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風言染 -【養女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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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6 12:58 PM

第三卷 鬥奸商

第一章

  太監宮女通宵達旦清理乾淨了行宮的院子,洗刷地板就用了大半夜。席慶麟和李公公一夜沒休息,眼睛邊泛著黑,疲憊的召集眾位大臣上馬車,準備回皇都。

  大臣們都餘驚未了,昨晚輾轉難眠,幾乎所有人都頂著兩個黑眼圈。也只有席旻岑父女睡得最為舒暢,神清氣爽的出現在眾人眼前,讓人眼前一亮。

  經過這麼一件事情後,大臣們對九王爺的評價更高了,看他的目光隨之更加炙熱。

  席旻岑毫不在乎這些視線,帶著曼允走進他們的馬車。曼允坐在席旻岑身邊,伸了個懶腰,拉起衣袖聞聞。在行宮裏尚不覺得,一出來就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湊到席旻岑身邊聞聞,曼允疑惑的抬起頭,父王身上依舊是淡淡的味道,沒有沾上絲毫血腥味。袍子上也沒有血跡,一如之前乾乾淨淨。

  “小花貓。”席旻岑挑起曼允的髮絲,在手中把玩。

  曼允表情一垮,她衣服上東一塊血跡,西一塊血跡,的確很髒。想起父王不是有潔癖嗎?為何能夠忍耐現在髒兮兮的她?

  朝旁邊移了移,曼允和席旻岑分開一段距離,免得把父王的袍子蹭髒。

  席旻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大手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身旁攬,“允兒覺得,父王還在乎這些?”

  比起曼允的疏遠,忍耐自己那點潔癖,只是一個小小的問題。

  曼允靠在父王的懷裏,心情好到極點。

  李公公在車外吼了一聲‘出發’,所有馬車有序的前進。車輪鈷轆,搖搖晃晃。曼允打了個哈欠,在席旻岑懷中閉上眼睛。

  來時,全是上坡路,馬車行駛的比較緩慢。而回去時,幾乎都是下坡路,速度快了很多。

  大概的日中的時候,馬車抵達了皇都城門口。

  知道眾位大臣都很疲憊,席慶麟沒勉強他們送自己進宮。挑開車簾,朝著外面喊道:“各位大臣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今日就不用隨朕進宮了。待明日上朝,你們必須給朕打起精神,讓朕看見你們的精神面貌。”

  大臣們心底歡呼了一把,皇上真是體恤他們,還給他們放假。如此的明君,讓他們怎麼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九皇弟,明日你得進宮幫朕處理事務,別想逃脫。別忘了,你也是皇室的一族。”這時候說出來,席慶麟是故意的。

  皇弟雖然桀驁不馴,但在人前,會極力給他面子。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都會答應。

  果然,席旻岑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道:“本王遵命就是,皇兄何必用‘皇室’兩字,壓本王。”

  曼允冷冷哼了一聲,父王這些日子也很累了,還沒休息,又被拉去做苦力了。

  裝作沒看見兩人的不滿,席慶麟尷尬的笑道:“就這麼說定了,九皇弟也回去吧。”

  和大臣們的馬車分道揚鑣,席慶麟的隊伍浩浩蕩蕩往皇宮行駛。

  朱飛朱揚在外面駕駛著馬車,一路穿過街道,停在了岑王府前。

  朱揚跳下馬車,踢了幾下腿,舒展著筋骨,“哎呀,終於回來了。”他娘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雖然他只是王府的下人,但朱揚早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一天而已,又不是出遠門。”朱飛走過去,狠狠踹了他一腳。輕輕為席旻岑和曼允挑開車簾,讓兩人下馬車。

  朱揚揉著屁股,狠瞪了老哥幾眼。

  岑王府百名奴僕全站在院子裏,恭迎他們回府,整整齊齊站了兩排。當他們一進來,全部彎腰行禮。

  “我去小樓換衣服。”剛踏進王府,曼允便再也忍受不了一身的血腥味。

  以前執行任務後,曼允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洗澡,清洗掉那一身血腥。

  席旻岑點頭,示意曼允去吧。

  曼允走遠,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朱飛上前一步,小聲稟告道:“王爺,囚室裏的尹小姐該怎麼辦?”

  尹太尉的罪名,足以誅九族。但席慶麟乃仁君,尹太尉早些前也為豐晏做過不少貢獻。倘若誅九族,肯定會牽連不少。但毫無疑問,尹府的幾十口人,全部都得掉腦袋。

  唯一令人為難的人,恐怕就是尹玲芷了。

  尹玲芷嫁入岑王府,便是岑王府的人。但她也實實在在是尹府的千金小姐,父親更是罪大滔天的尹太尉。照常理來說,尹玲芷也該送上斷頭臺。

  眾人顧忌她是九王爺的人,所以一直沒敢過問。

  但席旻岑會包庇那個女人嗎?少數人當然知道,不會。在席旻岑眼中,那個女人不值一提。

  “隨本王去囚室。”席旻岑椅子還未坐熱,又站起來。

  寒冷如冰的臉龐,異常剛毅。

  朱飛朱揚看不透王爺想幹嘛,沉默的跟在他後面。

  囚室修建在岑王府偏僻的位置,那裡有侍衛把守,防禦很堅固。當年史明非也是關押在這裡,拼了一大半人馬,才救出他。

  潮濕的囚室透著一股黴味,每間囚室除了鐵門上有一扇小窗,其餘的地方全密不透風,就連一隻老鼠也逃不掉。

  囚室對於席旻岑這種有潔癖的人,向來很難忍受。席旻岑踏進囚室的次數,屈指可數。

  曼允回到小樓,隨便套上件乾淨的衣服,便到大廳尋找席旻岑。接連著問了好幾個婢女,曼允才知道席旻岑去了囚室。

  吩咐一個婢女帶路,曼允不花片刻,就到了囚室。

  囚室前,站著幾個守衛。看見小郡主駕臨,都彎腰行禮。

  “父王在裡面?”曼允問。

  幾個守衛面面相覷,“回郡主,是。”

  曼允邁開步子,往裡面走。囚室裏關押的乃尹玲芷,那麼父王肯定是去見她了。不知父王會怎麼處置尹玲芷?曼允很好奇。

  幾個守衛伸出長戟,擋在曼允面前,神色犯難,“小郡主,沒九王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進囚室一步。請不要令屬下為難。”

  守衛們都知道小郡主很受寵,說話非常客氣。若不是九王爺的命令在,他們也不敢擅自阻擋曼允的腳步。

  曼允不以為意,“本郡主就要進去,你們能耐本郡主怎麼樣?”

  “休怪屬下動手了。”幾個侍衛不肯退讓。

  曼允反倒一笑,手指移到長戟的刀刃,“是這樣動手嗎?”慢慢把長戟放在自己脖子上。

  沒有害怕的情緒,曼允一切做的慢條斯理。嚇得幾個守衛臉色蒼白,心怕拿長戟的手不穩當,割傷了小郡主的脖子。

  覺得威懾作用差不多了,曼允板起臉,小臉蛋有著幾分威嚴,“還不讓開?”

  幾個守衛被嚇得不輕。

  曼允趁著他們愣神,大搖大擺走進去。

  過道裏坑坑巴巴,黑黑的泥土凝固在一起,非常骯髒。跟父王在一起久了,曼允難免受他影響,越來越不能忍受髒亂。

  果然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岑王府關押的人,並不多。一路進來,囚室大多都是空置的。席旻岑很多時候,都是一刀下去,直接要了人的性命。把人關押,除了有用,就是暫時不能動。

  在最裡面,曼允總算聽到幾聲響動。

  控制著自己的腳步,曼允儘量不發出聲音,慢慢靠近那間囚室。趴在鐵門邊緣,曼允耳朵貼著牆壁。

  “九王爺……你也是個可憐的人!愛上自己的女兒,哈哈……亂倫!人前高高在上,背地裏還不是見不得人。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哈哈……你比我可憐多了。”女子尖細的聲音,很虛弱的傳進曼允耳朵。

  哢嚓一聲,應該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曼允耳朵一抖,接著聽到朱揚包含怒氣的聲音:“不知死活的女人。”

  曼允偷偷探出腦袋,往裡面看。只見朱飛朱揚押著尹玲芷跪在地上,朱飛手裏正捏著她的手腕。剛才那聲破裂聲,應該就是手腕發出來的。

  父王背對著曼允,曼允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

  “我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麼不能說。九王爺,我死了,你也沒好日子過。等我父親知道,你的位置還能做穩當嗎?別以為拉攏我父親幫你謀取皇位,你就能夠高枕無憂了。”聲音很弱,尹玲芷嘴唇乾裂蒼白,估計有兩日沒進水了。

  淩亂的頭髮沒有打理,披散在周圍,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再也看不出原先嫵媚動人的模樣。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席旻岑,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這才施捨般落在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尹太尉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你以為,尹太尉真的是在幫本王嗎?”席旻岑的聲音冰冷無溫度,涼到心底。

  曼允聽習慣了這種聲音,已經覺得沒有什麼。但別人聽了,還是忍不住打寒顫。

  “你……你說什麼。”尹玲芷急切的追問。

  她在囚室在待了兩日,一直期盼父親來救她。她很清楚,只要父親還在,她的生命就沒有危險。所以她儘管落魄,但一臉的神氣得意,沒有絲毫減少。

  “尹太尉一直在利用本王。而你,不過是他安插的一顆棋子。”席旻岑根本不屑於解釋,說完這兩句就沒了下文。

  尹玲芷慌張的掙扎,想要掙脫開朱飛朱揚的挾制。

  “告訴我怎麼回事!就算死,我也要做個明白鬼。”尹玲芷淚水流滿臉頰。

  朱揚插嘴道:“尹太尉那老狐狸,把王爺當出頭鳥。使得皇上和王爺反目,到最後把一切罪名,推到王爺身上。”這老狐狸想得倒美,也不想想我家王爺是什麼人,真會中他的計?我們王爺這麼英俊不凡,才德兼備,武功超群,頭腦過人,足智多謀,風流倜儻,驚才風逸……

  朱揚陷入對九王爺的誇讚中,幾乎把讚美的詞語,都給翻了一遍。最後被朱飛踢了一腳,才回過神來。

  “尹太尉以謀反之罪,正關押在刑部大牢。”朱飛說話簡潔,卻把真正重要的資訊,透露給了尹玲芷。

  尹玲芷慘白著一張臉,那麼……九王爺現在來找她,是要她的性命?……想到這個可能,尹玲芷的神情不再倨傲,縮著脖子直往後面退。

  “九王爺,怎麼說我也是王爺明媒正娶,娶進門的王妃,你不能這麼對我……”尹玲芷因為害怕,說得直打顫,四肢都發著抖。

  席旻岑嘲諷道:“王妃?這個位置,本王本就沒打算給你。現在,只是取回來而已。”

  手指在長袖中掏了掏,席旻岑摸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紅布塞。

  “餵她喝了吧。”感情沒有一絲波動,席旻岑繼續道:“對外就稱,王妃得知父親謀亂之罪,心生慚愧,無顏芶活於世,已服毒自殺。”

  朱飛常年跟隨席旻岑左右,做這種事早已習慣。接過小瓷瓶,掰開尹玲芷的嘴就猛灌。

  尹玲芷掙扎劇烈,奈何餓了兩日,渴了兩日,隨著瓷瓶中的液體流入口中,慢慢失去掙扎。

  口吐白沫,身體抽搐了幾下,漸漸失去了呼吸。

  待囚室重新安靜,席旻岑突然拂了拂袖子,轉過身,看向鐵門,“還要躲到幾時?還不出來。”

  朱飛朱揚納悶的回過頭,看見小郡主磨磨蹭蹭從牆後出來。

  曼允待在外面,一直小心翼翼,沒打算驚擾席旻岑。

  “父王,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曼允有點不好意思,小步邁向席旻岑。期間,悄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尹玲芷。

  “除了你,那群守衛還敢放誰進來?”在曼允躲在牆外的那刻,席旻岑已經猜到了。

  揉了揉曼允頭,席旻岑道:“這裡又不是好地方,下次你別來了。”

  拉著曼允的手,吩咐朱家兄弟處理好屍體,席旻岑和曼允便走出了囚室。

  “不知王爺何時給我漲工錢……”朱揚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一拳,疼得他直抽氣。

  朱飛面容氣惱的看著他,“朱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愛鑽錢的傢伙……”整日就會斤斤計較幾個小錢。

  當日下午,岑王府就傳出了王妃去世的消息。

  礙於尹太尉所犯下的罪責,席旻岑下令:辦理葬禮,一切從簡。所謂的從簡辦理葬禮,就是命守衛隨處找了塊墳地,挖了個坑,買了副棺材,把屍體埋進去。

  岑王府裏甚至連白燈籠都沒掛,府裏的裝飾,沒有任何改變。

  當然,這也是節約銀子的表現。

  雖然尹玲芷曾經被八抬大轎娶進王府,但族譜上,席旻岑至始至終沒把她的名字加上去。就如他說的,王妃的位置,他一直留著,只等以後給某個人。

  處理喪事,全攬在朱揚身上。而朱飛則出門,跟楊將軍談事情去了。

  舒舒服服的休息一天,第二日一早,席旻岑便帶著曼允進宮。

  席旻岑穿著朝服,墨綠色的錦袍上繡著蟠龍,栩栩如生,張揚著霸氣。

  由於沉王和尹太尉謀反,屬於兩人同黨的官員,要嘛被罷官,要嘛被斬頭,使得上朝的官員少了五分之一。

  事情很繁瑣,也很複雜。今日的早朝,算是半年內,開得最長的一次。

  曼允坐在御花園裏的涼亭中,一直等到接近中午,才聽太監們說下早朝了。

  禦書房內,席慶麟坐在主座,手中端著一盞茶,不時喝兩口。

  席旻岑坐在客座,翹著腿,沒看席慶麟一眼。雙眼直直看著旁邊的曼允,不時抓起曼允散落在脖子邊的髮絲把玩。

  席慶麟套起近乎,“九皇弟啊,咱們是親兄弟。一個父皇一個母后生出來的,皇兄有難,你一定會幫,是不是?”

  說得格外溫和,席慶麟笑眯眯的往這邊瞅。對於席旻岑和曼允親密的動作,見怪不怪了。

  “嗯……該幫。”席旻岑仍舊沒有轉頭看他,只盯著手掌中的秀髮。

  席慶麟笑開了花,“九皇弟這麼說,朕就放心了。再過不久就是科舉,不如九皇弟去當主考官,幫朝廷選出一批良才,助豐晏早日恢復元氣……”

  席旻岑沒有表態,沒有回答,如同沒聽見。

  曼允一雙大眼睛撲眨,抿著嘴,很不願意看見父王剛有空閒,就被皇伯伯逮去做事。

  隔了半響,一直沒動靜的席旻岑道:“本王的確很想幫皇兄,但不久前本王接到一封密函。聽說昭州棲城有人販賣私鹽,已經發展了覃、棲、郅三城,再不阻止,恐怕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嚴重。”

  販賣私鹽,事態不小。某些鹽梟從中謀取暴利,阻礙了朝廷的經濟發展。

  私鹽是未經加工處理的礦井鹽,含有很多有害雜質,吃多了對身體發育不好。食後可能致人胃腸不適、腹痛、腹瀉。也有可能致嬰兒智力低下,生長緩慢、癡呆。

  總之販賣私鹽,乃法令不允許的事情。

  席慶麟一驚,“真有這事?”

  “本王還會騙皇兄嗎?”席旻岑這才轉過身,面向他,“這事也是幫,那事也是幫。朝廷上的事情,就托給皇兄了。本王打算,後日就出發前往棲城,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席慶麟簡直想拍桌子,大罵席旻岑陰險。處理小小的私鹽案子,只需派兩名大臣就行。而他竟然借著這個幌子,躲開朝廷的雜務。

  當皇帝,真是命苦啊。特別是這皇帝,是被逼著坐上去的。

  但九皇弟已經開口,席慶麟只能答應。氣得臉紅脖子粗,席慶麟道:“去吧,去吧。遲早我會累死在這皇位上。沒同情心的傢伙。”

  曼允捂著嘴偷笑,聽別人說,棲城的風景不錯。借著處理公務的名義,去遊山玩水,也只有父王才想得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6 01:06 PM

第二章

  之後,兩人又談了一些關於沉王和尹太尉的消息。

  昨日一回皇宮,席慶麟就派出人馬,查封了尹府,據統計,尹府裡的寶貝可比一個小金庫。這麼多錢財,讓國庫又充實了。至於沉王,他手裡的虎符和軍權,全部繳納席慶麟,一部分轉手給楊將軍,一部分轉給席旻岑。

  兩人斬首的時間,定在後日。

  商議了半個時辰,兩人才將這事的後續該怎麼辦,理出來。如今的狀況,最需要的就是廣招賢才。趁著這個時候,席慶麟也能把朝廷內該處理的人,一併處理了,省得以後惹來更多麻煩。

  曼允一直沒有打斷兩人的對話,等兩人商議得差不多了,才插口道:“皇伯伯,不如把太子之位定下來吧。早日定太子,你那群兒子,也能早日打消爭奪儲君的念頭。朝廷動盪得厲害,讓人趁虛而入就不好了。”

  曼允說得在理,更別說席慶麟早就想重新冊封太子了。

  順著曼允的話,席慶麟道:“小侄女有什麼人選?”

  席旻岑冷著臉,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曼允注意著父王的表情,看見他這樣,說話低了幾分,“相信太子已經吸取教訓,在眾多皇子中,也就只有席琦冉能擔當大任。我推舉……席琦冉。”

  剛才還怒火中燒的席慶麟,就像得了寶貝,笑個不停。

  “朕正有此意,小侄女的眼光很不錯。”席慶麟控制著過於高興的表情,儘量露出淡然的樣子,轉而看向席旻岑,問道:“不如九皇弟有什麼看法?”

  曼允懂得打了一棒子,再給一塊糖吃的道理。他們不留在皇都幫皇伯伯處理公務,當然得了卻他一樁心事。

  席旻岑很瞭解自家的小東西,儘管臉色陰沉,還是點頭道:“看在允兒的面子上,本王饒他一回。太子之位,就他吧。”

  席旻岑不想多說,拋給席慶麟一枚冷眼,帶著曼允出了禦書房。

  回到王府,曼允就攤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朱揚翹著二郎腿,搭在上面的那條腿,不停的晃動。手裏拿著一算盤,打得霹靂巴拉響。一邊打,一邊在笑。

  “什麼事,值得你這麼高興?”曼允好奇的轉動眼珠子。

  朱揚毫無形象可言的大笑,“王府今年的收入,又多了一倍。屬下能不笑嗎?”

  再多,也不是你的錢。曼允心中嘆息,朱揚就是活生生的守財奴。

  懶得聽他發出雜鬧的聲音,曼允撐起胳膊,邁出門檻。自己還是回小樓睡覺吧,正好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後日去棲城,算得上是出遠門。光是一來一回,就要半個月。

  小樓在陽光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陰影。曼允快步穿過樹林,踏上樓板。

  推開門,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喝完。然後才開始打理櫃子中的衣物,隨便挑了兩件衣服,裹進包袱。看見旁邊擱著屬於父王的衣物,曼允想了一想,也幫著整理了。

  他們帶的東西,並不多。兩個人的東西加起來,剛好一個包袱。

  至於其他茶葉之類的東西,全由朱揚負責。

  床榻上的白團,偷偷睜開一雙骨碌碌的小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猛地撲向桌子,直往包裹裡鑽。

  小樓的安全措施非常好,曼允一時之間沒有防範,剛收拾好的包袱,全被耄獓弄亂了。一件件的衣衫,被刨到地上,散落得到處全是。

  小耄獓成年後,身軀就像一隻兇悍的狼。包袱就這麼小,哪能裝下那麼大一隻。曼允臉色鐵青,逮住耄獓扁平的毛尾巴,“也不看看你肥胖的身子,能擠進包袱,能打包帶走嗎?”

