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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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09 PM

第045章:收妖

  隱蔽之處傳來撲哧一聲笑,然後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了下來。

  來人穿一襲絳紫撒金花的長袍,不顯似毫的俗氣,卻顯得十分的貴氣逼人,隨著他快速的飛行,那絳紫的長袍旋轉得好似一朵紫色瀲灩的花朵,墨髮用白玉簪別起來,灑脫俐落,週身上下的不羈隨意。

  楚琉月一看到他便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這一早上的你不睡覺,跑到楚府來幹什麼?」

  原來這出現的人正是昨晚和楚琉月交好的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

  楚琉月對這晏錚雖不能視為十分好的朋友,可是衝著晏錚兩次幫她的份上,她也不會把他當成陌生人。

  晏錚一走過來,便雙臂抱上了胸,一臉有趣的盯著楚琉月,然後羈傲的開口:「原來你還會些拳腳功夫啊,不錯不錯,不過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繡花枕頭?」

  楚琉月受刺激了,她練了也有好幾天了,沒想到到晏錚的嘴裡,自己竟然成了繡花枕頭,心裡的不服氣立刻升了上來,然後身形一衝便朝晏錚撲了過去。

  晏錚身形一動後退了兩步避開楚琉月的攻擊,不解的說道:「小月兒,我可是說的真話,你這樣的功夫只能稱為繡花枕頭,當然也不是沒用處,起碼能對付那些沒有功夫的小混混。」

  他越說,楚琉月越往他身上攻擊,還命令他:「出手,快點,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高深的功夫。」

  她一開口,晏錚也不和她客氣了,反正他當楚琉月是朋友,是朋友就用不著虛偽客套,所以一改先前的退避,身形一竄,便往楚琉月身前竄去,楚琉月此時手中持著的扔是一柄木棍,直刺向晏錚,晏錚眼見她的木棍擊來,飛快的一個旋轉,避開後手一伸便握住了楚琉月的手,笑瞇瞇的提醒她:「我都說了是繡花枕頭,你偏不信。」

  楚琉月沒想到自己的功夫竟真的如此不堪,不過依舊不甘心,朝著晏錚喝道:「放開,放開,我們再來。」

  晏錚一聽只得放開她的手,然後楚琉月用盡了全力的攻擊晏錚,這一次倒是和晏錚對打了三招,不過也僅僅是三招,三招過後,她依舊被晏錚給擒住了。

  經過一連番的打鬥,楚琉月滿臉的汗珠子,氣籲喘喘的停住了身子。

  此時再看晏錚,氣定神閒,和她的狼狽比起來,別提多刺眼了。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楚琉月在心中感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盯上了晏錚,晏錚看著她的眸光,有些頭皮發麻。

  「你那是什麼眼色。」

  楚琉月站直身子,笑瞇瞇的開口說道:「晏錚,你想跟我學魔術,我想跟你學武功,這樣咱們不是相互得益嗎?」

  晏錚挑了挑濃眉,今兒個他過來只是問她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變,為什麼現在變成他要教她武功了。

  楚琉月見晏錚不說話,便有些不悅了,涼涼的睨著晏錚。

  「不樂意,那你還說是朋友,朋友是這樣當的嗎?」

  晏錚聽了她話,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朋友確實不是這樣當的,所以最後同意了:「好,我教你武功,其實你也不是太差,一來功底子不厚,二來缺少與人對打的機會,這武功其實就是在對打中成長起來的。」

  「那好,以後你就陪我打,這樣我的功夫一定會成長得很快。」

  楚琉月興奮的說著,收起手走到晏錚的面前,滿臉笑意,要多溫和便有多溫和。

  晏錚有些無語,他記得不久之前,這丫頭還一臉不屑呢,好不容易因為他幫了她,才對他和顏悅色一些,這會子竟然如此溫順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晏錚想著,總算答應了,誰叫他愛上了琉月表演的那個魔術呢,再加上他發現這小丫頭十分有趣呢,有這樣的朋友也不錯。

  「好,那我們以後互相教導,你教我練魔術,我教你武功。」

  「好,成交了。」

  楚琉月伸出了纖細白晰的手,她的手經過休養,已經不是之前骨瘦如柴的樣子了,有著女子的纖細柔軟。

  晏錚沒想到楚琉月的性格竟似男兒般豪爽,越發的喜歡了起來,伸出手與她對掌了一下:「爽快,沒想到一個小女子竟然如男兒一般爽快,對我胃口,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兩個人擊掌過後,同時的笑了起來。

  不過遠處響起了腳步聲,楚琉月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不遠處奔跑過來的人正是董媽媽,滿臉的焦急,楚琉月忍不住挑起了眉,這又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身側的晏錚身形一縱,隱到了暗處,身手快得令楚琉月羨慕。

  很快,董媽媽奔跑了過來,楚琉月和石榴二人迎了上去,這一次石榴要比之前的幾回鎮定得多,雖然她想不透這武寧候府的世子為什麼對小姐這麼好,但是她想起了小姐的話,所以保持了鎮定。

  楚琉月和石榴二人望著董媽媽:「董媽媽,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臉都白了。」

  石榴率先問董媽媽,董媽媽拍著胸口,待到氣喘順了,才心急的催促:「小姐,你快去看看,你知道嗎?夫人竟然請了一個道士進府,就在我們桃院外面做法事,還說那人是什麼張真人。」

  「請了道士進府,還在我桃院外面做法事?」

  楚琉月臉冷了,看來葉氏對於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能理解,所以便懷疑她是被鬼上身了,這還真是好笑,她倒要去看看這什麼張真人的能不能把她給收了。

  「走,去前面看看。」

  楚琉月領先往前走去,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緊隨著她的身後,一行三人一路往桃院前面走去。

  人還沒有走到門前,便聽到外面有吵雜的說話聲響起來。

  看來外面有不少的人,其中隱約可聽見葉氏的話:「張真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們楚府安宅,你知道嗎?最近府上一連串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分明是妖孽做亂啊,聽說你道行很深,所以一定要幫我收了她,收了她以後我定會有重禮相謝。」

  葉氏的話落,另有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來:「女施主請放心吧,貧道定會幫助施主收了這孽障的。」

  楚琉月聽著覺得好笑,一伸手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只見桃院門外不遠的地方,立了不少的人,還擺了香案台几,一個上了年紀的道士正在指手劃腳的做法,又是燒符,又是嘴裡唸唸有詞的,倒真有那麼回事的樣子,楚琉月不由得好笑,斜依在門框邊,看起熱鬧來了。

  門外,除了葉氏之外,還有不少葉氏帶來的僕婦下人,梅姨娘白姨娘,還有楚繡妍和楚繡瑤兩個人都出現了,另外她們還帶了不少的丫鬟,如此一來,這桃院門外倒是十分的熱鬧,擠擠一堂。

  先前不少人都嘀嘀咕咕的,聽到門響,一下子全都不說話了,望著從門內走出來的楚琉月,所有人都以為楚琉月會發怒,誰知道看來看去,這女人就不像要發怒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閒情逸致,靠在門上看起戲來了。

  這些人不由得心中吐糟,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腦子為什麼就與別人不一樣呢,這種事若是發生在別的人身上,指不定早哭了,甚至於鬧到楚千皓那裡,她倒好,不驚不動的比任何人都鎮定。

  那張真人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先是不以為意,待到看清她眼裡的冷冽光芒的時候,不禁有些不安,不過想到葉氏先前許諾的重金,便又煞有其事的做起法來了。

  只聽得那張真人唸唸有詞的說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東西南北神,一起顯神威,急急如令令,妖孽快來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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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09 PM

第046章:召見

  那張真人念了一大套,然後陡的一噴,那符被燒著了,他對著楚琉月的方向再次唸唸有詞。

  楚琉月相當的無語,這是什麼道士啊,還張真人,呸,照她說根本就是招搖撞騙的神棍,混吃混喝罷了,連詞都背不好,亂說一通。

  楚琉月想著,忍不住伸出手,想糾正那張真人的話:「不是,你——」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張真人臉色陡變,身子往後一退,緊張的問:「你想幹什麼?」

  楚琉月相當的無語,她只不過想糾正他一下,先前他背的那一串詞根本是狗屁不通,她倒可以給他編一套,絕對比他自己編出來的好聽得多。

  只是這道士這麼害怕是什麼意思,她只不過說了一句話。

  楚琉月十分費神的想著,然後不但是道士的臉色變了,就連道士身後的一干丫鬟婆子僕婦,還有楚府的夫人葉氏,一個個的臉色都是慘白一片,別提多難看了,個個身子往後退,似乎看到了鬼一樣。

  楚琉月忍不住順著她們的視線往上看,再後一點,然後便看到空中不知何時竟然飄著數片的樹葉,那樹葉懸在她的背後不遠處,還左右的擺動,張真人和葉氏她們一動,那樹葉也跟著動,這些人嚇得三魂去了七魄了,有些膽小的直接哭了起來。

  「鬼啊。」

  然後有人轉身跑了,再然後便是一長串的人尖叫著跑了,那葉氏也被人架著不要命的跑了,一眾人一邊跑一邊大喊:「鬼啊,鬼啊。」

  張道士哪裡還管什麼法事啊,領著兩個小弟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此時再看桃院的門外,只見先前擁擠成一團的空地上,空落落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地上撒了一地的符啊,道具啊。

  想著先前那張真人驚慌失措的逃跑樣子,楚琉月搖了搖頭,無語的說道:「原來道士也怕鬼啊,那還捉什麼鬼啊。」

  她說完轉身往院內走去,沒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掉頭望過去,便看到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也是一臉驚懼的盯著頭頂上方的落葉,石榴因為牢記著主子的話,若她再膽小就把她攆走了,所以她強忍著,可是臉色還是十分的冷看,而旁邊的董媽媽直接眼一閉昏了過去。

  楚琉月不禁好氣又好笑,看來這些古人還真是怕鬼啊,這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啊,這飄在空中會飛的樹葉,只不過是晏錚以內力發出來的,凝在了她的頭頂上方罷了

  楚琉月朝暗處說了一聲:「好了,你別嚇她們了。」

  隨著她的聲音一落,那樹葉果然紛紛從半空中落了下來,石榴一看不禁大奇,伸出手抹了抹頭上的汗,小聲的問楚琉月:「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冷睨了她一眼:「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嗎?這點小名堂不是什麼難事吧。」

  她如此一說,石榴立刻想起了先前隱身在桃院裡的武寧候府的世子,原來這是晏世子搞出來的事情啊,石榴總算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和楚琉月一起扶著董媽媽,回桃院住的地方。

  楚琉月和石榴把董媽媽送回住的地方,吩咐石榴好好的照顧董媽媽,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

  想到先前葉氏所做的事情,楚琉月十分的生氣,臉色很冷,眼神更是攏著陰風颼雨,端坐在房間裡想著如何給葉氏她們一個教訓。

  不想晏錚並沒有走,那葉氏如此做,讓晏錚也很生氣,所以晏錚等到楚琉月房間裡沒人的時候,便從窗戶躍起進來,濃眉輕蹙,眼神冷寒,沉聲問楚琉月:「要我出手幫你教訓教訓這葉氏嗎?」

  晏錚認了楚琉月這個朋友,那葉氏欺負他的朋友,就是欺負他,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不過楚琉月搖了搖頭,這種事她不想讓晏錚插手,若是最後露出什麼破綻,會牽連到晏錚,雖說晏錚不怕,可是她不想讓他受影響,他當她是朋友,同樣的她也當他是朋友,何況眼下她要先敗壞葉氏的聲譽,至於收拾她,她自己也可以做到。

  她就是要一點點的來收拾葉氏,在無形中慢慢的打挎那個女人,然後什麼事也招惹不上身。

  「要不你幫我做一件事。」

  楚琉月開口,晏錚立刻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說,只要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的。」

  「幫我散佈一些謠言,我要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葉氏今兒個所做的事情,因為昨日我在景寧宮說了實話,所以葉氏便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情來,我要她葉氏遺臭萬年,一步步的讓她翻不了一丁點的身。」

  「好,這件事我去辦,保準今天晚上這些消息便傳遍整個尚京城。」

  「謝謝你晏錚。」楚琉月向晏錚道謝,晏錚這個朋友,確實沒話說,日後若是他有需要,她定然會義不容辭。

  「既是朋友,說什麼謝字,以後不許說這個謝字。」

  晏錚飛身從窗戶躍了出去,很快消失了,房裡的楚琉月想到葉氏所做的事情很快便傳遍整個尚京城,她的心裡總算舒服得多了,然後躺向身後的長椅,悠然的閉上眼睛。

  尚京城,雖然不小,但是晏錚的能力絕對不可小覷,所以傍晚的功夫,整個大街小巷都流傳了謠言。

  楚國公府三房的夫人葉氏竟然因為先前在宮中受了汙氣,全不顧嫡女的身份,請了道士在嫡女的院子外面做法,這等惡劣的手段,實在是有失婦德,這種女人就該休回去,還留著她做什麼,人事不幹,專門幹敗壞門風的事情。

  外面的謠言鋪天蓋地的傳開了,楚國公府的人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一家之主的老國公爺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先是孫女被休,已經夠讓他沒面子了,沒想到秦氏和葉氏二人竟然又在宮中丟了大臉子,現在竟然又傳出這種事來,老國公憤怒極了,召了自己的兒子兒媳,大發雷霆之火,然後命一名手下到桃院把當事人楚琉月給帶過去。

  其實老國公楚檀年和楚琉月這個孫女兒並不親切,一來因為葉氏總時不時的說一些楚琉月的壞話,再來是楚琉月的膽小懦弱,老國公認為楚家有這樣的孩子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所以平時很少召這個孫女兒過來,就是過年的時候團聚在一起,楚琉月也是被遠遠的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裡的。

  先前楚琉月嫁進靖王府被休的事,使得老國公越發的失望生氣,沒想到接下來又發生了這些事,使得老國公不由得對當事人好奇起來。

  老國公身為國公府的當家主子,多少年來的水深火熱,還把國公府整理得一絲不苟,這謀算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他發現這一連串的事件中,當事人卻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葉氏等人吃了悶虧。

  難道說這所有的事都是琉月那個小丫頭在暗處使的鬼,老國公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琉月那個小丫頭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如此的有心計謀算,如若她真是這樣厲害的人物,這麼多年也不會過得如此的不堪,那這其中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在暗中幫助她,老國公的眼睛陡的冷厲起來,如若真是這樣,琉月背後指使的人可就是針對楚家了,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老國公一想到這種可能,更坐不住了。

  桃院。

  楚琉月並不知道謠言傳得如此快,晚飯過後,逛了一圈院子,然後回房盥洗準備休息了,卻聽到外面響起董媽媽的說話聲。

  「梓伯,你怎麼過來了?」

  「老太爺有令,請二小姐過議事廳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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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10 PM

第047章:懷疑

  嚴梓乃是老國公的得力手下,以往一直追隨著他,現在年歲大了,便留在老國公的身邊跑跑腿什麼的,他深得老國公的信任,在國公府的地位很重,平時連楚千皓等人見了他,還要客氣三分。

  董媽媽自然不敢大意,所以對嚴梓十分的客氣,不過聽了嚴梓的話,董媽媽不由得有些不安,這老太爺一直不喜小姐,多少年也沒有召小姐去過主宅那邊,現在命人過來召小姐過去是什麼事啊,董媽媽心裡想著,嘴裡忍不住軟聲說道:「老太爺找一小姐有什麼事不成,小姐現在已經睡了啊。」

  嚴梓的面容上神色未變,沉穩的說道:「我只是奉命來帶人的,董媽媽還是進去叫二小姐一聲,就說老太爺要立刻見到她。」

  這話裡是沒有似毫商量的餘地的,董媽媽心裡越發的不安了,不過知道小姐不過去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轉身準備進房間去叫小姐。

  其實楚琉月還沒有睡,先前正在房內盥洗,準備休息了的,聽到外面嚴梓的說話聲,便掀了簾子走出來,站在台階上望著嚴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原來是梓伯啊,這麼晚了,還勞你這麼大的年紀跑過來一趟,琉月還真有些受不起啊。」

  楚琉月從前身的記憶裡,知道這嚴梓就是老國公身邊一條忠心的狗,因為老太爺不喜歡她,所以嚴梓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嚴梓聽了楚琉月的話,倒是一愣,抬眸盯著楚琉月,只見月色下,楚琉月穿著一件普通的衣衫,頭上的墨髮輕挽起來,一件飾物也沒有,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現在的她,神情冷冽,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寒氣,烏黑的瞳眸中更是源源不斷的流露出光華來,這樣的她,竟然使得嚴梓沒來由得不安,隨之想起今兒個自己過來的正事,微彎了一下腰。

  「老奴是奉老太爺的意思過來請二小姐過議事廳一趟的。」

  「看來今晚還有一場鴻門會啊,不過本小姐並不害怕。」

  楚琉月灑脫不羈的說道,跨步下了台階,身後緊隨著石榴,董媽媽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兩步,關心的叮嚀她:「小姐,到了老太爺面前,可千萬別亂說話。」

  老國公爺雖然不主事了,不過在楚家依然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而且十分的精明,所以董媽媽才會擔心,現在的小姐雖然比從前精明有心計,可還是不能大意。

  楚琉月點頭:「董媽媽放心,我沒事的。」

  她說完往桃院門外走去,身後的嚴梓和帶來的兩三個手下一起望著她的背影,怎麼看怎麼感覺現在的二小姐和之前不一樣了,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一行人迅速的前往楚府的議事廳。

  議事廳設在主宅的府邸內,十分的寬大,設計得也很華麗,而且座位甚多,這裡是楚家平時有重大的事情,議事的地方。

  此刻,議事廳裡坐了好幾個人,個個臉色嚴峻,現任的國公爺乃是國公府的嫡長房楚千賀,有妻秦氏,二房楚千章,未涉及官場,在尚京城內經營多家的商舖,也住在楚府內,至於老三房,便是楚琉月的父親楚千皓,楚千皓是憑著自己的努力爬上了從四品的內閣學士之位,雖然官位不大,但卻是皇上內閣裡的人,平時也能說上一些話,所以老國公對於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只是最近老三房裡一連串生出這麼多事來,所以老國公對楚千皓的臉色也不悅起來。

  此刻議事廳裡,坐著現任的國公爺以及秦氏,二房楚千章以及他的妻子蔣氏,另外便是三房楚千皓和他的夫人葉氏,不過葉氏不是坐著的,而是跪在地上的。

  先前老太爺正在責罰她,所以她自然是跪著的。

  葉氏被訓,最高興的便是二房的蔣氏了,別提多開心了,雖然極力的忍住也不難看出她眼晴樂得瞇成了一條縫。

  至於國公夫人秦氏,自己身上有擔子,先前老太爺也責罰她平時不事訓誡了,所以她哪裡還敢表現出高興啊。

  議事廳裡,其他人都沉默著,就是楚千皓也對葉氏的做法相當的不滿,先前在宮中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回府後不喜悔改,竟然還召了道士進府,這不是胡鬧嗎?

