有面子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讓他有重振雄風的感覺,他便是死心塌地,要什麼都會乖乖的奉上。

  一條還算有用處的狗。

  她要進軍娛樂圈,人脈什麼的最重要了,而且沐震陽說她是他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沐家那個名聲響亮才華橫溢的沐如嵐,雖然這點很讓人討厭,但是利用沐如嵐的名號得到各種好處什麼的,她又實在樂意的很,若不是沐震陽還是很看重那個女兒,她又是叫白素情隨時可能穿幫,她樂意用沐如嵐的名號做點丟臉的事給她抹黑。

  “喲,沐總!”金博雄遠遠的就看到沐震陽帶了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又清純漂亮的女孩進了來,比起他身邊這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實在強多了,在都是牡丹玫瑰之類的艷俗之中,那朵小白花簡直清新的惹人眼球。

  “金總。”沐震陽見到金博雄,臉上難得的有了笑容,他拍拍白素情的手,跟金博雄道:“金總,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情情,馬上就要作為TMT公司的藝人出道了,幫忙多多關照一下哦。”

  白素情心知金家雖然是暴發戶,但是背後卻藏著大秘密大作為,便羞澀內斂的微笑著喊了一聲:“金總,你好。”

  金博雄被這一聲金總給喊得全身酥麻,眼裡一下子變得有些渾濁曖昧起來,臉上笑容堆起,“好好好,沐總真是太幸福了,兩個女兒都這麼優秀,情情今年多大了?”

  “十五。”白素情羞澀的回答。

  十五歲,一個恰恰好青澀的誘人的年紀。

  金博雄眼中的精光更亮了一些,聽說沐家收養了一個女兒,但是既然是收養的自然不存在什麼價值,再加上沐如嵐擺在那裡,在K市一般是沒人去在意那個被收養的孩子怎麼樣的,因為沐如嵐實在太優秀了,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優秀的過她的。

  金博雄現在一看,心道這個女孩和沐如嵐果然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很大,看到沐如嵐的時候,他只恨自己為什麼生不出這麼一個優秀漂亮的好女兒,根本生不起任何骯髒淫穢的想法,沐如嵐也不是會讓人產生那種想法的人,而白素情,卻是一看就叫人想要上上一上的感覺,有種這會是一個極品這是一個床上尤物的感覺。

  人的共通點就是犯賤,沐震陽被金博雄壓久了,幾次下來對於金博雄心裡是有些許的害怕的,這人總是讓他毫無臉面,所以此時金博雄對他和顏悅色,他便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也有點面子十足的感覺,而這一切,都是白素情的功勞。

  沐震陽是越看白素情越覺得喜歡到了心坎裡,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傳來,沐震陽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這幾天柯婉晴天天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無一例外的是罵他羞辱他,這叫沐震陽心中惱怒之極卻又毫無辦法,然而今天?

  沐震陽掛斷了電話,一次,兩次,最後乾脆關機了。

  他為什麼要一直被柯婉晴毫無尊嚴的壓迫?為什麼一定要忍氣吞聲?因為他一直都還以為柯婉晴是柯家的大小姐,雖然柯老爺子揚言不再要她,但是所謂骨肉親情,柯婉晴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親生女兒,而且是正室所生,怎麼可能真的不要?指不定哪天他對她不好了,柯家就來收拾他了,就是因為這一份害怕,所以他一直都忍讓著柯婉晴。

  但是今晚白素情的一句話,卻讓他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麼多年了,柯昌煌要原諒柯婉晴的話早就原諒了,而且他又不缺兒女,膝下子孫眾多,就算一開始還有點感情,也已經被時間給磨掉了,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麼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讓自己再受委屈?至少現在,他一點兒都不想聽到柯婉晴那個女人的聲音!

  裝扮奢華的宴會大廳內,迷亂人眼的金錢與慾望正在交錯不斷的上演……

  當晚,沐震陽心情很好一夜無夢,柯婉晴氣得砸了他們臥室裡的所有東西。

  ……

  翌日。

  等待女神回歸的鎏斯蘭學院在聽說沐如嵐又請假一天的時候,論壇裡哀嚎聲一片,不過相比於以前的一面倒都說沐如嵐的好話,近段時間來,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冒出來抹黑沐如嵐。

  “什麼東西,不過是成績好一點就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本來還很喜歡她的,結果不過是救了一個小孩受了點傷,就大半個學期不來學校,一副傷的嚴重要死掉似的,真是做作!”

  “學生會會長不來學校還當什麼會長啦!”

  “憑什麼她那麼多特權?學生會會長就可以不把規矩放在眼裡了嗎?我看舒敏副會長才是最適合當鎏斯蘭學院會長的!”

  這類的帖子一出現總是氣得後援團們怒火直衝腦門,可恨的是這些人都披著馬甲叫人不知道發帖的人是誰,不過從對方明顯是捧著舒敏的話中,不少人都想這一定是舒敏的那些幼稚不懂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援團小妹妹們幹的,所以找不到發帖人的後援團們,把矛盾都對向了舒敏。

  周雅雅發了一條帖子,握緊了手機,眼中一片冷厲,她絕對不會讓沐如嵐好過的,哪怕這種帖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實質傷害,但是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沐如嵐添堵的機會!她永遠都記著自己曾經拜沐如嵐所賜受過的傷害!

  還有……

  周雅雅緊握著手機的手鬆了開,手機屏幕亮起,上面的墻紙,美麗的少年與美麗的少女親吻的畫面十分的美好,這是她從鎏斯蘭學院校內論壇裡截下來的圖片,是在紫園的時候被鄭陽劉凱拍下來傳上論壇的那張,此時這帖子已經不知道沉到哪裡去了,就算偶爾有幾天評論,也不過是嘲笑或落井下石的話罷了。

  周雅雅盯著屏幕看,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對沐如嵐的恨才越發的對沐如森執著,還是因為對沐如森的執著而恨上沐如嵐,總之,她要得到這個少年!從沐如嵐身邊,把他搶走!

  舒敏所在的高三年C班又是一片罵聲,就連學生會那邊都是一片低氣壓,即使是此刻坐在原本屬於沐如嵐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的舒敏,都感覺到了。

  這一段時間舒敏過的自然稱不上多好,那些人發了帖子便逃之夭夭,卻搞得她名聲盡毀在高三年段受人白眼,就像遇到了傳說中豬一樣的隊友。

  但是,真的是隊友嗎?

  舒敏坐在辦公桌後面,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不對,這絕對不是隊友,高一那邊她一早就叮囑過不準到論壇上去鬧事的,要不然早就在開學他們升上來的時候就開始了,何必到現在才出現這種黑帖?很明顯是有人故意打著她的幌子來抹黑沐如嵐,拿她當擋箭牌。

  是誰呢?

  舒敏雙手交疊的撐著下巴,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放空,好一會兒,她把視線從窗外收回,落在桌面上立著的一張相片上,那上面,穿著鎏斯蘭學院校服的少女站在翠綠的樹下,嘴角含著笑,像陽光一樣的溫暖,叫人自慚形穢,叫人羨慕嫉妒。

  她不由得有些失神,這個辦公室裡處處都是沐如嵐留下的痕跡,叫她絲毫沒有當會長的喜悅之感,也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她不是鎏斯蘭學院的會長,她腦子裡時常回想起,那天,陽光絢爛,她信心十足的站上升旗台自信飛揚的演講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位置,然而那少女站在她身邊,比起她的慷慨激昂,她笑容淡然,語氣溫柔平和,潺潺如清澈的小溪流水,然後……

  她輸的一敗塗地。

  想到了什麼讓人痛苦的事,舒敏伸手捧住腦袋柔軟了碎碎的短髮,把腦子裡的東西丟出腦海,然後翻出了沐如嵐擺放著桌下的文件,這是堆積的未來文件,也就是說暫時不用處理,放著日後才需要處理的文件。

  她翻開藍色文件夾的那份,然後怔了下……

  慕華學院的交換生申請?

  ……

  沐如嵐一早便在雙胞胎兄弟的明著暗著的不滿下跟著柯婉晴走了,柯婉晴帶她了一趟公司,然後讓秘書帶著沐如嵐先去做SPA、做頭髮然後買衣服化妝,彷彿眨眼的時間,一天就過去了。

  沐如嵐在享受按摩推拿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打了條信息發了出去。

  墨謙人還在研究沐如嵐到底是怎麼讓汪強自己去踩中他已經設下過無數次的陷阱的,感覺到手機震動,便拿出來看了眼。

  ——墨先生,發現這一家店的按摩很舒服哦,下次一起來做吧!(附帶一個可愛的笑臉)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這一排字,手指頭在按鍵上滑了滑,最終還是沒回信息的放在一邊,視線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又拿了起來。

  ——嗯。

  沐如嵐看到回信,眼角染上了更深的笑意,她似乎可以想像那邊特別不好養的男人一副淡漠寡言的表情在回這種信息的時候,會存在那種萌萌的感覺。

  於是,這一天的時間在愉悅的心情中,過得很快,她找到了很好很有趣的消遣方式。

  買禮服的時候,設計師很激動的給她挑了兩件他的最新作品,一套是簡約的白,一套是妖嬈的紅,兩種極致,竟然都意外的適合沐如嵐,但是她只需要一件,所以……

  ——墨先生覺得這兩套哪一套好?(附帶兩張相片,上面是兩套穿在模特上的禮服。)

  正在餐桌上跟陸家三口一起吃晚餐的男人在三雙眼睛下拿出了手機,盯著看了一會兒,回覆。

  ——都不好。

  ——哪裡不好?

  ——你認為你有那麼雄偉的胸部撐得起胸前那兩塊燈籠一樣的布?

  很好,沐如嵐終於從淡漠寡言的男人那裡收到了超過五個字的回覆了,雖然是墨謙人式的毒舌。

  “好吧,看來我得重新挑一套了。”沐如嵐抱歉的跟設計師這樣道,於是換了另外一位走青春飛揚路線的設計師的作品,一套簡單清雅的銀白色小禮服,這次得到了墨謙人先生十分隱晦的讚賞。

  然後便是做頭髮,墨先生認為,沐如嵐及腰又自然直的髮很不錯,沒必要再去用那些傷頭髮的機器和染料損害,所以沐如嵐只讓設計師給她把頭髮稍微的挽起做個造型。

  而等墨謙人的信息指導功成身退,他已經在餐桌上發了五次短信,對面的陸家三口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面都淡定了。

  “誰啊?嵐嵐啊?”陸媽媽端著碗喝湯,笑眯眯的問道。陸子孟一聽,立刻扭頭看過去,結果因為反應太激烈,差點扭到了脖子。

  陸爸爸見此一筷子敲他腦袋上,嚴肅的訓道:“跟你說過多少次要穩重,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子!”

  陸子孟覺得自己很冤,他明明是關心墨謙人好不好?如果他們知道他知道的這事,保不準反應比他還激烈呢!他現在是一聽到沐如嵐的名字都起雞皮疙瘩!腦子裡警鈴大作,十二萬分的警惕!

  墨謙人不能愛上沐如嵐啊!

  執法人員怎麼能愛上罪犯?

  犯罪心理學家怎麼能愛上變態犯罪者?

  墨謙人可不管陸子孟怎麼個糾結法,他知道陸子孟不會把沐如嵐的事情說出去,便也就懶得理會他,放下碗起身走上樓,“你們慢用。”

  “這孩子……莫不是急著去專注著和嵐嵐談情說愛呢?”陸媽媽猥瑣的笑了,沒把陸子孟給嚇尿了。

  線條流暢價值不菲的車子駛進了一棟華麗的大別墅內。

  沐如嵐坐在穿著黑色禮服的柯婉晴身邊,柯婉晴嘴角勾著笑,看起來昨晚沐震陽帶給她的怒火暫時已經消退下去了。

  沐如嵐看著眼前的別墅,嘴角含著笑容,她以為要去參加的是什麼宴會呢,原來……

  “哎呀,嵐嵐!”李艷驚喜的聲音傳來,打扮的漂亮的宛如上流貴婦的女主人滿臉笑容的大步走了過來,握住了還沒有走進屋裡的沐如嵐的手,“你怎麼沒說你要過來?讓我好一陣驚喜的。”

  沒錯了,這是藍家的宴會。是女主人李艷的生日宴。

  “給你一個驚喜吶,生日快樂,李阿姨。”沐如嵐把剛剛柯婉晴遞給她的生日禮物送上去,既然是柯婉晴挑選的,那麼必然是具有一定意義的。

  李艷很高興的收下了,看到沐如嵐就像看到未來兒媳婦那麼高興,看到柯婉晴也就跟看到了親家母一樣的高興和親近了。

  這一點在柯婉晴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沒想到的是,沐如嵐原來和李艷認識,柯婉晴心裡有點不高興,李艷這種和柯家那幾個姨太相似的背景是她瞧不起的,但是她為了利益不得不對她和顏悅色,其實心裡不屑的很,而她的女兒,竟然和這種女人那麼親近,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她那麼好,也不怕什麼時候被買了都不知道!

  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巧笑嫣然,一副和對方相逢恨晚的模樣。

  藍家和歐家一樣並不是所謂的暴發戶,藍家從四十年代的時候就一代代的拼搏,是用辛勞的血汗堆起的基業,根基十分的穩定,最重要的一點是,藍家很低調,比起不斷在K市掀起波瀾的沐家和金家,藍家一直都在安安靜靜穩定蓬勃的發展著,只是近段時間,稍微的高調了一些。

  而原因,自然是與那位商業天才藍秉麟脫不開關係。

  大廳裡面來的基本都是藍家的商業夥伴以及想要和藍家建立起商業聯繫的人,沐如嵐沒有想要出風頭的打算,拿了一杯香檳便走到角落處的沙發上坐著,卻不知,她自以為的低調和不引人注目根本就是浮雲。

  從沐如嵐一進屋,所有人就都已經注意到她了,她像是天生的發光體,身上似乎有乳白色聖潔的光暈纏繞在她身周不願意離去,暖洋洋的,叫人忽視不得,看了便轉不開。

  藍秉麟站在人群中央,周圍是紫園的一些男女同學,都是跟隨父母過來的,他們的用意很明顯,巴結這位新起的商業巨子,以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在看藍白峰另一個兒子藍一陽的無所作為惹是生非,藍家繼承者必然是藍秉麟無疑了,要知道,金家就是和藍秉麟合作之後,突然來了個大逆轉,安家成了替死鬼的。

  柯婉晴帶沐如嵐到這種地方來,也存在著想要讓藍秉麟對沐如嵐起心思或者沐如嵐去吊住他,讓他也幫慕氏一把的想法。

  沐如嵐自然不會理柯婉晴,不過很顯然,在那種事情上面,一向是不需要沐如嵐主動的。

  藍秉麟穿過圍著他的那些人,劉海下的目光有些灼人的落在宛如空谷幽蘭一般靜靜的坐在角落裡,脣含微笑,靜靜的品著香檳的女孩身上。

  “沐小姐。”藍秉麟站在沐如嵐面前。

  沐如嵐怔了下,站起身看著藍秉麟微笑,“你好,藍先生。”

  藍秉麟微笑,看起來短短幾個月,已經比沐如嵐第一次在醫院見到的時候要成熟老練也自信上許多,“我們都這麼年輕,有必要先生小姐的叫嗎?”

  沐如嵐微微聳肩,一副大家都是這樣無可奈何啊。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秉、麟。”

  “那麼,也請叫我的名字,如、嵐。”沐如嵐從善如流,微笑著道。名字取著就是要讓人叫的吶。

  藍秉麟笑容中多了幾分真實。

  那邊見寶貝兒子和沐如嵐相談甚歡的樣子,李艷也是滿心歡喜,跟柯婉晴說話說著說著不停的就往藍秉麟的好沐如嵐的好兩人的好上拐,暗示著她的結親之意。

  柯婉晴不動聲色的跟她周旋著,心裡不屑的要死,就你們藍家也想娶她的大寶貝?要不是現在需要近水解她的燃眉之急,她才不會帶沐如嵐過來呢,藍秉麟是不錯,可以預見他日後的光輝道路,但是想要配她的女兒,那是遠遠不夠的,在她心中,國內唯一配得上沐如嵐的,只有霍家的那幾位身世與實力都超一流的公子,其他的再好她也看不上眼。

  不多時,到了切蛋糕的環節,李艷高興的邀請沐如嵐跟她一起切蛋糕,正是眾人高興的時候,突然有什麼不和諧的聲音和不和諧的氣息出現了。

  人們不由得向門口看去,只見穿著一身黑衣的少年一頭烏髮凌亂渾身是傷的走了進來,臉上的青紫有不少,然而即使如此,人們也能看出少年有一張很帥氣的臉,那一雙眼睛是很凌厲的鳳眸。

  藍一陽看了眼被裝扮的奢華漂亮的自家大廳,再看那好幾層高的蛋糕,最後落在和李艷藍秉麟站在一起的沐如嵐,嘴角扯了扯,冰冷而嘲諷,“生日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後媽,我沒有準備禮物呢。”

  李艷卻是回過了神一般,連忙放下手中的刀,焦急的朝藍一陽跑過去,“一陽,怎麼又受傷了?有沒有怎麼樣?”

  在場的人見此不由得點頭,李艷確實是個好女人,藍白峰娶得沒錯,又給他生了一個這麼厲害懂事的兒子,還把前妻的孩子當成自己兒子一樣照顧,不過倒是那個藍一陽,真是一點兒都比不上藍秉麟,天天翹課出去打架鬧事,完全就是一個叛逆的紈褲子弟,還對真誠對待自己的母親這麼不禮貌,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藍一陽對於這種鄙視責怪的視線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他扯了扯嘴角,把手臂從李艷手中抽出,“我很好,你不用在心裡高興的太早。”

  “藍一陽!你怎麼說話呢!”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看起來不是很穩重可靠的男人出聲,他兩鬢整齊的白了兩塊,面上卻不顯得老氣,頗有一番俊逸的味道,難怪生的出兩個長相帥氣好看的兒子,只是這腦子估計就不是他遺傳給他們的了。

  藍一陽看看了藍白峰一眼,嗤了一聲邁著步子往樓上走去,眼角直到消失在樓梯拐角,都是看著沐如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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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19 07:47 PM

第十二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二)

  場面因為藍一陽的原因,一時間氣氛有些凝固尷尬,直到藍白峰哈哈笑著讓李艷重新開始,大家有心配合才又漸漸的開始活絡起來。

  沐如嵐對於方才那一幕彷若未有任何感覺,嘴角含著笑,斂著眼瞼看著杯中的香檳。

  藍秉麟站在旁邊,看著藍一陽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眼底劃過嘲諷不屑的笑,隨後又落在沐如嵐身上,神色轉變,複雜難明,“說起來,如嵐和一陽是鬧彆扭了嗎?”明明之前關係還很好的樣子,又是去醫院看他,後面還一起住院了,聽說在醫院有一段時間藍一陽特別勤奮好學,不過不知道怎麼的,又突然變成以前那樣了,而且頗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當然,這對於他來說可無所謂,藍一陽不管變好還是變壞他都不放在眼裡,但是他比較好奇,藍一陽和沐如嵐之間是怎麼了?

  “鬧彆扭?”沐如嵐似乎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詞彙,眨眨眼,驚奇的看向藍秉麟,“怎麼會這樣覺得?”

  “不是嗎?”藍秉麟看著沐如嵐,似乎想從中看出點什麼,難道是他理解錯了?沐如嵐根本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和藍一陽關係好?當然,藍秉麟是很滿意這一點的,雖然不是從藍一陽手上搶到的東西有點沒那麼興奮,但是他既然已經決定讓沐如嵐成為他的女人助他成為人上人,那麼和藍一陽沒關係最好了,他可不想後面搞出什麼弟妹和哥哥搞出什麼緋聞之類的難聽醜聞。

  沐如嵐但笑不語,這種私人問題她沒有一定要回答別人的必要。

  藍秉麟見沐如嵐沒有解釋的打算,眉頭蹙了下,卻沒在說什麼,他現在在沐如嵐眼裡大概也不過是一個認識的人罷了,問太多會遭人嫌的。

  柯婉晴在不遠處見沐如嵐和藍秉麟相談甚歡,一邊高興一邊又覺得回去有必要跟沐如嵐說一聲,等藍家出手幫助完他們沐氏之後,就不要和藍秉麟太親近了,以免一不小心擦出什麼讓她不喜歡的火花,雖然她不覺得沐如嵐會突然喜歡上什麼人,但是這把年紀的小女孩總是容易被騙,一不小心被所謂的好感愛情矇蔽了雙眼就糟糕了。

  宴會時間一直在持續,切完蛋糕之後又是人們四散聊天,當然也有人有事先行離去,柯婉晴要明裡暗裡拐著彎的提示李艷和藍白峰出手幫助沐家渡過難關,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時,自然不可能就這麼離開,所以沐如嵐只得繼續跟著柯婉晴在這邊。

  大人們在大廳裡你來我往,年輕人便可以到藍家的後花園裡去,形成一片屬於年輕人的玩樂地點。

  沐如嵐拿著香檳走到花園一顆樹下白色鏤花的吊椅上,因為之前才下過雨,所以修剪整齊的草地還是濕濕的,吊椅雖然不濕但是涼冰冰的,沐如嵐一屁股坐下去,還頗有種透心涼的感覺,把身上白色的披肩裹緊一點,沐如嵐腳尖一點,便悠閑的在鞦韆上晃動了起來。

  夜很寧靜,涼風微徐,厚厚的烏雲鋪滿天空,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沐如嵐盯著天空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眼神放空的厲害,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回神,嘴角勾起一抹淺淡卻溫暖的笑容,她拿出手機,翻看了一會兒手機裡的短信,順便刪一刪,看到墨謙人和她發的短信的時候,拇指頓了下,是否要刪除的框彈了出來,沐如嵐想要點刪除,但是又莫名的在遲疑,怎麼辦?一看到這短信她就想起那個會給他自己洗內褲沒什麼表情的男人的萌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太過冷漠清冷不平易近人,所以那點小萌感冒出來的時候總覺得被無限放大了好多倍,光是想想都覺得很有趣吶。

  於是閒著沒事幹的沐小姐又給墨先生發了一條短信。

  墨謙人坐在書房落地窗前,交疊著雙腿,大腿上放著一份打開的檔案,檔案上面放著他的手機,手機屏幕是亮著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好看的東西,只是看著他第一次跟別人發的對話。

  墨謙人對於短信這種東西是有點嫌棄的,浪費時間又沒辦法一次性說個清楚,所以如果有人給他發短信,他一般直接電話打過去,他才不會浪費那個打字的時間去跟你發那什麼破短信呢,久而久之,摸透了墨謙人這一點,也就沒人給他發短信了。

  原來發短信傳遞消息是這樣的感覺,墨謙人突然有種莫名的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那些被他視為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一天到晚拿著手機發短信煲電話粥談情說愛的笨蛋們會喜歡用這種輻射滿滿的方法聯絡感情,有些東西,文字比語言更能表達出來。

  但是重點是,他為什麼要跟他的研究對象搞發短信這種事?他的潛意識裡因為對沐如嵐的關注和研究欲太多了,所以對於她的語言也開始下意識的進行解剖分析了嗎?但是反射神經怎麼沒把他研究出來的東西傳到中樞去?

  墨謙人正在思考中,放在宗卷上面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一條短信帶著翅膀飛進了信箱裡。

  男人淡漠的眸中有光微微的亮起,指腹碰觸屏幕,打開信封。

  ——想出案件的最終謎題的答案沒有?

  最終謎題,就是困住了墨謙人破案的那個點——沐如嵐到底是怎麼做到讓汪強突然衝進他自己已經設過好幾次的陷阱的,當然,再上去還有一點疑點,那就是,沐如嵐抓住了汪強什麼樣的把柄讓汪強聽話,汪強做了什麼讓沐如嵐要殺他。

  墨謙人神色微頓,盯著那條信息看了一會兒,才回覆了一條信息。

  ——時間不會太久。

  沐如嵐看著信息,想到男人淡漠十足卻又自信滿滿的樣子,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又深了一些。

  ——這樣啊,要不要給你一點提示?再找不到其他線索的話,不用多久現場就會被解禁吧?你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麼?

  墨謙人盯著短信,沉默著……

  藍一陽坐在他屋裡的窗台上,這裡面朝後花園,他往下看,看到藍秉麟被一群男男女女包圍著,恭維討好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他嘴角輕扯,冰冷冷的,丟了手中的礦泉水瓶進垃圾桶裡,不經意的轉眸,頓住。

  他看到角落那棵大樹下的白色吊椅上面,坐了一位少女,她一如記憶中脣含淺笑,一如記憶中溫柔美麗,然而這個人,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比刀子還要尖銳的話,撕裂他的心臟,他以為這是他的陽光,卻沒有想到,這抹光太過炙熱,將他灼傷。

  這是少年沒辦法接受的,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期待越大,傷害越大,沐如嵐簡直比那對母子還要可惡,她騙了他,讓他以為上了天堂,卻眨眼間摔入泥潭。

  藍一陽陰沉著一張臉,卻沒有發現那雙眼眸看著沐如嵐,帶著一抹微不可查的光,他正想轉身不再看那惱人的少女,卻忽的看到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朝沐如嵐走了過去,再往後,眼神陰郁凶狠了起來。

  沐如嵐盯著手機屏幕看等著那邊男人的回信,結果信息沒等到,等到一個醉漢的突襲。

  喝的醉醺醺的年輕男人忽的跑到她面前,用痴迷的眼神看著她,然後就是胡言亂語的表白,“沐……沐如嵐……我嗝……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你的每條信息,我……我都有關注,你……你嫁給我吧,我會……會……”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虎撲了過來,沐如嵐連忙躲開,卻不料被男人抓去了裙角,男人醉醺醺色眯眯的盯著她白皙纖長的腿,大手貪婪的就想撫摸上去……

  就在沐如嵐準備一高跟鞋砸他腦袋上的時候,一顆籃球忽的從天而降,凶狠十足的砸在男人的腦袋上,男人眼睛鬥雞了一下,鬆開了沐如嵐的裙擺,一下子暈死了過去。

  沐如嵐抬頭往上看,看到藍一陽站在窗口看著她,面無表情,眼眸中還殘留著一抹壓不住心中的浮躁和年少輕狂的凶狠。

  沐如嵐怔了下,隨後勾起脣角,彷彿見到了老朋友似乎朝他輕輕的揮揮手。

  那抹笑措不及防的就衝進他的視線,彷彿一下子透過他的眼眸衝進他滿是陰霾的內心,就差一點,他就忘記她曾經對他說過那麼冷漠傷人的話,他就沒有出息的想要原諒她,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此時,聽到這邊動靜的藍秉麟走了過來,他看到沐如嵐轉開了目光,對藍秉麟揚起同樣的笑容。

  這就像在告訴他一個殘忍的真相,他以為他在沐如嵐那邊是特別的,至少也是朋友,然而在沐如嵐眼中,他和藍秉麟並沒有什麼差別,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差別……是了,根本就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吧?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鎏斯蘭學院人人都在說啊,沐如嵐很溫柔,對誰都溫柔,沐如嵐很好,對誰都好,她從來一視同仁,在別人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快要感動死的時候,突然就會發現她對其他人一樣是這麼好,於是對比一出來,失落也就出來了。

  是因為他一直都呆在醫院,所以一直找不到對比,所以才自以為是,所以才覺得受傷……

  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靠在窗邊的墻後面,手掌捂住面容,嘴角泄露出一抹比藥還要苦澀難咽的笑。

  夜露深重之時,宴會終於結束。

  沐如嵐和柯婉晴也離開了藍家,柯婉晴神色愉快輕鬆,眼神對於後面漸漸遠去的藍家更加的不屑高傲了起來,很顯然,她說動了藍家出資幫助沐氏,她認為自己贏得輕鬆,對於求助對象極是不屑。

  沐如嵐坐在邊上,側頭看著倒映著人影的車窗,微笑著看著柯婉晴的側臉,嘴角含著一抹淺笑。

  忽的,她手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沐如嵐低頭點開,看到了男人遲遲才會過來的短信。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噗。

  沐如嵐險些失笑,那個男人半天沒回信,結果回了竟然是這個?這是典型的知法犯法,執法人員告訴罪犯一定要緊閉嘴巴頑抗到底嗎?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一直在揪著她不放啊,難得她覺得有趣想要告訴他她是怎麼殺人的,竟然回了這麼一句,這不是在說,她若是告訴他,就是傻逼?

  “什麼事這麼好笑?”柯婉晴被沐如嵐的笑聲吸引了,見她盯著手機屏幕看,腦袋下意識的湊過去想要看看沐如嵐是在看什麼,然而她只看到沐如嵐是在看短信,還沒看清楚內容,沐如嵐便已經收了手機。

  “有個朋友很有趣罷了。”沐如嵐微笑著道。

  柯婉晴卻有些不悅,沐如嵐這明顯不給她看的動作叫她有種女兒不受掌控不受管教的感覺,但是又無奈沐如嵐已經到了需要隱私的時候,她若是強行幹點什麼,只怕會變成惹人討厭的母親。

  “馬上就期末考了,別和你那些什麼朋友玩得太過了。”柯婉晴臉色有些不愉的道。她本來想說豬朋狗友的,但是想想自己女兒,說這樣的話有點不合適。

  沐如嵐只是微笑,沒有應聲,玩?嗯,她確實有玩沒錯哦,但是卻沒有和什麼朋友一起玩吶,木乃伊人偶那些東西,怎麼能隨便和誰分享呢?會嚇壞人家的啊。

  柯婉晴見沐如嵐不說話便知道肯定是不認同她說的話,從小到大沐如嵐都是這樣,雖然聽話,卻不會言聽計從,就像小時候讓她別去黑屋,她沒應聲,結果還是隔段時間就往那裡跑,所以現在她要去那破屋子她也就不管了。

  但是最近柯婉晴被沐氏被沐震陽搞得肝火旺盛,脾氣更加差勁,很容易一點就著,所以見沐如嵐沒有聽話的打算,頓時臉色陰郁了下來,“沐如嵐!”

  “嗯?”沐如嵐眨眨眼,對於柯婉晴突然發火感到很是驚奇,她這是怎麼了?

  “你……”柯婉晴正想訓人,沐如嵐的手機卻忽的又震動了起來。

  沐如嵐看一眼來電話的是誰,然後嘴角笑容微深的接起電話,“喂?外公,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軟軟的帶著一絲嬌氣好像在撒嬌的聲音,叫那邊的老爺子笑容滿面高興的不得了,那副說話輕手輕腳笑容燦爛的模樣,叫跟隨了老爺子就要一輩子了的管家都覺得每看一次都是一種奇觀,不過一想到沐如嵐的獨特魅力,也就釋懷了,說起來,還真想念小公主了,好在老爺子生日也快到了,她過一段時間就會到香港來了。

  沐如嵐和老爺子閒話家常了起來,柯婉晴在一旁臉色複雜難看,本來想要教訓沐如嵐的話一下子團在了咽喉怎麼也說不出,聽到沐如嵐甜甜的喊外公,她忽然有種,坐在對面的那個少女根本不是她教訓的起的,人家是柯家小公主,自己是柯家趕出來的女兒,人家有柯家疼著愛著,自己在沐家跟一頭牛一樣的不停耕作勞心勞力,如果是以前,她還是柯家大小姐,她哪裡需要吃那麼多苦?

  看著沐如嵐,她忽的有些嫉妒起來。

  下一秒柯婉晴怔住,懊惱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真是要瘋了,哪裡有母親去嫉妒自己女兒的,她現在越受老爺子的喜愛對於她柯婉晴來說就越是好的,雖然說老爺子有兒子有孫子有孫女,但是看沐如嵐受寵的程度,老爺子死的時候肯定會給沐如嵐留點什麼的,看,沐如嵐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老爺子不是把樓蘭閣送給了沐如嵐了嗎?

  對了!樓蘭閣!柯婉晴再一次懊惱,不是還有樓蘭閣嗎?忙得暈頭轉向的,她居然把這個給忘記了,樓蘭閣生意火爆,每個月盈利必然多的很,雖然沐如嵐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但是口袋裡的錢必然是不少的,怎麼著也是個小富婆,再加上她之前還是每個月有給零用錢的,也沒見沐如嵐有買什麼東西,所以……

  等沐如嵐跟那邊戀戀不捨的老爺子說了晚安掛上了電話,柯婉晴便出聲,“嵐嵐,下個月的零花錢媽媽就不給你了啊。”

  沐如嵐怔了下,看向柯婉晴,“啊?”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們家已經這麼拮據了嗎?連每個月給她的那一份零花錢都給不出?

  當然給孩子零花錢是給的出的,只是柯婉晴不願意給了。沐如嵐自己都已經賺錢有錢了,她幹嘛還要給她錢?

  “反正你自己也不缺錢。”柯婉晴不甚在意的道,臉上又帶著笑,“嵐嵐,媽媽明天去幫你把樓蘭閣的帳算一算,你天天上課忙碌,肯定都沒查過自己店裡的賬,這不好,搞不好店裡有誰盜用公款。”

  沐如嵐看著柯婉晴,沒有說話。

  柯婉晴卻又想到了什麼,越發的驚喜,“嵐嵐,我看這樣吧,你把店給我,媽媽幫你管,保證讓樓蘭閣比現在更賺錢。”

  柯婉晴都快要被對金錢的貪婪和慾望搞瘋了,看不到近在眼前的危險,還沉浸在自己有底牌不用擔心沒錢當平民的慶幸喜悅中。

  樓蘭閣若是到了柯婉晴手中,還回得來?再說了,樓蘭閣裡的管理層都是柯老爺子那邊派過來的,比誰都可靠,還盜用公款?想要盜用公款的人,不正是激動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的柯婉晴麼?真是好母親吶,公司還沒倒呢就急著想要搶走女兒的東西,這若是公司倒了,還不把女兒給賣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期待萬分的看著她的柯婉晴,“雖然外公把樓蘭閣送給我了,但是法律文件有規定,在我未滿十八歲之前,樓蘭閣不能轉讓給任何人呢。”

  柯老爺子不愧是人精,對於這個女兒早就看得透透的,擔心柯婉晴搶了沐如嵐,或者騙了沐如嵐的樓蘭閣,才下了這一條規定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沐如嵐的話就像一盆冷水猛然把柯婉晴淋了個透心涼,柯婉晴臉上的表情僵住,然後想到了這條規定存在的意義,表情一下子陰郁了起來,“那個老不死的傢伙……”

  柯婉晴是恨柯老爺子的,恨柯老爺子的無情,恨他的冷漠,恨如果不是他把她趕出柯家,現在她一定能夠生活的更好,不用被霍婭藺用低人一等的眼光相待,更恨柯老爺子要外孫女不要親生女兒,恨死了他的偏心,沐如嵐十五歲的時候老爺子就送了她一家餐廳,她在他身邊生活了二十幾年,除了給她吃用,什麼真的摸得到手的東西都沒有!

  現在竟然還為了防她搶了沐如嵐的店下了這樣一條規定!簡直就是要生生斷了她的活路!

  年輕的時候辜負她母親,老了還要害親生女兒,這種無情無義的傢伙,還不如趕緊死了把家產拿出來給大家分了!

  開車的人是陳海,陳海是柯老爺子那邊派過來保護沐如嵐的人,在柯婉晴剛剛哄騙著沐如嵐想要把樓蘭閣搶走的時候,陳海就握緊了方向盤,生怕沐如嵐太善良真的就聽信柯婉晴的話把樓蘭閣給了沐如嵐。

  直到聽到沐如嵐說那句話才鬆了一口氣,有那條規定在的話,就不用擔心了,但是這才剛鬆一口氣,他就聽到柯婉晴這麼不敬的說柯老爺子,頓時不悅的一踩剎車,沒有繫著安全帶的柯婉晴猛然往前一撲腦袋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沐如嵐一上車就把安全帶繫得穩穩的,陳海踩剎車後雖然也前傾了一下,卻還是坐得穩穩的,不像柯婉晴這麼狼狽。

  陳海也是知道沐如嵐有上車就繫安全帶的習慣,所以才敢這麼做的,不過柯婉晴就不同了,許多人坐在副駕駛座的時候才會繫安全帶,坐在後座的時候一般不繫安全帶,柯婉晴恰好就是其中一個。

  柯婉晴撞得脖子都快扭了,等恢復過來,羞惱的吼道:“你怎麼回事?!”

  “抱歉啊夫人,前面突然躥出一隻貓。”陳海語氣頗為誠懇的道。

  “只是一隻貓又不是一個人你剎什麼車?就是一個人他突然衝進路中間,撞死又有什麼關係?!”柯婉晴額頭一下子就腫了一塊,更是怒不可遏。

  “媽媽,別生氣,海叔也不是故意的。”

  “閉嘴!我還沒說你呢,怎麼管教下人的?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都不懂嗎?!”柯婉晴怒道,視線看向陳海卻有些心虛和忐忑,她剛剛是忘記了前面開車的人是陳海,這會兒想起了陳海是柯家那邊派過來的人,自己方才還罵了柯昌煌一句,若是被他告知了老爺子,那還得了?

  這是在暗示她好好管教陳海,別讓他到外公那裡去打報告嚼舌根?真凶啊,被她製作成人偶後說不定有變成厲鬼回來報復的可能呢,真期待啊……

  沐如嵐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輕聲安撫著柯婉晴。

  陳海面上沒什麼,心裡卻對柯婉晴更加的厭惡,本來就很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說她是柯老爺子的親生骨肉,但是這人比老爺子還要薄情寡義,老爺子雖然是比較刻薄的商,但是對於家裡未成年的孩子還是很大方的,柯婉晴卻是從沐如嵐小的時候就在她身上榨取利益,而且還一副根本什麼都沒從沐如嵐身上得到的樣子,甚至這會兒連那一個月幾萬塊錢的零花錢都不願意給了,那點數字,即使對於現在的沐家也不過是什麼都算不上的小小尾數罷了。

  陳海覺得,他有必要跟老爺子說一聲,下個學期還是把沐如嵐接到香港去上學比較好,以柯婉晴現在的態度,指不定那個時候想要從沐如嵐身上榨取什麼呢!

  回到家後,柯婉晴又給沐震陽打電話了,結果和昨天一樣的結果,被掛斷,然後關機,叫柯婉晴怒得衝著手機語音信箱大吼:“你要是不想身無分文的被趕出去就繼續給我瀟灑!”

  這麼多年下來,沐家的大部分家產,還真確實都在柯婉晴的名下。

  此時沐震陽還不知道柯婉晴已經怒成了這樣,帶著白素情四處給她介紹生意夥伴,幫她拉攏人際關係,甚至找人幫她投資她正在拍攝的電影,一副親力親為事事關心為女兒竭盡全力的好父親的樣子。

  而也多虧了沐震陽,白素情手機裡多了許多有錢有勢的人的手機號碼,人際關係拓展開來,自然能夠得到更多她夢寐以求的東西,越是出席一場場華麗盛大的宴會,白素情便越是有種自己已經是上流社會的人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毒,嘗過之後,便再也戒不掉,因此她會更加竭盡全力的去得到她想要的那一切。

  沐如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下,覺得腦袋還是十分清醒沒有想睡的感覺,手無意識的在床頭摸了摸,又摸到了她的手機,屏幕亮起來的時候顯示的還是信息頁面,因為她還沒有把退出信箱,於是那句“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又闖進了眼簾,叫沐如嵐又一次脣角勾起了笑。

  沐如嵐對這個男人越加的覺得好奇,身為犯罪心理學家的墨謙人,在哪裡又在為誰工作呢?應該不是為國家,要不然哪裡能對她這個罪犯這麼寬容溫柔?精神病院?嗯,這個不太可能,犯罪心理學家和心理醫生是有區別的,前者似乎更加高級一些,但是可選擇就業的範圍卻縮小很多,因為是研究犯罪的,所以似乎一般都是在為國家相關部門工作的吧?既然如此,算是執法人員嗎?

  於是,手隨心動。

  墨謙人先生有十分健康良好的生活作息和生活習慣,不泡吧不把妹不抽煙也不怎麼喝酒也不怎麼喝咖啡,提神醒神一般喝的也是茶,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之外,不是研究變態就是研究變態,再加上偶爾的抓捕變態罪犯,每天晚上十點準時上床,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晨運,然後吃早餐,然後繼續研究變態,與時下的年輕人的生活相比,實在無聊又單調。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墨謙人早就躺在床上睡著了,他的睡姿就像他給沐如嵐不斷矯正的平躺,感覺起來十分的乖巧老實,這是從小就訓練出來的睡姿習慣,要不然正常人一般沒辦法這樣平躺著睡到天亮。

  擺在床頭小桌上的手機忽的亮起,在桌面上震動的移動了一下位置,明明稱不上多大的聲響,卻讓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了雙眼,淡漠的眼眸清明的好像根本沒睡著,警覺的掃了眼四周,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吐了口氣躺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伸手把床頭的手機拿過來。

  ——墨先生睡了沒?

  墨謙人打開床頭燈,盯著手機上的信息,心裡劈哩啪啦的計算自己跟沐如嵐發短信說要花費掉的睡眠時間將會減少多少,他明天可能會白白浪費流失掉多少精力,但是在沐如嵐這邊,他的肢體好像永遠比那顆能夠凌駕於感性之上的冷靜頭腦更快上一步。

  等他反應過來,字已經打了出來,信息發出去了。

  ——沒。

  沐如嵐房間的燈已經關了,此時少女裹著軟綿綿的棉被躺在床上,手上還握著手機,感覺到手機震動,便又睜開一雙明亮的眼眸。

  大晚上不睡覺的跟別人發短信,而且好像盡是講一些無聊的事,沐如嵐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意外的覺得十分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她發信息的對象很有趣的原因。

  ——墨先生是執法人員嗎?

  ——不是。

  墨謙人回答的毫不遲疑,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執法人員,雖然是在監獄裡工作,偶爾也會幫FBI抓犯人,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墨謙人對這個案子對這個犯人感興趣。

  執法人員是不允許把私人情緒私人意願加入其中的,所以他不是執法人員。

  沐如嵐看著那麼乾脆利落的兩個字,眉梢挑了挑,打了下一個好奇的問句,但是過一會兒又刪了,問那麼多,會叫人有種查戶口的感覺啊。

  ——這樣啊,那麼,晚安墨先生,跟你聊天讓我心情很愉悅呢。(附上可愛的笑臉)

  沐如嵐覺得墨先生應該不太可能會回她晚安,所以打算把手機放回床頭,然而卻不料很快,信息回了過來,沐如嵐帶著一種頗有有趣和好奇的心情,打開,怔住,恍然大悟,最後失笑。

  男人說——

  ——不要左側臥,會早死。

  她還在疑惑,為什麼墨謙人要拿那麼重的啞鈴壓著她兩邊呢,原來是為了防止她的睡姿變成左側臥嗎?防止她早死?噗……未免也太有趣了吧?這個男人太可愛了,不好意思,她要先笑個過癮再睡覺,為了不讓墨先生的那句“會早死”白說,她一定盡力不左側臥。

  愉悅嗎?墨謙人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的放回床頭,關掉燈,閉上眼睛,在黑暗中,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悄悄的爬上他的脣角,或許他自己也沒有發覺。

  ……

  翌日,天氣放晴了。

  金燦燦的陽光落在潮濕了兩天的地面上,垂掛在葉尖的水珠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換上被熨燙整齊嶄新,有一段時間沒穿的鎏斯蘭校服,一頭及腰長髮,面容精緻漂亮的少女含著溫暖乾淨的笑容,往學校去了。

  沐如嵐去的時間很早,是按照她當了學生會會長之後去鎏斯蘭學院的習慣那麼早,不過當她打開她的會長辦公室,看到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面的舒敏的時候,沐如嵐才驚醒,噢,她還沒跟舒敏把工作交接回來呢。

  舒敏被突然擰動的門驚擾,眼眸卻不期然的被那抹身影闖入,一時間有些怔住。

  這種狀況下撞見,頗有種正室出了一趟遠門後回來,突然發現家裡的小妾上位成了正室的感覺,頗有種尷尬感,然而沐如嵐卻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落落大方的揚起微笑,“早上好。”

  舒敏這才猛的回過神,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沐如嵐微笑坦誠的走進來,“我忘記交接工作還沒做,一大早跑過來想要工作呢。”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即使說的話可能會叫對方覺得生氣和尷尬,對方也會在這樣的態度下顯得心平氣和。

  舒敏眉頭皺了下,掃了沐如嵐的腳一眼,眼底劃過一抹複雜難明的光芒,“身體剛好,你還是多做休息,學生會的事我已經幹順手了,你不用急著回來交接。”

  沐如嵐聞言腳步微頓,回頭看著舒敏,舒敏卻微微的側頭,有些心虛與她對視。

  “說起來,下個學期是高三年衝刺階段,新一任的學生會會長應該在這個學期就挑選出來,前輩也好在後輩們需要幫助的時候給與指導和幫助呢。”沐如嵐走到窗邊,靠著窗沿微笑著道。

  “你的意思是,要放權?”舒敏眉頭擰了起來。

  “怎麼是放權呢?只是給學生會注入新血罷了。”

  舒敏卻還是不贊同,在她看來,沐如嵐這樣做和放權根本沒區別,鎏斯蘭學院學生自治,學生會隻手遮天,學生會會長一句話就能決定學生在學院內未來的前行道路,她要把她的權利放掉給其他的學生,讓別人來站在頂端?開玩笑,他們都還沒有畢業呢!她絕對不會同意的,至少要等到他們畢業前夕。

  “可是這樣的話,就沒人在新的會長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了啊。”沐如嵐頗為憂心。

  “能被學生們投票決定出來的會長怎麼可能搞不定,就算他再沒有腦子,也應該懂得把前輩們對於相關問題的解決方法拿出來參考,別忘了我們上位的時候,那些已經畢業出去的前輩們還留下了不少爛攤子。”舒敏是拿定了主意了,站在頂端那麼久,突然要他們被那些學弟學妹管著,而且當那些新人做出糟糕的決定的時候,他們不慪死?這大概也是鎏斯蘭學院的學生會會長都會到畢業前夕才開始新一輪的學生會會長競選的原因,既然前面的人都這樣了,他們為什麼不繼續跟著?

  “這樣不太好吧?我之前去紫園中學的時候已經放過話了,不少學弟學妹們都做好了一展拳腳的準備吶。”沐如嵐很為難。

  “總之,我身為副會長,不同意!”舒敏不悅的道,“鎏斯蘭現在還是我們做主,他們還能反了不成?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不用管!”

  舒敏說罷一屁股坐下去繼續盯著文件看。

  沐如嵐坐在窗台上看著舒敏低頭認真看文件的身影,嘴角緩緩的綻放一抹微笑,溫柔美麗中透著一抹微不可查的詭異。

  涼風從外面往窗戶內吹拂,沐如嵐披在身上的黑髮被往前吹動,一時間美得猶如黑色的花朵綻放。

  ……

  墨謙人一大早收到了警察局那邊的最新報告,他們在歷經各種艱辛之後,終於找到了那種特殊絲線的製作工廠,那座工廠十分特殊,特殊到叫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墨謙人坐車過去之後,才知道為什麼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察們會覺得這麼不可思議。

  三層樓的大廠房,一樓鋪著一鋪鋪排列整齊的地鋪,場地被清理的很乾淨,即使是這樣上百鋪的地鋪擺著,都不會有種住在這裡的人可憐兮兮的感覺,因為他們的棉被很厚,鋪著下面的那一層也很厚,很像軍用的訓練綿鋪。

  而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老人,有些甚至是殘疾人,而上面兩層,則是工場,裡面有機器,老人們一人一張椅子面對面的坐在長桌上面把材料分類,把絲線從機器裡抽出,然後卷成一卷一卷,廠內也有一些比較年輕的女人,看起來在照顧這些老人,也在幫忙幹活。

  看似不起眼的廠房,然而調查過才知道,他們生產出來的線竟然是出口國外的,價格比鋼琴線稍微的便宜一些,卻比鋼琴線質量更好,許多名貴的樂器都會選擇用這種線當琴弦,演奏出來的聲音會更加的悅耳。

  工廠的開辦者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是個東北漢子,身材高大,長相普通,眼神看起來有點凶,但是對於廠裡的工作人員卻意外的有耐心也有愛心。

  他們把他請進了警局做了相關的筆錄,墨謙人不參與審問,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對面那人的面部表情。

  墨謙人注意到,當警察問到有沒有人不是批發著買這種線的時候,男人眼皮向下耷拉下來,反應很迅速的否認,“我們廠裡的線都是賣國外的,國內不賣。”

  這個男人在說謊,或者說,在隱瞞著什麼。

  “為什麼國內不賣?”

  “他們不識貨!……擔心有人跑到我廠裡,發現裡面都是一些老人……”話沒說完,但是裡面的意思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

  他裡面的老人,有大部分都是已經過了法定退休年齡的,聘用過了法定退休年齡的人當員工國家並沒有不允許,但是這樣大批量的用那些老人,不得讓人懷疑裡面存在著什麼可疑的東西。

  “為什麼要聘用老人幫你工作?”

  “我需要人手,他們需要吃飯,互惠互利有什麼不對?”

  “但是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

  “上了年紀怎麼了?人家照樣要吃飯,要不然去街上乞討?還是你們養他們?知道每年餓死在街頭的老人有多少嗎?國家發的那點退休金能幹什麼?真的能夠享受到的又有多少?你們這些生活在社會中層不知道底層人民的艱辛,你們在大魚大肉的時候我們還在撿垃圾只為了能有一口粥喝,現在還在跟我唧唧歪歪的講什麼東西!”漢子越說越起勁,頗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訊問的警察都被唬住了,尷尬著回不出一句話。

  最終警察這邊去檢查了一遍工廠,沒有發現任何違禁品危險品才算完事,那漢子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警局,

  墨謙人依舊坐在審訊室,淡漠的眼眸盯著桌上那杯水陷入沉思之中……

  坐在監控室裡看著審訊室內的場景的警察,有人幽幽的出聲,“真是的,我還以為真的是什麼厲害到不行的人物呢,結果這麼多天下來,還不是什麼都沒查到。”

  “我就說,什麼心理學微表情的,根本沒用,這種虛的要死的東西,還不如我們腳踏實地去證據找呢。”有人不屑的道。什麼享譽全球的犯罪心理學家,他聽都沒聽過,除了剛開始發現屍體的時候屌了一下之外根本什麼都沒有嘛,坐在那裡一副老神在在很厲害的樣子,也只有局裡那些花痴一樣的女人把他當明星供著,嘖。

  “胡說什麼呢?”隊長一巴掌拍在說話人的腦袋上,“人家再厲害也是人類好不好?我們查了那麼久都一無所獲的東西,你希望他怎麼搞給你啊!”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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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08 AM

第十三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三)

  墨謙人對於警局裡其他人對於自己的看法全然不知,也完全不在意,他做事全憑心情和喜好,在圈子裡本就有亦正亦邪的傳聞,要不然FBI那邊也不會沒半個月就要檢查一下他的心理狀況,這也稱得上是一種監視。

  墨謙人離開警局,沒有坐車,而是沿著人行道步伐悠閑的往那棟犯罪大樓走去。

  ——墨先生,你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麼?

  沐如嵐已經把提示告訴他了。

  殺死汪強的,是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大樓依舊是被封鎖著,不過半個月後如果警方還沒有任何進展封鎖狀態就會解禁,到時候樓房一見起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周圍除了被風被雨衝的散亂的東西之外什麼都沒有,地面和墻面的血已經被衝散了開來,在地面形成一塊巨大但是顏色不濃的印子。

  墨謙人走上三樓,看著凌亂的地面,步伐慢了下來。

  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墨謙人當然不可能認為是什麼光怪陸離的東西,這不科學,所以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要麼巨大到看不到,要麼細小到看不到,當然還有一種,就是不在視線範圍內的東西,比如……背後。

  墨謙人看向汪強死亡點的後面,也就是樓梯墻面,墻面同樣是坑坑窪窪的水泥墻,上面有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洞,就像螞蟻啃出來的,一整面墻都是如此。

  墨謙人伸手摸了下,指腹感覺到一片冰涼,扣了下其中一個小洞,這種洞只是表面上陷了一小塊進去罷了,深度很淺,是被風或者模板粗糙的表面弄出來的,不妨礙整體,裝修的時候還要往上面貼磚增瓦的。

  不是它。

  墨謙人收回手,環視了下四周,然後往八樓邁去。

  八樓突出在外面的小陽台地面的一層水泥被前兩天的雨水衝刷了開來,形成一塊塊坑坑窪窪的,現場相當於已經被破壞了。

  墨謙人步伐緩慢的開始檢查,專門檢查警察採集證據的時候可能會忘記的死角,但是希望並不大,因為雨水可能把證據衝刷掉,就是塑料瓶上面的指紋會被水衝掉一樣。

  檢查了一圈下來,果然什麼都沒有發現,墨謙人正想轉移陣地,忽的覺得眼角有什麼刺眼的東西一閃而過,視線猛然將其捕抓,他走向陽台角落裡的排水口邊緣,排水口是圓形的,雨水把一些水泥衝刷著往這邊排,所以在排水口邊緣形成一層厚厚的污漬,此時在那圈污漬內,排水口的內部,有什麼和水泥一起黏在了入口進去一點點的地方。

  墨謙人伸手小心的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很小的東西,長度不足一釐米,銀色的,是一個極小的針管。

  針管?

  墨謙人眸光轉動,然後站起身拿出電話給警局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轉接給劉棉。

  劉棉一聽是墨謙人找,立刻蹬蹬的放下手中的事跑了過來,聲音嫵媚勾人,“墨先生找我?”