  耄獓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疏於運動,雖然長大了,看著還是圓滾滾的肉球。若不是知道耄獓的爪子鋒利,曼允都以為,自己養的是一條不會咬人的寵物狗。

  曼允甩手一扔,耄獓在空中打了個轉,穩穩的四肢落地。平衡性非常好,速度也極快,絲毫跟那滾圓的身子聯繫不起來。

  知道自己弄亂了主人收拾的包袱,耄獓吱吱的叫喚兩聲,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曼允氣得一拍桌子,茶壺隨之一抖。

  她到底養的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懂得裝委屈。

  養了八年,曼允和耄獓之間有感情。把耄獓扔在小樓裡,自己還真的於心不忍,肯定得帶著它一起出門。

  “自己去睡覺,出發的時候,我肯定帶上你。”曼允朝它擺擺手,重新收拾包袱。

  還沒來得及撿起地上散亂的衣服,房門咯吱又響起了。

  父王磁性的聲音傳進來,“別收拾了,這些事情讓朱揚做,省得他每日就會盯著帳房的銀子,一次次的反復數。”

  曼允也知道朱揚那點怪癖,既然朱揚閒著沒事做,便把事情推給他好了。

  席旻岑摟住曼允的蠻腰,湊到她耳邊,低聲細語道:“允兒,朝廷上的煩心事結束,我們也該好好享受了。”埋在曼允的脖子旁,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曼允的耳垂厚大,咬著很有肉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捏。聽別人說,耳垂厚大的人,金錢運和朋友運都不錯。

  享受?明明你才是最享受的那一個。

  想起第一晚,可把曼允折磨慘了。下床走路,兩條腿都直打哆嗦。

  “父王……我想起來了,朱揚找我有事。”曼允隨便尋了個藉口就想溜走。

  奈何席旻岑一眼看破,“朱揚正在前廳裏看帳本,找你能有什麼事,別想糊弄本王,否則等會重重有罰。”手指已經挑開曼允的衣領,慢慢伸了進去。

  手掌之下的肌膚,很有觸感,滑嫩嫩的,吹彈可破。

  曼允臉頰通紅,“大白天的,誰會幹那種事!”飽含水光的眼睛一瞪,沒有絲毫的威懾性。在席旻岑眼中,就像是嬌嗔,愈加令人把持不住。

  放開嘴裡咬得紅透透的耳垂,席旻岑一路細吻,最後咬住那張紅嫩的小嘴。旖旎的在上面親啄,等戲耍的差不多了,席旻岑才伸進舌頭,慢慢品嘗。

  “本王就會,允兒慢慢就習慣了。”

  不一會,曼允就被剝了個精光。皮膚光滑得就像剝了殼的水煮雞蛋,白嫩白嫩的。

  抱起曼允,席旻岑走向大床。

  小耄獓縮在床榻的角落,兩隻前爪遮擋著眼睛。毛茸茸的爪子之間,還能看見神采閃亮的小眼睛,一眼不眨的打量這邊。

  “你瞧你養的是什麼寵物……”也就這隻寵物,才敢這麼色迷迷的看。

  曼允紅著臉,埋進父王的懷抱,悶聲道:“扔出去……”

  小耄獓又吱吱叫喚,像是在表示抗議。

  最終在席旻岑的淫威之下,小耄獓聳著腦袋,一步一躊躇的跳下大床,跑出房間,還體貼的為兩人關上門。

  上次嘗到甜頭的席旻岑,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曼允。況且,他等這一刻,足足等候了八年。

  床板咯吱咯吱響,紗帳之中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交合在一起,偶爾能聽見幾聲動人心弦的呻吟聲。

  明明該休息的時間,曼允被折磨得腰酸背痛。直到第二日還下不了床,就連吃飯穿衣,都是席旻岑親手照料。

  若父王再不知節制,曼允打死也不幹了。

  看見席旻岑端著皮蛋瘦肉粥進門,曼允鼻子高高撅起,故意撇開頭。

  “允兒乖,父王下次一定會控制自己。”席旻岑舀起一勺子,送到曼允嘴邊。嘴裡的話透著淡淡的柔情,還有幾分哄勸。

  光聽著父王的聲音,曼允氣消了一大半。

  但父王真他娘的精力旺盛,每次都折磨得她死去活來。她還想多活幾年吶。

  她哪知道席旻岑這些年來,一直沒處消火,好不容易等到孩子長大,不多吃幾次,心裡不踏實。

  席旻岑每餵一勺粥,曼允就喝一口。

  “今日便讓你好好休息,我們明日也好早點出發。”餵完粥後,席旻岑把碗擱在旁邊的案子上,手掌摸了摸曼允的額頭。

  抱著曼允,就這樣躺下去,閉上眼睛淺眠。

  正如席旻岑說的,今日他再也沒動手亂摸。曼允躺下去不久,靠在席旻岑懷中,深深的睡去了。

  曼允很喜歡父王身上的味道,偉岸的肩膀,給她很安全的依靠。

  岑王府裏的下人知道王爺要微服出巡,天還沒亮就起床收拾東西。

  到了晚上,收拾出來的東西,足足有兩大箱子。後來經過朱揚的精挑細選,硬是將兩個箱子,壓縮成了一個大包袱。

  他們這次微服出巡,哪能像出使南胄那般大規模,運幾個大箱子一起去?所謂微服,當然是要偷偷摸摸去,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他們是去查案子,等你一到那裡,敵人就知道了,證據之類的東西還不全部抹滅了。

  所以當天早晨,席旻岑僅僅帶著曼允和朱家兄弟,偷偷的就出了王府,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何時離開的。

  朱揚買了一輛馬車,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四個人低調的出了皇都,慢慢行駛在官道上。

  就像遊玩一般,看見什麼新奇的東西,馬車都會停下來看看。原本只需要八天時間就能趕到棲城,他們行駛了足足十多天。棲城那邊的知府早就得到消息,聽說九王爺會來巡查,吩咐守衛和衙役必須嚴守以待,準備以最佳狀態迎接九王爺。

  但等了一天又一天,太陽下山又爬上來,硬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神經線繃直了幾天,漸漸的,他們再也提不起精神。就如以前那樣,該做什麼做什麼。

  就在所有人都鬆懈的時候,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已經駛進棲城。

  一路上幾個人都非常的愜意,遠離皇宮的爭鬥,他們的身心都得到放鬆,看藍天的時候,都不禁覺得更加遼闊了。

  剛過日中,陽光還很毒,火辣辣的照射在皮膚上。

  由於吃了幾天乾糧,幾個人對冒著熱氣的大米飯,十分想念。聽到快要到棲城了,都不想再吃那難以下嚥的乾糧。

  剛進城,朱揚就一個翻身跳下馬車,逮住路人問棲城最好的酒樓。

  朱揚問路後,大力一拍朱飛的肩膀,“哥,往西走,去最大的流香酒樓。”

  想起熱噴噴的飯菜,朱揚直流口水。

  馬車又開始晃晃駕駛,最後停在一間酒樓前。

  曼允也饞得厲害,馬車剛停,就扯著席旻岑的衣袖,往外拉。

  沒等曼允挑開布簾,席旻岑反手一拽,曼允就跌坐在席旻岑懷裏。席旻岑掏出一方絲巾,蒙住曼允的臉頰。

  “行了,這樣出去。”

  曼允不懂,心中泛著疑問,“為什麼?”吃飯的時候戴著面紗,很不舒服。

  況且那時候回豐晏,自己也找了一塊絲巾蒙面,反倒惹來更多的麻煩。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更具有神秘感,引人遐想。

  看見曼允想摘,席旻岑一把按住她的手,“本王的東西,不想讓別人看。”

  曼允心中直罵,這面容不知多少人見過了,現在才說,很明顯是糊弄她。

  還沒想出結果,席旻岑已經拽著她的手,走出馬車。

  馬車一點不起眼,掌櫃看見後,只掃了一眼,便繼續打算盤。

  當席旻岑和曼允走出來時,酒樓裏響起一陣陣吹噓聲。棲城裏的俊男美人不少,但摸樣如此出眾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女子身旁跟著一條白色‘長毛狗’,毛髮很亮滑,一看就是上等的寵物。

  掌櫃打算盤的手一頓,等再想低頭繼續算的時候,才發現不記得算到多少了。

  棲城也算是豐晏皇朝的一個大城,經濟很發達,光瞧百姓們打扮得油光粉亮,就知道生活比較安樂。

  “還有雅間嗎?”朱揚一隻手拍在櫃檯,揚起一抹痞笑。

  掌櫃的瞧他們的打扮,都是富貴人家才穿得起的衣服。揚起一抹市儈的笑容,“幾位爺,你們來得不是時候。我們酒樓的雅間,已經滿了。那邊還有一桌空位,要不幾位到那裡去吧。”

  朱揚牙齒咬得響亮,回頭道:“爺,沒雅間了,還在這裡吃嗎?”

  席旻岑沒說話,只是看向曼允。

  曼允道:“就這裡吃吧,再換地方,挺麻煩的。”

  朱揚一聽,掏出錠銀子,遞給掌櫃,“把你們酒樓裏的好酒好菜,全上一份。”

  酒樓裏各種各樣的視線,集聚在曼允們身上。男人看美女,女人看俊男,花癡。

  看見朱飛愣站在旁邊,曼允開口道:“到了外面,不用這麼拘謹,朱飛,你也坐下吃吧。”

  再看對面的朱揚,沒人喊坐下,已經四腳八叉的坐在椅子上,一副老子有錢,老子是大爺的樣子。

  在席旻岑頷首之後,朱飛局促的坐到朱揚身邊。

  席旻岑和曼允坐在同一方,大手擱在曼允的腰間,仿佛在宣誓主權。或輕或重捏著曼允的蠻腰,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曖昧。光憑肉眼,就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曼允專心的在吃菜,儘量忽視著腰間那不安分的手指。對周圍的視線,更是沒有一點留意。

  眾人癡癡的望著,心中既是羨慕,又是嫉妒。世間也只有這麼俊美的男子,才能配上這種妙人兒。在眾人眼中,兩人就是活脫脫的神仙眷侶。

  一個俊美無雙,一個貌美動人。只不過女子面戴絲巾,看不完整美貌。但看那細長的眉毛,和靈動眼睛,想必下半邊臉也很是漂亮。若是有幸一睹,死了都甘願。

  朱揚神經大條,恍若無睹的吃著菜。看見自家大哥僵著臉,筷子沒動一下,用胳膊肘推他,“大哥,跟著老爺和小姐,就得習慣這種目光,否則還怎麼混下去。”給了他一個寬心的眼神。

  氣得朱飛在桌子底下踹人。

  “朱揚說得對,他們愛看,就給他們看。反正人生下來,就不可能避免別人的眼光。”曼允咀嚼完一口菜,也抬起頭,讓朱飛放輕鬆。

  話雖然這麼說,但對面坐著的是堂堂九王爺。朱飛還是第一次和王爺同桌吃飯,一直作為下屬的他,向來遵守規矩,不敢有任何逾越。

  一直沉默的席旻岑,放下筷子,道:“朱飛,比起家裡的那群兄弟,你跟著我時間更長。”

  席旻岑沒頭腦的來了一句,讓三個人都愣在當場。

  曼允兩隻筷子之間的菜,啪嗒落到了桌子上。知道父王為人冷冰冰,不會說煽情話。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很重用朱飛。

  朱飛就差熱淚盈眶了,“謝老爺。”

  朱揚拍拍他的肩膀,“瞧,我們老爺還是很有人情味吧。”

  自從小郡主到了王爺身邊,王爺雖然還是寒冰臉,但總算具有屬於人類的感情了。儘管平時沒露出幾個笑容,但發怒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相信假以時日,王爺那顆封凍的心,離融化不遠了。

  不明白朱揚為何感動的看著自己,曼允皺了皺眉頭,這人出神,出到哪裡去了?

  夾起一片蘿蔔絲,放進席旻岑碗裏,“父……”父親,吃飯……

  曼允一句話沒說完整,腰間的手掌突然加大力量,疼得曼允挺直了腰杆,拿眼睛瞪人。

  席旻岑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夾起那片蘿蔔絲,道:“為夫知道了。”

  朱揚一口飯沒吞下去,嗆在喉嚨裏,操起酒杯,就猛灌。

  朱飛拿筷子的手不穩,差一點掉到地上。

  周圍那群人的目光更加炙熱,果然是一對璧人啊。瞧瞧這模樣,多般配啊。

  曼允徹底蒙了,總算知道父王打算演哪出戲了。她就說,怎麼好端端的要她戴絲巾!

  “乖,娘子吃這個。”席旻岑體貼的夾起豆腐,喂到曼允嘴邊。

  曼允整個人還渾渾噩噩,張口就含住了。

  酒樓裏的人一個個眼冒桃心,心想,這對夫妻的感情,真是好得沒話說。有幾個婦女看看席旻岑,又瞧瞧自己旁邊的丈夫,深深嘆了口氣。根本沒法子比啊。

  “來……你最喜歡吃這個了,嘗嘗做得怎麼樣。”曼允心中冒出一竄小火苗,夾起席旻岑最討厭的蘿蔔乾,餵進他嘴裡。

  席旻岑微微皺了下眉,硬是沒說一句,忍著厭惡,張口沒有咀嚼,直接吞進肚子裏。

  朱飛朱揚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腦子都快停止運作了。

  什麼時候,竟然有人能夠逼王爺做不喜歡的事情了。

  不過王爺真是夠陰險,敢光明正大喊小郡主‘娘子’。

  席旻岑不愛吃什麼菜,曼允就故意夾來餵他。到後來,席旻岑不得不用力掐她蠻腰,“允兒,父王吃飽了,別再夾了。”吃飽?總共就吃了幾片菜而已。

  “別生氣,反正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說的也是實話。”席旻岑湊近曼允的耳朵,低聲道。

  曼允只覺得耳朵癢癢的,熱氣不斷鑽進耳洞,臉很快就紅了。桌底下的腿一抬,狠狠踩中他的腳背。

  知道曼允惱羞成怒,席旻岑沒躲,受了這一腳。

  曼允以為他會躲開,等發現踩了個正著,心裡一陣緊張。

  “疼不疼?”小聲的詢問。

  席旻岑思考了一會,“允兒若是喊一聲‘夫君’,那麼就不疼了。”

  看父王還有心思開玩笑,曼允瞪眼道:“看來是不疼了。”說完,繼續夾著菜,優雅的吃起飯。

  看曼允死活不叫一聲,席旻岑沒說什麼。看來還得慢慢攻陷曼允的防線,讓她早日開口喊一聲。

  朱飛朱揚看見王爺看過來的目光,立刻埋頭刨飯。

  得了,王爺遇見小郡主後,越來越狡詐了。什麼招,都能使出來。心裡為小郡主默哀了一把,還是自求多福吧。

  這一頓,眾人都吃得很飽。特別是耄獓,幾天沒沾葷腥,看見肉就紅了眼,一桌菜都沒剩下。

  小二過來收拾的時候,雙眼不斷往曼允和席旻岑這邊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掙扎了一會,小二道:“這位姑娘,最近棲城裡不太平,千萬別跟你相公走散了。”

  看這小二的模樣挺老實,曼允忍不住問道:“小二哥能說說是什麼事情嗎?”

  小二也是個健談的人,看見美人和自己說話,訕訕笑道:“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是這樣的,最近城裏來了個采花賊,已經有十幾個美貌姑娘遭殃了,小的就是想提醒提醒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6 01:09 PM

第三章

  曼允遇見的采花賊不在少數,早就習以為常了。再說,有父王這個武林高手還在身邊,她還怕誰?

  把這件事當成了一次趣聞,曼允接著問道:“那采花賊很厲害?”

  席旻岑看著曼允和小二搭訕,臉色黯了下去,手指重重在她腰間一掐。

  曼允抓住父王亂掐的手指,握在手裡。父王,掐上癮了不成?

  小二一副‘你不知道’的神情,拿著抹布的手掌一拍,“何止厲害,這采花賊還特別囂張。每次作案完後,都會留一根白色羽毛給受害的姑娘。這些姑娘的清譽,就這麼白生生糟蹋了。還有幾個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已經自尋短見了。”

  曼允聽到那句‘白色羽毛’,神色一凜。就連席旻岑的表情,也發現了變化。

  好歹兩人都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只一瞬間,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官府就沒想過抓采花賊?”

  小二義憤填膺,苦惱道:“你看街道上,不是天天有人巡邏?說穿了,這群衙役全是吃白飯的,整日花百姓的錢,卻不為百姓辦事。這都這麼久了,沒見他們有采花賊的一點消息。棲城內各家各戶人人自危,姑娘們晚上都不敢睡覺。”

  小二說得差不多了,曼允和席旻岑都捕捉到一些重要資訊。

  看來這裡的衙役中看不中看,這些日子加派巡邏,估計也是做做樣子給九王爺看。

  棲城很繁華,比起皇都只差了一點。風光極好,四周有山有水,很是秀麗。只是……一想到有人販賣私鹽,曼允不禁感嘆,光鮮的外表,腐敗的心靈。

  曼允掏出一塊碎銀遞給小二,算是打賞他。之後四個人便走出了流香樓,街道上川流不息,年輕男女,老幼婦孺隨處都有。

  剛才朱飛問了小二,城中最好的客棧在哪裡,四個人又趕著馬車,先去住店。

  棲城的物價,幾乎都比皇都低。幾個人來到‘迎福客棧’,繳了銀兩,要了兩間上等的客房。曼允和席旻岑一間,朱家兄弟一間。

  客找打掃得很乾淨,床鋪和棉被依照席旻岑的指示,換成了全新的。

  他們都知道席旻岑有潔癖,況且王爺的身份擺在那裡,他怎麼能夠忍受別人使用過的東西。

  剛進屋,曼允就倒在床上。吃飽喝足了,睡上美美的一覺,最為舒服。

  朱飛昂首挺立的站在門口,朱揚則坐在椅子,不斷捶腿。

  席旻岑走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神色很悠然。關上窗戶,席旻岑走到床邊。低著頭看躺著的曼允,道:“允兒,你怎麼看采花賊事件?”

  曼允坐起身子,她在聽小二訴說的時候,早就想到了一個人。只是……那個人真的有這麼不堪?

  記得從前,那個人口口聲聲說,他采花的時候,都是兩方你情我願,沒有做任何強迫女子的事情。

  朱揚反應比較慢,納悶為什麼王爺會提起這件不相干的事情。

  “又是采花賤,剛送走又遇見一個。也不知齊鴻跑哪裡去了,有機會遇見,小爺一定要跟過上十招八招。”朱揚剛手舞足蹈的擺出一個招式,等回神過來,想起自己說的話,險些咬掉舌頭,“王……王爺,齊鴻那小子每次犯案的時候,不是都會留下一根羽毛?”

  鴻,意思就是大雁。齊鴻很喜歡自己的姓名,經常能聽見他說,老子就是天上的大雁,身從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沒什麼女人能夠綁住他的身心。

  每當這個時候,朱揚都會罵他一聲‘自戀’。

  曼允誇獎似的看向朱揚,“腦子難得聰明了一次,以後多買些補品吃,也好挖掘你的智慧。”

  朱揚被損得臉色僵硬,鼻子朝天哼了兩聲。

  “父王,你懷疑是齊鴻?”在王府的時候,曼允也見過齊鴻幾次。他這個人雖然好色,但素養還算不錯。而且在民間,齊鴻這采花賊的名號儘管響亮,卻沒有罵聲。可見齊鴻說的,都是實話。

  “這不是他的作風。”齊鴻乃他找回來的人,席旻岑當然瞭解這人的性格。

  這個人天生喜歡玩,每次下手之前,都是先把女人哄得死心塌地,然後才順水推舟的拐上床。這種人很自負,單單靠武力強迫女子,根本找不到成就感。

  朱飛支著腦袋,同樣陷入深思。一屋子人,靜靜的沉默著。

  曼允笑了笑,打破僵局,道:“父王,你看會不會有人冒充齊鴻?”

  這個人的行徑,和齊鴻的作風,完全相反。根本不像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只有這種猜測,才是最好的解釋。

  席旻岑拍拍曼允的頭,“本王也是這麼想的。”

  朱飛朱揚都贊同的點頭,肯定是有人借著齊鴻的名義,到處為非作歹。

  “王爺,我們要不要出面解決?”朱飛的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這樣的人做事情最為認真嚴格。

  席旻岑轉了個身,背對眾人,搖頭道:“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就算我們不出面,想必也有人會忍不住。”

  不明白父王為什麼這樣說,曼允疑惑的撓了撓頭。想了一會,豁然開朗,既然有人破壞齊鴻的名聲,最該著急的人不是他們,而是齊鴻這個正主。

  估計齊鴻不知在哪個陰暗的角落,就等著采花賊出現,然後逮住痛扁一頓。

  “允兒,你先去睡午覺。朱飛朱揚,你們出去打聽棲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等小郡主醒了之後,我們便去逛逛。”席旻岑示意朱飛朱揚可以出去了。褪掉外袍,躺在床榻的邊緣。

  朱揚苦著臉,好不容易到了棲城,他也想休息。一路上都是由他和大哥趕車,最累的人屬他們。起得比雞早,做的比驢多。

  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朱飛看他那糾結在一起的眉毛,立刻清楚他在想什麼。

  “一路趕車的人是我。”朱飛打擊人,沒有一點同情。

  朱揚雖然坐在馬車外,但一直都在遊手好閒,打量四處的風景,連馬鞭都未曾碰一下。

  朱揚厚臉皮的道:“別拆穿我,我會臉紅。”

  朱飛邁出門檻的腿,一個抽筋,差點跌倒。這人要是會臉紅,水中的月亮,都能撈上來了。

  曼允不給面子的笑出聲。

  這些日子,每日縮在狹小的馬車內,連雙腿都伸不直,當然不能睡踏實。曼允想念床鋪很久了,拍拍枕頭,曼允縮進父王的懷裏,便漸漸睡去。

  儘管客棧的床,沒有岑王府裏的柔軟。但比起馬車硬邦邦的車板子,已經算是天堂。

  朱飛朱揚去打聽消息,其實沒花多少時間。從客棧裏喊了個送茶水的夥計,詢問了幾句話,便把棲城最好玩的地方問出來了。棲城位於皇都的西南方向,屬這一代最繁華的都市。好玩、好看的地方,也比較多。

  睡到快日落的時候,所有人才漸漸轉醒。

  曼允打了個哈欠,側躺著的席旻岑便迅速睜開眼睛,眼眸黑得深邃,沒有一點睡醒後的迷濛。

  “餓了嗎?”席旻岑坐起身,取過床頭的外袍穿上。

  這一覺睡得很飽,曼允只覺得神清氣爽。

  “還不餓。”曼允彎腰穿鞋子,伸了個懶腰,心裡不知多暢快。

  朱飛朱揚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曼允和席旻岑一清醒,第一時間就去敲門。過了片刻,朱揚睡眼朦朧的推開門,“王爺、小郡主,這麼早你們就醒了啊?”