  下首的葉氏見大家沉默,再次委屈的說道。

  「老太爺,兒媳是親眼看到的,那桃院裡招鬼了,大白天的那樹葉兒飄浮著,就在小——」

  葉氏差點脫口而出的小賤人三個字,在秦氏冷冷的眼神中驚醒了,趕緊的改口:「就在琉月的頭頂上面,一動也不動,當時不是兒媳一個人看到的,可是很多人看到的啊,不信老太爺可以召了人過來相問。」

  老國公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壓根就不相信鬼魂之說,而且那落葉飄浮在半空,又不是不可以辦到,只要懷有深厚的內力,便可以以內力控制那落葉,有什麼稀奇的。

  只不過聽了葉氏的話,老國公的心裡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琉月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厲害的高手,就是他在幫助琉月,這人是不是想對付楚府。

  下首的葉氏還在哭啼:「老太爺,你要相信兒媳的話,兒媳沒有亂說話。」

  楚千皓實在聽不下去自己夫人所說的了,他也知道那落葉有古怪,不過不是什麼鬼神,很可能是有人以內力控制了落葉,才會使得它飄浮不動,琉月什麼時候接觸上了這樣厲害的高手了。

  楚千皓懷疑的想著,朝下首的葉氏冷喝:「住口,你還有臉哭,那什麼張真人不是你的主意把他請進去做什麼安宅之法的嗎?堂堂楚府竟然信奉鬼神,你讓尚京城的人如何說我們楚府的人,堂堂的嫡母容不下一個女兒,你說你這位置是如何坐的?」

  楚千皓的眼神有些冷,最近葉氏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葉氏看楚千皓的眼神,不由得心越發的慌了,要知道在大宅子裡生存,最關鍵的便是要抓住男人的心,若是男人的心變了,那她即便掌了權,也不會開心的,所以葉氏再不敢哭了。

  這時候,門外嚴梓走了進來稟報:「老太爺,二小姐過來了。」

  廳堂內一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望向門口,老國公爺揮了揮手示意把楚琉月帶進來。

  很快兩道纖細瘦弱的身影走了進來,前面的正是楚琉月,週身上下的舊衣粗裙,頭上全無飾物,老國公爺一下子便蹙起了眉,狠狠的瞪了葉氏一眼,這女人看來是個蠢笨的,就算想做些什麼,至少表面功夫要做點吧,這樣的嫡女走出去,是人都會懷疑她這個繼母虐待她,除非她能一輩子關著她,不讓她現身,難怪最近的事情一層一層的生出來。

  楚琉月領著石榴走進來,並不害怕任何人,走到議事廳的正中位置,對著上首一個精明陰沉的老者行禮。

  「琉月見過爺爺,見過大伯父,大伯母,見過二伯父,二伯母,見過父親,母親。」

  一長串的話,氣不喘面不跳,行雲流水一般的說出來,勢態更是端莊優雅,週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嫡女的貴氣,眼神更是清澈透明的。

  這下整個議事廳的人都望著她,然後望向上首的老太爺。

  這楚琉月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想想以前的楚琉月和現在的楚琉月,真的全然不一樣,雖然容顏一樣,可是性格處事全都不一樣了。

  老國公瞇眼盯著下首的楚琉月,楚琉月望著這個老頭子,發現他的眼睛裡對她充滿是質疑,看來他是懷疑她不是真正的楚琉月了。

  果然楚琉月話音一落,便聽到上首的老國公冷狠的開口:「你是誰?」

  廳堂內的人聽到老國公爺的話,全都掉轉視線望向了楚琉月,她不會真的如秦氏所說的,被鬼上身了吧。

  最先開口的是蔣氏,話裡有著驚慌失措:「難道她真的是被鬼上身了?」

  楚琉月臉色一黑,這蔣氏說話真是不張腦子,哪有這麼當人面說出來這種話的。

  上首的老國公朝著蔣氏發火:「閉嘴,不說話是不是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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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11 PM

第048章:強勢

  議事廳裡,蔣氏立刻閉上嘴,這個公公一向瞧不上她的身世,認為她配不上楚家,若不是當時的楚千章堅持,她恐怕嫁不進楚家,而楚千章娶她,也不是因為她的人,而是因為她要帶來的一大批嫁妝,總之這楚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蔣氏雖然不敢反駁老國公,心裡卻不斷的冷哼著。

  楚琉月唇角勾出了淺淺的笑意,這老國公倒是個精明的人,不過他恐怕不會想到她是魂穿而來的異世靈魂,只是懷疑她是別人易容混進楚府的,可惜,現在的她是貨真價實的楚琉月。

  「不知道爺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爺爺的眼睛有些花了,連琉月都識不得了。」

  楚琉月的話一落,議事廳裡,幾人臉色變了,先是上首的老國公楚檀年,這都多少年了,還沒人敢說他老眼昏花,現在這小丫頭竟然膽敢說他老眼昏花,好,真是膽子比天大了。

  現任的國公爺楚千賀,忍不住蹙眉望著楚琉月,訓斥著:「琉月,怎麼和你爺爺說話呢?爺爺精神著呢。」

  楚琉月聽了楚千賀的話,微彎了一下腰,施了一禮,然後再次說道:「原來爺爺眼睛還很好,人還很精神,那麼為何問琉月是誰,我自然是你那個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的孫女兒了,不知道爺爺以為我是誰,還有,爺爺不會以為死過一次的人,還像以前吧,從鬼門關走過來的人,生死二字早就置之度外。例如死過一次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是國公府的嫡女,為什麼活得連一個下人都不如呢,月銀被奪,衣服被霸佔,連下人都可以欺淩我呢,既然我活了過來,就再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而你們一個個的還指望我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楚琉月,試問這怎麼可能?」

  楚琉月說到最後,出口的話咄咄逼人,如一把帶著鋒芒的利刃,直逼眾人的面容。

  人人心中一凜,總算清醒的認識到一件事情,楚琉月已經死過一次了,誠如她話裡的意思,死過一次的人,總歸在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遭,心境自然與從前大不一樣了,要不然這死也是白死了。

  議事廳內,有些人總算認同了楚琉月的說法,認為她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才會性情大變。

  老國公瞇眼望著下面的楚琉月,對於楚琉月的話沒有反駁,就算楚琉月性情大變是因為死過一次了,可是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又是她能辦到的嗎?所以說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這個人的目的很可能便是對付他們楚國公府,所以他一定要查清楚琉月背後究竟是何人?

  老國公想通了一層,望向楚琉月總算溫和一些,說話也是十分的溫融。

  「你跟我進來一下。」

  老國公起身往議事廳的內室走去,議事廳上楚千賀等人不知道老父親為什麼要叫楚琉月進內室,幾個人面面相覷,望瞭望老國公,又望瞭望楚琉月,楚琉月遞了一個眼色給石榴,示意石榴在議事廳等她,她自己鎮定自若的跟著老國公的身後往內室走去。

  後面的人誰也沒有說話,等到老國公和楚琉月的身影不見了,幾個人才疑惑的開口。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楚千賀沉聲問其他的兄弟,不過沒人能解答他的問話,個個都搖頭,然後眾人一起聽著內室裡的動靜。

  內室,老國公坐到上首的位置,然後示意楚琉月在下首坐下來,等到楚琉月坐下來,老國公才開口說道:「琉月,以往確實是爺爺忽視了你,但不管你如何的生氣憤怒,你都是楚府的人。」

  楚琉月淡然應對:「我沒說自己不是楚府的人,雖然你們不把我當回事,但這身份我還沒有忘了。」

  老國公因為楚琉月的話,老臉有些紅,不過到底老奸巨滑,很快便沒事人似的,再次開了口:「既然你是楚府的人,就不該做對不起楚府的事情,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幫助你對付楚家人的。」

  楚琉月聽了老國公爺爺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還真有意思,怎麼就不能想到是她動的心計呢,偏要說是有人幫助她,指使她的,真是可笑。

  「爺爺想多了,沒有人幫助琉月對付楚府,而且琉月不知道爺爺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對不起楚府的事情,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這尚京城的人應該都知道,我一直才是被欺的那個人,若說要責罰,爺爺是不是找錯了人,現在我才是苦主,被欺的那個人。」

  說到最後,楚琉月的瞳眸冰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望著上首的老國公,像望一個陌生人一般,老國公望著她深邃的瞳眸中,閃著冰霜一樣的寒氣冷氣,冷靜自持,沒有半點該有的慌亂不安,黑如曜石的眸光,閃著耀眼的光澤,就像剛剛採擷出來的珍珠,這樣的孫女兒,是他所沒有看過的,他甚至想到,也許這種種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做出來的,如果這是真的?

  老國公不禁心急,如果最近的事情真的是琉月做出來的,那麼她要想毀掉楚府,恐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如此一想,慌的那個人倒是老國公了,他再抬眸時,眼裡有絲絲的祈求。

  「琉月,不管是你,還是別的人,你到底是國公府的一員,你不該讓國公府蒙塵。」

  「爺爺現在該做的事似乎不是和我說這些大道理,而是該好好的整頓國公府,要知道我現在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楚琉月冷冷的說道,然後站起身迫視著老國公楚檀年,再補了一句:「以後誰若招惹我,我定然不會饒過的,我不管什麼國公府不國公府,要知道國公府一向不厚待我,我與國公府可沒有太大的情份,所以丟臉也是國公府的事情。」

  她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懶得理會這個從來沒把當回事的國公爺,和他之間也談不上什麼兒孫情,所以沒必要在這裡聽他說大道理。

  老國公什麼時候吃過這等悶,臉色不禁有些黑沉,不過很快便又調節好了,老國公心裡明白,只有有資本的人才會如此的狂傲,所以說最近一連串的動作,可能真的是這個丫頭的動作,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背後有人,所以才會如此的硬氣,不過不管哪一種,他都暫時的不能招惹她。

  現在她最恨的人便是葉氏,所以他只要處理葉氏,那麼小丫頭是不是暫時的收手了。

  老國公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去,臉上也端上了大家長的狠厲肅殺,和之前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議事廳的人先看見楚琉月一身悠然的走出來,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倒是她的眼神掃了葉氏一眼,葉氏看著她的神情,不由得頭皮發麻,心裡涼涼的,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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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11 PM

第049章:楚琉蓮掌家

  楚千皓身為楚琉月的父親,最先開口問道。

  「琉月,你爺爺呢?」

  楚千皓剛問完,老國公臉色難看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週身的肅殺之氣,廳上的人不由得望瞭望楚琉月,難道說是楚琉月招惹得父親不高興了,這丫頭是不是找死啊,個個心中如此想著。

  上首的老國公咳嗽了一聲,黑沉帶著狠戾之氣的眸光便落到了葉氏的身上。

  「葉氏,你身為楚府三房的當家夫人,竟然做出這麼多欺蒙世人的事情來,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竟然把那些渾濁的東西給帶進了堂堂嫡女住的地方,你可知道自己的錯處?」

  老國公的話一落,葉氏身子一軟便往後栽去,然後回過神來,趕緊的磕頭:「父親,兒媳什麼都沒有做啊,求父親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啊。」

  葉氏說完,還拿淚眼望向自己的老爺楚千皓,楚千皓本來心裡也厭煩葉氏所做的事情,不過一瞧著葉氏淚眼婆娑的望過來,便又心軟了,到底是二十年的夫妻,所以楚千皓開了口:「父親,這事還沒有查清楚呢,還是查清楚了再說吧,雖然張真人是葉薔找進去的,但她是好心,至於流傳出去的謠言,一定要查清楚是什麼人散佈出去的。」

  楚千皓的話一落,楚琉月站在廳堂上冷笑,對於這個父親,她是真的可有可無了。

  老國公臉色十分的難看,陰驁的瞪向楚千皓,大聲的訓斥。

  「你還是一個當家老爺嗎?竟然由著一介婦人做出這麼多的盤剝嫡女的事情來,現在還有臉站出來說話,是不是等到楚家的聲譽徹底的被她敗壞了,你才死心啊。」

  老國公爺一句話說完便喘起粗氣來,一連串的咳嗽,楚千賀一看老父被氣成這個樣子,可不樂意了,直接冷瞪向楚千皓。

  「這事你別插手,你自己處理不了,由著一個婦人胡亂禍害府內的嫡女,還不知悔改,我們楚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三房丟淨了。」

  國公爺楚千賀十分的生氣,先是楚琉月被退婚,害得他們沒有臉面,這會子又傳出葉氏欺蒙世人,竟然偽裝得一派和善,其實對府上的嫡女都容不得,害得嫡女連穿衣吃飯都成問題,現在更是糊塗到把一個渾濁的道士給帶到了嫡女的院門外,這成何體統啊。

  這些事情使得楚家成了尚京人嘴裡的笑話,朝堂上那些自認為禮儀廉恥第一奉行的官員,都遠離了他們,楚千賀越想這些越生氣。

  楚千皓不敢再說什麼,老父生氣,長兄生氣,哪裡還有他說話的地方,楚千皓只恨葉氏不爭氣,所以瞪了她一眼,怒哼:「都是你自個不成器,竟然惹出這麼多的事來。」

  楚千皓罵了一句葉氏,沉默不說話了,葉氏不敢再指望這男人了,雖然以往聽信她的話,可是同樣的她也知道,楚千皓只要遇到老國爺和他長兄,現任的國公爺,就會成了一隻軟柿子,所以她還是找別人吧,不過她望了一圈,但凡被她望到的人,全都掉頭不看她,擺明瞭沒人願意幫助她說話。

  最後葉氏只有哭的份了,上首的老國公爺見沒人反駁他了,又深吸了幾口氣,調順了氣息方才開口。

  「葉氏,本來憑你所做的,我們楚家大可以送你一個七出之罪,休你出楚府。」

  老國公爺的話一落,葉氏的嘴巴張大了,驚恐的望著上首的老太爺,要把她逐出楚府,休回娘家去,這樣以後她還有臉見人嗎?不如讓她一死了之吧。

  葉氏還沒來得及尋死,楚千皓再次忍不住開口:「父親,若是把葉氏逐出了楚府,那我們三房那邊誰來當家做主啊,那一大攤子的事情呢?」

  老國公爺一聽楚千皓搭腔臉色又不悅起來,楚千皓立刻閉嘴,不敢再說話。

  老國公爺望著下首傷心後怕,幾乎快昏死過去的葉氏,說道:「不過念在你對楚家這麼多年的付出,所以這逐出楚府的事暫時先擱下了,不過不休回府,卻是要受懲罰的,一年內你進楚家的家廟去誦經念佛,反省自己所做的事情,若是表現好的話,便讓你出來,若是表現不好的話,再延長期眼。」

  老國公爺說完,議事廳內一片沉默,楚琉月望向老國公爺,唇角勾了勾,發現這個人真的很老奸巨滑,明明是不想得罪葉家,這種時候把葉氏攆回葉家去,根本就是得罪葉家,和葉家記下仇了,偏偏他還高調的說葉氏為楚家掌家多年的功勞,所以不把她逐出楚府,若葉氏不是背後有個有用的娘家,只怕這會子早被他命人休掉了。

  楚琉月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不過對於老國公爺的的決定並沒有異議。

  只是楚千皓有些心疼,同時想到府裡沒人掌家,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可是三房那邊沒人打理,一大家子的事情呢?」

  楚千皓擔心起來,老國公爺也有些發愁,葉氏被罰進家廟裡思過,可是那三房一大家子的事情交給誰啊,總不能交給姨娘小妾的,那樣有失體統,所以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了,最後眼光無意間瞄到了站在議事廳正中,一直置身事外,看熱鬧的楚琉月,不由得眼睛亮了起來。

  不如把三房那邊的事情交給這丫頭,這樣會不會化解她心頭的憤怒呢?

  老國公正打算著,議事廳門外響起了一產道悅耳甜潤的聲音。

  「父親,我來吧。」

  眾人望過去,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正是三房那邊的大小姐楚琉蓮,楚琉蓮面容被毀掉,所以臉上戴了一層薄紗,別人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裡,蕩漾著瀲灩的清波,她一身素白的長裙,只在袖擺和裙擺繡上了粉色的睡蓮,裊裊婷婷說不出的美麗優雅。

  她一出現,廳堂內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楚琉蓮可是會為楚家帶來希望的人,眼下靖王一心想娶的可就是她,她若是嫁給靖王,可就是靖王妃,日後不管是惠王登基做了太子,還是靖王登基做了太子,於他們都是有利而無害的。

  正因為楚琉蓮身上的優勢,所以一直以來,楚家的人對楚琉蓮都十分的喜愛。

  楚琉蓮從門外走進來後,一直走到楚千皓的身邊,幽然的望著楚千皓。

  「父親,琉蓮一直幫助母親打理家事,母產既然犯了錯,被罰進了家廟,那麼就由琉蓮來打理府上的事情吧,琉蓮不會再虧待二妹妹的。」

  楚千皓看到女兒軟軟的說話聲,點了點頭,倒是同意了讓楚琉蓮當三房的家。

  楚琉蓮解決了楚千皓,又望向了上首的老國公爺,人還沒有走過去,便先撒起嬌來。

  「爺爺,你別生氣了,母親做事確實是欠缺考慮,您這罰也罰了,所以別生氣了,我們三房那邊我會好好打量的,也會對二妹妹很好的,以前她欠缺的,我一定會補給她的,你放心吧。」

  楚檀年最喜歡的幾個女孩子中,楚琉蓮便要算第一個,所以聽著她軟軟的哀求聲,倒也是同意了,不過伸出手點了一下楚琉蓮的腦門兒,警告她:「以後有什麼一定要緊著你二妹妹,別再犯你母親的糊塗事了。」

  「琉蓮知道了,爺爺放心吧。」

  楚琉蓮放開了老國公的手臂,起身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一副親熱友愛的伸手拉了楚琉月的手,溫柔的說道:「二妹妹,你放心吧,姐姐的身體現在好了,雖然臉上受了些傷,但已經沒大礙了,你放心吧,大姐姐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楚琉蓮說到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的,對於母親現在所遭受的,她一定會從楚琉月身上討回來的,不過眼下的表面功夫可是要做足了,要不然她母親的當家權可就被別人霸佔了去。

  她一定要替母親守著這掌家權,否則等到母親出來,可就是有名無實的主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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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0 06:13 PM

第050章:幽靈

  楚琉月一直沒有說話,楚琉蓮的用心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她對於誰掌家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倒寧願清閒。

  這勾心鬥角,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幹就去幹,只是一樁,最好別來招惹她,因為招惹她,她不會讓那人全身而退的。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古怪的笑,望著楚琉蓮,楚琉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竟然輕易便讓人膽顫,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才是,千萬不能像她的母樣那樣丟盔棄甲,被罰家廟。

  楚琉月反握了楚琉蓮的手,笑得比楚琉蓮還甜,柔聲細語的說道。

  「大姐姐掌家,琉月自然是高興的,以往大姐姐雖然護著琉月,可是那些刁鑽的奴才依然欺負琉月,分明是不把大姐姐看在眼裡的,今日大姐姐掌家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些刁鑽的奴才,替妹妹出口氣,再說大姐姐掌家,琉月就有新衣服穿了,吃得肯定也是最好的。」

  楚琉月反將一軍,既然她楚琉蓮能裝,她不會裝嗎?倒要看看誰裝得過誰。

  楚琉蓮聽著楚琉月的話,嘴裡的牙都快要咬碎了,指甲掐進自己的肉裡了,面上還要掛著笑容。

  「那是,我與二妹妹一向感情深厚,姐姐掌家,什麼事肯定都是最先緊著二妹妹的。」

  「那先謝過大姐姐了。」

  議事廳上,兩個女兒家的一副姐妹情深,看得那些心知肚明其中情況的人,都快嘔了。

  二房夫人蔣氏,差點沒吐了,心裡十分的不喜楚琉蓮,以前還有些喜歡她的,沒想到她和她的娘一樣愛裝,若是她真的喜愛這個妹妹,她妹妹的東西何至於被那些庶女奪了去,再一個府裡的奴才又如何會欺負楚琉月呢?分明是假意為自己博名,看來這楚琉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不管楚琉蓮是不是好東西,蔣氏和秦氏二人都心知肚明,對於能為楚家帶來福音的楚琉蓮,她們可不敢招惹,若是日後人家真的成了靖王妃,那她們可就倒楣了。

  上首的老國公爺望著眼面前的一切,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不過想給琉蓮一個機會,日後楚家的一切雖然不說依靠在楚琉蓮的身上,但楚琉蓮最終還是會為楚家帶來福音的,現在老國公又發現楚琉月十分的聰明,這樣的她說不定也可以為楚家帶來福音,所以他不希望她們姐妹兩相鬥。

  老國公一邊想一邊說道:「琉蓮,一定要好好掌家,別生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是,爺爺,你放心吧。」

  楚琉蓮握著楚琉月的手,聲音無比的柔和,只有靠近她身側的楚琉月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怒意,那雙瞳眸即便隱藏得好,也不難看出其中的狠戾,只不過一閃即逝罷了。

  楚琉月回握著楚琉蓮的手,姐妹情深的說道:「姐姐對我好,我自然會對姐姐好的,而且是加倍的好。」

  楚琉月最後一句加倍的好,令楚琉蓮心知肚明,今日的二妹妹再不是從前那個任她們欺淩的野丫頭了,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恐怕真是她搞出來的。