  “死者的屍檢結果中,有沒有提到他的神經裡面有毒品殘留?”墨謙人彷彿沒有聽到劉棉那聲音裡蘊含的暗示,單刀直入的道。

  劉棉聽著一怔,條件反射的應道:“有發現汪強有吸毒,但是神經內沒有殘留。”也就是說,在死亡前段時間,汪強是沒有吸過毒的。

  墨謙人看著手上的小針管,銀色的針管在指腹輕輕的轉動,一般的毒針管都比這種長也要粗一點,因為要這樣才能插進血管,而這種,如果也是要注射東西用的,要扎的就不是血管,而是表皮,一個能夠被刺激到產生興奮和快感的部位,比如……腦部。

  想到了什麼,墨謙人眼中劃過一抹光亮,就像一種了然於心的東西,他想他找到關鍵點了,沐如嵐口中的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是指針孔吧,這一種針的針孔。

  在屍檢中,死者的頭髮會被剃光,然後腦袋被打開,腦子以及身體各種器官都會被摘出來,屍檢中沒有發現死者身上有特殊的針孔的原因,唯一的可能性是那個孔存在於頭部,而且恰好就在生長頭髮的髮囊中,要在一顆有著成千上十萬的髮囊的腦袋上找一個和髮囊對準的針孔,根本難以做到,一般人也想像不到。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沐如嵐用來控制汪強的是一種特殊的注射於大腦表層的毒品?在他布置完東西準備離開後,神經裡的毒素促使他產生某種幻覺,最終讓他踩入陷阱。

  從一開始墨謙人就發現了,沐如嵐的計算能力強的驚人,而且她對化學類的東西很感興趣,她的地下室裡有許多沒有標籤可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化學品,如果她是這方面的天才,再加上這樣高智商的犯罪,他不會懷疑在將來少女成為女人,從學校踏入社會,她將和他一樣享譽全球。

  前提是她不要進監獄了。

  還未掛上的手機忽然提示有人打電話過來了,於是墨謙人乾脆利落掛掉了原本的電話,那邊正等著墨謙人說話的劉棉猛的就被電話那頭的嘟嘟嘟忙音給搞怔住了,喂了兩聲,確定對方真的突然就把電話給掛了,氣得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沉著一張臉回她的工作崗位。

  來電話的是墨無痕。

  “哥,資料到手了,全部發送到你的郵箱去了,記得回去看。”終於成功了的墨無痕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快來誇獎我”的味道。

  “行動力有待加強。”墨謙人鳥都沒鳥她一下,淡淡的回了那麼一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墨無痕瞪著手上傳來忙音的電話,氣得沒把它砸了,這個死混蛋,她真不敢相信這個一點兒都不溫柔不體貼一天到晚只知道研究變態研究變態犯罪的男人竟然能把沐如嵐泡到手!絕對是陸子孟那個大傻逼騙她的,要不然就是那個沐如嵐其實是個變態!只有變態才會接受墨謙人這個變態控!哼!

  ……

  沐如嵐不知道有人在腹誹中發現了萬人中都不一定會發現的真相,此時她正乖乖的坐在課堂上聽講,一個多月沒來上課,對於她來說倒還真是完全無礙,她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在自學醫學院一年級的相關知識了。

  中午下課鈴響起,告別了大批問候的人,沐如嵐便準備和來找她的沐如森沐如霖兩兄弟去吃午餐,不料剛剛走出教室門就被歐凱臣給喊住了。

  “如嵐。”少年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不顯得像公鴨嗓那樣難聽。

  沐如嵐腳步頓住,回頭看向走過來的歐凱臣,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從她兩肩探出頭看,這一副畫面看起來十分的有趣可愛。

  歐凱臣卻看著兩人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悅,很顯然,這兩個美少年並不受學長的歡迎。

  “什麼事,凱臣?”沐如嵐看著歐凱臣,微笑著道。

  少女一如記憶中那麼叫人怦然心動,歐凱臣冷酷的面容不由得微微的柔和了下來,語氣也暖了起來,“棉姨三天後生日,你要過來。”

  沐如嵐點頭,“好,不過這次你要記得給我邀請函哦。”

  看著沐如嵐微笑溫暖的面容,歐凱臣心中彷彿一下子軟成了一灘水,“好,我不會忘記了。”

  “那……我們去吃午餐,一起嗎?”沐如嵐微笑著問道。

  “姐!”沐如森立刻就抱住沐如嵐的胳膊很明顯不歡迎的喊了一聲,目光看著歐凱臣十分的防備。

  沐如霖鏡片下的眼眸很明顯也是在排斥的,歐凱臣對沐如嵐的那份心思,在鎏斯蘭高三部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對於關注高三部的兩兄弟來說,自然不會不知道。

  歐凱臣收到了兩份屬於男人的排斥信息以及相關火藥味,眼眸微眯,嘴上道:“好。”

  “你……”沐如森生氣了,沒忍住的語言不經過大腦的就想說什麼,只是一下子被眼明手快的沐如霖給用力扯了一下。

  沐如森擰著眉頭不高興的看過去,卻只看到雙胞弟弟對他搖頭,他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卻還是抿著脣不高興不說話。

  沐如嵐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跟歐凱臣一邊走一邊說話,說著說著,說到了劉棉身上。

  “你是說棉姨要搬家?”

  “嗯,聽說買了一棟在清和度假區裡的房子,生日後要搬過去,圖個新開始吧。”

  沐如嵐點點頭,眼眸微微的下斂,嘴角笑容依舊,“這樣啊,是三號房吧?我記得棉姨說過這是她的幸運數字。”

  歐凱臣點頭了。

  “姐,棉姨是誰?”一直都插不上話,但是又很不高興沐如嵐和歐凱臣旁若無人的說話的沐如森立刻出聲問道。

  修學旅行是年級和年級分開去的,更何況沐如嵐和劉棉認識的時候,兩個少年還在初中部呢,自然就不知道什麼劉棉不劉棉的。

  “哦,棉姨啊,是凱臣母親的妹妹,嗯,結義的那種。”

  沐如霖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為什麼和歐凱臣的阿姨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看歐凱臣那種態度,很明顯是在藉著這件事和沐如嵐親近。

  沐如森倒是沒有沐如霖想的那麼深,他一聽是個老女人就覺得放心了,姐姐是他的,哪怕是女的也要防備,要知道沐如嵐並不是沒有收到過女孩子給的情書的,至於為什麼是老女人就不用防備,大概是他認為老女人一般都比較寂寞空虛冷,只會找男人不會找女人吧。

  四人到了自助餐廳,餐廳裡人和以前一樣稱不上多,就是也不算很少。

  坐在習慣坐的位置上,三個少年去拿餐點,沐如嵐剛坐下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她,沐如嵐回頭,便看到坐在她後面的那張餐桌上的是周雅雅,周雅雅一個人坐在那裡,桌前放了一塊蛋糕,看起來孤零零的。

  看來自從那件事後,周雅雅被鎏斯蘭學院是排斥的厲害了,再加上她和白素情舒敏不同不是會拉下臉去拉攏高一年學生的人,即使沐如嵐說了原諒她,鎏斯蘭學院也沒有人會去接近她,哪怕她是市長的女兒,所以孤立無援什麼的,倒也正常。

  沐如嵐朝她點點頭,然後便回過頭不再看她,沒有跟她問好也沒有邀請她過來一起坐,叫周雅雅眼中一下子閃過一抹錯愕,這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她並不了解沐如嵐,但是沐如嵐在外面給人的形象不是溫柔善良好脾氣嗎?現在看到昔日的學妹被孤立無援,不是應該假惺惺的給予關懷嗎?!

  周雅雅擰皺了身前的衣角,額頭蒙上一片陰影,盯著沐如嵐的後腦勺恨不得燒出一個洞,竟然不繼續當好人了嗎?!

  周雅雅很生氣,她本來還想這人不是虛偽的假惺惺的想要當善良單純的聖母嗎?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利用,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沒有按照她預期的發展,然而她不能生氣,不能不把情緒控制住,因為餐廳裡有很多雙眼睛是注視著這邊,他們都在警惕她對沐如嵐又做出什麼事,不用懷疑,只要她再不示弱,再有再犯的跡象,她一定會被毫無尊嚴的丟出鎏斯蘭學院!

  “學姐。”周雅雅站起身,走了過去,本來一邊吃一邊注意著這邊的人不由得放下了刀叉警惕的坐直了身子,看著周雅雅走向沐如嵐,簡直如臨大敵。

  “喂!你想幹什麼?!”沐如森一下子扔下夾食物的架子端著飯菜衝了過來,擋在沐如嵐面前警惕的掃了一眼周雅雅的手,以防她又拿什麼東西砸沐如嵐,自從上次被段堯說了之後,沐如森就決定了,以後就是有刀子刺過來他都要擋在沐如嵐面前,而且,速度一定要快!

  周雅雅看著火箭炮一樣一下子衝到自己面前卻只是為了保護沐如嵐的時候,心臟猛然抽疼了一下,剛剛壓抑下去的對沐如嵐的恨意又涌了上來,她咬破了舌尖,才讓自己不要讓情緒凌駕於理智之上,掌心已經被修剪的有些尖利的指甲刺破,淡淡的血腥味微不可查的飄了出來。

  呀……

  好美味的味道吶……

  沐如嵐微不可查的深呼吸了一下,心裡的長著惡魔小角的小小沐如嵐表情就像吸了毒品似的一副舒爽暢然的表情,圓滾滾的臉上十分的可愛,那雙黑色的小翅膀卻更加黑的透亮了起來。

  怎麼辦?她好像越來越變態,越來越嗜血了,她看著周雅雅,手心在犯癢哦,好想……好想把她騙進黑屋裡去跟她分享一下她漂亮可愛的人偶吶,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會像當初金茉莉那樣嚇得花容失色搶了水果刀驚慌失措的往外跑嗎?好期待啊……好想幹壞事啊,好想拿她的手術刀,好想把她的身體切開,好想要看看那顆恨她恨得要死的心臟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呢,它會跳得多歡快呢?見到她的時候會不會嚇得猛然停止呢?

  但是……

  還不可以哦,計划不能被打亂,一個個來吶,一個個來哦,慢慢的,千萬別著急,別急,別急……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深深,她拍拍沐如森的肩膀,溫柔的道:“反應那麼大幹什麼?聽聽雅雅同學有什麼問題再說。”

  此時沐如霖和歐凱臣也走了過來,幾人都下意識的把沐如嵐往身後藏,簡直就像被王子騎士們守護著的公主,叫周雅雅看著嫉妒的不得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她突然發現,難怪她會在白素情身上栽跟斗,白素情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沒用,那個女孩看似不要臉,但是若是找好一點的詞彙,就是隱忍、堅韌還有,很聰明,所以她現在還好好的,而她卻已經在鎏斯蘭學院沒有立足之地了。

  氣氛漸漸的變得緊繃了起來,周雅雅忽的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猛然彎下腰,九十度的鞠躬,沒有起來,就這樣的彎著,“學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很後悔,請你原諒我。”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向眼睛放在頭頂的周雅雅竟然會突然行如此大禮請求原諒,不由得紛紛的看向沐如嵐,之所以和周雅雅一直梗著,完全是因為他們沒有在周雅雅身上看到真的悔過,而且他們都知道沐如嵐很善良,知道他們對付周雅雅之後出面說原諒她是很正常的,對方真的道歉沒道歉還不一定呢,這會兒見此,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到沐如嵐身上了,看沐如嵐原不原諒她。

  周雅雅也是因此才放下身段的吧?因為知道沐如嵐已經在網上說過一遍了,所以在現實中面對她的道歉,如果不說原諒就不太好,而只要沐如嵐這聲原諒,周雅雅在鎏斯蘭舉步維艱的日子也算終於結束了。

  沐如森也回頭看了沐如嵐一眼,雖然很氣很討厭周雅雅,但是他終究是男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所站的角度和對事情的看法永遠都是存在多多少少的不同的,現在他認為,原不原諒周雅雅是沐如嵐的事,女孩子和女孩子的事他自然不太好插手,但是完了之後,他給不給周雅雅好臉色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沐如嵐看著周雅雅彎曲著的背脊,沒有說話,周雅雅也一直彎著,一副沐如嵐不說原諒絕對不起來的樣子,沒有人說話,餐廳裡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幕看。

  好一會兒,沐如嵐才勾著微笑緩緩的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雅雅同學若是真的知道錯了,我自然是原諒你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原諒?

  餐廳裡的人有些表情很驚異,似乎一開始就認為沐如嵐肯定會原諒她的。

  “學姐……”周雅雅有些難以置信,沐如嵐竟然不說原諒她!

  “有人告訴過我,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眼皮會向下耷拉,拳頭會握起不露掌心,當情緒太過激烈的時候,瞳孔會放大哦。”沐如嵐淡淡的說道。

  所有人下意識的都掃向周雅雅的手,果然看到周雅雅兩個拳頭握得死緊死緊的,幾乎都泛出了骨白,頓時一雙雙眼裡鄙夷和憤怒出現了,這個女人,還以為終於知道錯了,把那無理取鬧的自尊自以為是放下了呢,結果根本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周雅雅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注意到很多人都盯著她的手看,她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拳頭竟然是握著的,連忙放開,卻為時已晚。

  “該死的,滾遠點!”沐如森臉色難看的衝周雅雅吼,還以為真的有心道歉呢,最討厭虛偽的女人呢!

  歐凱臣眉頭皺了起來,看向沐如嵐,“如嵐……”好不容易周雅雅那件事才平靜下來,現在……

  “嗯?”沐如嵐微笑的看著歐凱臣,乾淨溫暖的眼眸叫歐凱臣一時間說不出幫周雅雅勸說她的話,是了,明明這一切都是周雅雅自找的,他已經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幫過她一次了,結果現在還虛偽的自己跑過來道歉,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她活該。

  “沒事,吃飯吧。”歐凱臣道。

  周雅雅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簡直尷尬的不行,心裡看著和她的待遇簡直一個天一個地的沐如嵐心裡恨得要死,拳頭又一次不自覺的緊緊的攥了起來,直到舒敏突然出現在餐廳門口喊了周雅雅一聲讓她過去,周雅雅才終於找到了台階下去。

  下午放學。

  沐如嵐去學生會和舒敏交接學生會的職務,沐如森被鄭陽他們拖去盤山公路了,沐如霖則站在校門口想要等沐如嵐一起回家,他有點擔心周雅雅那個有很強占有欲和掌控欲的女人會不會因為中午的事惱羞成怒對沐如嵐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所以打算陪著沐如嵐,以防萬一。

  此時,一輛麵包車從校外停放區緩緩的啟動,慢慢的就要經過沐如霖身邊,沐如霖看了眼,不在意的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錶,心想這會兒沐如嵐也該出來了。

  沐如嵐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恰好就看到因為無聊所以沿著鎏斯蘭私人道路來回走動的沐如霖,嘴角勾起笑正想喊人,卻突然看到一輛有點眼熟的麵包車,她眼眸一眯,臉色忽的一變,大喊,“如霖!”

  沐如霖聽到聲音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正想轉身,卻不料身邊剛剛開過的麵包車忽然打開了門,一隻手伸了出來,猛然把他扯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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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10 AM

第十四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四)

  那速度是如此之快,彷彿已經訓練過無數次,即使沐如霖已經是一個身高一米七的少年郎都沒辦法抵禦那一瞬間扯過去的衝擊力。

  沐如霖一瞬間腦袋空白,一種熟悉感猛然升起,是了,又是這樣的綁架,和五年前他和沐如森差點被綁走一模一樣,只是那時候沐如嵐不要命似的把他們從他們手上搶了下來,結果她自己被綁走了,是這種感覺嗎?當時姐姐一定和他現在一樣,不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不知道這些人抓他要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裡去,驚嚇到腦子一片空白。

  沐如霖猛然反應過來,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然而下一秒,一塊布從後面猛然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掙扎了兩下,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沐如嵐在一瞬間扔掉自己手上抱著的書,因為她本來打算和沐如霖一起走回去的,陳海也認為兩個人一起回家,天色也不暗,應該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所以便聽了沐如嵐的話先回去了,他還想著回去要給柯老爺子打電話,說一說沐如嵐現在的狀況和生活所處的圈子中呢。

  所以沒有車子的沐如嵐跑向了車子停放區,她記住了車子拐出去的方向是左邊,左邊通向市中心,右邊通向人煙稀少的郊外。

  此時距離放學已經有一段時間,除了正在學校裡進行社團活動之外門口都沒什麼人,恰好又是保安換班的時間段,對方顯然也是計算好了時機來搶人的。

  停放區內有不少的車子,沐如嵐一輛輛的找過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裡面是有人的,也不管對方正在吻得激情澎湃,對著車窗就是一陣猛拍。

  裡面的人一見是沐如嵐,驚呆了,滑下車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生怕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被她抓到了,“會、會長……”

  “下車,把車子借我,快點!”沐如嵐神色焦急。

  對方怔了下,雖然不明白出什麼事了,但是看沐如嵐如此臉色也不敢多問,兩人連忙下車,沐如嵐接過車鑰匙,只來得及留下一句“快報警”,便開著車子呼嘯而去。

  “報、報警?”站在原地的男女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

  周雅雅抱著幾本書站在她家的一輛車子邊上,看著這一幕眼眸微微的眯起,眼底亮起一抹光芒,她看到男孩拿出手機就要報警,忽的出聲,“那邊的,我已經報了。”

  男孩有點近視,看不清說話的人,不過想來這種事也沒人會說假話,便點點頭,收起手機摟著女朋友準備走去市中心逛街去。

  女朋友眉頭皺了皺,奇怪的看向後面,卻見周雅雅已經進了車子裡看不到人,女朋友不是高高二年段的,聽說過周雅雅卻沒跟她打過正面照,此時只覺得那女孩好像有點眼熟,總感覺有點不放心……

  車子在車輛並不多的公路上開著,越是過去便越是顯得一片空曠安靜,沐如嵐車子開得慢,遠遠的跟著麵包車,這不是因為她怕被前面的人發現,而是她對於開車並不熟,這輩子沒學過,上輩子的技術現在早就生澀的不得了,剛剛連續兩次把剎車當油門踩了。

  不過,即使是這麼爛的車技,沐如嵐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在眼前被綁架卻置之不理啊,要知道,這可是她親愛的,只屬於她的狗狗一樣可愛的弟弟哦,誰想搶走,要小心她的人偶線吶。

  “老大,後面有一輛車子,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我們的。”正在開車的司機看著外面後視鏡裡那輛遠遠跟著的車子道,一看就不是什麼專業人員,跟蹤的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

  坐在後面的金彪虎往後看了眼,眉頭皺了皺,他也不確定那車子是不是追蹤他們的,正在想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金彪虎看著來人的電話顯示,接了起來。

  “後面跟著你們的人是沐如嵐。”周雅雅一向帶著幾分冷意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金彪虎頓時一驚,“你……”

  “你們辦事的時候我看見了,放心吧,我沒有揭穿你們的打算,剛剛沐如嵐讓人報警,我給你們攔下來了。”

  金彪虎鬆了一口氣,摸了一把腦袋枕在他大腿上昏睡過去的沐如霖的臉頰,區別於女人但是又完全不輸給女人的觸感銷魂的他幾乎呻吟出聲,他衝著電話嘿嘿笑了幾聲,“不愧是一起玩過的嘛……”

  “閉嘴!”周雅雅惡狠狠的打斷他,她噁心死了金彪虎,當初若不是這傢伙給她下藥,她也不會跟他上床!白白的處女身都被他奪了去!不過顯然此時,她更在意的不是過去的那些事,畢竟當時她沒有喜歡誰,而且正是對那種事很好奇的年紀,她享受到了舒服了,雖然後面想想噁心,但是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周雅雅緩了口氣,陰沉著臉道:“你以為你綁了沐如霖被沐如嵐發現後,會有好結果嗎?別忘了沐如嵐可是柯家老爺子最寶貝的外孫女,你金家在K市混的在如魚得水,在柯家那裡,不過是一隻手指都能碾得爛爛的小蟲罷了!”

  金彪虎一向自大,被周雅雅這樣說,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然而金彪虎在不學無術,也知道柯家那真不是他們家惹得起的,他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倒霉的又被沐如嵐撞見。

  前幾天他從醫院回家後就一直想著沐如霖,想著想著,發現對女人硬不起來的兄弟竟然硬了起來,於是他就越發的惦記沐如霖,腦子裡都是沐如霖白皙的脖頸沉靜的面容和裹在衣服下面的白皙身軀,他對同樣是男性的身體興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感,找了男孩去家裡玩過嘗過那銷魂滋味後,就徹底出櫃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越是如此越是想要沐如霖,於是這才終於忍不住的出手了,今天已經是他們埋伏在這裡的第二天,沒想到運氣那麼好的成功到手了,不幸運的是,他們被沐如嵐給撞見了。

  周雅雅見那邊沒了聲音,嘴角扯了扯,眼中一片陰霾,“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把沐如霖放下來,沐如嵐也不會放過你的,她最疼愛的就是她的兩個弟弟。”

  金彪虎當然知道這一點,五年前那個還那麼一點點的沐如嵐可是敢在他們的刀子下搶人,他還記得當時那麼小的女孩子搶人的時候盯著他看的眼神,他已經忘記那個眼神是怎麼樣的了,只知道就是那個眼神驚嚇住了還是少年的金彪虎和其他人,所以才怔著讓沐如嵐把沐如森和沐如霖從他們手上搶走了,要不然他們人高馬大的,到手的鴨子哪裡能被那麼個小不點搶走?

  看著後面那車子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堅定的跟著他們的樣子,金彪虎有點怕了。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要麼馬上把沐如霖放下跟沐如嵐好好道歉,然後讓柯家吞了你們金家來賠罪,要麼一不做二不休,把沐如嵐解決掉,趁現在警方那邊還不知道出了事,也沒有除了你我以及沐如嵐之外的第四人知道的情況下!”周雅雅說著,猛然掛上了電話,她只是給金彪虎出了一道選擇題,其他的,什麼都沒做哦。

  金彪虎聽著手機裡的忙音,瞪大了眼睛,他扭頭看了看跟著他們的車子,又看了看空盪盪的只有他們兩輛車的大馬路,又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睛顯得十分脆弱又勾人的美少年,金彪虎是一隻貪吃的怎麼也吃不飽的淫獸,彷彿天生就是為了幹那事存在的,現在要他把心心念念渴望已久的鮮美肥肉扔出去,代價還要付出讓他逍遙自在的金家?

  這麼一想,金彪虎眼中劃過一抹凶光,心裡有了計較,反正都要完蛋,不如就選擇同歸於盡的方法好了,而且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警方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那幾個兄弟和妹妹不是被列為什麼“人間蒸發案”?連屍體都沒找到,說不定他很幸運,沐如嵐也可以人間蒸發掉,他金家也還有可能繼續瀟灑暢快的在K市混下去,再不然,不是還有他們家最強大的後盾嗎?

  想到這個,金彪虎更放心了,對方怎麼說也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他不信搞不定她,至於殺人……不好意思,因為做過太多次了,已經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了。

  金彪虎又給周雅雅打了一次電話,既然這個提議是周雅雅跟他提出來的,那麼就別想當漁翁,他金彪虎也不是傻的,給別人當劍使還不知道。

  周雅雅似乎也被中午那件事氣炸了,頗有孤注一擲要跟沐如嵐來個魚死網破的打算,所以也就在電話裡給金彪虎當起了指導。

  “你找出沐如霖的手機,用他的手機給沐如嵐打電話,讓她把手機以及車上存在的一切能夠聯繫外界的電子設備都扔出窗外,她現在以為警方已經出動,一定不會多做遲疑,如果再晚點她沒發現警方那邊的動靜,說不定就會自己給警局打電話……”周雅雅道。

  沐如嵐接到金彪虎用沐如霖的手機打來的電話,接起後立刻遵照他的說法,把電腦上的一台正在播放A片的筆記本電腦扔出窗外,“我保證,這是這輛車上唯一一個可聯繫外界的電子設備。”

  “現在,我數到三,你把你手上的手機扔出窗外,要是不聽話,就別怪我對你弟弟不客氣!”金彪虎惡狠狠的道。

  另一邊跟金彪虎同夥的人拿著望遠鏡往外看,出聲,“她沒有做其他小動作。”

  “你白痴啊,小聲一點!”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立刻低吼了他一句,那麼大聲,被對方聽到怎麼辦!

  事情還真如同那人說的,沐如嵐聽到了。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眯起,腦子迅速閃過各種念頭出現各種可能性,金彪虎不是一個善於思考的人,他突然做出這樣還算稱得上細膩的方法一定是有人教他的,而且,要她把電子設備都扔掉……是怕她報警?這種事,正常人都會在一開始就做了,就像她也是一開始就讓那兩人報了警,可是現在他們卻要她扔掉,除非……他們怕她再一次向外界請求幫助,也就是說,之前那兩人沒有報警?或者,被誰攔了下來?

  那邊已經在數數了,沐如嵐連忙出聲,“等一下!”她的大拇指在鍵盤上悄悄移動,頭髮擋住了她的動作,叫前面那拿著望遠鏡看的人沒能看到。

  “等個屁!馬上給我……”

  “我要確定我弟弟是不是真的還好好的!別當我是傻子,你們害怕警察很快會過來才想拿我當人質不是嗎?”

  那邊透過金彪虎的手機聽到沐如嵐的話的周雅雅笑了,“看來她果然以為警方這邊已經派人來解救他們了,快點讓沐如嵐把手機扔了,一到地點就立馬解決掉吧,沐如嵐詭計多端,讓她多活兩秒都可能被她翻盤!”

  “還用你說。”金彪虎笑著,放下了他的手機,拿起沐如霖的手機又吼道:“你愛信不信,三、二、一!”

  白色精緻的手機被扔出了窗外,衝擊力大的它在地面翻滾了好幾下,背後的封住電池的蓋子都摔掉了下來。

  金彪虎掛掉電話又打了一次,這次再也沒人接了,因為手機已經被扔在了大馬路上,金彪虎得意的笑了。

  剛剛那麼一點時間,沐如嵐只來得及打下幾個字,信息設置的是群發,因為手機正在通話,所以信息沒方法送出去,只能等金彪虎那邊掛了之後信息才能自動發送出去,她手機裡存著的號碼並不多,但是也不算特別少,只要有一個人收到那麼她和沐如霖完好無損的回去的機會就會變大一點……只要那手機給力一點,千萬別摔壞了!

  天色漸漸的在變暗,這條路變得尤為的長,不知道前面的麵包車的本來的目的地就在那麼遠,還是有意要讓沐如嵐暈頭轉向,他們不斷的經過一道道分岔路,不斷的往偏僻的地方駛去,這樣下來,在這種沒有閉路監控器,也似乎沒有網絡信號的地方,誰能趕過來救命?

  沐如嵐握著方向盤,技術從一開始的生澀到現在的熟了,可見她已經開了多久,而且她也已經確定,果然如果不是沒報警就是報警信息被攔了下來,要不然不會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她可是把車上的廣播打開著的,完全沒有收聽到任何相關動靜。

  沐如嵐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眼眸微微的眯起,開始翻找車子的暗格裡放著什麼東西,她找出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東西,一盒安全套、一小瓶便攜式香水、幾隻鉛筆還有一把美工刀,這顯然是方才車上那女孩的東西。

  這麼多東西,她下車的時候必然會被要求脫掉外套,根本藏不住,而且對方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數量也遠比她一個人多,現在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她也不可能在知道金彪虎想上了她的寶貝弟弟的情況下轉頭離開,而且……

  沐如嵐舌尖探出脣外,舔過下脣,在內部黃色的車燈下顯得十分的危險和誘惑……

  精神病態者大部分都擁有強大的魅力甚至十分優秀的外表,他們通常在人群中很受歡迎,能言善辯,經常通過語言就能使得自己置身事外,他們自私、善於偽裝、以自我為中心,甚至有些感覺不到恐懼。

  而沐如嵐,是一個變態,一個精神病態者,也許她是比較特殊的,但是她心裡的小惡魔,完全包含了犯罪心理學書籍中所提及的變態的特點。

  她不會感到害怕,她甚至蠢蠢欲動了。

  啊……她的獵物竟然企圖反噬獵人嗎?這真是太有趣了,嗯,讓她想想,鉛筆?鉛筆削得很尖哦,用它刺進你的眼睛裡怎麼樣?放心,她一定會很小心不把你的腦殼也刺穿掉的哦,刀子啊,這種刀子握在手上很順手很合適呢,用來把你的喉管割開最好了,鮮血噴濺出來,你倒在血泊裡渾身抽搐的樣子一定美極了,噢,她的手機丟了,要不然一定要拍攝下來以便日後閒來無事的欣賞吶……

  ……

  孤零零的躺在路中間的白色手機摔爛的屏幕忽的亮起,不知道摔得那條線出了錯的手機這才遲遲的把信息發送了出去。

  沐如嵐的手機是雙卡的,A卡裡面存的都是家人以及重要的朋友,B卡的普通的只能稱為認識的人的。

  沐如霖自然是A卡裡面的人,所以沐如嵐的信息也是發送給A卡裡面的人的。

  此時。

  沐家。

  柯婉晴正忙碌著,對於不回來吃飯的沐如嵐和沐如霖沐如森完全不在意,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她煩躁的拿起來看了下,看到是沐如嵐發的信息便打開,結果看到裡面的東西只當做沐如嵐不小心按錯了,扔下手機繼續做事。

  G市。

  沐震陽手機已經關機好幾天了,他天天晚上帶著白素情去結交新的朋友,越跟白素情在一起他就越覺得久違的“活著真好”的感覺回來了,每一次見到白素情羞澀的笑著挽著他的手臂,然後在人群中給他爭臉面,連金博雄都不再對他冷眼相待甚至還會主動跟他說話,沐震陽便越發的對白素情好,越發的喜歡白素情,甚至在別人提起沐如嵐的時候還以為對方說的女兒是指白素情,高興的手舞足蹈。

  K市。盤山公路。

  即使少了一個安右銘,他們的生活還在繼續,盤山公路上的賽車們依舊絢麗,賽車手們依舊盡情的揮灑著自己的青春熱血。

  “阿森,霖怎麼沒來?”姍姍來遲的劉凱看了看沐如森身後,沒看到沐如霖有些驚奇的問道,這兩兄弟從小到大就像連體嬰,分開的此時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沐如森手上拎著帽子正準備帶上去開始比賽,聽到劉凱的話不甚在意的道:“他說他在學校研究他的新發明,不來了。”沐如森不覺得自己弟弟會騙自己,所以他說什麼就信什麼了,如果沐如霖一開始跟沐如森說他是要等沐如嵐一起回家,沐如森再愛賽車都不會過來的。

  “又發明?臥槽,我怎麼有種灰太狼的感覺?”

  “你比不比?”沐如森懶得跟他進行這種無聊的話題。

  劉凱聳了聳肩,戴上手上銀藍色的頭盔,“比,怎麼不比,看看誰的鳥比較大吧~”

  “切。”

  紅色的旗子一揮,幾輛車子猛然如同離了弦的箭衝了出去,沐如森愛極了這種方法飛起來的自由自在的感覺,耳邊充斥著馬達聲和呼呼的風聲,放在口袋裡貼著大腿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沐如森也沒停下車,心道估計是垃圾短信,等他比完賽了再說。

  K市。意亂情迷酒吧。

  氣氛緊繃的包廂裡,一群一身黑衣的男人目光警惕的看著對面的五個年紀輕輕少年少女,明明他們手中都有槍,然而卻偏偏手抖的不敢碰。

  對面,坐在黑色單人沙發上,交疊著一雙頎長漂亮的雙腿的少年慵懶的坐在上面,猶如一朵長著刺上面的仙人掌花朵,慵懶美麗而危險。

  而他的身側,是獨特個性很強各有味道的同樣年輕的男孩,其中一個是女孩,明明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卻叫一群人額頭冷汗涔涔。

  “我說的事,你們可以慢慢考慮,不用著急,等腦子冷靜下來再說。”段堯漫不經心的道,手中端著一杯猩紅色的酒,瑰麗妖嬈的桃花眼看著裡面的液體,在燈光下彷彿折射出紅寶石一般的艷麗光芒,“畢竟,人一著急,總是容易做錯決定的,而決定一做錯,可能會引起許多連鎖反應,一不小心……”

  “砰!”那隻白皙美麗的手中的紅酒忽的砰的一聲摔在地面,玻璃杯碎掉的聲音一下子叫在場的人心臟顫了顫,險些給他跪下來。

  “呵呵呵呵呵……”長得猶如妖精一樣的男人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妖嬈艷麗,卻危險萬分,就像一朵用毒澆灌出來的花朵。

  “慢走吧~”劉裴揚揚揚還拿著鏡子的手,一副慢走不送別妨礙我照鏡子的模樣。

  那些人卻似乎被嚇住了,怔是沒有一個敢移動一下腳丫子。

  此時那五人組中唯一一個女孩眼眸微微一抬,冰冷銳利的彷彿利箭直衝人心房,“還不滾?”

  這時那群人才身子微微一顫,魚貫的衝了出去。

  等包廂裡只剩下他們了,禮申嘿嘿的踹了太史娘子一腳,“我發現你越來越懂得裝逼了。”

  太史娘子回踹一腳,眼裡還殘留著酷帥的利芒,“老娘還需要裝?”

  段堯站起身,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彷彿他剛剛不過是看了一場無聊的戲而非打了一場並不好打的硬仗。

  “走吧,回去睡覺……”段堯說著準備走出去,卻在此時,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他拿出手機的時候,目光掃了眼身後的四個人,看到他們手上同樣拿著手機,似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嵐嵐耶。”太史娘子驚喜的道,下一秒卻又疑惑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段堯幾人也打開了短信,結果同樣疑惑的擰起眉頭,這是她一不小心弄錯了,還是什麼代號暗示?

  段堯站在原地,三兩下給沐如嵐電話撥了過去,結果那一頭,無人接聽。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太史娘子有些凝重的道。

  段堯眉頭微微的擰起,拇指無意識的摩擦著食指上面的戒指,沐如嵐很少給他們發信息的,有事一般直接就電話打過來了,更何況是群發短信?不排除這可能是沐如嵐一不小心弄錯了的關係,但是他沒有就這樣當做一次錯誤放著不管的打算。

  “默,去查查嵐嵐今天的行蹤……”

  K市。陸家。

  正是和陸家三口用餐的時候,墨謙人無意識的掃了眼窗外,隨著冬天的臨近,天色越發的早的暗下,夏天的時候這個點,外面還有夕陽的餘暉呢。

  陸媽媽自從聽陸子孟說沐如嵐不喜歡她瞎摻和就一直時不時的唉聲嘆氣,時不時幽怨的看上墨謙人一把,墨謙人淡定的彷彿沒有看見,倒是陸爸爸和陸子孟蛋疼了好幾次。

  餐桌上,陸媽媽一邊給男人們盛飯,一邊又忍不住的念叨,“謙人啊……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給力啊,阿姨和你媽媽還有爺爺是真的很喜歡嵐嵐的啊……”

  “噗……咳、咳咳!”陸子孟又一次被沐如嵐的名字給刺激到了,看得陸爸爸臉色嚴肅的不得了,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像謙人那樣成熟穩重!

  陸媽媽瞪了陸子孟一眼,不理會他的繼續對已經很淡定的開始吃飯的墨謙人念叨,“謙人啊,阿姨覺得你和嵐嵐是真配啊,嵐嵐肯定也是喜歡你的,雖然說她說高中畢業前不談戀愛,但是她明年下半年就是大學生了啊,我跟你講哦,你跟她說說,讓她要麼考京城去,要麼考美國去,這麼好的女孩子,你要守著才不會被搶走啊!”

  陸媽媽都已經替墨謙人想好了,墨謙人要是還是不願意呆在國內,而沐如嵐又不願意出國讀書,那麼就去京城好了,那裡有墨家在,誰也不敢欺負沐如嵐,他們也能幫忙盯著防著搶人的傢伙,墨謙人在國內有個記掛,也就不會老是呆在那裡面不出來不回來了。

  “媽!”陸子孟擰著眉頭不高興的喊了一聲,他心裡急死了,他老媽怎麼這麼八婆啊?都說了別摻和別摻和,還是摻和,他這不是把墨謙人往火坑裡推嗎?他只要一想想在深夜裡有個變態跟你睡在一起就覺得毛骨悚然的好不好!墨謙人怎麼能和一個變態在一起呢?!

  “你閉嘴!”陸媽媽比陸子孟還要大脾氣。

  那邊兩母子你一句我一句,對面那男主角卻神色淡漠彷彿對於他們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他把碗裡的菜上面的蔥蒜夾出來放在前面的盤子裡,直到一乾二淨了才放進嘴裡,忽的感覺到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十分熟稔的伸手拿出,看。

  ——434。

  from:沐如嵐。

  墨謙人怔了下,盯著屏幕上面的那串數字,清秀淡漠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湊過來刺探敵情的陸子孟咦了一聲,“這是什麼?你們在玩數字遊戲?”

  墨謙人卻沒理會陸子孟,而是直接給沐如嵐打了個電話過去,結果無人接聽,陸子孟還在問那是什麼,墨謙人卻已經站起身大步上了樓。

  “欸……這孩子,顧著談情說愛不吃飯了啊?”陸媽媽念叨著,眼裡卻是笑著的,不錯啊,有這種情緒的人,都是幸福的,或者說,有機會付出愛的人,是比享受被愛的人更幸福的,哪怕結果可能十分慘痛,但是那個結果到來之前的幸福,卻是無與倫比的。

  墨謙人進了書房,他還不明白沐如嵐發的這三個數字是什麼意思,但是又隱約的感覺,必須馬上把她解出來。

  墨謙人做事只有一套準則,他不會像其他那些天才一樣總是在最簡單的事情上面犯錯誤,曾經的經驗在告訴他,當你遇到一種好像有點緊急的事情的時候,把最簡單的可能性放在最前面,而這一串數字被發過來的最簡單的可能性是什麼呢?

  那就是——沐如嵐發錯了。

  也許她原本想要發送的不是這三個數字,而是與這三個數字有關的東西,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墨謙人不得不懷疑沐如嵐現在是否處在一種極其危險的狀況之中,因為沐如嵐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墨謙人回想了一下沐如嵐的手機牌子以及號型,值得慶幸的是,他的恰好和沐如嵐是一個牌子一個號型的,SO——墨謙人看著鍵盤,兩秒後,猛然抓過椅子上的外套快速的往樓下奔。

  還在吃飯的三個人沒想到墨謙人才上去沒幾分鐘又跑了下來,怔了下後,陸子孟連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結果卻只看到墨謙人的車尾燈快速奔走。

  “臥槽!不是出什麼事了吧?”除了墨謙人急著去抓變態罪犯的時候之外,從來沒有見過墨謙人這麼積極匆忙的陸子孟一拍大腿,連忙跑進另一輛車子跟了上去。

  墨謙人神色淡漠冰涼的直視前方,蒼白好看的手快速的轉動著方向盤,油門幾乎踩到底,在車流高峰期的大馬路上,以一種專業賽車手的速度與技術穿梭其中。

  墨謙人腦子裡飛速的進行推理與無數條如果有電腦能夠顯示出他的腦部狀況的話,那麼顯示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叫人眼花繚亂跟不上步伐的。

  一般人用手機用慣了之後就和打電腦鍵盤一樣,不需要看都知道哪個鍵是哪個鍵,而沐如嵐發的那場數字在最簡單可能性中,墨謙人把數字的鍵盤和英文的鍵盤轉換幾次看過之後發現,打出434這三個數字的動作,在英文鍵盤字母上所對應的是——SOS。

  也就是說,這是沐如嵐的求救信息,並且當時處於一種根本不允許她用眼睛去看自己是不是打對了字的緊急情況,而且,如果要發信息,手機默認應該是五筆或者拼音,會出現數字的唯一可能性,那就是這是一條她在手機正在進行通話的時候悄悄的打出來的。

  而這一款的手機在正在通話中的時候是不可能能把信息發送出去的,那樣會使網絡發生錯誤導致電話斷線,也就是說,有人在遠程監視並且通過電話操控沐如嵐做點什麼,如果是近距離的話,沐如嵐不可能有機會發送這一條短信也用不上手機。

  沐如嵐是被國家看重的人,她的手機號碼會被警局列為第一接待對象,沐如嵐受到威脅卻不報警而是悄悄發送求救信息,那是因為對方不允許她報警,而她被威脅的原因,可能是對方手上有沐如嵐看重的東西,比如說她的弟弟。

  那麼,或許他可以猜測,有人綁架了沐如嵐的弟弟,用以威脅沐如嵐——沐如嵐五年前可以為了把兩個差點遭到綁架弟弟從歹徒手中搶下來,那麼這一次同樣可以為了弟弟去身陷險境——那時候,沐如嵐可能正坐在一輛只有她一個人的車上,對方利用弟弟的手機給沐如嵐打電話,並且用望遠鏡監視了她的行動,不允許她偷偷報警,對方會要求她把車上的移動電子設備全部都扔出窗外,沐如嵐在接聽電話的時候悄悄的打出求救短信,等通話結束後她把手機也丟出窗外,於是信息發送出去,可能是群發,因為她要增加收到幫助的可能性,只能選擇群發。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條短信可能是兩個小時前就應該發送出來的。

  因為如果他上面的假設成立,以沐如嵐這個人所受的關注度,如果是在人多的地方,那麼即使沐如嵐不報警也會有人幫她報,所以那時候沐如嵐不可能在市中心,而且對方能夠監視到沐如嵐也知道對方在監視自己,那麼兩者的距離必然不會短,可能是對方開車在前面,而沐如嵐開車在後面。

  也就是說,沐如嵐很有可能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弟弟被綁架,所以才會急的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報警就追上去,給對方有控制住她的機會,人少,沐如嵐和她的弟弟又是約好的,不可能是黑屋的方向,沐如嵐從來不帶任何人去黑屋,那是她的作案地點,也就是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鎏斯蘭學院放學後半個小時,那時候鎏斯蘭學院打掃衛生不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幾乎早已經離開,校門口會是空盪盪的一片,而且這個時間段,恰好是鎏斯蘭學院早晚班的換班時間,中間有十分鐘的無人監視空隙,正好是犯人辦案的最佳時機。

  所以,這條信息可能是兩個小時前就該發送出來的,結果因為手機丟出窗外落地的時候,出現點小故障導致信息發送延遲。

  而鎏斯蘭私人道路出去,左邊是通向市中心,右邊是通向人煙稀少的郊外,沒有哪個要幹壞事的蠢貨會往人口眾多的市中心跑去,所以,追尋路線,右邊。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享譽全球的犯罪心理學家,墨謙人是完全合格的,一串數字,他就可以得出一整個幾乎完美無缺的犯罪過程甚至追蹤路線,這也是沐如嵐這個變態為什麼會在一開始就對這種職業的人心存忌憚和警惕的原因。只是那時候的沐如嵐自己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和最忌憚的那種人成為朋友,還是她自己一開始頗為主動,最後導致對方化被動為主動的那種。

  過了市中心後車子漸漸的便少了,墨謙人的行動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不多時,車子經過鎏斯蘭學院,他掃了一眼,然後筆直的落在前方,油門踩到了底。

  陸子孟費勁的跟在墨謙人後面,他的技術沒有墨謙人那麼好,剛剛差點就在市中心的路上跟丟了,好在這路很明顯是通向鎏斯蘭這邊的,叫他不用時刻盯著也能追上。

  陸子孟也會一點很簡單的推理啦,墨謙人肯定是去找沐如嵐的,肯定是沐如嵐出現什麼狀況了,為什麼?很簡單啊,因為墨謙人只對變態感興趣,墨謙人這一段時間留在K市的原因也是因為沐如嵐。

  ……

  那邊,段堯終於等到了梨默的報告,越是聽下去,段堯的眼眸便越是危險的眯了起來,太史娘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說嵐嵐已經離開了鎏斯蘭學院卻沒有回沐家?在樓蘭閣也沒有她的身影?交通部門那邊沒有拍攝到相關行動畫面嗎?”

  梨默搖搖頭。

  “也就是說,會長大人出了鎏斯蘭學院後,不是往市中心這邊走,而是往另一邊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的方向去了?”禮申眉頭皺了皺道。

  “為什麼沐家那邊都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孩子不見了,當父母的竟然沒察覺不對勁嗎?”劉裴揚陰柔的面容又陰沉了下來。

  “現在還不能確定會長大人是怎麼了。”禮申皺著眉頭,手上拿著他的手機,“會長髮這幾個數字到底是幹什麼的?暗號?434……會長大人的生日?不對啊,門牌號?車牌號?”

  段堯才不理會其他,他只知道,他現在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沐如嵐的行蹤,現在在哪裡,幹什麼,是否平安無事。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禮申太史娘子幾人面面相覷,聽著段堯說的話,重重的咽了口口水。老大發飆了,但願不是真的有哪個倒霉蛋對沐如嵐下手,要不然一定會死無全屍的!

  ……

  車子行駛了兩個多鐘頭,他們似乎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此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這裡就像荒郊野外,只有前方一個黑漆漆亂糟糟的看起來已經廢棄掉了的廢車處理場,一些獨立的小鐵皮被風吹得滾來滾去,在黑暗中發出錚錚滲人的聲響。

  沐如嵐的車子慢慢的跟著麵包車停在了門口,車燈把前方稍微照亮了一些,金彪虎那邊有人上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燈的按鈕,啪的一聲打開,掛在門前的昏黃小燈才顫巍巍閃爍著亮起。

  “這就是周雅雅說的合適的辦案地點……臥槽,還真挺合適的,在這種地方,屍體爛掉臭掉甚至剩下一把骨頭了都不一定會有人發現吧。”金彪虎全然已經把沐如嵐當做死人了,下了車雙手叉著腰打量著這陰森森的破爛工廠道。

  “金先生,請把我弟弟還給我。”沐如嵐自己下了車,看著一米九身材高大長相粗狂猶如一個屠夫金彪虎,十分認真的道。

  幾人被沐如嵐吸引了視線,看到少女一頭及腰烏髮,面容精緻美麗,目光乾淨澄澈,彷彿對於這一路過來,她根本沒做多想,只覺得自己弟弟被搶了她要搶回去一樣,看起來純潔無害,叫幾個男人一下子怔了怔,他們剛剛在車上準備著要殺掉的,是這樣一個女孩啊。

  “金先生,請把我弟弟還給我。”沐如嵐又重複了一遍,看著金彪虎十分的認真,也一點兒都不害怕,彷彿並不知道自己可能會遭遇危險。

  看,這個女孩到了這種時候還特別有禮貌的稱呼他為“金先生”呢,如果金彪虎還對女人有反應的話,那麼這個女孩他見了必然是一定要拿下手,並且極其可能為她付出真心付出感情栽在她身上的,可惜的是,他現在對女人已經硬不起來了,他現在只對男人感興趣了。

  “老大……”之前拿著望遠鏡監視沐如嵐的黃毛仔扯了扯金彪虎的衣角,看了眼沐如嵐,眼底有淫光閃爍,這麼漂亮的妞,要殺了還真覺得可惜也覺得不捨得,既然如此,先讓他們玩過一遍再說嘛。

  一陣陰嗖嗖的寒風忽然刮過,一瞬間吹亂了沐如嵐漆黑的髮,擋住了她的臉,再加上沐如嵐身子站得有點僵直,一瞬間還真有點嚇人,這不剛剛還情慾高漲的黃毛仔立刻嚇得抖了抖,往後退了一步,金彪虎更是臉色變了變,他在醫院已經被那種東西嚇怕了。

  “好、好了,先進去吧。”金彪虎鎮定下來,看了沐如嵐一眼,迴車上把還在昏迷中的沐如霖給抱了下來,沐如嵐急急著上前,卻被攔了下來。

  “你還真是沒有一點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的自覺耶!”黃毛仔表情有點誇張的道,聲音雖大,但是語氣卻沒有什麼火氣,黃毛仔還比較年輕,看到沐如嵐不讓人討厭,自然也就沒有對她凶對她動粗的打算。

  “快進去。”後面開麵包車的司機推了沐如嵐一把。

  沐如嵐腳步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跟在了金彪虎身後,目光追著沐如霖。

  廢棄工廠內的燈已經壞掉了,根本打不開,本來他們是打算把沐如嵐帶到這裡來殺掉的,結果卻發現沐如嵐比他們想像中要弱上許多,這會兒反應過來,那完全就是他們自己嚇唬自己,雖然沐如嵐身世很硬名聲很大,但是終究不過是一個受著寵愛長大的嬌滴滴女孩啊。

  於是根本沒把沐如嵐放在眼裡的幾個男人就這麼放任沐如嵐走動著,卻不知道,這個被他們不當回事的女孩,是被人用比惡鬼還要可怕來形容的變~態~。

  “好黑……”沐如嵐的聲音在黑暗中帶著一絲恐懼的響起,“開燈好不好?”

  “女人就是麻煩……欸?什麼東西潑我臉上了?好腥啊!快快快,手機!”黃毛忽的怪異慌張的叫了起來,前面的金彪虎連忙把沐如霖扛到肩膀上,和另一個人拿出手機把他們這一塊照亮,“怎麼……”

  “啊啊啊啊啊!”沐如嵐驚恐的尖叫了起來,害怕的撞進金彪虎懷裡。

  他們原本加上金彪虎是有四個人的,一個司機一個坐副駕駛座的,一個跟金彪虎在後面的黃毛,然而只見此時那個坐副駕駛座的站在地面,眼眸驚恐的瞪大,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的喉管被割開了很大的一個口子,此時正在往外噴濺,猩紅的血液噴了就在他斜前的比較矮的黃毛一臉,也濕了他自己一整個衣襟和地面。

  其他三個男人也嚇呆了,扯著人連忙急匆匆的往外跑,直到到了外面有一盞小燈他們才停下腳步驚恐的回頭看著這個廢工廠。

  沐如嵐嚇得淚流滿面,緊緊的抓著金彪虎的衣角,金彪虎低頭看,才一米六還不到他胸口的少女被驚嚇的臉上帶著淚痕,此時仰著頭看他,可憐兮兮的好像在尋求保護的草食動物,格外的依賴著高大的他。

  金彪虎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他此時對女人感興趣的話,絕對就地就把沐如嵐給做了,但是他現在不對女人感興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突然想起了他妹妹金茉莉,再看沐如嵐這個樣子,不由得暫時忘記了他們把沐如嵐誘拐到這裡來的目的,任由她抓著他的衣角。

  “怎、怎麼回事?”黃毛一臉鮮血,全身都在顫抖。怎麼會突然這樣,嚇死人了這是要。

  司機是個和金彪虎一樣高大的男人,他雖然也被驚嚇到了,但是卻是在場的人中最冷靜的,他看著那彷彿變得十分危險的入口,咽了口口水。

  “裡面……可能有人……”

  “但是他為什麼要殺……”黃毛仔說著抖了抖,捂著自己的脖子十分的後怕,天啊,他剛剛就和被殺的那個站的很近啊,難以想像,如果對方殺的是他怎麼辦?或者殺完那人後立刻對他出手怎麼辦?天啊好可怕!他一點都不想死啊!

  “也、也許對方認為我們闖入了他的領域。”

  “別說廢話了,馬上走!”那樣不聲不響的殺了他們一個人,對方指不定還是個什麼東西呢,恐怖片裡不是經常有各種亂七八糟很可怕的東西嗎?金彪虎這樣道。

  “但是我們的車子沒油了啊!”司機同樣也急,他們現在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跑這麼遠的地方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而且氣溫越來越冷了,他們就算可以呆在車內,但是萬一裡面的人出來了怎麼辦?在司機看來,唯一的方法就是跟裡面的人洽談一下,讓對方知道他們沒有惡意,省得晚上休息的時候還要擔驚受怕或者真的一不留神就被殺掉了。

  金彪虎看向沐如嵐,沐如嵐脆弱的搖頭,“我的也沒油了,怎麼辦?”

  “打電話讓人過來幫忙!”

  “這裡沒信號啊!”

  “該死的!”金彪虎氣得一下子走到麵包車那邊打開門把沐如霖扔進去,又走到一旁撿起幾根鐵棍,扔兩根給黃毛仔和司機,“老子就不信三個人還對付不了他!”

  司機卻又道:“敵在暗我在明,進去等於找死。”

  “那現在是要怎麼辦?!”金彪虎不太適合腦力活動,此時氣得恨不能砸人。

  司機看了站在一旁的沐如嵐,朝金彪虎和黃毛招了招手,“反正把她帶過來也是為了殺掉,不如就讓她進去跟裡面的人說,對方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可能是個男的,你看哪個男的會對這種女人沒反應的?”

  這個司機實際上才是這裡男人中最狠的一個。

  金彪虎和黃毛仔回頭,看到沐如嵐巴巴的瞅著他們,拳頭握在胸前彷彿在祈禱著什麼,叫人根本不忍心對她下手。

  然而司機的下面一句,卻驟然打滅了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善心。

  司機說:“你們是想不想活命?我告訴你們,裡面那人很可能是待在這裡很久了的,這種地方人煙稀少,很可能扭曲掉對方的人性,而且他剛剛還殺了一個人,指不定突然上癮跑來殺我們!”

  別人的命和自己的命相比,算什麼?