  早?都日落西山了。看來朱揚的瞌睡蟲還沒清醒。

  “我和父王出去逛逛。”本來想帶上朱揚的,可看見他一臉犯睏,曼允改口道:“你繼續睡吧,讓朱飛也好好休息。”

  朱揚還處於半迷茫狀態,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一個勁的點頭。等瞌睡蟲被甩得差不多了,猛地睜大眼睛,“小郡主,屬下醒了,您瞧,屬下不知道多有精神。”朱揚神采奕奕的眨巴眼睛,和之前眼皮都睜不開的傢伙,判若兩人。

  曼允真想仰天嘆息,為什麼長相一模一樣的兄弟,性子有那麼大的差別。

  “讓你們打聽的消息,如何了?”席旻岑道。

  一聽到王爺特有的冰冷聲音,朱揚跟打了雞血似的,“棲城每到夜晚,南街的夜市就非常熱鬧。那夥計說,若是來到棲城,沒去夜市玩玩,那就是白來。”

  原來朱揚是想著玩,才會這麼有精神。

  耄獓跟在曼允的腳邊,朝著朱揚鄙視的打了個響鼻,然後往曼允的小腿蹭。那副乖巧的樣子像是在說,我很乖哦,帶我去吧。

  耄獓的體積很大,看著很威風,往街上一走,膽小的百姓都會自動讓道。想到這個好處,曼允便點頭了,摸摸耄
獓毛茸茸的腦袋。

  耄獓自從跟了曼允後,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在南胄時,養在深宮裏。而回到豐晏,一直養在小樓。所以一旦出門,耄獓興奮的不斷搖尾巴。

  朱飛整理好衣襟,一本正經的走出來,微微向席旻岑和曼允行禮。

  “出門在外,那些虛禮就免了。”曼允挽住父王的胳膊,兩個人走在前面,身旁還有一隻肥胖的大型寵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6 01:16 PM

第四章

  西街。

  天色還沒有完全昏暗,兩旁的酒樓客棧已點亮燈籠。

  棲城沒有因為天黑,而失去繁華,相反,晚上出門的人比白日更多。

  白日豔陽高照,出門就得流一身汗,很多矜貴的公子小姐,都不願意出門。而晚上不同,不僅空氣很涼爽,夜市也非常熱鬧。

  西街的街道很寬敞,很多小販都在這裡擺攤。種類很繁多,什麼衣帽扇帳,盆景花開,鮮魚豬羊,糕點蜜餞,時令果品,應有盡有,就連算命先生也來湊熱鬧,想要拉幾樁生意。

  這裡的夜晚,跟皇都是一個極大的反差。

  皇都一旦入夜,唯有客棧酒樓這種有店面的商家,才會繼續開張。而棲城的夜市,是小販們的世界。

  “爺,好熱鬧啊。”朱揚東看看,西瞧瞧,忍不住讚嘆。

  若是皇都也能弄這麼個夜市,那麼他便天天出來玩。

  曼允看著繁鬧的西街,不禁想起現代燈火酒綠的夜晚。她很少思念那個地方了,或者說,有父王在身邊,讓她根本沒時間思念那地方。

  “小郡主,要這個嗎?”朱揚拿著兩個面具,在曼允面前晃悠。

  面具繪得很漂亮,手工很好。但曼允對這個不感興趣,搖頭道:“你自己玩吧。”

  朱揚無趣的放下面具,“我早就成年了,哪能玩這種東西。”

  曼允嘴角一陣抽搐,原來朱揚是覺得她年齡小,才買給她的?那到底是誰,剛才拿著面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父王,我們去那邊。”曼允瞥見前面不遠處,一堆堆的人圍著,看似很熱鬧。

  人群中央,搭建了一個臺子,上面站著十多位姑娘,個個都貌美如花。每位姑娘手中拿著一把圓扇,扇面上依次寫著‘一到十四’。

  臺子下面圍滿了人山人海。

  臺子側邊放著一張木桌和椅子,有一位穿戴玄袍的男子,端著茶坐在那裡。

  隔得甚遠,曼允眯起眼睛努力打量,心下一驚,真被父王說中了,齊鴻確實在棲城裏。只是什麼時候,這個人竟然穿得這麼人模人樣了?以前看見他,他哪次不是穿得花花綠綠,跟個鸚鵡一樣。

  席旻岑也看見了齊鴻,兩人對視一眼,卻什麼話都沒說。

  “齊鴻想幹什麼?”朱揚撓撓頭,不解的看著臺子上。

  齊鴻是人見人罵的采花賊,現在卻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裡,說不出的奇怪。

  曼允看著那群女子扇子上寫的編號,驚道:“他在辦選美比賽。”

  旁邊一道聲音驗證了曼允的猜測,“要是我家那口子也這麼漂亮,我肯定把她送上去選,聽說有一千兩的獎勵吶。”

  一千兩銀子,足夠平民百姓生活一輩子了。

  眾人一邊羨慕,一邊看美女。

  曼允踮起腳尖,往前面看。這才發現,臺子邊緣寫著‘選美大賽’。旁邊還有一排小字,寫著第一名會得到多少獎勵。

  席旻岑個子比較高,說不定早就看見了,所以曼允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發出一點驚訝。

  曼允摸摸下巴,齊鴻還真有一套,竟然想出用這個辦法,引出那名不上道的采花賊。齊鴻雖然好色,腦子卻挺好使。

  齊鴻目光從九王爺身上移開,看見他身旁的小郡主,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招來夥計,小聲說了兩句,齊鴻便從臺子後消失了。

  “父王,齊鴻跑去哪裡了?”相信這個人絕對不會離開,曼允倒也不心急。

  席旻岑冷冷板著臉,“在我們後面。”

  曼允吃驚轉過頭,就看見齊鴻已經混到人群中,正往這邊擠來。

  他一臉的玩世不恭,看見曼允後,笑得更加燦爛,“小郡主,好久不見啊。”

  他說話很小聲,僅僅只有他們幾個能聽見。

  但所有人都眉頭一皺,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齊鴻肚子裏,不知道裝有多少壞水。

  曼允今晚沒戴面具,泛黃的燈光照射在她的側臉,為她鍍上一層漂亮的暗影。

  席旻岑拉過曼允,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對齊鴻道:“上次讓你跑掉了,不代表你這次會那麼走運。”

  齊鴻笑著的臉一僵,故意繞開話題,“九王爺想必也知道棲城裏有個采花賊吧?”

  席旻岑點頭。

  曼允揚起一抹壞笑,“我們眼前不就有一個?”

  口口聲聲說別人是采花賊,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齊鴻被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憤的哼道:“那種下三濫,能跟我比嗎?哪個跟我歡好的女子,不是自願的?”

  就算是采花賊,他也屬於素養超好的采花賊。對於使用強迫手段的下三濫,齊鴻向來不屑一顧。

  曼允不再開玩笑,正經八百地問道:“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席旻岑像是已經猜到什麼,“不用說了,本王不答應。”

  齊鴻剛準備張口說話的嘴巴,還沒吐出一個字,就被席旻岑封死了。

  朱揚站在一旁看笑話,哈哈笑了兩聲。連皇上求王爺幫忙,都被王爺一口回絕了,也不想想自己有什麼本事。

  齊鴻氣得不輕,仍舊低聲下氣道:“九王爺,您別這麼快拒絕。您上次抓我,不就是想問‘天蓮蕊’的下落嗎?只要您出手幫我,我便告訴您如何?”

  曼允疑惑的眨眨眼睛,皺著眉頭思索。天蓮蕊,她在一本醫術中看過。這種植物多生長在紅岩峭壁,但紅岩峭壁本就世間少有,而且都處於了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天蓮蕊的樣子像蓮花,但花蕊卻是火紅的顏色,比蓮花多一股妖嬈。這東西,比上次沉王獻出的蘭蕊,更加難尋。

  曼允在這個時代活了十五年,從沒有聽人提起過。

  至於有什麼藥效……由於那本醫書殘破不全,曼允一直不知道。

  席旻岑沉默了片刻,“本王答應。”

  能打動席旻岑的條件,肯定不尋常。曼允很想當場詢問,奈何周圍人太多,一時開不了口。

  “我就是想請王爺幫個小忙,確切的說,是想請小郡主幫個小忙。”齊鴻一臉的猥瑣,笑眯眯的看曼允。

  曼允很討厭這種目光,沒好氣的道:“什麼忙?”目光轉向臺子,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該不會是讓本郡主上去選美吧?”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想法,最有可能。難怪父王之前不同意,早就料到了吧。

  齊鴻笑道:“小郡主真聰明,這都給你猜到了。”

  只要腦子的人,都能猜到。當然,朱揚例外。

  曼允心中不滿,“為什麼要找本郡主?臺上的女人,不都挺漂亮的?”

  齊鴻扯了扯嘴皮子,指著臺上那排女人道:“就她們那樣的貨色,我都看不上,那個采花賊怎麼可能去摘花?”

  聽到齊鴻的真實意圖,朱揚吃了火藥似的,大罵:“他娘的,這種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小郡主以身涉險。我、我去……怎麼樣……”說到最後,朱揚的聲音,越來越小。

  四個人的目光,集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眼神充滿鄙夷。以你這昂揚七尺的男兒身,扮成女人,能入眼嗎?

  咳咳……朱飛尷尬的咳嗽兩聲,背著眾人,直接踹了朱揚一腳。

  朱家的臉面啊,遲早被這人丟光了。

  席旻岑拍拍曼允的肩頭,低頭在她耳邊道:“有本王在,不會有危險。”

  曼允當然相信父王,這裡站著的人哪一個不是武林高手?以這樣團隊,抓一個小小的采花賊,還算是大材小用了。

  “本郡主答應。”儘管不知道父王尋天蓮蕊,有何用處。但只要是父王想得到的東西,曼允都想出一份力。

  跨步從臺子側邊的臺階走上去,剛一上臺,周圍的人全部沸騰了。

  曼允的美貌,足以讓世人震驚。模樣明眸皓齒,氣質美如蘭。沒有女子那種柔弱感,卻天生帶著一股優雅貴氣。曼允站在一排美女的最後,但所有的視線幾乎全落在她身上。

  剛才一排美女不分伯伸的美貌,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姿色平平。

  齊鴻不知何時,又跑到了臺子上。

  “又多一位美人,大家都可得放亮眼睛,仔細看啊。”齊鴻把手中的扇子,遞給曼允。扇子上寫著‘十五’。

  這是選美的編號……

  曼允拿著扇子,在手中把玩,低著頭,沒看臺下的人群一眼。那群男子如狼似虎的眼神,令曼允很厭惡,所謂眼不見為淨。

  這場選美,乃齊鴻主辦。

  反正曼允這位美人已經上場,齊鴻也不用再等下一位了。走到臺子中央,“今晚的選美大賽,正式開始。”齊鴻拍拍手掌,立刻有夥計抬著一個大箱子過來。

  “這箱子裏有一千個小球,如果你支持一號,便把小球放到一號面前的小箱子中。如果你支持二號,便放進二號面前的小箱子中。以此類推。相信大家都是有眼光的人,覺得哪一個最漂亮,便去支持哪一個吧。”齊鴻笑得很無恥,率先拿起一個小球,扔進曼允面前的小箱子裡。

  曼允抬起頭,沒有什麼表情,但細心的人,就會看見曼允眸子中,燃著一絲怒火。

  由於小球有限,臺子下面的人,爭先恐後往臺上擠。投球的時候,能夠近距離看美人,誰不想一睹芳容?

  現場的氣氛,無比的活躍,朱揚看見這場景,血液跟著沸騰了。

  “我也去給小郡主投一球。”說完,人就沒了影子。

  席旻岑靜靜的在原地待了幾秒,臉色越來越陰沉,也跨出步子,往臺子去。

  曼允面前投球的人,已經排滿長龍。

  令曼允最鬱悶的是,某些男子上來投球的時候,想要借機搭訕。什麼樣的,都有。

  比如……

  一個鬍子滿臉的莽漢紅著臉,癡癡的看著她,道:“姑娘……你好漂亮。不如跟我回家,我肯定不讓你吃一點苦。”

  曼允懷疑地多看了他幾眼,突然聽到一道聲音,咕嚕咕嚕,像是從莽漢肚子裏發出來的。

  “你自己都吃不飽,怎麼有能力養我?做不到,就別說大話。”曼允忍住不發脾氣,但也沒給好臉色。

  打這種心思的人,很多。曼允漸漸不再理會這些人,任你說什麼,她都不會回一句話。

  直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站在她面前,手中拿著小球,兩扇眼睛笑得就像柳葉。

  “姐姐,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之中,最漂亮的一個。”

  曼允露出個笑容,雖然這種話,她聽了很多。但是從一個孩童嘴裡說出來,曼允覺得很受用。

  但孩童下一句話,讓曼允愣在當場。

  “姐姐,你這麼漂亮,嫁給我吧。我今年十二歲了,我們可以先拜堂,等我加冠後,我們再洞房。”孩童揚著抹天真的笑容。

  這個時代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曼允飽受打擊,笑容僵硬,“在我沒發怒之前,小弟弟趕緊走吧。”袖子中的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曼允鐵青著臉,頭轉向另一邊。

  又過了兩個人,一道嘻嘻哈哈的笑聲,傳進曼允耳朵,“哈哈……哈哈……沒想到小姐的魅力這麼大,連十二歲的孩子都受不起誘惑。”

  曼允舉目望去,這個人倒是比較正常。一身藍色的錦袍,玉冠上插著一根玉簪子。英俊的臉龐,淺淺的笑著。

  “難怪那群人爭破頭,也要來投球。原來真有一位貌美如仙的美人。”這話雖然輕佻,但從男子的口中說出來,沒有一絲的唐突。

  光看這人的氣質,就和之前那群人不同。

  看出美人不願意搭理自己,男子輕輕把球放進小箱子,“有緣自會相見,這位姑娘,相信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次相遇。”

  曼允不以為意,茫茫人世間,能夠再次相遇的陌生人,幾率實在極小。

  不過這個男子給人的印象不錯,曼允道:“我也期待那一天。”

  男子微笑著離去,背影很挺拔。走出去不遠,立刻有兩個家僕跟在他身後。

  曼允還在出神,眼前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席旻岑掂量著手中的小球,同樣望著漸漸遠去男子,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允兒的魅力,越來越大了,到哪裡,都能招蜂引蝶。”

  曼允就像偷腥的貓兒,被主人逮住了小尾巴。

  “我和他第一次見,不認識他。”曼允儘量解釋,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事實上,她也不明白為何要這樣解釋。總之,嘴巴比心快,剛說出口,曼允就覺得……她徹底淪陷了。明明她什麼事情都沒做,幹嘛怕父王誤會?

  剛才的事情,席旻岑全部一樣不落的看在眼裏。這樣說,只是想看看曼允的反應。

  “回去再好好罰你。”席旻岑手指一彈,小球正確無誤的投進箱子,又一次爭奪到自己的福利。

  父王所謂的懲罰,沒有哪一次不讓曼允難為情……想想父王最近的‘胃口’越來越大,曼允多半想到是那回事了。

  臉頰微紅,更添了一份旖旎。

  朱揚站在遠處,苦巴巴的望著那個小球,滑進箱子。他辛辛苦苦搶來的小球啊,竟然被王爺輕飄飄一句‘拿來’,便拱手讓人了。

  “去重新排隊吧。”朱飛不會安慰人,站在他身後說道。

  曼允面前的小箱子,滿滿的,快要溢出來。而其餘十四位美人,箱子裏只有稀稀落落幾個球,看著特別淒涼。

  這些女子,多數是商戶的女兒,從小就愛打扮,在城中也算小有名氣。

  再看見曼允後,無疑都有一種挫敗感。

  世間怎麼會有這等美麗的人兒吶?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齊鴻吩咐夥計又抬來一個箱子,擺在曼允面前。儘管知道這場選美,誰會是最後的贏家。但一瞧見小郡主那張陰沉的小臉,齊鴻便覺得心情特好。

  朱揚終於如願以償站到小箱子前,看見滿滿的箱子,十分吃驚。小郡主的魅力,真是無人可擋啊。

  “小郡主,記得喊齊鴻拿出那一千兩銀子,反正不要白不要。”朱揚壓低聲音,微微彎腰,把球投進箱子。

  敢情朱揚來投球,就是想給她說這句話?

  他們岑王府何必稀罕這一千兩銀子?但以朱揚的性子,若是有銀子擺在面前,不讓他拿,那便是活生生的折磨。

  “嗯,我記住了。”曼允再三點頭後,朱揚才放心離開了隊伍,連走路都飄飄然的。

  時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大箱子裏的小球見底,一個沒剩下。

  多半小球全進了曼允面前的兩個小箱子,曼允可謂大獲全勝。

  其餘的美人儘管不服氣,但面對曼允那張絕美的容貌,只有認輸這一條路。

  編號第四的美人,氣憤的跺了兩腳,不甘心的瞪曼允兩眼。帶著兩個穿著衙役服飾的男子離去。

  臺上只剩下曼允和齊鴻兩人,齊鴻小聲道:“那個女人,是棲城知府的千金。”

  原來如此,難怪身邊有兩個衙役充當保鏢。但這知府做得太假公濟私了,衙役的工作是保護棲城治安,而不是單單保護他女兒一個人。

  等父王去縣衙之後,曼允一定要好好看看這知府是什麼樣的人。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曼允面向前方,台下一片歡呼的掌聲。

  “經過大家的投球,結果顯而易見。我旁邊的這位姑狼……獲得了第一美人的稱號。大家說,她配得上這個稱號嗎?”齊鴻的聲音極大,傳遍了任何一個角落。

  “配得上。”回應他的,是更加熱烈的聲音。

  席旻岑和朱飛朱揚混在人群中,沒有因為這熱烈的掌聲,而有一分表情。但女兒是他養的,心中的驕傲,自然沒辦法表露出來。

  曼允像是一顆耀眼的明珠,只要站在臺上,便有千千萬萬群眾會為了她的美麗,而折服。

  齊鴻說了一大堆廢話,搞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恐怕只要等到明日,曼允這‘第一美人’的稱號,便會徹響整座棲城。

  看他還想繼續說,曼允不耐煩,低聲道:“把獎勵搬出來,快點結束。你再說下去,我便直接走人。”

  齊鴻無奈的撇撇嘴,知道小郡主向來說到做到,招呼兩個夥計去把銀子抬來。

  為了增加視覺效果,齊鴻特意今日跑了兩個錢莊,換取了一箱白花花的紋銀。

  台下的百姓多數沒見過世面,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銀子,忍不住發出驚嘆。

  朱揚的雙眼,看見銀子的那刻,變得無比閃亮。那一副饞樣,就差流口水了。

  “這是此次大賽的獎勵,還請姑娘笑納。”齊鴻看著銀子進入別人的口袋,還是有幾分心疼。但說出去的話,哪能反悔?就算小郡主今日不來,這銀子還不是要送給別人。

  這樣一想,齊鴻心裡好受多了。送給認識的人,總比送給不認識的人,強得多。

  “敢問姑娘姓名?”齊鴻裝得就像第一次認識曼允。

  百姓們熱鬧的討論著,這美人肯定不是棲城人。若是他們知道棲城有這種美人,早就提親去了。

  曼允最不喜歡別人一直盯著她,皺了皺眉,道:“我姓王……”不能用真名,曼允隨口說出一個姓氏。

  “是王姑娘啊,幸會幸會。”齊鴻客氣道,裝出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曼允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道:“天色已晚,唯恐家父擔憂,如果沒事,我便先回去了。”

  齊鴻呵呵的尷尬笑道:“我也不好多留姑娘,姑娘請走好。”心裡卻嘀咕道,你家父不就在台下看著嗎?哪有什麼事情好擔心的。

  “你們兩個,還不快點上來抬箱子?”曼允擠擠眼,示意朱飛朱揚抬銀子。

  順著曼允的視線,所有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席旻岑。席旻岑穿著一身黑色的華袍,隱藏在黑暗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不是曼允出聲看向那裡,誰也不能發現,這裡竟然還站著一位模樣俊俏的男子。

  好些女子的臉,刷地紅透。

  朱揚幾步就跳上臺,拿起一錠銀子,在嘴裡咬了咬。然後點點頭,道:“是真的。”

  齊鴻氣得臉色一黑,“你當我齊鴻是什麼人,難道還會坑你嗎?”

  朱揚搖搖頭,笑道:“這可說不準,誰叫你的老本行是賊。”儘管是……采花賊。

  齊鴻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氣,心想,別跟朱揚這種神經大條的人計較,否則只會氣到自己。

  抬著贏回來的一千兩銀子,四個人一路回到了迎福客棧。

  “跟來的阿貓阿狗挺多。”席旻岑坐在房間內,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

  桌子上,擺著剛沏好的龍井茶,縷縷白煙蜿蜒的飄在空中。

  既然打算幫齊鴻的忙,被人跟蹤,是不能避免的。

  曼允褪掉外袍,弓著腰,掀開棉被,準備鑽進去睡覺。

  熟不知這個姿勢,正好露出了她完美的曲線,惹得席旻岑下腹一熱,喉嚨一陣發乾。目光漸漸燃起一絲欲火,席旻岑三步跨作兩步走,伸手一攬,便把曼允摟在懷中,—直往床上倒去。

  這段時間趕路,在馬車睡都睡不好,席旻岑也就沒有再做過那種事。

  如今被曼允一挑,那股邪火,直往上竄。

  想起今晚上,好多男人看曼允的眼神,都是那麼火辣辣。席旻岑心中不是滋味,嘴唇在曼允臉頰,輕輕蹭。

  “允兒,你知不知道,你很誘人?”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

  曼允努力往床角縮,她除了照鏡子的時候,才能看見自己。哪裡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父王……這裡是客棧。”隔音效果,估計不會很好。

  萬一被隔壁的朱飛朱揚聽到,明天她還怎麼見人?

  “別想用這個理由,搪塞本王。就算他們聽見了,敢出去亂說?”席旻岑壓著曼允,手指挑開她的衣服,一切動作都非常熟稔。

  “本王也該履行懲罰了,在選美的時候,你與那男子眉來眼去,當父王沒看見?”席旻岑埋頭在曼允脖子間親吻,印下一枚枚屬於他的印記。

  曼允臉頰微紅,“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和那人沒關係。”

  “允兒,解釋等於掩飾,父王還不瞭解你嗎?”

  曼允心中大罵一聲‘陰險’。無論她怎麼說,今晚別想躲過父王的懲罰了,索性攤平了身體,任由席旻岑擺佈。

  看見曼允不再反抗,席旻岑揚起一抹笑容,“允兒真乖。”

  曼允偏過頭,不滿的哼了一聲。過了不久,漸漸的變成了一連串魅人心弦的呻吟聲。

  隔壁房間。

  朱飛朱揚聽到這串聲音,先是一愣,然後明白王爺和小郡主正在幹什麼事後,兩人都紅了臉。

  朱揚壞笑著湊到牆邊,趴著牆,豎著耳朵想聽清楚點。還沒等姿勢擺好,朱飛一隻手伸過來,捏住他的耳朵,狠狠的捏了幾下。

  “你要想死,別連累我。”朱飛扯著朱揚的耳朵,把人拖回床邊。

  朱揚手舞足蹈的掙扎,想要拍掉朱飛的手,“大哥,你讓我聽一次。就一次……”

  朱飛瞪眼,朝著他的頭,給他一個爆栗,“你想死的話,為兄不介意代表王爺,先送你一刀。”說完,不知從哪裡拿來繩子,直接把朱揚綁結實了,扔上床。

  朱揚一個勁的吵鬧,朱飛被煩得受不了,拿起一塊布,把人的嘴巴也堵住了。

  四周頓時安靜,除了隔壁傳來的陣陣呻吟聲。

  床板吱吱晃動的聲音,直到後半夜才漸漸消失。因為最近要防著采花賊的光臨,席旻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沒有節制。

  第二天嗜睡到日中,曼允才悠悠轉醒,好在精神不錯。除了腰有點酸,其餘一切狀況,都很良好。只是看見朱飛朱揚那怪異的眼神,曼允忍不住紅透了臉。

  坐在椅子上,曼允捧著勺子,慢慢喝粥。

  朱揚的目光,沒有絲毫掩飾,直直望著曼允。

  “別這麼看我,行不行?”曼允尷尬的說道。

  儘管雙方沒有開口,但曼允敢肯定,朱飛朱揚昨晚肯定聽到了一些動靜。

  曼允是小主子,主子說什麼,屬下都得服從。

  朱揚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小聲嘀咕道:“別人都說,幹過那事的女人,會變得嫵媚動人。為什麼小郡主和以前一模一樣?”