  雖然目前她還不能理解,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變化如此的大,但是對於楚琉月這個人,她算是重新定了位,她不是什麼鬼魂上身,而是真正的變了一個人。

  楚國公府的議事廳上,葉氏看掌家權落到自己的女兒的手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掌家權不落在別人的手裡,日後她出來,依舊是三房的當家夫人,而且她相信,女兒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盡快走出家廟的。

  她一直相信琉蓮很聰明,楚琉蓮放開了楚琉月的手,走到葉氏的面前,滿臉痛心的說道:「母親,你在家廟裡,一定要好好的思過,安心反省自己以往所做的事,至於府裡的事情,女兒會安排好的,會好好的對待二妹妹的,你放心吧。」

  葉氏與楚琉蓮乃是母女,又豈會聽不出女兒話裡的意思,葉氏心裡滿是溫暖,總算不再糾結進楚府家廟思過的事了。

  「嗯,母親知道了。」

  楚琉蓮站起身,掃視了一眼廳堂上的人,福了一下身子:「爺爺,琉蓮先告退了。」

  老國公點頭,對於楚琉蓮的得體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回去吧,你臉上的傷未好,還是好好的修養,府內的事情也別心急,慢慢來。」

  「謝爺爺,蓮兒知道了。」

  楚琉蓮謝過了老國公,又向廳堂上的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以及自個的父親道了一聲安,裊娜的領著自個的丫鬟,水仙和芍葯二婢離開了議事廳。

  楚琉蓮走了,楚琉月也不想留下了,朝著上首的老國公以及在座的各位長輩告安,然後領著小丫鬟石榴退了出去,一路回桃院去了。

  議事廳上,楚千賀想著先前父親把楚琉月叫進內室的事情,不由得關心的詢問:「父親,你叫琉月進內室幹什麼?」

  其他人一聽楚千皓相問,全都望著上首的老國公爺。

  老國公爺眼神陡的淩厲,然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議事廳上的人,最後眸光落到了楚千皓和葉氏的身上,話卻是對楚千皓說的。

  「你最好和蓮兒好好說說,別去招惹琉月,否則吃虧的就是她。」

  老國公說完懶得再多說,起身便往外走去了,嚴梓緊跟著他的身後,一路侍候著他往自個的院子走去。

  議事廳上,秦氏和蔣氏二人忍不住嘀咕:「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的深思,但是憑著對老國公的深信不疑,他們心裡還真起了點小心,看來以後要當心這個楚琉月,雖然不知道這小丫頭有什麼好讓人警戒的,但是既然老父親警告了,他們還是小心些吧。

  葉氏見眾人滿臉生疑,飛快的開口說道:「一定是父親發現了那女人身上有古怪,說不定發現她真的被孽障上身了,所以才會讓大家別招惹她。」

  葉氏的話一落,楚千皓的臉便黑了,本來還有些心疼她呢,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她還執迷不悟。

  「來人,立刻把夫人帶到家廟去面壁思過。」

  門外有下人奉命走了進來,請了葉氏前往楚府的家廟,葉氏一聽楚千皓親自下了令,眼眶不禁紅了,不過沒人理會她,她只得狼狽的跟著下人走了出去,前往家廟去思過。

  等到葉氏走了,現任的國公爺楚千賀,忍不住提醒楚千皓:「你府上的事情最近很多,你還是留心些,別再生出什麼事了。」

  「嗯,我知道。」

  楚千皓點頭,看來他要和琉月談談,他十分的好奇,父親為何會說那樣的話,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琉蓮很聰明,但是父親卻說,若是琉蓮招惹琉月,吃虧的絕對是琉蓮,這是說琉月現在很聰明,比琉蓮還聰明嗎?這怎麼可能,難道真如葉氏所說的那樣,琉月是——

  可是很快楚千皓便否定了這樣的事情,他是無鬼神論者。

  議事廳內,各人說著便分散了,各自回自己的府邸。

  夜晚,月色清明,好似輕紗似灑在府邸的各處。

  楚國公府的面積很大,一處一處的景致各有不同,楚琉月領著石榴心情很好的一路悠閒的回三進的院子,不過兩個人剛穿花繞道的拐了個彎,便有一人從暗影處走了出來,倒把她們兩人嚇了一跳。

  夜色下一個穿著白衣,臉上罩著白紗,還週身幽靈氣息的女人冒出來,實在是怎麼看怎麼詭異,不過待到看清那走出來的人是什麼人時,楚琉月便知道這女人定然是刻意的等她的。

  「原來是大姐姐,不是回院子休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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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2 06:21 PM

第051章:監視

  楚琉蓮走了幾步過來,一雙如水的瞳眸盯著楚琉月,眼裡冷光瑩動,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最後才幽幽的說一句。

  「月兒,姐姐待你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對付母親呢,有什麼你可以和姐姐說啊。」

  楚琉月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都到這種時候了,楚琉蓮還裝,臉都撕破了,裝還有意思嗎?她這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啊,明明壞事做盡了,害死了前身,現在倒一臉可憐的過來找她了。

  不過楚琉月心知肚明,這楚琉蓮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她要小心些,不可大意了。

  「姐姐說什麼話呢,妹妹怎麼聽不懂呢,姐姐以往待妹妹情深意重,妹妹如何不知呢,妹妹絕不會做不好的事的,至於母親,妹妹要說一句,母親確實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她進家廟去反省,也是為了她好,以免她日後做了更多不忠於楚家的事情。」

  楚琉月後面的話使得楚琉蓮快咬碎了一嘴的牙,氣息也粗重了起來,楚琉月自然知道她此刻的生氣,不過只假裝不知,還一臉關心的催促起楚琉蓮身側的水仙:「水仙,你是怎麼做奴婢的,大姐姐的身子骨不好,你不知道啊,一個奴才都當不好,看來是要被攆出楚家了。」

  水仙是楚琉蓮的婢子,平時楚琉蓮都捨不得說一句粗重的話,但現在卻被楚琉月一頓教訓,心裡頓時委屈的直想掉眼淚。

  「小姐。」

  楚琉蓮眼珠子都快冒火了,偏偏現在還不能發火,因為她若是發火,今兒個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便成了她楚琉蓮故意找碴子了,因為自個母親的事情,而遷怒於楚琉月,所以才會鬧出事來。

  楚琉蓮知道這層理,所以即便氣瘋了,也要忍住,還得訓斥自個的丫頭。

  「沒聽到二小姐的話嗎?還不扶我回去。」

  「是,小姐。」

  水仙忍著委屈,伸出手扶了小姐往回走,本來先前小姐還很憤怒的要留下來見這二小姐,想看看這二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想到和這二小姐見面,根本就是自己找氣受。

  主僕三人一路回蓮院去了,等到走得遠一些了,水仙忍不住氣得嘟嚷。

  「小姐,這二小姐太過份了,處處拿話壓小姐,現在小姐才是楚府的當家人,她算個什麼東西。」

  水仙話一落,楚琉蓮的臉色變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怒斥:「閉嘴,以後長點腦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拿捏得當些,你忘了母親是怎麼進的家廟。」

  水仙一愣,立刻想起進了家廟的夫人,不由得噤了口,扶著楚琉蓮一路往蓮院走去,然後便又不甘心的開口:「難道這楚府以後真的換天了,誰也不能招惹她了。」

  「我不會讓她過得那麼舒心的,只不過做事要用些方法。」

  楚琉蓮陰狠的說道,眼裡放出狼光,夜色下甚是駭人。

  另一邊,楚琉月領著石榴一路進桃院去了。

  等到四周沒人的時候,石榴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小姐,那大小姐現在可是掌家的,小姐要小心些,大小姐比夫人還要精明。」

  「這個我是知道的,今晚我之所以那麼說,便是要逼她,逼急了她,她動手了,我便有辦法收拾她了,她一直不動,反而沒辦法下手。」

  楚琉月淡然的笑著,葉氏進了家廟,短時間對她構不成威脅,所以她現在要對付的便是楚琉蓮。

  楚琉月眼裡竄起冷光,她說了一定要替前身報仇,就會替她報仇,楚琉蓮膽敢裝病,讓前身代嫁,還害得她白白送了一條命,那麼她便要承受她該得到的懲罰。

  「我們回去吧。」

  主僕二人一路說著話,進了桃院。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楚琉月早早便起床了,她心裡惦記著讓晏錚教她練功的事情,只是等她悄悄的進了後院時,並沒有看到晏錚,自己先練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到晏錚的到來。

  楚琉月不由得有些懊惱,晏錚不會是忘了吧,想想他那樣的個性倒也有可能,想到這個不由得不滿的冷哼。

  「該死的晏錚,竟然騙我,還說當我是朋友呢,說話都沒個譜。」

  楚琉月話音一落,便聽到有人噗哧一聲笑了,隨之一道身影好似大鵬鳥似的從牆院越了進來,落到了楚琉月的面前。

  這來的人便是那先前被她罵的晏錚,晏錚雙臂環胸,濃眉上挑,漆黑如染墨的瞳眸中擒著不滿,唇更是不悅的嘟了起來:「小月兒,你對我看來還是不夠瞭解啊,以後可不許懷疑小爺的話,小爺說過教你肯定會教你的,做為朋友你要對小爺的話深信不疑,知道嗎?」

  楚琉月看到了晏錚,早高興了起來,哪裡管他一口一聲小爺,連連的點頭:「知道了,我錯了小爺,你不是要教我練武嗎?現在可不可以開始?」

  晏錚點頭,不過忽然想到了什麼事,臉色有些嚴肅,瞳眸一掃先前的玩味,凝重冷肅起來,週身上下也渲染著一股子戾寒,這樣的晏錚,令楚琉月深深的知道,晏錚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發生什麼事了?」

  楚琉月關心的問,晏錚望向了楚琉月所住的小院外面:「知道我為何晚來嗎?因為小爺解決了兩個人,沒想到竟然有人監視著你的小院子,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晏錚的話一起,楚琉月便想到了昨夜老國公楚檀年對她的懷疑,唇角不由得勾出冷笑,直言不諱的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監視著我院子的下人,定是我爺爺派來的。」

  「為什麼啊?」

  晏錚一聽是楚琉月的爺爺,老國公爺楚檀年,不由得奇怪了,掉頭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悠然的一笑:「還能因為什麼,昨天葉氏請張真人進府的事情,不是我請你傳出去了,爺爺便懷疑我背後有人指使,他還懷疑有人是利用我對付楚國公府,雖然最後沒有追究我,但是他到底還是派了人監視著我的院子裡。」

  楚琉月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晏錚總算了然了,英俊耀眼的五官上滿是對楚琉月的同情,還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楚琉月的頭髮。

  「可憐的小月兒,你怎麼這麼倒楣啊,生在這樣的府邸裡,難怪吃了這麼多的苦,不過以後有我幫助你,不會再讓你吃太多虧的。」

  聽到晏錚的話,楚琉月的心裡暖暖的,晏錚果然是好哥們兒。

  「好了,我們去練武吧,別煩心這個事情了。」

  「好。」晏錚點頭,然後喚出了他自己的兩名手下:「雪貞,薩顏圖。」

  一男一女兩個手下閃了出來,兩個人都很年輕,一現身便古怪的望了一眼楚琉月,然後恭敬的望著自家的主子,等候主子的命令。

  晏錚命令下去:「你們兩個人監視著小院四周,記著別讓任何人打攪到我們練武。」

  「是,爺。」

  兩人退了出去,不過離臨開的時候,雪貞再次望了一眼楚琉月,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瘦弱弱不禁風的一個黃毛丫頭,怎麼就得了爺的眼,還讓爺親自的教她武功,他們爺雖然有些頑劣,令人頭疼,可是卻是個能力不凡的人。

  雪貞想不明白,忍不住朝身邊高大威猛的薩顏圖靠近了一些。

  「你說爺為什麼會看重這小丫頭?」

  薩顏圖自然也是不解的,不過在小姑娘的面前,不能丟了面子,所以不懂也裝著很瞭解的說道:「爺可能是看琉月小姐可憐,所以下意識的把她當妹妹了。」

  雪貞想來想去,看來只能這樣想了,點了點頭,薩顏圖唇角的笑意拉大,身為男人一定要時刻在女人面前表現出英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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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2 06:21 PM

第052章:心驚

  不過等到雪貞不注意了,薩顏圖自己滿臉困惑的想著,爺莫不是抽風了,要不然怎麼會對楚二小姐不一樣呢,還有爺對一般的事情只有三天的熱度,這楚小姐也許很快就過去了。

  兩個手下,飛快的閃身出去,分東西兩側守護著小院子,不讓任何人靠近。

  晏錚吩咐了下去,然後笑望著楚琉月:「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吧,這樣你把你先前學的功夫演練給我看一遍,然後我來找你的破綻,加以修正,這樣你的進步會快得多。」

  「好。」楚琉月滿臉的笑,點頭同意了,立刻把自己之前所習的武功演練了一遍。

  晏錚則走到一邊去觀看,然後不時的點頭。

  不遠處,石榴小心的注意著小院子的出口,以免有人特然的闖進來,她好盡快的通知小姐,不讓人發現武寧候府的世子在楚府內,畢竟是男女有別,若是傳出去,對小姐的聲譽終歸不太好。

  楚琉月練了一遍,晏錚便走過來,和她對打了起來,然後在對打中糾正她的錯誤,教她如何避開自己的攻擊。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陽光從青暮的天邊,撕開了一層雲幕,灑在了後院中。

  楚琉月練得滿臉是汗,不過心裡卻特別的高興,她發現晏錚對武功極有天賦,自己經他一指正,感覺心裡全然的悟通了這套武功,演練起來再沒有從前的阻滯,得心應手起來。

  晏錚在旁邊看著她,笑著說道:「你就照這樣練下去,足以保護自己了,不會那麼輕易吃虧的。」

  「嗯,我會認真練習的。」

  楚琉月收手,氣籲喘喘的,看來她還要加強練習,這一早上累得跟頭牛似的。

  「我相信你有這種韌性。」晏錚漂亮的大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瀲瀲的波光,十分的美麗,楚琉月笑望著他,不吝嗇的讚美他:「晏錚,你長得很帥,是個帥哥。」

  「帥哥?」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話,又來了興趣:「什麼叫帥哥啊?」

  楚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誇你長得很俊的意思。」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解釋唇角不自覺的勾出大笑,整個英俊的面容越發的陽光燦爛,整個人如暖陽一般,令人願意靠近。

  「小月兒,和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帥哥,不錯,小爺喜歡這個詞,以後小爺就是帥哥了」他說完一臉興奮的說道:「今兒個就到這裡了,小爺出去問問別人,有沒有人知道這帥哥便是長得很俊的意思,真是好玩兒。」

  他說完閃身想走,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身子:「小月兒,以後多說些新鮮的詞兒,小爺就喜歡這些。」

  他扔下這句話,很快閃身離開了,楚琉月當真是好氣又好笑,這傢夥,有時候還真像個孩子,轉身往前面走去,石榴迎了過來,遞了一條汗巾給楚琉月擦臉:「小姐,你是不是餓了,快去前面吃早膳吧。」

  「嗯,好的。」

  今兒個的收穫不少,楚琉月的心情十分的舒暢,正如晏錚所說的話一般,她把這套武功勤加練習,日後足以自保,再加上她的暗器繡花針,以後不至於吃虧。

  兩個人一路往前面走著,還沒到前面院子,便看到董媽媽心急的奔了過來,遠遠的一看到楚琉月走過來,便叫了起來。

  「小姐,大小姐派了賀媽媽過來,給小姐送來了這個月的月銀,還有一些首飾,衣料子等,擺了一廳堂。」

  楚琉月挑眉,楚琉蓮倒是把這表面的功夫給做足了,她確實比葉氏精明得多。

  「走。」

  送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何況有月銀總歸是好的,至於楚琉蓮想使的陰招子,她會接著的,然後狠狠的還給她。

  「一般我的月銀是多少?」

  楚琉月關心的問,董媽媽立刻稟報:「以往夫人打理的時候,嫡女的月銀是十兩,庶女的是五兩,不過小姐從來就沒有十兩的,只有五兩,而且那五兩一發下來,便被三小姐四小姐給奪了去,每回就是發下來的一些布料子也被三小姐四小姐命人過來奪了去。」

  楚琉月纖眉一挑:「我倒要看看,今兒個誰敢過來奪我的東西。」

  楚琉月週身的煞氣,眼裡更是一片血腥。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相視一眼,並不覺得這樣的小姐有什麼不好,相反的只有小姐變強了,那些人才不敢來招惹她們,再一個連夫人都被關進了楚家的家廟反省,何況是小小的庶女,若是膽敢過來找碴子,根本就是找死,董媽媽想了想。

  「小姐,我想她們這種時候,恐怕不敢亂動。」

  白姨娘和梅姨娘不會容許自個的女兒亂動的。

  「那是她們有自知之明,不怕死的可以過來。」

  楚琉月狠狠的說著,一行三人已經走到了前面的長廊,一路走過去,遠遠的便看到正廳門外候著的賀婆子,賀婆子原是夫人葉氏的奶娘,葉氏雖然進了家廟,可終歸不放心自個的女兒,所以便把這賀婆子撥了過來,給女兒當下手,幫助女兒打理府上的一切。

  賀婆子一看到楚琉月過來,小心的領著幾名僕婦和丫鬟行禮:「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一眾人行禮,楚琉月領著董媽媽和石榴二人走到賀婆子的面前,一雙利眸如冰刃似的刺到賀婆子的身上,賀婆子不由得頭皮發麻,這二小姐不會想對她怎麼樣吧,一想到這個透心的涼,不過仍然鎮定的彎著腰。

  楚琉月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她說著領先走了進去,果然見地上擺了不少的衣料子,還有不少的首飾,桌子上有一隻錦盒子,楚琉月走過去打開了錦盒子,發現盒子裡竟然並不是十兩的月銀,而是三十兩。

  看到錢,楚琉月還是很高興的,這楚琉蓮倒是會來事啊,她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小心。

  「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望著手裡存放月銀的錦盒,問站在廳堂上的賀婆子,賀婆子自然知道楚琉月話裡的意思,不是應該十兩月銀嗎?怎麼會有三十兩。

  「奴婢奉大小姐的命令給二小姐送了三十兩的銀子,大小姐說了,以往二小姐過得太苦了,現在大小姐當家了,就不會讓二小姐過從前一樣的生活了,這三十兩銀子是送給二小姐,看二小姐想買什麼就買些自己可心的,還有這些首飾和布料,大小姐也吩咐了每樣都給二小姐送來一些,看二小姐喜歡什麼便做些什麼,對了,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錦衣坊的大師傅過來給小姐量身子了,請二小姐稍等一會兒。」

  楚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裡的月銀,既然楚琉蓮要送,她就沒有不要的道理,到手的錢推出去實在不像她做人的原則,而且眼下她最需要的便是錢,她要賺第一桶金,然後想辦法賺錢。

  「好了,放下吧,你下去吧,替我向大姐姐道聲謝,大姐姐有心了,妹妹回頭親自去向她道謝。」

  楚琉月的話聽到賀婆子的耳朵裡,有些心驚,眼皮也跳了跳。

  賀婆子現在對楚琉月心驚,是因為她仍然認為楚琉月很可能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實在無法解釋一個人變得如此徹底啊,所以夫人才會被輕而易舉的送進了家廟,要賀婆子說,夫人也是個很精明的人,怎麼就輕輕鬆鬆的被人打敗了呢,所以說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現在她跟著大小姐,只希望大小姐別吃虧,最好是能悄悄的收拾了這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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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2 06:22 PM

第053章:青樓

  賀婆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聽說被孽障上身,只要潑了黑狗血,便會除掉那孽障,只要除掉了楚琉月身上的東西,那麼她們就不怕她了,收拾這小賤人是早晚的事情。

  賀婆子一臉的若有所思,眼裡神色不時的變幻,楚琉月豈會不知道她在動心機,涼涼的問道:「賀媽媽是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不會是想著法子收拾琉月吧。」