  於是沐如嵐就這樣被推了進去,金彪虎還威脅她如果不進去就把沐如霖丟進去,這個簡直成了他們讓沐如嵐聽話的殺手鐧,這不,沐如嵐抽抽噎噎的進去了。

  那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沐如嵐進去之後,他們連個影兒都見不到,只聽得到沐如嵐進去後按照他們教她的話喊了幾聲,然後突然尖叫了一聲,隨後是掙扎的聲音,最後又沒了聲音,外面巴巴的瞅著裡面緊張的要死的三個男人重重的咽了口口水,生怕沐如嵐的屍體突然就被拋了出來。

  然而幾分鐘後,裡面傳出了沐如嵐有些明快的聲音,“你們快進來!原來這是誤會……噢,謝謝,很美味的樣子……”沐如嵐彷彿在裡面受到了很熱情的款待。

  在外面的三個男人面面相覷,看著黑漆漆的入口,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金彪虎看了眼司機一眼,“你先進去。”

  司機握緊了鐵棍慢慢的走了進去,金彪虎和黃毛仔也握緊了棍棒慢慢的警惕的跟在後面。

  三個人影,漸漸的又沒入了黑暗之中。

  人在黑暗中感官會加強的同時,內心的恐懼也會放大,腦子裡最害怕的東西會頻頻的出現在腦海中,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人自己嚇自己。

  三個男人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藉著手機微弱的光往前走著,前面的司機張口喊了一聲,“沐如嵐,你讓他開燈!”

  司機話才說完,忽的他手上的手機燈光滅了,一聲唔的悶哼,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再一次飄散開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們自然就很快發現這是血,黃毛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嚇得一邊大叫一邊瘋狂的抽動他手上的鐵棍,“啊啊啊走開!走開走開!殺了你殺了你,快走開!”

  金彪虎同樣嚇得這樣,他們剛剛走半天轉來轉去,外面的燈好像被什麼擋住了,導致他們現在一時間沒辦法找到出口,黃毛手機還嚇得掉在地上,剩下唯一的一團光芒就是金彪虎手上的手機,兩人此時背靠著背,害怕又警惕的注意著身周的一切。

  “老、老大,快把燈調亮點……”黃毛仔嚇得聲音發顫的道。

  金彪虎聞言一邊顫著手握著鐵棍,一邊顫抖著想要打開手電筒功能,結果突然一聲刺耳的鐵棍敲擊在鐵棍上的聲音響起,嚇得金彪虎手上的手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兩人又是一陣驚慌失措的喊聲,手上的鐵棍左右上下的瘋狂的掃動著。

  黃毛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打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就聽到有東西砸在某處的悶響,黃毛仔連忙道:“老大快撿手機,我好像把那人的刀子打飛了!”

  金彪虎聞言離開抖著手撿起就在腳邊的手機,按亮它往黃毛那邊一照,於是,一張臉猛然出現在他們不遠處,是一張女人的臉,沐如嵐的臉!

  “沐、沐如嵐!”金彪虎和黃毛仔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沐如嵐。

  “呀……被發現了啊。”沐如嵐淺笑嫣然的看著他們,柔軟的聲音十分的好聽,然而此時卻和她溫柔的面容一樣,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難、難道……人是你殺的?”黃毛仔嘴皮子都嚇得在顫。

  沐如嵐笑容加深,“誰讓你們想殺我呢?為了不讓自己被殺掉,我只好把你們殺了哦,放心吶,不會很疼的,只是在脖子上割一刀而已,鮮血嘶——的一聲噴出來,就像煤氣漏氣一樣哦。”沐如嵐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的在金彪虎為了警惕她而圍著她轉動的燈光,很順利的找到了自己剛剛被黃毛仔誤打誤撞的打飛的美工刀,此時美工刀上面一片猩紅,沐如嵐的手同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起來格外的可怕。

  “老……老大……”黃毛仔只覺得一種恐懼感從內心深處涌了出來,明明已經知道對方是個小女孩,她的武器只是一支美工刀,然而只要想到她剛剛眨眼殺了兩人,再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和方才講的話,就覺得……好像遇到了鬼一樣的可怕……好可怕……他甚至沒有了攻擊她的勇氣,腿已經顫抖的動彈不了了!

  金彪虎同樣覺得很可怕,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對面那個女人很可怕,就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但是金彪虎雖怕,他終究是從小壞事做到大的,還不至於像黃毛那樣嚇得腿腳動彈不得。

  與兩個男人警惕的全身緊繃又顫抖的樣子不同,沐如嵐嘴角含著溫柔的微笑,手上拿著一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美工刀,步伐愜意緩慢的在原地走動著,彷彿只是在花園裡散步。

  金彪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邊警惕著沐如嵐一邊低頭跟黃毛仔說什麼,黃毛仔了然的點頭,慢慢的挪動有點軟了的腳往金彪虎身後走,金彪虎則握緊了手上的鐵棍,沐如嵐怎麼也改變不了她是人類這個身份,再加上他怎麼也長得比她高大,在敵明我明的情況下,若是真要打,沐如嵐必然是要處於下風的,畢竟她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開發她的腦子上面了。

  所以黃毛仔和金彪虎很快退著退著,退回了外面,而沐如嵐也跟著出到外面。

  有了那一盞昏黃的燈,也有了沐如霖這一個人質,兩人一下子就放下了心。

  金彪虎讓沐如霖靠在他身前,他一隻大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警惕的看著沐如嵐,“把你手上的刀刀片收進去,扔過來!要不然就擰斷他的脖子!”

  “沒錯!快扔過來!”黃毛仔也終於鎮定了下來,衝著沐如嵐大吼道。

  “快點!”金彪虎見沐如嵐依舊一副微笑的模樣,心裡有點恐慌,不由得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能看到他的手指已經陷入了沐如霖脖頸上的肉裡。

  沐如嵐見此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一些,拿起手中的美工刀,“想要刀,可以,但是你再敢用力一點點,我馬上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金彪虎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放輕了,“快扔過來!”

  沐如嵐這次沒有絲毫遲疑的把刀子扔了過去,黃毛連忙撿起來握得緊緊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鬆了很大一口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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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13 A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6-20 12:14 AM 編輯

第十五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五)

  金彪虎同樣彷彿鬆了一口氣,沒了刀子在手上的沐如嵐在他眼裡就像一隻只是會裝逼的小老虎罷了。

  黃毛仔甚至已經放鬆到開始惱羞成怒了,他一邊拿著手上的鋼管一邊罵咧著朝沐如嵐走去,“媽的,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繼續了?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不繼續了?!沒了刀子你就什麼都幹不了了吧!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沐如嵐站在原地,神態輕鬆,彷彿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現在是怎麼樣的狀況,怎麼樣的狀態,黃毛仔越是看這樣的沐如嵐就越是覺得滲得慌,他覺得這個女孩真的越看越詭異,不禁放慢了腳步,握緊了鋼管把沐如嵐打暈過去,“媽的,你再看!”

  他掄起鋼管就想朝沐如嵐砸過去,卻因為害怕沐如嵐那雙眼睛而不敢直視,於是沐如嵐輕易便躲了開,甚至順勢就握住了黃毛仔手上的鋼管,猛然一扯,把措手不及怔住的黃毛仔往她那邊扯了過去,嘴角的笑容詭異的一深,“連直視恐懼的勇氣都沒有,還想要扼殺掉我嗎?那就永遠都不要看好了。”

  黃毛仔瞪大了雙眼,下一秒一陣劇烈的疼痛猛然傳來,他難以忍受的跌倒在地,驚恐又疼痛的大吼,“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金彪虎嚇得手上的美工刀一顫,掉在了地上,他瞪大了銅鈴一般的眼睛,看著疼的在地上打滾的黃毛仔,只見他的左眼,一根鉛筆深深的插在了裡面,只剩下半截多一點點的留在外面,猩紅的血液從裡面流出來,看起來格外的恐怖,這種場景,只需要看著便彷彿能夠感覺到那種鑽心一樣的疼痛感。

  然而更恐怖的不是受傷的人,而是導致他受傷的人。

  如同天使一樣的少女就站在黃毛仔不遠處,淺笑嫣然的看著這一幕,彷彿她看到的不是一個正在受苦的人,而是一隻可以隨便碾死的螞蟻。

  “退後!你他媽馬上給我退後!”金彪虎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就是朝沐如嵐大吼,生怕沐如嵐又對黃毛仔下手,那樣的話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只要想想他一個人和這麼可怕的女人對峙就覺得實在太可怕了,所以他一定要保下黃毛!

  “嗯?”沐如嵐這才抬眼看向金彪虎,看到他還挾持著她的寶貝弟弟,嘴角一彎,“吶,把我弟弟還給我哦。”

  “你退後!”金彪虎赤紅著眼睛大吼。

  然而,沐如嵐手上卻又多出了一隻削得尖利的鉛筆,細細的鉛筆在她的手指尖輕輕的轉動,速度慢的顯得愜意,她在金彪虎驚恐的雙眼中朝黃毛仔走去,撿起他邊上的鋼管,蹲在他面前,黃毛仔身體疼痛占據了一切,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毫無反擊之力,感覺到有什麼尖尖的東西抵在臉頰上之後,身子猛然僵住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金彪虎,“把我弟弟還給我哦,這一次我的筆,插進去的可就不是眼睛,而是咽喉了吶。或者你想我殺了他之後,再跟你好好的玩玩呢?這裡可是荒郊野外哦,車子也沒有油,休想逃吶。”

  黃毛被嚇得全身發顫,發出驚恐又求饒求助般的嗚嗚聲。

  金彪虎覺得沐如嵐真的太可怕了,這個女人好恐怖,比恐怖電影裡面的女鬼還要嚇人,生命關頭,那顆碩大的腦子也開始有點作用的轉動了起來,“你別動他!我把人還給你!但是……但是你必須往後退!”

  “嗯?”

  “你退到倉庫裡去!我們再交換人!”金彪虎此時正是極度的恐懼中,人在恐懼中是極度害怕失去同伴的,特別是在只剩下彼此的情況下,所以金彪虎寧願不要沐如霖了也要把黃毛仔換回來。

  倉庫?沐如嵐微微的側頭,看向金彪虎所指的那個倉庫,那是一個就在廢車場左邊的一個不知道放著什麼的小倉庫,外表看起來同樣都是廢銅爛鐵一大堆。

  “快點!”金彪虎生怕主動權被沐如嵐搶了去,大吼道。

  “好。”沐如嵐聳聳肩,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而此時這種表情只會叫金彪虎更加的覺得恐怖和害怕。

  沐如嵐扯住黃毛仔的後衣領,笑眯眯的要他自己走,黃毛仔哪裡敢不聽話,立刻跌跌撞撞的跟著沐如嵐往倉庫那邊走,眼睛的疼痛也暫時被他給忽略掉了。

  金彪虎要沐如嵐走到倉庫裡去,這倉庫裡面的燈倒是好的,昏黃的小燈照亮了小倉庫裡的四周,金彪虎抓著沐如霖站在門口,緊張的道:“一起放人!”

  相比於金彪虎的緊張害怕,沐如嵐則輕鬆上許多,她微笑著道:“何必那麼害怕呢?我會很溫柔的吶……”

  “快換人!”金彪虎大吼。

  “那麼,數到三我放開他,你把如霖推過來,不要想騙我哦,要不然……”沐如嵐笑容詭異,看得金彪虎全身發寒,他現在哪裡還有其他心思,只覺得沐如霖是燙手山芋,趕緊扔掉逃跑才是王道。

  待沐如嵐數到三,黃毛仔連忙跌跌撞撞的跑向金彪虎,金彪虎也猛然把沐如霖用力的朝沐如嵐推過去,沐如嵐連忙接住沐如霖,不過少年的重量和衝擊力一時叫她後退了好幾步,金彪虎趁此機會連忙把倉庫的門鎖起來,然後帶著黃毛仔飛奔向他們的車子,好像那一道門關不住沐如嵐,沐如嵐隨時都會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把他們殺掉似的。

  車子還沒有徹底沒油,還有一點點,最多只能跑上幾百米,然而現在他們正怕的腿軟,能跑幾百米就幾百米。

  麵包車一下子便消失在陰森森的破爛工廠前,掛在門口的昏黃小燈一閃一閃的,最終還是輕微的砰了一聲,滅掉了。

  “嘖,真粗魯。”沐如嵐在昏黃的小燈泡下把沐如霖穩住,讓他靠著墻壁坐下,檢查了下他的身體狀況,除了被迫吸入了過多的乙醚導致現在都還昏迷不醒之外倒沒有其他了。

  於是沐如嵐站起身,走到倉庫門後拉了拉門,門被從外面鎖起來了。

  倒不是沐如嵐故意要放金彪虎走,傻逼的進倉庫的,而是只能這樣做,金彪虎身高一米九,人高馬大力氣怎麼也不會比沐如嵐小,應該說會大上很多,如果沐如嵐此時還隱藏在暗處還有把握能夠把他料理掉,但是問題是她已經暴露了。

  金彪虎因為一開始受到的刺激太大才反應不過來,把她想的太過恐怖,一時忘記她只是精神有點問題的普通少女,硬碰硬的話沐如嵐必輸無疑,說白了,她不過是在裝逼嚇金彪虎而已,可沒想過正面跟他打,那不是自找死路麼?

  再說了,沐如嵐是不願意把金彪虎在這裡殺掉的,因為她想要金彪虎這具人偶很久了,這裡什麼工具什麼藥品都沒有,她怎麼能夠把金彪虎做成她設計出來的那個樣子呢?不行吶,她捨不得吶,這可是她記掛了五年之久的人偶身哦。

  沐如嵐看著這破倉庫,此時還真有種家徒四壁的感覺,身上沒手機沒吃的沒喝的,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她發出去的信息有幾人收到了。

  沐如嵐低頭看著自己沾滿紅色血腥的雙手,眉頭微微的蹙了蹙,沒有水怎麼洗手?

  ……

  黑色線條流暢的跑車在並不大的路中飛速的前進,很多時候,他不按照路來走,而是根據自己敏銳的觀察力來計算前方是否有路是否能走是否是這個方向,他走直線,繞捷徑。

  陸子孟跟在墨謙人的車子後面車子開得十分心驚膽戰,生怕那被一叢叢枯黃的草擋著的路面會出現一個坑把他給陷在裡面了,到時候以墨謙人現在開車的速度,肯定是不會停下來理他的,到時候他一個人坐在車上在這荒郊野外的,想想都覺得好可怕!但是這會兒他都跟著墨謙人跑那麼遠了,自然不可能就這麼回去,他不能像墨謙人那麼不仗義的把兄弟丟下啊!

  另一邊,金彪虎開著麵包車和黃毛仔一路狂奔,可就如預期的一樣,跑了不到五百米,車子便沒油了,金彪虎正想著下車用跑的,總之先離開這個鬼地方,跑得越遠越好,卻不料,黃毛仔驚喜的大喊,“信號!這裡有信號!”

  金彪虎立刻驚喜的掏出手機,他想打電話給他老爸,但是卻在一瞬間想起自己今天干了什麼蠢事才導致現在這種情況的,金博雄一定會打死他的,金彪虎什麼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父親,所以他動作一頓,隨後想到了什麼,打給了周雅雅,如果不是她讓他把沐如嵐帶到這裡,就不會這樣了!這一切,都是周雅雅的錯,她要不出手幫他,到時候他有事,她也休想獨善其身!

  周雅雅正沉浸在沐如嵐馬上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的美夢之中,她坐在床上一邊聽音樂一邊看書,看起來好不愜意,聽到手機鈴聲,她伸手把放在邊上的手機摸了起來,看了眼上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艷的笑,“搞定了?”

  “搞定你媽逼!周雅雅!沐如嵐是個可怕的變態!”金彪虎在那邊大吼道,彷彿要把他的恐懼傳達給周雅雅似的。

  周雅雅被金彪虎的吼聲給嚇住了,手上的書一下子掉在了床上,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有點不確信自己聽錯沒聽錯,“你說什麼?”

  金彪虎好像找到了一個恐懼的發泄口似的,“媽的,那個女人殺了我這裡兩個人!她還要殺我們,你馬上派人過來接我!快點!”

  這下周雅雅算是聽清了,但是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顯得難以置信,雖然她覺得沐如嵐是個虛偽的女人,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什麼的,但是金彪虎的語氣不像是騙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彪虎語無倫次的跟周雅雅說了個大概,周雅雅在那邊越聽越震驚,越聽越覺得,有一種刺骨的陰寒爬上了背脊,聽金彪虎說的話,再想想曾經那個對她溫柔似水柔聲細語的人人愛戴的沐如嵐,想到自己曾經跟她獨處一室,想到自己跟她握過手跟她近距離的接觸過,就覺得有一種後怕感。

  但是周雅雅總歸是沒有親眼看到金彪虎說的那些,雖然相信,但是還是有點難以想像那種畫面,所以還算冷靜,她聽到金彪虎說他把沐如嵐關在倉庫然後跑掉之後,立刻氣得站了起來,“你是白痴嗎?!”

  “媽的,臭婊子你說什麼?!”金彪虎本就心情極差,被周雅雅這麼一罵,怒了。

  “我罵你白痴還不願意!沐如嵐再殺人不眨眼她也是一個普通人,你長得人高馬大在敵明我明的情況下都不敢對她出手就算了,把人都關起來還只知道跑,你不是白痴是什麼?!”周雅雅比金彪虎還要生氣。

  她就是要置沐如嵐於死地,本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事,結果竟然被搞成這樣,四個男人都治不了一個比他們嬌小的女孩,還搞得這麼狼狽,簡直比豬還要蠢,他們是把她之前囑咐他們一下車就把沐如嵐殺掉省得那人詭計多端讓局勢逆轉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灰溜溜的跑回來,不是等著沐如嵐得救之後回來報復嗎?到時候把她也扯下水了如何是好?!

  金彪虎被周雅雅罵得想砸了電話,但是偏偏他還要等著周雅雅讓人來接他們的答覆,而且被周雅雅這麼罵了,金彪虎被嚇得一片空白的腦子才緩緩的想到了自己確實幹了蠢事,沐如嵐一看就不是練家子,不過是殺人下手狠了一點而已他竟然就被唬住了!

  周雅雅在那邊冷靜下來的道:“你現在趕緊回去,趁這邊的人還沒有發現沐如嵐不見了,去把她殺了,工廠那邊應該還有一些柴油,你燒了他們毀屍滅跡。”

  金彪虎聞言遲疑著沒出聲,他冷靜下來是一回事,但是回去殺了沐如嵐又是一回事,沐如嵐微笑著殺人的樣子做著十分凶狠的動作以及所說的那些話,實在太詭異太可怕了,簡直就像電影裡看過的那種把人殺了之後還會對屍體做點什麼的變態,要面對這種人,心理上就存在一種恐懼,本能的恐懼。

  周雅雅又道:“你還在遲疑什麼?沐如嵐的可怕你不是見到了嗎?你就不怕她被救出去後對你們金家展開報復?這麼變態可怕的人,你想最後被她殺掉嗎?!事到如今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要麼你去把她殺掉,要麼等著被殺!”周雅雅表情在她房間的白熾燈下顯得猙獰猶如夜叉,她才不管沐如霖死活,誰讓他正好和沐如嵐在一起的?而且沐如霖那傢伙也讓她很討厭很生氣,從一開始就沒把她放在眼裡過!反正她只要沐如森,其他的管他們去死!

  “媽的!”金彪虎怒吼一聲,推開車門大步的往回跑,黃毛仔左眼裡還插著一根鉛筆,坐在副駕駛座已經疼的昏過去了。

  金彪虎飛快的往回跑,心裡但願沐如嵐還被關著,這樣他就不用見到她,直接放一把火把她和沐如霖燒在裡面算了。

  金彪虎很慶幸,沐如嵐沒想到金彪虎會突然跑回來,她在倉庫裡轉了幾圈,看到倉庫唯一的窗口在高高的頭頂的,而且是關著的,搭建倉庫的材料是鐵皮加結實的木頭,倉庫裡面零零落落的都是一些廢箱子之類的東西,想要自己離開好像不太可能,所以便等著K市有人發現自己不見了派人找過來。

  奔波了一天,還殺了兩個人,沐如嵐的體力也耗盡了,安靜下來後便覺得又餓又累,沐如霖還昏迷不醒,沐如嵐坐在他身邊的一個木箱上面,磕著眼簾休息,昏黃的燈光落在少女白皙乾淨的面容上,顯得少女嬌弱需要人保護。

  外面突然傳來鏗鏗鏘鏘的聲音,沐如嵐眼睛猛地睜開,走到門後透過縫隙往外看,隨後眉頭擰了起來。

  金彪虎找了不少的木塊和易燃物包圍在倉庫外面,然後找到了似乎已經壞掉的黑漆漆的不知名油淋在上面,在沐如嵐開來的車子裡找到了一個打火機。

  金彪虎站在倉庫門前,手上的名牌火機火焰在風中跳動著,他彷彿感覺到沐如嵐在裡面盯著他看一般,咽喉動了動,道:“要恨就恨周雅雅那個女人吧,是她讓我回來殺你們的,之前的主意也都是她幫我出的,報警電話也是她攔下的,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變成鬼,千萬別來找我!”

  金彪虎說著,把手上的手機扔到油桶上面,火焰一下子躥得老高,火焰沿著油的路線緩緩的燃燒起來,不一會兒火焰就把整個倉庫給包圍了起來,把原本黑漆漆的這一塊都點亮了,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叫金彪虎內心的恐懼小了一些,他看了四周荒寂的環境一眼,心想就算燒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有人發現,然後拔腿往麵包車的方向跑去,等著周雅雅讓人來接他們回市中心。

  熱浪從外而內的撲來,沐如嵐捂住口鼻退到沐如霖身邊,把沐如霖拉扯到倉庫中間,濃烈刺鼻的黑煙滾滾的充斥在空氣不流通的倉庫內,沐如嵐壓低了身子視線轉動,想要找點突破口,那雙漂亮的眼眸此時幽深的可怕,棋差一招,沒想到周雅雅那個女人竟然橫插一腳,養不熟的白眼狼,收了她的人偶竟然不知道老實的待著等她把她做成人偶。

  不過……

  要是不這樣就不好玩了,這個世界果然還是要充滿變數才有趣吶,一直都很順利的話,人生沒有高低潮來對比,又有什麼歡樂呢?

  等著哦,親愛的,這次如果她沒有燒死在裡面的話,接下來就輪到你了哦,本來還想要按照順序按照計劃慢慢來呢,畢竟等待人偶素材成熟後再開始製作人偶才會更美,她才會越有滿足感吶,要不然,欲求不滿的話,她可能會做出不受理智控制的事情哦。

  由於倉庫的製作簡單,並沒有存在過多的主子橫梁磚瓦之類的東西,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東西掉下來把他們砸死,但是比這一點更致命的是,這倉庫內快要被黑漆漆的濃煙擠滿了,很快,他們不是因為吸入這些有毒氣體死掉就是因為氧氣不足而亡了。

  “如霖……如霖……”沐如嵐蹲著用力的推著沐如霖,但是沐如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金彪虎就是怕沐如霖會在他們還沒把沐如嵐處理掉的時候就醒過來,所以下車前還給沐如霖又捂了一次口鼻,讓他吸入乙醚導致他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真是糟糕呢,可愛的弟弟要跟變態的姐姐一起死掉了嗎?沐如嵐眼裡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此時一邊咳嗽覺得呼吸困難,一邊還有點遺憾不能抱著她的人偶一起下地獄。

  怎麼辦?她的身體會被烤熟嗎?在荒郊野外的,會不會有狗來吃掉?不吃掉的話,很可惜啊,這一身的肉呢,好想被吃掉吶……被棄屍荒野什麼的,真是太可憐了,果然還是被吃掉才會比較溫暖啊,藏在肚子裡的話,應該就不會冷了呢。

  如果還能許一個願望的話,那麼,請讓她的身體烤熟之後被吃掉吧,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哦,人啊,狗啊,烏鴉啊,都可以哦,不要讓她孤零零的躺在這裡吶,冬天馬上就到了,她會很冷很冷很冷的……

  沐如嵐躺在沐如霖身邊,合著眼眸,表情安寧彷彿只是睡著了,就像幸福了一生最後靠在搖椅上看著夕陽,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再也不會睜開的老人。

  ……

  墨謙人和陸子孟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火光在竄動,陸子孟心中一喜,臥槽,跑了那麼久,終於有人煙了!不知道能不能買點吃的,他剛剛還沒吃完就跟著墨謙人跑出來了,現在覺得很餓啊!

  墨謙人看著那火光,淡漠的眼眸劃過一抹寒芒,再一次踩下油門飛快的衝了過去,然而還未多跑幾米,車子突然停了,後面緊追著墨謙人的陸子孟一下子碰的撞在車屁股上,跟著熄了火。

  “臥槽,怎麼回事?!”陸子孟不淡定的吼了一聲,卻見墨謙人已經開了車門,邁動兩條長腿跑了過去。

  不算太遠的距離,已經隱約的能夠看到那燒著的好像不是篝火而是一棟房子,陸子孟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跟著墨謙人跑過去,他很累了,然而腦子裡忽然劃過什麼,陸子孟眼睛猛地瞪大,該、該不會沐如嵐就在那裡,而且還有可能就在那在燒著的房子裡吧?!

  這樣想著,陸子孟也淡定不了了,不管情況怎麼樣,先奔過去看一看再說!

  墨謙人是練過的,跑起來的速度自然不會多慢,不多時便跑到了工廠前,清秀淡漠卻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迅速的掃過四周,現場有一輛兩人座的跑車,歹徒至少有三個人以上,還要再加一個人質,所以這不可能是歹徒的,很可能是沐如嵐坐的那輛,那邊地面還有車子離開的痕跡,看車子在拐彎的時候在地面留下的弧度就知道必然是一輛麵包車或者商務車,也就是說,歹徒離開了,這裡卻在著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毀屍滅跡!

  短短兩秒鐘得出確切答案,墨謙人快速的跑到倉庫前。

  “沐如嵐!”墨謙人喊了一聲,那濃濃的黑煙卻叫他快速的用衣袖捂住了鼻子,在確定對方可能就在裡面,甚至生死未卜,墨謙人腦子忽然就一片空白,凌駕於情感感性之上的理智忽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踹開擋在倉庫門前燃燒的物體,門並沒有鎖,被金彪虎用一根鐵釘給插住了,此時那鐵已經被火燒的滾燙猶如鐵烙,他的痛覺卻彷彿消失,蒼白卻漂亮的猶如鋼琴家的手的手就這麼毫不遲疑的伸了過去,用力的想要把它抽出來,卻沒辦法像金彪虎插下去的時候那麼輕鬆。

  墨謙人額頭已經冒了汗,卻沒辦法放手,他的高智商暫時放到一邊,但是不代表墨先生他比普通人還要多出一些的常識不在了,這倉庫要打開最快的只能是開門。

  陸子孟跑過來就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你他媽不疼啊!”

  陸子孟吼完,抬腳就衝倉庫用力的踹了一腳,想要踹開,卻只聽到鐵皮砰的一聲,一動不動,反而是陸子孟齜牙咧嘴,媽的,好疼!難怪墨謙人不踹!

  釘子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墨謙人這才用力的把門踹開,讓氣流把裡面的黑煙衝散一些出來,也好讓他的視線能夠快速的捕捉到屋裡的人影,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那抹身影的時候,墨謙人一瞬間有種世界靜止天地無聲的感覺。

  陸子孟還在拼命的咳嗽,被刺激的眼淚汪汪,手還伸在半空中,聲音都沒爬上咽喉,墨謙人就已經衝進去,陸子孟在一瞬間覺得天塌下來了,完了!墨謙人這反應……完蛋了!

  “進來!”墨謙人在裡面喊了一聲,陸子孟才一副視死如歸的衝了進去,墨謙人抱著沐如嵐,陸子孟扛著沐如霖迅速衝了出來,離開了火場。

  墨謙人把沐如嵐放在地面,蒼白的面容因為占了黑煙的原因而有些許的黑了,沐如嵐更是如此,她躺在地面,寧靜的彷彿只是睡著了,卻又叫人心臟噗通噗通的慌忙的跳動著。

  “怎麼樣?死了沒有?”陸子孟湊過來看,他看沐如霖是還有呼吸的,就是不知道沐如嵐怎麼樣了,不過想想沐如霖都沒死,沐如嵐應該也沒事,科學證明,女人的忍耐力比男人強啊。

  墨謙人不理陸子孟,迅速的給沐如嵐做急救措施。

  與此同時,前方有直升機的燈閃爍著緩緩的開了過來,不多時,原本寂寥的只有火光閃爍的荒郊野嶺變得熱鬧嘈雜了起來。

  段堯在直升機還沒有落穩的時候就從上面跳了下來,奔了過去,看著這樣的沐如嵐一時臉色難看的說不出話來,警車在幾分鐘後也到達了這裡,把現場迅速的用黃色條子包圍了起來,火也被滅掉了。

  而就在五百米距離處的正在等著周雅雅車子來接的金彪虎和黃毛仔也被警方逮捕了。

  周家。

  周雅雅站在樓梯上探著身子悄悄的聽著下面周市長的電話,在從周市長講電話的隻言片語中,周雅雅得知沐如嵐竟然大難不死的被人救了,金彪虎還被抓了,頓時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臉色扭曲起來。

  真是該死!真是沒用!金彪虎那個沒種的蠢貨!不過是要他殺個十六歲的女孩,竟然一波三折到最後還是沒搞定!他的腦子都是裝屎的嗎?!而且還被抓住了!這下怎麼辦?他一定會把她拖下水的,那個蠢貨一定會把她供出來的!

  周雅雅急了慌了,若是被知道她是幫凶,那麼她爸爸一定會被趕下台,母親那邊生意必然也會遭受影響,到時候她會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人人唾棄的惡毒女人,她會被肆意的嘲笑侮辱,而這一切都是沐如嵐害的!

  周雅雅表情扭曲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周雅雅表情頓了頓,眼底劃過一抹精光,有點瘋狂,她邁著步子走下樓,聲音有些哽咽,“爸……”

  ……

  喧鬧了一晚上的醫院終於在黎明到來之前安靜了下來。

  多少人將在這夜中輾轉難眠。

  沐如森紅著眼眶趴在沐如嵐床邊睡著了不願意走開,自責的要死,都怪他,玩什麼賽車,他應該跟沐如霖一樣陪在姐姐身邊的,他現在恨死賽車了,以後再也不要玩了,比起沐如嵐,那簡直就是狗屎。

  沐震陽也在接到消息的時候不得不連夜的趕回,沒有看到白素情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難掩的驚喜興奮。

  一群人守在醫院裡,直到醫生說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才終於漸漸的散去,畢竟那麼多人留在醫院裡也沒什麼用。

  墨謙人坐在書房辦公桌後面,一台筆記本放在眼前,指腹輕輕的在鼠標上移動,眼中倒映出一排排的文字。

  這是墨無痕發給他的郵件,裡面有各種金家發跡前發跡後的資料,包括金彪虎出生到現在的相關記錄,這是墨謙人要墨無痕從那個家族裡面盜出來的,果然如同他所料,對方要控制金家,防止他們叛變或者不聽話,是做了一個檔案的,上面記載著所有金家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中自然就包括五年前那起綁架案的內幕。

  肖靜和李雅蘭是被輪奸以及虐待致死的,金茉莉睜著眼睛昧著良心說了假話,汪強和劉棉為了錢財做了假證,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起綁架案中被無罪釋放甚至改頭換面的成為金家公子的,就是金彪虎,而那三個人間蒸發案的主角,是金彪虎的同夥。

  沐如嵐地下室墻面上貼著的各種男孩女孩的相片,全是金彪虎汪強等這五年來和他的同夥們害死的……

  這是一群社會敗類,死有餘辜,卻因為權勢而逍遙法外。

  越是往下看,越是發現他們死的活該,墨謙人心情便越是複雜難辨,他的手無意識的捂著左胸口,那裡突然很疼。

  陽光衝破雲層,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落在病房裡,少女白皙細嫩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入目的是白白的天花板,鼻腔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醫院?

  沐如嵐眨眨水霧朦朧的眼,腦子裡思緒漸漸的回歸。

  原來她還沒死啊,難道真的是禍害遺千年麼?壞蛋都這麼長命?是誰救了她呢?昨晚迷迷糊糊中,好像嗅到了一抹淡淡的十分宜人的薄荷香……

  沐如嵐腦袋動了動,立刻驚醒了趴在她床邊的沐如森,少年猛地睜眼抬頭,看到沐如嵐醒了,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姐!姐你醒了!我馬上叫醫生!”沐如森激動的大喊著就往外跑去,都忘記,床頭的鈴可以按。

  醫生很快趕了過來,給沐如嵐做了下檢查,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只需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就可以了。

  “如霖呢?”醫生離開後,沐如嵐問沐如森。

  “他在隔壁。”沐如森抓著沐如嵐的一隻手放在臉頰旁,目光專注的彷彿他的世界裡只有她這麼一個人,“姐……”

  “嗯?”

  沐如森把放在臉頰上的手放在他的心臟部位,“為什麼我這裡會這麼疼?”疼的好像要死掉了,真的很疼很疼,比他從狂奔的賽車上摔下都要疼。

  沐如嵐怔住。

  穿著藍白格子病服戴著黑色鏡框眼鏡的站在門口的沉靜少年也怔住。

  沐如森看著沐如嵐,少年紅紅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姐姐,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帶著一種疼痛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沒有心臟病的。

  有什麼,快要掙扎著破土而出了。

  沐如嵐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在精緻蒼白的面容上顯得那樣聖潔美麗,她把手抽出,揉揉他的髮,“因為我是你最愛的姐姐啊。”

  是姐姐啊,最愛的姐姐,也只是姐姐啊。

  是這樣嗎?沐如森卻搖頭,“不是的,不是因為這個,不是的……”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但是卻知道不是因為這個,這種感覺和之前的不一樣,所以,不是的,不是因為沐如嵐是姐姐,所以才會疼的那麼厲害。

  “好了,別胡思亂想,一晚上沒休息好吧?快回去好好休息。”沐如嵐卻不打算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拇指摸了下他眼下的黑眼圈,寵溺又心疼的道。

  “姐……”沐如森不願意,卻很快又被打斷了。

  “阿森。”沐如霖打斷沐如森的聲音。

  沐如森聽到沐如霖的聲音一下子就瞪了過去,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姐姐就不會遭遇這種危險!都是他害的!

  “如霖,你怎麼樣了?”沐如嵐有些擔憂的問道。

  沐如霖鏡片擋住的眼眸倒映著她的身影,心臟又是疼又是欣喜,他醒來的時候就跟醫生打聽了情況,在知道沐如嵐為了救他身陷險境差點兩人一起死掉的時候,他一邊自責,一邊竟然又可恥的感動喜悅,他是如此高興自己在沐如嵐心中的重要性,感覺兩人曾經同生共死過,一種變態的不正常的喜悅便襲上心頭,好像兩人的靈魂會在那一場大火中融為一體一樣,這是不對的,所以他又壓制了下去。

  他走過去,擁抱住沐如嵐纖瘦的身軀,在他懷中,她彷彿顯得更加的瘦弱嬌小起來,“姐姐,謝謝你。”

  謝謝你,到最後都沒有捨棄他,而是一路從天堂追到了地獄,這樣的你,叫少年怎麼放得開手?

  ……

  警局。

  審問室內,審問的警員和坐在監控室裡看著審問室內場景的警察,表情都顯得十分的驚異和難以置信。

  金彪虎坐在桌子對面,神情激動帶著些許的恐慌,“我說的是真的!沐如嵐真的是個變態,她用美工刀殺了我的兩個朋友,屍體你們應該有找到的不是嗎?我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沐如霖才綁架他的,結果沐如嵐想要殺掉我們,我們才不得已的對她下手的!她割了他們的咽喉,還用鉛筆插了黃毛的一個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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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20 AM

第十六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六)

  金彪虎的話讓所有聽到的警察們都靜默了,因為著火的只有倉庫,所以工廠裡面的屍體以及掉在地上的作案工具美工刀都被警方帶了回來,屍體經過屍檢確認致命傷就是咽喉,也確實是美工刀劃出,沐如嵐所坐車輛的車主證明這刀以及插入黃毛的筆均為他們所有,也就是說確實有可能是沐如嵐從車上帶下來的,畢竟金彪虎他們都人高馬大,要殺一個小姑娘還不到需要去翻找工具的程度。

  兩名死者都是金彪虎的同伴,那名傷員亦是金彪虎的同伴,口供與金彪虎完全一致,他們確實沒有殺害自己同伴的必要,但是就算是如此,人們還是都難以置信,這要他們怎麼相信?一直以來都備受人們關注的品學雙優的天使一樣的天才少女竟然是個金彪虎口中描述的比鬼還可怕的變態?

  審訊室的門被緩緩的推開,黑西裝白襯衫的男人邁著清冷的步伐緩緩的走了進來。

  “墨先生。”坐在審訊室裡的兩個警察站起身看向墨謙人。

  墨謙人走到桌前,看著金彪虎緩緩的道:“你知道用一把美工刀把一個像你這樣高大強壯的人的咽喉割斷,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嗎?”

  “我沒有說謊!”金彪虎一聽墨謙人這樣說就以為他是要幫沐如嵐,頓時大聲的反駁。

  “你的雙腳藏在椅腳後面,這在心理學中是尋求安全感、緊張、心虛的表現,我並沒有說你沒有撒謊,你卻急著反駁,最簡單的條件反射,因為你害怕別人說你說謊,你在隱瞞著什麼?”墨謙人的眼眸銳利非常,他彎下腰一隻手掌撐在桌面上湊近金彪虎,有種咄咄逼人的味道。

  金彪虎額頭冷汗不斷的往脖頸下巴處滑下,身體僵硬的不得了,他當然有說謊,他在他把沐如嵐引到那邊去的目的說成了只是嚇唬,也隱瞞住了這一切都是周雅雅指使他,甚至還教他倒打沐如嵐一耙的這個方法,反正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想對沐如嵐幹什麼,而沐如嵐是真真切切的殺了人的。

  這個男人很可怕,金彪虎害怕接觸他的眼睛,這讓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讓我想想。”墨謙人站直了身子抱著雙臂淡淡的道:“你原本是想嚇唬沐如嵐?你們從鎏斯蘭學院開始到犯罪現場一共跑了將近三百公里,我到達現場的時候沐如嵐和她弟弟被鎖在倉庫中,周圍被堆了易燃物上面有柴油潑灑的痕跡,沐如嵐和她弟弟現在還在醫院中,你這是想嚇唬?”

  金彪虎握緊了拳頭,事到如今想要殺沐如嵐的這一點根本沒辦法隱瞞,但是那不代表他沒有繼續扭曲事實的可能,“那是因為沐如嵐想要殺我們,我們不得已才殺她的!而且,就算我們一開始打算殺她又怎麼樣?我們根本還來不及動手她就已經先殺了人!總之我要上訴!我要告沐如嵐殺人犯罪!”就是坐牢,也一定要把沐如嵐一起拉進去,要不然他一定會被沐如嵐或者沐家柯家搞死的,只有沐如嵐的罪名落實了,金家在備受關注的情況下,他們才不敢動金家,這樣他才有出去的可能性!周雅雅是這樣跟他說的。

  墨謙人看向做筆錄的那個警察淡淡的道:“聽到了,他承認他們一開始的作案動機了。”

  警察怔了下,點點頭,連忙記下,一副根本沒把金彪虎那什麼上訴的話放在耳朵裡,自己犯的罪都沒理清還想告別人。

  “很好,那我們繼續。”墨謙人無視金彪虎牴觸的情緒,又道:“你在沐如嵐為了救弟弟追上去後突然要沐如嵐丟掉身上的移動電子設備,是怕她報警,用了簡單又還算嚴謹有效的方法,但是金彪虎以及你的那幾個同夥都不是心思細膩能夠在短時間內想出這種辦法的人,你還有一個隱瞞起來的同夥,她是女性,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二左右,體重45到50公斤左右,長相漂亮,身世不錯,是鎏斯蘭學院的學生,近期內跟沐如嵐鬧過不小的矛盾,因此惱羞成怒下此殺手。”

  金彪虎越聽越是害怕,汗流浹背,他有種他們耍的伎倆在這個男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的感覺。

  周雅雅告訴她父親周市長她和他所做的事了,周市長雖然很氣但是他對這個女兒卻是極其的愛護的,自然不可能把女兒送進去坐牢,所以一早就利用一切讓唯一知道是周雅雅把報警電話攔下來的那對情侶裝作沒有那件事,把周雅雅和金彪虎的通話記錄消除掉了,周雅雅和金彪虎不管在明面還是暗面上都扯不上任何關係,然而如今墨謙人這樣一分析,只要到鎏斯蘭學院去問一下,很快就會得出那個幫凶甚至可以說是主犯的人,就是周雅雅!

  審問犯人的兩個警察以及在監控室的警察全部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想到金彪虎他們幾個竟然還有同夥,也沒辦法從其他跡象中看出他們還有同夥,而且這同夥還是個女的,連人家的身高體重都知道了,這簡直就是神一樣的推理,這是在演電視劇還是小說?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出這些數據的?

  墨謙人看著他的表情,很快確定自己推理的完全正確,他們確實還有一個同夥,這個同夥的確是個女性。

  等金彪虎被送進拘留所裡等待後續處理,墨謙人從審訊室出來,好奇的隊長又冒了出來,“墨先生怎麼知道犯人還有同夥的?而且連對方是男是女都知道?”

  墨謙人淡漠的掃了隊長一眼,叫隊長有種自己是白痴連這種問題都想不出來的感覺,“答案顯而易見,金彪虎一開始的目標只是沐如霖,被沐如嵐撞見完全是意外,那時候他們的腦子完全處於一片空白以及驚慌的狀態,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想出這麼嚴謹的方法來讓她丟掉車內的移動電子設備,除非有人在別的地方進行指揮。沐如嵐的人際交往十分簡單而且公開,她不可能在暗地裡得罪過什麼人,而且,以沐如嵐的面容、氣質以及為人處事的態度,男的就算對她有什麼不滿也不可能下殺手,除非這是一個漂亮的、人氣和受人喜愛卻完全不及沐如嵐的女人,在學院與她發生過矛盾後因為嫉妒產生恨意。”

  大隊長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是漂亮家世不錯的女孩,長得比較醜家世比較一般的更容易存在嫉妒心理不是嗎?”

  墨謙人看向一邊同樣在聽他講話的年輕警察,“你會去嫉妒董肆軒?”

  年輕警察怔了下,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董肆軒那種超級大明星,哪裡是他嫉妒的起的啊,說起來,董肆軒是他偶像呢!

  “沒錯,不可能。醜小鴨不會嫉妒天鵝,它只會羨慕。只有在基礎資本相對一致的情況下,人類才可能產生嫉妒的心理,甚至最後扭曲成恨意。”

  大隊長和一群聽眾恍然大悟,確實是如此,大多數人的心理,去攀比同齡人去攀比家世與自己相對應的,所以才會產生那種憑什麼我不比她差卻沒能得到和她一樣的東西憑什麼就要受到這種待遇,而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比你有錢上好幾倍,你會覺得對方擁有那些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可能把她(他)視為偶像和夢想。

  既然已經有了答案,大隊長也不磨蹭,立刻派人去鎏斯蘭學院確定犯罪嫌疑人,沐如嵐在鎏斯蘭學院就像一個公眾人物,跟她鬧矛盾的人必然是全校皆知的,所以絕對能夠很快圈定下嫌疑人。

  周市長大概不會想到,他以為的已經把事情辦妥當了,竟然還不如墨謙人的三言兩語揭穿一切。

  周雅雅最終還是要被帶進警察局接受調查的。

  ……

  沐如嵐和沐如霖沒有什麼大礙,醒了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來接沐如嵐和沐如霖的是沐震陽,他臉色有些不好,臉頰上甚至有幾道傷痕,很顯然回來之後柯婉晴積了好幾天的怒火爆發了出來,沐震陽被料理了一頓,所以沐震陽心情不好,連帶著對沐如嵐和沐如霖的臉色也稱不上多好,一路上擺著個臭臉,不置一詞。

  沐如嵐和沐如霖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沐震陽從後視鏡裡看沐如嵐,心裡不悅,不是都說女兒是最貼心的小棉襖嗎?她沒有看到她老爸心情不好嗎?還在和沐如霖那小子說笑打鬧,連句問候都沒有,這要是換做白素情,肯定對他一陣勸慰,讓他消火舒暢。

  想著,沐震陽哼了一聲,移開視線,心想果然這女兒什麼都厲害遺傳的不是他,這一點可真讓人討厭,因為他就是討厭柯婉晴的比他能幹和強勢。

  車子很快開回了沐家,柯婉晴已經去公司了,家裡只有周福和傭人在,沐震陽把人送回來後就一個人躲進了房間裡給白素情打電話,跟他抱怨柯婉晴的強勢家裡女兒的不懂事,聽著白素情那邊軟軟的安慰,沐震陽只覺得全身舒暢,心臟軟得一塌糊塗,不由的想到,要是他女兒不是沐如嵐而是白素情就好了,這樣的女兒才能讓他想要放在心尖上去寵著愛著。

  沐如嵐?那個女孩是他們驕傲的源泉,但是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處理的好好的,他們心放著放著,就放沒了。

  沐如嵐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綠茶,聽著門內沐震陽的抱怨聲以及對白素情的輕聲細語,嘴角笑容微微的深了些,端著茶轉身往她的房間走。

  輕輕的關上房門,把茶水放在桌面上,沐如嵐在屋裡轉了一圈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扔掉了,她又沒有把別人的手機號碼記起來的習慣,所以這會兒想找人還真沒辦法,其他人的號碼倒是記了起來,因為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太史娘子他們就已經來過了,不過那位救命恩人卻是遲遲沒有出現呢。

  沐如嵐坐在她窗台前的桌上,在花園裡找吃的的白鴿好像發現主人回來了,撲搧著翅膀就飛了回來,落在沐如嵐的手指頭上。

  沐如嵐脣角勾著溫暖動人的微笑,手指頭輕輕的摸摸蠢萌白鴿的腦袋,彷彿她昨晚只是睡了一個好覺,而不是差點喪生火場。

  “啊,對了。”沐如嵐想到了什麼,輕輕出聲,微笑著把白鴿舉到眼前,“幫我個忙好嗎?親愛的?”

  白鴿歪著腦袋,綠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沐如嵐,一副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

  沐如嵐卻彷彿沒有瞧見它這副模樣似的,拿起一旁的一張紙撕了一小片下來,拿筆寫了幾個字,然後用細細的橡皮筋固定在白鴿的腿上,看著這副場景,沐如嵐自己先忍不住輕笑了出聲,“很有趣的樣子吶。”

  白鴿咕咕的叫了兩聲,拿紅色的喙去啄,似乎感覺很新奇。

  “乖,飛去找上次在紫園學院的那個很帥的先生好不好?我給你畫路線圖。”沐如嵐笑的眉眼彎彎的道,她對這“飛鴿傳書”是真沒什麼期望的,只是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在那裡自玩自樂呢。雖然這小傢伙上次幫她把信送進了汪強家裡,但是那是她親自帶著這傢伙到了他家樓下的。

  沐如嵐畫了從沐家到陸家的路線,特地用了鴿子比較喜歡的綠色來畫了路線,拿到白鴿面前說了幾遍,然後就趕飛了它。

  白鴿在花園裡飛了一圈又飛回來企圖蹭到主人的肩膀上去,不過還沒上去就又被趕了出去,白鴿委屈的咕咕了兩聲,撲哧著翅膀飛遠了。

  沐如嵐在後面心情平和的微笑著,看了眼風平浪靜的天空,笑容微微深了一些,真是平靜吶,暴風雨來臨前,一般都是這樣平靜的吧?呵呵。

  ……

  墨謙人去醫院撲了個空之後便被陸媽媽召喚回了家,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陸媽媽和陸爸爸在客廳裡圍捕一隻可憐的白色鴿子,陸子孟坐在沙發上,頭髮上沾了好幾支鴿子毛,而且頭頂還有很可疑的一小坨白中帶黑的東西,他看起來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

  墨謙人站在門口,盯著那隻囂張的站在吊燈上面的白色鴿子,眼眸微眯。

  陸媽媽見到墨謙人,連忙道:“謙人,快把門關起來別叫它跑了,一會兒阿姨給你燉鴿子湯,你給嵐嵐送過去啊!”這麼肥的一隻鴿子做湯肯定很鮮美,既然飛進了他們家,就別想活著出去了,她今天起晚了,去市場逛了一圈都沒見到滿意的,這會兒還真是天賜鴿子來一隻啊。

  白鴿彷彿聽懂了陸媽媽想把它做成湯,咕咕的叫喚了兩聲又往地上拉了一坨屎,以示憤怒。

  墨謙人聞言淡漠的出聲道:“這鴿子是她的。”

  陸媽媽拿著長長的漁網沒聽清楚,“什麼?”

  “這鴿子是……沐如嵐的。”墨謙人莫名的頓了頓,道。

  這會兒陸媽媽和陸爸爸聽清楚了,動作一頓,驚訝的看向墨謙人,“這是嵐嵐送給我們家吃的鴿子?”

  白鴿抗議的又拉了一坨屎。

  “我想不是的。”墨謙人走進屋子裡,那白鴿似乎終於找到了對象,撲哧著翅膀朝墨謙人衝了過去。

  墨謙人隨手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擋在身前,白鴿一腦袋砸在軟軟的抱枕上,似乎撞得頭暈,啪的一下摔在了沙發上,陸子孟這時突然回過神,看到墨謙人簡直要哭出來一樣的激動,他激動著指著頭上的鴿子屎,哀嚎,“謙人,你看你看,這傢伙拉大便在我頭上!太過分了!你看!”

  這麼噁心的東西還往墨謙人這邊湊,不是找虐嗎?墨謙人面無表情,直接把手上的抱枕砸了過去,抽了好幾張紙巾拎起白鴿的一隻腳往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想到了什麼,墨謙人又轉過身看向陸媽媽,淡淡的聲音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情況,“麻煩阿姨做點清肺的湯吧。”

  陸媽媽怔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墨謙人,然後又看了眼同樣怔住的陸爸爸,驚喜的點頭,“好好好,阿姨馬上做啊,你還想給嵐嵐帶點什麼也跟阿姨說了,阿姨去做,少在外面的店裡吃,那些都不如自家煮的乾淨和真材實料……”

  墨謙人拎著白鴿上了樓,陸子孟頭疼的好像要暈過去,“哎喲喂,媽……老媽你趕緊給我弄點壓壓驚定定神的湯,要不然你兒子我肯定會早死的,絕對會早死的!”

  陸爸爸嚴肅著臉斥道:“胡說什麼!”死這種不吉利的字眼不要隨便掛在嘴上!

  陸子孟現在完全都沒心情去處理他頭上的鴿子屎了,聽著陸爸爸的喝斥再看心情好的在廚房裡哼歌準備做湯的陸媽媽,陸子孟只想一頭撞在沙發上,天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沐如嵐是個精神病態者啊,如果是之前他不確定墨謙人是不是喜歡上了沐如嵐他還可以毫無壓力的打著為了墨謙人好的旗幟告訴陸媽媽陸爸爸他們,說沐如嵐可能精神不正常,但是現在看墨謙人這樣的反應,他怎麼說啊?墨謙人的脾氣他從小跟他廝混到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說出來後,墨家陸家的人都不可能讓兩人在一起,墨謙人不是個會服從別人的人,到時候只怕會讓事情變得糟糕透頂!

  而作為目前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陸子孟表示壓力真的是山大,他一邊只要想像墨謙人和一個變態同床共枕就覺得毛骨悚然,擔心沐如嵐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像電影裡那些變態一樣把墨謙人殺了或者吃了,一邊又擔心硬是扼殺掉墨謙人好不容易擁有的愛情會造成同樣可怕甚至更為可怕的後果。

  陸子孟糾結的整個腦袋都在沙發上頂,像牛一樣的,陸爸爸站在一旁看自家兒子莫名其妙的抽風,嚴肅著一張臉,“一會兒發完瘋記得把沙發給我洗乾淨了。”鴿子屎都黏到上面去了。

  “……”

  墨謙人拎著在手下不斷撲騰的白鴿回了書房,把白鴿用橡皮筋綁在腳上面的紙條拿下來,白鴿被放開後,立刻抗議的在墨謙人的書桌上拉了好幾坨屎,叫墨謙人眉頭皺了皺,卻暫時不去理會它。

  白色的小紙條上面用黑色的油性筆寫著十分工整娟秀的字,一如沐如嵐給人的感覺,黑色的字跡倒映在他淡漠的彷彿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瞳孔中,忽的一頓,視線看著那字彷彿被吸引住了,他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我想聽見你的聲音,能給我打個電話嗎?墨先生。

  那個女孩,在寫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有想過這句話有多曖昧嗎?

  似乎因為存在老天給你一樣東西必然會收走另一樣東西的法則,所以高智商的人大部分都是低情商的,特別是像墨謙人這種脾性也淡的像白開水一樣的人,他彷彿天生懶惰,不喜歡給太多的東西關注,所以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他樂於關注的一件事上,形成別的東西都不在眼中的狀態。

  從十歲開始,墨謙人對變態感興趣,這個興趣從那時候延續到現在,為了成為一個頂級的犯罪心理學家盡情的享受研究變態的日子,他可以去碰手術刀去學醫理去學任何相關的一切,這個人對於看上眼的事物的執著就像他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潔癖。

  所以,當墨謙人發現自己愛上了自己想要研究的變態罪犯後,會如何?

  答案是未知。

  墨謙人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超乎他腦中知識所知的心跳和感覺,在經過一段懵懂茫然的無知期後,天才般的頭腦再次發揮了它的強大能力,他坐在沐如嵐正在急救的急救室外,雙腿交疊著,背脊挺直,護士們走過去總是回頭盯著看久久收不回目光,他宛如氣質清冷孤傲的一個君王,在無聲中,悄然的發現自己的一個大秘密。

  得出答案,似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像用他一向淡淡的嗓音說,啊,原來我愛上那個女孩了。

  然而只有他知道,這感覺遠沒有自己的語氣那麼淡。

  他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大拇指和食指,兩者輕輕的摩擦的時候彷彿還能感覺到之前被那滾燙的釘子燙起了泡泡後的痛感,自己當時卻是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痛感呢,是愛情那種激素欺騙了身體的知覺?