  朱揚自以為很小聲,熟不知全屋子的人,都聽見了。

  坐在對面的席旻岑,也投來一縷目光。的確有一點不同啊。席旻岑捕捉得很仔細,所以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曼允每次和他歡好後,秀眉之間都充斥著一絲媚氣……變得更加誘惑人幹壞事了。

  光想到這裡,席旻岑便覺得口乾舌燥,端起茶喝了一口。

  曼允伸手想要攔住,“父王,茶是冷的。”

  席旻岑挑了挑眉,心想,是冷的,才能解火。

  在客棧裏休息了半天,轉眼天就黑了。四人吩咐客棧備幾個小菜,簡簡單單吃過後,便進入防備狀態。

  經過昨晚那場選美大賽,曼允在棲城名聲大噪。今日街市上的人,幾乎全在討論‘王姑娘’美貌。有些人說,王姑娘乃天仙下凡,美貌無人能及。又有人說,這些只不過是別人吹捧出來的話,其實王姑娘的相貌,只能算一般。

  經過一番打聽,許多百姓都知道這位王姑娘住在迎福客棧。很多人無事就跑來客棧晃晃,想要一睹王姑娘的芳容。所以迎福客棧托了曼允的福,今日賺了一大筆錢財。

  如果不出意外,采花賊今晚就會忍不住現身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王姑娘……開開門。”認出是齊鴻的聲音,朱飛打開門,讓他進來。

  看見所有人都在,齊鴻訕訕笑了兩聲,“為了不出意外,我也來幫忙。”

  曼允秀眉一挑,“你的話,說反了。”

  他們才是受某人委託,來幫忙的那一方。

  “齊鴻,你跟本王來一趟。”席旻岑起身,走到房間的角落。

  多半是關於天蓮蕊的事情,看著父王有意瞞著她,曼允心中很不好受。天蓮蕊對父王有什麼用?

  席旻岑和齊鴻站在窗邊,背對著眾人。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就算他們豎著耳朵,也聽不到一個字。

  過了片刻,兩人談妥了,又回到眾人面前。

  看著曼允一臉疑惑,卻忍住不問他的神情,席旻岑道:“關於天蓮蕊的事情,以後你便會知道,現在別多問。”

  聽到父王這麼說,曼允只好壓制心中的好奇。

  天色越來越黑,許多房屋的燈火逐漸熄滅。寧靜的夜晚,吹著涼爽的清風。

  “找個地方藏起來。”席旻岑命令道,走到靠近床榻的屏風後面,隱藏住自己的身體。

  齊鴻四處看了一眼,往上一躍,穩穩落在房梁之上。

  朱揚看見後,又忍不住爭鋒相對,“果然是樑上君子……”說完,鑽進床底,趴著。

  能藏身的地方,幾乎都被人搶先了。朱飛一陣犯難……

  “朱飛,你躲進櫃子裡。”曼允指著床對面的木櫃,櫃子很大,足夠藏一個成年人。

  “是,小郡主。”朱飛打開櫃子,蹲進去。從櫃子的縫隙,隱隱能看到外面。

  曼允吹滅了燈芯,房間陷入一片黑暗。曼允掀開棉被,躺上床,假裝成睡覺的模樣。

  由於天色炎熱,很多人睡覺都不愛關窗戶。為了給采花賊方便,這扇窗戶,自然完全大開著。微微的涼風吹進來,給悶熱的夏季,帶來一絲清爽。

  曼允的呼吸很平緩,很有節奏。

  乍一看,跟真的睡著了,沒有區別。

  接近午夜的時候,房頂的瓦蓋,傳來一陣窸窸窣究的聲音。這聲音極小,若不是幾個人都有武功在身,只怕也聽不見。

  夜裏靜悄悄的,看似很安全,卻暗潛著危險。

  五個人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只要采花賊敢潛進來,定要抓住他。

  房梁距離房蓋不到半米高,齊鴻只能半蹲在房梁上,頭頂之上細瑣的聲音,他聽得最為清楚。露出一個微笑,齊鴻恨恨想到,敢拿他的名義,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他怎麼收拾你。

  其實齊鴻早在十天前,就達到棲城了。只不過棲城太大,他又不清楚采花賊下一個目標是誰,所以只能想出用選美大賽,引出這個藏頭藏尾的傢伙。

  至於選美大賽中的那十四個美人,並不是因為他們不美,而是因為這十四個人的美貌,相差不多。齊鴻又不是那個采花賊,誰知道他喜歡哪一個美人。只有曼允這樣壓人一等的美貌,才具有吸引力,讓采花賊確定目標。

  窗邊,有一個人影悄悄落地,然後是窗戶關上的聲音。

  漆黑的夜裏什麼都看不見,只見那人影進屋後,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

  光芒很微弱,不至於吵醒熟睡中的人。

  這個人腳步很輕,應該是個學武之人。從他的行為來看,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朱飛藏在櫃子裏,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而朱揚更不要說了,只能看見那人兩隻腳。

  人影走到床邊,看見棉被中裹著的美人,露出猥瑣的笑容。

  手掌慢慢伸向曼允吹彈可破的臉蛋,嗤嗤吞了吞口水,“果然很漂亮啊,昨晚見了你,我就想得慌……”

  手掌還沒碰到那水嫩的肌膚……

  曼允突然睜開眼睛。

  采花賊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醒了更好,反正等會你也睡不著。美人,我會好好疼你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6 02:07 PM

第五章

  曼允伸腿一踹,隔著棉被,踹到采花賊的臉上。

  曼允渾身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深閨小姐。霍然這麼出手,讓采花賊失措不及。

  隨即哈哈大笑:“性子夠烈,我喜歡。小美人,乖乖從了我吧。”雙手張開,就向曼允撲去。

  曼允在床上打個滾,移動到了床角。

  就在這時,旁邊的屏風砰然一聲倒地,紙糊的屏畫撞到桌椅,戳出幾個大洞。

  采花賊始料未及,看見席旻岑往這邊而來,知道上當了,當即抬起腿想溜走。正要邁第二條腿,低頭一看,床底不知何時伸出來一隻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褲腿。

  采花賊憤怒的用腿踹那隻手,但那隻手比他更迅速,轉眼就抓住他另一隻腿。

  只是片刻功夫,采花賊脖子一緊,喘不過氣來。

  席旻岑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寒冷如冰的俊臉沒有一絲波動。手指修長白淨,蘊藏著巨大的力量。輕輕一扔,采花賊砸響牆壁,發出劇烈的響動。

  采花賊從牆壁,反彈到地上。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怕是五臟六腑都撞出血來了。望了一眼房門,采花賊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那裡。

  還沒等他打開房門,一個人影從房梁之上,飄然而至,站在他面前。

  齊鴻笑眯眯的看他,這抹笑容,帶著邪氣,摸摸下巴,道:“就是你這個東西,冒充我的名號,到處姦淫擄掠?膽子很大嘛。”

  用力踹向對方的肚子。肚子是人體最柔軟的地方,裡面又是五臟六腑,齊鴻出手沒有一丁點猶豫,每招都非常狠烈,卻不足以要人性命。

  朱飛這時打開櫃子,慢慢走出來。擰住采花賊的衣領,將人拉到一邊,“動靜小聲點,害怕客棧裡的人不知道?”朱飛的話,頓時提醒了眾人。

  曼允從床角鑽出來,掏出火摺子,點燃房間的蠟燭。幾步走到采花賊面前,采花賊相貌平平,從他的身手而看,學過一些簡單的武功。由於幾個人的聯合夾攻,采花賊渾身帶血,東搖西晃的站著。

  “你……你們……”采花賊指著眾人的鼻子,全身疼痛,令他說話都不完整。

  曼允勾起唇瓣,笑道:“我……我們怎麼了?設下陷阱,引你入套?”

  齊鴻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怎麼?就准你冒充別人的名義做壞事,我們就不能設陷阱陰你?老子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誰敢欺負到我頭上!”手掌大力一拍桌子,桌子跟著顫抖。

  吱嘎吱嘎,桌子像是快要散架一般。

  采花賊雙目瞪得渾圓,驚恐道:“你是齊鴻……?”

  齊鴻一巴掌摑過去,“老子不是,你是?!”

  席旻岑顯得比較冷漠,只看了采花賊一眼,問道:“你姓什名誰?”

  采花賊被席旻岑滿臉寒氣,看得直打寒顫,手腳顫抖,透露著懦弱的內心,“我告訴你們……趕緊放了我。棲城知府都要喊我一聲大舅子,我少了一根寒毛,你們在棲城別想好過。”

  采花賊說話斷斷續續,硬著頭皮,不肯服輸。

  曼允心中暗笑,比誰的官位大嗎?你是知府的大舅子,她還是堂堂九王爺的女兒……

  “少用官位壓我們。”曼允向來不吃這一套。

  棲城知府恐怕也是個濫用私權的腐敗官員,不止用衙役保護女兒,還冒出一個采花賊大舅子。

  席旻岑的書房裡,放著很多關於朝廷的文書。曼允看過一些關於棲城消息,都說吳大人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但以現在的情況而看,曼允對這個吳大人很懷疑。

  不管如何,都得見一見,才能下定斷。

  曼允打了個哈欠,扯扯席旻岑的衣袖,“父王,我們去睡覺。反正這人抓到手了,不如讓齊鴻拷問他吧。要打要罵,隨他的意思,只要別把人弄死了就行。明天我們把這人送官……”正好見見那位知府大人。

  席旻岑本就沒打算插手,吩咐道:“朱飛朱揚,你們看著齊鴻,本王很懷疑他下手的輕重。”

  “是,王爺。”兩人應聲。

  曼允轉身往床鋪走,“去你們的房間拷問吧,別打擾本郡主休息。”說完,鑽進被窩裏。

  被采花賊這麼一鬧,曼允原本捂熱乎的被窩,又冷了幾分。

  隨後一具溫暖的身體,擠進被窩。曼允張大雙手,環住父王的腰,淺淺睡去。

  曼允睡得很香,直到日曬三竿,陽光射進窗戶,曼允才睜開眼起床。

  隔壁房間一直鬧到半夜,才漸漸沒了聲音。曼允取來衣服,慢慢穿上,思尋著那三個人拷問了一夜,現在應該正在睡覺。

  席旻岑站在窗邊,望著繁華的街道。聽到房內的響動,轉回身子,“醒了?我們先下樓吃飯。”至於那三個人,等他們醒了,自然會解決溫飽。

  曼允套好外袍,隨意梳理一下髮髻,拉著席旻岑的手,一同走出房間。

  尋了一張桌子,兩個人相對而坐。吩咐小二隨便燒兩個菜。

  “父王,棲城知府是個什麼樣的人?”曼允拿著勺子,舀起清粥。清粥剛從鍋裏盛上來,還冒著熱氣。曼允怕燙嘴,不停的用嘴巴吹,直到涼了,才送進嘴裡。

  席旻岑看著她那張殷桃小嘴,恨不得拉過來親兩口。只可惜,這裡是客棧大廳,掌櫃小二都在。席旻岑忍下這股衝動,心裡對自己說,反正都是自己的,想親,以後多的是機會。

  “面善心惡。”僅僅四個字,席旻岑說出自己對吳令鵬的評價。

  這個人沒做官之前,自己擁有一點小家底。托了關係,買到一個小縣令的官位。這個人很有本事,僅僅五年時間,就從一個七品芝麻官,混到了棲城知府。

  本來沒有什麼值得席旻岑留意的,但自從收到棲城有人販賣私鹽的消息,席旻岑便重新調查了一下。

  曼允猜到了幾分,沒流露出太多驚訝,嗯了一聲,繼續喝粥。

  客棧裏突然闖進一群衙役,曼允疑惑的抬頭看去。

  “誰是王姑娘?把人叫出來。”衙役跑進來,抓住小二,劈頭就大聲喊道。

  這些天很多人都衝著‘第一美人’王姑娘來客棧,小二以為這幾位官爺也是打這個心思,笑呵呵道:“官爺,這麼粗暴可不好。討女人歡喜,要溫柔一點,吶……你看,王姑娘剛好下來吃早飯,你們來得正好是時候。”

  幾個衙役轉頭,看向這邊。癡癡的望著曼允,抓住小二衣領的手,突然鬆開。

  原本兇神惡煞的臉,變得有點不好意思,從懷中拿出一張畫紙,問道:“王姑娘,這畫上的人,你見過嗎?”

  畫中是一個男子的頭像,畫工很粗陋,但是曼允能認出,畫上之人正是昨夜的采花賊。

  拿捏不准這群衙役到底是什麼意思,曼允輕輕點頭,道:“見過,不知幾位找他是為了什麼事?”

  衙役聽到曼允這麼回答,先是驚愕了一會,隨後又凶道:“見過?還不快把他交出來。他是我們知府的大舅子,昨晚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這話把曼允問住了……

  夜闖她的房間,還好意思跑來問她要人?這群衙役腦子壞了嗎?

  “我只說見過……又沒說認識他,他與我何干?為何又要我交人?幾位雖然是官府的人,但也不能隨便誣陷我啊。”曼允說得在情在理,把錯全推給幾個衙役。周圍吃飯的客人,全都紛紛指責衙役,不要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就去欺負一個弱小女子。

  席旻岑依舊吃著飯,幾個衙役的到來,似乎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曼允也不想搭理他們,拿著勺子繼續吃飯。

  幾個衙役被拋在一邊,徹底的無視了。幾人臉上都掛不住,都說天高皇帝遠,在棲城裡,他們也算是地頭蛇,哪個百姓見了他們,不都客客氣氣的說話?

  原本看在這姑娘長得特標緻的份上,他還想搞好關係。說不定以後能娶到個漂亮媳婦。一看對方這麼伶牙利嘴,處處激怒他們,領頭的衙役怒了。再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誰才是厲害的主。

  佩劍啪在砸在桌子上,桌子跟著一抖。曼允和席旻岑反應很快,往後退了退。否則碗中的清粥,全濺到臉上了。

  席旻岑這才起身,目光猶如寒冰,透著絲絲涼人心脾的寒氣。

  “你們還不夠資格,把你們知府大人找過來。”席旻岑慢斯條理整理衣襟。

  看來這早飯是吃不下去了,曼允有點掃興,“昨夜有人闖入我房間,幸虧我發現得早……把人逮住了。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賊。”

  這話一出,周圍那群客人全部都驚訝的望著曼允。

  興風作浪幾個月的采花賊,竟然被王姑娘抓住了?!每個男人從小就幻想著要當一個護花使者,聽到有人夜闖曼允的房間,心裡那點男子主義被激發,全部都衝著衙役,要一個說法。

  曼允雖然才來棲城兩日,但好多男子,都把她視為夢中情人。

  一見有人想侵犯自己的夢中情人,都忍不住大罵那名采花賊不知廉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12:27 AM

第六章

  幾個衙役越來越惱怒,“什麼采花賊!王姑娘不要信口雌黃,我勸你早點交出蘇公子,那是我們知府的大舅子,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得罪的。”衙役聲音很大,這番吼出來,周圍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曼允不怒反笑,道:“是嗎?我本以為棲城知府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沒想到也是個仗勢欺人,處處欺壓良民的狗官。”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眾人看見曼允這麼大膽的罵知府,都紛紛住了口。他們全是棲城本地的住民,和官府扛上,總歸是錯誤的選擇。美人是好看,但為此喪命,那就太不值了。儘管沒有幫曼允說話,但紛紛用控訴的眼神,直直盯著幾個衙役。

  街役被盯得毛骨悚然,他們在棲城霸道慣了,很少有群眾反抗。像曼允這樣敢大罵知府的人,還是第一次遇見。看對方只是一個丫頭片子,衙役們絲毫不害怕。心裡想著,定要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敢辱罵吳大人,姑娘的膽子很大啊!把人抓起來,讓她蹲幾天大牢,看她還怎麼囂張。”衙役話一出,全部蜂擁而上,想逮住曼允。

  膽子嗎?允兒的膽子一向很肥。席旻岑心中不禁想道。

  看幾個衙役全朝曼允湧去,席旻岑拿起筷子筒,抽出五支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幾個人。動作十分隨意,席旻岑甚至沒有看衙役一眼,全是憑藉聲音,而判斷幾人的位置。

  敢惹他的人,也要瞧一瞧他是否同意。

  “去把你們知府找來。”冷冰冰的一句話,令人四肢僵寒。

  五支筷子準確無疑的紮中幾人的髮髻,那麼高的精確度,世上極少人能夠辦到。

  衙役們雙腿直抖,若是對方有意取他們性命,這支筷子絕不是紮在他們的髮髻上,而是心臟。前所未有的害怕,在眾人心裡蔓延。好恐怖的身手!!衙役們顫抖著聲音,硬撐道:“有本事別走,給我等著!等我們吳大人來了,非要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直到出客棧門口的時候,幾個衙役雙腿依舊哆嗦著,走路都不穩。想來他們肯定去稟告知府,順便搬救兵去了。

  曼允收起剛才的淩冽,揚起一抹壞笑。“父王,你又嚇到人了。”

  誰又能夠在父王面前,不膽怯?就連自己,還不是照樣得低頭。若父王真發起怒來,曼允也沒有把握能夠制服他。畢竟,這個男人,比自己強大多了。

  瞧瞧那幾個衙役,那麼高大粗壯的男子,在父王面前,還不是跟見了貓的老鼠,夾著尾巴逃。

  客棧裡的動靜太大,就連樓上休息的很多客人,也全都下來看熱鬧。

  朱飛三人從樓梯下來,便看見眾人圍著王爺和小郡主看。心中了然,這動靜肯定與自家主子有關係。

  朱飛走過去,問道:“爺,發生什麼事情了?”

  席旻岑拉開椅子坐下,泰然自若,似乎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有幾條狗來找麻煩,拷問出什麼了?”

  知道王爺問的是采花賊,朱飛回道:“那個人叫蘇奇,是棲城商戶的大兒子。蘇家的二女兒四年前嫁給知府,所以他是吳令鵬的大舅子沒錯。該問的,屬下都問過了,這兩個月來,他總共強姦了十九個姑娘。”朱飛以公式化的口氣,波瀾不驚的訴說著。

  旁邊那群客人聽到這句話,臉色刷地變了。

  原因無他,那個采花賊是蘇家大少爺?蘇家是棲城的大家族,三代經商,累積出來的財富,自然不可計算。蘇奇乃是棲城有名的紈褲子弟,雖然名聲不太好,但很少犯事。在百姓眼中,這個人儘管紈褲揮霍,還不至於會幹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況且他是知府的大舅子,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最近幾年來,蘇奇更是安分。

  齊鴻打了兩個哈欠,似乎沒休息好。

  “怎麼了?看樣子,不簡單啊。剛才你們和誰鬧起來了?”齊鴻不顧四周驚異的目光,在大廳裡舒展手腳,一會彎腰,一會踢腿。

  曼允無奈的聳聳肩,“剛有幾個衙役找來客棧,喊我交出蘇奇。”

  朱揚驚訝的睜大眼睛。“他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昨夜蘇奇夜闖進客找,摸黑到曼允的房間,很明顯意圖不軌。而蘇奇才失蹤一晚上,知府竟然派衙役來要人?

  若說知府不知情,誰會相信?

  世界上沒有未卜先知的事情,既然知府能派出衙役,準確無誤的到這裡來尋人,那麼吳令鵬肯定知道蘇奇昨晚去幹什麼了。

  這樣明目張膽縱容蘇奇犯罪,令曼允無比的氣憤。

  “父王……”曼允剛才開口,席旻岑搖搖頭道:“你要說什麼話,本王知道。”

  無非是要嚴懲蘇奇,然後罷去吳令鵬的官職。

  但販賣私鹽的案子,還沒結束,現在打草驚蛇,不是上上之舉。

  曼允和席旻岑在一起那麼多年,父王心裡想什麼,她也清楚。現在的確不是時候,辦了吳令鵬。關於私鹽的案子,很多時候要用到他。

  嗒嗒的腳步聲,陣陣往這邊傳來。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看向客棧大門。

  一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踏步進來。一隻手提著衣擺,一隻手背在身後,看著特別有官派。

  曼允端著茶杯,小小抿一口。

  吳令鵬的五官輪廓很端正,光是看外表,倒和那群忠義大臣頗有幾分相似。只是眼眸中,隱隱帶著一絲商人的陰險。

  曼允看人向來很準,當即看穿吳令鵬的偽裝。

  “大人,就是她……不但拘留了蘇少爺,還罵您是狗官。”衙役現在看見席旻岑,還有點害怕。儘量側著身子,不敢正面對上席旻岑。

  他們帶來幾十個衙役,客找裡頓時人滿為患。

  很多膽子小的客人,付了銀子,便迅速離開。百姓向來膽小怕事,遇見官府的人,為了明哲保身,最好避免麻煩。但也有想看熱鬧的人,躲在角落,遠距離打望這邊的情況。

  “就是你們打傷衙役,還扣留了本官的大舅子?”吳令鵬踱著步子。

  朝這邊走過來,話說得很有威嚴。

  但對於曼允和席顯岑這種見過大場面的人,吳令鵬這點威嚴,不算什麼。因為比起沉王那份氣度,吳令鵬還是欠缺了一些威懾。

  “你就是吳令鵬?”席旻岑抬起目光,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十分平淡。

  似乎根本沒把這個知府大人,放在眼中。

  事實也是這樣,能入席旻岑眼的,至今沒有幾個人。

  吳令鵬驚了一跳,看席旻岑的目光有幾分不確定。他早就收到皇都的消息,聽說九王爺會微服出巡。自己苦苦準備那麼久,就是想給九王爺留個好印象。偏偏對方過了那麼多天,始終不見人影。

  席旻岑氣度非凡,渾身散發著一股尊貴之氣。這種氣度絕非一朝一夕能養成的,更裝不出來,心裡有了幾分度量,吳令鵬說話也變得客客氣氣。

  “不知公子叫什麼?從哪裡來?”