  賀婆子一聽,那叫一個心驚,趕緊的否認:「二小姐真是愛說笑,奴婢怎麼敢對二小姐有不恭的想法。」

  「那就好,你們都回去吧。」

  「是,二小姐。」賀婆子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的閃了出去,好似身後有狼追似的,石榴和董媽媽面面相覷,然後石榴忍不住開口:「這賀婆子是怎麼了,跟見鬼似的。」

  一句話完,石榴想起了一件事,別人都說小姐是鬼上身呢,不由得臉色白了一下,垂首認錯:「小姐,奴婢說錯話了。」

  楚琉月揮了揮手,她才不介意這些事情呢。

  「沒事,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我肚子餓了。」

  董媽媽和石榴動手收拾東西,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她們多少年沒看到這樣的東西了,現在一看竟十分的高興。

  楚琉月想起什麼似的,吩咐:「回頭錦衣坊來人,你們兩個也每人做兩套吧,反正下剩不少的布料子呢?」

  董媽媽和石榴一聽哪裡敢要,連連的搖頭:「小姐,這是大小姐送給你的,奴婢們哪裡能要。」

  「怎以不能要,她既送給了我的,便是我的,又何來她的東西,還有以後我說了就算,別總是質疑我的話。」

  對於這一點,楚琉月有些不悅,挑了眉冷睨著一邊收拾東西的兩人,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立刻笑著點頭:「奴婢知道了。」

  小姐的性子倔傲,最好不要招惹她,不過她對她們的心可是真正的好。

  楚琉月又望到了桌子上的三十兩銀子,想起什麼似的命令石榴:「回頭你取了三兩銀子去那家當鋪,把先前我們當了的那枝釵給我贖回來。」

  「奴婢知道了。」

  石榴點頭,那枝釵對楚琉月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但是對於前身卻不一樣,她先前是著急了,所以才會當了那釵,現在有錢了,自然要贖回來放著。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收起了東西,然後準備了早飯進來給楚琉月吃。

  等到早飯吃完了,錦衣坊果然來人了,是一個富態的婦人,乃是錦衣坊的師傅,名玉娘,玉娘對於最近廣為謠傳的楚琉月,還是十分稀奇的,不過看了之後並沒有似毫的不屑,她反而覺得這小姑娘很不錯。

  玉娘一邊動手給楚琉月量身子一邊歎息。

  「琉月小姐,你實在是太瘦了,還是多吃一點,女孩子家的太瘦了,衣服總是穿不出樣子來。」

  「這倒是,最近我正努力的吃東西,相信再過不久便會長些肉。」

  楚琉月隨和的和玉娘聊天,玉娘越發的覺得她可敬,既沒有受欺淩女子的悲苦,也沒有憤恨世俗,隨和開朗,這心態絕對是好的。

  「那你就別做多了,等長些肉出來再添些,現在做多了,回頭也是浪費。」

  這話楚琉月愛聽,她本身並不是鋪張浪費的人,聽了玉娘的話,便點頭:「好,那就做三套吧,有得穿便成,省得到時候再穿得破破爛爛的被別人笑話,我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

  「行,那二小姐想選什麼顏色呢?」

  玉娘望向地上的布料詢問楚琉月,她的眸光停留在那些素雅的布料上,不過楚琉月有自己的打算,她發現自己長得其實屬於艷麗型的,所以那些素色並不適合她,而且自從看到楚琉蓮整天穿個白衣服,飄來蕩去的,她對素色有些感冒。

  「選鮮艷一些的顏色吧,也不要太俗了。」

  楚琉月順手選了三種顏色,吩咐玉娘給她每樣做一套,至於樣式,她也沒有過多的講究,只按照時下流行的做就行。

  玉娘越看楚琉月越喜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沒有架子的小姐,雖然她在國公府不得寵,可是她自身的隨和,就像溫暖的光芒一樣,令人願意靠近。

  楚琉月量完了身子,選好了衣料子,又吩咐了玉娘給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每人做兩件。

  她們跟著她,一直以來受苦了,和她一般穿著舊衣服。

  玉娘笑瞇瞇的上前給董媽媽和石榴量身子,然後沒忘了說道:「你們兩個啊,跟了這樣的主子是真的有福了。」

  這是玉娘的真心話,奴才們跟隨主子,那真是和投胎差不多了,跟著惡主子一輩子便毀掉了,若是跟著好主子,那是一輩子的福事。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連連的點頭,廳堂內一團的和氣,等到玉娘替她們量好衣服離開了,楚琉月想到了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去見見那個派了人監視著她的爺爺,問問他是什麼意思。

  老國公楚檀年住的院子,正廳裡,楚檀年和楚琉月二人對恃著,廳堂內沒人敢說話,全都小心翼翼的垂首。

  楚琉月臉色涼薄,瞳眸溢著寒氣,小小的唇角緊抿著,顯示出她十分的生氣。

  楚檀年望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全都退下去。

  「琉月,你這是怎麼了?」

  楚檀年明知顧問,先前他派出去的兩個手下,都被人打昏了,這說明楚琉月已發現他派人監視她的,這會子她找過來,臉色難看,肯定是因為這件事,不過楚檀年假裝不知道。

  楚琉月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警告:「你再派人監視桃院試試?第一次是打昏了他們,第二次恐怕就不是打昏這麼簡單的。」

  楚琉月聲音冷冷,眼神陰驁,楚檀年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煞氣,他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了。

  楚琉月已經站起了身,又繼續說道:「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派人盯著桃院那邊,你會後悔你所做的。」

  她說得極其的自負,說完往外走去,一身的優雅坦然,背後的楚檀年有一種直覺,她說到定會做到,若是自己再派人監視桃院,只怕她真的會做些什麼,所以——

  楚檀年眼看著楚琉月走了出去,趕緊的說了一聲:「人我會撤回來的。」

  「那就好。」

  楚琉月扔下一句話,走了出去。正廳裡楚檀年再次瞇起眼睛,為什麼這個孫女讓他覺得捉摸不定呢,明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怎麼能有那等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氣勢呢。

  楚琉月領著石榴剛回了桃院,小荷便走進來小心的稟報:「小姐,王管家過來了。」

  「他?讓他進來吧。」

  楚琉月一聽到王常過來,便沒什麼好感,臉色一掃先前的溫和,冷冷的吩咐小荷。

  王常一身煞氣的領著人走進來,一直以來他深得葉氏的重用,沒想到葉氏竟然被罰進家廟去思過,想起先前在宮中發生的事情,王常心裡便很自責,所以他把這仇恨記在了楚琉月的身上,只是眼下他隱忍著,不想招惹到楚琉月,因為大小姐一大早已經招了他過去訓話了,眼下最好別惹出什麼事來。

  王常忍著氣走進正廳,恭敬的說道。

  「二小姐,夙王府來人要見二小姐。」

  楚琉月一聽夙王府三個字便感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夙燁那個小雞肚腸,無恥至極的男人,臉色一下子黑沉了下來。

  「讓他進來吧。」

  楚琉月的話一響,也不等王常出去帶人,便有人走了進來。

  正是夙燁的手下夙松,夙松滿臉笑意的望著正廳裡的楚琉月,看到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看來這琉月小姐對他們的爺十分的感冒,光是看到他便十分的惱怒了。

  夙松微彎了腰,唇角隱忍著笑意,若是琉月小姐知道主子讓她做的事情,只怕更惱羞成怒了。

  這兩個人算是耗上了,若是琉月小姐如別的女子一般,爺早就對她沒興趣了,至多教訓她一頓便也罷了,可惜偏偏出了這麼一個異類,所以爺現在一心是要馴服她了,偏偏琉月小姐也不是善人,這兩個人可算是棋逢對手了,不知道最後誰更勝一籌。

  「夙松見過琉月小姐。」

  楚琉月臉色幽暗,唇角扯了扯,對這夙松同樣的沒有好感,別看他一臉的笑,陽光燦爛,但是有那樣的主子,這傢夥絕對是隻笑面虎。

  「不知道你來見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家主子讓屬下送一封信給楚小姐,現在他在香鳴樓門前恭候楚小姐的大駕。」

  「香鳴樓。」

  楚琉月對這香鳴樓還真是陌生,望向了一側的石榴,石榴也是不知道的,倒是一直站在旁邊垂首望地面的王管家忍不住開口了:「回二小姐的話,香鳴樓是一家青樓。」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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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2 06:23 PM

第054章:對策

  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牙齒都忍不住磨起來了,那男人竟然讓她去青樓,他是想要幹什麼,再怎麼樣,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他究竟想做什麼。

  楚琉月心裡正想著,那夙松已經把手中的信遞到了石榴的手上,石榴對於這夙松也是十分的生氣,所以忍不住瞪了夙松一眼,才接了信送到小姐的手裡。

  夙松無辜的摸摸自己的頭,其實他倒覺得自家的主子能看上琉月小姐真的是個奇跡了,琉月小姐應該感動才是,這尚京城多少女子只求他家主子多看一眼,主子愣是沒放在眼裡,不管那個女人多美多有才。

  不過夙松也想不透,為什麼主子便和這琉月小姐耗上了,也許是因為這琉月小姐太過於聰明瞭,而且超脫了主子的掌控,若是她如一般人那樣遇上了主子嚇得半死,也許主子早就沒興趣了,此刻哪裡會找琉月小姐的麻煩,偏偏這兩個人都是倔傲至極的人,所以算是遇上了對手。

  上首,楚琉月打開了信,只見信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張牙舞爪的一如寫信的人,霸道獨斷專行,唯我獨尊。

  信中寫道。

  楚琉月自然膽敢算計本世子,就要有膽量接受懲罰,立刻來香鳴樓,本世子想看你的表演,對了不准表演那個魔術,要在琴棋書畫中任選一樣,本世子很想知道,你和香鳴樓的花魅綃綃哪個更勝一籌?對了,若是你不想來也可以,請把雪山赤龍果交給夙松帶回來。

  楚琉月看到這裡,整張臉都黑了,陡的一抓手中的信,啪的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如若這信便是夙燁,她非要拍出他的腦漿不可,那雪山赤龍果明明被楚琉蓮給吃了,現在讓她拿什麼還給他,他這分明是故意找碴子,可恨。

  正廳裡,石榴一看自家的主子臉色難看,不由得擔心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夙松望著楚琉月,雖然不知道世子爺寫了什麼,不過看琉月小姐的神情,也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王管家一看楚琉月的樣子,很顯然的是被氣得不輕,心裡十分的快哉。

  楚琉月先是很憤怒,過了一會兒,調節好了情緒,望向石榴搖了搖頭,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展開了信看下去,只見信下面又寫道。

  「若是你還不出來雪山赤龍果,又表演不出琴棋書畫,那麼就在香鳴樓門前,向本世子道歉也行,大聲說三遍,我錯了。」

  楚琉月看到最後一句,翻白眼,她做了什麼事了,要向他道歉啊,這個該死的混蛋,她說錯了嗎?就衝著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眼裡還有王法嗎?至於在雪山赤龍果裡面動手腳,也是因為他逼迫的,本來不幹她的事情,偏要扯上她,她不動手腳才怪。

  不過楚琉月現在想清楚了,這夙王世子夙燁根本就沒法和王法扯上勾,因為皇上壓根就不會得罪他,所以自己算是倒了黴,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一個惡魔級的人呢。

  眼下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到香鳴樓門前和那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雖然香鳴樓是青樓,不過在門前倒也無事,問題是她壓根不會啊。

  另外一條路便是向那個男人道歉,可是道歉後他就不找她麻煩了嗎?她在信上可沒有看到他說這句話啊,所以說道歉後也沒有用,至於還那雪山赤龍果,就是更不可能的事了。

  楚琉月真是被難住了,一臉陰沉的思索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正廳裡,夙松依舊笑面如風,溫煦的恭身請示。

  「琉月小姐,我們夙王府的馬車就在府門外面等著呢,琉月小姐請吧。」

  楚琉月抬首看夙松那一臉假惺惺的笑意,十分的生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沒一個好東西。

  「夙松,你的牙齒倒是挺白的,我很好奇若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敲下來,你還會不會笑得這麼開心。」

  楚琉月冷冷的說道,夙松立刻抿緊嘴巴,眼裡閃過錯愕,這琉月小姐和爺怎麼連想法都這麼一致啊。

  夙松忽然想到,若是這兩個惡魔級的人在一起,要有多少人倒楣啊,他光是想著便一頭的汗,不過同時很期待,究竟有多少人會倒楣呢?

  廳堂上,石榴問楚琉月:「小姐,那夙王世子讓你去香鳴樓幹什麼?」

  楚琉月淡淡的冷哼:「讓我和香鳴樓的花魁叫什麼綃綃的比才藝,琴棋書畫選一種。」

  楚琉月的話落,石榴發出了驚呼,小姐不會那些東西啊,這夙世子真的太過份了,先前太后娘娘的壽辰上,他分明是知道小姐不會這些東西的,現在又拿來說事,分明是找碴子,可是現在小姐拿了人家夙王世子的東西,還被大小姐吃了,就算找碴子又怎麼樣?

  石榴的臉色苦了下來,楚琉月凝眉想著,這琴棋書畫的才藝,自己究竟可以表演哪一種,想著想著不由得輕歎,自己怎麼就穿到這麼一個啥都不會的身子上呢,人家穿越可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信手拈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到她這裡倒好,什麼都不會。

  楚琉月歎息之餘,忽地想到了一樣東西,眼睛亮了起來,她可以利用——

  雖然不知道勝算如何,眼下只能如此做了,楚琉月想通了站起身望向下首立著的夙松:「走吧。」

  「請,琉月小姐。」

  夙松恭敬的說道,經過幾次的接觸,夙松可以肯定,這琉月小姐並不是無能之輩,面對爺的種種挑釁,竟然坦然以對,每次還能全身而退,可見確實是個很厲害的女子。

  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府的門外而去,王管家送走了她們,立刻前往蓮院去稟報大小姐楚琉蓮。

  楚琉蓮一聽說夙王世子讓楚琉月前往香鳴樓去和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香鳴樓的花魁綃綃,她可是知道的,不但長得美艷,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楚琉月和她比試,根本就是自不量力,想到這,楚琉蓮的唇角勾出了譏諷的冷笑,不過一想到夙王府的世子總是盯著楚琉月,這事情又讓楚琉蓮心情鬱悶起來,而且聽到夙燁便在香鳴樓,楚琉蓮心裡不由得活躍起來,她很想見見那龍翥鳳翔的男人,光是想到他,她的心便跳得比往常的快。

  「王管家,奮馬車,我要去香鳴樓一趟。」

  王管家一聽楚琉蓮的話,臉色有些錯愕,不過對於大小姐的話他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飛快的應聲:「是,奴才立刻去準備馬車。」

  王常退出去,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水仙和芍葯二婢走到楚琉蓮的面前,滿臉的疑惑,她們想不透小姐為什麼要去香鳴樓,夙王府的世子讓二小姐去香鳴樓和那花魁綃綃比試,分明是為難二小姐,小姐去哪裡幹什麼,現在小姐臉上的傷還沒有大好呢?

  水仙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姐,你是想去看二小姐的笑話嗎?」

  楚琉蓮一愣,她一心想見的只不過是夙燁,和楚琉月沒有關係,不過這樣的話,她是斷然說不出口的,所以臉色微暗,點頭算是認了。

  「嗯,我想看看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是如何敗在一個花魁手下的。」

  楚琉蓮想到這個,眉眼愉悅起來,示意水仙和芍葯二婢給自己梳妝打扮,然後戴上了面紗,楚琉蓮身為尚京城的第一美女,即便面容破損,也似毫不影響她週身的氣質和神韻,戴上面紗的她,穿著一襲繡睡蓮的白色長裙,越發的裊柔貴氣,仿若謫仙。

  「小姐真是好美啊。」

  水仙和芍葯二人讚歎,楚琉蓮伸手攏了一下面紗,唇角笑意盈盈,心情十分的好,不過一想到臉上的傷,眼裡便又竄起了寒光。

  這傷究竟是什麼人毀的?楚琉蓮猜測著,本來她懷疑的對像是楚琉月,可是楚琉月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她根本就不識得毒藥,再一個,她一直待在府裡也沒有出去過,還有那晚,夙王府的世子可是很認真的檢查了楚琉月的手,如若楚琉月碰過那雪山赤龍果,夙燁不會不說的。

  可不是楚琉月又是何人?楚琉蓮想著,便又想到了這府裡的其她人,她不但長得美,又深得靖王的喜歡,這府裡嫉妒她的人很多,說不定是暗處的一隻黑手,不管是誰,若是被她查出來絕對饒不過此人。

  楚琉蓮唇角瑩瑩冷笑,領著二婢出了房間,一路出楚國公府前往香鳴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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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2 06:23 PM

第055章:二男為她打架

  香鳴樓,乃是尚京有名的青樓,多少王孫公子出入這裡,一擲千金,為的便是見花魁綃綃一面。

  花魁綃綃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聽說她雖淪落風塵,週身的氣派卻不比任何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差,至於綃綃的來歷沒有人清楚,反正自從她露了一面之後,尚京這樣的錦繡之都便不少人為了她著迷,不惜一擲千金,只為一睹她的芳容,不過綃綃並不太喜歡見人,能見到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其中夙王府的世子便是一個。

  聽說綃綃喜歡的人便是這夙王府的世子,所以夙王世子一句話,今日綃綃便在香鳴樓門前和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比才藝。

  這消息,使得尚京不少人振奮,香鳴樓門前的街道,早早的便被人圍得水洩不通,連官府的人都出動了,不過知道今日主持這事的竟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那些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便變成自動自發的為他們護航了。

  今日的香鳴樓,氣氛熱切,熱鬧程度不亞於綃綃的第一次登臺。

  楚琉月坐在夙王府的馬車裡,聽著外面近似乎瘋狂的說話聲,不由得蹙起了眉,那斷斷續續的話,使得她聽得很明白。

  不少人為能見花魁綃綃一面激動不已,雖然綃綃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是一直以來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而且相較於那些名門閨秀,這青樓女子更容易讓人宵想一些,所以大家才會如此的瘋狂,很多人都想見綃綃一面,往日一擲千金都難得一見,今日竟然輕而易舉的見到了,眾人豈會不高興,由此卻也更證實了一件事,花魁綃綃喜歡的人是夙王世子無疑。

  夙王府的馬車一路往香鳴樓而去,本來擁擠的人,因為看到夙王府的馬車,而自動的讓了開來。

  楚琉月也深深明白,為何夙松要親自接她過來,若沒有他夙王府的馬車相接,她想過來,怕是不可能的。

  香鳴樓門前,臨時搭建的高臺四周,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很多人,每個人都激動的說著話,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直到有人叫起來:「楚二小姐過來了,大家快讓開。」

  一言落,嘩的一聲,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來,雖然先前看上去很擁擠,但那條道可是實實在在的給讓了出來。

  眾人如此自覺的讓道,一來是因為這是夙王府的馬車,二來也是大家心急的想看到花魁綃綃的表演。

  綃綃雖然不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但是名氣並不比第一美人楚琉蓮差,而且她差的地方也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出身。

  今日綃綃和楚琉月比試才藝,所有的人都認為楚琉月必敗無疑,不管是從長相,還是才藝上,楚國公府的這位嫡女都與綃綃沒辦法相比,不過大家好奇的是楚琉月為何要聽從夙王世子的話,前來這香鳴樓和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掉身價的事情嗎?不過眾人想想便又不以為意了,楚琉月都已經夠丟人了,也不差這一次。

  大家正猜測得熱鬧的時候,夙王府的馬車停了下來,夙燁的手下夙松躍下馬車,恭敬的上前掀起馬車簾子,請了楚琉月下車。

  四周的議論聲嘎然而止,夙王府的這位夙松,不少人是識得的,他是夙王世子的親信,他的出現往往代表的便是夙王世子,這夙松公子雖然是下人,可是卻比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們還要高傲,可是現在這夙松公子竟然對楚琉月如此的客氣,這又是怎麼回事?