  白鴿站在桌上吃著陸子孟放在他書房裡沒拿走的花生,看到墨謙人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咕咕的叫喚了兩聲,把墨謙人叫回了神。

  墨謙人看了白鴿把花生殼啄了他一桌子的白鴿一眼,目光落在手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甚至已經按到了通訊錄找到了沐如嵐的座機號碼——當初沐如嵐就給了他兩個號碼,在家的時候她不喜歡用手機聽電話,有輻射而且手機會發熱。

  他拇指輕動,撥了出去。

  沐如嵐還坐在桌子上面看著外面的風景,忽然床頭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沐如嵐怔了下,從桌子上跳下,走了過去。

  “喂?”軟軟的卻不叫人有膩耳的感覺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了那邊的人的耳中。

  噗通噗通,心臟就在耳邊跳動一般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起來,叫墨謙人握著手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沉默了。

  沐如嵐沒聽到那邊的回應,想了想,想到了什麼,眸中劃過一抹絢麗的亮光,她嘴角彎起,漂亮的眼眸也跟著彎成了美麗動人的彎月,“墨先生?”

  “嗯。”那邊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的小白找到你了?”沐如嵐覺得自己的鴿子真的很聰明,太有趣了。

  “嗯。”墨謙人看了眼還在吃花生的白鴿。

  “吃午餐了嗎?”沐如嵐絲毫不覺得他的態度冷漠叫人找不到話,反而彷彿兩人是很好的老朋友,坐在床頭語氣溫柔自在,即使是兩人都沉默著也不會感到任何的尷尬。

  “還沒。”

  “那一起吃好不好?你到我家來吧,我親自下廚哦。”沐如嵐眼眸彎成了動人的月牙,心情好到彷彿飛揚了起來,果然這個男人很特別呢,跟他說話總是叫她有種輕鬆又自在歡快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最忌憚的犯罪心理學,所以說,這種感覺叫人很難辦呢。

  墨謙人沉默了兩秒,又淡淡的出聲,“嗯。”

  “那麼,我現在去準備了,你過一會兒再過來好嗎?”沐如嵐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笑意。

  “好。”

  電話掛掉,一向話不多的墨謙人盯著手機不知道在發什麼呆,陸子孟悲戚糾結了半天終於決定還是跟墨謙人攤開了話直說,他也沒敲門的習慣,直接就這麼把門打開了,“墨……”陸子孟聲音一下子頓住,瞪大了眼睛十分驚奇的看著墨謙人,“你的耳朵為什麼這麼紅?!”難道偷偷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陸子孟一想到這個,興奮的眼睛四處轉想要找到證據。

  墨謙人把手機放回口袋,淡漠的表情,動作十分自然的摸了摸滾燙燙的耳朵,這幅模樣看起來就像明明在害羞還裝作面無表情一副淡漠無所謂的樣子,有種另類的傲嬌感。

  “什麼事?”墨謙人掃了眼陸子孟掛在劉海上的那抹白色,眼底劃過一抹嫌棄。

  被墨謙人這麼一提,陸子孟才想起了正事,連忙探腦袋做賊似的看了看外面,確認沒人,走進屋裡鎖上門,走到墨謙人面前,一臉嚴肅,“你是不是喜歡上沐如嵐了?”

  “嗯。”墨謙人臉不紅心卻跳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淡定的好像他已經發現這一點很久很久了似的。

  陸子孟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崩了,老大,不要這麼直接的承認啊!他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你確定?!”陸子孟飛奔到墨謙人面前目光緊張的看著他。

  然而墨謙人卻只是十分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別問這麼白痴的問題,我都懶得回答你”似的。

  被連續打擊的陸子孟怒了,“墨謙人,你他媽什麼態度!爺是為了你好好不好!”

  為了他好?墨謙人似乎十分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怎麼說?”

  “怎麼說?!你真是被愛情矇蔽了腦子麼?”陸子孟恨鐵不成鋼,“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沒錯吧?別否認,你現在否認已經沒有用了,我早該相信你之前說的話的!你想想你家是幹什麼的,你想想你爺爺你媽媽,還有大院裡那群大老爺們,你以為他們會同意你跟一個精神病人在一起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為什麼需要他們的同意?”墨謙人的回答十分的寡情淡漠。

  陸子孟瞪大了眼睛,不悅的揪起他的衣領,“你怎麼能這樣說?那是你親人!”

  “是親人,但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只有妻子。”墨謙人十分淡定的拿掉他的手,他不否認對於親人的感情以及親人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任何事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不能過於干涉以及強迫自己接受他們的意願,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成年後都有自己選擇一切的權利,也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謂的愛如果是建立在強迫以及逼迫之上的,也許任何人都不會想要,這也不是一份單純的愛。

  陸子孟簡直要被墨謙人那理智到有點冷漠的思想搞得頭炸了,趕緊告訴自己要冷靜,本來在語言上他就不是墨謙人的對手,再不淡定那就更完蛋了。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怎麼樣?”陸子孟果斷放棄掉要墨謙人和沐如嵐說拜拜的想法,“你是國際頂級國內第一的犯罪心理學家,我記得你有心理醫生證明的對吧,沐如嵐的心理狀況你能治療好的,對吧?”陸子孟退而求其次,墨謙人要是能把沐如嵐的精神病治好,在一起他也比較放心。

  治療沐如嵐的心理變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墨謙人他看不穿那個少女,也許她患的是什麼精神病,他需要用一輩子來研究。

  當然,墨謙人不是傻瓜,這實話要是告訴陸子孟,陸子孟還不遲早有一天給他拖後腿捅簍子?於是他十分淡定的道:“當然。”

  陸子孟果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就勉為其難暫時同意你們在一起好了。”

  墨謙人嘴角彷彿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嘲笑,毒舌的道:“渺小的人總是喜歡放大自己的存在意義。”

  陸子孟氣結,“你能不能別老是毒舌我啊!老子的心臟都被你戳得千瘡百孔了。”跟他說上幾句話就要被毒舌一次,他的自信心快要被墨謙人打壓到底了。

  “放心吧,你臉皮的厚度完全足以抵擋一切。”墨謙人站起身離開書房往他的臥室走去。

  陸子孟跟在他後面,還想問問沐如嵐是什麼精神病什麼癥狀,聽說有些精神病人會出現幻視,看到的是鬼,有些精神病人會總是以為誰要殺他,於是自己跑過去把那誰給殺了,很可怕啊,不過沐如嵐看起來十分的正常,反而像電影裡面那種智商很高很懂得偽裝的大變態嚶嚶嚶嚶。

  只是他還沒問,就看到墨謙人走到衣櫃前翻找衣服,他覺得有點神奇,“你在幹什麼?要出門約會麼大中午的換衣服?”

  墨謙人不理他,繼續幹自己的事。

  陸子孟視線在墨謙人身上和衣服那裡轉了好幾圈,然後又忍不住的道:“你衣櫃裡的衣服和你身上這些完全一樣,不是白襯衫黑西褲就是黑色西裝,你到底是在找什麼?”

  墨謙人動作猛然一頓,淡漠的眼神看向陸子孟,涼涼的,叫陸子孟覺得發寒,縮了下脖子,“幹、幹什麼?”

  墨謙人嘩啦一下拉上衣櫃門,眼裡劃過一抹懊惱,怎麼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為呢?

  就像陸子孟說的,墨謙人的衣服單調到可能叫別人以為他是一年四季都不洗澡不換衣服的,只是男人身上的氣質太過清冷高貴,總是叫人忽略掉這一點,或者說他實在太適合這種簡單的黑白裝扮了。

  墨謙人看了下時間,算一算洗菜切肉以及烹飪一些東西所需要的時間,從現在出發到沐家,沐如嵐肯定是還沒有準備好的,可是他突然想要看看,那個少女在廚房忙碌的姿態,於是,一向身隨心動的男人準備出發了。

  他回了一趟書房,站在門口對還在吃花生的胖鴿子淡淡的道:“過來,帶你回去了。”

  還跟著墨謙人屁股後面轉的陸子孟又一次驚呆了,這絕對不是在做夢吧?他竟然聽到墨謙人在跟一隻鴿子說話!

  白鴿聽到了聲音似的歪著腦袋看著墨謙人,黑豆眼蠢萌蠢萌的,卻還是撲哧著翅膀叼著一個大花生飛了過去想要落在墨謙人的肩膀上,墨謙人卻嫌棄的躲開,留個淡漠無情的背影和一句話給它,“除非去用消毒水洗上三遍以上的澡,否則別靠近我。”

  愛屋及烏什麼的,不好意思,在潔癖面前完全是個屁啊!

  不知道為什麼,陸子孟看著這一幕,竟然有種被治癒了,圓滿了,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悲劇的感覺!啊,從一隻鴿子身上找安慰,其實更悲劇是吧?

  墨謙人走下樓,走到廚房看著忙碌著準備午餐的陸媽媽,“阿姨,我出去了。”

  “欸?去哪兒啊?吃了飯再去,這馬上飯就熟了!”陸媽媽忙道。

  “不了,沐如嵐說她下廚,我去她那裡吃。”墨謙人似乎只有在沐如嵐面前才知道什麼叫害羞,對於其他人竟然一副淡漠冷靜理所當然的樣子。

  陸媽媽眼睛瞪大,正在清理被白鴿搞得髒兮兮的大廳的陸爸爸也猛然看了過來,這、這是經過昨晚的生死關頭之後,終於發生了質的飛躍了嗎?

  陸媽媽大喜,“這樣啊!那、那你去吧,開車小心點,欸?那這湯怎麼辦?剛放下去燉呢!”陸媽媽還惦記著用這湯給沐如嵐清清肺,聽說昨晚她是差點被濃煙搞窒息的,肺部肯定吸進去了不少髒東西。

  “我會邀請她晚上過來吃飯的。”墨謙人好像不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太積極了。

  陸媽媽更是眉開眼笑只差沒歡呼出聲了,連連點頭,“這個好這個好,一定要讓她過來啊,阿姨今晚煮多點好吃的,給她補補。”陸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廚師,廚藝自然是頂呱呱的好。

  墨謙人淡淡的點頭,邁著一如既往清冷悠閑又自信的步伐走了出去。

  陸媽媽站在後面好像有點犯花痴似的嘆息,“看,戀愛中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們謙人好像更好看了,唉,怎麼會這麼好看?”

  陸爸爸吃醋的咳了兩聲。

  陸子孟翻了個白眼不甘心的出聲,“老媽你兒子我也很帥好不好?”

  陸媽媽頓時眼刀子過去,“你要是有謙人這麼冷靜正經,你老媽我就愛死你了!”

  陸子孟嘴角一抽,“還、還是算了吧。”被這麼猥瑣的老媽愛死了,那還不真的被“愛死”?他還想繼續自由的玩上幾年了,才不要像墨謙人那樣一大早就被一群歐巴桑歐吉桑擔心娶不娶老婆。

  ……

  沐家。

  沐震陽在房間裡跟白素情說完話就出門去了,沐如森被沐如嵐趕去上課了也不在家,沐如霖因為乙醚的後遺症還有點嗜睡,此時正在房間裡睡得很沉,周福在外面院子裡進行例行的灌木修剪和清理,所以家裡顯得很安靜空盪。

  沐如嵐把廚房裡新鮮的食材拿出來,心情很好的哼著不知名曲調的歌謠,就連把手伸進有點冰涼的水裡洗菜都顯得十分的享受,時間在她身上彷彿具象化成乳白色的光暈,流動性是那樣那樣的緩慢,因為她是那樣的享受著這一切,似乎還包括了不可阻擋的死亡。

  沐如嵐是會做菜的,而且廚藝還不錯,經常在樓蘭閣吃飯,沐如嵐有時候覺得一道菜特別好吃的時候就喜歡跑到廚房去看看這麼好吃的菜廚師是怎麼做出來的,也會動手跟廚師學一學,然後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不過不經常下廚就對了。

  準備了三種肉,魚肉、牛肉還有豬肉,在準備配料的時候,沐如嵐看著手上的姜和蔥以及蒜頭和大蒜還有豆鼓頓住了,她差點忘了,墨謙人那個男人比什麼都難養啊,挑食挑的那麼厲害,一會兒非得把這些都挑出來不可,但是魚肉牛肉不放這些都不好吃也會腥的說,而且,她覺得這些搭在一起吃很好吃呢。

  嗯,挑食這個習慣不好,要改才行吶。

  沐如嵐嘴角笑意加深,拿起鋒利的菜刀利落整齊的切了起來,銀白色的菜刀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倒映出少女精緻的容顏與嘴角溫暖動人的微笑,彷彿能夠融化冰雪。

  周福進屋就聽到廚房有動靜,看到沐如嵐在準備菜肴的樣子,驚了下,“大小姐,您準備做午餐嗎?”

  沐如嵐回頭看周福,微笑溫柔,“是啊。”

  “我的姑奶奶,您這才剛出院,怎麼不好好休息呢?這個等李嫂一會兒過來再做就行了,還是您現在餓了?我馬上去喊李嫂……”周福說著就準備往外跑喊李嫂過來做午餐。

  “我沒事的,只是因為吸入濃煙差點窒息死掉而已,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或者動了什麼手術,早就沒事了。”沐如嵐微笑著解釋道:“周叔你就放心吧,一會兒我有一位客人,我想做給他吃呢。”

  沐如嵐很誠實,她確實是因為想做給墨謙人吃才會想要下廚,她之前也確實是想要跟墨謙人說話想要聽他的聲音才讓白鴿去送信,重生一次,扭曲掉了心理成了個變態,智商因為她自己的開發變高了,情商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變低了,於是成了個不知羞的變態小女人,說話也直接明白的很,雖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這話真的會讓人產生很多的遐想。

  周福怔了下,想做給他吃?這個……這句話可太讓人遐想了,這個他……不會是男的吧?想到了什麼,周福臉色微變,他們家大小姐不會被哪個臭男人給欺騙了感情了吧?

  周福一想到這個,立刻覺得小宇宙熊熊燃燒了,等著一會兒看看那個人是誰,他們家小姐這麼溫柔善良,雖然有時候也是能夠很嚴肅很威嚴,但是她骨子裡就是溫柔善良又單純的人,總是叫人有種不放心一定要守著她不讓她受欺負受欺騙受傷害的感覺,那些打著各種旗幟利用小姐的溫柔善良的人接近她的可是多的很呢!

  墨謙人並沒有讓周福等很久,白鴿先飛進了沐家,墨謙人的車子緊隨其後的停在了沐家的大鐵門前,周福見這沒見過的車子,立刻知道這肯定就是那位客人了,走過去開門的同時眼睛使勁往車窗裡瞅,想要看看是誰。

  車子停在鐵門外,墨謙人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黑色筆挺的西裝裹著看起來並不健壯的身軀,卻意外的顯得十分好看,一米八六左右的身高,雙腿很長,臉比起來過沐家一次叫周福都看呆了的段堯是不夠妖嬈動人的,但是卻叫人有種移不開目光的清秀好看到帥氣的感覺,就是臉色有點蒼白,但是卻又沒有叫人覺得不健康的感覺,氣質很好,不比柯家和霍家養出來的差,看起來家庭環境很好。

  心裡有了計較,周福作為一個十分有眼色的人精自然不會把情緒表露在外面,他把墨謙人迎了進去,還想給他端茶倒水好好觀察呢,沐如嵐卻聽到聲音從廚房探出頭給他下了一道溫柔的命令,“周叔,你先下去吃飯吧,我這邊有事再叫你哦。”

  周福只好退出去,心想等柯婉晴回來再跟她說說,這男人看起來不比霍家那幾個差,不過還是先調查一下比較好,周福不知道,柯婉晴是已經透過陳海讓柯家去調查過墨謙人的,不過得出的結果並不理想。

  等周福出去了,沐如嵐笑容溫柔中多了幾分燦爛,“墨先生你先坐一會兒,我還沒弄好。”

  沐如嵐沒等墨謙人出聲,小腦袋又縮了回去,依舊是享受愜意的慢悠悠的準備著,好像外面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客人,需要她特別特別鄭重到怕怠慢了的客人似的。

  墨謙人掃了一圈沐家的客廳,然後走向廚房,他站在廚房門口,倚著門欄,看著少女愜意到有種獨特風流的姿態,即使是背影都顯得極其的美麗和引人注目,就像一個天生的發光體。

  她還很可愛的哼著根本不著調的斷斷續續的曲子,好像一個人獨自樂著的小傻蛋。

  墨謙人嘴角不知不覺的勾起一抹微笑,他走進去,“要幫忙嗎?”

  沐如嵐回頭看他,掃了眼他受傷的手指頭,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墨先生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呢?說出來我考慮一下給不給你做。”

  “謙人。”墨謙人忽的道。

  “嗯?”沐如嵐怔了下。

  “叫我的名字。”墨謙人淡淡的道,耳尖卻又悄悄的紅了。

  沐如嵐每一次看都覺得墨謙人一本正經十分淡漠的說話,耳朵卻悄悄的表露出他的害羞心理什麼的,真的萌死了。

  眼眸彎成很漂亮的月牙,沐如嵐道:“那麼,也請你謙人叫我的名字吧。”

  “嗯。”耳朵又紅了一些。

  “要不要叫一次試試看?”沐如嵐眨眨眼,微笑道,“叫‘嵐嵐’吧。”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她,沒說話,耳朵又不聽話的變熱了,真討厭。

  “謙人?”沐如嵐又眨眨眼,好似在賣萌。

  “……沐如嵐,不要浪費時間。”耳朵很紅的男人冷淡的出聲,與自己表現十分真實的耳朵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叫沐如嵐不想捉弄他都有種自己是笨蛋傻逼的感覺。

  “連名帶姓的叫顯得都不親近吶,果然還是‘嵐嵐’比較好呢。”沐如嵐轉過頭好似有點失望的道。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沐如嵐的背影,淡漠的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倒映著沐如嵐的身影,清晰的毫無雜質,彷若無塵的鏡面。

  他走過去,站在沐如嵐的身後伸出手接過她正在切肉的刀,一時間兩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溫度和氣味,涼涼的薄荷香與溫暖的馨香交融在一起,雙手相觸,一如既往,沐如嵐的手溫熱,墨謙人的手微涼。

  “我來。”墨謙人的聲音悅耳的彷彿就在耳邊響起,看起來不寬厚強壯的身軀一下子就將沐如嵐給完全的遮擋了起來。

  菜刀眨眼就到了墨謙人的手上,他只是右手食指和拇指纏上了紗布,拿菜刀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又不是拿手術刀。

  沐如嵐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墨謙人的動作吸引了目光,很利索的動作,很漂亮的刀法,那牛肉在他的刀下,一片一片薄厚完全一樣,墨謙人表示,拿菜刀切肉什麼的,比拿手術刀切人簡單多了。

  “好厲害啊!”沐如嵐讚嘆了一聲,一時忘記,自己還在男人的懷裡沒出去呢,見墨謙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肉切好了,又指著那塊豬肉,“你把那個也切一下。”沐如嵐是沒看夠這人的厲害刀工,原來她遇上了行家嗎?

  於是墨謙人把豬肉也切了之後,很自覺的把魚也拿過來料理了,一時說要下廚請人吃飯的少女看得忘記了正事,男人也光顧著表現忘記自己是過來吃東西的,切完該切的東西後,盯著那堆東西沉默的看向沐如嵐,他是對沐如嵐做的東西有興趣的。

  沐如嵐也看向墨謙人,眨眨眼,雖然輕笑出聲,好有趣吶,這個男人果然很有趣,跟他一起的感覺實在很好,這人還是她的福星呢,幾次意外都被他救了。

  “那麼,接下來就交給我了。”沐如嵐擼起衣袖拿起鍋鏟準備一展廚藝,墨謙人洗了手拿紙巾擦乾淨準備圍觀。

  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悄悄的變化了,男人不再是盯著她不放的犯罪心理學家,少女也不是叫人覺得可怕恐怖的變態殺人犯,在這小小的廚房中,墨謙人只是墨謙人,沐如嵐只是沐如嵐。

  很快廚房裡便飄起了香味,墨謙人卻在不知不覺盯著沐如嵐看了起來,然後注意到,她好像在輕聲的念著什麼,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在念他的名字,念著念著,嘴角的笑容便深了一些,出聲問道:“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呢?”很特別吶。

  “大概是希望我為人謙遜吧。”墨謙人淡淡的道,他爺爺是這樣說的,本來不是叫謙人的,是後面發現他是個智商在180以上的天才,怕他長大後驕傲高傲不懂事了,才改成這個的。

  “這樣啊。不過很好聽吶,在國內大概很少會有跟你重名的人。”

  墨謙人不是個話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毫無目的的閒聊模式很明顯是不適合他的,很多時候,他更願意去聽,而不是去說,除非有特定的目的。

  沐如嵐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嘴角含著笑不再說話的專注著炒菜,技術還算不錯,炒出來的菜沒焦沒爛也不會太鹹太淡,很快幾樣菜便炒好了。

  沐如霖還在睡,不過睡前是有吃點東西的,所以沐如嵐暫時沒有叫醒他的打算,叫醒了他後遺症沒過會頭疼頭暈估計也吃不下,還不如讓他多睡會兒。

  飯菜上了桌,沐如嵐和墨謙人面對面的吃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沐如嵐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動作優雅高貴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依舊,“說起來,謙人不是有潔癖嗎?”

  墨謙人神色淡漠的看著沐如嵐,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讓他安安靜靜的把飯吃完的,變態都是這樣,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一段時間後,總會來點不正常的讓他不爽一下,加州變態者監獄裡那群傢伙都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墨謙人淡淡的回道。

  沐如嵐微笑溫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昨天這雙手沾上了兩個人的鮮血呢。”

  “然後呢?”墨謙人淡淡的問道。

  沐如嵐彷彿找到了能夠分享的人,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美工刀割過喉管的感覺就像用力的把豬耳朵切下去的感覺,血液噴出來的感覺就像煤氣管子破了個洞氣體泄露出來一樣哦,感覺,非常非常的好呢。”

  就像監獄裡面的那群變態,被抓進去之後面對他熟了之後,總是忍不住想要跟他分享他們曾經犯過的變態恐怖的殺人案,就像小孩子在炫耀他玩壞的玩具,沐如嵐在認為彼此交換了名字之後成為了朋友,他是她唯一一個知道她做過那些事的人,所以有點肆無忌憚了起來,當然,也或者是因為他讓她喜歡了——精神病態者一般很難信任其他人,即使她偽裝的很信任。

  唯一的區別,也是最讓他無法對她心狠的一點是,沐如嵐這個變態是善良而且理智的,只是對於一些事物的理解不像正常人的理解,她扭曲了,所以成為了變態。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墨謙人並沒有被沐如嵐那種語氣那種話所表現的出來的反差嚇到,比起監獄裡那些傢伙,沐如嵐實在太美了。

  “因為他們要殺我啊。”沐如嵐微笑著道,彷彿自己說的不過是今天的天氣狀況一般的不在意。

  “這種行為在司法上是不會受到制裁的,因為你是自衛殺人。法律允許人們在受到威脅時對於威脅者的傷害和反擊來自衛。”墨謙人淡淡的道。

  沐如嵐眨眨眼,似乎有些驚奇墨謙人今天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不過倒也沒多問,她低頭吃了幾口飯,然後恢復正常狀態,抬頭看到墨謙人正在挑菜,出聲,“謙人,不可以挑食,看你的臉色多差。”

  墨謙人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挑食,“這不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只是因為常年待在不見陽光的地方才會這樣蒼白,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一些了。

  “那也不行啊,你不吃的東西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沐如嵐盯著他挑出在乾淨小盤上面的一堆姜絲以及蒜蔥。

  “我有吃相關的補充品。”也就是說,他的身體所需任何元素都補得很齊。墨謙人繼續挑。

  沐如嵐視線跟著墨謙人的筷子快速的轉動,心裡有點不爽,這個人真的太挑食了,這樣不好,但是她又是慢性子的人,對於他的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反擊,於是,比起語言還是更加偏於動作派的沐如嵐站起身把墨謙人挑出來的那一小盤姜蔥蒜全部倒回了墨謙人的碗裡。

  墨謙人動作頓住,沉默的看著自己碗裡又跑回來的東西,好一會兒抬頭,眼簾中猛然竄進少女笑容溫柔眸光乾淨溫暖的面容,叫他心臟噗通的,漏跳了一拍。

  “挑食不好哦,還是乖乖的吃掉才會更討人喜歡吶,謙人。”沐如嵐溫柔的道,那行為卻是根本不允許拒絕的,大有你再敢挑出來一次她就再倒一次的架勢。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低頭看著碗裡的那堆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刺激他味覺神經的東西,就這麼垂著腦袋不置一詞,叫沐如嵐莫名的覺得好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叫她很想摸摸他的腦袋然後抱進懷裡蹭蹭。

  墨謙人正在苦惱自己是不是要捏著鼻子把這些東西都吃掉,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音,不一會兒,沐震陽和白素情出現在了門口,沐震陽很高興,臉上揚著笑,手上還幫白素情拎著行李包,白素情去了G市幾天,很明顯有些不一樣了,比如她身上的名牌衣服,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還有精心做過的髮型,山雞似乎也稍微的進化了一點,但也只是山雞罷了。

  “姐姐!”白素情看到沐如嵐立刻激動的喊了一聲,跑了過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裡滿是擔憂,“姐姐你沒事吧?聽到爸爸說你出了那樣的事,真的急死我了。”

  沐如嵐微笑的摸摸她的頭髮,溫柔的道:“我沒事吶,不過,情情剛剛叫我爸爸什麼?”

  白素情一下子臉頰微紅,扭頭看向沐震陽,含羞帶怯又有點期待渴望的目光叫沐震陽心軟成水,看向沐如嵐道:“嵐嵐,我已經決定了,要收養情情成為沐家的女兒,你以後就是她姐姐了,可要好好的照顧她,對於弟弟妹妹,不能偏心。情情今天一早聽到我說你的事就擔心的立刻從G市回來了,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

  沐震陽語氣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驕傲,他在G市就已經決定了,不要讓白素情無名無分的待在沐家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他要讓白素情成為沐家的二小姐,成為真正的千金小姐,這樣在娛樂圈的時候,她也不會受到欺負了。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微深,是嗎?擔心她啊?真是可愛的妹妹呢,是擔心她沒死或者沒被金彪虎和周雅雅倒打一耙所以準備回來加一把火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呢,她啊,等這一刻很久了哦,呀……手心又癢了,好想要碰她的人偶線吶,好想要碰觸可愛的妹妹的皮膚,還有血管裡那滾燙的血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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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29 AM

第十七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七)

  白素情面上羞澀期待的看著沐如嵐,心裡卻得意高興死了,她終於不用再頂著白素情這個根本沒人知道是誰的破名字了,她很快就會成為沐家的小姐,千金大小姐!馬上就要踏入她夢寐以求的上流社會,再也沒有人敢肆意的侮辱欺負她了,這樣的自己,再加上日後成為TMT光芒四射的大明星身份,即使是歐家,也一定會願意接受她的。

  “姐姐……”白素情見沐如嵐沒有出聲,臉上的羞澀期待不見了,變得擔憂又小心翼翼,彷彿生怕惹姐姐生氣的妹妹。

  沐震陽見此,立刻又心疼的出聲了,“嵐嵐,你怎麼回事?不高興爸爸收養情情嗎?”

  沐如嵐卻只是溫柔的微笑,“爸爸,你想收養情情這種事,我的意見不重要吶,你應該跟媽媽好好商量的。”

  提到柯婉晴,沐震陽原本因為白素情而心情好的不得了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各種現實問題撲面而來,是了,柯婉晴才是重點啊,他剛剛在車上被白素情悄無聲息的引導,最後滿心歡喜的想要讓白素情當他的女兒,結果卻忘記,在沐家,做主的是柯婉晴,而柯婉晴並不怎麼喜歡白素情,她根本不可能願意收養白素情,讓她頂著沐家女兒的身份在外面晃蕩!

  沐震陽表情難看,看著白素情的視線有些抱歉,他不可能去再惹柯婉晴生氣的,就算他意識裡已經有了柯婉晴已經不是柯家大小姐的認知,但是十幾年被壓著已經產生了多多少少的奴性,看到柯婉晴發火,他下意識的還是會覺得害怕的,再說,沐家的財產,都掌控在柯婉晴手上,他跟她硬碰硬,說不定真的會被柯婉晴趕出家門的。

  白素情知道沐震陽懼內,但是卻沒想到會懼成這樣,也許是因為在G市沐震陽的表現太好了,讓她都以為這個男人沒那麼沒用了,所以這會兒見沐震陽一下子變了臉色噤了聲,心裡就氣得要死,面上眼眶也更紅了,眼淚劈哩啪啦的往下掉,“對、對不起,沐叔叔姐姐,是我……是我不好,我不該妄想的,只是我太喜歡你們了,對不起,我……”

  沐震陽一見此,頓時就心疼的把什麼都忘了,走過去把白素情攬進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慰,“乖,不哭不哭,爸爸也喜歡你,等你柯姨回來爸爸一定會跟她說,你這麼純潔善良,她怎麼會捨得讓你一直無名無分的待在沐家,乖……”

  “好噁心。”被兩個腦殘的不知道能不能稱為父女的父慈女孝的戲碼搞得反胃的墨謙人終於忍不住的開始毒舌了。

  陌生的清冷的男聲突然響起,一直心裡都各有想法以至於忽略了不在腦中的人的沐震陽和白素情這才猛然發現原來家裡還有一個人,而且,還是有點熟悉的陌生人。

  沐震陽和白素情一下子就認出墨謙人了,這不是當初在警察局救了沐如嵐一次,壞了白素情的壞心思的男人嗎?這個男人相信只要是見過一次任何人都不可能輕易就忘記的。

  此時他坐在餐桌那頭,前面還放著碗筷以及魚骨頭,他交疊著雙腿靠著椅背,抱著雙臂看著他們,淡漠卻叫人有種一對上就有種被看透心底最深處的銳利感,叫人一瞬間,心裡便涌起一種恐慌感。

  白素情和沐震陽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莫名的感到心虛,迅速的耷拉下眼皮躲開他的視線。

  沐震陽心裡一瞬間慌張,好像心裡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齷齪骯髒的想法都被他看到了,下一秒心裡便惱羞成怒了,看向沐如嵐皺著眉頭譴責,“這人是誰?你一出院就把野男人往家裡帶是怎麼回事?你媽媽忙著賺錢忙瘋了,連女兒都不會教了嗎?!”

  “養不教父之過,這位先生知識匱乏的程度實在讓人大開眼界,大概連小學成績都欠佳吧。”墨謙人站起身,雙手插進褲兜裡,淡淡的語氣說出殺傷力極大的話,氣得沐震陽全身發顫,想要罵墨謙人,卻又偏偏不敢看墨謙人的眼睛,看起來憋屈的要死,在那邊“你你你”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這位先生是……”白素情看向沐如嵐,她上次就想問沐如嵐了,在紫園開幕式的時候,她就看到沐如嵐身邊坐著的是這位先生,能坐在那個區域裡的,都不是普通家庭的人,而且這個男人的氣質看起來也不像上流社會中低等的暴發戶,沐如嵐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麼她的資料上沒有?

  沐震陽也瞪向沐如嵐,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發現不對味了,家裡什麼人都沒有的還帶個不知來路的男人回來,這傳出去丟了他們沐家的臉!而且還這麼氣他!

  沐如嵐彷彿沒看到沐震陽氣紅了的臉似的,笑容溫柔的道:“是我的客人,昨晚救了我的恩人,爸爸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答謝墨先生,沒有他的話,女兒我昨天就已經死掉了呢。”

  一個恩人,一個爸爸,一個女兒,三個詞彙悄無聲息的撞擊在沐震陽的腦子裡,就像把他潛意識裡的一些東西拉扯出來似的,比如他還是沐如嵐的父親這個意識,比如沐如嵐昨晚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多虧了眼前這個人的出手相救,於是當這些意識襲上腦子,沐震陽也不得不暫時忘記白素情怎麼怎麼的,於是雖然心情很不爽很不甘願,卻還是不得不給墨謙人好臉色看。

  “原來是這樣啊。”陸爸爸臉色因為強顏歡笑顯得十分的僵硬扭曲,“那……墨先生,真是謝謝你救了我女兒,我……”

  “不用客氣,救她不是為了得到你的感謝的。”墨謙人淡淡的道,一點兒都不給面子,在墨謙人這顆超高智商的腦子裡,可從來沒有委曲求全虛與委蛇這類的讓自己不舒服的詞,要知道,即使是美國FBI最高指揮官都對他畢恭畢敬,國內相關高層也指望著他回國為國效力,這樣一個天之驕子,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給不喜歡的人好臉色或者多說話?

  墨謙人的思想很簡單,實話實說罷了,但是在沐震陽看來卻不是這樣了,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就像高高在上俯視他的人,而沐震陽被柯婉晴壓制了那麼久,內心已經有些扭曲,對於比他位子高的人總是有些奴性,但是墨謙人看起來又那麼年輕,而且還是沐如嵐的朋友,這就像是在被一個小輩看不起,一向好面子的沐震陽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白素情連忙上前輕撫著他的背脊,嬌聲安慰道:“爸爸別生氣,墨先生可能不是故意的,他是姐姐的朋友,不會故意對你無理的。”

  白素情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沐震陽就狠狠的瞪了沐如嵐一眼,這交的都是什麼朋友,這麼沒禮貌!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他覺得最近看沐如嵐是越看越不順眼,原來是已經都被帶壞了嗎?!

  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人的小白蓮吶,一句話就把沐震陽對墨謙人的氣轉到了沐如嵐身上了,都說打不死的蟑螂是因為它的生命力頑強而得名,小白蓮大概就是因為那厚顏無恥的還算高的智商以及深的猶如蓮花池的淤泥潭般的心機吧,又深又黑,一不小心,就置人於死地了。

  沐震陽看著沐如嵐,哼了一聲帶著白素情上了樓,頗有眼不見為淨的味道。

  沐如嵐看向依舊冷漠著一張臉,一副他根本什麼都沒做是他們自己在莫名其妙發神經似的模樣的墨謙人,有些無奈,好吧,她算是發現了,這人不但很毒舌,也很囂張,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在別人家裡不給主人家面子是不正確的,或者說,這可能是一種行為習慣,他已經習慣了站在高處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生活,而唯一能養成這種習慣的原因,可能是他的能力使然,也可能是因為家庭環境使然,不過這人似乎更可能是能力使然。

  “那麼,還吃得下麼?”沐如嵐聳聳肩,瞥了一眼樓上看向墨謙人微笑著道,大概都倒盡胃口了吧。

  “打包。”墨謙人盯著桌面上他還沒吃幾口的飯菜,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好好的午餐約會時間都被攪合了,這個地方真是烏煙瘴氣,比垃圾堆還叫人不喜。

  沐如嵐驚異的眨眨眼,“真的要打包?去樓蘭閣吃好不好?”

  “打包。”墨謙人盯著桌面上的菜,有種莫名的執著。

  沐如嵐拿他沒辦法,進廚房拿了幾個便當盒,這些便當盒她以前和沐如森沐如霖去露營的時候能用到,還挺好用的。

  打包好食物,兩人就出了門,上車前墨謙人突然腳步頓住,看向沐家別墅。

  站在窗口往外偷看的白素情全身猛然一僵,連忙往後退去,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有點快,這個男人……有種很可怕的感覺,好像在他的眼下,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被看穿,就像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演著可笑的戲碼,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她的資料裡沒有?那麼,他是完全在計劃之外的人,這一點需要很嚴肅的對待才行……

  “怎麼了?”沐如嵐見墨謙人突然站住,回頭看了眼白素情的窗子,嘴角的笑容一彎,呀,不安分的親愛的妹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吧?呵呵,想要做什麼呢?速度要快一點哦,要不然就沒有時間了吶呵呵……再給多一點驚喜給她吧,變態的姐姐很期待吶。

  “烏鴉的巢穴。”墨謙人淡淡的說了一聲,回頭給沐如嵐拉開後座的門,“坐這裡。”

  “不能坐副駕駛座嗎?”沐如嵐眨眨眼,站著沒動。

  “不可以。”

  “為什麼?”聽說男人的車子,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都是比較特殊的呢,所以才不給她坐?

  “不安全。”墨謙人還拉著後座的門等著沐如嵐進去。

  發生事故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是最危險的,因為後座有前座擋著,駕駛座上還有氣囊,唯一一個除了安全帶外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的,就是副駕駛座了,所以很多時候墨謙人不自己開車的時候,都是坐在後面的,並且老老實實的扣上安全帶的,這是為自己的生命負責的表現,只有當盡了自己的努力去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當面對死亡的時候才能問心無愧的坦然接受。

  沐如嵐怔了下,她以為他會說因為他的副駕駛座不隨便給女人坐呢,沒想到卻是這個,看著那雙淡漠卻又乾淨的如同鏡面一樣倒映著她的身影的眼眸,沐如嵐只能妥協。

  “好吧,如果你堅持。”沐如嵐彎腰走進車子裡,後面車門一下子關了起來。

  車子啟動,然後平穩而快速的行駛著,漸漸的把沐家拋在了車後。

  沐如嵐把便當放在一邊,手摸了下,感覺不到溫度,不過這才是正常的,因為便當是保溫性很好的盒子。

  沐如嵐也不問他們去哪裡,坐在後座習慣性的看向窗外,窗外的風景匆匆的劃過,她還未來得及欣賞,便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她嘴角勾著笑,“能開慢一點嗎?”

  墨謙人的車速開的並不快,不過對於沐如嵐這種慢性子又喜歡欣賞風景的人來說,實在的不夠慢。

  墨謙人在後視鏡那裡看了沐如嵐一眼,速度悄悄的放慢了一些。

  沐如嵐眼睛的笑容也深了,她把窗戶滑下,冷空氣一下子滑進了車廂內,那纖細的猶如蜘蛛絲的髮被輕輕的撩動,少女輕輕的把它們壓下,撩到耳後,“冬天快到了吶。我突然想到今年的修學旅行要去哪裡了。”

  “想去能看到雪的地方?”墨謙人眨眼就猜透了沐如嵐的想法。

  “嗯?你要不要順便說說看我想要去的地方?”沐如嵐有趣的看向男人,跟這種人交流有點可怕啊,什麼都會被看穿,但是又好像很有趣,人們總是對看穿自己的人很害怕,但是又期待有人能夠真正的懂自己,真是矛盾又貪婪的生物。

  墨謙人沉默了兩秒,淡淡的出聲,“阿爾卑斯山。”

  沐如嵐覺得墨謙人知道是意料之中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很神奇,“你怎麼看出來的?”

  沐如嵐在小時候就開始制定開發自己的腦力計劃,也想過去學學心理學的,畢竟那是自己最害怕和忌憚的一種學科,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過最後還是發現自己果然不是天才,開發到比前世要高一點的腦力已經很費力了,再把精力都放在醫學和學校知識中已經用盡了所有精力,連給自己強身健體一下都不夠,更何況心理學這種高深莫測的東西。

  “你一直在看外面的風景,你似乎很喜歡花草樹木之類的東西,剛剛還提到了冬天,女孩子一般會認為下雪很美很浪漫,阿爾卑斯山是唯一一個山腳下是牧場草原、人們基本從事的是農牧業、牛羊花草特別多而且冬天下雪很美的地方,是個不錯的旅遊勝地。”墨謙人淡淡道,這個真不是什麼心理學的問題,完全就是對於人文地理的知識再加上一點點的觀察力,就像人們很多一提到去國外滑雪,都會想到瑞士一樣的條件反射,腦子裡自然就拼湊出了那個地方的畫面以及相關的一切,但是瑞士是比不上阿爾卑斯的美麗鄉村風的,沐如嵐這樣的性子,大概比起瑞士,會更想去阿爾卑斯山吧。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確實如此呢,明天去學校可以把阿爾卑斯山這個地點加進去,也許有學生會跟她有相同的想法呢?

  “那麼,謙人想跟我們一起去嗎?”沐如嵐看著窗外,忽的轉頭問道。

  墨謙人沒想到沐如嵐會突然問他這個,淡漠的眼眸看著後視鏡裡的少女,淡淡的出聲,“要工作。”

  美國那邊已經在催了,他們擔心墨謙人會留在國內不再回去,畢竟墨謙人從來沒有回國這麼久的例子,以前就算是過年,也不過回來三四天,現在後已經兩個多月了,所以在之後他們會一直催一直催,最後不耐煩也開始焦急的時候,那麼麻煩的就是他墨謙人了,他們會給他找麻煩的。

  沐如嵐聞言心裡的疑惑又冒出來了,這人是在哪裡工作?為誰工作?他說他不是執法人員,那麼作為一個犯罪心理學家這種特殊性的工作,除了給國家之外,還能給什麼人工作呢?難道是壞蛋麼?告訴他們如何行動才不會被抓住?

  沐如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柯家那邊似乎是認了你的。”墨謙人忽的出聲道。當年柯家把柯婉晴趕出家門後,是全國宣布的,當時還開了記者會好像,柯老爺子為人涼薄,柯婉晴把他徹底惹惱後,他也就徹底斷了她還想要占柯家便宜的念想和後路。

  沐如嵐被墨謙人突然的話搞得有點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嗯。”

  沐如嵐被柯家跳過柯婉晴和其他兩個男孩認回,柯老爺子同樣是開了記者會的,就像當年他把柯婉晴趕出家門不讓她占柯家的便宜一樣,認了沐如嵐,他便要沐如嵐在人群中受到柯家人一樣的待遇。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待在這種地方?”墨謙人手上的方向盤轉動了一下,車子拐進了一條幽靜的小道。

  “這裡是我家啊。”沐如嵐微笑著道。

  “鳳凰和烏鴉住在一起,你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嗎?”

  沐如嵐沒有說話。

  “即使蛋是烏鴉孵出來的,當鳳凰的羽毛越來越漂亮的時候,即使是把鳳凰孵出來的烏鴉,也會覬覦它身上五彩斑斕的羽毛的。”墨謙人專注著開著車,彷彿只是漫不經心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先是羨慕,然後是嫉妒,最後的掠奪,甚至是殺害。”

  慾望會控制著一切,會扭曲掉所有,包括感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在烏鴉群裡混太久了。”鳳凰想要保住美麗的羽毛,想要更加的美麗,只有到鳳凰群裡去,就像想要不讓一個杯子裡的水不減少,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倒入大海中。

  沐如嵐嘴角的笑容加深,“墨先生認為,我是鳳凰嗎?”她明明就是一個變態吶,給她這麼高的評價,真的好嗎?

  “只有鳳凰……才能夠涅?重生。”

  ……

  白素情看著那車子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拉開簾子看向外面,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鍵盤遲疑的下不去手,眼裡有點害怕,最終卻還是只好按下一串數字。

  電話那頭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一道聽著便叫人十分有壓迫力的男性嗓音,“喂?”

  白素情身子一顫,脣瓣顫了顫,眼裡是真真切切的恐懼,“是、是我……”

  “事情處理好了?”

  “沒、沒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沐如嵐那個女人真的很不好對付!她……”白素情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然而那邊的人卻並不想聽她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哼,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你都在做什麼?連一個普通女孩都處理不了,我還能指望你拿到沐家和柯家的財產?”

  白素情一聽,立刻急了:“請相信我,我可以的,沐震陽已經答應要讓我成為沐家的養女,只要我成為沐家的人,一定會把沐如嵐在沐震陽和柯婉晴心目中的地位擠掉,柯家的目光也一定會從沐如嵐放到我身上的!”

  “哼,最好是如此。說吧,打給我什麼事?”

  白素情鬆了一口氣,道:“是這樣的,好像有個很厲害的人出現在K市了,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覺得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可能會是我們的計劃的最大阻礙。”在白素情眼裡,沐如嵐還是不足為懼的,倒是墨謙人那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危險。

  “哦?”那邊的人彷彿被白素情的說辭提起了興趣,“誰?”

  “是一個姓墨的人,不是K市圈子裡的人。”

  “墨……Shit!不會是那個人吧!”電話那頭的人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又驚怒般的低咒了一聲。

  “哥哥?”白素情不由得喊了一聲。

  “閉嘴!別喊我哥!”那邊的人冷酷無情的道。

  白素情立刻又被嚇得渾身顫抖,神情中有些委屈,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明這麼多年來是她一直陪著他的,他們才應該是最親密的兄妹,為什麼還要記著那個已經死掉的人?

  “以後見到那個人你就繞道走,我不希望我的計劃出現一絲差錯,別自不量力的去挑釁他,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白素情扁著嘴道,就是她想挑釁他也做不到啊,她根本不敢跟那雙眼睛對視,被看透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此時,白素情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白素情跟那頭的人說了一聲,連忙掛斷了電話,走過去開門,不意外的看到沐震陽站在門口,頓時揚起羞澀甜美軟綿綿的笑,“爸爸~。”

  沐震陽被這一聲喊的全身酥麻,看著白素情眼裡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伸手牽住白素情的手往樓下帶,“走,跟爸爸去吃飯,然後去一趟周市長家。”

  白素情聞言眼睛一亮,單純無辜的問道:“去市長家幹什麼?”

  “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沐震陽笑著道。

  白素情乖巧的點頭,任由沐震陽牽著她,其實心裡反感的不得了,該死的,這個老男人,動不動就吃她豆腐噁心不噁心?哼,等她成了沐家的女兒,自然就不會這麼順著他了,畢竟想要和柯家有聯繫,柯婉晴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柯婉晴被趕出了柯家,但是她才不信柯老爺子真的會就這樣不管這個女兒了呢,肯定是暗地裡悄悄注意著的,要不然怎麼會在沐家安排柯家的人?那個陳海好像還是個練家子呢。

  沐震陽和白素情在家裡吃了午餐,然後就坐車去周市長家了。

  周市長和周雅雅的母親華芳在家裡等得急死了,剛剛有警察過來把周雅雅給帶走了,嚇死他們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明明他們已經把證據都銷毀掉了,警察找上門來,而且這麼快,想到周雅雅剛剛嚇得哭喊著抱著他們胳膊死活不走的樣子,他們就心如刀割,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連點苦都不捨得讓她吃,又怎麼可能會看著她進監牢不管呢?

  柯婉晴那邊是行不通了,上次那次招標最後搞得沐家情況緊急,柯婉晴已經暗恨上了周家,認為本來她不用那麼辛苦的,都是他們把案子給她才會造成現在得不償失的後果,再加上沐如嵐是真的差點死掉的,他們雖然也很恨鐵不成鋼很想把周雅雅吊起來打一頓,但是別人的女兒再優秀總歸是別人的,自己的女兒再差勁,也是他們的心頭疙瘩,沒辦法,他們只能找沐震陽說說了,雖然業內都知道沐震陽懼內,但是總歸還是柯婉晴的丈夫不是?只要他固執堅定,估計柯婉晴也不願意跟他鬧太僵。

  周蘇倫坐在客廳裡,看著父母緊張擔憂的走來走去的樣子,不耐的出聲,“爸媽,你們有必要這樣嗎?沐如嵐又沒死,雅雅也才十五歲,法律對此會寬容一些,最多也就坐個兩三年的牢或者丟進少管所去改造幾年而已。”

  “閉嘴!你說的什麼話?這是你身為哥哥該說的話嗎?!”華芳怒道,她很多時間都在G市忙,經常兩頭奔波很累,這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兩個孩子,特別是周雅雅,那就是她的心頭肉,上一次周雅雅被強暴出那事,周市長怕她工作分心和擔心瞞著她她已經夠自責了,現在怎麼可能看著周雅雅坐牢或者去少管所吃苦?

  周蘇倫對此卻有些不以為意,“我是站在比較客觀的角度去想,周雅雅現在才十五歲,等她出來最多也就十七、八,從頭來過完全不是問題,倒是你們,一個市長一個企業家,在這種事情上包庇周雅雅,到時候要是被爆出來,想想那後果吧!”明顯就是超級賠本的生意好不好?

  周蘇倫說的完全沒錯,沐如嵐和沐如霖都沒有死也沒有受傷,周雅雅也才十五歲,只要他們找一個厲害一點的律師,完全可以把周雅雅的行為說成是年少不懂事,再不行,周雅雅有偏執型精神病,這種病不需要進精神病院也不需要強制的進行治療,但是也是精神病不是嗎?這類的病人同樣在法律上是被比較寬容對待的,只要她沒殺人放火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最多也就被判個一兩年兩三年,出來後她還是花季少女一個,再說,以他周市長和華芳企業家的錢勢,還怕周雅雅在裡面會吃多少苦嗎?

  但是周市長和華芳卻把周雅雅的犯罪證據都銷毀掉了,現在還想找沐震陽說那些不該說的話,這要是被發現了被爆了出來,周市長知法犯法必然被趕下台,華芳的企業同樣會出現大問題,到時候周雅雅繼續坐牢,他們卻無權無勢了,自己吃苦的同時,也會讓周雅雅吃苦,更重要的是,他周蘇倫不願意因為一個周雅雅最後從富家子弟淪為為了生活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去辛苦工作看人臉色的打工仔!

  所以周蘇倫反對,很嚴重的反對。

  周市長和華芳聞言互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周市長先移開目光沒有說話,華芳眼神銳利,從商場上磨練出來的氣勢很強,她看著周蘇倫,面含警告,“在這種關頭,一家人同心協力才能其利斷金,雅雅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就算不幫她也不準拖後腿,別以為媽不知道你喜歡沐如嵐,但是你喜歡她是一回事,她喜不喜歡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別在那裡自作多情拖周家的後腿!”

  他們何嘗不知道這利弊,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是周雅雅的父母,方才周雅雅哭喊著“爸爸媽媽救我,我不要坐牢”就讓他們心疼死了,又怎麼可能不犯糊塗呢?

  華芳把她兒子想得太情聖了,早在上一次在樓蘭閣被段堯不給面子的打擊過後,周蘇倫就沒再找過沐如嵐了,周雅雅這事,他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著想,根本沒有思及沐如嵐怎麼樣,所謂小說裡為了愛情拋棄家財萬貫去過苦日子什麼的,根本就是放屁!別說從小高高在上長大的人根本適應不了苦日子,就是真的適應了,那激情也已經被消磨光了,到時候剩下的只是對方把自己從上流社會拉進底層的那種恨意和苛求,就像沐震陽和柯婉晴。

  而當一個人不是為了愛情或者為了某人某些事,而是為了他自己而自私的時候,那麼,那種慾望以及自私的程度,有時候是可以放大好幾倍的,因為不用分享,獲得的都會屬於他自己,所以會更加賣力的去得到。

  門鈴被按響了,周市長立刻激動的想要出去迎接,卻被華芳攔住了,華芳搖搖頭,他們必須擺高了姿態,就算他們心裡很急,他們也不能讓對方知道他們很急很需要他的幫助是在請求他們,在商界,這是致命傷,是赤裸裸的在告訴別人,獅子大開口吧。

  華芳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也是這份從容冷靜,在當年虜獲了周市長的心。

  周市長順從的點頭,跟華芳走到沙發上坐著,把周蘇倫趕回了房間,省得他在這裡一會兒給他們添堵,這兒子越大越不聽話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沐震陽和白素情被傭人帶了進來,白素情悄悄的打量著周市長的家,還算過得去,但是絕對比不上歐家,她白素情看不上眼。

  “沐先生,歡迎,這位是?”華芳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連帶著表情和言辭都有種幹練的女強人的味道。

  沐震陽對女強人這類女人有些牴觸,柯婉晴那種女強人已經強到讓他反胃想吐了,不過這位是周市長的妻子,他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好歹也活了那麼多年自然是知道什麼叫為人處事的。

  “哈哈,周夫人,這是我女兒情情,白素情。”沐震陽顯得十分驕傲自豪的給他們介紹白素情,把她帶過來就是為了讓白素情認識他們,讓他們也認識白素情的,幫白素情拉人際呢。

  白素情立刻揚起羞澀甜美的微笑,“周叔叔周阿姨,你們好。”

  “好好好,這孩子真有禮貌,不過,她姓白?”華芳打量著白素情,嗯,長得還不錯,是個小家碧玉,不過也僅僅是小家碧玉罷了,比起她曾經見過一次的沐如嵐那種天生鳳凰可差多了。

  白素情表情一瞬間有些尷尬,心裡又是一陣惱怒,她現在真是恨死了這個姓,一聽就不是什麼有錢人的姓氏!

  沐震陽表情也僵了下,但是很快他又笑呵呵的道:“很快我就會收養情情的。”

  話說到這個點上了也就停了,畢竟他們可不關心別人家的私事。

  “是這樣的,今天找沐先生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的,不過……”華芳說著看了白素情一眼。

  沐震陽見此怔了下,心道他們不是想找他說什麼重大的事情吧?這可真是太長他的面子了,要知道在沐氏,所有人找的都是柯婉晴啊,現在他們竟然找他!於是沐震陽看了白素情一眼,果然看到白素情眼裡有崇拜的光芒,心下虛榮心滿足,看向華芳和周市長道:“沒關係,沒什麼是情情不能聽的,她很懂事很聽話的,有什麼事你們就說吧。”那語氣還頗有點豪邁的意思。

  華芳和周市長對視了一眼,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意思,他們在周雅雅被帶走的時候有悄悄跟周雅雅說過一定要抵死不承認,但是時間一久,他們怕周雅雅會崩潰,到時候只要她承認了,就什麼都白費了,連他們也會被拖下水的,所以事情不能再拖了。

  華芳看向沐震陽,冷靜道:“是這樣的,關於你女兒沐如嵐被金彪虎綁架一事,我們要鄭重的向沐先生道歉,我們女兒雅雅因為在學校和令嬡鬧矛盾,年輕氣盛不懂事,竟然跟金彪虎一起企圖嚇唬令嬡,最後令令嬡身陷險境,實在很抱歉。”華芳站起身,深深的朝沐震陽道歉的鞠了一躬。

  沐震陽和白素情皆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們都不知道,原來金彪虎還有一個同夥,而這個同夥還是周雅雅!