  這知府的眼光,還挺毒辣。懂得先問清來路,再看要不要翻臉。曼允不禁多看他兩眼。

  “吳大人不是猜到了嗎?”席旻岑面無表情。

  吳令鵬心裡不止驚訝了,更多的是懊悔。他想過很多與九王爺見面的場景,卻沒猜到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恨恨跺了兩腳,吳令鵬再看向旁座的曼允,驚呼道:“這位是小郡主吧?”

  皇都關於曼允的傳聞很多,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她的相貌。聽說小郡主的美貌,在皇都排行第一,許多見過她的人,都直誇小郡主乃仙女下凡。

  那麼……蘇奇闖入的是小郡主的房間?

  吳令鵬覺得這一件件事情,都在考驗他的承受力。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蘇奇,當真是美色誤事。小郡主這朵名貴的花,是隨便能采的?吳令鵬四肢匍匐,朝著席旻岑行大禮。

  周圍的人看見吳大人下跪,全傻了眼。

  衙役到吳令鵬身邊,想要扶起他。“大人,你怎麼跪下了。快起來啊。”

  吳令鵬一聲叱喝。“你懂什麼!”

  “叩見九王爺,屬下恭迎來遲,請九王爺饒恕。”

  任由吳令鵬跪著,席旻岑良久才出聲。“恭迎的事情!本王不會責怪任何人。不過……蘇奇的事情,想必沒這麼容易就算了吧,吳大人?”

  聽見對方那聲‘吳大人’,嚇得吳令鵬心都快跳出來。

  “吳令鵬,蘇奇闖進本郡主房間,想對本郡主不軌,這筆賬,怎麼算?”

  齊鴻捂著嘴乾咳兩聲。“蘇奇冒充他人的名義,到處逼迫良家婦女,這也算一種罪吧?栽贓嫁禍。”

  說到底,齊鴻不打算放過蘇奇。如果九王爺和小郡主只是略微懲罰那個混蛋,那麼他肯定會出手殺掉蘇奇。畢竟,齊鴻是江湖人。若不是九王爺在這裡看著。他更喜歡‘江湖事,江湖了’。

  反正在江潮上,他是惡貫滿盈的采花賊。官府也曾經通緝過他,奈何他武藝高強,至今無落入法網。

  曼允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只是沒有點破。

  “本郡主的清白險些毀了,吳大人,蘇奇是你大舅子,您說,該怎麼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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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白?席旻岑別有深意的看著曼允,嘴角泛著淡淡的孤度,似乎想起什麼美好的回憶。

  曼允只覺得脊背發涼,回頭一看,父王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回想她剛才的話,曼允臉頰一紅。

  席旻岑突然走過來,埋頭湊到她耳邊,“允兒,你的清白不是早給了父王嗎?”

  聲音極小,回蕩在兩人之間。父王的氣息很平穩,說話時依舊是冷冰冰的,但曼允能聽出其中一絲的調戲。

  果然,說錯話,是很危險的。

  “父王……”曼允有點氣急敗壞的吼道。

  兩人細小的互動,在外人看來,就是九王爺在和小郡主講悄悄話。而其內容,他們大多數都猜,是關於蘇奇的事情。

  眾人被兩人嚇得心都懸起來,吳令鵬額頭邊的汗珠,滾滾落下。由於在棲城,他的官職最大,很少下跪。跪了這麼久,膝蓋早發疼了。但九王爺沒喊他站起來,他又怎麼敢動?

  越想蘇奇那小子,吳令鵬就越氣。

  四年前,他娶到一個如花美眷,比自己小了接近十歲。女人哪裡都好,除了有個不學無術的哥哥。這些年,光是為蘇奇收拾爛攤子,就不知多少次了。

  齊鴻乃情場中的老手,瞧曼允臉紅得像火燒雲,心想,哪像你們猜得那回事。這兩人分明是在調情吶,虧你們長著眼睛,卻瞧不出來。

  抬起手,象徵性的乾咳兩人,示意兩人應該注意形象。在外人眼中,你們是父女啊。兩人的眼神都這麼含情脈脈,唯恐別人看不出來嗎?

  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曼允懊惱父王打斷她辦事,瞪了他一眼。

  “吳大人,你當了這麼多年知府,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解決?本郡主尚未出閣,若是清譽壞了,你們能擔當起責任嗎?”兩頰的紅潮漸漸視去,曼允坐在椅子上,淡淡開口道。

  曼允坐的時候,背脊直直挺著,白色衣裙落在地上,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股尊貴。

  席旻岑站在她身旁,皺了下眉,叱喝吳令鵬道:“本王的時間,不是給你用來浪費的。”

  吳大人嚇了個哆嗦,腦中百轉千折,突然靈光一現,拉起衣袖擦擦眼淚。嗚咽哭喊:“九王爺,您誤會下官了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下官沒有想過包庇蘇奇。”吳令鵬的眼淚,說來就來。前一刻還乾澀的雙眼,頓時充滿淚花。

  曼允皺起秀眉,心中有一個不好預感。

  這事絕對和吳令鵬少不了關係,看吳令鵬如今的表現,貌似有把握能夠自保。

  “小郡主險些遭人毒手,下官也深感痛心。蘇奇雖說是下官的大舅子,但犯了法,就該依法辦事,下官絕不會偏袒任何人。”吳令鵬擦著淚水,一副無辜的面孔。哭泣道:“下官今早得到消息,興風作浪多時的采花賊,便是下官的大舅子。當即派出衙役四處尋找,想要將他緝拿歸案。”

  能在這麼短的時候內,想出對策,吳令鵬的腦子,頗為靈光。

  曼允按耐住不動,繼續聽著他瞎掰。

  “都怪下官沒跟衙役說清楚,他們才冒犯了小郡主。姦淫擄掠乃是大罪,下官怎敢窩藏罪犯。蘇奇犯了滔天大罪,下官就沒想過要包庇他。九王爺,您冤枉下官了啊。”重重磕了一個頭,吳令鵬額頭泛起紅,“要是九王爺不相信下官,下官只能以死證清白。”

  曼允支著下巴,以吳令鵬的心計來看,短短五年間坐上知府的位置,並不是難事。

  知道蘇奇的罪名,無法躲避。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捨棄,臨時反戈,與蘇奇劃清界限,還給自己戴上一頂‘清白廉正’的高帽子。

  就算曼允想辦了他,手裡一無證據,二無人證,根本不可能。

  “依法辦理,綁了蘇奇遊街示眾,明日午時處斬。吳令鵬,有什麼異議嗎?”在齊鴻投來的目光之下,曼允淡淡說道。

  反正蘇奇的罪名落實,別想逃過去。至於齊鴻的怒火,只有蘇奇死了,才能夠平息吧。

  齊鴻滿意的收回目光。

  見小郡主沒有深究,吳令鵬微微吐出一口氣。擦擦頭頂上的汗水,道:

  “下官沒有異議。九王爺和小郡主來了棲城,住在客棧總歸不合適,不如入住府衙?”

  “如此也好,本王想看看棲城的宗卷。”席旻岑攬住曼允的肩頭,冷冷道:“吳大人,跪著作什麼?還不起來帶路。”

  不是您沒喊他起來嗎?吳令鵬心中恨恨想道。

  宗卷記錄了棲城這些年的境況,每當皇都派人來,都會巡查一番。

  吳令鵬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席旻岑還沒到棲城之前,已經整理過一遍。

  府衙內,有專門放宗卷的一座樓房,名宗卷室。宗卷是府衙內重要的機密,所以有幾個衙役輪班把守。

  樓房裡絲毫不見落塵,每一處都乾乾淨淨,看得出每日都有打掃。吳令鵬帶著眾人走到幾個書架前,指著架子上放著的冊子,道:“這些便是棲城這些年的宗卷,九王爺想要看哪一年的?下官這就為您取來。”吳令鵬彎著腰,一副公正廉明的清官模樣。

  還好曼允已看清他真實的面目,否則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唬住。

  席旻岑四周掃了一眼,隨手從架子,取來一冊宗卷,“吳大人管理整個棲城,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不用招呼本王了,本王隨處看看就行,別讓人進來打擾。”

  經過剛才客棧的事情,吳令鵬還餘驚未了,席旻岑說什麼,他便做什麼。

  帶著眾衙役退出室內,派了幾個人守在門口。

  其中一個衙役瞥了眼宗卷室,問道:“吳大人,會不會被九王爺看出什麼端倪?”

  “怕什麼?餘琳,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腦子還是這麼笨!”吳令鵬戳了下他的腦袋,露出一抹狡詐。“宗卷能查出什麼?該隱瞞的東西,我會給他們留下一絲線索嗎?”

  知府這個官職,並不是靠錢就能坐穩的,需要的是才智。

  想起蘇奇的案子,吳令鵬一陣撓首。等自家夫人知道了,又要哭著鬧著,求他忙蘇奇逃脫罪責。

  蘇家就蘇奇這麼一個兒子,若是葬送性命,他們家就絕後了。不過……蘇奇死了也好。那麼蘇家的家產……吳令鵬笑得很陰險,大步跨走。

  看見門合上,宗卷室裡的幾個人,齊齊回頭。

  席旻岑將宗卷重新放回架子,“這個吳令鵬挺有頭腦。”

  曼允贊同的點頭。“的確是個聰明人,只不過聰明用錯了地方。”

  滿屋子的宗卷整整齊齊擺放著,光瞧冊子的數量,只怕棲城上百年的宗卷,全陳放在這裡了。

  朱揚無聊的坐到椅子上,陳舊的椅子嘎吱一聲響,“王爺,我們從哪一年的宗卷看起?”

  他們微服出巡的目的,只有皇上和他們知道,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吳令鵬知道他們會來棲城巡查,但不清楚所為何事。只當和往年一樣,看看宗卷,沒發現紈漏,便可以回皇都覆命。

  齊鴻還待在他們身邊,看見幾個人心事重重,當即猜道:“你們來棲城,並不是遊山玩水吧?看樣子,是來查什麼驚天大秘密。”

  朱揚搓搓手,壞笑道:“原來你不止手癢了,連嘴巴也癢。”

  這是朱揚想打架前的標準動作,齊鴻和他交手多次,當然清楚得很。

  “你怎麼知道?好久沒碰女人,我手和嘴都癢。不像某人,都接近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連女人的小嘴都沒碰過。”齊鴻不是欺善怕惡的人。

  和朱揚看不對眼,是早有的事。

  看見自己弟弟被人挖苦,朱飛道:“齊鴻,這裡沒有你的事,你還不快走?”

  席旻岑和曼允對兩人熟視無睹,確切的說,早就習慣了。只要兩人別在這裡動手,沒什麼可阻止的。

  “我這人向來對秘密很好奇,我決定了……”挑釁似的看向朱揚,“我要留下來。”

  曼允沒有絲毫反應,齊鴻留與走,對於她沒有太大的意義。

  三人對罵的時間,席旻岑和曼允已經順著宗卷室來回走了一圈。

  席旻岑神情隨意,似乎根本沒打算看宗卷,停在窗子邊,推開窗戶,往外瞧了瞧。

  “這裡的東西,沒有一點用處。”

  父王向來很少說話,但每一句話,都是重點中的重點。

  對罵的三人異口同聲:“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曼允用手摸了下桌椅,“瞧,桌椅全一塵不染。這裡每日有人打理,特別是最近,每個角落都掃得乾乾淨淨。對方早就料到我們會來宗卷室,怎麼可能留線索給我們?”

  席旻岑拍拍曼允的肩頭,不虧是自己看中的人,和他這麼有默契,心裡所想到的東西,總是最接近的。

  三人恍然大悟,難怪吳令鵬退出去的時候,神情沒有一絲異樣。

  朱飛眉峰緊皺,“王爺,那麼我們該從哪裡入手查?”

  “府衙裡得不到任何消息,我們只能從民間開始查。棲城內沒有任何風聲,可見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明日我們去街市瞧瞧。”

  席旻岑說得很隱晦,齊鴻表情疑惑,不明白九王爺口中之事,到底是什麼。

  難道九王爺有意瞞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12:32 AM

第八章

  “你認為本王不該瞞你嗎?齊鴻。”

  齊鴻的每一個神情,落入席旻岑眼中,不難猜出他的內心想法。

  曼允道:“你並不是父王的屬下,某些事情,我們瞞著你,沒有錯。你是江湖人,我們是朝廷的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朝廷不插手江湖之事,相同的,身為江湖人,也不該涉足朝政。”

  這規矩雖然沒有白紙黑字列出來,但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但齊鴻這人向來好奇心重,如果有秘密在他眼皮底下,沒讓他發現就罷了。如今知道有秘密,對方偏偏不告訴他,讓他的心裡,就像百爪撓癢一樣。

  眉毛糾結成一字眉,齊鴻像是在做掙扎,隔了半響,支支吾吾道:“九王爺,那個……我給你當手下,怎麼樣?”

  這麼一來,他既是江湖人,又是朝廷的人,兩邊的規矩,都不會破壞。

  齊鴻這個人雖然好色,但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氣,說出的話,便一定不會反悔。

  曼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實則,心裡偷著樂。

  齊鴻怎麼也算一個人才,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收齊鴻做下屬,是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不知父王是不是早有這個打算,僅僅一句話,就惹得齊鴻主動開口降服。席旻岑面無表情,冷冷道:“本王看不到你的誠意。”

  朱揚炸毛了,瞪著眼。“臭采花賊,你是不是一早就算計好了,想要投身進岑王府!想著要日日跟你相對,老子還不氣得肺冒煙。我警告你,不准進岑王府,否則我見一次,揍你一次。”拳腳朝齊鴻砸去,還沒伸出一半,半路被朱飛攔下。

  朱飛暗暗想,王爺做事,向來足夠的理由。再說,多收一個屬下,還能減少自己的工作量,何樂而不為呢?

  瞧朱揚這麼不歡迎自己,齊鴻黑著臉,“老子非要進,怎麼樣?岑王府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你說不准進,就不准進?老子進定了!”

  雙膝跪地,齊鴻抬起一隻手,目光仰視席旻岑,發誓:“齊鴻在此發誓,從今以後,誓死效忠九王爺,終生不變。”

  席旻岑很滿意,朝他點頭,“從今天開始,你便跟在本王身邊。至於身份,和朱飛朱揚一樣。記住你今日立下的誓言,若是敢背叛本王,別怪本王無情。”

  九王爺為人冰冷無情,手段毒辣,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既然發誓效忠,齊鴻就沒想過會背叛。再說,能有九王爺這麼個大靠山,是一件非常值得誇耀的事情。

  齊鴻站起身,眼眸閃著精光,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道:“九王爺,您們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來棲城,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這麼簡單就陰來一個免費下屬,曼允十分佩服父王的手段。

  “棲城有人販賣私鹽,本王微服出巡,為的就是這事。”席旻岑挑起曼允的髮絲,食指不斷的繞著圈,很喜歡曼允烏黑亮麗的黑髮。

  齊鴻險些一頭栽地,多虧朱飛扶了他一把,“這麼簡單……就這麼簡單?!?”

  販賣私鹽,是常有的事情。凡是有貪官的地方,少不了有這種事情,只是看事態的大小而已。

  為了這麼簡單的秘密……竟然喪送自己的自由,齊鴻恨不得一頭撞死。

  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非要問個明白?

  “你想反悔?不願意效忠本王,本王不會逼迫你。”本王聲音很淡,話中的冷意,直達人的心底。

  齊鴻不確定的問:“九王爺,你說真的?”

  “當然,你隨時可以走。只不過……就得看,你有沒有命,走出這道門。”席旻岑指著宗卷室的大門,神情沒有一點變化。

  齊鴻牙齒咬得叮噹響,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

  誰不知九王爺的武功深不可測,要是自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自己也能稱霸武林了。

  想想自己怎麼也是個七尺男兒,說出去的話,必須允諾。

  “能效忠九王爺是齊鴻的福分,齊鴻怎麼會反悔吶。”好奇心害死貓,齊鴻今日算是深有體會。

  以後誰再說秘密,打死他,也得堅守自己,絕不能再這麼好奇。

  幾個人走出宗卷室,喊了兩個衙役帶著他們在府衙四處走走。

  府衙前面乃是辦公的地方,而後面則是知府所住的院子。路邊有兩三個小花壇,鮮花綻放著,空中淡淡飄著一股濃郁的花香。

  這裡比不得岑王府華麗,但也算十分中看了。

  “九王爺,飯菜已經備好,我們去前廳用膳吧。”後面傳來一道聲音,吳令鵬踏著步子,追上幾人。

  在他身後,還站著一位鵝黃色紗裙女子。髮髻上插著兩朵珠花,臉頰的胭脂塗抹得很勻淨,瓜子小臉給人一種精巧的感覺。

  席旻岑幾人天天面對曼允的絕世美貌,早就對美色免疫。

  看見吳依依這種玲瓏小巧的美人,頂多就是多看幾眼。

  前晚上的選美大賽,吳依依也參加過,曼允對她印象很深。

  吳令鵬指著身後的女兒,引薦道:“這是小女吳依依,依依,還不來見過九王爺。”

  吳依依面容帶笑,看見九王爺和小郡主後,驚訝道:“你不是那晚的公子嗎?還有妳……不是王姑娘嗎?”目光落到齊鴻身上。“你是主辦選美大賽的那位公子。”

  吳令鵬驚訝了一下,同樣看向齊鴻。

  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齊鴻思索了一會,道:“就是那日,我才結交了小郡主和九王爺。之後,便是知音,相見恨晚啊。”

  吳令鵬有著疑惑,卻不敢詢問。

  “既然是九王爺的朋友,一起去用膳吧。”

  吳依依的目光不時落在席旻岑身上,在前晚,她就注意到這位俊俏男子了,只是沒想到他是豐晏戰功累累的九王爺。九王爺的外表和權勢,足以令許多女人芳心暗許。

  曼允心裡冒起酸泡泡,父王早就是她的了。看見有女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盯著他,曼允狠狠咬了一下牙,真是恨不得把父王臉遮起來,看他還如何勾引女人。

  席旻岑看見孩子一臉酸樣,唇角微微翹起。

  選美那晚,自己不就是這種心情?

  大手攬著曼允的肩頭,席旻岑和曼允走在眾人前面。

  朱飛朱揚早就習慣了兩人的親密舉動,絲毫沒覺得不妥。

  吳令鵬頂多疑惑一陣子,隨即想,兩人是父女關係,這麼親密,也是情理之中。

  為了招待九王爺,吳令鵬好酒好菜全盛上來了。滿滿的一桌魚肉,飄著香氣。酒,乃是從流香酒樓,花重金買來的,剛打開紅布塞,一陣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

  由於朱飛朱揚的身份乃是侍衛,所以只能站在一旁。

  朱揚攙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點沒有侍衛該有的規矩。

  齊鴻較之,運氣好。因為前面說了是王爺的朋友,吳令鵬便請他一同用膳,看見酒水斟滿金玉杯,故意拿起來晃了晃,在朱揚面前顯擺,“吳大人的酒,真香啊。”

  仰頭一口飲盡,看得朱揚直咬牙。

  曼允拿起酒壺,給席旻岑倒了一杯。“父王也嘗嘗看。”

  席旻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的確是好酒,讓吳大人破費了。”

  席間,曼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水甘甜中帶著一絲辛辣,喝下肚子,嘴裡還留著一股餘香,很值得回味。

  這酒……少說也得三百兩銀子。

  區區一個知府,一年的棒祿,也就五十多兩。能喝得起這麼好的酒,曼允倒是很好奇吳令鵬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幾個人都不嗜酒,吃完飯後,酒壺裡的酒,還剩下大半。

  見朱揚瞪得雙眼都紅了,曼允拿起酒壺,朝他一扔,“賞給你了,岑王府那麼多好酒,怎麼不見你想喝?”

  朱揚沒在意小郡主的話,他原本只是饞嘴,但看見齊鴻有意擺弄,他能不急紅眼嗎?

  還是小郡主對他好啊,瞧瞧大半壺酒,全進了自己的懷中。為了扳回一局,朱揚含住酒壺,猛灌了幾口。衝著齊鴻揚揚下巴,“真是好喝,謝小郡主賞賜。”

  閒聊了一陣子,席旻岑詢問了一些關於棲城的事情。

  吳令鵬也一一回答了。

  直到天色漸黑,外面點起燈籠,幾個人才散席。

  美酒雖好,後勁卻很大。朱揚一個人喝了半壺酒,走路東搖西晃,嘴裡低聲嘟囔著什麼,很顯然醉了。

  朱飛扶著他,眉峰緊緊皺著,“這就是逞英雄的下場。”明明酒量不好,為了爭面子,竟然喝得爛醉。

  要不是他是自己的弟弟,朱飛才不會扶一個醉鬼。

  齊鴻樂得哈哈笑,“朱揚太逗了。”那酒,乃是淩雲醉,雖然香醇,但經不起多喝。

  像朱揚這樣幾口灌完的人,齊鴻還是第一次見。

  “齊鴻,你少捉弄朱揚。朱揚是小孩子心性,不要太跟他計較。”曼允走在前面,突然回頭道。

  “是是是,小主子說得是。我以後一定讓著他。”齊鴻舉起手,保證道,嘴邊的笑聲依舊不斷。

  席旻岑低頭,看著曼允的側臉,曼允長長的睫毛,在燭火的照耀下,印出一片漂亮的陰影。

  “允兒,淩雲醉是你賜給朱揚的,你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12:35 AM

第九章

  曼允臉頰一紅,小聲嘀咕道:“我又沒猜到朱揚會幾口灌完。”

  好酒需要慢慢品,才能嘗出其中的滋味。淩雲醉在皇宮裡算不上稀有美酒,放在民間,卻是一等一的好酒。哪有人像醉漢一般,幾口就喝下肚?

  想起朱揚那副模樣,曼允又忍俊不禁想笑。

  席旻岑皺了皺劍眉,看見曼允為了別人的事情而笑。心裡泛起一絲冷意,他是不是很縱容曼允和朱揚走得太近了?