  靜默之下,再次的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楚琉月冷瞪了夙松一眼,並沒有因為夙松的恭敬,心情便變好。

  她從前世便不喜人多的地方,只喜歡安靜的搞研究,沒想到這一世倒是顛覆了她的以往,想要安靜的生活都不行。

  馬車裡,楚琉月領著石榴走了出來。

  今日的她,依舊和往常一般,穿著素色的衣衫,臉上脂粉不施,頭上釵環皆無,纖纖瘦瘦的一個人,可是大家細看,卻又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現在的楚琉月雖然依舊纖細如弱柳,可是往日臘黃的小臉卻微微的透出一些紅潤之色,漆黑深邃的瞳眸中,好似盛了清明的碧水一般,再看她舉手投足優雅,竟全似變了一個人。

  很快,人群中有人議論起來。

  「這是楚家的二小姐嗎?怎麼感覺和從前不大一樣呢?」

  「肯定不一樣啊,聽說楚二小姐自從在靖王府門外撞石獅後,腦子開了竅,現在聰明著呢。」

  「原來我還不太相信呢,看來傳聞是真的啊。」

  此次彼落的議論聲響起,楚琉月就好像沒聽到似,臉色淡淡,唇角緊抿,跟著夙松的身後一路往香鳴樓前的高臺走去。

  若不是迫於無奈,她才不會出現在香鳴樓這種煙花之地,夙燁,你給我等著,楚琉月在心中冷哼,慢慢的走向了高臺。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綃綃出來了。」

  一言激起了千層浪,先前還安靜的人群,一下子熱鬧起來,個個引勁掂足的往香鳴樓的大門口望去。

  楚琉月也很好奇這傳聞中的綃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物,隨著別人的視線往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香鳴樓門前,幾名婢女提著花籃開道,不時的撒著香花,場面要多隆重便有多隆重,幾名婢女出來後,便見到香鳴樓內走出一道千嬌百媚的妙人兒,這人個子高挑,比一般尋常的女子要略高一些,身形纖瘦,穿著一襲雪紡紗衣,行走間媚態天生,週身酥軟好似無骨一般,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身側的小丫鬟手臂上,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並沒有刻意的做作,卻有著天生的嬌媚,一種讓人看了驚艷的感覺。

  楚琉月只望了一眼,便有一種感覺,她討厭不起來這女子。

  雖然她出身青樓,卻比楚琉蓮之輩的人,要討喜得多。

  這源於她有一雙清明的眸子,她所有的氣息都是自然散發出來的,沒有刻意的虛偽做作,雖然有一種刻骨的媚態,卻也是與來俱來的,楚琉月忍不住勾唇笑,望著這傳聞中的花魁,她倒是有些期待與她的比試了。

  雖然她一無所長,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綃綃一出現,香鳴樓門外便發出了強大的歡呼聲,不少的人自動自發的組成了一道聲浪。

  「綃綃,綃綃。」

  綃綃登上了高臺,掃視了一圈周圍圍觀的人群,然後抬手以輕紗掩唇,淺淺的笑了起來。

  一笑更是美艷非凡,台下的人更瘋狂了。

  有不少人往台前擠來,恨不是得衝上來撲倒綃綃,把她給搶回家。

  綃綃的朝下首的人點頭,然後視線收了回來,慢慢的望向了高臺對面的楚琉月。

  楚琉月也望著她,四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盯著臺上的兩個女子。

  楚琉月一邊打量對面的女子,一邊歎息,真是造化弄人啊,這女子若是生在富貴之家,只怕不比楚琉蓮之流差。

  「你好,你就是傳聞中的楚二小姐嗎?」

  綃綃先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股甜軟,有著江南女子的細綿,卻又帶著清爽細脆,甚是好聽,楚琉月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微微點頭,雖然她是她今日的對手,先前她也是抗拒著和一個青樓女子比試才藝的,但現在她見到了綃綃,忽然覺得,其實綃綃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生錯了地方,並不代表比她們這些人差多少,人與人的相見還真是奇妙。

  楚琉月開了口:「是的,我就是楚琉月。」

  兩個女子在高臺上相顧而視,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綃綃再次開口:「那我們就來比一場吧,琴棋書畫任你挑選一樣。」

  「好。」

  楚琉月點頭,綃綃走到高臺邊,掃視了眾人一眼,細脆綿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待會兒我會和楚二小姐比試一場,各位多多支持,不過希望大家公平公正,不要有任何不公正的私心。」

  綃綃雖然是青樓花魁,但是影響力倒是很大,下首的人聽到她的話,立刻應了。

  「好——」

  綃綃說完了這些,又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笑望著她:「那我們開始吧,你想比試什麼?琴棋書畫,隨便你挑選一樣?」

  雖然她知道楚二小姐並不擅長什麼才藝,可是夙燁都命令了下來,她不能不照做。

  楚琉月先前接到信時十分的憤怒,但現在已經淡然下來,而且早在來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了要表演什麼,所以現在聽到綃綃詢問便笑著說道:「我們來比一場畫吧?」

  畫畫,楚琉月根本就不精通,不過之前她想到了曾經學過的一篇課文,皇帝的外衣,今日她要利用的便是這件華麗的外衣,而讓自己技高一籌,楚琉月想到這,眼角處染上了笑意,不管成不成功,她好歹試一試。

  想著,楚琉月走到了綃綃的面前,然後和她並排站在了一起,低首望向了下面的人,飛快的說道:「今日我要畫的畫,並不是大家以往見到的畫,而是我創作的一種畫,這種畫,有一個另類的名字,抽像畫,這種畫作不同於尋常的畫作,稱之為靈魂之作,所謂靈魂之作,便是善良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詳和安樂東西,當然,同理可證,若是心惡的人便會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便會從畫裡看到魔鬼。」

  楚琉月說完,高臺之下的人個個面面相覷,好半天做聲不得,個個都呆了,大家都太過於驚訝了,不就是一幅畫嗎?竟然還如此厲害,善良的人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看到詳和和安樂,心惡的人便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看到魔鬼,真的有這麼靈嗎?

  人群中有人叫起來:「這究竟是真的假的啊?」

  「是啊,畫吧畫吧,我們想看看這抽像畫究竟什麼樣子?」

  「我是好人,一定會看到好東西的。」

  「對,我也是善良的人,一定會看到善良的東西的。」

  不少人說起來,先前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綃綃的身上,因為楚琉月提議的一幅畫,大家的注意力竟然全都轉移到那抽像畫上面去了。

  香鳴樓的花魁綃綃眼睛瑩亮,望著不遠處的楚琉月,唇角微勾,這丫頭真有些意思,難怪夙燁會找她的碴子,就是他也忍不住想逗逗她呢?

  「開始吧,開始吧。」

  有人催促了起來,下首竟難得的安靜了很多,不少人都想看看楚琉月所的抽像畫,那個心好便看到好東西的畫,心壞便看到壞東西的畫。

  高臺上,綃綃命人準備了香案玉台,然後命人焚香,約定了一柱香的時間畫好。

  楚琉月心中有了底,看到別人也上了勾,所以淡定得多了,伸手便取了畫筆開始畫畫。

  其實她哪裡會畫啊,只不過是隨心所欲的塗鴉罷了,所謂抽像畫,也就是隨心所欲罷了,別說古代人,就是現代人,很多人也不能理解抽像畫這樣的藝術。

  不過因為她先前的話,她可以肯定,待會兒應該不會有人對她的畫產生質疑。

  楚琉月一邊畫一邊望身側的綃綃,只見綃綃畫畫的神情嫵媚而優雅,畫出來的畫,也是十分好看的,蝴蝶戲花,活靈活現,躍然於宣紙之上,一眼看去,讓人覺得那蝴蝶和花兒都活了一般。

  楚琉月再看自己面前的宣紙,只見烏漆墨黑的一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兩下比較一下,當真是看得一頭的汗,然後她不敢再看人家綃綃的畫了,只能自我催眠,沒事,沒事,大不了一輸,反正那夙燁只說讓她來和綃綃比試一場,並沒有說要讓她贏啊,如此一想,心裡總算好受得一些。

  一柱香時間到了,香鳴樓有幾名婢女過來收畫,然後收到楚琉月的畫時,幾個人忍不住錯愕,望了半天,沒看明白楚琉月畫的是什麼,然後想起楚琉月先前所說的什麼抽像畫,眼睛眨了眨,想到楚琉月曾說過的話,她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是她們心地比較壞的原因,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拿起楚琉月的畫時,臉色便要鎮定得多,其中一名婢女還面露安詳之色,外加說了一句。

  「這畫,果然與尋常的畫不一樣,我看到了畫裡滿是鮮花。」

  「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結滿了果子的果園。」

  「我看到了外祖家門前的小河。」

  高臺上,幾個婢女七嘴八舌的感概起來,人人一臉的享受。

  楚琉月本來是做好了輸的準備的,誰知道竟然聽到她們一人一句,不由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些丫頭,果然是上了勾了,就不知道別人如何。

  高臺下首的那些人,聽了幾個小丫鬟的話,不由得心急起來,催促著:「快,讓我們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抽像畫,快點。」

  「是啊,快點啊。」

  下面喊聲連成一片,不但是那些人,就是臺上的綃綃也十分的好奇,楚琉月是畫了什麼,竟然讓她的小丫頭們,誇讚成這樣,不由得開口催促:「好了,讓大家一起看看吧。」

  兩個小丫頭,飛快的把楚琉月的畫作打開,然後一本正經的望著下首,盯著所有人。

  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她們一樣,什麼都看不懂。

  高臺上,楚琉月的畫一現身,下首的所有人都錯愕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目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幅畫,很努力的看,很用力的看,可是烏漆巴黑的一團團,雖有紅的綠的夾雜其中,可是真的看不懂啊,其中有像鴨子的東西,還有像貓之類的東西,可是貓也不至於啊,眼睛怎麼那麼大啊,還有旁邊的那個是狗嗎?可是脖子為什麼那麼長,眾人費力的看著。

  楚琉月本來還有些擔心別人不上當,可是受到先前幾個小丫鬟的鼓勵了,趁著別人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一臉甜甜笑意的走過去講解了。

  「大家可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畫的抽像畫,所謂抽像畫呢,其實就是用心去感受的,例如這個,看到了嗎?它是美麗的花朵,你們靜靜的閉上眼睛,是否感受到了它的清香。」

  楚琉月說到這裡,自己還帶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的享受,她這根本就是催眠法。

  下面有不少人跟著她做,然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花的清香。

  楚琉月一看自己快成功了,再激再勵:「你們再看這個可愛的小黑貓,她正在笑瞇瞇的望著我們呢?」

  人群中,眾人隨著她的講解,似乎真的看到了一隻小黑貓笑瞇瞇的望著他們所有人。

  忽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叫了一句:「我看到了,真的,有花有小貓,好漂亮的畫啊,真是想到什麼便看到什麼呢?」

  「對啊,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不少的人叫了起來,還有一些人雖然有心反駁吧,可是想想若是反駁了,會不會讓別人認為他們是心腸不好的人啊,所以最後想反駁的人不說話了,這下子成了一面倒的現像。

  這時候也沒人去在意花魁綃綃的畫了,綃綃也不以為意,極力的忍住笑意。

  她可以肯定,楚琉月根本就不會畫畫,所以才會畫得花不成花,樹不成樹的,但是她竟然如此聰明,這份聰明比起任何的琴棋書畫,還要讓人賞心悅目。

  綃綃想著,走到了楚琉月的畫作面前,配合的說道:「真的是好別緻的一幅畫啊,綃綃甘拜下風,今日比試,楚國公府的二小姐勝了。」

  因為綃綃的出聲,使得本就詭異的事情,越發的詭異起來,下首的高臺四周,不少人熱切的議論著,說著楚琉月所畫的畫像是多麼的精妙,能從裡面看到什麼什麼的。

  總之氣氛熱烈,楚琉月望著那些人,再抬首望向綃綃,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燒燙,若是綃綃刁難她,她還能理直氣壯一些,可是沒想到她不但不刁難她,竟然直接宣佈她的畫勝出了,這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香鳴樓的小丫鬟們有些頭暈,難道這畫裡真的有乾坤,連主子也讚這畫別緻呢,一邊想一邊飛快的走到高臺的前面,大聲的宣佈。

  「今日楚小姐和我們家小姐比試畫畫,楚小姐勝出。」

  人群再次爆發出熱切的說話聲,其中不少人讚楚琉月畫技高超,才能卓越的,楚琉月那叫一個窘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她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抬首和綃綃打了招呼。

  「多謝綃綃承讓了。」

  「好說。」綃綃點頭,望著這小丫頭,看到她臉頰之上的微紅,看來是有些心虛了,不過還真是很可愛。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她畫的畫收起來,然後兩個人下高臺,綃綃也跟著她們的身後下了高臺。

  今日本來是綃綃風光的時刻,沒想到竟然被楚琉月給佔了上風,不過綃綃一點都不在意,相反的她的唇角勾出溫融的笑意,眼裡也是點點的柔光,說到底她該感謝這小丫頭才是。

  楚琉月身後的石榴,抱著手裡的畫,有些雲遮霧罩的,迷迷糊糊中想著,小姐勝了,小姐竟然勝了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著耳邊不時的讚歎聲,她只覺得虛幻不真實,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學了畫了,而且還是什麼抽像畫,可是為什麼她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難道說她是個心思不好的人,石榴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真想再打開手裡的畫好好的看看。

  一行幾人從高臺上下來,四周圍觀的人才驀然的回過神來,今日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要看花魁綃綃的,怎麼現在全忘了。

  有人發出了歡呼聲:「綃綃,你雖然輸了,不過你同樣很棒。」

  「對,你也很棒。」

  綃綃點頭,回首揮了揮手中的紗絲絹帕,風情萬種,媚態天生,引得人群中不少男人吞嚥唾液,暗讚綃綃是天生的尤物。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嫉妒的瞪著綃綃,暗罵她是個蕩婦,騷貨。

  這些人大多是女子,眼看著尚京城內不少的人為了綃綃瘋狂,自然是嫉恨的。

  今日楚琉月和綃綃比試才藝,不但來了不少的男子,其中還來了不少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大家閨秀,她們坐在馬車裡,遠遠的觀看著楚琉月和綃綃的比試,所以並沒有看到比試的內容,只是聽到人群爆發出,楚琉月勝了花魁綃綃的事情。

  不少人驚訝,這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個的這妹妹,竟然會畫畫,還勝了花魁綃綃。

  綃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在尚京城是素有盛名的,現在自己的二妹妹竟然勝了綃綃,這說明她的畫技十分厲害嗎?

  馬車裡,水仙和芍葯二婢忍不住驚呼:「小姐,沒想到二小姐的畫竟然勝了花魁綃綃,這怎麼可能?」

  楚琉蓮眼裡閃過冷芒,唇角緊抿,臉色難看異常,只要一想到楚琉月的畫技竟然如此的高超,她便十分的嫉恨惱怒,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竟然會畫畫,究竟是何人教的她。

  水仙和芍葯自然知道自家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住開口催促:「小姐,我們回去吧。」

  本來她們出來,便是想看看二小姐是如何慘敗的,沒想到現在二小姐竟然勝了,所以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如回去吧。

  水仙的話一起,楚琉蓮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飛快的抬首朝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門前,除了楚琉月和花魁綃綃,竟然沒有看到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她的心不由得失望落魄,整個人懨懨的。

  今日她過來,就是為了見見夙燁,沒想到竟然沒見到。

  楚琉蓮正失望,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了起來:「快看,夙王府的世子爺出來了。」

  「對,真的是他,他的旁邊還跟著三皇子,還有姬王府的世子。」

  楚琉蓮一聽到人群中的說話聲,立刻高興了起來,一掃先前的懨煩,眉眼攏上了光輝。

  她的神態落到了水仙和芍葯二婢的眼裡,二婢順著自家主子的眼光望過去,便看到香鳴樓門前立著的兩個鳳翥龍翔,仙姿國色的光芒人物。

  中間一人身著一襲藏青的衣袍,袖擺之處銀絲勾勒出水天一色的海水紋,素白的手輕攏在胸前,神態幽然好似春梅綻雪,那上揚的狹長峰眉下,是一雙閃著寒戾狠嗜之氣的鳳眸,那狠嗜似毫不影響他的完美,反而透著令人窒息的迷情,令人看呆了眼睛,這人水仙和芍葯二人自然是識得的,乃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身側同樣出色的人,乃是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塵五官白晰,那膚色就好似天山上的白雪,沒有一絲的暇疵,面容略顯清瘦,不過卻無損他的出色,他的瞳眸清明澄澈,好似汪了一池的水,整個人也是溫融柔和的,這位姬王世子從小便有內疾,常年服藥,所以很少出現在公眾的場合,是個神秘莫測的天仙人物。

  雖然他有病,但是依舊有很多的女子迷他,一來因為他自身的出色,二來他的顯赫身份擺在那裡呢,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出現在香鳴樓裡。

  這兩個人往香鳴樓門前一站,一魔一仙的格調立刻便出來了,四周響起熱切的議論聲,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女子的驚呼傾慕之聲,而造成這樣轟動效應的當事人,卻於動無衷,好似不知道似的。

  香鳴樓門前,除了這兩位出色的人物,另外還有一個大人物,三皇子寧王鳳禎,鳳禎五官剛硬,比起夙燁和姬塵二人,明顯的遜色了很多,不過身為皇室的皇子,週身的優越傲氣,還是不可小覷的。

  寧王鳳禎行事一行低調,平時並不引人注目,沒想到此次竟也同夙燁出現在香鳴樓。

  水仙和芍葯二婢打量了門前的出色男子,想起自家小姐的眸光,不由心驚的回頭,小姐不會是——

  兩個人面面相覷,一臉的驚駭,小姐不會是喜歡上夙王府的世子夙燁了吧,一想到這個可能,兩個小丫鬟週身的冷汗,要知道那夙王世子可不是好招惹拿捏的人物,小姐這分明是自找苦吃啊。

  香鳴樓門前,楚琉月本想離去,不想剛轉身,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來,然後便有人叫起來,夙王世子出來了。

  楚琉月想到今日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拜這個男人所賜,這個惹人厭的傢夥,實在不想看到他,所以她打算視而不見的離開,反正自己已經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不過楚琉月的腳步沒有跨出去,便聽到身後一道冷戾的聲音響起:「聽說楚二小姐畫技驚人,竟然打敗了綃綃,本世子當真是驚奇無比,所以想看看楚二小姐的畫究竟有何精妙之處——」

  說話間,夙燁人已經走了過來,他是真的很好奇,如若這小丫頭畫技高超,當日在太后的景寧宮裡為何說不為琴棋書畫,夙燁的兩個手下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使得她想離開都不行,只得面對這狂妄囂張至極的傢夥。

  楚琉月抬頭瞪視著對面的傢夥,狂妄,自傲,冷血,殘狠,沒有一絲兒的人情味,可偏偏這樣該死的人物,不但身份高貴,還能力非凡,這還有天理嗎?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夙燁雙臂抱胸,幽然冷傲。

  楚琉月則是腦海翻轉出多少種的畫面,然後第一時間眼裡便攏上了潮濕之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哽咽起來。

  「夙王世子,雖然琉月為了救姐姐而求得了你的雪山赤龍果,可是你讓琉月當街與人比試才藝,這實在是不妥當,琉月雖然不得寵可好歹也是楚國公府的嫡女,你如此為,豈不是打楚國公府的臉子。」

  香鳴樓門前,鴉雀無聲。

  眾人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楚琉月的話,終於明白為何這楚家的小姐要聽從世子爺的話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原來是因為這楚二小姐為了要救自家的姐姐,而求得了夙王世子手中的雪山赤龍果。

  一時間,不少人百感交集,個個都覺得楚琉月情深意重,明明繼母對她不善,她竟然還如此的大度,捨棄前嫌,為了自個的姐姐而使得自身陷入魔掌。

  此刻的楚琉月在眾人的心中,立馬改變了以往所有的不好的形象,人人認為這楚二小姐堪稱尚京女子的楷模,雖然容貌不是最出眾的,可是她的心地是最美的。

  人群中響起了此次彼落的讚歎聲,同時還夾雜著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語,楚琉月大致上可以猜測出,那些人是在議論夙燁的行徑,分明是欺負弱質女流的惡魔。