  不等沐震陽把情況理清楚,周市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是我們沒把女兒教好,讓嵐嵐受了這樣的罪,我們夫妻實在是很自責,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如果沐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儘管開口,只要我們力所能及,定然鼎力相助。”

  不得不說,兩人真不愧是一個從商一個從政,一開始就直奔主題,先給了沐震陽虛榮再給看似真摯的道歉最後再來誘惑力很大的承諾,這對於沐震陽來說,完全奏效。

  白素情腦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把事情理順了,也就是說,現在這兩人是想要讓沐家叫沐如嵐不要計較這件事,只要沐如嵐不起訴,金彪虎有沒有事他們不管,周雅雅他們是定然有辦法讓她完好無損的出來的。

  周雅雅……沐如嵐……

  白素情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心裡一下子有了計較,她看向沐震陽,一把握住他的手,淚眼濕濕的看著他,“爸爸,雅雅同學才十五歲就要去坐牢了嗎?好可憐,不要這樣好不好?姐姐都沒事,剛剛還跟那位先生一起吃飯最後還一起出去了呢。”

  一提到這個,本來因為女兒差點被害死而有點怒氣的沐震陽一腔的怒火就都沒了,沐如嵐那樣子像是差點死掉的人嗎?一回來就讓他不舒服,還找個人過來氣他,那個男人這麼不給他面子,最後還跟著出去了,他看她根本就沒把他這個福父親放在眼裡!

  沐震陽越想越生氣,於是乾脆一擺手,“放心吧,她根本沒事,計較什麼,小孩子不懂事罷了。”

  周市長和華芳驚訝的看向對方,他們還準備了各套說辭呢,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就行了!不過兩人都是人精,看了一眼白素情,再看一眼臉色鐵青的沐震陽,心裡有些鄙夷,放著那麼優秀的一個女兒不去寵,竟然去寵著一個養女,而且這女孩剛剛那一句話是很有深度的,說出這種話的,要麼就真的是善良的愚蠢,要麼就是心機很深的,看她把沐震陽哄得那麼寵她的樣子,想也知道不是個好鳥,不過這可不關他們的事。

  周市長跑了兩杯茶放在兩人前面的桌上,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擔心這事情沒辦法順利解決呢,沐先生真是太深明大義了,我們感激不盡。”

  “是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請儘管出聲,只要我們能夠做到,必定傾盡全力。”華芳說罷,看向白素情,把手上的翡翠鐲子取了下來,走過去,笑眯眯的道:“阿姨覺得這個手鐲特別適合情情,帶帶看?”

  白素情立刻笑容羞澀的伸出手,她怎麼可能會拒絕對方明顯的討好呢,以後說不定還要用他們呢。

  華芳見此笑容更深了,把翡翠帶進白素情的手上,握著她的手看著沐震陽道:“沐先生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呢,一看就很優秀,以後定然要給你爭不少光的,可惜我那女兒,就是不爭氣,學校交不到朋友,昨天才惹出那樣的事,真是太慚愧了。”

  沐震陽虛榮心再次被滿足,看吧,他看中的女兒就是和柯婉晴那個女人看中的不一樣,這才是他想要的女兒,讓他有做父親的滿足感,也會幫他掙面子,可比沐如嵐強多了!

  於是接下來,周家夫婦不著痕跡的給沐震陽白素情塞了不少的好東西,等到他們踏出周家,沐震陽是想反悔都不行了,柯婉晴那邊,他還等硬著頭皮去說,臉上的傷痕還在,然而沐震陽卻已經被白素情哄得連自己家裡還有一個老婆都忘記了,更何況還怕被打被趕出家門?

  ……

  涼風徐徐,綠草萋萋。

  綠化很好的公園裡,有老人在散步在打羽毛球甚至在跳舞,不算吵鬧,也沒有很安靜。

  木製的長椅上,坐著兩個十分引人注目的男女,看起來應該是坐在高級餐廳裡吃著精美西餐的貴小姐貴公子,然而此時兩人一人拿著一個便當,坐在公園裡吃著的場景,叫人不由得覺得有些許的違和怪異,從他們身前的小路經過的人們沒有例外的,都會回頭看著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們。

  然而也許更加令人驚奇的是,這兩人對於這種視線完全視若無睹,慢悠悠的自顧自的吃著,偶爾說上幾句話,看起來愜意的不行,叫人不由得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違和的,戀愛中的男女總是比較神經質的,大家表示諒解。

  沐如嵐不經意的抬頭看一眼墨謙人的便當,看到便當一角又堆了一小堆的姜絲蒜頭之類的佐料,出聲,“墨謙人先生。”

  墨謙人轉過視線看她,沒說話,卻在等她說話。

  “你又在挑食了。”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那堆被他嫌棄到一輩子都不想碰的東西兩秒,然後看向沐如嵐,“其實只是不吃這些,算不上挑食的。”只是不吃這些佐料而已,其他的不管是肉還是蔬菜他都吃,這樣不算挑食啊。

  “不可以扭曲事實,挑食就是挑食,請把他們一點不剩的全部吃掉吧。”沐如嵐微笑著道。

  “不要。”墨謙人看著沐如嵐這樣道,淡漠的眼眸倒映著沐如嵐的身影,看起來和那個對於專業知識侃侃而談的國際頂級犯罪心理學家有些許的不同,彷彿多出了一些純粹。

  “不可以,要吃掉。”

  “不要。”

  沐如嵐突然覺得眼前好像出現了錯覺,智商高的驚人的男人好像突然變成了一隻大狗狗,此時大狗狗正看著主人抗議它不要吃蔬菜只要吃肉,眼巴巴的瞅著,尾巴還在後面晃來晃去呢。

  沐如嵐心裡咦了一聲,眨眨眼,眼前的還是墨謙人啊,剛剛自己看到了幻覺吧?

  “真的不要嗎?”沐如嵐覺得自己好像在誘哄小朋友要乖乖吃飯不能挑食。

  “不要。”墨謙人看著沐如嵐繼續道,淡漠的表情,淡漠的語氣,可偏偏叫人有種萌萌因子在發散。

  “好吧,下次不做飯給你吃了。”

  “不要。”

  “……”沐如嵐驚異的瞪大了眼睛看他。

  不遠處躲在一小叢灌木後面盯著他們看的女孩興奮的在心裡尖叫,面上手舞足蹈著,天啊天啊,這一對怎麼會這麼有愛?她們本來是覺得這兩人長得很帥氣很漂亮,看起來好像是明星,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是誰,所以蹲在這裡想要偷拍傳上論壇去問問的,結果卻沒想到看到這麼一幕,真是太有愛了!那個男的好萌,那個女的好像天使!

  “錄下來了嗎錄下來了嗎?”穿著綠色短裝棉襖韓風打扮的女孩激動的推著身邊穿著紅色長棉襖的女孩。

  女孩正拿著最新上市的手機對著墨謙人和沐如嵐,被推了一下不耐煩的點頭,“錄下了錄下了,你別推我,我這裡拍照呢!都模糊掉了!”

  “我太激動了嘛,估計這一段出去,他們不是明星都會走紅的!天啊,我要不要出去要一下他們的聯繫方式?”

  “你傻啊,人家幹嘛給你聯繫方式啊?”正在拍照的女孩目不轉睛的道。

  “萬一他們走紅後,真的被娛樂公司找到簽約了怎麼辦?作為捧紅他們的第一人,我難道不應該去邀邀功嗎?”女孩抗議。

  “你就繼續做白日夢吧。”

  “嘻嘻,開玩笑的嘛。”光看那兩人的氣質就不像是小市民,她哪裡敢過去搭訕啊,就是靠近那個像天使一樣溫暖美麗的女人,她都會有種靠近女神的壓力感的!

  兩個還在就著挑食與不挑食的話題進行詭異的爭論的男女完全不知道他們被別人誤會成了情侶,也不知道剛剛那一段很萌很有愛的小對話場景被偷偷錄了下來,等沐如嵐把便當裡的食物吃完了,墨謙人才終於用一種類似於面癱的表情把姜絲之類的佐料吃了……一點點。

  沐如嵐無奈妥協,好吧,吃了一點點他都一副面癱樣了,要他吃完估計已經成雕塑了,不過還算有進步,今天吃一點點,明天再吃一點點,後天再吃一點點,循環漸進,他總會不再對這些比較重口味的東西深惡痛絕的。

  兩人吃完了,又在公園裡走動了起來,走到公園中心,發現有好幾個身材性感的辣妹在跳舞,在這麼涼的天,穿著很性感的露臍裝,前面放著一個鐵罐,鐵罐裡竟然放著不少的錢,其中甚至還有好幾張紅紅的毛爺爺,鐵罐後面立著一塊簡易的牌匾,上面寫著“藝術生學費被偷不得已出來賣藝賺錢”。

  說白了,一種另類的乞討,就和穿著校服的女孩跪在人行道邊上,前面寫著“跪求兩塊錢車錢回家”一樣,沐如嵐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還以為真的是女孩子連兩塊錢車錢都沒有,於是就給了兩塊錢,要知道平時她給乞丐錢是絕對不給年輕人的,年紀輕輕的不去賺錢乞討個屁,結果過幾天,沐如嵐經過同樣的地方,發現又有個女孩同樣跪在地上求幾塊錢路費回家,於是沐如嵐恍然大悟,她被騙了!

  許多人們在遇到拿著破碗年紀老邁乞討的老人都不願意施捨一點,相反的若是年輕的人的乞討,反而會願意施捨,就像這群圍觀的男人們,一出手最少都沒有少於十塊錢,而不遠處有個老乞丐,他的破碗裡全是零零散散的硬幣,或者一毛兩毛五毛的紙幣。

  是人們在憐憫女孩子這麼年輕就要乞討,還是只是單純的想要裝逼擺闊以獲美人的一笑呢?

  沐如嵐繞過圍觀的眾人,把口袋裡的零錢都扔進了老人的碗中,對於老人的連連感謝回以溫柔暖融如陽光般的微笑。

  墨謙人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在褲兜裡看著這一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沐如嵐把身上的零錢給乞丐,叫他覺得心軟的同時,也依舊叫他疑惑,他還是沒能看懂這個女孩,即使已經知道,她殺人的目的,她作案的動機,但是還是依舊看不透,就像處於一片霧中,又或者,沐如嵐,如嵐,嵐,她本就是一片霧,抓不到,摸不著,看不透,綁不住。

  墨謙人正在看沐如嵐,忽然聽到一陣歡呼聲,他微微側頭,看到一個正在跳舞的女郎穿過人群,擺弄著性感的身姿一邊跳一邊朝他靠了過來。

  沐如嵐往墨謙人身邊走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一些,那女人想幹嘛?

  女人想幹嘛?這種調情的眼神和姿態應該能夠很輕易的看出來的。

  墨謙人站在原地,目光淡漠的看著朝他靠過來的女人,那女人走到墨謙人身側,伸出手,似乎想要搭上墨謙人的肩膀,那隻纖細白皙的手,若是在場的其他男人還不立馬伸手接過好好疼愛?然而墨謙人卻彷彿一瞬間見到了討厭的蒼蠅,在女人伸手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毫不留情的拍開。

  拍完之後還十分嫌棄的看著自己的手皺眉,大步走到不遠處草地上正在給草噴水的水龍頭那邊洗手……

  噗!

  沐如嵐站在原地忍不住的笑了,怎麼會這麼可愛?既然有潔癖剛剛一開始就退開不就好了嗎?何必去拍那女的一下呢?

  那跳舞的女郎難堪的跑回了隊伍中,一群女孩看著墨謙人目光中帶著譴責,彷彿他不該拒絕那位向他示好表達愛慕之情的女孩似的。

  墨謙人洗完手看都不看那群女的一眼朝沐如嵐走了過去,“走了。”

  沐如嵐跟在他身邊,看到墨謙人拿出手機,給警察局那邊打了個電話,“新起的女毒梟正在中心公園跳舞,五分鐘內會離開,有槍。”說罷就掛上了電話,完全不給那邊的人反應的機會。

  沐如嵐在一旁眨眨眼,毒梟?剛剛那個女的?也就是說,他剛剛站在那裡不動,其實是發現了那女的身上不對勁,所以才沒動?

  “你怎麼知道她們五分鐘內就會離開?”沐如嵐問道。

  “因為她們注意到我不是普通市民了。”墨謙人腳步不停的淡淡的道。幹她們那一行的,眼力是很重要的,他的視線連死刑犯都不敢對視,只要是幹壞事的傢伙,看一眼就會警惕逃跑。

  “那你不去抓?”沐如嵐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剛剛打了個電話,而且是用一種有點高高在上的語氣,也就是說他不是報警,而是通知警局裡的某些人,也就是說,這個人和警局是有聯繫的,既然如此,發現毒梟,竟然不出手抓人?

  “沒興趣。”墨謙人淡淡的道,他打電話告訴他們已經算盡了義務了,執行任務是他們執法人員的事,他不過是一個犯罪心理學家罷了。

  沐如嵐咦了一聲,驚異的看著墨謙人,他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面用有沒有興趣來決定做不做某件事嗎?剛剛還想問墨謙人是怎麼看出那些女的是販毒的而且身上還有槍,現在對那些的好奇全跑光了,眼前這個男人比他的那些推論還要有趣,還要讓人想要研究發掘呢。

  兩人很快走出了公園,沐如嵐看到警車開著警示燈卻沒有出聲的迅速的把中心公園包圍了起來,收回目光看向墨謙人,“你說她們會不會隨便抓一個公園裡的人當人質?”

  “只要那群智商有待提高的蠢貨動作夠迅速,她們來不及找人質。”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的吶。

  “這樣沒關係嗎?也許你明明有機會可以阻止那一切可能性的發生哦。”沐如嵐問道。

  “只是可能性。各行各業各有各的職責,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執法人員,在發現狀況的時候在第一時間通知相關負責人便已經算盡了我的義務和基本的人性道德。”墨謙人淡淡的說道,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一樣的隨意,他看向沐如嵐,淡漠的眼眸倒映著她的身影,“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任何人見到犯法殺人的就要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抓捕犯人,要知道你最後可能被稱為英雄,也可能成為救人不成反被殺掉的蠢貨,這個世界上會利用人性的善良做壞事的惡徒很多,人們在確定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適當的施與援手便已經對得起天地良心了。”

  沐如嵐看著墨謙人,靜靜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嘴角彎起,她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喜歡和這個人待在一起了。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的側臉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轉開視線,涼涼的風迎面而來,男人潔白乾淨的衣領緩緩的搖曳,烏黑的髮也被吹得有些凌亂,頎長帥氣的身影即使不看臉,也叫人移不開視線。

  兩個天生的發光體,站在一起,一個猶如冷月,一個猶如暖日,似乎天生一對,又似乎不該存在交集,白天和夜晚,怎麼能夠同時出現呢?如果有,那麼一定是奇跡,世界也會亂掉吧。

  沐如嵐烏黑細長的髮同樣被吹得有些凌亂,涼颼颼的風叫她不由得裹緊了大衣,裡面的衣服領子不是高領的,所以吹得她脖子涼颼颼的,她不由得看向身側的人,他西裝外套裡面好像就穿了一件白襯衫,外面的外套也沒有扣上釦子,不冷嗎?還是果然是她身體太弱了?

  “現在要去哪裡?”兩人走過斑馬線,突然發現他們好像沒什麼目的地的沐如嵐輕聲問道。等發現她跟墨謙人在無聊的浪費時間的時候,他們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

  墨謙人腳步一頓,看向沐如嵐,現在才下午兩點多,去哪裡?墨謙人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容下,那顆高智商的腦子飛速的轉動,看電影?噢,看那些沒有任何營養肢體語言和行為完全不搭調的片子,簡直就是在傷他的眼睛;遊樂場?那種幼稚的東西沐如嵐不會想去;逛街嗎?繞著街道行走這種行為除了能給雙腿運動一下還有什麼意義?

  墨謙人還沒在腦海裡想出個高端大氣上檔次既有意義又不愚蠢的行程,衣袖被扯了扯,他看過去,沐如嵐正拿著剛剛拿到的宣傳單,上面可怕的女鬼在森森的盯著他看,“我們去看這個吧~。”

  恐怖片什麼的,特別是有鬼的那種靈異恐怖片,沐如嵐最喜歡了呢。

  ……

  時間眨眼過去了,柯婉晴皺著眉頭回到沐家就看到白素情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沐震陽正在廚房做菜,她眉頭皺了皺,隨意的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素情乖巧的走過去接過柯婉晴手上的包包,拉她坐下,捏著她的肩膀,“今天中午,本來想去公司看看你的,但是周叔說柯姨很忙不能去打擾。”

  柯婉晴被白素情捏的舒服,眉頭也平了一些,白素情見此又走到了桌前,從桌底下拿出了一個禮物,笑得羞澀甜美的道:“一直以來受到柯姨的照顧了,這是我在那邊看到,覺得特別適合柯姨的東西,不知道柯姨喜歡不喜歡。”

  女人收到禮物都是有些開心的,柯婉晴也不例外,她接過東西,一邊拆一邊還道:“你回來就回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禮盒打開,一條火紅色的寶石項鏈出現在眼中,那寶石有鴿子蛋那麼大,那寶石是如此的美麗,多邊形的菱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晶瑩剔透,光是看著便有種溫暖火熱的感覺,然而入手又是一片冰涼,光是看著,便知道這項鏈有多麼昂貴。

  女人都是喜歡這類東西的,無關虛榮不虛榮,而是女人天生喜歡美麗的東西,不管是花還是寶石。

  柯婉晴著迷的拿起項鏈不斷的撫摸著,她最喜歡這種寶石了,來自非洲已經絕產了的巴索菲爾紅寶石,只有在拍賣會上才能偶爾看到一個兩個,而由於深受女性的喜愛,所以價格最後總是抬得很高,她還是柯家大小姐的時候,曾經有過兩條,結果因為那時候是那樣那樣的想要跟沐震陽在一起,她竟然淨身出戶,什麼都沒有帶出來,現在想想,她是如此的後悔!

  後悔當初愚蠢的拋棄她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跟了一個沒用的懦夫!後悔為沐震陽生兒育女最後卻累得要死要活還要被霍婭藺那個女人說成黃臉婆!如果她還是柯家大小姐,如果她當初聽從老爺子的話嫁給身份地位都不低於柯家太多的貴族……如果……如果……

  白素情見到柯婉晴露出懷念而平和的微笑和目光,看了廚房一眼,廚房裡悄悄注意著這邊的沐震陽頓時放下手中的鍋鏟,看著柯婉晴那懷念的神情,以為她想到了當年他們之間濃烈的愛情芬芳,當初在教堂上,他們許下諾言,他們的愛會如同這種寶石一樣,狂熱而純粹。

  這樣的柯婉晴,會比較好說話。

  沐震陽沒有看到柯婉晴漸漸的繃緊的背脊,走過去笑呵呵的道:“情情真是太懂事了,婉晴,白雪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你之前不是這樣說嗎?我們乾脆收養了情情吧,這麼聽話的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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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33 AM

第十八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八)

  柯婉晴沒有應聲,她垂著眸看著手上的紅寶石,指腹輕輕的撫摸著寶石的菱線。

  沐震陽見柯婉晴沒出聲,不由得側頭和白素情互看了一眼,沐震陽見柯婉晴沒出聲,心裡有些膽怯,白素情回以鼓勵的一笑,叫沐震陽頓時又覺得為了讓這麼乖這麼可愛的孩子成為沐家的女兒,拉下臉跟柯婉晴好好溝通又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沐震陽把手輕輕的搭上柯婉晴的肩膀,“婉晴,情情……”

  聲音驀然被突然砸過來的紅寶石打斷,寶石的菱角一下子在沐震陽臉上再添了一道傷痕,堅硬的石頭摔在地上,發出砰砰的幾聲,然後才安靜下來,陷入了一片無聲之中。

  剛剛走到樓梯一半想要找沐如嵐的沐如霖腳步也因此頓住,站在樓梯上看著大廳這一幕。

  氣氛在一瞬間緊繃到了臨界線。

  白素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為、為什麼?!她已經調查過了,這是柯婉晴最愛的寶石品種了,她和沐震陽曾經也用這種寶石宣誓過,這種東西,在此刻應該喚起柯婉晴對沐震陽的情意,她的心應該柔軟的一塌糊塗,沐震陽說什麼她都會加以考慮才對啊!怎麼會……

  沐震陽捂著刺痛的臉頰,看著柯婉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怎麼回事,“你幹什麼?!”

  柯婉晴陰鷙著一雙冷厲的眼眸瞪著沐震陽,“幹什麼?這句話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嗎?!情情?收養?你他媽做夢!”柯婉晴猛然拿起桌面上的水朝白素情砸了過去,白素情措不及防,雖然連忙後退了幾步,卻還是被滾燙的開水給燙了一下,發出一聲疼痛的叫聲。

  “情情!”沐震陽立刻臉色一變,上前查看白素情的傷情。

  柯婉晴見此面容微微的扭曲,氣紅了臉,咬牙切齒的道:“小騷狐狸!我柯婉晴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一個是嫁給沐震陽,一個就是讓你進我們家!”

  “為、為什麼……”白素情一手捂著被燙的疼痛的臉頰,眼眶紅紅委屈的不行,“我哪裡做錯了?”

  柯婉晴從來沒有這麼厭惡過一個人,哪怕是霍婭藺都沒那麼讓她有想殺人的衝動,她氣得全身發抖,“沐震陽在G市花了多少錢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我還想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沒想到竟然是你!”

  沐震陽一聽,立刻瞪大了眼,“你……”

  “你以為你自己開個賬戶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嗎?!”柯婉晴被聽到動靜衝進來的周福攔著,有事一定要說清楚,絕對不能不明不白的鬧開,柯婉晴看著沐震陽,眼裡滿是不屑和嘲諷,“你以為你是誰,我又是誰?你沐震陽這輩子註定就是個孬種,註定就要活在我柯婉晴的掌控之下,孫悟空還想跑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你做夢!”

  從沐震陽自己存私房錢那天起,柯婉晴就已經知道了,不過身邊有人說這種事別管的太緊,有些男人就是喜歡身上有點錢比較有面子,沐震陽愛面子,她知道,所以她也就壓抑著怒火沒找他算賬,她諒沐震陽也不敢背著她去外面包養女人,而事實也如同她想像的那樣,沐震陽的錢已經都在存著,越存越多但是都沒有碰,她漸漸的也就放心了,哪知前幾天她為了填公司的黑洞想要把沐震陽的拿錢取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全空了!

  八千多萬啊!說沒了就沒了?他在G市根本什麼消費記錄都沒有,那錢都哪裡去了?

  柯婉晴也沒想到沐震陽真敢找女人,所以打算今晚好好問問他,哪知道白素情竟然拿出這樣一個東西,一邊喚起她在柯家的美好生活的同時,也讓她想起,這一段時間白素情也在G市!她是TMT公司的簽約藝人,但是現在她還什麼都沒幹,TMT又不是散財童子會給她那麼多錢?

  這麼巧!所有事情都太巧了!再加上沐震陽對白素情的態度,左一個情情右一個情情,還想收她當養女!他對沐如嵐都沒那麼熱絡呢!

  女人天生對這類事有種雷達般的感應器,特別是像柯婉晴這類強勢的把男人都掌控在手中的男人。

  白素情一聽,暗道糟糕!面上立刻反應迅速的瞪大了眼睛,眼淚劈哩啪啦的往下掉,難以置信的哽咽出聲,“……柯、柯姨……你怎麼能夠這樣說……怎麼能冤枉我……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我可以呆在孤兒院,我可以一個人生活,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影后的演技,也不過如此吧,即使是從柯家跟著柯婉晴到沐家的周福都不由得有些不敢確信柯婉晴說的是不是真的,攔著柯婉晴不讓她上前潑婦般的打人,“小姐……”

  “柯婉晴!”沐震陽看著白素情的樣子心疼了,一隻手安撫的拍著白素情的背,沒有注意到白素情悄悄的想要躲開以及眼底的氣憤,這個該死的老男人還靠過來!想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嗎?!

  沐震陽一雙眼怒瞪著柯婉晴,“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跟情情清清白白的,你發什麼瘋?!”

  柯婉晴正是氣頭上,就算看到白素情這樣略有鬆動,在看到沐震陽的反應時便又是一股怒火衝了上來,要不是周福攔著,她都想撲過去撓花沐震陽的臉,“你給我閉嘴!還說什麼清清白白,你以前什麼時候該跟我頂嘴?!自從這個小狐狸精進了門後,你是越來越膽肥了!”

  “你……”沐震陽氣紅了一張臉,柯婉晴這麼講話完全是不給他面子,沐震陽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被柯婉晴壓著抬不起頭的這件事了,他深呼吸了幾下,看向白素情,“情情,你先上樓,這件事我和你柯姨處理。”

  “上什麼樓?!這裡是我家,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柯婉晴怒瞪著白素情指著大門吼道。

  白素情淚眼汪汪的點頭,“好,我走,不留下來給柯姨添堵,都是我媽媽不好,自己死得早還要把我這個拖油瓶往柯姨家裡塞,讓你們家庭不和睦,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走……”白素情說著捂著嘴往門外走,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被沐震陽給拉住了。

  “你看你把孩子都逼到什麼地步了!她不是你口口聲聲好姐妹的女兒嗎?你這樣冤枉她還把她趕走,對得起白雪嗎?!”沐震陽拉著白素情不讓她走,衝著柯婉晴赤紅著一雙眼怒吼道。

  柯婉晴聽到白雪的名字,腦子裡不由得浮現當年自己身邊唯一一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閨蜜,心下微動,再看白素情傷心難過到彷彿有點要暈過去的樣子,忽然覺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搞錯了,但是沐震陽的態度實在是她沒辦法接受,再說了,確實是白素情到了沐家之後,沐震陽才開始越來越敢反抗她了!這一點絕對沒辦法接受,自己為了她離開了柯家,為他生兒育女,為他奔波勞累,她心裡堵的時候她罵他幾句怎麼了?發泄幾句怎麼了?他竟然敢這樣對她,為了一個外人跟她在這裡吵!

  此時周福出聲了,“小姐,不如先讓白小姐上樓去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在這裡摻和不好,夫妻間的爭吵,夾個外人在這裡,會讓人笑話的。”

  周福當然不是為了幫白素情,雖然他因為白素情的演技也有些遲疑,他畢竟是柯婉晴的人,但是他看得出來現在柯婉晴情緒這麼激動,沐震陽也這麼激動,完全是因為白素情的關係,他可不希望一會兒兩人都犯糊塗離婚什麼的,家裡三個孩子是會受到影響的,特別是沐如嵐,下個學期就要高考了啊。

  柯婉晴在這裡誰的話也不聽,唯一聽一些的,就是沐如嵐和周福,這會兒周福都出聲了,再加上她好面子,深呼吸了兩口氣,陰沉著臉讓白素情滾上去,反正她要把白素情趕出去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白素情捂著嘴哭著上樓,上樓梯的時候就這麼和沐如霖打了個照面,少年穿著睡衣靠在樓梯的圍欄上,面容沉靜的看著她,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精緻漂亮的面容和水一般沉靜的氣質,突兀的撞入眼簾,叫人不由得一怔,驚艷一把,暗道,真不愧是沐如嵐的弟弟。

  然而白素情很快反應過來,她可憐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迅速轉開,快步的與他擦肩而過,就像很尷尬很羞恥於這一幕被看到一般,叫人更加難以置信這樣的人會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狐狸精。

  沐如霖眼角瞟了快步衝上去的白素情一眼,再回頭看了眼大廳裡還在吵著的沐震陽和柯婉晴,轉身回屋,低低的沒有任何情緒的低喃飄出,“嘖,麻煩。”

  白素情本來想在樓梯口偷聽下面的聲音的,畢竟有錢人家屋子的隔音效果總是做得很好,不這樣都聽不到下面的聲音,但是沐如霖又在那裡站著,所以她只能回房間,猜測他們最後可能的爭吵結果。

  白素情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哪裡和方才那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樣有絲毫的相似?她腦子裡各種資料都翻了出來,快速的轉動著。

  柯婉晴和沐震陽當年的事情是鬧的很大的,多的是人為這樣的愛情喝彩,也多的是過來人嘲笑著他們的無知,而事實證明,十六年前柯婉晴和沐震陽的公主與騎士的愛情就是一場笑話,看看激情過後他們剩下的是什麼?愛情來的時候很傻很天真,以為可以當飯吃。愛情哪裡是麵包那種廉價的東西能夠相提並論的?現在呢?柴米油鹽馬上就要壓死他們了!

  然而……

  也正是因此,柯婉晴和沐震陽是絕對不可能離婚的,因為離了婚,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他們當年有多麼愚蠢,特別是柯婉晴,柯婉晴當初是怎麼用自信的天上地下唯吾獨尊她是天之驕女絕對不會犯錯的語氣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訴說她和沐震陽的愛情,頂撞柯老爺子的?柯婉晴不可能離婚的,絕對不可能,當年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成為她現在痛苦的根源,並且這個根源將一直存在,除非她丟掉她那高不可攀的自尊以及害怕失去一切的恐懼心!

  思及此,白素情面部表情放鬆了下來,只要柯婉晴不離婚,她一直抓著沐震陽不放,沐震陽就會跟柯婉晴吵,到時候柯婉晴很快就會不得不接受她,就算不給她好臉色看也沒關係,沐家的財產她可以通過沐震陽拿到,柯家的注意力,她可以用自己的實力來吸引,她可不認為,她哪裡比沐如嵐差了!

  白素情不知道,其實沐震陽現在身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資產,那些東西,早就在年輕的時候沐震陽為了要證明他對柯婉晴的愛,全部都轉到了沐震陽的名下了,就算柯婉晴和沐震陽離婚,沐震陽也拿不到一分的錢,更何況沐家的財產?

  不多時,沐震陽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白素情立刻委屈難過的站起身,“沐叔叔……”

  沐震陽面色難看,看著白素情有些愧疚,“對不起啊情情,沐叔叔沒能說服讓你柯姨同意收養你……”

  “沒關係的!”白素情忽的握住沐震陽的手,眼淚從眼角滑下,那弧度特別的唯美,她真誠的看著沐震陽,“不要說對不起沐叔叔,是我不自量力,我……我只是特別想要有像您一樣的父親,只是想要一個像您一樣的父親,沒有想到卻害的你和柯姨……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沐震陽滿臉的感動,他拉住白素情不讓她真的去收拾東西,“你真的只是想成為叔叔的女兒嗎?”

  白素情委屈的點頭,沐震陽一瞬間覺得心臟被什麼給填的慢慢的,他忽的神色堅定起來,看著白素情,“好,你等著我,叔叔一定會讓你成為叔叔的女兒的!”沐震陽說罷便邁著堅定的步伐往外走。

  白素情看著輕輕關上的門,嘴角勾起得意至極的笑,她坐在床上,看著這屋子裡的裝潢,正好啊,這麼潔白漂亮的一磚一瓦,這麼名貴美麗的窗簾,這麼柔軟的床,以後都會全部屬於她,以沐家女兒的身份,而不是寄住在這裡的外人的身份!她會成為沐家的千金,和沐如嵐平起平坐!哈哈哈哈……

  沐震陽並沒有讓白素情等太久,他鐵青著一張臉步伐很重的邁進白素情的房間,白素情看著沐震陽的表情,一時間覺得肯定又跟柯婉晴吵了一架,估計還不行,哪知,沐震陽開口了,“明天我就帶你去辦領養手續。”

  白素情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喜,“您是說……”

  沐震陽見白素情這個樣子,頓時覺得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他十六年都活在柯婉晴強勢下,心和靈魂早就千瘡百孔了,現在白素情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治癒他的,表情柔和下來,他微笑著揉揉白素情的髮,“嗯,我說了會讓你成為我的女兒的,現在把東西收拾一下吧,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欸?

  白素情心裡的狂喜才涌上來,便被沐震陽的下一句給搞得怔住了。

  然而沐震陽還來不及解釋,周福便出現在了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請兩位快點把東西收拾好,半個小時內離開這裡,否則就只好請傭人來幫忙了。”到時候就不是用“收拾”的了,而是直接扔出去了。

  白素情完全沒搞懂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要和沐震陽在半個小時內離開沐家?為什麼?

  沐震陽臉色難看,語氣不善,“知道了!”

  周福卻站在那裡沒有打算走,“那麼請快點,晚飯時間已經到了,我還得去叫李嫂過來做飯,別耽誤我工作。”

  “知道了!”沐震陽不耐煩的提高了分貝,他以為周福就是在提醒他時間而已。

  周福面無表情的繼續道:“那就請快點去收拾,小姐讓我盯著你們,省得毛手毛腳壞了屋子裡的東西,或者手腳不乾淨拿了什麼名貴的東西,要不然可就不算淨身出戶了。”

  白素情這下算是有點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了,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和嘴巴,“淨身出戶?!”現在是怎麼回事?沐震陽被淨身出戶?有沒有搞錯?這不對啊!不對啊!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啊!

  沐震陽看著白素情,握著她的手,有點深情款款的道:“沒關係,爸爸不在乎錢財,爸爸有你這個女兒就夠了,這個冰冷的家我也呆夠了,相信你也體會到了它的冰冷了,讓我們以後一起生活,哪怕再艱苦,我們也會是幸福的。”

  放屁!你他媽老男人怎麼不去死啊!她要的是榮華富貴,要當的是千金大小姐,誰他媽要當你這個老男人的女兒去吃苦?!你怎麼不乾脆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白素情險些沒忍住的大吼出聲,她的眼眶一瞬間紅了,氣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沐震陽回不過神,拳頭緊緊的握著,眼底一片陰鷙,她氣啊,她恨啊,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給殺了!她花費了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在他身上,結果他竟然給她來了個這麼要命的大逆轉?!

  “請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裡再秀恩愛。”周福冷冷的聲音又陰魂不散的響了起來,同時也把白素情因為太過憤怒而卡了殼的腦子給喚回重新運轉了起來。

  “不可以!”白素情急切的看著沐震陽,“不可以,沐叔叔你怎麼能夠這樣?你現在是為了我在跟柯姨鬧離婚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要是這樣,我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的,我寧願不要當你的女兒也不要害你和柯姨離婚!你快去跟柯姨道歉,我們一起去跟柯姨道歉,你怎麼能離開沐家呢?這是你家啊!”白素情怎麼可能讓沐震陽真的就這樣離開,而且是淨身出戶!

  沐震陽看不到白素情眼底的陰鷙,現在白素情在他眼裡就是從頭到腳趾頭都純潔的不行的嬌弱寶貝女兒,現在完全當她的話是在為了他好,寧願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要牽連他,頓時心裡更加堅定要帶白素情離開沐家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打算,他目光堅定的看著白素情,“你放心吧,叔叔一點都不覺得傷心難過,我對柯婉晴那個女人早就沒有感情了,柯婉晴仗著柯家有權有勢,還以為自己是柯家大小姐對我這個丈夫趾高氣揚,我早就受夠她了!叔叔離開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真的!快收拾東西吧,我們該走了。”

  沐震陽現在是什麼話都敢說了,他甚至覺得要跟柯婉晴分開,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再想到以後要跟白素情這個寶貝女兒一起過日子,就覺得吃了蜜糖一樣的甜。

  白素情心裡氣得恨不得甩沐震陽一巴掌,她現在覺得沐震陽真的好噁心,這麼噁心的人還妄想她跟著他去吃苦!怎麼不去死啊!偏偏她根本不能說出她要的是身份地位而不是他沐震陽的女兒這個身份,一口氣憋著咽喉,上不去下不來,逼得白素情幾乎要抓狂。

  “不可以這樣……”

  “可以的,叔叔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有你這個寶貝女兒就夠了。”

  “不行……”

  “相信叔叔,叔叔真的不在乎……”

  白素情表情忍得都已經微微的扭曲了起來。

  周福站在門口把這兩個噁心的人的對話全部聽了去,不止如此,柯婉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臉怒容的站在了門口,而那兩人在她眼裡則是一副你依我儂的深情款款的互訴深情著,柯婉晴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噁心感和怒火涌上了心頭,直接就讓周福打電話到傭人別墅那邊喊了幾個身材比較強壯的男佣過來,架起兩人就往樓下拖。

  “柯姨……柯姨!”白素情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受到了這種待遇,一邊努力掙扎著不讓拖,一邊用力的扭頭看向柯婉晴的方向,急切的喊,“柯姨!柯姨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柯姨……如霖!如霖你快跟柯姨說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如霖!”

  沐如霖走在客廳沙發上喝果汁,彷彿對於已經被拖到了大門口的人以及這吵吵鬧鬧聲彷若未聞,家人是什麼?家人是沐如嵐;愛情是什麼?愛情是沐如嵐;他需要對誰仁慈?他需要對誰心軟?他需要為誰護航為誰斷後?除了沐如嵐之外,還有別人嗎?哪怕是雙胞胎哥哥,他都可以拋棄哦,更何況一個從來不盡責的懦弱又愛面子的父親,一個處處給他們惹麻煩的外人。

  沐震陽一腔的怒火,被架著往外拖這種事實在太沒顏面了,聽到白素情哭喊的聲音,眼睛一瞪,“柯婉晴你以為你還是柯家大小姐嗎?就算你現在擁有沐家的財產又怎麼樣?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做夢!情情不用求這種女人,爸爸真的不稀罕!爸爸有你就夠了!”

  白素情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沐、震、陽!她絕對沒想到,她不久前才視為武器的東西,竟然反過來壞自己的事,而且還讓她覺得這麼氣這麼想殺了他!

  柯婉晴怒極反笑,冷冷的笑,“很好,很有骨氣,我倒要看看,這種狐狸精是不是真的跟著身無分文的你,還是眨眼就把你當垃圾一樣的扔掉!”

  “你以為情情是你嗎?!”沐震陽被丟出去摔在地上還不忘抬頭反駁柯婉晴。

  白素情被傭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扔了出去,砂礫一下子劃破在G市精心養護了一段時間的肌膚,全身疼痛,還未等她恢復過來,柯婉晴已經站在大鐵門內讓傭人把鐵門關了起來。

  “我拭目以待!”柯婉晴不屑冷嗤的道,女人永遠是最了解的女人的,她能看到男人看不到的東西,特別是被那份感情矇蔽了雙眼的男人!

  看到柯婉晴要走回屋子裡了,白素情才猛然顧不上疼痛的撲過去抓住鐵門的欄桿衝著柯婉晴哭喊,“柯姨!柯姨不要這樣!我和叔叔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不要這樣!看在我媽媽的面子上不要這樣……”

  然而柯婉晴卻腳步不停的走進了屋子裡,華麗的大門緩緩的關上,隔絕了白素情的哭喊聲,白雪?看在她媽媽的份上?白素情終究還是太高看了柯婉晴這個人的善良,她對白雪的情誼在把白素情接過來到目前為止,已經算是煙消雲散了,一個破壞她家庭的閨蜜的女兒?那個閨蜜都已經死了,再者,柯婉晴對於白雪已經遷怒上了,連女兒都教不好,這種人說是她柯婉晴的閨蜜,她都嫌丟臉!

  柯婉晴,終究還是柯昌煌的女兒,血液裡有著柯昌煌的冷血和利益至上。

  已經是晚餐時間,天空已經暗了下來,白素情和沐震陽什麼東西都沒帶就被扔了出來,此時白素情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入冬的寒風瑟瑟,吹得她一下子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沐震陽身上也只有一件條紋襯衫和西褲,此時也是冷的有點瑟瑟發抖。

  白素情在外面喊了半天裡面都沒有動靜,漸漸的消了聲,垂下了腦袋,感覺到一雙大手放置在自己的肩膀上,沐震陽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情情,我們走吧,開始我們的新生活,爸爸不會讓你吃苦的。”

  白素情幾乎忍不住回頭給他狠狠一巴掌,這個沒用的老男人把她的計劃全部打亂了!竟然還身無分文的被趕出來!她日後是要以TMT藝人的身份出道的啊!現在柯婉晴恨她了,日後指不定就把這種事爆了出去,她白素情會被怎麼說?看上這種老男人成為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狐狸精!她的清純玉女的形象全崩了!她十五歲純情學院風也休想繼續了!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白素情劉海下面全是凶狠的恨意,沐震陽在陰影下,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他腦海中現在所嚮往的平靜生活,對此一無所知,也忘記了周市長和華芳拜託他的事。

  ……

  沐如嵐在陸家用了一場很……熱情的晚餐,陸媽媽燒了一桌子的菜,不過這次倒沒有像上次那樣有點過分無所不用其極要把沐如嵐留下了,不過一樣熱情就對了,噓寒問暖,湯給她盛了一碗又一碗,差點沒喝死她,好在墨謙人出聲阻止了,要不然太過興奮的陸媽媽還真有謀害墨媽媽未來兒媳婦的嫌疑了。

  陸爸爸也還好,比沐震陽給沐如嵐的感覺更像一個父親,嚴肅中帶著慈祥,威嚴中帶著一點點的放縱,有這樣的父母,難怪能養出陸子孟這樣有點幼稚活潑但是絕對不討人厭的孩子。

  不過他的視線叫沐如嵐倍感有趣,那是什麼眼神?好像知道點什麼,偷偷的觀察著,但是又有種“哼,老子放你一馬,感激我吧”一樣的感覺,叫沐如嵐也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多些,直到墨謙人涼涼的一個眼神過去,陸子孟才連忙收回眼珠子乖乖的扒飯。

  比起沐家的那場鬧劇,沐如嵐似乎幸福快樂的有點太過分了。

  墨謙人把沐如嵐送回家的時候,沐震陽和白素情已經不在這裡了,沐如嵐攏了攏衣服,風吹亂了她的髮,她微笑的抬頭看著比她高出了二十七釐米的男人,“我今天過的很開心,跟謙人在一起很開心。”

  “……快進去。”墨謙人淡淡的道,耳尖卻又悄悄的紅了,變態就是沒有羞恥心,這種話輕易就說出口了,明明根本就不理解這種複雜的感情吧。

  “好。”沐如嵐眼眸彎成漂亮的月牙,伸手輕輕扯了扯他敞開的西裝外套裡面的白襯衫,“以後出門換個打扮吧,可以裡面穿一件淺灰色領的羊毛衫,外面再穿一件黑色的呢絨風衣,最後搭一條白色的厚厚的粗毛線圍巾哦。”這樣穿很適合他,但是未免也太單薄了,就算身體再好也不可以這樣吶,會感冒哦,再說,這個人天生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會很好看的吶。

  墨謙人神色依舊,微微低頭看著她拈著自己衣服的兩根晶瑩剔透的手指,很細很小,他不由得伸手握住,一如既往,他的手是涼的,她的卻是溫暖的,明明他總是把手放在口袋,她沒有的。

  沐如嵐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微微的挑了下眉,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這個男人就悄無聲息的把她的手從手背到手掌都摸了一遍了,說起來,那時候就已經被吃光了手的豆腐了嗎?

  “有沒有摸到鮮血的感覺?是很舒服的黏膩觸感哦。”沐如嵐微笑著問道。

  “……快進去。”墨謙人放開沐如嵐道,淡漠的眸中一瞬間彷彿劃過一抹無奈,他就知道,變態在面對熟悉她底細又沒讓她感覺危險與不自在的人時,總是隔一段時間就要上演一次非正常人的思維,連帶著說出來的話都不是正常人說的出來的。

  “好。”沐如嵐順從的點頭,轉身往已經被裡面操控著自動打開的鐵門內走去。

  “等一下。”墨謙人忽的出聲,看到沐如嵐轉過身笑容溫暖眸光乾淨的樣子,神色微凝,“你……還會不會對金彪虎他們出手?”

  沐如嵐怔了下,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深了,深的太過,所以出現了一種美麗危險的詭異感,聲音卻依舊是那麼溫柔,於是,更加的美麗的危險驚悚,“當然……會啊。只要落入我的手中……”想到了什麼,沐如嵐眼中劃過一抹痴迷,下一秒,臉上的表情眼中的痴迷一掃而空,彷彿從未出現過,她微笑溫暖柔和,眸光乾淨的沒有絲毫的雜質,“晚安,謙人。”

  墨謙人站在原地,看著沐如嵐的身影消失在沐家大門內,神色很淡,卻沒有面癱的感覺,也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鑽進車內,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

  沐如嵐剛剛進屋,就感覺到家裡有什麼不一樣了,靜的有點不對勁。

  “姐,你回來了。”坐在客廳裡等沐如嵐的沐如霖一下子站了起來,在樓上玩遊戲的沐如森也抓著遊戲機穿著毛茸茸的拖鞋劈哩啪啦的跑了下來,興奮的不得了的樣子。

  沐如森一下子把沐如霖擠到一邊,拉住沐如嵐的手搖搖晃晃撒嬌討好又像在炫耀什麼似的,“姐,我跟你說,那個讓人討厭的白素情終於滾出我們家了,你聞聞,空氣是不是清新很多?我們家的花園是不是更漂亮了?你寶貝弟弟我是不是更帥氣了?”

  沐如嵐被沐如森逗笑了,伸手揉揉他的髮,看向沐如霖,“怎麼回事?”問事情這麼嚴肅的事,還是得找沐如霖,沐如森就是個長不大的小鬼。

  沐如霖推了推眼鏡很簡短的道:“白素情和沐震陽有一腿被老媽發現,於是兩個都被淨身出戶了。”

  周福管家從樓上把柯婉晴房裡的一堆沐震陽的東西拎下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麼一句,差點一個趔趄滾下樓梯,嘴角微抽,三少爺,你的解釋真是有夠簡短的,那麼大的一件事就這麼被你給輕描淡寫著過去了,不過這樣也好,他不喜歡家裡這三個孩子因為父母的事出現什麼心理陰影,雖然未免薄情了一點,沐震陽才被趕出去,連父親這個稱呼都不要了。

  沐如嵐微微驚訝了一下,聽到樓梯那邊的動靜,“周叔,那麼多東西讓其他人來幫忙,你下樓梯小心點。”周福畢竟是上了年紀的,都五十幾歲了。

  “沒事,都是衣服被單之類的東西,小姐讓我拿去燒掉。”周福聽沐如嵐這麼一說,臉上有了慈祥的笑,果然他們家小姐是誰也沒法比的,於是一想到沐震陽竟然想要領養白素情那隻山雞跟沐如嵐平起平坐,周福就是一肚子氣,幸好柯婉晴沒同意還把他們趕出去了,虛偽的傢伙,差點就把他也騙了。

  “媽媽在樓上嗎?”沐如嵐話才問完,柯婉晴就已經出現在二樓樓梯口,探頭喊道:“嵐嵐,上來!”

  聽語氣,似乎有點不善吶。

  沐如嵐勾著笑,邁著步伐走了上去。

  柯婉晴坐在她換了全新床單的床上,和沐震陽的臥室裡,衣櫃裡已經空了一半,沐震陽的衣服沒了,墻上掛著的兩人的巨大結婚照也沒了,另一個人的氣息被全部清理掉了,彷彿從來都沒有第二個人跟她同床共枕的生活在這一間房裡。

  沐如嵐推開房門,再輕輕的關上,看到柯婉晴坐在床邊,表情還有些陰霾,腿上放了一份文件,看到沐如嵐,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把手上的文件遞給沐如嵐。

  沐如嵐看了柯婉晴一眼,低頭翻看手中的文件。

  是墨謙人的資料,利用沐如嵐被柯家的重視度,通過陳海讓柯家調查的。

  得出的相關資料讓柯婉晴不滿以及嫌棄,那個看起來氣質那麼像貴公子的男人,竟然不過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孩子私生子,雖然是京城名牌師範學院畢業,但是同樣是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人!這樣的人,長得再好看再有氣質,她柯婉晴也看不上!

  現在沐震陽沒有了,沐家算是她一個人的了,沐氏也是她一個人的了,就連孩子也是她一個人的,她絕對要過得很好很好讓沐震陽那個不要臉的負心漢羨慕嫉妒恨死!所以,沐如嵐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偏差!

  柯婉晴臉色陰霾的看著沐如嵐翻完了資料,沉聲問道:“看完了?”

  “看完了。”

  “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嗯。”

  柯婉晴吐了口氣,“那就出去吧。”她今天太累了,已經沒有力氣再訓人了,她相信,沐如嵐懂她的意思的。

  沐如嵐離開柯婉晴的房間,看著手上的這份文件,興味的笑了。

  她一邊回屋準備洗澡一邊發信息。

  ——謙人先生大學讀的是哪所學校?

  ——哈佛。

  ——文理學院嗎?

  心理學這一科在哈佛大學裡的十三個院校裡,是在文理學院裡面的好像,因為曾經想要學心理學,所以還特地去查過呢。

  ——嗯。

  墨謙人這種高智商的天才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從哈佛文理學院拿到博士學位的時候,還從哈佛醫學院以及哈佛法學院拿到了畢業證書以及碩士學位這種事是值得炫耀的,明明就是毫無挑戰性的東西,除了文理學院的學位證書外,其他兩張他早就不知道已經丟到哪裡去了。

  但是哪怕只有這一個,也叫沐如嵐覺得很了不起了。

  握著手機,看著自己桌面上的一大疊剛剛下載打印出來的試卷,還有好幾本習題書,沐如嵐鼓起兩腮吐了口氣,唉……天才真是叫人羨慕的生物,總是那麼輕易就能達到別人怎麼努力也努力不到的程度,果然就算重生一次,她也不是天才,從小到大再怎麼努力開發大腦,也還是達不到天才的級別啊,果然天才那種生物不是一般人能當的,既然如此,只能笨鳥先飛勤來補拙了,哈佛大學什麼的……這輩子應該還是搆得上的,只要再再再努力一點!

  沐如嵐去洗了個澡,給自己泡了杯熱牛奶,坐在書桌前拿起筆便開始對那疊試卷奮戰了起來,白鴿站在窗沿盯著沐如嵐的頭頂,腦袋微微歪了歪,綠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沐如嵐,咕咕的叫喚了兩聲,跑到一邊吃起了花生。

  再晚些的時候,沐如霖跑了過來,坐在桌子另一邊做作業,再過一會兒,沐如森不甘寂寞的湊了過來,於是不算多大的一間房間裡,三個少年少女執筆奮戰,誰也不覺得,屋裡少了一個白素情和沐震陽有任何的不對,甚至可以說,毫無感覺。

  ……

  沐震陽和白素情離開了沐家,穿著單薄的衣服好不容易打了輛車到了一個酒店門口,沐震陽摸了摸口袋,卻是摸不出一毛錢,看得本來心情不爽的白素情更是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往死裡打,然而誰知道事情會不會有轉機,在法律上沐震陽和柯婉晴是還沒有離婚的,所謂淨身出戶,還沒有經過法律程序呢!所以白素情為了這一個可能性,只好忍氣吞聲,明明氣得要死,卻還要裝著一副寬容包容的樣子面對這個噁心巴拉的男人!

  然而,沐震陽沒錢,白素情同樣沒錢,她身上就一條連衣裙,空盪盪什麼都沒有,只好把她戴在脖子上的沐震陽送的寶石項鏈拿去典當了才不至於連計程車的錢和酒店錢都付不出來。

  沐震陽和白素情進酒店要房的時候,很明顯受到了別人異樣的目光,看了眼才十五歲長得還算挺嫩的白素情,再看一眼快要四十歲了的老男人沐震陽,白素情眼睛還紅腫著,沐震陽臉上女人指甲撓出來是傷痕還很明顯,叫人不浮想聯翩都不行,這一對,估計不是小三和丈夫廝混被凶悍的正妻抓奸在床然後趕出家門,就是小情人和老情人鬧彆扭的時候打鬧出來的。

  最讓白素情覺得噁心的就是,沐震陽一直用那種慈祥喜愛欣慰到讓她覺得噁心的目光看她,彷彿他們真的以後要相依為命了似的,叫她每每看了都氣得恨不得揍死這個男人,媽的,壞了她的計劃,要是最後再沒能扭轉,一定一定要殺了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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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36 AM

第十九章:變態天使在身邊(十九)

  翌日,天氣陰郁,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空氣沉悶的很。

  白素情在酒店翻來覆去睡不著,對沐震陽的氣和恨卡在咽喉搞得她第二天眼睛黑了一圈,臉色也難看的很,出了這種事,她堂堂馬上就要開始拍電影出道的TMT新晉藝人竟然被掃地出門,這要是說出去她臉面要往哪裡擱?更重要的是歐家也是注重門面的,這樣她該怎麼讓歐家接受她?

  白素情從床上坐起身,恨恨的錘了兩下床墊,然後立刻起身換衣服,不行,她絕對不能放任這件事發展下去,沐震陽必須回到沐家,就算沐震陽回不去,她也要想方設法回去!她這次回來的時候,李導的電影已經開拍了,不過她演技好,幾乎每個鏡頭都是一次過,李導等工作人員都很滿意這一點,所以她請假也請的很容易,三天,她後天就要回G市去了,所以這兩天內必須要有所進展!