  眼中泛出殺意,觸及曼允燦爛的笑容,席旻岑硬生生壓制住。看來以後又必要教訓一下這孩子,既然成為了他的女人,便應該遠離其他男子。若不聽教訓,他只好採取自己的措施。

  “九王爺,這邊請。”吳令鵬在後面吩咐了幾個下人收拾桌椅,立刻追上來,引著幾人去後院的客房休息。

  早聞九王爺素愛乾淨整潔,在回府後,他便吩咐下人把房間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幾個人的房間相近,只隔了幾步路。

  吳令鵬推開一間房門,“九王爺,您就住這裡。小郡主的房間在隔壁,齊公子在那一間,兩位朱侍衛住最後一間。”

  曼允的年齡也不小了,為了避嫌,不能跟席旻岑同住。

  但這個理由,不妨礙兩人一起休息。上次在行宮,等夜深人靜了,不是她潛入父王的房間,便是父王來她的房間。早就習以為常了,不想讓吳令鵬有所懷疑。曼允邁開腿。率先進了隔壁房間。

  “夜深了,吳大人也早些回去吧。”席旻岑邁進房間,隨即一聲門框一聲響,緊緊合上。

  朱飛扛著爛醉的弟弟,一步步移向房間,“恕朱飛不遠送了,吳大人請慢走。”

  齊鴻聳聳肩,推開自己的房門,閃身走進去。

  隨即四間房亮起燈。

  身材曼妙的女人,從院子的拐角處出來,小聲喊道:“爹爹。”

  吳令鵬低頭,在吳依依耳邊細語。“房間裡的檀香,有催情作用。機會就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懂嗎?”

  誰不知道九王爺是朝廷上枝繁葉茂的大樹?況且剛死了王妃,這個位置正空著。

  吳令鵬是個貪心的人,區區一個知府位置,又怎麼能令他滿足?女兒綁不住九王爺的心,不要緊。只要能攀上這棵大樹,他們以後在朝廷上,誰不給他幾分薄面。

  這個買賣,只賺不虧。

  吳依依還是個黃花閨女,聽到父親這麼直白的話,臉頰通紅。她很中意九王爺的才貌,也知道九王爺出巡不會停留太久時間,倘若失去這個機會,以後再想遇上九王爺,便是難於上天。“女兒懂。”

  吳令鵬笑了兩聲。

  直到四間房燈火熄滅,兩人才漸漸有了動作。

  房門從裡面栓著,這難不倒吳令鵬父女。吳令鵬拿出一根細長鐵塊,從縫隙伸進去,門閂不一會便開了。

  吳依依在父親的示意之下,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鑽進去。心蹦蹦的直跳,添黑的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飄散著淡淡一股檀香味。

  人聞了便覺得燥熱。

  吳令鵬在門口看了幾眼,老眼釋放出精光,呵呵笑了笑,拉上門,漸漸從長廊離去。

  曼允僅僅穿著一襲單衣,望著吳令鵬的背影,深深陷入思考。

  又是這招?

  美人計,陰險狡詐之人慣用的計量。曼允不記得吳依依是第幾個想爬上父王床榻的女人,父王所擁有的權勢財富,哪一樣不令人羨慕?

  冷風簌簌吹來,曼允裹緊了單衣。

  心中沒有太多擔憂,早在八年前,她就明白,父王並不是單靠美貌就能左右的男人。倘若父王會中計,南胄國那位公主的奸計早就實現了。

  拖著木屐,曼允輕手輕腳站到席旻岑房前,想要看看父王會如何脫身。

  曼允練過幾年武功,再加上前世的暗殺技巧,走路的時候,沒有發出一絲響聲。

  夜黑黑,靜悄悄,唯有耳邊的風聲,簌簌響個不停。

  食指在門上戳出一個小洞,曼劍趴在門邊,清澈的眼睛朝裡面看去。

  漆黑一片,房屋內沒有一絲光線。黑暗中床板咯吱響,隱隱還有人體相撞的聲音。靜謐中,女子的呻吟聲,最為吸引人。曼允和席旻岑翻雲覆雨多次,已經不是一個沒有嘗過魚水之歡的女人,自然很明白裡面的人在做什麼。

  眼角澀澀的,曼允想哭,卻流不出眼淚。心漸漸麻木,沒有一絲感覺,如同停止了跳動,令人窒息。

  任冷風吹動絲發,曼允愣在門外,久久沒有動作。

  嗯……嗯……啊……房中女子突然一聲亢奮的呻吟。震得曼允手腳發涼。

  時間能夠沖淡一切嗎?以前面對美色,面不改色的父王,也變得經不起誘惑?

  曼允心中酸酸的,像是在流淚。而眼眸恰恰相反,沒有一絲淚光,清明得就像高掛的明月。

  皎潔,而又清澈。

  曼允踉蹌幾步往後退,直直望著那扇門,腦海中亂成一團。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逃離,逃離這個地方,逃到聽不到這聲音的地方曼允轉身朝院子外跑,木屐在慌亂之中掉了,曼允赤腳跑在冰冷的石板上。冰冷的觸感,讓曼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有絲毫停留,曼允衝出院落漫無目的四處跑,腳底踩到碎石子,磕出鮮血,曼允恍如未覺。

  池塘邊,假山屹立,倒影進平靜的水面。

  水面一輪明月,每當水波晃動,便跟著搖晃。鏡花水月一場空……生活了十五年的世界,曼允突然感到,自己只是一個外來者,本不該存在的人。但這裡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就算回到現代,那裡依舊沒有人值得她想念。

  曼允慢慢走到假山旁邊,靠著假山坐下,瑟瑟冷風撲打在臉頰上。

  曼允感受不到冷,只覺得這風,能夠讓她冷靜。冷冷的,似乎能吹進她的心裡。

  望著夜空璀璨的星辰,曼允目光空洞,發著呆。像是要透過星辰,看見另外一個世界。

  單衣很薄,風一吹,曼允凍起一身雞皮疙瘩。眼皮越來越重,曼允背抵著假山,緩緩睡去。

  四更時分,一道房門破裂的聲音,吵醒熟睡中的人們。聲音劇烈,震得人耳肢發疼。

  朱飛渾身一震,從床上彈起,一腳跪醒被窩裡的朱揚。

  “快醒來,聲音是從王爺那邊傳來的。”朱飛系上衣繩,急匆匆的穿上鞋子,往外衝。

  隔壁房間的齊鴻,原本睡得正好,也被這一聲,嚇得從夢中驚醒。想起自己乃是九王爺的屬下,也穿戴整齊,向外奔去。

  剛到長廊,便看見席旻岑一襲黑衣站在柱子旁邊,滿臉的寒霜和肅殺。

  他身後,是曼允的房間。兩扇房門已踹爛,其中一扇頑強的掛在門框上,吱吱在晃動。

  朱飛伺候席旻岑多年,瞧見他的神色,已經猜到九王爺是發怒了。

  “王爺……這怎麼回事!”朱飛快步走過去,往房間內看了看,裡面沒有小郡主的人影。

  幾個人都很納悶。

  院子裡的動靜極大,府衙裡很快聚集許多人。

  吳令鵬像是剛從被窩裡鑽出來,衣衫不整,慌慌張張問道:“九王爺……這怎麼了?”

  身後站著幾十個衙役,全都面面相覷。

  吳令鵬眼底有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雖然臉色慌張,卻根本不急。

  席旻岑冷冷朝他瞥一眼,“小郡主失蹤,立刻派人去找。”

  輕輕拂動衣擺,席旻岑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房門裡不知何時,已經點亮燈火。

  吳令鵬愣了會,才從席旻岑的話中回神。原以為九王爺鬧出這麼大動靜。是因為睡了他女兒……卻沒想到竟然是派人找小郡主?

  他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小郡主,不是該在房間裡嗎?”

  席旻岑冷冷一瞥,“若是在房間裡,本王用得著這麼發怒?你們跟本王進來。”轉身,席旻岑帶著眾人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若有若無飄蕩著情欲的味道,燈光暖昧的一閃一閃。

  吳令鵬心裡咯噔一下,手腳有點發軟,難道事情沒按照他所想的發展?

  床榻上赤裸著兩個人,女子貌美的臉黨掛著淚痕,棉被裹著身子,面對眾人,大聲的抽泣,朝吳令鵬喊了一聲,“爹,他……”

  如同玉藕般的白皙手臂,伸出去,指向床榻另一邊光著身子的男人。梨花帶雨的臉蛋,滿是憤怒和懊悔。

  吳令鵬看見那個男人,血壓直線升高,險些暈了過去,“餘琳,你怎麼在這裡!”

  吳令鵬純粹是吼出來的!

  餘琳嚇得從床榻跳下來,直直跪到地上,“吳大人,屬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下午來收拾房間的時候,突然就睡在這屋裡了,等……等醒來,就這樣了。”

  他全身一絲不掛,除了腰間穿著褻褲,其餘的地上都露在眾人面前。赤裸的後背,一條條血痕,一眼就能看出女子抓出來的再看床上哭泣著的吳依依,眾人心中了然。

  只是……兩人歡好,為何在九王爺的房間?

  席旻岑冷冷一哼,“這件事等天亮再說,還不快派人去尋小郡主,找不回來,這裡的人,一個別想活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12:37 AM

第十章

      憤怒的拂動衣擺,席旻岑冷冷斜眯起眼。周圍的溫度,似乎受到影響,連著下降好幾度。

  吳令鵬氣憤的瞪了一眼女兒,哼聲道:“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轉過身,又朝愣著的衙役怒吼:“快去尋找小郡主,沒聽到九王爺的話嗎?都不想要腦袋了,是不是!”

  朱揚腦袋還混沌著,用力拍打了幾下,強迫使自己清醒。打了個酒嗝,“小……小郡主又失蹤了?”

  想起上次小郡主失蹤,自己可是頂著王爺的怒氣,戰戰兢兢過了半個月,一條小命差點就去見閻王了。

  朱飛安慰似的拍拍他肩頭。“想日子好過,就快點去找。”

  只有小郡主鎮壓在王爺身邊,王爺這冰冷的性子,才會有所收斂。

  若是小郡主失蹤,想想王爺那張如萬年寒冰的俊臉……朱飛直嘆氣。縱使王爺無意取他們的性命,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也會將人活活逼瘋。

  朱揚愣了幾秒,帶著一群衙役,往外衝。

  席旻岑手掌一揚,旁邊的桌椅頃刻間化為木屑。沒有使用任何利器,這一掌,純粹是雄厚內力所造成的強大破壞。

  齊鴻喉嚇得結滾了一下,看著九王爺那雙強有力的手掌,害怕九王爺的怒火,殃及池魚,朝他天靈蓋來一掌。

  雙腿悄悄朝門外移動,以他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這時候待在王爺身邊,那是無比的危險。出去找小郡主,反而是最安全的。難道朱揚跑得那麼快,看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餘琳跪在地上,沒有王爺的命令,不敢站起來。

  吳令鵬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氣不打一處來。一切事情本在他的掌握之中,卻沒有想到緊要關頭,竟然發生這種事情!再看看女兒,吳令鵬後悔得眉毛打結。這算什麼事!

  含辛茹苦把女兒拉扯長大,從小教她讀書禮儀,就是想讓她爭口氣,嫁給有權有勢的皇親貴族。

  可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依依的哭泣聲,圍繞在耳邊令人心煩。

  席旻岑冷冷勾起唇角,低沉的嗓音,冰冷得似乎能凍結萬物。“給本王閉嘴,再哭,本王割了你的舌頭。”

  曼允失蹤,席旻岑已經夠心煩了,一刻都靜不下來。而那女人還敢哭哭啼啼,發出噪音。狂躁的氣息,在身體中亂竄,席旻岑抬起腿,跨出門檻。

  不行,他不能待在這裡等消息。

  允兒上次離家出走,還有原因。而這一次,無聲無息消失在他視線內,讓他怎麼能夠冷靜?

  席旻岑煩躁的心情,沒有絲毫掩飾,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吳令鵬見九王爺離開,不甘心的跺了兩腳,指著女兒鼻子罵道:“你怎麼辦事的!和誰上床,都分不清楚嗎?”

  吳依依踏進房間的時候,裡面已經充滿了催情的香味。她聞了兩口,腦子變得迷迷糊糊,摸索到床榻,哪裡會懷疑什麼,只以為床上的男人,就是九王爺。

  等發現錯了的時候,已經遲了!

  吳依依心裡同樣不好受,兇狠的看向餘琳,大聲罵:“給我滾!”

  餘琳也知道自己壞了吳大人的事,顫顫站起,提了提褻褲,撿起床邊的衣服,一件接著一件套上。

  “小姐,屬下是無心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全身燥熱難耐……”直到你爬上床,他便再也忍不住,抱住香軟的身子,然後就……聽見餘琳還敢說這事,吳依依臉色淩厲。“爹!把這人抓起來。”

  吳令鵬當然不會放過餘琳,招了兩個衙役,押住餘琳。“先關進牢裡。”

  以曼允的武功,若是有心逃出府衙,非常輕而易舉。

  朱揚和齊鴻帶著一隊人馬,去街道上尋找。少數衙役舉著火把,仔仔細細在府衙從巡查。

  席旻岑曾經進過曼允的房間,屏風上還掛著曼允的外袍,顯然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出門。以她這副打扮,應該走不遠。

  皺了皺眉頭,席旻岑停住腳步。

  恍然醒悟……以前到了夜深,一般而言,都是他主動去曼允的房間,和曼允同榻而眠。而今日,被吳依依的闖入,耽誤了時間,席旻岑很久才得以脫身。

  允兒肯定等不及了,想來他房間睡覺。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房中的響動……如果這麼推理,曼允失蹤,一切都能找到原因。

  那麼……允兒應該在附近。

  席旻岑把範圍鎖在府衙內,疾步四處查找。府衙內,火把零零散散,隨處可見。很多婢女家丁也從被窩爬出來,加入尋找小郡主的隊伍。

  小郡主在棲城失蹤,不是鬧著玩。更何況這位郡主,是九王爺的心頭肉。萬一有個閃失,他們的命絕對保不住,說不定整個棲城都得遭殃。

  偏僻的庭院,很久沒有人打掃,雜草長到人的膝蓋。除了中間那條石板小道,其餘的地方全是生命力強盛的草叢。

  很多衙役走到這邊,都繞了過去,簡簡單單看了兩眼,便又走到別的地方查看。

  這個地方極不起眼,席旻岑掃視了一會,也想轉頭離開。但下一瞬間,看見雜草叢中,有一方被壓著。疾步走過去,席旻岑彎腰拾起一隻鞋子。

  鞋子沾了一些泥土,鞋面繡著一朵精巧的白蓮。這是曼允的鞋子……席旻岑和曼允同吃同住,對她所用的東西,都有印象。抓鞋子的手,緊了兩分,席旻岑快步往庭院深處走去。

  石板路的盡頭,出現一個水池。池裡的水,很久沒有換過,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偶爾傳來一兩聲蛙叫,在空眾的黑夜中,尤為響亮。

  席旻岑有預感曼允在這裡,不在乎環境的惡劣,加快了腳步。

  步子停在假山前,假山接近兩米高。

  周圍能藏人的地方,一目了然。若曼允真在這裡,唯一的可能,便是藏在假山後。

  壓抑不住內心的期盼,席旻岑一步步靠近。

  假山另一側,一個少女捲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席旻岑蹲下,剛想大聲叱喝曼允一句,看見她頭頂冒著冷汗。火氣消散,轉化為濃濃的擔心。夜深露水重,她衣服上沾了一些水珠,探手去摸,衣服潮濕,冰涼涼的似乎能擠出水來。

  這裡靠近水池,夜晚多冷。

  在這處睡覺,能不著涼嗎?

  席旻岑一把抱起曼允,手指摸摸她的額頭,燙得跟烙鐵一樣。

  心裡一急,匆匆往回走。

  曼允頭暈眼花,感覺有人靠近,擄起她。身子不安分的掙扎,五官難受的皺著。

  “給本王好好待著!”席旻岑低頭,朝著曼允一句吼。

  曼允緊咬著唇,伸手緊緊拽著褲子,臉色極為蒼白。“疼……”

  席旻岑步子一頓,聽到這一聲‘疼’,不由得皺起眉。

  緊緊環住懷中的人,急切的問:“哪裡疼!”

  若非劇烈難忍的疼痛,曼允從來不會吭一聲。聽到她喊疼,席旻岑心頭一緊。

  曼允的意識還比較模糊,似乎認出是父王的聲音,掙扎漸漸減弱,手指著膝蓋。“那裡。”

  一陣陣鑽心的巨疼,就像要把膝蓋和身體分離。曼允當時想著,在那裡睡一會,遲點就回房裡去。沒想到隔了一個時辰,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硬撐著想要走兩步,腿便開始不聽使喚,疼得曼允又摔回了假山旁邊,席旻岑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膝蓋,曼允疼得彈起身子,慘叫了一聲。

  但這聲慘叫極為微弱,傳到席旻岑耳邊,也就如同嗡嗡細語。

  這是上次在南胄國落水時,落下的病根……席旻岑渾身氣息,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曼允在他懷中翻動了一下,“父王,今晚你和吳依依……”聲音比剛才更小,小得席旻岑差點聽不到。

  曼允衝動的跑出來,在冷靜之後,便想回去質問父王。只是等她想站起來時,事情已經容不得她選擇。

  “房內的人,不是本王。”見曼允這時候還想著這種事情,席旻岑有點高興,卻有點懊惱。

  聽到他這樣回答,曼允反倒安心了。她靠著假山坐著的時候,已經想出很多猜測。

  “下次別這麼衝動,你難道還不瞭解父王!”席旻岑運著輕功,以極快的速度,奔回房間。

  四周舉著火把的衙役看見,全都停下動作。

  朱飛喊道:“九王爺找到小郡主了,喊他們把人撤回來。”

  眾人急張拘謹的心,總算又恢復平常的跳動,不約而同的擦了把汗水。還好小郡主找著了,否則自己的小命。可就堪憂了。

  朱飛剛走到門口,裡面扇來一陣勁風,大開著的門,嘭然一聲合上,差一點碰到他的鼻子。

  “朱飛,快去請大夫,小郡主身子不適。”

  眾人尋找小郡主的時候,房間裡的床鋪。已經被婢女換成了嶄新的。

  席旻岑把曼允放到床上,三兩下脫掉曼允濕漉漉的衣服,把人包進棉被裡。

  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衣服,一件件幫著曼允穿上。換做平時,當席旻岑為曼允換衣服時,肯定會有非分之想。但如今……只想少曼允少受點折磨,減輕她的疼痛。

  除了第一聲喊疼,之後曼允就緊抿著嘴,看著父王為她忙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12:55 AM

第十一章

  父王眉宇帶著少許怒氣,英俊的臉龐,猶如寒冰刻出來的雕塑,薄薄雙唇抿著,毫不掩飾的擔憂。

  曼允額頭流出細細的汗珠,臉蛋蒼白如紙。

  “別硬撐,疼就喊出來,父王又不會笑話你。”輕輕揉捏曼允的額頭,想讓曼允減輕疼痛。

  曼允的唇有點乾燥,“父王,想喝水。”

  走至桌邊,席旻岑倒了一杯清水。曼允伸手去接,被席旻岑制止了抬高她的下巴,把水送到她嘴邊,一點一點餵進去。

  “父王,剛才怎麼回事?”

  曼允總是覺得不自在,坐如針氈,很想從床榻爬起來。趴在房外時,她清清楚楚聽到裡面的呻吟聲。想到有人在這床上做過那種事,曼允一刻都不想躺在床上。

  看出曼允的厭惡,席旻岑按住她的肩頭,押著她躺下,“先將就一會,等大夫看完你的腿,我們再換房間。”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席旻岑以前老是聽別人經常說,沒想到也有他的親身體會的一天。席旻岑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看著曼允大汗淋漓的忍著痛,還不如用刀根根砍他幾刀,讓他代替曼允受這份疼痛。

  席旻岑拿來一塊絲帕,輕輕拭擦曼允的汗水,“吳令鵬心眼頗多,本王一直提防著他。進府衙後,見吳令鵬引薦自家女兒,本王就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早就吩咐侍衛,打昏餘琳,以備今晚的不時只需。剛跨進這間房,本王就發覺不對勁,從窗戶跳了出去。”

  四個人雖然是低調的來棲城,但在他們後面,其實跟在一批忠心的侍衛。只要沒主子吩咐,那群人便不會出現,隱藏在棲城之中。

  他一直躲在窗戶後,靜靜觀察吳依依如何悄悄進門。然後再床上和餘琳翻雲覆雨。

  輕輕刮了一下曼允的鼻頭,席旻岑恨恨道:“誰叫你這麼等不及,先跑過來了。”

  事情辦妥之後,繞過房屋,到了前面的長廊,推開曼允房間的門進去,便發現孩子失蹤。

  當時他的心嚇得跳亂了一拍,極為擔心有人擄了曼允,挾持她。

  看見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耄傲,席旻岑當即否定這個猜測。耄傲雖懶,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但極為護主。若是有人闖進房間,耄傲不可能這麼安心睡覺。

  以曼允的身手,加上耄傲的速度,能奈何他們的人,武林中也沒有幾個。

  “這事等明天再做處理,你的腿才是當務之急。”

  席旻岑摟緊曼允,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房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朱飛道:“王爺,大夫請來了。”

  沒王爺的回應,朱飛不敢破門而入,靜靜的站在門外。

  朱揚和齊鴻得到消息,全都趕回了府衙。本來聽說小郡主找到了,高興了好一陣子。但一聽到衙役說小郡主身體不適,兩個人臉色頓時黑了,運氣輕功,也不管街上的衙役隊伍,急匆匆往府衙趕。

  “進來。”話音剛落,外面的人急不可待的衝進來。

  朱揚首當其衝,“小郡主怎麼了?怎麼會身體不舒服?”

  剛失蹤幾個小時而已,應該沒有意外發生才是。

  大夫沒見過這麼大陣勢,站著的腿有點發抖。

  看他還愣在原地,席旻岑冷聲叱喝,“還不過來給本王的女兒把脈!”