  楚琉月的眼裡卻是冷光窄然,望著對面的夙燁,心裡冷哼,你讓我難堪,我不介意再給你的惡名之上添加一筆。

  夙王世子夙燁微瞇起鳳眸,瞳眸中的幽暗好比子夜的星空,幽黑深沉,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對於楚琉月故意的行徑,他並不生氣,因為他本來就是聲名惡劣,多一筆少一筆並沒有多大的差異,不過這小丫頭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還真是大出他的意外。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使得他反倒越發的注意著她,若是她如尋常女子一般,在遭受欺淩的時候,哭哭啼啼的,也許他早就教訓她一頓,而放過她,甚至於很快就會忘了她是誰,可是現在卻因為她每每對上他的時候,總給他不一樣的一面,而使得他想越發的想降她的倔性,而且她實在是很聰明,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女子如她這般聰明慧詰的,明明只是他的刁難行為,偏偏到她的嘴裡,便成了他故意難為楚國公府。

  夙燁一邊想一邊淡然的說道:「你取了本世子的雪山赤龍果,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雪山赤龍果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的,千金難求,若不是本世子覺得你有趣,你又如何救姐呢?既然救姐,又何必覺得委屈呢?」

  夙燁就事論事的說道,楚琉月很想一巴掌甩過去,在這男人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留下五個手指印,是她想救姐嗎?不是當時的形勢逼著她嗎?那楚琉蓮是死是活干她屁事啊,再一個,那女人分明是裝的。

  想想楚琉蓮竟然吃了那雪山赤龍果,楚琉月便想把那東西從她的肚子裡給扒出來,扔在這男人的臉上,讓他威脅她脅迫她。

  楚琉月臉色黑黑,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了,正想開口,卻被夙燁搶了先,一句話使得她再次憤怒得火起。

  夙燁淡淡的說道:「若是楚二小姐覺得委屈,大可以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或者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一些也行。」

  他的意思是,哪怕服了一些,剩下的還給他也行,他不計較了。

  聽到夙燁的話,香鳴樓門前圍觀的人,不由得齊齊的望向了楚琉月,既然夙世子如此說,若是還有剩還給他就是了,省得以後受這冷血閻王的氣。

  楚琉月差點抽過去,這男人比她還能裝,明明知道那雪山赤龍果給楚琉蓮服了,竟然還如此說。

  他這話一起,倒化解了別人對他的恐懼,認為這夙王世子也不錯,雪山赤龍果被服了一些也不計較,可見他也沒有惡劣到那麼可恨。

  楚琉月牙齒在嘴裡磨了磨,最後無奈的說道。

  「夙王世子可能不知道,那雪山赤龍果已經被我姐姐給服了,本來只需要服一點的,姐姐因為聽說那雪山赤龍果能養顏強身,所以全服了,現在連一點渣都沒有了。」

  她的話一說完,人群裡,不少人對於第一美人楚琉蓮有些不屑,這女人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呢,竟然為了養顏強身,那麼糟蹋妹妹的心意,看來這什麼第一美人心地未必好啊,以往傳出她是如何的溫柔善心,如何對自個的妹妹好,可是現在看楚琉月,弱不禁風倒也罷了,身上所穿的所戴的,和楚琉蓮根本就沒法比,楚琉月的身份可不比楚琉蓮差半分啊,所以說沒娘的孩子那就是根草啊,那葉氏對楚琉月不好,這姐姐也未必有多好,說不定是假裝出來的。

  不遠處楚府的馬車裡,端坐著的楚琉蓮,正癡癡的望著夙燁,對於楚琉月能近身靠近夙燁,是又嫉又妒又恨,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躺著也中槍。

  楚琉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手指陡的用力一握,指甲便掐進了肉裡。

  楚琉月她竟然當眾毀壞她的形象,太可恨了。

  「小姐,二小姐實在是太有心計了。」

  水仙和芍葯二婢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一人小心的說:「小姐,你要當心些。」

  小姐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不會最後毀在二小姐的手裡吧,剛才二小姐的話,分明使得不少人對大小姐失望了。

  楚琉蓮沒想到會有今日,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發著狠:「我不怕她,楚琉月,我一定要除掉她。」

  不除掉她,不足以洩她的恨,她對她母親和她所做的,她都會還給她的。

  而且最重要的,看到夙燁一再的注意到她,這使得她瘋狂惱怒,那女人只不過是賤人醜女一個,憑什麼可以得到夙王世子那樣出色的人注意。

  這裡,楚琉蓮正氣得想殺人,那香鳴樓門前,依舊在上演熱鬧的戲碼。

  夙燁挑高狹長的眉,望著楚琉月,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你連一點渣子都拿不出來,那本世子指使你做點什麼事,應該不至於讓你委屈吧。」

  楚琉月瞪著他,因為靠得近,她再次聞到了夙燁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混合著男人的氣息,透著迷情詭異。

  此刻的她倒慶幸自己和這個男人有過節了,因為有過節,所以她不受他迷惑。

  「不委屈。」

  這三個字可是用牙齒咬出來的,楚琉月話落,一道溫和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夙燁,你就別為難人家楚小姐了。」

  楚琉月因為這句話,總算注意到了別的人,望向夙燁身側的男子,著一襲冰湖藍的錦衫,身形欣長,不過卻有些偏瘦,只是並不影響他的出色,反而使得他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仙塵之味,這人楚琉月是識得的,不但識得,她一看到這男人,腦海裡竟然還湧現出了不少的資訊,不由得驚駭萬分。

  沒想到前身真正喜歡的人竟然是這位姬王府的世子,她從記憶裡,發現前身為了這位姬王世子做了不少的傻事,其中包括她偷偷的採花送到姬王世子的窗臺前,經常爬牆出去偷看他,甚至於有一次還親手繡了荷包送到他的窗外,只不過這些事都是她十歲左右時候發生的。

  楚琉月從腦海裡得到這些資訊後,還是十分佩服古人的早熟的,十歲便有了喜歡的對象,還為了喜歡的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惜後來她明知無望,便把對這姬王世子的心意給藏在了心底。

  楚琉月雖然知道了前身的心意,可不代表她的,她望向姬王世子姬塵,一臉溫柔笑道:「謝姬世子替琉月說道了,姬世子的心地真是好,不像有些人心地歹毒,人見人恨,花見花厭,真不知道老天為什麼不收了他。」

  楚琉月指搡罵槐,在她身邊的幾人都是聰明人,一聽她的話,便都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人人臉色冷凜,有些汗顏,心裡同時的讚歎了一句,這丫頭膽子確實挺大的,不知道夙燁會如何的處置她。

  夙王府世子夙燁眼神陡的淩寒,盯著楚琉月,緩緩的伸出手抓住了楚琉月的手,冷冽的聲音帶著鋪天蓋地的煞氣。

  「本世子平白的損失了那價值千金的雪山赤龍果,本來還以為你是個有樂趣的,原來如此無趣,既如此,本世子的損失該如何找回來,你說你若是長得國色天香,美艷非凡,本世子說不定還能把你賣了好挽回一些損失,可是現在,你身無幾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擔,賣也賣不出個好價錢啊,這可如何是好?」

  夙燁精緻的五官上微微的攏上了苦惱,一雙鳳眸更是肆無忌撣的打量著楚琉月,眼神中三分的冷寒七分的狠厲。

  楚琉月望著他,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有些後悔先前的衝動了,這男人不會真的想把她給賣了吧,如此一想,雙眸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夙燁等人身後的香鳴樓。

  夙燁看到她眼裡的不安,心裡總算舒服一些,原來這丫頭也有不安的時候啊,不過,他唇角一勾,冷冰冰的說道。

  「你別望了,就算你想賣身還債,也不值幾兩銀子的。」

  楚琉月臉色瞬間黑沉,冷冷的瞪著夙燁,這男人的嘴巴可真毒,狠狠的說道:「你別忘了我是楚國公府的人,賣不賣也不是你說了算。」

  夙燁不以為意挑起狹長的眉,一臉好心說道:「要不,本世子和你去楚國公府走一趟如何?」

  楚琉月失語了,楚國公府的人會如何她會不清楚,那些人恐怕不會為了她得罪夙燁,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自己怎麼就倒楣的沾上了呢?

  香鳴樓門前,夙燁抓著楚琉月纖細的手,似毫沒有放開的打算。

  楚琉月身在憤怒之中,所以並沒有在意。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看紅了四周多少人的眼睛。

  夙王世子竟然握著楚琉月的手,為什麼握著的不是她們呢,很多人怨念不已,楚琉蓮更是一雙眼睛都紅了,就生生的死命的盯著那只相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撲過去分開他們,可是水仙和芍葯拉著她,不讓她做出讓別人看笑話的事情來。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有些看不過眼了,大家齊聚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命令了下去。

  「大家各自散了開去吧。」

  寧王下了命令,那些圍觀的人自然不敢再停留在門前,官府先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也各自盡責的驅散了圍觀的人。

  一大部分的人離去了,不過依然還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遠遠的留著,還有街道邊停的數輛馬車,都是南璃國尚京城的內名門大族的人家,馬車裡端坐著的都是一些大家閨秀,這些人看到夙王世子等人沒有離開,自然也是不願離去的。

  香鳴樓,花魁綃綃也領著人離去了,最後只剩下夙燁等幾個人停留在門前。

  楚琉月經過一連番的動作,總算回過神來,低頭便見到夙燁抓著她的手,不由得臉色難看異常。

  男女授受不親,這男人是有多無恥啊,先前在楚國公府的時候,便聞她的手,這會子更抓著她的手,究竟想幹什麼,楚琉月一邊想一邊想抽身。

  她的手還沒有抽出來,便聽到街道上響起了急切的馬蹄聲,三匹駿馬飛奔而來,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門前,有人從馬上飛躍下來。

  人未近前,便聽到一道冷喝。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小月兒是本世子的朋友,你欺她便是與本世子為敵。」

  那人說話間便挾風帶雨的衝了過來,一伸手準備拉開楚琉月,可惜夙燁的一隻手依舊牢牢的抓著楚琉月,所以楚琉月便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給抓著了。

  她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問晏錚。

  「你怎麼過來了?」

  晏錚濃眉挑起,眼裡閃過戾寒森冷,不過面對楚琉月的時候,要溫和得多。

  「我在府裡聽人說了今日香鳴樓比試的事情,所以趕了過來,沒想到這混蛋竟然膽敢欺負你,你別怕,有我保護你呢?」

  若說這尚京城何人不怕夙燁,那就是晏錚了,晏錚雖然頑劣不化,羈傲不馴,不過能力卻不差,再加上武寧候府的勢力也是不差的,所以平時夙燁和晏錚二人,可算是相安無事的。

  雖然兩個人都是尚京城令人頭疼的人物,不過一直以來,他們並沒有犯沖。

  不過今日看來要犯沖了,因為晏錚的加入,事情越發的好玩起來了。

  先前被寧王下令驅散了的人,又遠遠的湊到一起觀看事態接下來的發展。

  眾人沒想到,這位楚國公府的嫡女,不但和夙燁有關係,竟然還和武寧候府的晏世子有關係,這女人不簡單啊。

  晏錚和楚琉月說完了話,直接朝夙燁叫了起來:「你放開,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份了?」

  「過份?」

  夙燁目光凜冽,眉宇冷澈狠厲。

  「她當初要雪山赤龍果的時候,本世子可是和她說了,得了這赤龍果便是本世子的人,既然應了便要言而有信,本世子怎麼對她,這是本世子自己的家中事,晏錚你似乎無權插手吧。」

  夙燁說完手下的力道更緊,並沒有放開楚琉月的打算。

  楚琉月忍不住蹙眉,他的話令她聽了十分的不喜,什麼叫是他的人,什麼叫他自己家中事啊。

  她沒說話,晏錚倒是開口了:「說吧,你開個價錢,就當本世子買了你那雪山赤龍果,以後你別再纏著小月兒了。」

  「晏錚你可真大方。」

  夙燁挑眉,忽爾古怪的一笑,然後冷傲的說道:「好吧,五萬兩。」

  夙燁的話一落,在場的幾人差點沒掉了下巴,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一枝雪山赤龍果,竟然一張嘴便要價五萬兩,這是當街搶錢啊。

  晏錚臉色難看起來,然後朝著夙燁怒喝:「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豪言壯語嗎?現在立刻取五萬兩銀票過來,本世子馬上就放了小丫頭,以後她就不是本世子的人了,是你的人了。」

  夙燁的話使得楚琉月有爆抽他的衝動,怎麼好好的話到他的嘴裡便變了味道呢?

  這死男人實在是太讓人憎恨了,若是不從他身上撈回點什麼,她實在太難出這口氣了。

  楚琉月的眼睛飛快的落到了夙燁握著她的手上,那手完美如一件藝術品,指節分明,白晰如玉,就連那指甲都散發著淡淡的粉色,整個手找不到一點的暇疵,不但如此,他的手完全不似他的人,給人狠戾冰冷的感覺,反而散發著暖暖的氣息,從指尖傳到她的手指上,讓她整個身心似乎都感受到了暖意,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意念,楚琉月可沒有忘了這男人的種種惡跡,所以眼裡閃過了寒芒,陰森森的瞪視著那隻手,你不是喜歡握嗎?握吧握吧,待會兒握死你。

  楚琉月心中正盤算著如何算計夙燁,身邊一直緊握著她手的夙燁,忽地身形一動,週身便湧起了強大的罡氣,不但包裹了他自己,連帶的把楚琉月也給包裹住了,而他幾乎是同一時間,手心一凝,一股強大的內力便凝在了手掌心,對準了晏錚緊拽著楚琉月的手,一掌拍了過去,那掌心凝著一股濃黑的如烏雲的黑沉煞氣,如若這一掌擊到,晏錚的手只怕便廢了。

  楚琉月忍不住朝晏錚叫起來:「快放手。」

  雖然她武功不十分精妙,卻也知道夙燁的這一掌若是拍下去,晏錚不死也會傷亡的。

  晏錚自然心知肚明,所以眼看著夙燁的一掌要拍到,他只得放開了拽著楚琉月的手,往後飛躍了三步,避了開來。

  夙燁一掌擊空,不以為意的一收黑沉煞氣,依舊面色如常的握著楚琉月的手。

  他這一掌並不是想殺掉晏錚,只是為了迫他放手,晏錚背後是武寧候府,夙燁還沒有和武寧候府為惡的打算。

  不過晏錚卻不同於夙燁淡然,臉色冷驁難看,直接朝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竟然對我動手,你以為我怕你不成,別人怕你,本世子可不怕你。」

  他一言落,便飛身直撲向夙燁,晏錚的兩名手下雪貞和薩顏圖一看自家的主子與人打了起來,豈有退後的道理,所以也隨著晏錚的身後躍了過來,直撲向夙王府的人。

  夙王府的夙松和夙竹二人一看晏錚撲過來,要打自家的主子,臉色早就冷了,一揮手領著幾名手下便迎了上去。

  一時間,香鳴樓門前,竟然打鬥成一團。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反應,人說紅顏禍水,她自認不是什麼絕色紅顏啊,今日竟然也有人為了她打鬥了,現在她是不是該鼓掌歡呼呢。

  不過本著晏錚是她朋友的意念,楚琉月並不希望他吃虧,所以忍不住叫起來。

  「晏錚,別打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成為紅顏禍水中的那個禍水。

  楚琉月的話一落,她身邊緊握著她手的夙燁鳳眸微微的瞇起來,一絲寒戾冷薄之光從眸中射出來,嗜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倒是關心他,只可惜他拿不出五萬兩銀票,所以你只能是本世子的人了。」

  夙燁的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讓晏錚聽到,晏錚徹底的被激怒了,頭上毛髮都快倒豎了起來,一邊出手狠辣的攻向夙松,一邊朝著夙燁大叫。

  「夙燁,你個無恥的,誰說本世子拿不出五萬兩銀票。」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一揮手,他的幾名手下立刻收手往主子身後閃去。

  夙燁完美無暇的五官上,攏上了栩栩的神彩,一掃之前的狠戾冷酷,竟然溫融了許多,好似鋪陣了朦朧的輕紗,唇角間點點笑意,更是給他踱上了一層光華。

  他鳳眸瀉出流光溢彩,不過瞳底毫不掩飾自己的冷嗤藐視,唇角微勾,悠然的開口:「既然晏世子能拿出五萬兩銀票,那麼本世子就不為難晏世子了,晏世子這是給銀票還是去取現銀啊?」

  夙燁的態度真正的激怒了晏錚,晏錚的一張剛毅俊容別提多陰驁黑沉了,噌的一聲走過來,指著夙燁握著楚琉月的手,狠狠的說道。

  「放開小月兒,本世子立刻去取五萬兩銀票給你,你派人跟本世子走一趟便好。」

  晏錚的話落,身側的幾人全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好好的事情怎麼就上演到五萬兩銀票上去了,而且這兩個人還是為了一個瘦弱的小丫頭,這丫頭值得了五萬兩銀票嗎?

  三皇子鳳禎微瞇起了眼睛,眼裡一片深沉,若有所思的盯著楚琉月,瞳眸中滿是銳利的光芒,衡量著楚琉月的價值。

  要知道夙王世子夙燁從不做虧本的生意,他本著商人的意念,那種算計已經深到骨子裡去了。

  三皇子鳳禎一直想拉攏他,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這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軟肋,可是眼前的狀況又是什麼意思呢?