  白素情換好了衣服,本來想不鳥沐震陽一下的,但是又擔心那個沒出息的傢伙以為她跑了,為了那一個沐震陽能回沐家的可能性,不得不給沐震陽留了一張紙條。

  正是學生上學的高峰期,鎏斯蘭學院校外停放區和校內停車場都停了不少的車子,校門口成群結伴進去的學生也有不少,門衛站在大門邊盯著,沒有穿校服並且看起來不太對勁的都要攔下,這是周雅雅差點在學校裡被強暴後沐如嵐下的新規定。

  白素情任何東西都在沐家,自然不會有校服可以穿,所以被攔了下來。

  校門口的學生們有些認識白素情,但是沒上去搭話,只是看戲似的掃過幾眼,白素情被那些視線看得很氣,拳頭握得緊緊的,心想等她光芒四射的時候,有你們羨慕嫉妒恨的!

  “叔叔,我真的是鎏斯蘭學院的學生,我叫白素情,是沐如嵐會長的妹妹,讓我進去吧,我有急事找姐姐!”白素情懇求著門衛,她是連手機都沒有從沐家帶出來的。

  這門衛是新來的,知道沐如嵐是誰,但是卻不知道白素情是誰,胖胖的臉上三角眼掃了白素情幾眼,不屑,“每天企圖到學校裡跟王子一場夢幻奇遇的灰姑娘我見多了,理由各種千奇百怪,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那麼蠢竟然敢冒充會長大人的妹妹,快滾!”最後兩字,那男人好像突然狠了起來似的一吼,那凶狠的樣子,叫白素情嚇了一跳,有些害怕。

  別以為胖子他沒見識,每天在這裡早晚站上一段時間,盯著進進出出的那些人,誰有錢誰沒錢,身上衣服料子手上拿著的牌子什麼的,都會漸漸的懂得看,此時白素情身上穿的不過是一條一百來塊的沒有牌子的裙子,昨晚身上那件名牌早就在被柯婉晴的傭人丟出去的時候髒了也破了。

  白素情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了,她在G市那一段時間,天天晚上跟沐震陽去參加各種宴會,所到之處都是被圍著捧著像個名媛寵兒,受人關注愛慕,卻沒有想到,一回來K市,她就像踏入一個更高級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是她高攀不起的,人們眼中根本看不見她!

  因為,他們的眼光,都已經被養刁了,看慣了美麗高貴的鳳凰的人,會認為山雞美麗高貴嗎?

  白素情覺得屈辱萬分,心裡對沐如嵐的恨意更上一層樓,這一切都是沐如嵐的錯,只要有沐如嵐的地方,她就永遠要被壓在下面,要被人們忽視!憑什麼?!她有什麼不如沐如嵐的?她長得漂亮也有才華,就算家裡不如她有錢,但是她好歹也掛著法國貴族之女的名號,即使那沒落的氏族她也很瞧不起……

  太可恨了!

  然而這麼可恨的一個人,卻是她現在最需要的,白素情氣得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沐家那一家人,真是無一例外的讓人討厭!

  “你還不快滾!”胖子門衛見白素情委屈的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裡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一下子把人給推了一把,白素情措不及防的往後踉蹌了兩步,摔坐在地面,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白素情和門衛就在大門邊上,所以看到這一幕的人多的是,有人嗤嗤的笑了起來,目露不屑。

  “喲!這不是白純情嗎?”曾經在歐凱臣生日宴上欺負過白素情的周景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穿著鎏斯蘭校服,臉上畫著精緻妝容的女孩站在梨漾旁邊,看著突然摔在了她們腳邊的白素情,嘲笑的道。

  梨漾頭部依舊面朝大門方向,眼部斂著眼簾看著白素情,在白素情這個角度看上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俯視和不屑。

  白素情的心高氣傲在G市那邊快活過後已經悄然的變得更高了起來,連原本沒有的自尊心都悄悄的升起來了一些,所以現在更是覺得恥辱的想要殺人。

  “真可憐啊,連校服都沒有了嗎?這麼狼狽的樣子,該不會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趕了出來吧?”周景芝抱著雙臂絲毫不給面子的道,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白素情紅著眼眶,自己站了起來,看著周景芝彷彿有些恐懼,“請、請不要亂說,我是來找姐姐的……”

  “你來找會長大人跟你被趕出沐家好像也沒什麼衝突吧?”周景芝看到白素情就覺得十分的厭惡,就想要狠狠的打擊,“說不定就是因為被趕了出來,所以才來找會長大人想要她幫你求情呢。”

  白素情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些擔心柯婉晴是不是就這麼把昨天的事說出去了,但是不可能啊,柯婉晴這麼好面子,這麼可能把他老公為了一個女孩跟她鬧翻的事說出去?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

  “請不要亂說……”白素情垂著眼,淚水劈哩啪啦的往下掉,看起來格外的可憐也格外的惹男孩心疼。

  那瘦巴巴的跟竹竿似的劉裴力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痛心疾首的道:“喂!你們又在欺負白同學!你們為什麼老是盯著她不放?難道你們就不能善良一點單純一點嗎?為什麼一定要把別人想得那麼醜陋難看?!”

  周景芝看著劉裴力那副迂腐文人的樣子就恨不得給他一拳,怎麼每次她教訓白素情,這傢伙都要冒出來湊一腳?這是天生惹人嫌嗎?!怎麼都不像他堂哥劉裴揚那麼漂亮加討喜啊!媽的!

  白素情感激的看了劉裴力一眼,劉裴力被那一眼給電了一下,傻傻的笑了兩聲,看向門衛,“我可以證明,她真的是會長大人的妹妹。”

  “什麼妹妹?她也配稱為會長大人的妹妹嗎?”周景芝再次不屑的出聲,“不過是借住在會長大人家裡的來歷不明的人罷了,竟然這麼不要臉的自稱會長大人的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會長大人真的有一個這麼給她掉臉面的妹妹呢!根本就是故意這樣誤導人占我們會長大人的便宜吧!真是有夠賤的。”

  此時圍觀者眾多,聽到周景芝這麼說,還真有同感,當初還真是有人聽她自我介紹為沐如嵐的妹妹,以為她真的是沐如嵐的妹妹,給了她頗多的好處呢,現在一想,真有那個嫌疑啊,正常人如果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以及抱著其他心思的話,誰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會特意的加句“我是誰的誰”?

  不屑的目光就像激光,幾乎把白素情戳得千瘡百孔,然而她不能逃跑,不能認輸,她要厚臉皮到底,要不然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周雅雅說的沒錯,這個女孩,心機夠深性子夠隱忍,稱不上太聰明,卻也不愚蠢,只是比她的聰明的人也有太多罷了。

  門衛看了看劉裴力又看了看周景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時梨漾出聲了,“打個電話給學生會那邊問問吧。”梨漾懷疑白素情確實可能和沐家發生了什麼,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狼狽的連校服都穿不上,在非活動期間任何學生想要進入鎏斯蘭學院就必須穿著鎏斯蘭學院的校服這一條鐵規誰都知道吧。

  門衛胖子被這麼一說,立刻醒悟了過來,拿過插在腰後的大哥大手機三兩下撥了個電話到學生會那邊,自然不是學生會會長沐如嵐那裡,要是什麼大事小事都要沐如嵐來處理,那學生會其他人要幹什麼?所以這是聯通副會長舒敏那邊的。

  “喂?副會長嗎?這裡是校門口,我是門衛胖子,是這樣的,這裡出了點矛盾,有位叫白素情的沒穿校服的姑娘說是會長的妹妹要進去找會長,這事怎麼處理?”胖子肺活量就是好,嗓門有夠大的。

  白素情一聽胖子喊副會長,心下一喜,他找的一定是舒敏,是舒敏的話,絕對沒問題了,別忘了她們是一夥的!

  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了白素情的意料,她聽到那台質量不是很好的手機讓舒敏的聲音呈現一種擴音狀態的擴散開來,舒敏似乎微微皺著眉頭有點不悅的聲音傳到圍觀者的耳中,“這種事還需要專門打個電話過來問嗎?風紀委員部那邊還沒有把信息傳達下去嗎?白素情在今天早上就因為作風不正行為不良已經被鎏斯蘭學院退學了,你要放這種垃圾進來禍害學生嗎?!”

  白素情前一秒才欣喜,下一秒又猛然被打進了地獄。

  胖子被這麼一訓,立刻膽顫的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對不起對不起副會長,信息剛剛傳過來了,我光顧著看學生疏忽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下午換班之前交一份檢討給我!”舒敏說罷便掛上了電話,叫原本就知道舒敏副會長辦事一向嚴厲認真的學生們再一次確定,輕易不要犯到她手上,要不然肯定不死也掉層皮。

  白素情這才猛然回神,朝胖子撲過去,急切的道:“你再給她打一個電話,要不然你給會長打一個電話,讓我來說!肯定有哪裡弄錯了,我為什麼會被退學?我不該被退學的啊,我什麼都沒有幹,真的!”

  “事到如今還在狡辯,白純情你真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啊?”周景芝瞥了一眼臉色一下子變難看的劉裴力,嘲笑的看向白素情,“聽說有星探找上你了是吧?也對,演技這麼好,不去當演員就太可惜了,真是恭喜你了,祝你日後星途無限拿個世界第一演技獎啊,哈哈哈……”

  “走了。”梨漾淡淡的道,帶著心情舒暢好像出了一口惡氣似的周景芝進了校園,圍觀者指指點點面含不屑,也漸漸的進了學校,傻逼有什麼好圍觀的?白蓮花有什麼好圍觀的?賤人有什麼好圍觀的?浪費時間。

  白素情此時完全處於一種茫然無助不知所措的狀態,她被這一系列的打擊完全打得措手不及,胖子見這人害他被罵還不滾,頓時豎起眉眼,凶狠的推了一把,“快滾!別逼老子說髒話壞了老子的素質!不要臉的賤貨!媽的!”

  白素情又一次被推到了地上,疼痛感再一次席捲全身,白素情這才恍惚的回神,眼眸微微的睜大,難以置信的盯著地面看了兩秒,猛然抬頭看向之前還幫著她的劉裴力,“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是被冤枉的!請相信我,我是無辜的……”

  由於家庭緣故,劉裴力本身就是有點迂腐的人,之前他幫助白素情,是因為他真的認為白素情是個好女孩值得他幫助,比起囂張跋扈的周景芝他們,白素情簡直太需要人保護了,哪知,剛剛舒敏竟然說她行為不正作風不端被退學了!比起白素情一人之詞,迂腐的書生自然更相信自己讀了十年書的學校,鎏斯蘭學院是不會隨隨便便開除學生的,要知道鎏斯蘭學院裡面也是有一些喜歡打架鬧事的不良分子的,但是只要沒做太過也不會做到開除這麼絕情,除非她真的在私底下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被學院知道了

  所以說,鎏斯蘭對白素情的開除,就等於給白素情下了必死通牒,因為不會有人認為,鎏斯蘭錯了。

  劉裴力認為自己剛剛對白素情的幫助簡直就是蠢到家的行為,被當眾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迂腐的傢伙最是心高氣傲重視臉面了,所以對白素情更加惱怒了起來,對於她的求助絲毫不理會的走進學校。

  白素情坐在地面,目光有些呆滯茫然,她看著四周圍走進走出的人們,看到每一雙眼中都是不屑和嘲笑,聽到胖子罵罵咧咧的要她滾蛋,她覺得,尊嚴被踩進了泥濘之中,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轉眼間成為無用功,不僅浪費了時間,還讓她成了在鎏斯蘭永遠無法翻身的虛偽人士……

  而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再一次想到了那個被萬眾寵愛著的少女,白素情覺得,她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

  三個小時前,天剛濛濛亮的時候。

  沐家。

  柯婉晴昨晚做噩夢了,她又夢到了那句從天而降的屍體,滾落在她腳邊的人頭,只是在夢中,那顆人頭不是汪強的,而是沐震陽的,沐震陽的人頭在她腳邊,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看著她,出聲:“很快就輪到你了!”

  “啊!”柯婉晴尖叫著從夢中醒來,猛然從床上彈坐了起來,額頭一片虛汗,忽然,她注意到了什麼,猛然側頭,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床頭燈燈光之中看著她,柯婉晴再一次被驚嚇的心臟差點停掉。

  “媽媽你怎麼了?”那抹白影伸手把明亮的白熾燈打開,終於讓柯婉晴看清了四周,也看清這白影是沐如嵐。

  她猛然鬆了一口氣,一隻手捂著因為驚嚇過度而有些緊縮跳動的疼痛的心口,虛弱的出聲,“是嵐嵐啊……”

  “我在外面聽到媽媽做噩夢的聲音了,怎麼樣?”沐如嵐彎下腰擔憂的看著她,手上乾淨的手絹輕輕的擦著她額頭的汗,“做什麼噩夢了?”

  想到夢中的場景,柯婉晴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她猛然伸手抱住沐如嵐的腰,就像當初汪強的屍體從天而降站在她面前後,她在警察局抱住她時一樣,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絕對不放開,誰也休想搶走。

  柯婉晴抱住了沐如嵐才覺得好受一點,這個女兒的這種特殊的氣質總是叫喜歡她的人特別多,甚至連柯老爺子都跳過她和兩個兒子獨獨認了沐如嵐一個,這一點叫她有點嫉妒和不悅,但是一想到沐如嵐因此能給她帶來的利益和好處,她也就稍稍的放開了一些,所以她絕對不會放開沐如嵐的,這是她的寶藏,在她還未挖掘光這座寶藏裡的金子和寶物的時候,誰也別想搶走!任何人都休想!

  沐如嵐低頭看著柯婉晴,嘴角勾著溫柔的笑,手掌輕輕的摸著她被冷汗浸的有些濕的髮,“沒事的媽媽,那只是噩夢罷了,也許是昨天和爸爸鬧翻你心裡不舒服才會這樣的。”

  提到了這個,柯婉晴又想起了昨晚沐震陽那該死的嘴臉,心裡又是一股火,那個不要臉的負心漢,滾蛋了都不讓她安生!

  沐如嵐不再說話,安撫好柯婉晴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該換衣服去吃早餐然後去學校了,柯婉晴也沒了睡意,索性也起床跟沐如嵐久違的坐在一個餐桌上吃早餐。

  “多喝點牛奶。”柯婉晴讓傭人又給沐如嵐倒了一杯熱牛奶,打量了一下沐如嵐的皮膚,嗯,很好,白皙柔嫩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她想到了什麼,道:“嵐嵐今年不去香港過年了吧。”

  “嗯?”沐如嵐抬眼看她,她過年都是要去香港過的,因為外公生日恰好是在新年那幾天啊,以往柯婉晴可是很贊同她過去的,怎麼突然不讓她過去了?

  “媽媽帶你去京城玩,反正過年也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頓飯。”柯婉晴說罷拿著牛奶喝著,眼睛卻看著沐如嵐,似乎有什麼意圖,柯婉晴覺得墨謙人實在沒前途,她是不會允許沐如嵐超出她的掌控跟個不能給她長臉的男人一起的,所以她得趕緊帶沐如嵐去一趟京城,去拜訪一下霍家,那幾個男孩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給她長臉。

  “到時候再說吧。”沐如嵐看了看手腕上的錶,喝下杯裡的牛奶,“我先過去了,我擔心情情要是去找我……”

  “砰!”柯婉晴手上的被子一下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臉上布滿了陰霾,“你敢和那個賤人好!”

  沐如嵐有些無奈,“媽媽,不是我故意要和她好,問題是,她是鎏斯蘭學院的學生啊。”作為學生會會長,總不能對她管理的學生視而不見吧。

  提到了這茬,柯婉晴才想起,當初為了讓白素情能進鎏斯蘭學院讀書花了她多少人脈和精神,頓時更是覺得不值和憤怒,自己當初是多蠢才會被那個賤人騙得團團轉,還花了她那麼多錢!

  思及此,柯婉晴陰沉著臉道:“她那種年紀小小就當小三的人,還配待在鎏斯蘭學院嗎?再說了,她已經被趕出沐家了,沒身份地位也沒錢交後續的學費,不用退學,直接把她開除了也可以吧!”

  “媽媽……”

  “我親自給校董打電話!”柯婉晴看了沐如嵐一眼,心知沐如嵐善良肯定下不了手,乾脆透過董事會把人開除了,憑什麼那種垃圾賤人還能待在鎏斯蘭學院這種國際一流的貴族學院裡?她不是勾引了沐震陽那個現在一窮二白的老男人嗎?那就休想在鎏斯蘭裡面繼續逍遙勾引有錢公子,跟著那個負心漢吃苦去吧!還有沐震陽,她倒要看看,他自以為是真愛的人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他後的嘴臉是如何的精彩!哼!

  正在氣頭上的柯婉晴出聲,白素情做過的那些事還能藏得好好的嗎?當然不可能,所以才有了這行為作風不端不正的罪名不是?說起來,這麼文藝內斂的罪名,倒也算是便宜白素情了。

  車子從沐家駛向鎏斯蘭學院,後座穿著鎏斯蘭校服一頭烏髮及腰的少女側著頭看著窗外慢慢閃過的風景,嘴角勾著柔和溫暖的笑,美麗的眼眸猶如乾淨澄澈的小溪,折射出美麗的光芒,宛如兩顆小太陽。

  親愛的妹妹現在在幹什麼呢?躲在角落裡拿著刀子狠狠的扎著寫著她名字的人偶嗎?那副表情一定扭曲的很好看吧,不過不夠哦,還不夠,這樣還不夠扭曲吶,所以,請期待吧,姐姐一定會讓你呈現最美最美的那種姿態,然後……永遠的定格住哦!呵呵呵……

  ……

  周家此時的氣氛就像外面陰郁的天空。

  大廳裡坐了幾個人,周市長、華芳、金博雄,以及金夫人。

  這兩個孩子都面臨著坐牢的威脅的家庭,此時聚在了一起商量對策,企圖逃過法律的制裁。

  周市長和華芳的臉色都極為的難看,他們誰也沒想到,昨天才因為沐震陽滿口答應而放下心,今天就收到了沐震陽被養女勾引被柯婉晴抓奸在床而淨身出戶的消息,哈!這算什麼?昨天他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好禮好物的相送,結果全部打水漂?!

  兩夫妻今天早上差點沒氣暈過去!

  而金家夫婦,他們本來對金彪虎要坐牢這件事是沒多大在意的,因為他們相信金彪虎絕對會沒事的,他們家身後有那個組織當後盾,K市甚至整個J省的政界都跟他金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然而哪知今天一早,金博雄接到消息,這次沒有人會幫他了,政界那邊當年幫金彪虎擦屁股讓他次次逃過法網的官員們都有點自身難保了,據說是從京城最中樞那邊今早突然下達的命令,要對每個官員進行徹底的檢查是否有人貪污舞弊,至今短短的幾個小時,已經有三個高級官員落馬了!而恰好,那三個都是受過金彪虎的賄,跟他們狼狽為奸的人!

  金博雄雖然對金彪虎很氣,為人父也十分的不盡責,但是終究是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要是真的沒一點寵愛的話,也不會任由他為非作歹次次幫他擦屁股,他意識到這次好像有什麼厲害的人物出手了,不敢再和政界那邊的人聯繫省得到時候把他們之前做的事給泄了出去,只好轉而向與他們同病相憐的周家。

  “你們家後面不是有那個組織嗎?怎麼?你們已經沒有用處了,所以把你們丟棄了嗎?”華芳心情欠佳,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華芳心裡認為她的寶貝女兒雖然心高氣傲,但是從小到大也是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的,這一次鬧出這種事,肯定是金彪虎帶壞的,對金博雄和金夫人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

  提到那個組織,金博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這幾年太囂張做事太張揚了,惹得那上頭的人不高興了,這一次求他們出手相救,卻被拒絕了,這是一種明顯的被當做棄子的表現啊,可是他又不敢跟他們糾纏,黑道是比政界還要難搞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死翹翹了!

  金夫人胖胖的臉上滿是淚痕,“這個時候就別講這些了,把孩子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啊,嗚嗚……我女兒沒了,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要是他也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嗚嗚嗚……”

  華芳見此臉色雖難看,卻還是忍不住諷刺了一下,“你兒子是進去坐牢又不是去槍斃。”真是沒文化!

  “好了好了,現在情況是有些特殊的。”周市長出聲打斷女人之間的鬥爭,嘆了口氣道:“兩個孩子不會被判死刑,但是一定要坐牢的,我女兒才十五歲,也不是主犯,可能送進少年管制所接受幾年吃苦教育,你們兒子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差點害死兩個人,要是他們告的是故意殺人罪,少說也得判他十年以上甚至無期徒刑。”

  金夫人被周市長這麼一說,又是哀嚎一聲哭喊了起來,“我可憐的兒子啊嗚嗚嗚……老天爺不公啊,明明是沐如嵐那個害人精的錯,如果她不追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嗚嗚嗚……那個害人精怎麼不去還連累我兒子嗚嗚嗚……”

  金博雄一把把哭著從沙發上滑下坐到了地上去的金夫人拉扯起來,臉色難堪,眼裡滿是嫌棄,這個女人永遠都只會給她丟臉!要不是他當年跟她結婚的時候,她逼著他發了一輩子都不準拋棄她的毒誓,他又怕真的會應驗,他一早就把這婆娘給踢開找個年輕漂亮又有氣質的了。

  周市長兩夫妻眉頭齊齊的蹙了一下,覺得真不愧是業內有名的鄉土暴發戶,在發跡之前,完完全全是沒有文化的土包子。

  金博雄自己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文化,要想出高深的計謀根本不可能,所以才來找周市長和華芳的,“那現在怎麼辦?就算你們女兒還年輕也不會被判多重,但是也不願意讓她吃苦吧?”

  周市長不回答他這個問題,說道:“我記得,你們兒子一直在說沐如嵐殺了他的兩個兄弟,沐如嵐心裡有問題,是個變態。”

  金博雄怔了下,皺著眉頭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問題是,聽說那些所謂的證據,美工刀啊,筆啊,除了金彪虎和黃毛的指紋之外,根本沒有沐如嵐的啊!就像撞鬼了似的!

  “不管證據怎麼樣,你去讓被殺掉的人的那兩家準備一下,上訴吧。”

  “啊?”

  “告沐如嵐殺人罪。”只要沐如嵐被確診出心理有問題,那麼他們妙語連珠的律師,就有辦法讓沐如嵐被關進精神病院,而金彪虎和周雅雅最多只是被拘留一段時間就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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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40 AM

第二十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十)

  場面在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即使是華芳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市長,很顯然這個想法周市長之前是沒有跟她提過的,好一會兒她回神,才猛然瞪大了眼睛不贊同的出聲,“老公!”

  告沐如嵐殺人罪?還要確認沐如嵐是不是心理變態?這要付出多大的風險他知道不知道?沐如嵐是被國家看上的人,國家相關部門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不算這個,沐如嵐如果真的殺了人,她的律師完全能把它說成是自衛殺人!而沐如嵐的心理狀態也不一定是不正常的啊,那些證據上面都沒有她的指紋,也許還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呢?

  就算以上條件全部摒棄,沐如嵐有柯家做後盾,而柯家完全找得到國際頂級的律師來替她打官司,能不能打的贏還是另一回事呢!

  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糊塗的話!沒有證據的話,也根本不可能起訴的成功啊!

  金博雄和金夫人自然沒能像華芳想得那麼深入,他們只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方法聽起來……不太可行。把那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子送進監牢什麼的,相信再惡毒的人都不會想出這種方法,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了。

  周市長安撫的拍拍妻子的手,“聽我說完。”

  華芳這才擰著眉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沐如嵐是國家看上的人沒錯,但是她不是還沒有真正進去嗎?被看上不等於一定會要,中間只要有了一些出乎意料的偏差,他們為了大局,輕易就會捨棄其他,別把他們看得太重情重義,他們看重的是大局面大世界,可不是我們這些在他們眼裡看來的小打小鬧。”周市長慢慢的道,他從政多年,懂的是政界的盤根錯雜冷酷無情,任何高官一犯錯一貪污,說下馬就下馬,因為他們要對得起大多數人,而不是著重於他們的己見,所以,沐如嵐這個只是被看重,還什麼都不是的人,只要能夠證明她有精神病,她不正常,那麼她會被捨棄的。

  華芳和周市長夫妻那麼多年,自然很快就聽懂了周市長話裡的意思,她依舊擰著眉,“可是也不會輕易放棄的吧,等沐如嵐治療好了,還是會被放出來,還是會被重用,到時候我們……”官高一級壓死人啊,沐如嵐若是進了官場,跟他們可能不是一個領域部門的,但是身份地位絕對會比他們高,到時候他們豈不是遲早完蛋?

  “這個你不用擔心。”周市長微微抬眸看著前方空盪盪的門口外的藍天白雲,“如果沐如嵐真的精神有問題的話,那麼她的病情絕對是很嚴重的,她殺了人,現在卻依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去學校去逛街,簡直就像雙重人格,不對,更像電影裡面的高智商殺人變態,這種生物,要是進了精神病院可就沒那麼輕易的出來了,若是能把她弄到那裡去,就最好不過了。”

  “哪裡?”金博雄插了個嘴,他們一點兒都不認為他們四個大人坐在這裡討論怎麼把沐如嵐這個十五歲的女孩送進精神病院怎麼讓她有罪有什麼不對,為了自己的孩子,別人的算什麼?

  “美國加州有一所監獄,當然,這個監獄可以稱為精神病院,是美國最牢固最特殊的一個監獄。裡面關著的都是全美從以前到現在的各種惡貫滿盈凶惡嚇人的精神病者,稱為‘變態’或許更合適,那是比什麼都要危險的層層禁錮著的變態罪犯的聚集地,據說進了那裡面的,都是不可能被放出來也不可能被治癒的變態罪犯,每年有不少研究心理學的專家進去,但是完好無損的出來的,沒有幾個。”這種事情知道的人不會很多,只是周市長有朋友的兒子曾經是在美國學心理學的,這事也是從他兒子那裡聽來的,初次聽到的時候,即使是周市長也覺得難以置信。

  為什麼?因為進入那個監獄的學者們都太小看了真正能被稱為“變態”的罪犯的恐怖性以及危險性,很多人會被某些表現的很正常甚至彬彬有禮的變態所欺騙,靠近他們或者給他們點什麼幫他們拿點什麼。

  那個朋友的兒子在去裡面拜訪一個曾經是國際天才醫生的變態想要用於寫論文的時候,就被對方那英俊的容貌,溫文爾雅的談吐以及幽默風趣的個性所迷惑,他心裡在驚嘆,天啊,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三年前殘殺了十二名女孩並且奪取了她們的子宮的變態碎屍狂魔?

  於是當那個變態醫生請求他幫他遞一杯水的時候,年輕的學者答應了,當他拿著水杯伸手過去的時候,被醫生猛然握住了手,拉扯了過去。

  他被吻了。

  然後被咬掉了一片脣。

  舌頭差點也被咬掉了,如果不是那座監獄的君王及時出現的話。

  那位朋友的兒子也徹底從一個對心理學充滿熱情的學者嚇得躲在了屋裡不敢再出門,他怕死了變態那種生物,太可怕了,那種肉被生生咬掉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

  然而,他卻已經算是慶幸的了,住在變態醫生對面的那位曾經是模特的英俊的叫人臉紅心跳的男人曾經用極其巧妙的語言和演技把一個FBI實習女性成員給欺騙靠近,結果發生的可怕事件讓這個樓層的監獄裡的變態們都興奮沸騰起來了。

  所以鑒於這些總是被表象迷惑的蠢貨們實在太蠢得無可救藥活該受罪了,那位君王不得不讓人在原本鐵欄牢門外全部加上了透明的塑膠玻璃,叫那些蠢貨靠近了也不會那麼容易死,髒了他的地盤,叫他看著礙眼。

  聽到周市長說的這事,在場的人不由得艱難的動了動咽喉,要把沐如嵐送到那種地方去嗎?會不會太狠太惡毒了?在那種地方,就算沒變態也會變得變態起來的好嗎?

  “我只是說說罷了。”周市長見氣氛緊張,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沐如嵐是中國人,怎麼也不太可能被送到國外去的。”中國又不是沒有精神病院精神罪犯的監獄。

  “也是。”華芳吐了口氣,“那現在我們是決定要告沐如嵐了嗎?柯家那邊呢?”華芳知道了,他們的重點不是告沐如嵐殺人,而是要確定她是不是有病。

  “柯老爺子要是發現他寵愛的外孫女竟然是個精神病人,應該會覺得面上無光不再理會的,所以我們在起訴的時候,可以要求法官那邊在開庭前讓心理醫生給沐如嵐診斷一下。”雖然起訴通過法律途徑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因為他們沒有證據。

  “那萬一沐如嵐沒有精神病呢?”金夫人突然出了聲,叫全場一下子寂靜了起來。

  ……

  中午時分。

  沐如嵐正在跟舒敏交接最後的一點工作,兩人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靠得很近,近到舒敏能嗅得到沐如嵐身上迷人舒服的馨香,叫人彷彿聞到了夏日暖融融的香氣,叫人有些暈乎。

  “這個……慕華的鎏斯蘭學院的優秀生過去擔任三天小老師這件事,我已經拒絕了……”

  “嗯……安排很不合理呢,從K市飛到京城要花不少的時間,只為了去講幾節課,那些學生不一定會乖乖聽講,暫時還不值得浪費時間吶……”

  “還有這一份,要開會大家討論一下再做決定……”

  “那這學期的修學旅行投票選項多一個阿爾卑斯山好不好?”

  “……我不久前才決定高三年的修學旅行取消……”高三年級本來時間就安排的很滿課程很多,雖然基本都是復習的,但是別以為有錢人都是高智商的,隨隨便便就能考個好成績的,偏偏鎏斯蘭學院一年到頭的活動很多,導致高三年的學習時間似乎也大大的減少,所以舒敏才認為高三年級應該取消修學旅行,讓學生們有多點時間用於學習。

  沐如嵐似乎一下子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她瞪圓了漂亮的眼睛,微微張著小口難以置信似的看著舒敏,讓她當了幾天代理會長,結果把她期待已久的修學旅行給搞掉了……

  舒敏伸手拂了下額前的碎碎的劉海,動作瀟灑的像個少年,有點帥氣,她看著沐如嵐,眼角微微的向上挑,“還沒有公布下去。”也就是說,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沐如嵐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

  會長辦公室忽的被敲響,門輕輕的被推開,歐凱臣站在門口,冷酷的目光在看到沐如嵐的時候瞬間冰雪消融,哪怕面上看不太出來,“如嵐,很忙嗎?”

  沐如嵐坐直了原本傾斜向舒敏的身子,看著歐凱臣,脣角含著溫柔的笑意,“有事嗎?凱臣?”

  歐凱臣看了舒敏一眼,點點頭。

  跟舒敏打了聲招呼,沐如嵐走了出去,兩人走到了走廊上,沐如嵐看向少年,“什麼事?”

  “給你的。”歐凱臣把裝在信封裡的邀請函遞給沐如嵐,鑒於上一次白素情的烏龍事件,這一次歐凱臣還是當面把邀請函給沐如嵐。

  “棉姨明天就生日了呢,真快。”沐如嵐看了看邀請函微笑著道:“還好我一早就把禮物準備好了。”

  “棉姨一定會很高興的。”歐凱臣覺得手心有點癢,很想要觸碰眼前的這個人。

  “當然。”沐如嵐笑容中多了一分驕傲,看起來就像驕傲又漂亮的貓咪,叫人想要抱進懷裡好好寵愛。

  “你身體怎麼樣?”歐凱臣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奔到警察局去把金彪虎給殺了,不過被他母親霍婭藺給阻止了,歐凱臣是聽從他母親的話的,當他覺得母親話說的有理的時候,比如金彪虎自有法律料理他,他又何必去揍他一頓給自己惹一身腥?

  “沒事啦,醒來就能出院的病,根本就不算病嘛。”

  “嗯。”

  沐如嵐看向天空,天空有些陰郁,黑壓壓的叫人覺得有點不舒服,她斂眸,看到樓下一抹身影正在悄悄走遠,彷彿他根本沒來過或者沒打算來一般。

  那個背影……嗯,是藍一陽少年的,他是悄悄的來再悄悄的走,衣袖都不揮一下,就想帶走一片雲彩麼?

  沐如嵐腦袋微微的歪了下,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

  歐凱臣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看著藍一陽的背影微微的眯起了冷酷的眼眸,藍一陽……之前被沐如森和沐如霖打了的那個天才新生吧,聽說住院的時候沐如嵐和他關係還挺好,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冷淡了下來,是因為他掉到F班去的原因嗎?

  鎏斯蘭學院有規矩,不參加考試卻沒有請假的同學成績將會歸零,再整合他的日常成績,不合格的將會進行他單人的調班,為的就是不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而沒有參加考試又沒有請假的,上學天數幾個月以來不足一星期,這樣成績的藍一陽,自然就被扔到了F班。

  高二年F班,眾所周知,是沐如嵐最鐵最強的後盾,他們關於沐如嵐消息的得知也是最快的,很多時候,沐如嵐的相關信息都是從F班的人的口中流漏出去的,比如撞了沐如嵐的人是紫園的安右銘,比如白素情原來一直頂著沐如嵐的妹妹這個身份招搖撞騙占取便宜,最後還勾引了沐如嵐的父親,害他們原本圓圓滿滿的一個家被拆散……

  白素情在鎏斯蘭學院的名聲因此臭到了徹底,就算能回來,估計她也沒臉回來了。

  在F班的日常中,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圍著沐如嵐轉的,於是這對於初來乍到的藍一陽來說,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

  那個女孩明明對他說了那麼冷酷無情那麼過分的話,可是在耳邊卻充斥著的都是沐如嵐的各種讚美各種擁護各種沐如嵐讓他們愛成這樣的理由。

  “會長大人真是個好人啊,上次我發燒暈倒在走廊上,是她親自送我去醫務室,還照顧了我!”

  “我看到會長大人上次在餵路邊的野貓,身邊還圍了好幾隻,看起來好有愛!”

  “嵐嵐總是無條件的幫助別人”

  “嵐嵐……”

  “會長大人……”。

  簡直就像無處可逃的魔咒,每一天都充斥著沐如嵐這個人的一切,無論他怎麼掩上耳朵閉上眼睛都逃不開,好像身邊有好多個唐僧在不停的念著,叫他不勝其煩。

  為什麼……

  為什麼對別人都那麼好,卻突然讓他從天堂掉進地獄?他是黑暗中溺水的人,如果只是假裝,那麼為什麼不一直假裝下去?她怎麼能伸出手把他拉上岸,讓他覺得終於可以再在陽光下活一次的時候,突然又冷酷無情的把他推下水?那是絕望的深淵啊,在那個漆黑鐵欄包圍起來的戒毒所裡,黑暗到足夠能把他吞噬掉的可怕記憶長著血淋淋的大口朝他急速的衝來將他吞沒,被生生的折斷手腳,被逼迫著吃藥,被強迫勞作,甚至被……輪奸……

  李艷那種人,李艷和藍秉麟那種人,讓他遭受到那樣的待遇後還想要殺掉他的人,她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的說出那種話?怎麼可以?

  可偏偏這樣應該讓他恨上的人,他在聽到她差點被害死的消息,卻是慌了,好像他的世界其實還是殘留著一縷陽光的,只是一不小心,被他忽略了,此時這抹光快要消失了,他才幡然醒悟,她本來就抓不住的,是他自己在祈求著在一廂情願著可以與他同在,卻忘記,陽光可以包容你,但是隨時也可以抽身離開,誰也休想抓住。

  藍一陽拖著疲憊的身心走到他角落裡的位置,班裡就太史娘子他們幾人。

  段堯同樣坐在最後一排,不過是坐在中間的那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他翹著雙腿交疊著放在桌面上,椅子向後傾去靠在墻面上,少年白皙漂亮的手上拿著一本沒有書皮的書,擋住了他的眼眸。

  然而當藍一陽走回座位的時候,那書後面妖嬈勾魂的桃花眼掃向了藍一陽,微微的眯起,他很好奇,那天沐如嵐到底跟藍一陽說了什麼,這個男人會墮落成這樣。如果說在那之前段堯還看好藍一陽能夠打敗藍秉麟把藍氏搶回來,但是現在看他天天打架鬧事完全沒有鬥志,就像一個自暴自棄的人一般,果然他應該找的還是藍秉麟麼?這可就傷腦筋了,藍秉麟的野心太大,他也不喜歡他呢。

  “老大,你再這麼盯著他看,別人會誤以為你們有姦情的。”坐在斜前的禮申回頭正想說什麼就看到段堯盯著藍一陽看,不由得笑嘻嘻的出聲道。

  坐在另一邊斜前的太史娘子聞言猛然回神,震驚的看著段堯,“搞基?!”

  正在照鏡子的劉裴揚手一抖,鏡子摔地上了,他同樣震驚的看著段堯,“真的?老大出櫃!那可就是我們男男界最最最大的幸……”

  “滾開。”段堯瑰麗的桃花眼一掃,頓時幾人全部噤聲,臉上誇張的表情也收了回去。

  “開玩笑的嘛哈哈。”禮申笑嘻嘻的道,下一秒卻立刻嚴肅起一張臉,“出大事了。”

  “嗯?”

  太史娘子立刻接著道:“上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嚴肅的徹查起我們省所有官員們的資產以及過去所處理的案件。”

  “你爸貪污舞弊了?”段堯看向太史娘子。

  太史娘子表情有點僵,“這種事我怎麼知道,但是估計也是有點……”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而且還是坐到她老爸局長的位置,“重點是,已經紛紛下馬的那些曾經都和我爸吃過飯喝過酒,很快就查到我老爸頭上來了,我擔心會不會他也……”太史娘子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大家卻都明白。

  太史娘子父親要是下馬,就意味著警局要發生一次大變動,他們之前布置的一切都作廢,太史娘子身份也會受到影響,這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段堯微微斂著眼瞼,拇指摩擦著食指上面的戒指,好一會兒,他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怎麼處理?”禮申問道,這是政界的事,據說是從最上面下達的任務,連一直都是J省霸主的黑道組織“暗龍”都因此不再保金家,就怕真的惹毛了政府,他們把他們連根拔起。

  “我自有辦法。”段堯說罷,又拿起書擋著臉看了起來。

  幾人見此也不再多問,他們都知道,段堯身上有秘密,不過從他們跟著他開始幹的那一天起,就意味著交付出了信任與忠誠甚至生命,人不輕狂枉少年,他們就是不順著父母給他們鋪的那條平坦大路走,哪怕最後摔個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

  由於沐如嵐總是不按時離開學校,沐如森沐如霖經過上次的事後更加不放心沐如嵐一個人呆在學校裡了,就連覺得讓沐如嵐一個人呆在空盪盪的這麼大的一棟教學樓裡都是不安全的,所以非要等著沐如嵐一起才回家,所以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家裡來了幾個人,據說是從京城那邊緊急坐飛機過來的,穿著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十分的嚴肅。

  柯婉晴坐在他們對面,臉色稱不上多好。

  他們在沐如嵐進屋的一瞬間,就認出了她,“沐小姐。”

  沐如嵐驚訝的看著幾人,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上一次他們見面,是在鎏斯蘭學院校慶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坐在董事會議室中,對她說:沐如嵐,國家想要你。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十萬火急的趕過來?

  沐如嵐稍微驚訝了一下,便恢復了以往的姿態,坐下來跟他們慢慢的說,靜靜的聽。

  原來是因為周市長利用了權限很快把起訴書送到了法院法官手中,法院那邊收到這樣的訴訟書自然不能放在這裡拖著或者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只好將事情送上去給上面處理,沐如嵐的身份特殊,上面甚至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要將她收為己用,連位置都給她準備好了,突然有人要起訴沐如嵐,上面很明顯的要求檢查沐如嵐是否有精神病,如果有精神病那麼就要求監護人賠償什麼的,如果不是,就要告她故意殺人罪。

  所有人都知道,精神病殺人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但是監護人要承擔賠償等費用,但是誰在乎這個?不管是故意殺人還是有精神病殺人,這對於對沐如嵐信心滿滿期待滿滿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嚴重的打擊,所以才會有這些人那麼飛速的從京城趕下來的這一幕。

  雖然他們都知道根本沒有證據,無法立案。

  當年和沐如嵐一樣的天才墨謙人,因為一場誤會,他們的不信任和輕易的放棄讓墨謙人到了美國去,成了他們如何請求懇求都挽回不了的遺憾,現在他們怎麼可能重犯一次錯誤,要是再把一個人才送走,他們可是要被笑死的。

  他們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會被公開,法院也不會公開審理這個案子,大家要私底下解決。

  “真是太可笑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金彪虎他們綁架我兒子,最後自己不知道和兄弟鬧什麼矛盾了把人殺了,竟然還反過來污衊我們家嵐嵐是精神病,而且殺人?嵐嵐從小到大都沒傷害過一隻小動物,樓上還養了一隻白鴿,她殺人?真是天方夜譚,荒謬!”柯婉晴坐在一邊聽完臉色更難看了,本來她以為這群人過來是為了跳過她這個當母親的私自安排沐如嵐的未來,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她真是都氣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沐如森和沐如霖坐在沐如嵐兩邊,目光警惕的瞪著對面的幾人,就像警惕著自己的肉被搶走的食肉性生物。

  “沐夫人,請不要激動,聽我們把話講完。”

  “還用講嗎?!你們不就是真的想找個心理醫生來看看我寶貝女兒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是個殺人變態嗎?我要是真讓你們這樣做了,我才是大傻瓜!請你們馬上出去!”柯婉晴情緒十分激動,她不會允許沐如嵐有任何差錯,沐如嵐是她的寶藏,她不會讓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她還沒把裡面的寶物挖出來前就把寶藏搶走!

  “沐夫人,你現在這樣也沒用,還是你真的要讓沐小姐上法庭跟原告面對面對峙,搞得人盡皆知嗎?”畢竟是從事那麼深的政界的,一句話就戳到了柯婉晴的死穴,柯婉晴怎麼可能會讓沐如嵐以被告的身份站在法院裡,而且法官還可能拿著一份文件說沐如嵐是不是有精神病!

  沐如嵐依舊面帶微笑,看起來叫人覺得十分的舒心懂事,叫對面的人都忍不住出聲安慰一句:“放心吧,並不會是什麼可怕的事,我們會保護你的。”

  沐如嵐微笑著點點頭,“那麼,能把具體的情況說一下嗎?”

  “好。”戴著眼鏡彷彿一個精英的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男人道:“如果是正常的法律程序的話,從起訴到開庭最少也得三個月,正常情況是六個月,這種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太長,對於你來說也沒必要,所以我們決定私下處理。希望你不要介意,明天起訴人會帶上一個心理醫生到法院,在封閉的屋子對你進行一次心理檢查……”

  “這樣的話,豈不是和有人說你偷了東西要你把衣服脫掉給他們檢查,你就真的把衣服脫掉給人檢查一樣了嗎?”沐如嵐淡淡的出聲,打斷說話的人,卻並不會叫人有不禮貌的感覺,這個女孩似乎叫人很難升起負面情緒。

  “我覺得很傷尊嚴呢,明明沒有任何是我殺了人的證據,單憑金彪虎和黃毛的話就想窺視我的心理,檢查我是不是有精神病嗎?”沐如嵐看著他們慢慢的說道,“這符合哪一條法律了嗎?”

  是了,根本沒有任何證據,美工刀和鉛筆上面都沒有她的指紋,反倒是金彪虎和黃毛的指紋有不少,這樣怎麼能起訴她故意殺人罪,甚至還懷疑她有沒有精神病?

  “我要告他們誹謗。”沐如嵐輕輕的拿起桌面上的周福給她端上來的熱牛奶,感受著熱度從指尖傳到整個手掌的感覺,溫柔的嗓音這樣說著,有種堅定的誰也休想反駁的感覺。

  對面的幾人似乎沒想到沐如嵐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隨後卻有猛然大悟,是了,誹謗罪,我國刑法第246條的規定,行為人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應當立案。

  然而誹謗罪是情節犯,行為人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行為,必須達到“情節嚴重”的程度,才構成誹謗罪,予以立案追究。

  起訴人雖然可以構成誹謗罪,但是似乎又沒有到達情節嚴重的地步,畢竟除了幾個當事人外,並沒有向外傳播開來。

  終究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

  剛剛還覺得沐如嵐好像有點鎮定到不正常的人心裡這樣想道,看著沐如嵐的目光也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一些,“你不要激動,事情沒必要鬧僵,到時候對於你的影響會更大。”

  “但是我說的是事實,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來告我,不是嗎?”沐如嵐喝了一口牛奶,舒爽的眼眸微不可查的彎起,十分的漂亮。

  “就是,根本就沒有證據還起訴什麼啊!”沐如森也知道要告一個人是要有相應的證據的。

  沐如霖推了推眼鏡,暗自點頭。

  對面的幾人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沒想到沐如嵐這麼難搞,不過想想也正常,要是換做是他們,他們也不會願意在對方通過正常法律渠道根本不可能起訴成功的情況下,還配合對方去看心理醫生這種事,但是金彪虎和黃毛說的證詞不像是假的,雖然他們很難以將沐如嵐代入他們說的那個變態可怕的殺人犯之中。

  說白了,上面是來求一個安心的,就像當年那場誤會中,他們也想要求安心的要墨謙人做出相應的證明一樣——因為太過看重,所以不希望有任何的差錯,那麼重視的人如果真的有一絲一毫的污點,那麼對於他們來說,都不可能不介意——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學聰明了,內斂含蓄,而且把一切都推到起訴人那邊,卻沒想到沐如嵐會這麼不配合,還是說,她看穿了他們的目的?

  思及此,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在眼裡看到了相同的信號,先撤了吧,沐如嵐下學期就要高考了,他們不希望她和墨謙人一樣跑到國外去,就算去了,也希望是學成歸國,為國效力。

  幾人就這麼先離開了沐家,卻沒有說事情怎麼解決,相信他們還會來的。

  沐如嵐斂著眉看著手中的乳白色液體,指腹輕輕的點在杯身上,烏黑的髮絲擋住她的表情,叫人無法看透。

  要不是她重生一次,而且稍微翻看了一點法律書籍,說不定還真的以為他們純粹的是為了她好呢,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不是?搞政治的人,多的是大義,多的是為國為人民,他們有他們的立場,她也有她的立場,只是比較自私而已。

  沐如嵐還是深愛著這個養育著她,給她一個和平環境的國家的,至少不會像國外的某些國家天天想著打仗,時不時的還有槍殺案,大變態的恐怖謀殺案。

  可是,她真的是一個變態啊,她怎麼能去見心理醫生那麼可怕的生物呢?萬一像墨謙人先生一樣,一眼就把她看穿了怎麼辦呢?呀……那可就糟糕了呢,她的人偶都還沒有做好,才不要去精神病院呆著呢。

  但是如果不順著他們的意的話,他們會很難辦吧?這樣可太糟糕了,為了讓我們生活的更好而努力著的公僕們,還是要給予尊重和支持的不是?

  於是,掏出手機。

  ……

  墨謙人收到消息不會比沐如嵐晚,他難得回國一趟,上面那些人恨不得多多壓榨他,自然十分巴不得他接手這件案子,這件案子有點離奇,凶器上面沒有金彪虎他們說的凶手的指紋,反倒是他們的指紋不少,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舊堅持說殺人的是沐如嵐。

  而殺人的,確實是沐如嵐。

  她是怎麼做到的,讓作案凶器上面竟然不存在她的指紋,印象中,他把她從倉庫裡救出來的時候,沐如嵐的手上是沾了血的,後來在醫院裡被清理掉了,如果沒想錯的話,那應該是死掉的那兩人的血跡。

  他並不擔心那些人說的私下解決的事,沐如嵐不會答應的,而且那份起訴書在法律程序上也是會被駁回的,沒有證據談什麼起訴啊,這麼大一個漏洞,沐如嵐若是看不出來,他就要想想該如何挽救她的智商了。

  安靜的書房中,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的發出聲響,墨謙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突然間有人發短信過來的狀況,十分順手毫不遲疑的拿起。

  ——能看穿我的心理醫生會有很多嗎?

  墨謙人淡漠的眸中倒映出白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字體,兩秒後,打出幾個字發送過去,

  ——不會超過三個。

  他一開始都是憑著直覺在懷疑她的,到現在都沒能看穿,更何況其他人?像墨謙人這種天才,又不是大街上的白菜,哪裡都有。

  沐如嵐有些驚訝,她有那麼厲害麼?

  ——那我可以去看心理醫生?

  ——只要別對除了我以外的人運行你的那來自外星球的非地球人大腦。

  如果不是後面漸漸的沐如嵐開始對他不隱瞞了,他也是沒辦法輕易確認她就是個變態的,更何況心理醫生那種級別的,怎麼可能應付得了高智商高危險的變態?每年在監獄裡用高智商以及一早準備好的答案矇騙心理醫生並且成功騙到了的變態多的是,他的監獄裡的那些傢伙,隨隨便便拿一個出來都是能把不夠級別的心理醫生騙的團團轉,把他自己賣了都還傻乎乎的說“這個人已經痊癒了,恢復的很完美,完全可以出院了”之類的話。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那些高智商變態們都要放在他的監獄或者說精神病院裡的原因,級別不夠,隨時可能反被他們吞噬掉,別太小看高智商的變態,高智商便已經夠危險了,再加上難以預測的瘋狂行為,那是要命的。

  沐如嵐覺得有趣了,心理醫生看不出她有精神病?真的假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為什麼可以當心理醫生呢?

  當然,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真的,不是心理醫生分等級,就是她變態的太危險連心理醫生都欺騙的了;一種是墨謙人騙她的,也許他故意這樣跟她說,引起她的興趣,然後傻逼傻逼的去看心理醫生,結果被檢查出真的有精神病,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這個變態殺人犯丟進精神病院裡。

  看,這才是一個正常的犯罪心理學家該對一個變態罪犯所進行的正常行為。

  就像警察把犯人引誘的說出真相,然後毫不留情的把他丟進監獄一樣。

  沐如嵐坐在床邊,看著手機上面的內容,嘴角含著笑,眸如琉璃,卻純粹的叫人看不清。

  大多數的變態,對於感情這種複雜的東西,都是難以理解的,哪怕她表現的跟你很好、表現的很重視你很愛你,然而實際上,也許她本人自己也不知道,其實她根本沒有理解這種感情是什麼東西,你的存在對於她又是什麼意義,她或許是遵循著一種本能在做事情,所以當她決定要拋棄什麼的時候,才可以快準狠的立刻抽身,甚至做出傷害他們的事。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墨謙人遲遲不告白的原因,沐如嵐不理解這份感情,如果不是她自己去愛上並且發現,那麼就永遠理解不了,而墨謙人也會一直被她所“欺騙”。這不是他要的,有潔癖的男人,即使在感情上,也要求乾淨純粹,哪怕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

  柯婉晴剛剛洗了個澡,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華芳,華芳一開口,話裡話外的都透漏著一種要沐如嵐去檢查是不是有精神病就是他們提議的,叫柯婉晴氣得想直接掛了電話,然而那邊的華芳卻自顧自的出聲。

  “沐夫人難道不覺得害怕嗎?跟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想想有一天她在半夜的時候站在你床前鬼一樣的看著你,手上可能還拿著一把刀什麼的……”

  “你閉嘴!”柯婉晴臉色微變的衝著電話大吼,握著電話幾乎要捏碎掉了,她自從汪強那件事後很久沒睡好覺了,總是做噩夢,昨天更是做到了那種噩夢,華芳還來說這種可怕的話……

  “你害怕了是吧?沐夫人,這種事情誰都會害怕的,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那還好,畢竟你也知道金家的那個小子壞事也沒少做,但是至少不會控制不了也不會對家裡人下手,但是如果她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那就不好了不是?知道你愛那個女兒,但是你是願意帶著你的愛和一個可能有精神病的女兒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隨時可能面臨被殺掉的威脅,晚上連覺都睡不好,還是就讓她檢查一下,放下心來心無芥蒂的生活呢?”