  大夫顫抖著雙腿,移動到床邊,抓起曼允的手腕。

  這大夫五六十的年紀,穿著一身洗的白的青布衫,是棲城裡醫術最高明的大夫。

  知道能住在府衙裡的人,都是達官貴人,大夫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捕捉曼允的脈象。往曼允的雙腿瞧了一眼,大夫似乎明白了什麼,收回手,把曼允的手,移進棉被。

  “這位姑娘的病,怕是頑疾了吧。她的脈象非常混亂,以她的狀況來看,這病少說伴隨她七八年之久。”老大夫望著曼允蓋著棉被,臉色犯難,似乎有難言之隱。

  看著他預言又止,席旻岑冷聲道:“有什麼話就說,只要能快點治好允兒,本王會不惜一切代價。”

  曼允手指緊緊相扣,雙唇咬出絲絲鮮血,熱著疼痛,話都不能說。

  得到王爺首肯,老大夫道:“這病,恕老夫醫術淺薄,沒辦法根治。不過……能否讓老夫看看這位姑娘的腿?也許能有辦法,減輕她的疼痛。”

  絕美的臉蛋,帶著一絲強忍,明明疼得臉色發白,這少女卻一聲不吭。

  朱飛朱揚對待小郡主,都是真心的,看見她這時候的模樣,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席旻岑掀開了棉被的一角,挽起曼允的褲腳,卷到了大腿。

  眾人看了全嚇了一跳,曼允膝蓋那部分,泛著青紫。

  “這……”老大夫也著實吃驚,如枯樹的手指,輕輕碰了下那裡。曼允臉色劇變,咬著唇的牙齒一重,鮮血順著唇瓣蜿蜒流出。

  席旻岑雙手捧著她的臉,輕輕擦掉,看大夫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本王准你碰她的膝蓋了?”冷冷的雙眼眯起,席旻岑伸出手,襲向那名老大夫。

  沒有人會懷疑,席旻岑出手,定會取奪老大夫的性命。

  老大夫雙腿哆嗦,啪嗒摔倒在地上,屁股蹲摔了個結實。

  “父……父王!”曼允扯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問大夫道:“可有辦法止疼?”

  這疼痛,折磨著曼允,讓她想滿地打滾。若不是父王緊緊摟著她,她早就失了顏面。

  “止疼的藥,多數都傷身,老夫建議,還是別吃那些藥。”老大夫顫抖著聲音,雙眼充滿畏懼。

  “有本郡主在,父王不會要你的性命。開藥吧。”曼允說話很費勁,抓著父王衣袖的手指,也在微微發抖。

  聽到曼允的話,老大夫安心了很多,打開藥箱,在裡面翻找藥瓶。

  席旻岑甩了一下衣袖,收回半空的手,轉而樓主曼允的腰。

  沒有看地上癱坐著的老大夫,問道:“吃了那些藥,對人體有什麼害處?”

  看著曼允受這等折磨,他也痛恨自己無法替她分擔,只能苦苦的在旁邊抱著她。

  老大夫翻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坐在床邊的席旻岑,“這藥,藥性很猛,易傷肝脾肺。雖然能止疼,但給身體帶來的損害更多。不能多吃,吃多了,以後每次發病,只會增加疼痛。”

  席旻岑還在衡量,這藥該不該給曼允吃。曼允已經伸出手,抓住那藥,從裡面抖出一顆藥丸,吞進嘴裡。沒有水的潤滑,藥丸在喉嚨裡頓了一下,才滑進肚子裡。

  席旻岑眼色暗了暗,輕輕拍打曼允的背後,舒緩她的疼痛。

  “聽父王的話,以後少吃這藥。”

  曼允滿頭大汗,撐著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疲憊的不想說話,微微點了一下頭。

  若不是疼痛難當,她也不願意吃。隔了許久,疼痛感才慢慢過去,曼允筋疲力盡的攤在他身上。

  老大夫見小郡主舒緩了,才道:“小郡主受不得寒氣,若要休息,還是把火爐點上,這樣腿會好受一些。”

  火爐……眾人一聽,都覺得很滑稽。這還是炎炎夏日,人們都圖個涼快,晚上涼風習習從窗戶吹進來,別提多舒服了,而在小郡主房內,竟然要點火爐?這不是要找罪受嗎?

  朱飛不敢有絲毫耽誤,招了兩個衙役,迅速去搬火爐。

  如果他沒有猜錯,小郡主這次病發,一定跟南胄國那場落水有關係。那次御醫也是這麼說,小郡主受不得寒氣。沒想到時隔半年,這頑疾還是發作了。

  齊鴻有點糊塗,忍不住問:“小郡主這是什麼病?沒辦法治嗎?發作的時候,怪嚇人的。”以九王爺的權勢,難道連區區的病痛,都沒辦法嗎?

  這天下,能人異世頗多,難道就找不到一位神醫?

  席旻岑下巴低著孩子的額頭,“本王尋過很多名醫,全都說無藥可治。但本王……不會放棄,總會有一日,會令曼允無病無疼。”

  齊鴻猛然想起什麼,吃驚的道:“九王爺,您不會是想……”

  沒說話,席旻岑轉過頭冷冷看向他,那眼神似在警告,要是你敢說,小心本王要了你的命!

  半句話咽在喉嚨裡,齊鴻吞了吞口水,再沒說一個字。

  吃了藥丸,曼允開始犯睏,迷迷糊糊的躺在父王的懷中,慢慢睡去。

  睡夢中,她的眉頭一直皺著,睡得很不舒暢。

  席旻岑無聲的擺擺手,示意眾人可以離去。

  吳令鵬後來也跟著進來了,看見九王爺發怒,四肢嚇得直發抖。

  自己這頂官帽,不知還戴不戴得穩當吶。

  朱飛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吳令鵬才回神,跟著眾人退出房外。

  朱揚一直擔心著,三步一回頭,捨不得走。最後還是被朱飛擰著衣領,才弄了出去。

  “小郡主怎麼得的病?九王爺不是一直把人捧在手心嗎?”齊鴻剛踏出門檻,逮住朱飛就開始問。

  九王爺天生無情,除了對小郡主溫柔備至,對誰都不搭理。九王爺向來把小郡主捧在手心,奉為至寶,捨不得她受一點苦累。聽到小郡主犯有頑疾,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朱揚急得原地跺了兩腳。

  朱飛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齊鴻雙手環胸,靠在柱子邊。

  “小郡主八歲時,才得以和王爺相遇。在這之前,都住在小院裡,每日吃不飽穿不暖,久而久之,身子便一直很差。在出使南胄國時,由於一場意外,落入河中,就患上了這個病。歸根結底,這個病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

  若是小郡主從出生,就養在王爺身邊,身子發育良好。也不會由於一次落水,就患上這麼難治的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01:22 AM

第十二章

  三個人在外面整整守了一夜,害怕小郡主醒後,沒人照料,所以一刻都不敢離開。朱飛挺直脊樑,手按著腰間佩劍,不時掃四周一眼;朱揚蹲在地上畫圈圈,嘴裡低聲嘀咕著什麼,仔細聽,就能聽見他在說大仙啊……祖宗保佑一類的話,儼然在求神拜佛;齊鴻揉了揉眼睛,靠著圓柱,止不住的打哈欠。

  深夜露重。天色漸亮,芭蕉葉上掛著許多露珠,耀射出日出的光芒。

  清晨的空氣涼爽新鮮,一陣風吹來,整個人都舒暢了。

  曼允還在沉睡,疼痛過去,唯有靠睡眠才恢復體力。她的身體包裡在一片暖洋之中,觸手可及一片硬邦邦的暖物。像是知道那是什麼,曼允緊緊抱著,整個身體貼了過去。

  席旻岑同曼允一起躺在床上,環住曼允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眼睛一直沒有閉上,手指輕拂曼允額頭前的碎髮。這八年來,這是曼允第一次發病,而且是在他的身邊,這讓他很自責。南胄的氣候,比起豐宴國暖和。史明非乃南胄國皇帝,處處護著曼允,吃的用的,從沒有虧待過她。被精心呵護著,曼允的病一直潛伏在深處,沒想到竟然因為昨晚的事情,碰巧引了出來。

  想起曼允發病的時候,痛苦的表情。

  席旻岑不想再看見第二次,看來必須先處理了棲城的事情,早日上路給曼允尋找良方,徹底根治這該死的頑疾。

  睡到日中,曼允才緩緩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父王飽含擔憂的眼眸,曼允撐起身子,全身軟綿綿的無力。

  “父王,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睡夢中包裹著她的人,應該是父王。如果他一直抱著她,那麼肯定沒去吃飯。

  曼允皺了皺眉,“父王,這都什麼時辰了?肚子餓了。我們去用膳吧。”

  席旻岑沒開腔,雙眼直直看她。

  曼允被看得紅了臉頰,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問:“怎麼了?”

  “下次別私自跑出去,至少別再夜晚跑出去,懂嗎?”席旻岑指著她的膝蓋,面無表情的臉,露出一絲憂心,你若是再發作一次,父王真的不知該拿你怎麼辦。

  真是恨不得把她綁在身上,形影不離的帶在身邊,省得萬一出了意外,心疼的人也是他。

  但這麼做,顯然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陪在她身邊,減少她病發的可能性。假如他沒猜錯,這一次病發之後,發病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一想到這個可能,席旻岑臉色暗沉。

  “有了這次的教訓,允兒絕對不亂跑。”曼允舉起手發誓,想讓父王安心。

  事實上,時隔八年,這個病早就被曼允忘了個徹底。昨晚那情況,純屬她意料之外。

  曼允很愛惜自己,特別是這具身體,遠不如前世那具健康。曼允總是避免自己受傷,或者,把傷害減到最低程度。

  知道自己身上有個定時炸彈,她哪裡還敢亂跑?

  得到曼允的保證,席旻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曼允說出來的保證,有哪一次實現過?

  曼允的肚子,不應時的咕嚕的叫兩聲。

  曼允尷尬道:“父王,我真的餓了。你總不想,我還沒有再次發病,就先餓死你的乖乖女兒吧?”

  聽到曼允近似撒嬌的話,席旻岑煩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走吧,想吃什麼?”

  曼允說出一大堆菜名……

  一邊走,一邊討論著中午的膳食。

  門外三個人遠遠望著兩人的背影,朱揚到:“小郡主沒事了?”

  齊鴻也很疑惑,小郡主的心性很堅強,昨日疼的死去活來,今天竟然恢復了精神,有說有笑。

  總之,小郡主無憂,便是最大的幸事。

  朱飛跨出步子,跟上去,“你們倆還愣著幹嘛?忘記你們的身份了?”

  王爺的貼身侍衛……王爺走到哪裡,他們便必須跟到哪裡。

  還好上半夜睡足了覺,朱揚心裡想道,否則哪有精神啊。

  吳令鵬戰戰兢兢站在大廳,連椅子都不敢碰一下,仿佛這裡不是他的府衙,而是九王爺的府上。他倒成了外人,九王爺才是主人。

  席旻岑和曼允互相夾菜,和平常一般吃完午膳。對於旁邊的吳令鵬,沒有看一眼,徹底將人無視。

  昨晚那事,多半因為吳令鵬而引起。席旻岑向來嫉惡如仇,別人欠了他的,他便要全數討回來。任吳令鵬多麼心驚膽戰,他就像跟沒事人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吳絕對不敢認為,九王爺這事既往不咎的表現。

  九王爺的心思,入海底針,誰都琢磨不透,吳令鵬一顆心都懸著的。這樣的感覺一點不好受,就像有人拿著魚竿釣著他,魚鉤緊緊扣在嘴裡,拉扯不出來,而捕魚者絲毫不慌張,站在岸邊,盯著他這副垂死掙扎的模樣。

  這種壓力,比直接定他的罪,更加折磨人。

  席旻岑用完膳,拿起手帕為曼允擦掉嘴邊的油漬,溫柔得不像冷血無情的九王爺。

  朱飛朱揚恍若無睹,早已習慣。

  齊鴻雙眼放光,直盯著兩人的動作。九王爺溫柔起來,魅力銳不可當。難怪他為人冰冷,卻那麼多女人對他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下次採花的時候,不如也用這種冰冷的調調,試試能不能勾住一兩個美人。

  齊鴻興奮得躍躍欲試。

  慢條斯理擦擦嘴角,席旻岑這才抬起頭,皺著眉看吳令鵬。

  “吳大人,昨晚的事情,你有什麼解釋嗎?”說話聽不出喜怒哀樂。

  吳心裡一涼,該來的,始終都會來,雙腿啪得跪地。

  “求王爺饒恕啊,下官……下官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吳令鵬挽起袖子,擦著婆娑的眼淚,止不住的哭喊:“要追究,這件事全都是小女的錯。下官養育她十八年,沒想到她……妄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竟然沒有學會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情來。依下官看,小女肯定是見九王爺器宇軒昂,才犯了這樣的糊塗。”

  吳令鵬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狠狠咬牙道:“九王爺放心,依依雖然是下官的女兒,但下官絕對不會徇私情,該怎麼罰,九王爺直說就是,下官一定照辦。”

  曼允心嘆,吳令鵬真是個心狠的傢伙。到了這個份上,連女兒都可以不要了。

  不過……事實真相,當曼允不知道嗎?她可是兩隻眼睛,親眼看見的。吳令鵬如何撬開父王的房門,偷偷放吳依依進去。還有那一番話,曼允全聽了個仔細。

  吳令鵬自導自演,在曼允眼中,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依依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這是送依依去死啊。”一聲女子哭泣聲,由遠及近,一位身穿綾羅綢緞的婦人,雙眼哭得通紅,朝著吳的胸口,一陣捶打。

  曼允好整以暇看著這一幕。

  吳令鵬沒有還手,任婦人打罵他,眼淚嘩啦落下,“夫人,你以為我不想救嗎?但依依冒犯了九王爺,我能有什麼辦法。”

  不知為何,曼允從吳令鵬眼中,讀出一抹算計。

  想了想,這位知府夫人,曼允還是第一次見。比起吳令鵬的年紀,這女人年輕多了,頂多三十三歲。

  “這是你夫人?”席旻岑看向吳令鵬。

  吳令鵬知道九王爺很寵愛女兒,心裡想著,若是能以父母之心打動九王爺,赦免依依的罪名,那是最好不過。看見九王爺喚他名字,吳令鵬哭聲更加大了,“回……回王爺,正是下官的妻子。”

  席旻岑若有所思的點頭,冷冰的目光,轉而看吳氏,道:“你見了本王,貌似還沒行禮。”

  吳氏如雷貫耳,嚇得雙膝發軟,顫顫跪在吳旁邊。

  吳氏,本名為蘇琴。出生於棲城有名的商戶,家財萬貫,也算在棲城能橫著走的人物。

  本以為九王爺被吳氏的哭聲打動了,現在來看,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吳心裡涼了大半截,九王爺該不會想治吳氏的罪吧?畢竟,見了九王爺不行禮,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九王爺,我家夫人傷心過了頭,忘記禮儀,乃……”……無心之過。

  吳令鵬尚未說完,席旻岑點點頭,打斷他,“吳大人倒是恩怨分明,知府夫人確實忘了該遵守的禮儀。不過……本王很大度,輕微懲罰一下,給個警告就也罷了。”

  席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面,這事他思考的時候,特有的動作。

  曼允很瞭解父王,坐在一旁,看父王將會如何處置吳氏。

  “這裡是府衙。牢房應該有很多空缺。不如令夫人,進去待幾日。思考一下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席旻岑波瀾無驚的說著,不顧跪著的兩人目瞪口呆。

  他沒有記錯的話,衙役闖入客棧時,曾經說過,要把曼允抓進去,蹲兩天大牢。

  吳氏當場傻眼了,似乎不敢相信。哭泣聲漸漸斷了,不可思議的看向吳令鵬。

  吳令鵬無奈一笑,九王爺都說了,他還能有什麼辦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01:24 AM

第十三章

  “來人,把夫人押進大牢,就當在牢裡,閉門思過。”吳令鵬沉聲命令道。

  不敢對上吳氏的眼睛,別人以為家裡,是他當家作主。其實不是這樣,他們這個家都是各自牽制。就連他娶蔣琴,也並非因為她年輕美貌,而是因為……

  吳氏雙目憤然,怒瞪吳令鵬。不過她尚且有腦子,不會當場和吳令鵬吵,緩緩低頭,朝席旻岑一拜:“草民失了禮儀,九王爺罰草民,是應當的。”低聲哭泣兩聲,婦人不肯放棄追問道:“不知九王爺可否體諒一下做父母的心,繞了小女一命?草民就依依一個女兒,失去她,草民不知該怎麼活。”

  “你怎麼活,跟本王有什麼關係?”席旻岑不以為然。

  曼允來了興趣,這一家都是聰明人啊。本以為吳乃是吳家的頂樑柱,沒想到他的夫人,也是這麼幹練。

  “吳夫人,令千金所犯的錯,傳出去對誰的名聲,都不好,這個你應該清楚。”曼允往席旻岑身邊移,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重心全轉移到父王身上,舒舒服服的靠著。

  席旻岑輕輕挑動著她的秀髮,果然啊,裝得再生龍活虎,還不是又累了。不過,氣色好了很多,比昨晚那張蒼白的小臉,動人多了。

  “草民知道……可……依依是草民的女兒啊,草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啊。”吳氏擦擦眼淚。

  “本郡主倒是個有主意,既可以保全令千金的性命,又可免她受人非議。”小郡主故意眨眨眼,雙眼醞釀著一絲詭計。

  吳氏一驚,沒想到小郡主這麼好說話。

  但做決定的人,是九王爺,而不是郡主啊。吳氏看向九王爺,拿不定主意。

  席旻岑只是微微皺眉,又無奈的舒展開,“允兒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本王不會插手。”

  得到父王的縱容,曼允揚起抹微笑,“吳夫人,不如我們這麼辦。聽說昨夜與令千金歡好的男子,乃是吳大人身邊的衙役,怎麼說也是個人才,和你家女兒十分般配。本郡主沒做過媒,所以相當一回媒人玩玩,不知吳夫人覺得怎麼樣?”

  別人的婚姻大事,到了您這裡就是一場娛樂的遊戲?吳氏心裡不是滋味,自己教導十八年的女兒,各方各面都優秀於他人。若不是出了這檔事,怎麼也能嫁個有權有勢的男人。

  一想到那個無才便是德的餘琳,吳氏跟吃了啞巴虧一樣,苦著張臉。形勢由不得她選擇,如今保全女兒的性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任憑小郡主做主。能得到小郡主的賜婚,是小女的福氣。”吳氏朝曼允磕了個響頭。

  見兩旁的侍衛站在沒反應,席旻岑挑了挑眉:“還不快把吳夫人送進大牢?難道要本王親自動手?”

  不是自己的人,用起來,總是令人不愉快。特別是這群衙役,多數都看吳令鵬的臉色做事。儘管席旻岑威名在外,到了棲城,能調動的人卻不多。

  還好自己有一支忠心的侍衛,常伴左右。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武功高強,更懂得分寸。比起這群只會欺壓良民的衙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吳氏被衙役押走。吳令鵬依舊跪在地上,沒敢站起來。

  曼允眼珠子轉動了兩圈。

  這個吳令鵬暗藏鬼胎,絕不像表明上那麼老實。至於曼允為何沒把真相說出來。治吳令鵬的罪。當然有其他原因。一來,吳令鵬在棲城的名聲不錯。他們剛到棲城,就扳倒這地頭蛇,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二來,棲城販賣私鹽多時,知府不應該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只能說明,吳令鵬藏著說明秘密,沒透露出來。

  舒展了一下手腳,曼允挺起了身子,“父王,昨日你不是說想出去逛逛嗎?我們這就去,行不行?對了。我不要再住那房間。”

  昨晚累得手腳動不了。所以她沒得選擇。現在清醒了,讓她在睡那床榻,簡直要了她的命。

  席旻岑有嚴重的潔癖,若不是擔心孩子,昨晚他又怎麼能忍受?要知道,一晚上,他未曾合過眼皮。

  來棲城也是要辦正事,席旻岑從沒想過逃避責任。既然生在皇族,又曾經是先皇指名的君主,為豐宴國盡力,也是應該的。不過……想要束縛他,那就另當別論了。比如,那個限制自由的帝位。

  “允兒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席旻岑起身。

  紅雲渲染了曼允的臉頰,曼允狠剮了席旻岑一眼。父王這話說得,就像婦唱夫隨。

  齊鴻乾咳的兩聲,這滿屋子的人,全瞎了不成?為什麼沒人捕捉到九王爺和小郡主之間的姦情吶?瞧瞧……光天白日,就敢公然調情。

  一個個都被豬油蒙了心智啊,兩人之間的對話、互動,哪一樣不是情人擁有的?哎哎哎,齊鴻連歎三聲,這聲‘父王’,到底誤導了多少人,將兩人的情誼硬生生聯想成父女。

  席旻岑帶著眾人,出了府衙,閒逛在街上。

  吳令鵬拍打著雙膝,見九王爺消失的不見人影,才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

  這次,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嘔得他血都快吐出來。女兒,白白葬送清白。夫人,又被關押進牢獄。而自己……自從九王爺來了棲城,每天至少跪一兩個時辰,這膝蓋哪裡受得了。

  繁華的街市,小販們擺著攤,不斷吆喝,勾起路人的注意。

  街道兩旁酒樓客棧,比比皆是。

  朱揚狐疑的盯著曼允,那雙眼睛,從出了府衙,視線就沒離開過她。

  當然不會以為朱揚是喜歡自己,曼允回頭看他,“朱揚,你的眼睛犯什麼毛病了?”

  她和朱揚關係走得近,純粹是因為朱揚本性善良,對人又極為真誠,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有好處總是想著她。

  “小郡主,屬下就搞不懂妳了。那個吳依依又不是好人,你幹嘛饒她一條生路?”敢破壞王爺和郡主之間的關係,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昨晚的事情,他們不在場,也能猜到幾分真相。

  齊鴻小手指掏著耳朵,納悶道:“一看就知道,吳依依居心不良,想爬上九王爺的床。小郡主,你何時變得這麼寬容大度了?”