  鳳禎滿臉的沉思,他身側謫仙般動人的姬王世子姬塵,依舊是一臉的優雅溫和,時不時的咳嗽一聲,雖然他有心想幫助楚琉月一把,卻也知道這夙燁是很執傲冷酷的一種人,先前他出聲,都幫不了她,再出聲也是枉然,所以便靜觀其變。

  楚琉月聽了晏錚的話,雖然很感動,晏錚這個朋友是值得交的。

  只是五萬兩銀票不是小數目,晏錚雖然貴為武寧候府的世子爺,一下子挪了五萬兩銀票,可想而知這事在武寧候府要惹出多大的動靜,到時候晏錚一定會惹到他爹娘,她的事她不想牽累到他。

  所以楚琉月不等夙燁出聲,便搶先一步說道。

  「晏錚,這是我的事情,就算要五萬兩銀票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楚琉月說完,飛快的望向依舊緊拽著她的夙燁,冷沉著一張小臉,陰驁的說道。

  「這是我的事情,與晏世子無關,你憑什麼要他的五萬兩銀票啊,我來還這筆錢。」

  雖然五萬兩對於她來說是天文數字,不過她現在只想盡快的想辦法賺到錢,好還給這個惡劣的傢夥,然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不,最好狠狠的折磨他一番,然後再老死不相往來。

  楚琉月想著,一雙眼睛越發的森冷。

  夙燁聽了她話,一雙點漆瞳眸盯著楚琉月,忽爾唇角勾出了魅惑的笑意。

  「好,小丫頭有骨氣,果然不虧是本世子看中的人啊,看你如此有骨氣,本世子就寬厚一些,這樣吧,三個月之內只要你籌到一萬兩的銀票,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他說完微微傾身,一張完美的玉顏靠近楚琉月臉頰不遠的地方,瞳眸直視著她,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到:「包括你當街對本世子的挑釁,還有在雪山赤龍果上動手腳的事情,連同罵本世子的事情,這些統統都一筆勾消了。」

  楚琉月先是臉頰一麻,因為這男人離得她太近,所以說話的氣息都噴到了她的臉上,令人酥酥麻麻。

  不過想起這人是她的仇人,她的一雙眼睛綠了,又豈會在意他離得她是遠是近,沉聲應了:「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夙燁的臉上一派氣定神閒,那悠然的神情,使得楚琉月有一種想抽扁他的衝動,她知道這男人分明是小瞧著她的,認為她三個月肯定籌不出一萬兩銀票的。

  「不過,若是你跟人借錢,或者找人幫忙,那麼這一萬兩可就不是一萬兩了,依舊是之前的五萬兩。」

  夙燁說到最後,臉色陡的一沉,目光冰寒,清絕狠厲。

  視線直射向楚琉月身後不遠的晏錚,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的。

  晏錚濃眉倒豎,聽著楚琉月竟然要自己籌一萬兩銀票,不由得心急的叫起來:「小月兒,我幫你。」

  楚琉月搖頭,她很感激晏錚的心意,不過這是她和夙燁的事情,不想扯上晏錚。

  「我可以的。」

  不就是一萬兩銀票嗎?楚琉月心裡不屑,別忘了她前世乃是醫術高超的四川唐門傳人,她可以利用自己的醫術來賺錢,就不信三個月之內籌不到一萬兩銀票,楚琉月心裡想著,抬首直視著夙燁,肯定的說道。

  「我不會找人幫忙的,這一萬兩我會自己賺得的。」

  「那就好。」

  夙燁點頭,然後低下頭,用自己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摩娑著楚琉月纖瘦細長的手指,那溫熱的觸感順著楚琉月的指尖往身上流竄,使得她十分的不舒服,可惜這男人全然的視而不見,一邊輕輕的摩娑,還不忘好心的提醒楚琉月。

  「不過這三個月你依舊是本世子的人,若是本世子心情不好了,你要隨傳隨到,隨時準備讓本世子保持開心的心情,而且不得有委屈。」

  夙燁說著這樣的話時,就像討論天氣是好還是壞一樣坦然,聽到別人的耳朵裡,只覺得此人果然與別人不一樣,他心情不好,讓人家隨傳隨到幹什麼。

  最生氣的莫過於楚琉月了,她臉色不僅僅是黑沉了,而是綠瑩瑩的一片了,咬著牙吐出一個字。

  「好。」

  現在她只想盡快離這瘟神遠些,怎麼這麼倒楣啊,偏就讓她遇到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人了。

  這一次,夙燁總算不再為難她,放開了她的手,抬首已是一慣的冷酷無情,狹長的鳳眸中,寒光涼薄,不過他修長的大手一伸,便取了石榴手中的畫作,楚琉月先前所畫的畫。

  夙燁打開楚琉月所畫的畫像,然後瞳眸便瞇了起來,一抹戲謔隱在漆黑如潭的眸底,這叫什麼畫啊,分明是糊亂畫的,也能被她編出一堆事來,還什麼抽像畫,這丫頭當真是太能睜眼說白話了,他收起手中的畫,微微傾身離得楚琉月極近,微醺的聲音響起。

  「我怎麼感覺這是貓爪子隨便塗出來的。」

  楚琉月臉色綠瑩瑩的,磨著嘴裡的牙,眼神飛快的瞄了一眼夙燁修長的大手,想像著若是這死男人爛了一雙手,會是何等到快樂的事情,如此一想,心中總算好受了一些,就在剛才,她悄然的給這男人的手下了藥,只是眼下毒性還沒有發作,所以他還沒有發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楚琉月心裡如此一想,領著石榴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背後那該死的傢夥。

  晏錚狠狠的瞪視了夙燁一眼,然後轉身跟著楚琉月離開。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鬆散了眉宇,溫和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們也回去吧。」

  一行幾人在香鳴樓門前分開,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準備離開。

  街道四周停靠著的馬車,也紛紛的駛動了,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等人都走了,再留下也沒有意義。

  這些馬車中端坐著的都是各家的小姐,今日偷偷來香鳴樓便是想一睹夙王世子的風采,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夙王世子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然對楚琉月百般的關注,雖然是刁難折磨那楚琉月,可是她們想讓他注意都難啊。

  所以這些女人別提多嫉妒楚琉月了,她們好想和楚琉月對調一個位置啊。

  楚國公府的馬車裡,楚琉蓮更是瞳眸赤紅,咬碎了一嘴的牙,手指狠狠的掐進自己的肉裡,也不覺得疼痛,先前夙燁和楚琉月相握的手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週身的狂火,燃燒起來,心中不停的吶喊著,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那個賤人竟然可以得到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注意,而她卻不可以,她楚琉蓮可是尚京的第一美人。

  楚琉蓮想到最後,心裡忽然生出了強烈的報復。

  她絕對不能再留著楚琉月了,對,就是這樣,她要除掉楚琉月。

  馬車裡,水仙和芍葯從來沒看過自家主子如此狠厲的舉動,以往她都是偽善的,一向以柔弱示人的,這樣子狠厲猙獰的樣子,她們還真沒有見過,小姐,她瘋了嗎?為了夙王世子嗎?

  水仙和芍葯二人皆驚懼不已,若是讓靖王知道小姐現在喜歡上了夙王世子,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光用想,二婢就頭皮發麻了。

  不過她們出來不少的時間了,還是回去吧,水仙小心的出聲:「小姐,我們回去吧。」

  楚琉蓮並沒有出聲,她穩定了自己的心緒,抬首往外張望,找到了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她的眼睛忽地一亮,冷聲命令。

  「跟著那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

  「是的,小姐。」

  水仙領命應聲,探出身子吩咐前面駕車的馬車伕,跟著送楚琉月的馬車,一起回楚府。

  水仙吩咐完了正準備縮回身子,回楚國公府,忽然看到遠處,夙王府的馬車當街停住了,被人給攔住去路,不由得奇怪的朝內裡的楚琉蓮開口:「小姐,你看,夙王世子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楚琉蓮立刻心急的一掀窗簾往外張望。

  果然見不遠處夙燁所坐的馬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逐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停下,一會兒再走。」

  馬車伕便停住了動作,靜候小姐的命令。

  夙王府夙燁遇到事情,不但是楚琉蓮發現了,就是楚琉月也發現了。

  夙松本來奉命送了楚琉月離開的,一看到自家主子有事,趕緊的吩咐前面駕車的侍衛:「立刻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夙松公子。」

  夙松因為是夙燁身邊的人,他們四個親信不同於其他的手下,所以夙王府的下人,都稱他們四人為公子。

  楚琉月本不想再回頭,無奈她所坐的馬車乃是夙王府的馬車,夙松命令一下,那手下侍衛便聽命打馬往夙燁的馬車前駛去,很快便到了跟前。

  夙松躍下了馬車,楚琉月端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張望。

  只見當街有一人攔住了夙燁的馬車,正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哀求著:「世子爺,你饒過小的一次吧,小的知錯了,以後再不敢幹這種事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全指著小的呢,若是小的沒了飯碗,一家老小全都等著餓死。」

  那人年紀有五十開外,微微發福,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十分的狼狽,不過他自己一點都不以為意,眼看著遠處有不少人關注著這邊的動靜,這人越發的哭得傷心了。

  楚琉月因為不和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不去猜測,只是看著事態的發展。

  只聽得對面的馬車之中,響起了一道陰驁冷嗜的聲音。

  「蘇見,你的心思動得太多了,本世子放過你一次,你卻不知道珍惜真是自找死路。」

  夙燁的話一落,那叫蘇見的胖男人,臉色瞬間蒼白一片,身子一軟,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

  他乃是夙燁手中一家商舖的掌櫃,因為有了饒幸之心,所以貪了一些銀錢,不想卻被人查了出來,夙燁命人查抄了他的家,並把他攆走了,這等於是要了蘇家一家人的命了,所以蘇見才會動心思,當街攔住夙燁的馬車,想讓夙燁迫於別人的眼光而再收留他。

  可惜他是忘了夙燁一向是我行我素的,而且心狠手辣得緊,並不會為世俗的眼光所約束。

  他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分明是害了自己。

  「爺,你饒過小的吧,饒過小的吧。」

  這一次蘇見只想活一命了,可惜他犯了夙燁的大忌,所以馬車之中的人根本就不理會他,命令手下夙竹:「打二十板子,把他送到邊關去充苦力,記著永遠不准回來。」

  「是,爺。」

  夙竹冷冷的應聲,躍身下馬車,領人過去一把拽起了蘇見。

  蘇見一聽夙燁的話,整個腦袋都嗡嗡的作響,然後陡的朝馬車之內的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就是個魔鬼,你個狠毒沒人性的傢夥,難怪大家都叫你冷血閻王,你沒有心。」

  蘇見叫罵起來,馬車內的人,眼神陡的摒出狠戾如狼的光芒,陰驁的話扔出來。

  「把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敲下來,另外,送他的女兒進香鳴樓。」

  「不——」

  蘇見大叫一聲,直接受不住的昏了過去,臨昏迷前,他唯有一個念頭,他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到這魔頭啊,他後悔了啊,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夙竹理也不理那那昏迷過去的人,直接提起他便自去執刑,很快,街道邊響起淒慘無比的叫聲,鬼哭狼嚎,聽到的人皆聞之變色,人人對這夙王世子又多了一份驚懼,誰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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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4 06:30 PM

第056章:設局

  夙王府的馬車前,夙松近前,恭敬的說道:「爺,別為這種小人煩心了。」

  夙燁沒理會,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冷寒的氣息充溢在馬車之內,幽暗的聲音傳出來:「送小丫頭回楚府去吧。」

  「是,爺。」

  夙松應聲,回身上了楚琉月所坐的馬車,吩咐前面駕車的侍衛送楚琉月回楚府。

  夙燁所坐的馬車也離開了,回夙王府去了,街道上,很快恢復了熱鬧,直到夙王府的人全都離開了,那些百姓才敢說先前的事情,不過沒人敢說夙王世子夙燁的不是,都是說那個叫蘇見的人,分明是自找苦吃,活該,你什麼人不好招惹,招惹夙王世子,明明知道他是冷酷無情的人,還去招惹他,不是自個找死嗎?

  再一個身為夙王府的掌櫃的,竟然膽敢私吞銀錢,這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吧,夙燁那是好糊鬧的一個人嗎?

  楚琉月端坐的馬車內,夙松一臉笑意的望著坐在對面的楚琉月,一臉溫和的笑意。

  「楚小姐,你別被我們爺的手段嚇著,其實他是很好的一個人。」

  楚琉月聽了夙松的話,翻了鄱白眼,夙燁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啊,那絕對和好搭不上邊,他十足的陰險鄙卑無恥的小人一隻。

  夙松見楚琉月不說話,不過臉色卻十分的不以為然,看到她的神情,夙松便覺得有些不安。

  「我們爺,對琉月小姐可是特別的。」

  楚琉月瞪了夙松一眼:「有多特別,沒事找我的碴子,專門對付我,這種特別我可無法消受。」

  夙松噗哧一聲笑了,其實對於他們家爺的想法,他也是不太理解,不知道他為啥非要找這位琉月小姐的麻煩,也許是因為小丫頭的特別吧,所以爺才會想整她。

  若說是喜歡這小丫頭也不盡然,夙松打量著楚琉月,只見她很瘦弱,個子也小小的,雖然臉色養得不錯了,有些水嫩可愛,可是還是沒有幾兩的肉,模樣兒倒是不錯,不過因為她個子不高,再加上人有些瘦,所以小小樣子,實在稱不上是女人,所以若說世子爺喜歡她,也不盡然,只能說是爺沒碰過這種奇怪的丫頭,有些好奇。

  等這興頭過了,也許就不會再為難這小丫頭了。

  夙松一邊想一邊說道:「這尚京城多少女子就盼著爺能多看她們一眼呢,偏你不樂意,所以說你就是個小丫頭。」

  楚琉月冷冷的睨著夙松,一臉肅冷的建議:「若是我打黑了你的眼睛,敲碎了你的牙齒,你還會不會笑得這麼花枝招展,自以為是的。」

  夙松一聽,眼一黑,這丫頭骨子裡原來也這麼狠啊,看來和爺有得一比啊,不過不敢再招惹楚琉月。

  馬車內寂靜無聲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不過等了一會兒,夙松又忍不住開口問。

  「琉月小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世子爺有些狠?」

  「狠,那是肯定的。」

  楚琉月點頭,夙松臉色有些挎,不過楚琉月又接了一句:「不過他對那蘇見的懲罰也是他自找的,活該。」

  不忠於主子的奴才活該就要狠狠的懲罰,再一個夙燁身為夙王府的世子,手裡打理著很多的商業,若是不狠,只怕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講,楚琉月並不認為他做得過了,可是想想他對她所做的,便十分的憎恨起來。

  夙松聽了楚琉月的話,忽然眼睛便亮了,好像看到了知音一般,一直以來,個個都認為他們家的世子爺心狠手辣,沒想到現在竟然聽到了這麼一個不同於別人的聲音,還真是讓他高興啊,夙鬆一下子便把楚琉月視為知音了,眼神亮亮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立刻伸出手擺了擺:「少用你那諂媚的眼神望我,以後離我遠點,我看見你們姓夙的就煩。」

  夙鬆一下子被打擊到了,楚琉月身側的石榴,見夙松吃癟,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了,瞪了夙松一眼:「活該。」

  夙松不敢過份招惹楚琉月,不代表怕石榴,立刻濃眉倒豎,怒瞪向石榴,石榴豈會怕他,現在她的膽子已經很大了,兩個人便像鬥雞眼似的在馬車裡互相瞪視著,直到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

  「好了,就在這裡停車吧,我要下馬車買些東西。」

  「這裡下車?」

  夙松掀了馬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還沒有到楚國公府呢,不過既然琉月小姐說了,他可不敢不答應,所以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停車,放楚琉月主僕二人下來,夙松臨離去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注意後面。」

  他說完吩咐侍衛駕馬離去。

  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等到夙王府的馬車離去後,在大街上逛了起來,石榴一邊走一邊問楚琉月。

  「小姐,你是要買什麼東西?」

  楚琉月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我想買些藥材。」

  先前她當了二兩銀子買來的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且之前買的藥也沒什麼強的藥性,這次她要買一些成色好的藥材回去,好煉製一些有用的藥,這首當其衝的便是要煉一些對付夙燁那傢夥的藥,她要把自己的手上全都塗滿毒藥,看那傢夥以後再敢抓著她的手。

  楚琉月主僕二人一邊說一邊在大街上逛著,走了幾步,楚琉月停住了腳步,想起先前夙松提醒她的話,注意後面,原來後面竟然有人跟著她,眼裡一瞬間閃過冷芒。

  石榴不知道其中的情況,見小姐停住了腳步,不由奇怪的開口詢問:「小姐,怎麼了?」

  「有人跟著我們。」

  楚琉月雖然武功不是挺高的,但是因為先前夙松提醒了,所以她一直留意著後面的情況,才會很輕易發現後面有一輛馬車跟著她們主僕二人,這馬車十分的眼熟,楚琉月一想,便知道後面馬車內坐著的是何人,她的那個好姐姐楚琉蓮,沒想到楚琉蓮竟然跟蹤她,看來她是無時不刻的不找機會算計著她啊,真是可惡的女人。

  「誰?」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便想掉頭去看,楚琉月立刻一伸手抓著她,阻止她的動作,若是石榴一回頭,後面的人便會發現她們知道她跟蹤她們了。

  「別回頭看了,我們只管買我們的東西。」

  楚琉月小聲的說著,然後依舊一邊逛街一邊往前面的藥房走去,她的唇角勾出了陰驁無比的笑意,楚琉蓮,今日我的心情不好,既然你撞上來便怪不得我了,若是你不藉著今日之事使壞倒也罷了,若是你藉著今日的事情使壞,那麼就怪不得我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著,臉上笑意晏晏,看上去十分的開心。

  後面跟蹤她們的楚琉蓮看著前面兩個人高興的樣子,越發氣悶難受,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動手收拾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尤其是她的那隻手,被夙燁抓過的手,她絕對不能留著,一定要把她給斬了。

  楚琉蓮因為想到狠戾的事情,所以眼放狼光,使得馬車內的兩個小丫鬟大氣都不敢喘,盯著自家的小姐,小姐自從喜歡上夙王府的世子,似乎與之前的冷靜完全不一樣了,她們都懷疑她會不會為愛瘋狂了。

  前面楚琉月和小丫鬟石榴一路往藥房而去,不過兩個人還沒有走到藥房門前,便被一圈人給吸引了視線,石榴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吧?」

  楚琉月對於看熱鬧根本沒什麼興趣,所以搖了搖頭:「有什麼好看的,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還是早點買了藥材回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便見到兩個中年婦人從她們的身邊走過去,其中一人邊走還邊歎息:「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啊,小小年紀便要賣身葬父,心地真是好,但願她不要落到那起子壞心眼的人手裡。」

  一人話落,另外一人便也沉重的歎氣:「可惜我們沒什麼銀子,要不然倒可以幫她一把。」

  石榴一聽便先心疼起裡面的人了,伸手拽了楚琉月的手便往裡擠去:「小姐,我們去看看吧。」

  楚琉月有些無語,不過既然碰上,看看也無防,賣身葬父,這橋斷有些老啊,楚琉月不厚道的笑起來。

  兩個人因為身子纖瘦細長,所以很容易便擠過人群,鑽到了裡面。

  只見街道的一邊果然跪著一個頭披白布,滿臉淚痕正傷心啼哭的女子,女子的面前用白布蓋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旁邊還豎了一個牌子,賣身葬父。

  楚琉月聽著四周不少人指指點點的,都在議論著。

  不過卻沒人伸手,倒不是這些人不肯幫忙,而是這姑娘自賣自身要二十兩銀子,古代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很多人家連飽飯都沒得吃,哪裡來二十兩銀子給這姑娘。

  雖然二十兩銀子對於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很多窮人連一兩銀子都沒有,再加上這女子長得並不十分的出眾,只能稱之為秀麗,所以要賣二十兩銀子那些有錢人又覺得吃虧了,所以一時間沒人下手,不過倒是有兩個老鴇模樣的胖女人在那身著白衣的女子身邊轉來轉去的。

  楚琉月聽著身側有人在扼腕歎息,可憐了這丫頭,要進火坑了什麼的。

  總之大家還是很同情這賣身葬父的女子的,不過沒人伸手幫她一把倒是真的。

  楚琉月打量著那賣身葬父的女子,總覺得哪裡有些問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的瞇起來,一臉的若有所思,很快她便想出哪裡有問題了,這女子十指纖纖如玉,粉嫩得跟水蔥似的,如若她真的窮得需要賣身葬父了,那麼就該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那手指又如何像水蔥似的嫩呢。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道理,便不打算再理這女子,反正她裝她的,不干她的事情。

  只是一旁的小丫鬟石榴卻吸起了鼻子,心疼的看著裡面哭得傷心的女子,哽咽著開口:「小姐,她好可憐啊,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呢?」

  楚琉月一聽瞪了石榴一眼,她哪來的錢幫助人,雖然先前楚琉蓮送了三十兩銀子過來,可是已經被她花了三兩去贖那枝釵,現在只剩下二十七兩銀子了,若是再花二十兩銀子幫助這女人,她都沒錢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人分明是別有用心的,不知道她如此做究竟想幹什麼,所以她們還是少招惹這種事為妙,所以楚琉月搖頭,正想拒絕,不想,石榴先前的話,卻被那跪在地上,一直傷心哭泣的女子給聽到了,她不等楚琉月說話,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楚琉月的腿嚎哭了起來。

  「好心的小姐啊,你就幫幫小蠻吧,要不然小蠻便要進火坑了,以後小蠻做牛做馬的侍奉著小姐了。」

  小蠻便是賣身葬父的女子,她抱著楚琉月的腿便是一陣搖晃,差點沒把楚琉月的身子給搖散架了。

  四周不少圍觀的人便都望了過來,其中有人一眼認出了楚琉月,正是國公府的嫡女,先前被靖王爺休掉的楚琉月。

  現在的楚琉月在尚京城內的風評還是極好的,大家一看到小蠻姑娘抱住的人是楚琉月,其中便有人說話了。

  「楚小姐,你要是有能力還是幫助這小蠻姑娘一把吧,小蠻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是啊,是啊。」

  有人附和著點頭。

  不過也有人疑惑的說道:「楚小姐就是想幫,也沒那個能力啊,眼下可是需要二十兩銀子的。」

  楚小姐在楚家過得也不得意,那繼母對她可是極刻薄的,還有姐姐恐怕也是個不得心的,所以說她就是想幫,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楚琉月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然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望著抱著自己的大腿的小蠻。

  「你可是聽到他們說的了,我就是著想幫也沒那個能力啊,所以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

  楚琉月說著打算抽出自己的腿離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抽不了身,小蠻下了死力的抱著她,就是不讓她離開,而且她發現小蠻狀似隨意,可是抱著她,竟然讓她脫身不得,這分明是有武功底子的,楚琉月的臉色陡的冷了下去,瞳眸陰驁的瞪視著抬頭望著她的小蠻。

  難道說這女人要等的人其實就是她,她想幹什麼?