  “你閉嘴!我女兒我從小看著長大,正不正常我會不知道嗎?!”柯婉晴全身顫抖,有氣的,也有怕的,不得不說,華芳的話讓她害怕,或者說,任何人都害怕和一個變態生活在一起,不管是精神變態還是心理變態,這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不讓她接受一下心理醫生的檢查呢?就當例行體檢一下怎麼樣?與其強在那裡到時候誰都不得安生,不如大家退一步,求個安心怎麼樣?這種事是我們私底下來的,也不會傳出去,有何不可?再者,現在社會壓力那麼大,去看心理醫生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多的是人去心理醫生那裡緩解壓力,我上個月還去看了一次呢。”華芳說話很有技巧,先是讓柯婉晴害怕,再來溫和一點的,有了前面的對比,似乎覺得後面的真沒什麼了。

  柯婉晴握著手機,心裡鬆動。就當去做一次免費的心理檢查,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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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42 AM

第二十一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一)

  翌日。

  柯婉晴早早便醒了過來,坐在客廳沙發上,時不時的抬頭看了一眼樓梯口,臉色有些遲疑,眼中更多的卻是堅定。

  不多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沐如嵐穿著華美的鎏斯蘭校服走了下來,一頭烏髮柔順的披在身上,看不到絲毫的毛躁,就這麼緩緩的進入眼簾,也有種她身上披著乳白色淺薄的光暈,天使一般踏步而來的聖潔驚艷之感。

  柯婉晴每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女兒,都彷彿會從她身上看到任何東西都比不上她珍貴的感覺,是一座怎麼挖也挖不完的寶藏,如果不是女孩子終究要嫁人,她真想把她一輩子捆在身邊,不讓給誰,不過就算真的沐如嵐嫁人了,她也不會放手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什麼的,在她這裡可不允許。

  “嵐嵐。”柯婉晴站起身。

  “早安,媽媽。”沐如嵐勾起溫暖柔和的微笑,叫人有種清晨第一縷陽光進入眼簾的感覺。

  柯婉晴和沐如嵐走到餐廳,餐桌上營養美味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柯婉晴從透明的玻璃壺裡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從裝著白色牛奶的那個壺裡給沐如嵐倒了一杯熱牛奶。

  “嵐嵐,媽媽給你請假了,今天就不去學校了。”柯婉晴把牛奶遞過去,語氣盡量放平了,就像理所當然一般。

  沐如嵐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的看向柯婉晴。

  柯婉晴表情嚴肅,看起來極其認真,“媽媽決定了,我們今天還是去法院一趟吧,看心理醫生就看心理醫生,我們就當做一次免費的心理檢查,媽媽陪你一起。如果不這樣的話,那些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他們跑到外面去傳播謠言怎麼辦?對你的影響很大的。”

  “我們可以告他們誹謗。”沐如嵐斂下眼瞼喝了一口牛奶的道。

  “看你這孩子,你的名聲被壞掉和告他們誹謗根本沒多大關聯,你想想他們是什麼人?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你以後可是要被國家重用的人,多的是人認識你,他們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呢?”柯婉晴耐著性子跟沐如嵐解釋道,目光卻忍不住悄悄的打量著沐如嵐,她到底是真的覺得去看心理醫生傷自尊,還是……

  沐如嵐放下杯子,看向柯婉晴,認真的道:“我不願意,媽媽。”

  柯婉晴見此,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煩躁耐性也用完了,手上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語氣強硬了起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要是沒做虧心事怕看什麼心理醫生,你快點吃完上去換衣服,晚點我們就上法院。”

  沐如嵐看著柯婉晴,嘴角的笑容緩緩的收斂起來,眼眸微微的垂下,指腹輕輕的摩擦著杯沿。

  嘛……真是的,父親完了之後,輪到母親了嗎?會不會太快了呢?還沒完吶,一個一個的來才可以哦,太急躁的話,人偶做的就不漂亮了吶,一人一副釘子,絕對少不了的哦呵呵……

  既然不用去學校,沐如嵐也就慢悠悠的用著早餐,等沐如森和沐如霖下來,看到沐如嵐還沒走的坐在餐桌前,驚訝了下。

  “姐,你今天竟然到現在還沒去學校?”沐如森一下子衝到沐如嵐面前,問著,忽然看到沐如嵐嘴角有一點點牛奶漬,動作未經過大腦,手指輕輕的抹過,然後放進嘴裡……

  沐如嵐怔住,沐如森也一下子手指放在嘴巴裡的怔住,沐如霖心中一慌,連忙把沐如森擠到一邊,“姐,我好像看到白素情在我們家外面。”沐如霖是早上去陽台澆花的時候看到白素情在他們家鐵門外面晃的。

  果然,沐如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這句話也吸引了過去,“情情?”

  “嗯,在門外。”沐如霖道,本來想讓周福去把人趕走的,但是這會兒倒是在沐如嵐這裡派上用場了,那個白痴女人也還算有點用。

  “我去看看。”沐如嵐站起身往外走去。

  沐如霖見沐如嵐身影消失在大門口,看向怔怔沒回過神來的沐如森,一下子伸手打在他後腦勺上面,“你在發什麼呆?”

  “嗷!”沐如森被打得痛呼一聲,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也突然被打掉了似的,“你幹什麼?!”沐如森瞪著沐如霖,沒大沒小,他是哥哥耶!就算只早了幾分鐘也是哥哥!

  “快點吃早餐,馬上要遲到了。”沐如霖說著拿起一杯牛奶和一片吐司往外走去。

  沐如森見此連忙效仿,拿了牛奶和麵包跟著走了出去。

  鐵門外。

  白素情穿著單薄的衣服在晨露之中冷得瑟瑟發抖,牙齒上下打架,臉色有些難看,時不時的看向那近在眼前的華麗別墅,眼中滿是不耐和恨意。

  她知道沐如嵐總是很早就會去鎏斯蘭學院,門衛不讓她在附近徘徊,無奈之下她只好到沐家這裡等了,所以她今早是還沒到六點就在這裡等的,生怕沐如嵐更早的就去了學校,哪知她這一等,竟然等了兩個多小時!

  她都快冷死了,沐如嵐還沒有出來!

  她還為了在沐如嵐面前多多博取同情分,今天才穿了那麼點衣服啊!該死的!她最近是走了什麼大霉嗎?為什麼總是所有事情都出現意外,各種事情都在計劃之外?為什麼!

  就在白素情快要放棄的時候,鐵門內別墅的大門開了,一抹纖細的白色身影走了過來,白素情一時間竟然有種天使在走進希望之光出現了的感覺,下一秒她便回復了她白素情本性的思想,是啊,可不是嗎?沐如嵐現在簡直就是她的希望之光,她的救命稻草了,只要這個善良愚蠢的女人乖乖的按照她的計劃把她帶回沐家,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鐵門緩緩的打開,白素情一下子就撲進了沐如嵐的懷中,嗚嗚的可憐巴巴的哭聲從沐如嵐的懷中響起,“嗚嗚嗚嗚……姐姐……嗚嗚……姐姐……”

  沐如嵐低頭看著未經允許髒了她的衣服的少女,脣角勾起微笑,手掌輕輕的摩擦著她的背脊,指腹滑過她的骨骼肌肉,痴迷的光輝在閃爍,“乖,不哭不哭……”

  哭了一會兒,白素情覺得好像差不多了,從她懷中抬起頭,露出一雙紅紅的可憐兮兮的眼眸和一張蒼白的小臉,“姐姐,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做過那種事,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嗚嗚……”

  看吧,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利用別人的善良來達成自己齷齪的思想。

  沐如嵐比白素情高一些,她伸出手溫柔的幫她把前面凌亂的髮撥到耳後,撫摸著她蒼白惹人憐惜的小臉,“情情,姐姐很願意相信你……”你怎麼可能看得上沐震陽那種暴發戶老男人呢?你看上的明明就是歐家啊。

  白素情見沐如嵐這樣,心裡不由得一鬆,她就知道,沐如嵐這個蠢貨是突破口,她最討厭這種人了,善良愚蠢,真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等著吧,等她完成了任務,她一定會念在她讓她利用了那麼多次的份上,給她一點剩飯剩菜,省得她去乞討,當然,她也不介意為她提供一份很有錢途且輕鬆享受的工作,比如躺在床上被男人上什麼的哈哈哈哈……

  心機如此之惡毒,她面上卻依舊一副純潔無辜柔弱小白花的模樣,她急切而期待的看著沐如嵐,“太好了,姐姐相信我,姐姐會幫我的對不對?請幫我跟柯姨解釋一下,真的是誤會,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姐姐幫幫我,姐姐你那麼善良,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喂!”沐如霖和沐如森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沐如森頓時就不悅的出聲,大步的走過去把人從沐如嵐面前推開,惡狠狠的看著白素情,“靠,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勾引了沐震陽現在還想來騙我姐姐!”

  沐如霖站在沐如嵐面前,和沐如森一樣做保護狀,“該不會是才跟著沐震陽吃了兩天苦就受不了的想要回到我們家了吧?真是可笑,你把我們家當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不是的不是的,請不要這樣說,不是這樣的……”白素情搖著頭,咬著脣委屈的看向沐如嵐,“姐姐……”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你等等我。”說罷,她便轉身進了屋。

  “姐!”沐如霖臉色一變,連忙跟了上去。

  “我才不會讓你又進我家呢!垃圾!”沐如森瞪了白素情一眼,也跟了進去,還不忘把鐵門關上,省得這個厚臉皮的女人不要臉的自己跑進來。

  白素情站在後面看著沐如嵐的背影,心中在狂笑,她就知道,沐如嵐那個蠢貨最好騙了,真是不敢想像這種人怎麼能在鎏斯蘭活的那麼好的,當然,也許是因為那是還算乾淨的校園,要是在社會上,像沐如嵐這種人,遲早都會被騙光一切欺負到死,活該!哼,人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白素情正滿心歡喜的等著,她認為沐如嵐肯定是去找柯婉晴說情了,而且說服柯婉晴的成功率很高。

  沐如嵐並沒有讓白素情多等,她很快走了出來,手上還多了一些東西,白素情激動的靠近鐵門,卻不敢輕易越過線,因為沐如森和沐如霖在不遠處盯著。

  鐵門緩緩的打開。

  “姐姐!”白素情激動期待的看著沐如嵐。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她,把手上拿著的一件棉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慢慢的道:“情情,你的東西衣服還有爸爸的東西和衣服,媽媽前天就全部都讓周叔拿去燒掉了,所以我只能拿一件我過去的衣服給你穿了,雖然我穿不了了,但是很保暖,你將就著。”

  白素情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看著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睜大。

  “還有這個。”沐如嵐把一串鑰匙放在白素情手上,“這是我在清和別墅區的房子,你去過一次應該還記得吧?如果你沒有地方住,可以去那裡住沒關係,我會跟包叔說一聲的。”

  白素情握著冰冷冷的鑰匙,看著沐如嵐微笑著說著一句又一句,交代著各種東西,然後轉身進屋,大鐵門再一次關上,鑰匙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捏得割破了掌心的肌膚,猩紅的鮮血染上了指縫。

  白素情恨得想要把手上的東西全部都扔在地面狠狠的踩,踩碎踩爛狠狠的踩!這算什麼?哈!這算什麼?!拿她不穿的衣服給她穿?她當她是撿垃圾的嗎?!她以為她是乞丐嗎?還要她不穿的衣服穿?她沒錢嗎?她沒身份地位嗎?她可是TMT公司的簽約藝人!她是白素情,未來的國際巨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素情氣得全身顫抖,低頭看著手心裡染著她鮮血的鑰匙,腦海裡出現那棟黑灰色陰森森黑漆漆的房屋,氣得她再一次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還要她去住那麼破的房子,誰他媽的稀罕!

  忽的,白素情發現自己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綠色條紋的包裝的很漂亮的禮物,怔了下,對了,沐如嵐說她今天有點事可能沒有辦法去參加歐凱臣阿姨的生日派對,讓她有空的話幫她把禮物拿去給歐凱臣,說這是那位阿姨期待已久的東西……

  想到了什麼,白素情心裡那股子氣暫時消失了,眼角滑過一抹算計,期待已久的東西嗎?那麼,如果送給她的話,那位阿姨一定會開心的不得了,也會對送這份禮物的人,很有好感吧?呵呵呵呵……

  沐如嵐站在沐家別墅最頂樓的陽台往下看,看到白素情拎著她給的東西邁著步子緩緩的離開,嘴角勾著溫暖的彷彿陽光般的微笑,她轉過身,手上的水壺輕輕的給上面的蘆薈和花朵澆水,不知名調調的歌謠從口中傳出,在陰郁的天空下,就像獨特的一個太陽,溫暖的叫人看著便忘記這陰郁的天空。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很多時候,你以為你在看戲,卻不知道,還有別人在把你當成戲在看呢,呵呵,親愛的妹妹,這一世,路岔開了呢,請在被做成人偶之前,為她上演一齣精彩絕倫的好戲吧,她心情好了,會把你做得更美哦呵呵……

  忽然,一抹白影撲哧撲哧的落在褐色的花盆邊上。

  沐如嵐動作頓了頓,看向白鴿,認真的道:“不可以哦。”

  白鴿歪著腦袋,黑豆眼蠢萌蠢萌的看著她,然後咕咕的叫了兩聲,拉了一小坨大便在花盆裡。

  沐如嵐嚴肅了起來,“不可以,你的便便沒有營養,除了把土弄髒之外根本沒用處。”

  白鴿抗議的咕咕的叫了幾聲,一坨兩坨三坨……

  沐如嵐沉默的看著它,白鴿蠢萌蠢萌的看著她,很是無辜。

  ……

  臨近中午時分,沐如嵐和柯婉晴便上了車往K市的中心法院開去,周市長那邊也都準備完畢了。

  墨謙人收到沐如嵐接受心理檢查的消息的時候沉默了,沐如嵐突然接受檢查?這出乎意料,他絕對不認為沐如嵐昨天發了信息問他,得到他的答案後就會去信任他然後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檢查。

  變態對於學心理的,特別是專家之類的人都有種天生的排斥和恐懼感的,所以他監獄裡那些變態們在看到過去研究他們的心理跟他們聊天企圖看穿他們的心理的時候,總是不配合,或者把人騙過去傷害他們,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內心被看穿,而這一點在變態那裡會放大好幾倍。

  再者,要取得他們那類生物的信任很難,墨謙人沒有被愛情衝昏腦子,他是大部分時間理智駕馭於一切感性之上的人,冷靜是他的絕佳代名詞,除非沐如嵐再像在倉庫裡那樣出現意外,讓他慌了手腳。

  陸子孟正在墨謙人書房裡,桌前放著好幾本關於心理學的書,自從知道沐如嵐是精神病態者後,陸子孟是連把妹的心思都沒有了,一有空就要去看書,要不然他見沐如嵐一次就不安心一次,明明他不是墨謙人的老媽,真是煩死了!有墨謙人這麼一個兄弟,他一定是上輩子不小心踩到了倒霉大神的屎了。

  所以他聽到了沐如嵐要去看心理醫生的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哦草!不是吧?!墨謙人,快阻止她!”

  墨謙人卻已經掛上了電話,淡漠的看向陸子孟,“為什麼要阻止?”

  “你傻啊!沐如嵐要是被檢查出真的不正常,下一秒京城那邊的人都會知道,你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啊?!”陸子孟瞪大了眼睛吼道。

  陸子孟就是這樣一個人,前一秒他還在為了讓自己兄弟不和一個變態生活在一起而打算告訴別人真相來拆散他們,但是當事情有轉機,沐如嵐能被治癒,那麼他願意給這樣一個機會,並且為了這一個可能性去幫助和祝福他們,按照墨謙人的說法:這是個不怎麼討人厭的善良蠢貨。

  墨謙人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走到門口,他想到了什麼,回頭看著陸子孟,神色淡漠,語氣平淡,好像漫不經心,“……給我一條深色的牛仔褲,淺灰色的領羊毛衫和黑色的呢絨風衣……還要一條白色的厚厚的粗毛線圍巾。”

  陸子孟站在原地看著墨謙人,神色有點呆,“哈?”

  “全部都要新的,然後再送去乾洗一遍。”意思就是,不要陸子孟穿過的也不要全新沒洗過的,墨謙人即使一副要去約會似的打扮,還是沒忘記他的超級潔癖。

  陸子孟這下聽清楚墨謙人說了什麼了,也漸漸的回過了神,瞪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依舊一副清冷淡漠彷彿不把這個世界看在眼裡的男人,“……你丫就算真的很牛逼,也不要把老子當成奴才使啊混蛋!不對,也許我應該慶賀你終於不再日復一日一個打扮了,你知道我天天看你穿一樣的衣服看得快吐……我什麼都沒說。”

  ……

  車子漸漸的停在法院門口,有人在外面等候,很快把他們帶到了裡面。

  在一間像會議室的屋子裡,周市長和那兩名死者的父母親人以及昨晚來找沐如嵐的那幾個人都在。

  其中還有一個戴著口罩穿著西裝的男人,男人似乎說了什麼,叫在場的人都露出了驚嘆佩服的表情。

  看到沐如嵐和柯婉晴進來,周市長站了起身,看著沐如嵐慈祥的微笑,“嵐嵐,這位是劉崇醫生,畢業於加州大學,在那裡拿到了心理學碩士學位,是很可靠也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沐如嵐看向那位很厲害的心理醫生劉崇,看到一雙微略有些渾濁的雙眼,眉梢微挑,“劉醫生生病了嗎?”

  “有點小感冒。”劉崇出聲道,聲音有點啞,看起來真的感冒了。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早點檢查完,還能準時去吃個午餐。”周市長看了看時間這樣道:“我們給嵐嵐和劉醫生準備了一間屋子,裡面只有你們兩個,不用擔心,慢慢來。”

  沐如嵐和劉崇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一樣的屋子裡,只有簡單的黑色沙發和對面的辦公桌和靠椅。

  沐如嵐坐在沙發上,劉崇醫生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靠椅上,沐如嵐微笑著看著他,“那麼,請開始吧。”

  “那麼,請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劉崇拿著紙筆,開始進入你問我答的程序。

  沐如嵐總是忍不住去打量這個人,這個她第一個接觸的心理醫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找不到在墨謙人身上找到的感覺,還是說,是因為等級不同?可是墨謙人是什麼等級呢?雖然犯罪心理學家什麼的,聽起來,確實是比心理醫生這種很常見的職業聽起來要高級上很多。

  時間長達一個半小時,這位心理醫生先是問了一些檢測心理的問題,然後要沐如嵐陳述當天金彪虎綁架沐如霖她追上去後的事情,然後又是他的各種問話,沐如嵐的各種回答。

  外面等待著的人有些焦急,有些神色淡淡彷彿並不在乎,有些勝券在握,信心滿滿。

  直到時間到,房門被輕輕的打開,沐如嵐走了出來,柯婉晴立刻就臉色焦急的迎了上去,“怎麼樣?”她真是怕極了沐如嵐會被判為真的有精神病,那她絕對接受不了。

  沐如嵐微笑著搖搖頭,“不知道吶,要等劉醫生出來。”

  沐如嵐話才說完,後面穿著西裝的劉崇醫生便走了出來,他掃了眼在場的眾人,神色彷彿有些凝重,在屏息等待的眾目之下,他道:“很遺憾,這位小姐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必須立刻進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什麼?!”柯婉晴震驚的大吼出聲,幾乎撲到劉崇醫生身前揪住他的衣領,“你胡說!你這個庸醫!根本就不懂!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東西!該死……”

  “沐夫人!沐夫人請冷靜一點!”從京城下來的人連忙拉開柯婉晴,其中一人看向劉崇嚴肅的道:“請你把情況具體的說清楚。”

  “沐小姐在二十道心理測試題中,有十一道給出的答案和百分之六十的心理變態者相似,在陳述自己在事件中的情況時候很冷靜,甚至回答的十分有條理,一個正常人在遇到那種事,並且在後面還差點死掉的情況下,記憶多少會有些缺失和混亂,絕對不可能那麼清晰有條理,還有……”

  劉崇冷靜的列了一條條的沐如嵐被判為不正常的理由,語氣十分的肯定和自信,叫人雖然難以置信,卻還是不由得漸漸的接受了他的說法,看向沐如嵐的視線漸漸的變得複雜異常了起來。

  現在情況已經沒有人在意沐如嵐是不是殺了人,而是沐如嵐不正常,這個天之嬌女是個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

  沐如嵐微微的斂下眼瞼,烏黑的髮絲擋住了她的表情,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她是變態這件事被知道了?她要被送進精神病院了?不是說,這個世界能夠看穿她的人不會超過三個嗎?不是說只要她不要像在他面前表現的那樣真實就不會有事嗎?果然是騙人的吧,就是騙人的吧,心理醫生如果看不出病人心理有問題,怎麼能被稱為心理醫生呢?

  啊……現在要怎麼辦呢?把在場的人全部殺掉嗎?不行吶,他們人太多了,就算真的殺掉了她也跑不掉,所以要假意屈服,爭取不被送進精神病院或者早日從精神病院出來嗎?然後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把騙人的墨謙人先生做成人偶吧~

  欺騙這麼信任他的她,那個人實在太可惡了,絕對不能原諒哦,才不要原諒呢。

  沐如嵐剛剛在心裡把墨謙人列為在白素情之上的必做人偶對象,那道淡漠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沐如嵐是心理變態者?”突兀的清冷好聽的聲音突兀的打斷劉崇的聲音,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音漸漸的近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走廊那頭,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神色淡漠的朝他們走來。

  劉崇看著墨謙人,眼睛一瞬間睜得很大很大,好像見到了什麼恐怖的生物,身子甚至微微的顫抖了起來,這個……這個人……不正是那所可怕的精神病院,不對!應該說高智商變態犯罪者的聚集監獄的老大,唯一一個制得住那群可怕的變態,甚至還被他們稱為“暴君”的那位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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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44 AM

第二十二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二)

  比起劉崇那副見到鬼似的驚恐表情,其它不知道墨謙人的真實身份的人倒是淡定上許多,倒是那三個從京城下來的人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目露尊敬,“墨先生。”

  墨謙人神色淡漠,看都沒看一眼其他人,視線落在沐如嵐身上,他看到少女沒了往日溫暖柔和的笑容,看著他的神情有點冷,看起來好像生氣了。

  認為他騙了她嗎?這可真叫人傷心,他從來沒有這麼真誠過呢。

  “這位是……?”周市長奇怪的看了眼盯著墨謙人看的幾人,再看向墨謙人,這個男人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出身比較高貴有錢的貴公子之類的人吧,為什麼他們反應這麼激烈?

  然而卻沒有人打算跟周市長解釋,從京城下來的那三個人中,年紀三十幾歲的老大往前走了兩步迎向墨謙人,“墨先生,有什麼事嗎?”

  墨謙人看了說話的人一眼,沒出聲,而是直接看向了劉崇,視線冷漠銳利,一下子就抓破他的所有防備看向他的心底最深處,“劉崇先生,我以為在科恩精神病院的遭遇你已經完全放棄了進入心理學這一行了呢。”

  劉崇全身都在顫抖,他很害怕,視線卻被什麼無形中的東西抓住了似的怎麼也移不開。

  “看來你的脣和你的陰影已經完全康復了,要不然也不會站在這裡,是嗎?劉先生?”墨謙人又道,淡淡的聲音,此時在劉崇耳中就像可怕的黑色鉤子,勾起他每每午夜夢回都驚嚇出一身冷汗的記憶。

  穿著白色袍子戴著眼鏡,有著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眸的醫生,長相俊美奪魄,談吐溫爾爾雅,性格幽默風趣,紳士有禮,叫人心生好感,然而當他把水遞過去,那隻十分適合拿手術刀的手把他拉扯了過去,他被吻了,下一秒可怕的疼痛感傳來,那位天才醫生眨眼從叫人心生好感迷惑人心的紳士變成了可怕的怪物!

  這黑的可怕的記憶!比遇見鬼怪還要讓人心驚膽戰難以忘懷!讓他從此害怕再出門,他害怕再一次被迷惑,害怕再一次受到傷害,害怕再一次遇到變態那種生物……

  他以為這一次只是幫父親的朋友一個忙,完了之後他可以又縮回他的角落裡去,卻沒有想到,在這裡見到了更可怕的人!

  墨謙人……

  美國加州變態者監獄——科恩精神病院的院長,年僅二十五歲,十九歲從美國哈佛文理學院拿到心理學博士學位畢業,同時還取得了醫學院碩士法學院碩士的學位,FBI特席參謀,平均每年幫FBI偵破恐怖變態案件兩起以上,那位變態的天才醫生也是由墨謙人親手抓獲的,這樣一個人,被那群高智商的變態稱為“暴君”,他絕對不溫柔,他有一張可怕的嘴,即使是變態都害怕惹他不高興。

  當初劉崇去科恩精神病醫院的時候,墨謙人二十三歲,劉崇心高氣傲看著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墨謙人只覺得傳聞不太可能是真的,這樣年輕消瘦看起來連塊肌肉都沒有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厲害?那些被抓捕的變態罪犯多的是高智商的天才,怎麼可能靠他一個人就能捕獲?所以,他沒把他的警告放在耳裡,他想墨謙人以為他是傻瓜嗎?明明知道對方是會騙人的可怕變態,他怎麼可能去相信他們說的話呢?

  而事實是——信謙人,得永生。

  劉崇很害怕墨謙人,或者說,任何一個進去過科恩精神病院卻沒能完好無損的出來的人,都會害怕墨謙人,因為那群變態害怕墨謙人,能讓那麼可怕的一群人害怕的人,那得多可怕啊!

  所以面對墨謙人的問話,劉崇就像被牽線的木偶,除了僵硬的點頭搖頭之外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說不出話了?好吧,那麼,別浪費時間,把你對沐如嵐小姐所做的檢查報告給我,我不介意幫你檢查一下,你那顆愚蠢的腦子經過兩年後有沒有進化聰明一些。”墨謙人淡淡的說著十分不客氣的話,叫柯婉晴周市長等人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倒是京城來的人已經一副見怪不怪了,在京城那邊,誰不知道墨謙人墨先生的毒舌本領,連最高的那個人跟他說話,他都可能時不時的嘲諷幾句,更何況其他人呢?見怪不怪,要是有一天墨謙人不毒舌了,那才叫奇怪呢。

  墨謙人說到這個,劉崇急了,眼裡滿是慌亂的看向周市長,周市長卻只顧著打量著墨謙人,心裡有點不安,這人到底是誰?他認識劉崇?而且還一副對他嘴上的傷的事很清楚的樣子?

  “拿來。”墨謙人伸出手,淡漠的眼神變得銳利。

  劉崇見此一下子腦袋一片空白,嚇得腿軟的坐到了地上,簡直就像在懇求君王饒命,“不、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都是他要我這樣做的!都是他!”劉崇看著墨謙人急急忙忙的解釋。

  周市長被這一幕嚇到了,看著劉崇指著他更是心肝跳了一下,“你這是……”

  其他人對此情況有點懵,現在是怎麼樣?

  “他要你幹什麼了?”墨謙人淡淡的掃了周市長一眼,叫周市長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劉崇連忙有點手足無措的解釋,“他……他請我爸找我幫忙,說、說要我指證這位……沐如嵐小姐有精神病……”

  被矇騙的人頓時驚訝的看向周市長,周市長此時面如死灰,他知道,完蛋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並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所以,沐如嵐有精神病嗎?”

  劉崇連忙晃動腦袋,猶如撥浪鼓,生怕回答晚了會被墨謙人怎麼了似的。

  “你的診斷結果呢?”

  “沐、沐如嵐小姐……很、很健康,沒有什麼異常……”劉崇雖然在家裡躲了兩年,但是畢竟是心理學的碩士生,簡單的心理知識還是存在的,而在他的診斷結果中,沐如嵐確實很正常心理很健康,沒有絲毫的問題。

  “很好,需要我再檢查一遍嗎?”墨謙人沒什麼表情的看向京城來人。

  事到如今,看不出墨謙人在維護沐如嵐的人就是傻逼了,他們連忙搖頭,看來在京城大院裡的傳聞是真的啊!墨謙人和沐如嵐真是有一腿了,不過他們自然不會想到墨謙人會愛上自己一直在研究逮捕的變態罪犯。是他們傻了還專門跑這一趟,早知道直接讓墨家聯繫墨謙人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白忙活一場。

  墨謙人看向沐如嵐,看到女孩又勾起了溫暖柔和的微笑,看著他的眼眸閃閃發亮熠熠生輝,叫他心臟噗通一下,一不小心,又漏跳了一拍,然後漸漸的加快,他移開目光,在黑色的髮絲的些許遮擋下,耳尖有點紅。

  “看來周市長也需要接受檢查了。”

  墨謙人的話立刻得到了在場不少人的認可,在場的幾個警察站到了周市長身後給他戴上了手銬。身為市長,竟然找人來陷害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女,而且還是一種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那種地方的趨勢,知法犯法更要嚴懲,人們很容易就能夠想到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不讓他女兒吃苦,沐如嵐若是被證明有精神病,那麼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存在不可信的嫌疑,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律師的妙語連珠,很可能叫他們無罪釋放。

  即使身為父母許多人可以理解這種感情和心情,但是在道德上,只要是三觀正常的人都不會認可這種做法,你女兒才十五歲,也沒害死人,最多也就是進少管所吃幾年苦,你卻要把人家正常的受害者送進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只要是被當做病人送進去,每天都會被強迫吃藥,每天都要聽一群瘋子鬼叫,不瘋都會瘋掉!

  自己做錯事還要陷害受害者,周市長等著垮台,全家遭受唾罵吧。

  柯婉晴一搞清楚原來這是一場陷害,頓時就氣得頭頂冒煙,立刻就要求起訴周市長和華芳,在柯婉晴眼裡,他們就是想要搶走她的寶藏的可恨傢伙,她一定要告到他們一無所有!

  柯婉晴跟幾人去處理後續,沐如嵐和墨謙人走到了法院門口。

  天空依舊陰郁著遮擋住天空不見陽光,空氣很涼,冬季南方不會下雪,但是K市臨海,夏天就沒有多熱,冬天自然會很冷。

  中心法院的馬路對面是一個大的噴泉廣場,此時廣場裡沒有多少人,法院門口也沒有多少人,然而這不多的人,卻好像受到了什麼感應似的,不由得把視線看向了法院的大理石台階之上,那上面站著兩個人,身高相距很浪漫,氣質懸殊卻意外的合拍,太陽不是對著月亮的嗎?就像白天對應黑夜。

  “差點冤枉了謙人先生呢。”沐如嵐低著頭看著腳尖,心裡莫名的有點失望,啊……又找不到理由把他做成人偶了,真可惜吶,做成人偶的話,這雙很漂亮的眼睛就屬於她了,這具看起來很舒服的身軀也屬於她了呢,好想要啊,好想占為己有啊。

  墨謙人只是看著沐如嵐,沒有說話的沉默著,猶如剛剛被清洗過的鏡面般的黑眸倒映著沐如嵐的身影。

  當自己付出真心卻不被信任的感覺,自然是沒有多好的,但是如果是沐如嵐的話,就沒關係,她不是正常人,墨謙人沒辦法把她當成正常人對待,因為如果這樣的話,他就沒辦法和她靠近了,變態的心防本就比什麼都要高都要厚實,再加上她本身也不知道這是一場陷害,所以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她的不信任,他們之間,還什麼都不是。

  沐如嵐看著他,忽的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領,墨謙人順著她的動作微微的俯身,於是兩人湊得很近,沐如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打量這個男人的面容,很清秀,是的,這個人長得很好看,不是帥也不是酷也不是硬朗,就是一種很乾淨的清秀,是個美男子,不過他的氣質過於冷清且強勢逼人,叫人不敢小覷,而那雙倒映著她身影的眼睛的輪廓,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如果用一個物體來比擬的話,或許被精細切割的貓眼石會很合適。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鼻息之間全是對方的味道,一抹牛奶般柔和的馨香,一抹冰涼的薄荷香,交錯在一起,就像一杯薄荷奶茶,香醇可口的同時,還叫人咽喉留味,涼的爽快,不會過於甜膩。

  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姿勢曖昧,特別是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的情況下,畫面自然醜不到哪裡去,或者說,是唯美的。

  噗通噗通……

  有誰的心臟在悄然加速的跳動,耳尖悄悄的漫上緋色。

  這個姿勢好像有點不太對,因為會叫人想要更靠近的做一點事情,比如接吻。

  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只不過有點偏差。

  那雙誘人的粉色脣瓣輕輕的貼上的,是他的眼皮,然後沐如嵐在親吻了男人後,還說了一句類似於告白的話,她說:“要是有一天墨先生死了,把屍體送給我吧。”

  不能在他活著的時候把他做成人偶占為己有,那麼等他死了後總可以吧?這雙讓人著迷的眼睛,她也會挖下來很好的護理一下讓它保持新鮮與美麗後再塞回去哦,她怎麼可能捨得出現絲毫的偏差呢?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她,剛剛被她製造出來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她這一句給搞得煙消雲散了。

  “謙人?”

  “休想。”墨謙人站直了身子,移開視線,雙手插在褲兜裡忍住想要去摸眼皮的衝動,眼角卻還是不由得瞥向沐如嵐的脣,那脣和她的手不一樣,有點涼,好像果凍,會是甜的嗎?

  “……墨先生惱羞成怒了嗎?”沐如嵐眨眨眼,看著他紅紅的耳朵,再看墨謙人淡漠的神色,忽然恍然大悟的道。

  “……”墨謙人目視前方,好像沒聽到。

  “要不然給你吻回來?”

  “……”一副沒聽到的模樣的人,耳朵很誠實的更紅了一些。變態就是沒有羞恥心,這種引誘人犯罪的話都可以隨隨便便的說出來。

  “為什麼你害羞的時候是紅耳朵而不是臉頰呢?”沐如嵐不知羞恥的伸脖子過去看墨謙人蒼白卻依舊好看的不得了的臉,嗯,要是臉紅的話,應該會很明顯。

  “要是你的智商能和你的囉嗦成正比就沒有人陷害得了你了。”惱羞成怒的男人開始毒舌了。

  “……”她不是天才真是對不起了。

  不多時,柯婉晴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還陰郁著,很顯然被周市長他們的這一次陷害給氣到了,她走到沐如嵐身邊,掃了眼她身邊的墨謙人,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話,拉起沐如嵐的手,“走,回家。”

  柯婉晴動作有些粗魯,叫沐如嵐腳步踉蹌了一下,她沒說什麼,回頭朝墨謙人揮揮手。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和柯婉晴坐上車子,消失在視線中,才伸出手摸了摸被吻了的眼皮,微微冰涼的觸感彷彿留在了上面,叫他有種想要把它拿下來收藏起來的感覺。

  此時,一輛車子開了過來,陸子孟似乎有點怒氣衝衝的樣子,手上還抱著好幾件衣服,“混蛋墨謙人!你的衣服還要不要了?!”這傢伙,明明要換裝的,結果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跑了,害他還專門去了一趟乾洗店,回來後發現人沒了,陸子孟氣急之下就習慣鑽牛角尖,這不帶著衣服來抗議了。

  “要。”墨謙人鼻子動了動,剛要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神色冷淡,語氣有些嫌棄,“沒洗乾淨。”

  “……”陸子孟很想把手上的衣服扔過去噁心死這個潔癖狂。

  ……

  柯婉晴坐上了車子一邊讓陳海開車,一邊還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大理石台階上的墨謙人,眉頭又皺了一下,奇怪,為什麼明明是一個私生子和老師,從京城下來的那些人卻對他那麼尊敬的樣子?柯婉晴不懷疑是不是柯老爺子那邊搞錯了,因為在柯婉晴眼裡看來,南柯北霍,這兩家在國內是並列第一,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存在其他的來與之比擬。

  那麼,如果不是墨謙人身世的問題,那麼可能是因為他的能力出眾?他在京城那邊有幹過什麼大事?當然,柯婉晴對這個也沒有多好奇,她不管墨謙人能力多出眾,出眾到讓京城某些人都很重視,她是不會同意沐如嵐和墨謙人在一起的,因為她要的不是單純的實力,還要雄厚的資本和高貴的身世,家世背景甚至放在了那個人的為人前面。

  柯婉晴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沐如嵐,嚴肅的問道:“你和那位墨先生很熟嗎?”

  沐如嵐看了柯婉晴一眼,微笑著道:“還行吧。”

  “哼,你不喜歡他吧?”柯婉晴說著,還未等沐如嵐回答,又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和莫名其妙的男人交往過密的,墨謙人那個人的資料我之前就已經給你看過了,難道你想和一個私生子一個一窮二白只有一個腦子的人在一起嗎?不要有什麼白手起家的想法,在現在的社會局勢,你以為要創業有多容易?就算他真的成功了,只要有人出手打壓,那麼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就會像紙牌搭起來的大樓,隨時倒塌!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你趁早死了那條心。”

  跟沐如嵐有來往的男性不少,歐凱臣是一個,陳清是一個,段堯也是一個,但是柯婉晴還是第一次這麼激動,連沐如嵐的意見都不聽一下就立刻說出反對的話,而且是這麼嚴厲這麼嚴肅的命令式,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墨謙人讓她感到危險了,魅力太大,以至於害怕自己一向覺得不會輕易看上誰的女兒會被對方那種氣質那種氣場所吸引。

  “媽媽這樣說,會讓我對墨先生更加好奇的。”沐如嵐沒被柯婉晴的冷臉嚇著,依舊溫柔的笑著道,連柯婉晴都在害怕你哦,墨先生,看來果然是個很強大的人吶,哪怕身上沒有華麗亮眼的衣服,沒有名牌昂貴的手錶,耳朵上沒有鑽石做的耳釘,哪怕臉色再蒼白,身體看起來再不強壯,也叫人有種上位者的感覺。

  而也正是這種感覺,才讓柯婉晴害怕她會被對方迷惑,然後愛上吧,明明什麼都沒有,卻有那種氣質的人,簡直就是天生的騙子,眼界再高的人,也會忍不住墮落吧。

  柯婉晴一聽沐如嵐這樣說,頓時眉眼一豎,怒,“你敢!”明明知道她心情不好還惹她生氣,這個女兒怎麼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讓人生氣不喜了!

  沐如嵐輕輕笑了兩聲,“開玩笑的。”

  “哼!最好是這樣!”柯婉晴一肚子火,轉過身不再理會沐如嵐,她今天真要氣死了。

  沐如嵐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窗戶上面布著密密麻麻的水珠,然後有的聚集在一起,最後滑落,面容倒映在上面,就像出現了裂縫。

  ……

  周雅雅抱著膝蓋蹲在角落裡,周圍都是白色的墻壁,唯一一扇門是冰冷的鐵質,獨獨一扇小窗子在那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可怕的安靜,可怕的毫無人息,她已經被拘禁在這裡好幾天了,聽說還要拘禁好一段時間直到開庭。

  她神色陰郁的盯著地面,就像跟它有什麼仇似的,恨不得把它瞪出好幾個洞。

  呆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折磨,沒有人跟她講話,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不能關注外界……沒有人對她和顏悅色把她當做大小姐,就連每天的飯菜都那麼難以下咽,簡直就像豬吃的!

  為什麼會這樣?都那麼多天了,她爸媽怎麼還不把沐如嵐那個該死的害人精處理掉把她救出去?她的耐性快要用完了,在這裡,她多呆上一分鐘,就越恨沐如嵐一點,在她受苦受難的時候,那個女孩一定在鎏斯蘭學院被各種慰問被眾星拱月吧?沐如森一定會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一樣的捧著含著吧?太可惡了!沐如嵐為什麼這麼命大,她應該就這麼被燒死才對!

  對了,都怪金彪虎那個沒用的蠢貨,他為什麼不聽她的話一開始就把沐如嵐殺掉?如果一開始就這樣做,就不會有她現在的遭遇了不是嗎?!沐如嵐該死!金彪虎同樣該死!都該死!

  周雅雅咬牙切齒,牙齒和牙齒都磨出了聲音,等著吧,等她爸媽把她弄出去,她不會再讓沐如嵐這麼幸運了,她親自動手,絕對會看著沐如嵐躺在地上血液流光了才離開!讓她沒有一點點的存活機會!

  金彪虎就在周雅雅旁邊的屋子裡,也做著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沐如嵐那個害他那麼凄慘的女人算賬。

  周家。

  華芳在收到周市長陷害沐如嵐不成被抓入獄的消息的時候,一下子面如死灰,手上才買回來的準備給周雅雅當回家禮物的項鏈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啊!那位老朋友的兒子不是心理學碩士嗎?而且他們也千交代萬囑咐了,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出差錯?為什麼?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然而,厄運緊接著而來,周市長為救女兒陷害無辜少女稱其是精神病患者的事才剛剛發生,馬上就被爆了出來,華芳的公司立刻受到了波及,已經可以預見到,那絕望的未來……

  沒有一件醜聞比得上這一種了。人們道德的譴責他們是絕對逃不過的,絕對。

  周蘇倫聽到這件事,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家果然就像他當初預想的一樣要倒了,他將不再是市長的兒子,將不再是富家公子!再也沒辦法逍遙過日子了!……好在,他在知道他們要救周雅雅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他卡裡已經存了不少錢,但是還不夠,他現在簡直就像一個摳門的窮人,一毛錢都不能浪費,所以,他得找白素情要她還錢,還那一百萬才可以!

  而比起周市長家那種突然的病來如山倒,金家倒是好上了一些,因為周市長還沒有把他們拉下水,他們還沉浸在兒子很快就會回來,沐如嵐很快就會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美夢之中,再加上今天清和度假區正式開業,幾天前度假區裡的房子也差不多都拍賣了出去,進賬一大筆錢,叫金博雄更是樂的很。

  ……

  夜幕悄悄的降臨。

  與清和別墅區僅僅幾排樹木一條泊油路之隔的清和度假區內。

  劉棉正在開小型的生日派對,就在劉棉買下的那間房間外面的草地上,因為都是比較愛玩的朋友,所以派對並沒有很正式,他們在燒烤在唱歌在打鬧。

  由於劉棉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其他房間裡的主人都還沒來,所以負責人才給了這個特別福利讓她帶朋友進來玩,若是以後是不準的,因為這是度假區,就是為了讓人們放鬆身心,要適當的處於一種舒適安靜的環境之中。

  “棉棉,這房子真不錯欸,你哪天要是不在,就借我住住唄。”一個女人在劉棉身邊看著那一座座很漂亮的房子有些垂涎的道。

  劉棉被一群女人包圍著,勾著一個男人的胳膊,笑容嫵媚的道:“當然沒問題,這麼漂亮的屋子,我當初還未建成就訂下了現在這間,地理位置特別好,窗子是面向森林的,風吹進來的時候,會把樹木的清香也吹進來哦。”

  “棉棉眼光就是毒辣,真不愧是幹法醫這一行的,說起來,棉棉啊,你上次說的那個極品帥哥呢?人呢?”那女人好奇的掃了眼周圍,嗯,帥哥很多,但是極品的倒是沒有看到哦。

  一提到這個,劉棉笑容就更加的嫵媚勾魂了起來,“他被我藏起來了啊,我可不捨得被別的女人看了去,怕被搶啊。”

  “不是吧?”女人狐疑的看著劉棉,“肯定是騙人的,我才不相信有什麼男人竟然可以把我們棉棉迷得團團轉,還這麼沒信心的怕被搶走呢。”

  劉棉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勾一個到手一個的鐵腕交際花,沒有一個男人被她勾引還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聽跟她上過床的男人說過,劉棉是極品,上過一次就想第二次,不少男人還專門為此慕名而來勾搭她呢,朋友們心裡不屑,但是卻又不得不一副她很厲害的樣子,誰讓劉棉幸運,竟然有個霍家大小姐當姐姐,雖然是認的,但是霍婭藺對她卻是真的很好的,聽說是因為劉棉意外的救了年輕時被綁架的霍婭藺,霍婭藺感激她才認的她當妹妹。

  劉棉臉頰微微的泛紅,好像已經把墨謙人當成了自己的似的,那朋友見此更好奇了,心想,可不要哪個極品好男人被劉棉這種不知道跟多少人上過的浪蕩女人給騙了啊!這世上本來好男人就少!

  “棉棉,你這樣可太小氣了,眾多姐妹都好奇著呢,把人叫過來唄,有你在,我們這些壁花肯定入不了他的眼的,還怕我們吃了他不成?”

  “是啊是啊,快讓她過來,姐妹們圍觀圍觀!”

  “打電話叫過來……”

  “……”

  劉棉被起哄的受不了,只好無奈的妥協,放開邊上被她拉來當男伴的朋友,拿出手機,“我試試啊,不過他很忙的。”

  “這怎麼可以?棉棉啊,施展你的勾魂大法,勾過來!”

  “就是,我們棉棉在這裡,他敢不來?讓他小心我們把棉棉搶走!分了食之!”

  “打打打……”

  劉棉把電話撥出去,伸出手指讓他們安靜,圍觀者也安靜了下來,不過有人小聲的道:“擴音唄擴音唄,極品的話,聲音也應該很極品才對!”

  “沒錯沒錯。”

  劉棉似乎忘記了墨謙人真的和她沒啥關係,真的擴了音,於是等那邊墨謙人接起了電話,淡漠卻十分好聽的聲音傳入了一雙雙耳朵裡。

  “喂?”

  女人們開始十分期待永遠這把聲音的男人的模樣了。

  劉棉看著她們驚訝垂涎的表情,心臟膨脹的厲害,虛榮心完全被滿足了,看吧,她的男人就是厲害,一把嗓音都足夠把所有男人給比下去了。

  劉棉的聲音十分的嫵媚勾人,她掃了眼四周,完全陷入了一種甜蜜蜜的狀態,“謙人,我今天生日,你有沒有空過來?”

  墨謙人坐在書房落地窗前,聽到那聲音不由得把手機拿開了一些,這位法醫小姐是生病了嗎?這聲音鼻音太重尾音太長,就像融化的糖,真噁心。

  而且,謙人?他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熟到能夠直稱對方名字的程度了。

  不過今天是對方生日的話,好像也可以稍微寬容一點點的。

  “不好意思,我沒有空,祝你生日快樂,劉小姐。”

  劉棉那邊一聽,立刻又道:“哎呀,謙人,都說了叫我棉棉就好了,還害羞呢,你真的不過來嗎?我姐妹們可是很想要見見你的哦。”

  “……劉小姐喝酒了吧?”墨謙人沉默了兩秒鐘淡淡的道。

  “喝了一點點。”劉棉嬌嗔的看了偷笑的姐妹們一眼,好像把墨謙人的話理解成一種關心,要她不要喝酒似的。

  “難怪,劉小姐還是少喝一點酒比較好,酒精這種東西很容易麻痺神經讓人做出蠢事。以後請除了公事之外別再打電話給我,我會覺得很困擾。”墨謙人冷漠的說罷便掛上了電話,紳士什麼的,墨謙人也算是的,不過對象如果不是淑女的話,那可就沒必要紳士了。

  劉棉那邊,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墨謙人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劉棉那嬌羞的心情也一瞬間被這毫不給面子的電話忙音給攪沒了,雖然也猛然想起墨謙人確實還不是她的誰,但是墨謙人讓自己在那麼多姐妹面前丟臉,她還是覺得很火大。

  等人們一個個的回過神來,沒有人出聲,只是看著劉棉的神色變得怪異嘲笑了起來,叫劉棉更是一肚子的火。

  場面正是尷尬的時候,白素情和歐凱臣出現了。

  “棉姨,生日快樂。”歐凱臣掃了眼眾人,看著劉棉出聲的同時把手上的禮物遞了過去。

  白素情也連忙把手上的兩份禮物送過去,笑容嬌羞可愛的道:“棉姨,生日快樂。紅色條紋的禮物是我送的,綠色條紋的是如嵐姐姐讓我幫忙帶過來給你的。”劉棉看了白素情一眼,心情不好不想多大搭話,但是又不得不應付所有來人,要不然就是她的不是了,於是她微笑的看向歐凱臣,“凱臣,這是……?”

  歐凱臣掃了白素情一眼,“她叫白素情,以前寄住在沐家的,不過現在不在了,如嵐有事來不了,讓她幫忙把禮物送了過來。”

  白素情是在清和度假區外面攔到了歐凱臣,她解釋了一番,說是因為沒辦法去他家找他,鎏斯蘭學院她又沒法靠近,所以只好在度假區門口等著,她連給劉棉的禮物都買了,歐凱臣身為男孩子就算再冷酷在這種狀況下,也不好收了東西然後把人趕走,只好帶著她進來了。

  劉棉見歐凱臣態度冷淡,而且沒有說是誰家誰家的孩子,估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也就收了禮物客套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讓大家吃燒烤喝酒玩遊戲了。

  白素情想方設法的想要靠近劉棉跟她多說話,然而劉棉心情不好,也知道對方的那點小心思,畢竟她見多了這種想要攀附權貴的人,更何況她自己也是那種人,如果說她此刻心情還不錯,自然會聽聽她的話算計一下她有沒有潛力來當同盟者她也有好處什麼的,但是問題是,劉棉心情很糟糕,別以為她沒看到那些個女人都在嘲笑她!

  對方不配合,白素情再怎麼努力也沒用,最終還是只能看著派對結束,人群散去。

  等白素情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白素情才在一片寂靜寒風之中猛然想起,好像在她忙著想方設法接近劉棉的時候,歐凱臣就提前走了!也就是說,現在她只能自己走出去?

  白素情看著這條長長的泊油路,昏黃的路燈隔一段就有一盞,隔一段就有一盞,有蚊蟲圍著燈不斷的飛著,周圍的寒風呼呼,樹木發出拍打樹葉的聲音,一開始沒注意還沒感覺,注意到了之後,白素情只覺得十分的陰冷可怕。

  她要走回酒店嗎?這裡是郊外,要走好長一段路才能走到外面的公路,而且這個時間段,公路上也不一定有車啊!

  白素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的通訊器,她可不可以走回別墅區內讓劉棉收留她一晚?但是這樣的話,對方會瞧不起她的,連一輛私車都沒有,甚至沒有手機,這……

  對了!

  想到了什麼,白素情眼眸一亮,從身上的口袋裡拿出了一串黑色的鑰匙,沐如嵐黑屋的鑰匙!

  白素情握著鑰匙,想都沒想的往不遠處的別墅區走去,哼,那棟破房子,她就勉為其難的去住上一晚好了!

  ……

  劉棉把禮物往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一丟,臉色臭了下來,本來應該好好的生日派對,結果因為墨謙人那個傢伙的一句話給掃了興!

  她重重的吐了兩口氣,看向那堆東西,從禮物中翻出綠條紋的禮物,沐如嵐說過,會送她她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其實劉棉已經忘記自己當初跟沐如嵐說的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了,她這人容易喜新厭舊,但是是沐如嵐送的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差勁的玩意。

  撕開包裝紙,劉棉有些期待的打開盒子,卻被入目的手錶一下子壞了心情,“這什麼啊?”劉棉嫌棄的拿起手錶,翻看了一下,不是卡地亞也不是蒂芙尼,根本就是不值錢的地攤貨啊!

  劉棉皺了下眉頭,把手錶扔進了垃圾桶,對沐如嵐的那點好感隨著這手錶消失殆盡了,就算不是真的什麼她很想要的,但是也應該是上檔次的東西吧?拿這種只有她在小時候才會覺得收到很開心的垃圾過來,簡直就像是在提醒她,如果沒有霍婭藺,她現在說不定就是個貧窮人士,還當什麼法醫泡什麼富家子弟啊!

  劉棉又看向那一堆禮物,看到比較顯眼的紅色條紋,心想白素情那樣子,估計也送不出什麼好東西,她本想直接扔掉,但是又耐不住心中對於看不見的東西的好奇,於是便拆了開,大不了再扔掉好了。

  只是讓劉棉沒想到的是,白素情送的東西竟然是玩偶,而且是很討女性喜歡看起來也很上檔次的玩偶,劉棉有些驚奇的看著手上從盒子裡拿出來的綠色小蛇,小蛇是一節節方塊組成的,看起來那一節節就像是空心的,打開之後還可以在裡面找到什麼驚喜,小蛇在微笑,臉頰是兩個紅紅的小蚊香,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這種東西有貴有便宜,而她手上拿著的,很明顯不是便宜貨。

  其實紅色條紋的包裝紙裡裝著的是沐如嵐給劉棉的禮物,而綠色條紋盒子裡裝的是白素情隨便買的禮物,她把東西掉包了,為了要得到劉棉的好感讓她幫自己跟霍婭藺那個和柯婉晴一樣高高在上瞧不起底下人的女人講話,因此她必須掉包。

  很明顯,白素情這一步似乎走對了,劉棉很喜歡這個東西呢。

  劉棉本來想拆開小蛇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但是奈何最中間那兩節是要用一種小螺絲刀才打得開,劉棉晃了晃,感覺到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好奇的想要打開,但是又找不到螺絲刀,所以只好先組合起來放在床頭。

  劉棉又相繼的拆了幾個禮物,幾乎都是還算蠻貴的東西,只有沐如嵐那個最摳門了,叫劉棉越發的不喜起來,本來還想在霍婭藺面前幫她美言幾句呢,現在看來,哼!

  劉棉收拾了東西,看了眼自己的房間,怎麼看怎麼覺得舒心,因為她喜歡靠著窗睡,所以床的擺設是床頭靠在窗戶邊上的墻上的,這樣她隨時都能嗅到外面清新的空氣了,劉棉覺得今晚她肯定能過睡個好覺,於是便翻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安靜的房間內,女人從浴室裡傳出的唱歌的聲音顯得有點悠遠,床頭,窗戶被風吹得大大的掀起,露出外面一片漆黑的人造森林,而在窗簾影子晃動之間,那床頭靠著的床上,彷彿有道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

  沐如嵐坐在窗台前的桌後面做練習,這是大學醫學系一年級的知識,從一開始的基礎到後面稍微專業難一點的,沐如嵐總是磕磕碰碰有些東西不理解,於是不理解的用熒光筆畫出來,在電腦裡進行相關的查找,找不到的話,就只能到學校或者到醫院去找專業人員問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只是忽的,沐如嵐想到了什麼,一個電燈泡在腦袋邊上亮了起來,墨謙人在鎏斯蘭學院裡的辦公室中,好像除了心理學的相關書籍之外,也有醫學的,嗯,雖然對一個犯罪心理學家不報太多希望,但是她很想知道這書上這東西該怎麼理解,都等不及跑到醫院去問人了。

  於是拿出手機,直接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個點,早睡早起作風端正良好的墨謙人先生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不過由於警惕神經過於敏銳,手機震動起來的時候,他立刻就睜開了雙眼,就和上次一樣。

  墨謙人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一邊接起一邊下意識的摸向眼皮。

  “謙人睡了嗎?”女孩柔軟卻不膩人的嗓音在那邊響起,叫墨謙人一瞬間有種想要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上一次的感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那樣睡過了。

  “沒有。”墨謙人靠在床頭揉了揉眉心道。

  “那,我有一個醫學問題不懂,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什麼?”

  “美國一項研究結果表明,女性的胸部越豐滿,她就越聰明。胸部豐滿的女性智商要比普通女性高出10點左右。這是為什麼?女人的腦子和胸部是連接在一起的嗎?可是我聽說,女人是胸和腦不可兼得的啊。”

  “……”那邊的墨謙人沉默了好幾秒,“你這麼晚還不睡覺在那裡研究這種問題?”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啊。”沐如嵐一本正經的道,可是偏偏墨謙人卻在那聲音中聽到了幾分笑意,原來她是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這種問題於是專門打個電話過去騷擾他的嗎?