  和曼允認識也有幾個月了,她那種有仇必報的性子,齊鴻多少瞭解一點。

  朱飛深信。主子這麼做,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儘管疑惑,卻因為個性問題,按耐住開口。只看了看小郡主。

  曼允瞧三人的摸樣,淡笑道:“想問題,不要以一個角度去想。棲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知府女兒出嫁,來參加喜宴的人,估計會很多。到時候便可以轉移眾人的視線,查起案子,不是容易很多?若是我們一來就辦了吳令鵬,殺了他的女兒。你們想想看,那些犯罪的人不是會把警惕提到最高?到時候,我們一點線索,也別想查到。”

  三人恍然大悟。但就這麼放過吳令鵬,心裡難免有點氣憤。

  席旻側邊單手攬著曼允的肩膀,繼續往前走,“吳令鵬逃不掉,只是時間問題。朱飛,去問問鹽價。”

  忽然看見前面店裡面,盛放著很多鹽,席旻岑穩住腳步。

  “老闆,鹽怎麼賣?”朱飛幾步跨進店,朝著裡面喊了一聲。

  其餘的人全站在外面,並沒有進去,等著他帶回來消息。

  朱飛金和老闆交談了幾句,不一會,折返回來。

  “王爺,聽那老闆的口氣,棲城賣鹽的商販不多。”朱飛琢磨著用詞,細細道:“棲城的人口頗多,照他的描述,應該會有很多人賣鹽。然而,他們鋪子裡,通常一個月,賣不出一擔。這樣的情況,太反常了。”

  豐宴國的鹽,都是由官府管著。鹽價統一。並且有指定賣鹽的地方。

  瞧見那鋪子上,有一個屬於朝廷的標誌,不會有錯。

  這裡的老百姓難道不吃鹽嗎?這個理由當然不會成立。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暗地裡賣私鹽,阻斷了這些鋪子的生意。

  想要調查處賣私鹽的地方,有點困難啊。左右看了一眼,他們所穿的衣服,全是上等布料。這副模樣,哪裡像平常百姓,每日都得擔心柴米油鹽的問題。

  “朱揚,我們商量一件事。”曼允眯著眼看著他,眼眸泛著狡詐的光芒。

  朱揚有種不祥的預感,“小郡主,齊鴻也是王府的侍衛了。有事情,也能找他商量。”

  曼允哦了一聲,轉而看齊鴻。

  齊鴻頭皮發麻,往後躲了躲,“小郡主,我剛來給你們當差,很多事情不熟悉。若是重要的事情,還是交代給朱揚,免得被我搞砸了。”

  曼允笑了笑,走到兩人面前,讓他們無處可躲。

  “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齊鴻,其實你也能夠辦好,考驗你能力的時機到了。”

  齊鴻轉身想跑,小郡主這個笑容太可怕了……肯定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朱揚一把扯住齊鴻的衣袖,連拉帶拽的把人揪回來。看見小郡主笑的這麼狡黠,朱揚不禁會想起八年前,自己險些被她陰了一條命,心裡直打寒顫。

  還好……最近來了個新侍衛。總算有人能代替他,受小郡主的摧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01:29 AM

第十四章

  沒有絲毫猶豫,朱揚推出齊鴻,將人推至小郡主面前,堅決和齊鴻保持距離。

  瞅見街道另外一側的成衣鋪,曼允朝齊鴻勾了勾手指,齊鴻非但沒有靠近,反而退了兩步。

  “小郡主……我的能力微淺,有什麼事情,還是讓朱飛朱揚做吧。”齊鴻一臉惶恐。

  曼允搖頭道:“齊鴻,岑王府裡不養吃閒飯的人。”

  席旻岑撥動曼允額邊的細髮,突然轉過頭,對著齊鴻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效忠?也不過如此,本王向來不收無用之人。”

  無用之人……?字字壓得齊鴻喘不過氣,在江湖上,他雖然名聲臭了一點,但好歹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光是這一身武功,誰見了不得喊一聲‘齊公子’。

  齊鴻氣得快嘔血,“行……屬下聽小郡主吩咐就是。”

  九王爺都開口了,若是再推辭,那麼就說不過去了。就像小郡主說的,既然選擇給他們當下屬,總不能每日閒著沒事幹。

  “你跟我進來。”曼允朝齊鴻抬手,兩人走進成衣鋪。

  其餘三人泛著疑惑,不清楚小郡主這是幹嘛?今日出來,不是查案子嗎?小郡主怎麼有心情,去鋪子裡挑衣服。

  猜測出什麼,席旻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得朱飛朱揚愣在原地。

  “我們也進去瞧瞧。”席旻岑邁開了步子。

  朱飛朱揚跟上去。

  這成衣鋪不小,裡面的衣服種類繁多。幾乎都是女子的裝束,各式各樣都有。比起皇宮裡的綾羅綢緞,遜色了一點。

  曼允來回審視了一圈,指著牆上掛的一件灰色裙裝。裙裝的布料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穿慣了上等衣料,曼允摸著,便覺得扎手。

  “小郡主,就算你想買衣服,這件也太大了。”這衣服的型號是最大的一件,以曼允小巧的身材,根本穿不上。

  曼允眨眨眼睛,看齊鴻,道:“誰說本郡主給自己買,這是你要穿的。”

  齊鴻驚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結結巴巴道:“小郡主,你開玩笑吧。我的身材是不錯,但我是個男人啊。”

  捶打了兩下胸肌,齊鴻證明自己是個唯物有力的男子。

  朱揚捧腹大笑,指著齊鴻那副委屈的模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否則……該穿這身裙裝的人,估計就是他了。

  “本郡主眼睛沒問題,當然知道你是男人……”曼允手裡拿著衣服,一派的天真可愛。

  席旻岑忍俊不禁的勾勾唇角,小傢伙的性子,還真沒有任何變化。以前老是捉弄朱揚,這會齊鴻來了,又多了一個欺負的物件。

  “小郡主,你別捉弄屬下。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穿這身衣服,就算了吧。”齊鴻躲到朱飛身後,猶如躲貓的老鼠。

  “齊鴻,為了大局著想,你穿一穿,又有何妨?”曼允努力勸解齊鴻,臉上沒有一絲嘲弄,仿佛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查案子,才做出的犧牲。

  齊鴻說什麼也不幹,用力的搖頭:“小郡主,要是我穿了這個,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齊鴻幾乎是吼出來的。

  想想他一個玉樹臨風的風流俊男,泡妞把妹,全不在話下。這事傳出去,以後那群女人,還說不定會怎麼笑話他。

  曼允幽幽談嘆口氣,似乎很失望,“原來你也是個出爾反爾的人,父王……”可憐巴巴的看向席旻岑。

  眼中似乎還泛著淚光。

  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忍心。

  席旻岑輕柔曼允的額頭,安慰她道:“誰敢欺負你,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他。”

  冷冰冰的話,傳進齊鴻耳朵裡,嚇得他渾身雞皮疙瘩立起來。

  朱飛朱揚拿眼睛瞪他。

  齊鴻就像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不值得原諒。

  齊鴻恨不得仰天長嘆,明明就是小郡主欺負他,為何小郡主卻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

  終於敗下陣來,齊鴻長嘆一聲,“小郡主,屬下穿就是了。”

  曼允將衣服遞給齊鴻,一雙清澈閃亮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淚光。仿佛剛才那一幕,全是人的錯覺。

  齊鴻總算有點理解朱揚了,低著頭,走進成衣鋪後面,去試穿衣服。

  他一離開,朱揚哈哈大笑起來。

  “小郡主,你真絕了。”朱揚豎起大拇指,坐在椅子上,陣陣拍打桌案。

  旁邊站著的老闆,汗珠一串串落下。目光隨著朱揚拍打桌案的手,一上一下。唯恐這位客官把他的桌椅拍壞了。

  朱揚的幸災樂禍,惹來朱飛一記白眼,撫了撫額頭。這人莫非不懂得樂極生悲嗎?

  “朱揚……”席旻岑說道:“你很高興?”

  朱揚的笑聲,戛然而止。不明所以的看向王爺,朱揚道:“王爺,您難道不期待齊鴻女裝的模樣?”

  比起這個席旻岑更加期待曼允全身裸露,投懷送抱的模樣。

  齊鴻身材修長,那張臉顯得比較中性,不像朱飛那張處處充滿陽剛的臉。若是穿上女裝,說不定有模有樣。

  席旻岑摸摸下巴,低頭看了眼他懷中的曼允,眼眸一閃而逝的狡黠。

  “既然這麼高興,不如你也陪齊鴻一起。”席旻岑雲淡風輕的說著,讓老闆取來一件粉色衣裙。

  朱揚愣愣的,急忙搖頭,扯著朱飛的袖子,躲到他身後。

  “王爺,您不能這麼對我。”朱揚心驚膽戰的看著那身衣服,怕腿就跑。

  曼允一看他想逃走,立刻拉住他的衣袖,“朱揚,看你帶我不錯的份上,本郡主不讓你穿女裝。”

  朱揚懷疑的轉過頭,盯著小郡主那猶如仙女般的臉孔,頓時覺得……小郡主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真的?不騙我?”朱揚放鬆了警惕。

  曼允認真的點頭,如同誘騙兒童的人販子,“朱揚,本郡主何時騙過你?”

  朱揚心中咆哮……你騙我的時候,還少嗎?小郡主您可真行,說謊都不帶臉紅。

  看對方沒有動作,朱揚又站起來。

  “不過……”曼允話鋒一轉,朱揚的小心肝跟著顫抖起來。他就知道,這事情哪會有那麼簡單!

  “這身衣服挺適合你。”曼允拿起櫃子上擺著的一襲裝束,呈到朱揚面前。

  朱揚一看,還好是男裝衣物。若是女裝,他便一頭撞牆去。小心肝回歸原位,摸了摸受驚的心房。

  席旻岑也投來目光,“的確挺合適。”

  聽到王爺這麼說,朱揚也不禁多看了那件衣服兩眼。合適嗎?那件衣服,粗糙得用肉眼就能看出來,根本就是鄉下農夫穿的衣服。比起他此時這身錦袍,根本不在同一個等級。

  九王爺和小郡主的品味,何時變得這麼與眾不同了。

  “朱揚,你去試試。”把衣服遞給朱揚,曼允笑靨動人。但無論怎麼看,這抹笑容,都帶著點戲耍。

  “屬下這就去。”只要不是女裝,一切都好辦。朱揚接過衣服,大大咧咧去試穿。

  朱飛望著那抹背影,無奈的扯了扯嘴。王爺和小郡主分明在唱雙簧……

  齊鴻換衣服,乃是為了查案。那麼朱揚換衣服,純粹是捉弄他罷了。他這個弟弟啊,何時才能變得聰敏一點。

  很快,齊鴻以一身灰色衣裙出現。遮遮掩掩,不讓眾人看見他的真面目。

  “齊鴻……”曼允喊了一聲,齊鴻才轉過身子。

  他臉頰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怒的。“就算要穿女裝,小郡主也該選一件漂亮點的衣裙啊。瞧瞧,穿上這衣服,一點襯托不出我的氣質。”齊鴻捋起耳邊的髮絲,順到背後。

  髮髻還是男子的,不過穿著那身衣服……真是不倫不類啊。

  向來嚴肅呆板的朱飛,也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笑聲。

  齊鴻惱了,走過去就踹他一腳,“他娘的,有本事你來穿。你穿這身衣服,估計全棲城的男人,都會被你嚇跑。”

  朱飛很想說,你穿這身衣服,也能嚇跑男人。但最終忍住了,萬一他說出口,齊鴻死活要脫下這衣服,到時候讓誰穿?齊鴻身高七尺,比起女人矮小的身高,算是另類了。

  曼允乾咳兩聲,“要的就是這效果,若是穿得太華麗,我們去買鹽,誰願意低價賣給我們?”

  穿成這副樣子,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

  “齊鴻,你過來,我為你梳妝。”曼允找老闆要了把梳子,讓齊鴻坐在椅子上。

  梳理他的頭髮,一絲絲盤到他頭頂。很開,一個簡單的夫人髮髻,便完成了。

  席旻岑望著曼允纖長的手指,穿梭在其他男人的髮絲之間,心裡有點吃味。瞧了瞧胸前散落的黑髮,回去之後,一定得讓允兒為他梳理一次。

  “小郡主,你為什麼給我梳這個髮髻?”這種髮髻,是已婚女子才能梳的。

  難道扮成女人,他的年齡就顯得老了?齊鴻很愛惜自己的臭皮囊,畢竟在采花的時候,少不了這相貌的功勞。

  “當然有原因。”曼允笑得意味不明,轉頭瞧見朱揚換好衣服出來了,道:“這次打探消息,就有你和朱揚去,你們得扮成一對夫婦。”

  齊鴻險些咬到自己舌頭,吃驚道:“什麼!……扮女人就算了,還叫我跟這個笨蛋,扮成夫婦?小郡主,這玩笑開大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440980600 發表於 2014-6-29 01:30 AM

第十五章

  朱揚傻眼了,同樣的吃驚,那瞪圓的眼睛,似乎要把齊鴻活剝了一樣。指著他道:“屬下不幹!誰願意跟這個采花賊扮夫妻,誰去扮。”朱揚開始拉扯自己的衣領,想要把衣服脫下了。

  齊鴻怒不可及,生氣的撇過頭,“就你那衰樣,哪個女子看上你,就是倒了八輩子楣。”

  齊鴻說話沒口德,什麼難聽,專挑來講。朱揚暴怒了,衝過去就跟齊鴻打成一團。都沒有用武,招式全是街頭混混慣用的狂揍,一拳一拳的砸。老闆嚇得大汗淋漓,想過去勸架,又怕誤傷了自己,在旁邊乾瞪眼。

  曼允嘆息的捂住額頭,這兩人何時才能和平相處?照這麼下去,三天兩頭一架,她的清淨日子哪裡找。

  “朱揚、齊鴻……住手。”曼允扯住兩人的衣服,硬分開他們。

  兩個人怕不小心弄傷了小郡主,都齊齊收了手。

  “你們別鬧了,就扮一回而已。兩人辦事,總比一個強,這樣也有個照應。”曼允苦口婆心的勸解這對冤家,站在兩人中央,害怕他們再大打出手。

  齊鴻的髮髻有些亂了,曼允喚他坐下,重新給他整理了一番。

  “大局為重,你們兩個老實點。”曼允分別瞪了兩人一眼。

  兩人都不服氣,雙雙把頭撇開,拳頭握得緊緊的。只要沒人盯著,說不定片刻功夫,拳頭就會出去了。席旻岑倒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在出門的時候,冷淡的開口道:“辦砸了事情,你們兩個都不用回岑王府了。”

  齊鴻剛想回嘴一句‘誰稀罕回岑王府了,江湖不知道多麼瀟灑自在’,隨即一想,王爺估計並不是這個意思。因為跟從他的人,要嘛生,要嘛死。不會岑王府的意思,說不定就是要親手結束他們。自由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齊鴻儘量遮擋住臉,往街道走去。

  曼允推了朱揚一把,朱揚直接撞到齊鴻身上。齊鴻剛想開罵,接到九王爺冰涼刺骨的視線,又吞到肚子裡。

  “你們的樣子像是夫妻嗎?”無論怎麼著,兩人都跟仇人異樣,曼允指著齊鴻的手,道:“朱揚,把你媳婦的手挽著,裝得恩愛一點。”

  媳婦……?朱揚險些一暈。誰要這麼三大五粗的媳婦了!還這麼討人厭。

  不敢違抗命令,縱使再不願意,朱揚拽起齊鴻的手,放到手腕處,挽著。

  齊鴻一張臉氣得就像剛出爐的炸螃蟹,通紅。他娘的,小郡主您能不能再無恥一點?誰是他媳婦了!誰是啊!老子是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

  齊鴻心裡有多麼委屈,沒人知道。

  兩人走在前面,其餘三人偷偷跟著。

  曼允一路止不住的偷笑,嘴角的彎著的弧度,就沒有停止過。

  看著曼允開心,席旻岑也泛起一抹笑容。

  唯有朱飛眼睛一個勁的盯著前面,什麼都不肯錯過。

  照著計畫,曼允吩咐齊鴻再去其他賣鹽的鋪子瞧瞧,看看能不能問出蛛絲馬跡。

  朱揚齊鴻的衣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兩個人走在一起,跟尋常百姓差不多。就算兩個人看不對眼,也沒有露出多大紕漏。不虧是父王挑中的人,私底下懶散,到了關鍵時刻,個個都非常厲害。

  朱揚收起那份吊兒郎當,整個人看上去威武了不少。

  看著兩個人挽著手走進一家鋪子,其餘三個人都留在外面。

  正好旁邊有個買桂花糕的,曼允拉著父王的衣袖,兩個人走去買了一份。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偷偷打量裡面的情況。

  齊鴻和朱揚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演戲難不倒他們。

  齊鴻靠在朱揚身上,嬌聲道:“老闆,這鹽怎麼賣啊?”

  害怕別人聽出他是男兒身,齊鴻將聲音稍稍變動了一下。惹得眾人打了兩個哆嗦,這聲音……聽著特別彆扭。特別是齊鴻那修長高大的身軀……裝出這麼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真為難他了。

  離他最近的朱揚,換成平時肯定得挖苦齊鴻兩句。但現在竟然有了幾分嚴肅呆板,似乎一點沒覺得那聲音有何不妥。

  當朱揚擺出這副表情,曼允看了看朱飛,懷疑是不是將兩個人搞錯了。朱揚也能裝出嚴肅不阿的神情,不容易啊!看來天天跟著朱飛耳聽目染,偷學了不少東西。

  老闆笑盈盈迎出來,指著罐子裡盛放著的鹽,“三十文一斤,兩位想買多少?”

  朱揚一驚一乍,驚道:“老闆,怎麼會這麼貴?你看看我們兩口子,都是鄉農出生,每天除了扛著鋤頭種菜,啥都不會。攢幾個月嗎,也攢不起這麼多錢啊……”

  一遇上錢的事請,朱揚比誰都精,表情惟妙惟肖。

  齊鴻臉色很猶豫,雙眼盯著鹽,很想買。但那副樣子,似乎又捨不得花錢,拽緊了朱揚的袖子,“我們兩口子就存了一點小錢,這錢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別花這個冤枉錢了,我們回去吧,大不了以後不吃鹽。”

  這話說得……

  老闆審視了兩人幾眼,就那個男的模樣還不錯,不過衣料嘛,全是粗人穿得最下等料子。這‘女的’更別說,長得也太嚇人了。若不是家裡沒錢,誰會娶這麼一個醜媳婦。天天看著,不是給自己找不愉快嗎?

  朱揚看出老闆眼神中的猶豫,抓緊時間道:“老闆,我們都是窮人,您看,能不能把價錢壓低一點?”

  曼允和席旻岑在外面,把裡面的話,都聽了個仔細。

  老闆似乎很為難,故意拍拍手,“我看你們兩個沒錢,二十五文錢,這是最低價了,你們看,你們要不要?”

  “我看,我們還是去別家吧。聽村裡的王墩子說,隔壁鹽商比這個數低許多。”齊鴻悄悄在朱揚耳邊說道。

  這個‘悄悄話’,立刻讓老闆聽去了。

  朱揚還在猶豫,“老闆,你能不能再減低一點?這樣子,我和我媳婦也不用再去別家買了。”

  老闆神色不定,“這樣吧,我庫房裡還有一些存貨,就當便宜賣給你們了,十五文錢。”老闆擺了擺手指。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皆變。

  三十文錢,乃是官府規定的價格。沒官府批准,鹽價是不能擅自更改的。聽到老闆說降低價格,幾個人心中已經開始懷疑,沒想到竟然能夠壓低到十五文錢……

  這個數,不是虧本買賣嗎?

  “老闆,那麼給我們來十斤。”朱揚在腰帶掏了掏,拿出一串銅錢。

  一個個銅錢數著,數到一百五十個,萬分不舍的交給老闆。

  曼允不敢相信,朱揚那份不舍,並不是裝出來的。因為這個人性子就是個鐵公雞,一文不拔。

  剛出鋪子,朱揚就把手裡的鹽,全交給朱飛。

  “你們再去其他鋪子問問。”曼允拿過一袋鹽,翻來覆去看。

  有了這一次的成功,朱揚和齊鴻臉色好看了許多,急匆匆奔赴下一間鋪子。

  而曼允三人沒打算再繼續跟去,提著鹽紙包,先回到府衙。

  吳依依已經放出牢獄,正坐在正廳裡大哭。眼圈紅腫,梨花帶雨的趴在桌子上。餘琳臉色蒼白站在旁邊,虛汗陣陣流。

  曼允眼尖,瞧見餘琳脖子上有一條紅痕,想必他在牢裡,被用了極刑。這些紅痕,應該是抽鞭子留下的。

  餘琳看見三人回府了,雙膝跪地,“謝九王爺、小郡主不殺之恩。”

  曼允可不認為餘琳是好人,匆匆一瞥,“起來吧,本郡主還想主持你們的大婚。去準備準備,五日後成親,你們看行不行?”

  雖然五日有些倉促,但以吳令鵬在棲城的財勢而看,卻綽綽有餘了。

  吳依依哭得更凶了,她壓根不喜歡餘琳,跟他發生關係也是意外。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要毀在這個男人手裡,她還不如死去算了。

  餘琳倒顯得比較高興,他是平民出生,能攀上這種親事,那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謝謝小郡主成全,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依依。”

  因為被吳夫人警告過,吳依依不敢把內心想法說出了。雙腿緩緩跪下,抽泣著道:“謝謝九王爺和小郡主的恩德,依依會謹記於心。”

  這些全是客套話,曼允沒聽進心裡,隨意說了兩句,就將人打發了。

  捧著懷中的小紙包,曼允道:“父王,我們回屋吧。”

  一旁的婢女迎來,為兩人指路,“吳大人已經吩咐,把隔壁院子的房間打掃出來了,王爺郡主可以到那邊休息。”

  這院子雖然不比之前那個大,好在周圍種的花草多,空氣非常清新,剛走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清香。

  房間打掃得很乾淨,由於昨晚那件事,依曼允看,吳令鵬晚上不會再來打擾他們休息了。

  進屋後,曼允就撤退了所有婢女。關上門,把鹽紙包放在桌子上,慢慢盛開,裡面的鹽漸漸露出來。

  “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真是這個道理啊。”曼允食指戳戳較粗的鹽粒,色質很黑,一看就不是正貨。

  鹽一般而言,都是晶瑩透白的顆粒,而這些鹽,顯得很粗糙,一看就沒有加工過,吃了一定會生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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