  墨謙人沉默了半響,“好吧,我們來做些有營養一點的問答。”

  “嗯?”沐如嵐顯得興趣昂揚。

  “你在殺掉那兩個人的時候,手上戴了什麼東西,所以才讓凶器上面都沒有你的指紋,是嗎?”

  沐如嵐嘴角一彎,笑容溫柔美麗,“沒錯喲。”

  也就是說,那東西很可能已經被火燒掉了,當時那火只有一點點燒進了倉庫之中,那麼那東西必然是很薄很輕而且很容易燃燒掉的東西,甚至在肉眼中戴在手上是很難看到的,要不然金彪虎和黃毛也不會不知道為什麼美工刀上面沒有沐如嵐的指紋。

  “是透明的塑料袋嗎?”墨謙人想了想,似乎在那種環境中,只有透明塑料袋比較有可能。

  “呵呵……差不多。”沐如嵐輕笑出聲,眼角似乎輕輕的挑起了一抹邪氣,彷彿正在耍惡作劇的天使,“是安全套哦。”

  當時那輛車上的工具,除了美工刀和筆,還有一盒杜蕾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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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45 AM

第二十三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三)

  墨謙人在那邊驀地沉默了,目光看著床尾似乎一瞬間有些呆滯,他想過各種可能性卻惟獨沒有想到“安全套”這種東西……把安全套戴在十根手指頭上嗎?為什麼明明這種做法是為了殺人這種事,可是他卻覺得如此之猥瑣?

  但是,墨謙人很快回過神,眼眸一下子微微的深了,撇開表面這種東西,人們應該很容易就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沐如嵐根本從頭到尾都在算計。

  她在準備殺人的時候就知道要藏住自己的指紋,她可能一開始就想到金彪虎他們可能會倒打一耙告她殺人,她在倉庫裡面臨死亡的時候還知道把手上的安全套摘掉燒掉,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放棄自己可能會生存的那個可能性,一件事情中的無數種可能,她都把它們算在其中,就像從一開始她就算到了今天這幾步,就像在下棋,走一步,看百步。

  也許是他錯了,沐如嵐的腦子不愚蠢,甚至可以說,完全媲美他監獄裡的那群傢伙。

  那邊的沐如嵐忽然出聲,“我手機有電話進來了,謙人等一下哦。”

  沐如嵐說罷便先接了另一個人打過來的電話,墨謙人看著自己的手機,也沒有掛上,等著沐如嵐回來。

  打來的是包叔。

  包叔看著眼前這個拿著沐如嵐黑屋鑰匙的白素情,神色狐疑,沐如嵐的屋子連沐如森沐如霖都不給進,怎麼會突然給一個陌生女人進去,更何況還給她鑰匙?為了安全起見,包叔攔著白素情給沐如嵐打了個電話,聽到那頭接起,包叔道:“小姐,這有位叫白素情的小姐說要進您的屋子,這……”

  透明的玻璃窗上面倒映出沐如嵐一瞬間彎起的眉眼,“啊,鑰匙是我給她的,包叔。”

  包叔怔了下,“那您的意思是……”

  “沒關係哦,她要進去住的話,就讓她去住吧。”

  “欸,是。”包叔掛了電話,看著冷的有點發抖,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女孩,開了鐵門,“你進去吧,注意別隨便動屋裡的東西,壞了可不好。”

  白素情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白素情走進去,心裡暗惱,不就是一個破屋子,裡面還有什麼寶貝的東西不成?還怕她搞壞,呸!

  沐如嵐脣角勾著笑,走到她鑲嵌在墻上的櫥窗前,看著裡面一個個漂亮可愛的人偶,眸光澄澈如同小溪,笑容溫暖的彷彿微熹的陽光。

  親愛的妹妹,住進潘多拉魔屋,千萬別隨便開門哦,要不然,會嚇壞的哦,呵呵……

  把電話轉回墨謙人那邊,沐如嵐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了,她還有好幾張試卷要做呢。

  “晚安,謙人。”

  “晚安。”

  墨謙人看著掛上的手機,好一會兒把它放回床頭的桌上,關上床頭燈腦子埋進枕頭裡,眼睛卻亮亮的看著天花板有點精神很好睡不著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套”三個字比較刺激男性還是沐如嵐把安全套戴在手指上的感覺太過刺激,墨謙人忽的悶哼了一聲,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在黑暗中悄悄的掩住面容。

  過了大鐵門便是一條看起來不大的長長的山道,兩邊都是樹木,看起來十分的古樸,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條往左或者往右上去的坡道,通常一條坡道上面都有一棟別墅,感覺就像住在山野之中一樣,在現今社會的各種忙碌嘈雜的生活環境,這種幽靜偏僻的地方其實很受有錢人的歡迎,進入這裡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沒有人聲鼎沸,沒有喧囂不斷,只有花草樹木和並不吵鬧的鄰居。

  白素情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在她眼裡,她還是比較喜歡住在市中心,紅燈綠酒,繁華的好像人間天堂的地方。

  路並沒有多黑,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昏黃的路燈,但是四周很安靜,只有樹木被風吹動的聲音和自己腳底下踩在枯枝落葉上面的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獨自一個人在這麼濃重的夜中走在這麼安靜的地方,真是叫人有點心驚膽戰。

  好在隔一段路就有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在坡道之上,顯得比較有人煙,要不然白素情真有點不敢繼續往前了,白天來的時候沒感覺,晚上只覺得特別的偏僻寂靜,怎麼會有人喜歡住在這種地方,完全搞不懂那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

  不多時,白素情便走到了沐如嵐黑屋的坡道口,看著那棟黑灰色的在樹間若隱若現的屋頂,白素情便有種牴觸心理,但是又不能讓自己露宿街頭,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她走到大鐵門前,打開黑色的鐵門鎖,輕輕的推開,已經因為雨水而有點腐爛掉的落葉一下子被劃開了一道弧度,露出在黑夜中白素情看不到的黑的髮臭的腐爛掉一般的地面,就像掩藏在表面下的真實。

  白素情有些嫌棄的走進去,掃了眼掛著一個鞦韆的枯樹,乾枯的噴泉水池,裡面積滿了厚厚的落葉和泥土,怎麼看都像一個被廢棄掉的房子。

  真像巫婆的住所。

  白素情嫌棄的想到,走到厚重的大門前,把鑰匙插進孔裡轉開,然後用力的推開大門。

  “吱呀——”大門發出厚重又空曠的聲響,外面些許光亮從開啟的縫中滑入,叫白素情能看到那地板是古銅色木板做的。

  白素情把門又推開了一些,忽的有什麼掉到了她的頭上,很明顯的觸感,叫白素情一下子僵住了身子,軟軟的,毛茸茸的,還會動,是老鼠嗎?!

  “啊!”白素情嚇得連忙伸手拍掉自己腦袋上的東西,全身哆嗦著跳動,頭上的老鼠掉在地面,也被白素情嚇得吱吱吱的連忙跑走,不知道竄到了哪裡去。

  白素情咽了幾口口水,臉上的表情就像快哭出來似的,她深深呼吸,又邁著步子走了進去,只是老鼠而已,沒什麼好怕的,淡定,淡定。

  藉著外面的微弱光源,白素情總算摸到了大廳的開關按鈕,明亮的白熾燈亮起,照亮這四周,白素情心裡的恐懼才漸漸的消失不見,打開燈看,倒沒感覺到有什麼可怕的,屋子看起來很整潔很乾淨,暗紅色詭異花紋的沙發組,還有壁爐和地毯,那邊還有廚房,像歐洲古老城堡裡面的那種復古裝潢。

  比外面看起來好多了。

  白素情鬆了一口氣,又上樓檢查房間去了,她看了二樓外面的兩間房,除了沐如嵐的臥室之外,其他的房間都是空的,最後一間估計也是空的,白素情累了,也就懶得去看,她跑下來給自己燒水煮點吃的,冰箱裡有一些麵還有幾顆蘋果,吃完之後便到沐如嵐的房間去洗澡,洗完澡躺在沐如嵐和她在沐家沒多大區別的屋裡的大床上睡覺。

  一切都在悄然平穩的進行著,夜露深重的時候,整個別墅區內幾乎已經沒有別墅還開著燈了,叫本就寂靜的別墅區內更加的寂靜了起來。

  哐哐哐……

  外面狂風大作,樹木搖晃的猛烈,就像颱風席捲而來似的。

  白素情被一陣怪響給驚醒了。她睜開眼,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摸著黑想打開床頭燈,結果卻發現好像斷電了,無論她怎麼按那燈都沒有反應。

  哐哐哐……

  就像窗戶被風不斷的拍打,然後一下下的撞擊在門框上的聲音,也像有人拿著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敲打另一樣物體的聲音。

  白素情耳朵動了動,仔細的聽著聲音來源處,好像是最後那個房間傳來的聲音,她覺得自己應該掀開被子去把窗戶關好再回來好好睡上一覺的,然而她卻覺得有點發怵,她手上什麼可以照明的東西都沒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而且還是自己並不熟悉的房子裡抹黑走來走去,感覺真的十分的不安。

  於是她又躺了下去,捂住耳朵企圖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的繼續入睡,然而那哐哐哐的聲音卻彷彿催魂似的不斷的在耳朵裡轉,根本沒辦法睡著,幾分鐘後,白素情認命的掀開被子硬著頭皮摸黑走了過去,媽的,不就是關個窗戶嗎?她還怕撞見鬼不成?真是煩死了!

  白素情開了門走了出去,摸著墻壁慢慢的往走廊最裡面的那間房走去,不一會兒便摸到了一道房門,她咬了咬脣,慢慢的推開,果然那哐哐哐的聲音一下子就放大了,就是從這屋子裡傳出來的。

  白素情慢慢的走了過去,靠著墻走以免撞到中間可能存在的某些東西,拐彎的時候,白素情感覺到自己的手上的觸感變了,不是墻面,而是木製的光滑面,還能摸到上面十分華麗的紋理,應該是衣櫥吧?白素情沒做多的感想,她只想快點把那惱人的聲音關掉回去好好睡個覺!

  等她摸著衣櫥走到了對著門的那面窗戶前,她伸手一摸,好像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全身猛然一僵,在黑暗中,眼睛一瞬間驚恐的變大……

  這窗戶……

  是關著的!

  她從外面看的時候記得,這個房間只有這麼一個窗戶,這個窗戶是關著的,而耳邊依舊是惱人的追魂似的哐哐哐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作用的原因,她覺得那聲音好像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脖子忽然一陣發涼……

  “啊啊啊啊啊啊!”白素情難以自抑的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似的猛然躲開,砰的一下撞到了後面看不見的衣櫥大門上,因為這撞擊,另一邊的一扇門悄悄的打了開,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重重的拍在了白素情的肩膀上。

  白素情透過薄薄的一層布料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隻人手,冰冷而僵硬,就好像用蠟做出來的似的,或者說,死人的手。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白素情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屋子,她腦袋一片空白,驚恐的只知道要快點離開這個詭異的房子,她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亂撞,最後一步踏空,從樓梯滾了下去,摔到了一樓。

  然而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因為樓梯上面鋪著地毯,她滾下來也沒摔暈,於是一身疼痛再加上心臟要停止了般的害怕,拖起身子跑出了黑屋……

  ……

  而與此同時。

  與清和別墅區相隔幾片樹木和一條泊油路的清和度假區內,空盪盪的大片大片的高爾夫球場、游泳池、酒店、餐廳、咖啡廳過去,與人造森林相隔不遠的私人房屋區域,此時還只有劉棉一個人,或者說,整個度假區內,只有劉棉一個人。

  劉棉是半夜被凍醒的,她開著窗戶,原本是想晚上聞著綠樹的清香睡個好覺的,卻沒想到突然狂風大作,好像要下大雨似的,冷的她醒了過來。

  劉棉想要開燈,卻發現沒了電,暗罵了一聲這度假區竟然沒有保障電路,刮颳風就把電刮沒了,不過窗戶就在她床頭邊上,她也不用開燈,直接伸手就能把窗戶拉下來,於是她伸手,白皙如玉的手臂穿過被風吹得高高掀起的窗簾,摸到玻璃窗戶的木製底部,正想拉下來。

  她的眼角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

  有一道人影好像站在自己的床頭看著她。

  劉棉眼睛瞪大,猛然從床上跑到地面看向她的床頭,藉著從窗外爬進來的微弱光芒,劉棉盯著她的床頭看,卻看到那只是一面墻而已,白色的裝潢還是全新的,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陰影。

  劉棉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想自己是不是昨天被氣瘋了,竟然出現了幻覺,她正想去倒杯水喝,又一陣風吹了進來,米黃色的窗簾再次被高高的掀了起來,劉棉這一次又看到了,她看到她的床頭,有一個男人的影子,若隱若現,姿勢極其的怪異扭曲,就像張牙舞爪的想要吃掉她的怪物……

  手上的杯子哐噹一聲,摔碎在地面,劉棉驚嚇的全身顫抖,然而她畢竟讀了那麼多年的書,而且還是幹法醫這一行的,對鬼神之說自然是不信的,她慢慢的走近,遲疑的伸手觸摸那面墻,手指微顫,摸到的是一片冰涼平整的墻面,然而當窗簾又一次被掀起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那抹黑影。

  劉棉心裡有點害怕,但是又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可能是某些誤導性的東西。

  劉棉打開手機,藉著手機手電筒功能一邊盯著那面墻一邊翻自己的行李,找到了自己行李裡面的一把瑞士軍刀,再次走到床頭,鋒利的刀尖輕輕的破壞著墻面,壞了外面的一層質地比較軟的白色石膏,再裡面就是水泥了,瑞士軍刀雖然很利,但是也不到能割破水泥的程度。

  劉棉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很快,臉色蒼白難看,現在她懷疑,有人在她的房子墻壁裡,藏了一具屍體,並且屍體已經開始自溶,導致自溶出來的油脂之類的東西印到了墻面內部,劉棉是法醫,從屍體現象推斷死者死亡時間是法醫學的重要手段,一具屍體在特殊的存放環境中,要出現屍體腐爛到自溶的地步,那麼至少死亡時間至少已經半年以上了。

  劉棉覺得頭皮在發麻,半年以上……這個房子建起的時間,根本不足兩個月……一個從開始打地基到建好花了不足三個月的時間的屋子裡,卻有著一具死亡超過半年的屍體……

  ……

  翌日。天空依舊陰郁著,飄著濛濛的細雨。

  沐如嵐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陰郁天空,微微的鼓起兩腮,真討厭吶,最討厭沒有陽光的日子了,以後一定要搬到一個不會下雨但是又有綠洲的地方去生活。

  沐如嵐換上鎏斯蘭學院的校服,吃了早餐便往學校去了,不多時沐如森和沐如霖也下了樓吃了早餐往鎏斯蘭學院飛奔而去,一輛黑色的轎車與他們的車子擦身而過,沐如霖靠著車窗,不由得回頭看了眼,看到那輛陌生的車子停在了他們家門口,有個少年從車上面下來了。

  沐如霖眉頭蹙了下,剛剛那人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藍秉麟身上還穿著紫園中學的男生校服,看起來也就十七歲的一個少年,然而柯婉晴坐在他對面,卻不敢有絲毫的瞧不起,這個少年的心機和狠辣,都叫柯婉晴心有餘悸。

  “很冒昧在這麼早的時間突然來訪,不過為了兩家的發展,我想沐夫人應該不會介意的。”對面的少年一舉一動之間,已經有了未來商業巨子的風範。

  柯婉晴坐在他對面,藉著和咖啡的動作微微的斂下眼瞼,神色中帶著幾分凝重。

  “你的意思是,要我撤銷對金家對我女兒殺害未遂的起訴,甚至是對周家的起訴也要撤銷?”柯婉晴放下手中的杯子,努力的維持鎮定,卻還是忍不住驚訝又氣憤。藍秉麟竟然要她放棄對那兩家的起訴?那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她放棄了起訴,金彪虎和周雅雅就會被釋放,周市長身為市長卻知法犯法,雖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被放出來,但是她不起訴的話,只怕也不會吃太多的苦,最多就是被從市長的位置上踢下來,關上一段時間而已!

  “我剛剛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不是嗎?這是為了兩家的發展,沐夫人難道不覺得讓金家和華氏就這麼垮台讓公家占了便宜,不如讓我們兩家把它分而食之比較好嗎?你應該知道,金家單單一個清和度假區每年就能賺多少錢,華芳總裁的公司每年又盈利多少,你告倒他們,最終金家華家的資產以及其他的一切都會被充公,你心裡舒坦了,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拿不到。”藍秉麟攪著面前的咖啡,看著柯婉晴一字一句有點慢,卻是充滿了自信,他就不信,把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柯婉晴會不同意這個誘惑滿滿的合作,更何況還是在沐家此時搖搖欲墜的情況下呢?

  柯婉晴眼中露出了垂涎之一,握著咖啡杯的動作也緊了緊,不得不說,藍秉麟的這個建議真的太誘人了,而且仔細想想,藍秉麟說的似乎沒錯,讓金彪虎和周雅雅去坐牢,他們又沒有成功的殺到人,最多關上幾年就出來了,而若是她和藍秉麟把他們給吞了,那麼他們就會過上貧窮的苦日子,這難道對於過慣了好日子的大少爺大小姐們來說不是比坐牢更痛苦的懲罰嗎?這樣告訴沐如嵐,她會理解她的吧?她並不是不幫她出氣,只是用另一種會讓他們更痛苦的方式啊!

  柯婉晴在心裡不斷的給自己找藉口,於是便越發的想要同意藍秉麟的建議,跟他合作,把金氏和華氏分了吞掉,最終在藍秉麟拿出合作協議的時候,動作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堅定的簽了下去。

  藍秉麟看著上面柯婉晴的簽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意味不明的笑,有這樣的一個母親,藍秉麟絲毫不懷疑若是有一天沐家遭受更大的災難,這人會為了利益把自己的女兒也買了,不過這樣也好,他要得到沐如嵐,似乎能用的方法更多了一些,也更加的簡單了。

  警察局那邊很快接到了相關的電話,不少人都十分的震驚,柯婉晴竟然撤消了對金彪虎和周雅雅的起訴,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吧?柯婉晴之前明明還一副要把他們和他們家都告的一無所有的樣子的。

  沐如嵐還未成年,柯婉晴是她的監護人,自然這種事情上是有權幫她做決定的,只要沐如嵐沒有自己站出來說不願意,而金彪虎和周雅雅因為罪證不足再加上沒有真的害死人,所以如果連起訴人都撤銷告訴的話,那麼警局自然沒有關著人不放的道理。

  金彪虎和周雅雅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釋放了。

  看著久違的藍天白雲,周雅雅握緊了拳頭,沐如嵐……給她等著,這一次她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金彪虎被出了院的黃毛和幾個兄弟接走,臉色陰郁的可以。

  坐在前面的人連忙安慰他,“老大,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以後離那個女人遠一點,我們照樣逍遙自在。”

  “就是,老大,今天楓閣那裡來了一批新貨,據說各個都又嫩又乾淨,哥幾個為了給你去晦氣,可是準備了好幾個來伺候你哦。”

  金彪虎被前面的人說得有些鬆動,但是一想想自己這幾天被關在那種冰冷冷的地方,而這一切都是沐如嵐那個變態女人害的,心裡就一肚子火怎麼也不熄滅,媽的,明明先騙人先殺人的是那個女人,憑什麼他要在那裡面受罪,她卻在外面逍遙?他金彪虎從小到大還沒有被這麼坑過!

  沐如嵐,他不搞死她,他就不是金彪虎了!

  金彪虎說幹就幹,先回家去狠狠的搓了個澡再狠狠的上了一個男孩後,便開始轉動他那顆稍微有點笨拙的腦子準備找沐如嵐算賬了,不把她搞死,金彪虎就覺得吃飯不香覺睡的不安穩,好像那個女孩隨時都會拿著一把美工刀出現在他床頭,對他露出詭異陰森的笑,然後割了他的喉管一般。

  說白了,他就是害怕沐如嵐會報復他,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的把她先幹掉,他這次絕對不會有什麼手下留情了,因為他親眼見過那個女孩的可怕恐怖了!

  聽說沐如嵐在他們家的別墅區那邊有一棟房子,是她外婆留給她的,她一直很寶貝,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趟甚至住上一晚,而且還不讓人跟著,金彪虎利用金家業主的身份讓人去查了查入口處的出入記錄,看到沐如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黑屋了,按照她之前去的頻率,大概這兩天之內就會去一趟。

  很好!

  金彪虎捏了捏拳頭,眼神凶狠,一米九的個子,再配上那表情,就像一個凶狠的屠夫。

  獵人和獵物,看看到底是誰吧。

  沐如嵐伸手接住從窗外飛進來的帶著濕意的葉子,嗯,這麼濕的空氣,叫人有點頭疼呢,藥品要準備的更多才行,要不然……人偶一不小心就會和木乃伊一樣的腐爛掉吶。

  ……

  機器切割著墻面的聲音轟隆隆的有些刺耳,劉棉和墨謙人站在外圍,裡面為了把屍體完好的從墻上的弄出來的警察正在努力著,本來把要把已經開始自溶的屍體從水泥裡弄出來是一件不太好搞的活,但是恰好警察裡面有兩個曾經學過雕塑,而且功夫還不賴,所以才可以立刻動工。

  金博雄和金夫人一頭大汗的趕過來,他們沒想到壞事一件接一件,剛剛金彪虎出來他們才高興了一下,就接到了電話,說他們剛剛要開始營業的度假區竟然出了這種晦氣的事,這不是要讓他們原本穩賺不賠的生意大打折扣嗎?

  屍體慢慢的被從墻面上切割了出來,但是面上還存在著大塊大塊的水泥粘附,還需要會雕塑的幾人小心的處理。

  墨謙人慢慢的走到一邊看著地面的屍體,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注視著死者,忽然,他注意到了什麼,臉色微不可查的猛然一變,大步的走了過去。

  “墨先生?”同樣在圍觀的大隊長見此驚訝的喊了一聲,連忙跟過去,墨先生是發現了什麼嗎?

  墨謙人蹲在屍體旁邊,屍體的臉和皮膚上都還粘附著大塊的水泥,看不出面容,然而他盯著那水泥面,慢慢的伸出手,大隊長目光緊緊的跟著他的手,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蒼白卻骨節分明十分適合彈鋼琴與拿手術刀的手指輕輕的掃過布著白白一層灰的覆蓋著死者身體的水泥面,然後,摸到了什麼。

  “給我水。”墨謙人淡淡的道。

  立刻有警員拿著一瓶礦泉水過來,“這個可以嗎?”

  墨謙人接過,輕輕的把水倒在上面,手指上的東西被水清洗乾淨,露出了本來的顏色,也叫人看清楚了它的什麼東西。

  大隊長瞪大了眼睛,“這個不是……”

  這是線,一截露在外面的水色絲線,和殺死汪強的那種線一模一樣!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手指上面的這一截絲線,淡漠的黑色眼眸浮動著叫人看不清的東西,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站起身,倒退往後,看著工作人員繼續工作。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終於把粘附在屍體上面的水泥清理掉了,露出了整體的屍體,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是一具赤裸的屍體,手腳甚至腰肢的扭曲程度都很可怕,並且不知道用什麼給固定住了,有個警員伸手想要把他的手放下,卻發現動不了,屍體保存的十分完整,但是裡面很顯然已經腐爛掉了,要不然也不會自溶。

  死者是一名男性,是誰還有待查證,脖頸後面、四肢關節以及腰肢都被釘入了一種特製的銀色長釘,釘子約長七釐米,手腕腳腕關節處都被纏著一種韌性很強的水色絲線纏繞,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偶……

  警方認為,這是一起十分變態而且充滿惡意的凶殺案,凶手還把屍體藏在這種地方,很可能只是恰好,也可能是故意的。

  然而當金博雄看清那具屍體的長相時,當場就嚇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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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50479 發表於 2014-6-20 12:50 AM

第二十四章:變態天使在身邊(二四)

  金博雄之所以情緒那麼激動的原因,是因為他認識死者,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熟悉的!

  這是當年和金彪虎一起胡鬧製造出五年前的那起綁架案的其中一人,三年前的人間蒸發案的主角之一,因為是金彪虎的兄弟,所以當年金博雄也是有請人幫忙查找的,然而不管是警方還是私家偵探,對此都毫無辦法,就像他們真的從人間蒸發掉了一般。

  而此時,那個失蹤了三年的人,就在眼前,沒有了眼睛和生育器官,被釘子和絲線扭曲成這個可怕的樣子,天啊……

  金博雄一時驚嚇過度,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劉棉和另一個中年男法醫上前做現場初步鑒定,男法醫顯然是比較成熟老練的,他查看了死者的皮膚,按壓了下死者的腹部,查看了死者的口腔,從口腔裡面傳出的惡臭叫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這個凶手一定是個變態。”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鄭博士。”比較年輕的警員搧了搧鼻前受不了從死者口腔裡面飄出來的味道的道。這樣的死法,釘子、絲線以及扭曲程度,無不在顯示,這是一起變態凶殺案好嗎?

  “不是,我是指,凶手一定是心理不正常的那種變態。”鄭博士這樣的道,忽然想到了什麼,指向墨謙人,“也許墨先生對這種生物是最了解的。”

  在場的人看向沉默的看著那具屍體的墨謙人,鄭博士這樣一說,他們就知道他指的是那種類型的變態了。

  “怎麼說?”大隊長看向鄭博士,他辦過的案子也見到有許多是這麼古怪的,多是處於一種報復心理,但是真正的變態是沒幾個的。

  “這名死者,至少死了已經兩年以上了。”鄭博士皺著眉頭道。

  “什麼?”在場的警察們甚至劉棉都震驚的看向鄭博士,兩年?這怎麼可能?除非在冷櫃裡或者做成乾屍,否則根本沒有屍體能夠在非特殊保存器皿中這樣還算完好無損的保存到兩年。

  “這具屍體表面和內臟都被處理過,用一種特殊的有福爾馬林功效的藥品灌進去,讓內臟都保持新鮮和完整,可能會隔一段時間就要灌一次,現在之所以會開始自溶,可能是因為把屍體封在墻內後不再澆灌,而本來就該腐爛掉的內臟開始十分快速的腐爛掉,看,這屍體上沒有屍斑等早期屍體該有的現象,甚至說可以稱為保存的十分的新鮮完好。”鄭博士道。

  人們睜大著雙眼難掩心中震驚,這……真的是一個變態才會做的事不是嗎?把人殺了,再折騰成這樣還不夠,還要一次次的給屍體餵進某種液體,讓內臟都完好的保存在身體裡,天啊……

  “好了,其他還要經過進一步的解剖。”鄭博士說罷指揮著人準備把屍體搬回去,回頭看到自己的徒弟,也就是劉棉皺著眉頭有點反胃害怕的樣子,嚴肅的道:“既然選擇當法醫,就要有接觸各種屍體的覺悟。”

  劉棉年紀不小,跟鄭博士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老師的脾氣,連忙點頭,“我知道了,只是……被嚇到了而已。”其實劉棉想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那具屍體的臉,有點眼熟。

  “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在局裡等你。”

  “好。”

  看著鄭博士和其他人離開,劉棉看了眼自己被拆了一面墻的屋子,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還很氣,媽的,金家這對外宣揚有多好多好的房子就是這樣的嗎?才住進來第一天就發現一具屍體,要是再晚點,說不定屍體就是她了!枉費她求霍婭藺幫忙還花了大價錢買下!

  劉棉氣衝衝的進屋子收拾東西,準備搬出這個見鬼的地方,在看到那隻擺在床頭的小蛇時,不知為何,心情又好了一些,伸手拿過,啾的親吻了一下小蛇可愛的腦袋,又忍不住晃了晃蛇身,感覺到裡面東西在微微的晃動,心裡有些迫不及待,等她回了原本的公寓再拆開來看看。

  墨謙人拒絕了大隊長的邀請和警車的接送,站在度假區大門口往對面望,淡漠銳利的眼眸彷彿透過了那一層層高大的樹木看到了別墅區,看到了那棟黑灰色的屋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叫人看不出情緒。

  不一會兒,他邁著步子走了過去,穿過泊油路和綠樹小道,忽然,注意到了什麼,他腳步頓了頓,看向小道外面的水溝裡,有個女孩倒在了水溝裡,看起來十分狼狽的樣子,一頭栗色的髮擋住了面容,叫人看不到臉。

  墨謙人大步走過去,跨在水溝上面,彎腰觸碰她的脖頸,感覺到還有脈搏而且也不怎麼虛弱,才又站回過道,打電話讓還沒有開走的警車過來,把人送去醫院。

  一輛警車很快開了過來,一個年輕的警察跑了下來,“墨先生!”

  “這裡。”墨謙人一邊用紙巾擦剛剛碰過那女孩的手一邊掃了眼水溝道。

  小夥子看了墨謙人那動作一眼,眼角一抽,這絕對不是什麼稀罕的場景,他在警局經常看到墨謙人這樣做,潔癖狂真可怕。

  小夥子把人小心的從水溝裡抱出來,這姑娘很顯然是一不小心摔下去,腦袋撞到水溝邊上的岩石才暈過去的,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腳上沒穿鞋還有多處傷痕,身上也穿著薄薄的睡衣,匆匆忙忙就跑了出來,全身滾燙,發燒了。

  等那栗色的髮從臉上滑開,墨謙人才注意到,這個人……不正是那個愚蠢腦殘又惡毒的白素情嗎?

  小夥子正準備把人放上車,白素情就突然做了噩夢似的猛然驚醒,“鬼啊!”

  年輕的小夥子警員被嚇了一跳。

  白素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瑟瑟的發著抖,瞪大的眼睛裡還有難掩的驚恐,她……昨天住在沐如嵐的房子裡,突然好像聽到了什麼古怪的聲音,她以為是窗戶被風吹的聲音,然而根本什麼都沒有,身後突然有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她被嚇到了,驚恐的跑出來,跑著跑著,一不小心腳下踩了個空,她摔了,腦袋彷彿撞到了什麼,然後……沒有然後了……

  “小姐,你沒事吧?”年輕的警員試探的問道。

  白素情一把抓住警員的手臂,脣瓣顫抖,“有鬼……”

  “……墨先生,我是不是應該把她送去醫院先?”警員當白素情發瘋了,有點無奈的看向墨謙人。

  此時,白素情才猛然發現在場還有一個人,而且竟然是墨謙人!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墨謙人探究著白素情,淡淡的問道。

  白素情連忙搖頭,垂下腦袋躲開他的視線,“不、不用……”

  “你見到鬼了?哪裡見到的?”墨謙人又問道。裝神弄鬼,在墨謙人腦中,好像是某個女人的拿手好戲,手段還高明的把人嚇得死死的,上次把一個男的都嚇得對女性無能了呢。

  白素情即使腦袋有點暈,也不敢忘記那個人跟她說過的絕對不能挑釁墨謙人絕對不能靠近,甚至連多說幾句話都不行,而且,他和沐如嵐關係好像不一般,如果告訴他的話,就意味著他們還會再見面,再說了,那時候三更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撞鬼了還是都是她自己嚇自己。

  “……可能是我做噩夢了……沒事的……”白素情晃著頭,最後乾脆放任自己往後躺去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昏迷沒昏迷,她得躲著墨謙人。

  “我送她去醫院了,墨先生。”

  墨謙人站在原地,看著警車消失在泊油路拐角,慢慢的轉身又往別墅區走去。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步伐一如既往的冷清自信,彷彿他所到之處,以他為圓心,有什麼冰涼無色的東西擴散了開來,形成一個圓,隔絕了他與這個世界,就像沐如嵐一樣。

  包叔正在鐵門內的保安亭裡,看到墨謙人的時候眼眸眯了眯,他記得這個人,之前好幾次過來登記的時候都說是進去找親戚的,他看這人身上氣質不錯也不像會騙人的,就放進去了,但是後面他跟裡面的房屋主人們都熟了之後,發現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個誰來找他們,他們都沒有一個這麼特殊的親戚。

  包叔不是傻瓜,他很快就想到了那天沐如嵐的黑屋裡進小偷的事,也恰好,在那天,這個人就來了!而且來的有點匆忙的樣子,原來是急著來當賊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包叔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好啊,他正愁找不到人呢,沒想到現在自投羅網來了。

  包叔走出保安亭,走到鐵門前看著鐵門外的墨謙人,面容嚴肅,“找誰的?”

  墨謙人是幹什麼的?他掃了包叔的面部和肢體就知道對方準備開門就給他一警棍然後送警察局去,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沐如嵐。”

  聽到沐如嵐的名字,包叔怔了下,隨後眉頭皺了下,掃了眼墨謙人,“大小姐今天要上課,不在裡面。你她誰?”

  他是她的誰?嗯,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一段時間以前,他還是個從她身上聞到了犯罪的味道的犯罪心理學家,現在他是從她身上聞到了讓他犯罪的普通男人。但是他能這麼直接的跟包叔說嗎?包叔一定會以為他想對沐如嵐圖謀不軌,一警棍抽過來的。

  墨謙人還沒想出個答案來,突然鐵門內傳出了車子的聲音,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開了出來,停在了保安亭邊上,窗戶滑下,一個男人的腦袋伸了出來,手上拿著這個別墅區特有的出入卡,“包叔。”

  “欸欸!”包叔連忙走了過去、

  此時後面的車窗也滑了下來,兩顆一模一樣的戴著兔耳帽的小腦袋擠了出來,笑嘻嘻的衝著包叔喊道:“包爺爺!”

  包叔一下子眉開眼笑,一邊刷卡一邊衝著兩個小傢伙道:“又去遊樂場啊,這麼冷的天。”

  “我們要去看電影!”灰兔子元氣滿滿的大聲道。

  “凹凸曼!”白兔子作出奧特曼攻擊的經典姿勢。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怎麼看怎麼可愛。

  包叔很喜歡他們,把卡遞給前面的父親的時候,還給了他們一把糖,獲得兩隻兔子甜甜的兩聲:“謝謝包爺爺!”

  鐵門緩緩的打開,前面的爸爸媽媽催促兩個小傢伙趕緊把腦袋縮進去,他們剛要聽話,忽然被什麼吸引了目光,又猛然探了出來,還驚奇的伸出小手指著墨謙人,“嵐姐姐的男盆友!”

  “窩的情敵!”灰兔子立刻大聲的道,還很興奮似的喊前面的媽媽,“媽咪媽咪快看!窩的情敵!”

  前面的兩個大人被逗笑了,卻還是忍不住打量站在路邊的男人,自從沐如嵐知道兩隻小兔子有去她那裡挖墻腳闖進屋的喜好,擔心人偶被發現或者被破壞的沐如嵐只好時不時讓陳海給他們送點東西過去或者自己過去看看他們,於是導致沐如嵐和兩隻小兔兔的父母也熟了,這不聽到說這是沐如嵐的男朋友,就忍不住打量了起來。

  在沒有見到墨謙人之前,也許任何人都很難想像沐如嵐那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與之相配,畢竟能夠搭得上沐如嵐的氣質的人實在太少了,氣質如果不相搭,感覺就不配,即使兩人親密的站在一起也不會叫人想歪,也可以理解為所謂的“沒有夫妻相”吧。

  但是墨謙人不一樣,他本身的氣質氣場也十分的特殊,遠遠的看,就像世界五彩斑斕,只有他一抹黑白獨存天地之間的感覺,簡單,卻不容忽視,也不容小覷,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都會叫人不由得多看上幾眼,哪怕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沐如嵐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於是兩個同類,在一起的話,不是理所當然嗎?

  “原來沐如嵐的最佳伴侶是這樣一個人啊”“真不愧是沐如嵐的男人呢”“啊,兩人還真配啊”,大概沒有對沐如嵐的戀情抱有干涉想法,只是單純的好奇的人在看到之後,都會產生類似的想法。

  “嵐姐姐的男盆友!你好啊!”白兔子不知道墨謙人叫什麼,車子慢慢的經過墨謙人的時候,操著因為門牙掉了一顆而有點漏風的聲音道,朝墨謙人招招手,白嫩嫩的小臉上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你好。”墨謙人淡淡的回應,一副特別理所當然的樣子,這一次對於他們口中的“男盆友”沒有覺得絲毫不對。嗯,沐如嵐的男朋友,這種把他附屬於誰的感覺,第一次覺得並沒有多讓人討厭。

  墨謙人很討厭被擅自稱為誰的誰的那種附屬的感覺,墨家的大少爺、FBI的特席參謀、科恩精神病院的院長之類的被冠上前綴的話語最討厭了,墨謙人,只想當墨謙人,而不是被前面那些前綴束縛著的誰誰誰。

  不過,沐如嵐的男朋友?這個感覺真心不錯,也許哪天可以改成……沐如嵐的丈夫之類的,好吧,貌似有點為時過早。

  包叔瞪大了眼睛看著墨謙人,連鐵門都忘記關了,他剛剛聽到了什麼?沐如嵐的男朋友?這傢伙是沐如嵐的男朋友?!不是吧?這不是真的嗎?沐如嵐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是這個曾經做過賊不知道有什麼壞心思的男人?完蛋了!沐如嵐一定是被騙了,她那麼善良單純,被這種心機深沉,不知道懷著什麼目的接近的人故意去接近,被騙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休想進來,你敢靠過來一下試試!”包叔怒瞪著墨謙人那張冷淡的臉,一邊按下按鈕把鐵門關上,然後急急忙忙的給陳海打電話,那邊一接通,就是誇張的大喊,“救命啊!……”

  “……”墨謙人淡漠的看著包叔在那邊不知道跟誰說了一堆抹黑他的話,話裡話外全是沐如嵐被他這個渣男騙了,這個渣男曾經悄悄潛入過沐如嵐的黑屋,不知道是想偷東西還是以為沐如嵐在屋子裡想去偷襲balabalabalabala……

  他沉默的轉身離去,對於後面一堆的黑他話語彷彿沒聽到。包叔口裡的渣男絕對不是他,他自然不會去對號入座,這種蠢事只有愚蠢的傢伙才會做出來。

  不過照這樣看來,想去看看沐如嵐的屋子裡面有什麼是不可能了,或者他真的該買一棟裡面的屋子?嗯,去查查裡面還有沒有空房子。

  ……

  華麗的校園內,一片歡聲笑語,穿著華美校服的男女學生們正在不知人間疾苦般的嬉戲打鬧著。

  此時,每個年級教學樓前的公告欄那邊圍了不少人,學生會剛剛在上面貼上了通知單,是這學期修學旅行的計劃。

  每個年級的修學旅行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不一樣的,高一年級是最先結束一個學期,所以是最先進行修學旅行的,接下來是高二年級,最後才是高三年。

  學生會列出了幾個會議討論出來的地點,為了讓修學旅行有意義,個地點都是具有一定的文化底蘊,不一定是繁華的都市,更多的是讓學生們能夠自己體驗生活的鄉村旅行地點。

  在期末考前各班班長把班裡的投票情況上報給學生會,學生會再綜合各班的投票票數,取最高的那個值。

  此時男孩女孩們都在談論著這個學校外面大部分學生可能都沒有去過甚至沒有聽過的旅遊景點,各種特色、美食、風俗,就像與平民們切割開了一個平面,距離有點遙遠。

  高三年那邊根本不用選,沐如嵐想去阿爾卑斯山不知道誰透漏了出去,導致票數一面倒的往阿爾卑斯山那邊投去,幾個小時各班的投票結果就出來了。而這個結果沒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好吧,阿爾卑斯山,大家可以學學怎麼擠牛奶,放放羊,餵餵牛,享受一下鄉土風情的浪漫……嗯,還可以順便滑滑雪……”沐如嵐一邊看著結果很開心一邊笑眯眯的跟陳清舒敏以及好幾個學生會成員說著,看起來就像偷了腥的貓咪,看起來特別的可愛,叫人想要伸手揉一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陳清推了推眼鏡,擋住有點紅的臉頰,“那麼,事情已經決定下來了,後續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決定好修學旅行的地點之後,學生會還要安排學生的飛機、到達那個地點後居住的酒店或旅館甚至是民宿、餐廳等等,行程什麼的,就由各班各人自己安排,但是這也意味著,出什麼事要自己負責。

  “嗯,那麼就交給你了,高一年級那邊要特別注意,嗯……要不然各班讓他們班主任帶著。”沐如嵐想了想道,雖然初中部也有修學旅行,但是地點是被侷限在國內的,國外是高中部才允許的,畢竟小孩子很容易搞出點什麼意外,而高一生的年紀恰好屬於衝動叛逆期最嚴重的時候,國外不比國內,還是要更加注意安全才是。

  陳清點點頭,“好,我會通知下去的。”

  “那麼……大家吃午餐去吧。”事情解決了,沐如嵐站起身微笑著道,其他人也站起身,領了各自的人物出了會議室。

  沐如嵐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看到舒敏還站在原地似乎想說什麼,眨眨眼,“怎麼了?”

  “我……”

  “姐!”舒敏剛剛想說什麼,就被在外面等他們開會結束等的有點不耐煩的沐如森的聲音打斷了,沐如森撅著嘴走進來,無視舒敏走過去撒嬌,“姐,你在幹什麼啦?快點去吃飯了,我快餓死了。”

  沐如霖看了舒敏一眼,沒說話。

  舒敏看著兩兄弟,再看沐如森那副沒斷奶的樣子,心裡有點煩躁,她隨手撥了下自己爽利帥氣的髮,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關係真好,還沒斷奶吧?”

  “關你什麼事?!”沐如森立刻有點凶狠陰沉的瞪過去,他一點兒都不喜歡舒敏,從初三年的時候就看到她老是往初中部跑,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人就是想要培養一批不屬於沐如嵐的崇拜者來跟他姐姐鬥!哼,明明他姐姐當學生會學長實至名歸,她還不服氣一直想著反擊,之前還跟白素情狼狽為奸呢,要不是她默許,白素情哪裡能進入學生會那麼囂張?真是討厭的女人!

  “哼。”舒敏哼了一聲,拿著文件走了出去,那副昂著頭有點趾高氣揚的樣子,叫沐如森眼神更加的冷了一些。

  “好了,不是餓了嗎?走吧。”沐如嵐有些無奈的揉揉沐如森的腦袋,沐如森臉上的陰冷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笑出了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就像還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少年。

  沐如霖眉頭皺了皺,鏡片下的眼眸看著沐如森,劃過一抹疑惑,好像有哪裡不對,有什麼東西超出了掌控之外……

  然而,沐如霖還來不及想出什麼,沐如嵐已經拉著他出了會議室,乾燥溫暖的手很柔軟,這麼輕輕的拉著他,卻一下子就把他全身的神經都抓住了一般,他不由得微微的抬手,出著力讓沐如嵐握著他的手不那麼費勁,他總有種不這樣做的話,萬一沐如嵐握不住,鬆開了手怎麼辦?

  就像神給罪人一根蜘蛛絲的故事一般,他很想要緊緊的抓住那根彷彿能夠讓他重見天日的蜘蛛絲,但是又怕他斷掉,罪人因為拒絕跟其他罪人分享救命的蜘蛛絲而被神捨棄收回了蛛絲,但是這不是人之常情嗎?誰願意放開救命稻草?人太多的話,誰都會擔心這麼細的蜘蛛絲會斷掉啊,但是這卻被稱為貪心和不夠憐憫,所以蛛絲被迫斷掉收回……

  這算什麼啊……

  給了希望,卻不允許真的擁有,那所謂的神其實只是在玩弄世人吧,看著人們為了慾望在沉浮痛苦和幸福,他一定看戲看得很高興。

  “……阿爾卑斯啊,不知道啊,突然就很想去呢,可以滑雪哦……”少女正在跟另一邊的沐如森講話,白皙的側臉即使沒有陽光,也叫人有種有一層薄薄的半透明的東西附在上面的感覺,顯得十分脆弱也十分的美麗聖潔。

  他微微的往下移動視線,落在沐如嵐和沐如森也握著的手,不同於他的小心翼翼的讓沐如嵐牽著,沐如森是很明顯的緊緊的握著沐如嵐的手,幾乎要到一種十指相扣的地步……

  沐如霖眉頭皺了下,鏡片阻擋下的目光漸漸的銳利了起來,不會的,即使是雙胞胎哥哥也絕對不可以,如果不予分享會讓蛛絲斷掉的話,那麼他絕對會壓抑住想要獨占沐如嵐的那種罪惡扭曲不正常變態的想法,他絕對不會對內心的惡魔有絲毫的鬆懈,絕對!

  所以,沐如森也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們都不是可以獨占沐如嵐的人。

  沐如霖感覺到自己的手又悄悄的使了力想要握緊一些沐如嵐的手,連忙又放鬆了下來,悄悄的吐了一口氣,真是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啊,慾望這種東西,要壓制住什麼的,真的是一秒鐘都不能鬆懈呢。

  沐如霖自己在那裡糾結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自助餐餐廳,沐如森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連忙就大步的過去拿起盤子開始拿食物,沐如霖跟著沐如嵐到了他們要坐的座位,把手上的東西都放下後才過去拿食物。

  沐如嵐嘴角勾著笑,看向落地窗外面,恰好看到一個男人在不遠處走過,是周雅雅的司機,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是周雅雅放在學校裡沒拿走的書,而周雅雅是高一生,一般不可能到這邊來拿什麼的,從那個方向離開的話,他應該是去找校長吧,嗯?退學?或者,轉學?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彎起,不行吶,做了壞事的傢伙,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原本的校園,躲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呢?絕對不可以哦,更何況,她會放任人偶脫離線的擺布嗎?

  周雅雅是不是也想到她會不同意她轉學,所以才直接找校長甚至董事長呢?但是,她怎麼能忘記,鎏斯蘭學院,學生會是一手遮天的啊,雖然說董事會也有相關權利,但是不多加干涉,或者所做決定都要事先通知學生會,聽聽學生會會長的意見後才能下決定,這是鎏斯蘭學院自她上位後對她所做的承諾哦,要不然,她為什麼要為鎏斯蘭學院付出那麼多呢?吃力不討好的活,有哪個變態會那麼好心的去做嗎?

  沐如嵐斂下眼眸,桌前多出了一杯番茄汁,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盤的美味食物,沐如森坐在她對面笑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好像在討好似的,“姐姐,看,今天的食物看起來很好吃哦!”

  沐如嵐掃了眼只有一根的叉子,一下就知道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只是還來不及說什麼,桌面上的食物就被推到了沐如森面前,一疊熱騰騰的海鮮咖喱飯放到了自己面前,沐如霖坐在沐如嵐身邊,掃了眼目露抗議不滿的沐如森,“不要總是光吃菜不吃飯,白米飯才是精力最佳來源。”

  “胡說!肉才是!”沐如森不高興的瞪著沐如霖,這個弟弟就是這一點討厭,老是跟他搶姐姐!為什麼偏偏是雙胞胎,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就好了,沐如嵐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沐如霖不理他,注意到沐如嵐對於他的主張很滿意的拿起勺子開始吃了起來的樣子,嘴角微微的一彎,也拿起勺子慢慢的吃起了自己的咖喱飯,對面沐如森鼓著兩腮拿著叉子用力的嚼著牛肉。

  直到例行的用餐結束磨磨蹭蹭吃水果的環節,他們才開始說話。

  “我們真的不可以和姐姐一起修學旅行嗎?”沐如森不甘心的又問道。

  “不行。”沐如嵐連溫柔的尾音都沒有了,很明顯的嚴肅的斷了沐如森的念想,修學旅行都是一年級一年級一班一班的,為的就是讓學生們離家獨立的同時不會太過無助,也可以增進彼此的情誼,沐如森他們若是還跟沐如嵐黏在一起,可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啊……”沐如森有氣無力的趴在桌面上,誰想跟班上那群笨蛋增進情誼啊,明明有姐姐就夠了……

  他們修學旅行的時間和姐姐好像是錯開的吧。沐如霖推了推眼鏡心裡暗道,既然這樣的話,他可以修學旅行回來後再重新買機票去找她,為期十天的修學旅行,那個時候他們才在阿爾卑斯過了一天,所以他那時候過去的話,還可以跟姐姐一起玩好幾天呢。

  當然,這個才不會告訴沐如森,這個跟屁蟲,要是被他知道的話,肯定會被跟著不放的。

  沐如嵐看沐如森這樣,不由得伸出手揉揉他的髮,眼中的寵溺和些許的放縱叫沐如森不由得像隻貓一樣的蹭蹭她的掌心,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沐如嵐,每一年最痛苦的時間就是每學期的結束了,那時候先是修學旅行,然後沐如嵐會去香港呆上最少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每天唯一的聯繫就是電話,姐姐又不喜歡上網,她討厭手機、筆記本電腦之類輻射很大的東西,能不碰的時候基本不碰。

  想到這個,沐如森就有點泄氣,為什麼外公……不對,也許不能稱為外公的,對方根本沒認柯婉晴也沒認他們,他只認沐如嵐,應該說柯老爺子那個人真討厭,為什麼一定要姐姐過去嘛,自己又不是沒有兒子沒有孫子孫女,他就這麼一個姐姐也要跟他搶,討厭死了!

  ……

  下午放學,沐如嵐想去一趟黑屋,便把等她的沐如森和沐如霖趕走了,兩人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在沐如嵐的堅持之下也沒辦法,只好不放心的囑咐陳海一定要把沐如嵐送進了黑屋再離開,這才懷揣著一顆不甘的心情離開學校回家。

  沐如嵐處理剛剛送過來的文件,果然看到了周雅雅的轉學申請書,在鎏斯蘭學院這樣的學校就讀,不是說轉來就能轉來,轉走就轉走的,這是作為國內第一國際有名的貴族學院的尊嚴和傲氣,如果沒有處理好,很可能你的學籍上就會出現永遠抹不掉的污點,所以華芳在忙著處理她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的同時,還不得不抽出精力讓人過來好好的給周雅雅辦轉學申請,只有申請過了,才能開始辦轉學手續。

  董事會很明顯是想要放過周雅雅,但是卻知道周雅雅和沐如嵐之間存在的矛盾,怕讓沐如嵐這個王牌生氣了,便沒有做任何意見的把事情交給她處理。

  可是這又何嘗不是對沐如嵐的一種無形之中的逼迫呢?如果他們真的是站在沐如嵐這邊的話,直接就應該不批准周雅雅的轉學申請,而不是什麼意見都不做的推給沐如嵐,如果沐如嵐不同意,那麼就有她小氣不夠大方對一個學妹逼迫報復的嫌疑,但是如果讓周雅雅就這麼走了的話,沐如嵐可不會覺得多開心吶。

  真是難辦吶,一個個都把利益當做中心的人,這個世界上到底哪裡才是淨土呢?聽說唯一的淨土是精神病院呢,也許她該找個時間找個精神病院好好呆幾天休息休息,一直都在用腦,她也會覺得厭煩,腦子也有想罷工的時候吶。

  拿起筆,寫下自己的決定——有始有終方為人道。

  一句話,解決所有問題,周雅雅想走?可以哦,這學期讀完了先,只不過到那時,走不走的了,可就不一定了。

  沐如嵐合上文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拿起外套穿了起來往外走去。

  因為沐如嵐喜歡在校園走動的感覺,所以陳海的車子都是在校外停放區那裡等著的,看到沐如嵐出來的時候,陳海便把車子從停放區裡面開出來,開到路中間,然後幫沐如嵐拉開車門。

  沐如嵐一上車,陳海慢悠悠的開起來,眸光微微的閃爍,時不時的看路,又時不時的看看後視鏡裡的沐如嵐,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然後開始找話題,“小姐,要去黑屋啊?”沐如森和沐如霖說了。

  沐如嵐微笑著點頭,“嗯。”

  “那……”陳海一時又找不到話題了,最後乾脆一咬牙,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和墨謙人先生……在交往嗎?”

  沐如嵐一下子看向了陳海,眼眸微微的睜大,看起來十分驚訝的樣子,陳海見此以為沐如嵐真的瞞著所有人和墨謙人交往,連忙解釋,“那、那個……小姐你別擔心,我就是問問,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墨先生他……他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和小姐你看起來也很配……”只是那人身世什麼的實在太糟糕了完全配不上沐如嵐啊!而且照包叔說的,那個人還偷偷的潛入過沐如嵐的黑屋不知道想幹什麼,這麼奇怪不知想幹什麼的男人,實在太不放心了!

  “是嗎?”沐如嵐眨眨眼,她和墨謙人看起來很配嗎?嗯……這個還真是意外呢,說起來,後來問他的工作的時候,墨謙人先生說過他是在精神病院工作呢,要不然乾脆今年去香港前去拜訪一下他的精神病院好了,人間淨土吶,她也想去見識一下,說起來,也許那才是最適合她的地方呢。

  沐如嵐一不小心搞錯了重點,陳海見沐如嵐沒否認,頓時急了,一邊開車一邊在糾結著要說什麼讓沐如嵐不要被騙了之類的話,偏偏他是個粗人講話的技巧什麼的,真是一點都不懂,然後他又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柯老爺子,於是這麼糾結著,陳海沒有注意到,他們車後面,一輛車子悄然的尾隨著。

  金彪虎坐在車內目光陰鷙的盯著前面沐如嵐的車子,金彪虎在上一次的教訓中學到了不是什麼事都要同盟這種東西的,因為有一天同盟也可能背叛自己,那麼到時候曾經一起幹過的事就成了對方威脅自己的砝碼,金彪虎知道自己要搞死的人是沐如嵐,這個女孩不是普通人,她是被國家看上的人,多人行動可能會失敗,所以他決定一個人悄悄的搞定她。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把一切計劃都弄得誰也不知道他找過沐如嵐想對她下手,哪怕是跟他為非作歹的那群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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