  楚琉月正想著,小蠻卻再次哭了起來:「楚小姐,你幫幫小蠻吧,幫幫小蠻吧,要不然小蠻便要進火坑了。」

  楚琉月緩緩的蹲下身子,攝人的寒芒直瞪向小蠻,冷冷的低低的問:「你是誰,想幹什麼?」

  此時兩個人離得極近,再加上楚琉月問的話很小聲,四周此次彼落的說話聲,所以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人說的是什麼,連石榴都沒聽到自家小姐所說的話。

  小蠻飛快的望了楚琉月一眼,眼裡閃過讚許,沒想到這楚國公府的二小姐竟然如此聰明,看來爺說得沒錯,她一定會識穿她的真面貌的,如此一想,小蠻也不再辯解,只是動作迅速的往楚琉月手中塞了一個紙條。

  楚琉月詫異的挑起眉,然後站起身,伏在她身下的小蠻,依舊緊緊的抱著她的腿,不讓她離開。

  這時候,有兩個老鴇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圍著小蠻身邊來回的打量著,然後其中一人開口:「姑娘,不如你跟我去我們我們槐花樓,雖然你這小模樣兒當花魁有點難,不過估計也能成個角兒,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如若你有興趣,媽媽我便替你出了這銀子如何?」

  說話的老鴇乃是槐花樓的媽媽,一張嘴說得口沫飛濺。

  小蠻臉色沉了沉,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隨之哭了起來:「媽媽這不是害我入火坑嗎?」

  槐花樓的老鴇一聽小蠻的話有些不高興了,挑高了眉扇著手中的八寶扇,指著小蠻的小臉蛋:「你別不識好歹,你這模樣兒,老娘看中你已經不錯了。」

  槐花樓的老鴇大發淫威,一側的合歡樓的老鴇也乘機向小蠻發出了邀請。

  「若是你不喜歡槐花樓,便進我們合歡樓吧,我們合歡樓可是尚京有名的地方,那男人進來了,就不想出去了。」

  這下小蠻的臉色更黑了,瞳眸一剎那的煞氣,若不是極力的忍住,她都要撲過去撕碎了這兩老鴇的嘴巴了。

  楚琉月乘著兩個老鴇纏著小蠻,她動作俐索的取了先前小蠻塞給她的紙條,看到了上面寫的話。

  小丫頭,小蠻是本世子派來監視你的人,為防你半夜逃跑,躲帳賴帳,所以本世子有必要派個人跟著你,當然這三個月的時間內,你有權力支使小蠻。

  末尾處寫著夙燁留。

  楚琉月看了紙條,才算明白,原來這小蠻竟然是夙燁派來的,還演了這麼一齣戲,難怪這小丫頭一照面,便抱住她大腿,楚琉月的臉色頓時烏沉沉的,唇角也緊抿成一條線,望向小蠻的時候,也是百般的冷酷,聽著兩個老鴇還在小蠻的身邊爭吵著,楚琉月的唇角忽爾勾出一抹淺笑。

  「小蠻姑娘,雖然我有心想救你脫離苦海吧,但是沒有這個能力,既如此,你不如跟著這兩位媽媽中的一位,從此後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也用不著吃這苦受這種罪了。」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更黑了,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她的一雙手可沒有放開楚琉月的打算,眼裡更是明白的表示著,今日若是楚琉月不帶走她,她就不放開她,她們兩個人便在這裡絞著吧。

  楚琉月眼神冷冷,瞪視著小蠻,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

  石榴不知道她們兩人已經發生了各種的火花,還在一旁同情著小蠻。

  「小姐,不如我們幫幫小蠻姑娘吧,奴婢看著她實在太可憐了。」

  小蠻一聽石榴的話,立刻唇角勾出了淒慘的笑意:「謝謝這位姐姐了,小蠻感激不盡。」

  楚琉月聽著她們兩人的話,翻了翻白眼,一臉無奈的說道:「總之我是有心也沒那個力,小蠻姑娘還是跟著媽媽先去槐花樓待著吧,要不然等琉月想到了辦法,再去贖姑娘怎麼樣?」

  楚琉月嘴裡說著,四周有不少人竟點起了頭,這主意也不錯,眼下楚小姐沒能力,若是有能力再去贖小蠻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小蠻才不會相信這鬼話,沒想到楚家的琉月小姐竟然如此的聰明,先前她被爺派來演這麼一齣戲,爺說過她定然會識破,她還不相信呢,而且爺說讓她來監視琉月小姐,真的是這樣嗎?如若監視為何又說讓她侍候著琉月小姐呢。

  不過楚琉月沒有似毫留她的打算,她俯身盯著小蠻,露出一嘴陰森森的白牙,然後飛快的小聲說道。

  「你別想我拿二十兩銀子出來幫你。」

  小蠻一聽,秀麗的小臉上佈滿了錯愕,難道說她不願意幫助她,就是因為不願意花二十兩銀子,這傢夥還真是扣門,小蠻心裡嘟嚷,眼睛卻忽然的亮了,飛快的小聲說道。

  「我不要你的二十兩銀子,要不我給你二十兩。」

  楚琉月一聽她的話,下巴差點沒驚掉了,有這好事,本來是賣身葬父的人,現在竟然還倒給她二十兩。

  不過想想小蠻背後的主子,她又不樂意了,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我一想到你是夙王世子的人,心裡便鬱碎,所以還是算了吧。」

  這一次小蠻似乎有了心得,也不和楚琉月多說話,小聲的說道:「五十兩。」

  楚琉月眉挑了挑,最後依舊鎮定的搖頭,小蠻眼神深了深,直想站起身賞這女人一個爆粟,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她賣身葬父,是她要去侍候她好不好,倒貼了五十兩銀子,她還不要,她都想哭了。

  可是她不這樣做的話,就沒辦法到楚琉月的身邊,若是不能留在楚琉月的身邊,爺對於無法完成任務的人,可是不會重用的。

  小蠻一咬牙,再加價:「一百兩。」

  楚琉月的眼睛亮了,一百兩,雖然和一萬兩比有點少,可是這是銀子啊,心思有點動了,可是她實在是太惱恨夙燁了,所以最後還是拿不下決心。

  小蠻的心都在滴血了,可憐的她容易嗎?好不容易才攢了一些嫁妝錢,眼看著便要葬送在這女人手裡了。

  可是完不成任務,她就別想嫁人了,所以最後一咬定,拼了。

  「五百兩,再多我沒了,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小蠻小聲的嘀咕完了,垂著頭十分無奈的想著,若是這女人依然不樂意,她可沒辦法了。

  不過楚琉月早被五百兩給擊中了,誰讓她現在缺錢呢,何況若是她現在讓小蠻回去,那夙燁說不定又要派別人過來,所以乾脆留著小蠻。還因此得五百兩銀子呢。

  「成交了。」

  楚琉月一言落,臉色立馬和之前不一樣了,佈上了心痛加上不捨,那神情真是入目刻骨三分啊,跪在地下的小蠻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就是錢的力量嗎?這女人太現實了,不過說實在的,她實在是太叫人刮目相看了。

  小蠻正腹誹,楚琉月清悅的話已經響了起來。

  「可憐的小蠻姑娘啊,雖然我楚琉月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是也實在不忍心讓你往火坑裡跳啊,算了,我楚琉月不吃不喝的也要救你於水火之中。」楚琉月一言落,便朝身後的石榴叫了起來:「石榴,立刻取了二十兩銀子給小蠻姑娘,讓她去把她的父親葬了。」

  楚琉月說完葬父兩個字後,眼睛朝地上躺著挺屍的人瞄去,不得不佩服這人確實有些本事,竟然就這麼直忤忤的睡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石榴應了一聲,高興的取了二十兩銀子遞到小蠻的手上。

  四周圍觀的人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由得發出一聲歡呼,不少人讚歎起楚琉月來。

  「楚家的二小姐果然是心善的。」

  「是啊,先前聽說她還為了救她姐姐,而甘願拿自己的命去換那雪山赤龍果呢。」

  「可是你們知道嗎?那個姐姐竟然為了養顏美容把赤龍果全都吃了。」

  「不是說楚琉蓮心地很好,很善良嗎?」

  「你信,裝的唄,若是她是個好心的,為什麼一直說愛護自個的妹妹什麼的,卻害得妹妹連飯都吃不飽,新衣服也沒得穿。」

  「如果真是這樣,這第一美人,可就白叫了。」

  人群中一人一句的議論著,這些話隱約傳到了不遠處的馬車內,楚琉蓮早已經命水仙打探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用二十兩銀子幫助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馬車之中楚琉蓮正不屑的冷著臉,罵楚琉月愚蠢,拿二十兩銀子去幫助一個陌生的人,當自己是佛祖臨世啊,她以為那二十兩銀子很容易得嗎?若不是她為了表現大度持家有道,才懶得給她三十兩的月銀呢,沒想到一轉眼便被她糟蹋了。

  不過楚琉蓮正想著,忽然便聽到馬車外面眾人所說的話,各個都是指責她的,說她如何如何的不好,楚琉蓮的一張臉控制不住的綠了。

  楚琉月,你這個賤人,我一定要毀掉你的名聲,看你得意什麼。

  楚琉蓮想著,招手示意水仙近前,貼著水仙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幾句,水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小聲的說道:「小姐,這事怕——」

  「讓你去做便去做,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楚琉蓮臉色冷冷的命令,水仙不敢說什麼,立刻領命去辦事。

  至於楚琉月,此刻正站在人群中,享受著眾人的吹捧,小蠻相當的無語,她這是倒了哪輩子的黴了,遇上這麼一個異於常人的丫頭,竟然自己花了五百兩銀子才跟著人家的身邊侍候人家,就是這樣,楚琉月還有些不放心她,盯著小蠻接過二十兩銀子的手,然後以唇形警告她。

  「快點把五百二十兩銀子給我送過來。」

  小蠻眼一翻真想直接昏過去,更想把二十兩銀子對著這女人的臉擲過去,然後很有骨氣的轉身便走。

  好人都叫她做了,這裡她還心心唸唸的盯著那銀子。

  小蠻雖然心裡無語,不過神色間可不敢表現出來,這女人絕對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就是自個的主子從她身上也沒有撈到多少的好處。

  「謝謝楚小姐了,謝謝楚小姐,等小蠻葬了父親後,一定盡快過來找楚小姐,好報答楚小姐的施捨之恩。」

  楚琉月揮了揮手一臉笑的說道:「不著急,不著急,你慢慢自去辦你的事吧。」

  楚琉月裝模作樣的神態,使得小蠻想吐血,是誰一再的警告她快點把五百二十兩的錢還回來的,這裡又說不著急。

  四周圍觀的人群,眼看著楚琉月出手幫助了小蠻,也就慢慢的散了,最後很多人都自去忙事了。

  先前打著小蠻主意的兩個老鴇也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本來還以為能買個人進樓裡呢,雖然這丫頭長得不是十分的出色,可好歹模樣兒還俏麗,給樓裡添些新鮮的粉頭,好招攬客人。

  沒想到卻被楚琉月生生的壞了事,兩個老鴇狠狠的瞪了楚琉月一眼,然後一搖三擺的離去了。

  楚琉月不以為意,等到眾人都走了,才走到小蠻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蠻姑娘,我等著你啊。」

  等著你的五百二十兩銀子。

  她不害怕小蠻跑了,因為她是夙燁的人,若是膽敢騙了她的二十兩銀子,她就有膽去找夙燁。

  小蠻嘴角扯了扯,最後應聲:「小蠻忙好了一切自會來找楚小姐的。」

  楚琉月滿意的領著石榴轉身離開,往前面不遠的藥房走去,小蠻伸手立刻開始張羅起來,找兩個人把地上的「死人」給抬走了。

  夙王府。

  華麗大氣,各處的景致都是自成一景的,夙王府裡最不缺的便是錢,夙燁從小便有經商的天賦,再加上他母妃夙王妃的手中有兩大秘方,五彩雲紋陶瓷秘方和銀鉤雙面繡的秘方。

  夙家的五彩雲紋陶瓷暢銷各國,是各國達官貴人,皇室貢用之物,這五彩雲紋的陶瓷取代了以往單調的青瓷品種,使得瓷器多樣化起來,引領了一股五彩陶瓷時代。

  只不過這五彩雲紋陶瓷乃是夙燁的母妃所創,所以即便別人眼紅也沒有辦法拿到這秘方,所以夙家的生意紅火了半邊天,錢財更是滾滾而來。

  夙燁不但有經商天賦,還手段狠辣,正因為他的行事狠戾,震憾住了下面的人,所以才使得各處的生意,益發的壯大起來。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院子,是整個夙王府最別緻獨特的院子。

  院子各處用嶙絢的怪石搭建成的各種景物,其中還暗藏了玄機,若沒有人帶領,隨便進這座院子,只怕會受傷。

  夙燁住的這座院子雖不是夙王府的禁院,也差不了多少,院子內裡暗布了不少的機關,暗處還守了很多的手下。

  此時,一座奢華的房間裡,正坐著一人,另站著兩個人。

  幾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這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男人,正是先前從香鳴樓回府的夙燁,站著的人便是他的手下,夙松和夙竹二人。

  兩個人看著自家主子黑沉沉的臉,那張如冠玉似的俊顏上籠罩著一層陰風颼雨,還有暴風雨即將來臨的虐狂,再看主子的手,本來該完美無暇的手,現在竟然掌心泛出了一層黑色。

  這是夙燁先前用內力逼出來的毒氣,夙竹已經給主子檢查過了,這毒一來毒性還不十分的強烈,二來,主子內力渾厚,所以以內力逼了毒,再服了他的解毒藥,所以不會有事,只是主子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他們竟然不知。

  夙竹忍不住開口:「主子,你的毒是什麼時候沾上的?」

  夙燁瞇起狹長的鳳眸,瞳眸好似深淵般幽暗,抿緊了唇,好半天沒有說話。

  一柱香的功夫後,才聽到他幽暗的聲音響起來:「你說我碰過誰了?」

  夙燁的話一落,夙松和夙竹的臉色飛快的暗了一下,然後二人同時的想到了楚琉月,世子爺只碰過楚琉月一個小丫頭,難道這毒是那小丫頭下的。

  「這怎麼可能?」

  夙松有些難以置信,楚國公府的這個小丫頭,他們可是打探得清楚了,並沒有習醫的習慣,怎麼就會使毒了。

  夙竹雖然和夙松一般驚訝,但他一確定是楚琉月對主子動手的,臉色便難看了,身子一轉往外走去,夙松忍不住叫起來:「你去哪啊?」

  「我去殺了她,竟然膽敢對主子下毒。」

  夙松一聽,飛快的掉首望向了坐在一側的主子,主子未必同意夙竹去殺了她。

  果然他的想法一落地,便聽到夙燁懶懶的幽冷的聲音響起來:「算了,她就是一隻帶刺的刺猥。」

  夙竹停住了身子,回身望向坐在軟榻上的主子,回身走進來:「主子,你為何一再的饒過楚二小姐?」

  若是一般人,當街敢對爺說不敬的話,早被收拾了,而那個小丫頭不但沒事,主子竟然還一再的容忍她,現在都對主子下毒了,主子還不讓他動手去殺他,主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夙燁懶懶的開口:「本來生活就夠無趣了,難得的有這麼一個有趣的人,何必殺掉她呢。」

  夙竹挑起了眉,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一側的夙松卻明白過來,唇角勾出笑意,推了夙竹一下:「主子命令了你照做就是。」

  夙竹總算不再說什麼,雖然他依舊不明白,主子為何不殺掉楚琉月,按照主子以往的習慣,楚琉月連番的對主子動手腳,主子早該打殺了她才是的。

  門外,有人敲門,夙松走了過去拉開門,只見一名手下從門外走進來稟報。

  「爺,綃綃姑娘過來了。」

  夙燁一聽點頭,揮手命令下去:「把她帶進來。」

  來人點頭,轉身走出去,很快帶進來一個嫵媚俏麗的女子,正是香鳴樓的花魁綃綃。

  其實這尚京城內沒人知道,香鳴樓正是夙燁的產業,他當初建香鳴樓便是用來隨時注意尚京城的動向,倒是沒想到香鳴樓會發展成今日這般光景。

  再加上他讓綃綃掛了牌子,越發的使得樓裡的生意紅火起來。

  綃綃從門外一走進來,便懶懶笑著說道。

  「爺這是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綃綃聲音清悅,帶著一股爽俐,一掃之前的嫵媚。

  她說完後便在房內一側的榻上坐了下來,十分的隨意,並不似一般人面對夙燁的侷促,這是因為綃綃本是夙燁救的,他救她的時候,她還不到十歲,這一轉眼的功夫竟然十多年過去了。夙燁揮手示意夙松和夙竹二人退下去,等到房裡沒人的時候,夙燁散慢的望向綃綃。

  「今日我把姬王世子姬塵請到了香鳴樓,你可是見到他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認他?」

  夙燁的話一落,綃綃的瞳眸忽地暗沉下來,帶著濃濃的寒氣,還有一抹若有所思。

  「我不打算認他了。」

  「為何不認?」

  夙燁奇怪的挑高了狹長的眉,瞳眸中攏上了疑問,他知道綃綃一直以來的心願便是回到姬家,認了姬塵,怎麼現在卻遲疑了。

  綃綃嫵媚的五官一瞬間,佈上了陰驁冰寒。

  「我總覺得今日的姬塵和以前的他不一樣,我在他的身上一點看不到從前的影子,所以我很不安,還是再等等吧,眼下認姬塵並不是最要緊的事情,我要查清楚當年究竟是何人對我父親母親還有我痛下了殺手。」

  當年年幼的她隨父母出外遊玩,不想竟然在回京的途中被黑衣殺手包圍,父親和母親還有隨行的數十名侍從皆倒在血泊之中,而他也慘遭了毒手,不過當時敵人的一刀並沒有砍中她的要害,所以他沒有死,而是被經過當地的夙燁給救了出來,從此後她便跟著夙燁,直到她藝成回京,這一次回來,她便是要查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對他們姬王府的一門痛下了殺手。

  如若讓她查出背後動手腳的人,她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綃綃的面容一瞬間籠罩了烏雲,煞氣重重。

  「你小心些,今日我把寧王和姬王世子都帶到了香鳴樓去,一來是讓你見見姬塵,二來也打消寧王的顧慮,最近寧王一直派人盯著香鳴樓,他懷疑香鳴樓是我的產業了,妳要小心些,以後沒什麼事不要過來找我。」

  綃綃點頭同意了:「好,不過寧王為什麼一直盯著爺呢?」

  「他想拉攏我們夙王府的勢力。」

  夙燁眼神幽暗,唇角微微的勾出嘲諷,他可沒有任何參與皇儲之爭的打算,這南璃國最後究竟何人繼位與他何干,他是不會幫助任何一個皇子的,何況寧王鳳禎為人深沉陰暗,這樣的人他更沒有幫的必要。

  「爺又不理會朝堂上的事情,他為何一再的盯著爺?」

  「我父王有幫他的打算,但是因為我沒有說話,所以他才沒有鬆口。」

  夙燁想到了自己的父王,夙王府的王爺,眼神不由得幽暗了下去。

  綃綃聽了夙燁的話,挑高了眉:「沒想到夙王爺竟然相中了寧王,寧王現在在幾位皇子中並不佔優勢,他的母妃只不過是宮中的冷昭儀,冷家背後的勢力也無法和德妃賢妃等人比,為何夙王爺偏偏要幫助寧王鳳禎呢?」

  綃綃一提到這個,夙燁的眼神越發的深不可測起來,先前他也想不透這層道理,為何父親有意幫助鳳禎,鳳禎在幾位皇子中並不佔任何的優勢,後來他命人查了這件事,才知道原來冷昭儀未進宮前,是父親喜歡的女子,父親這是愛屋及烏了,所以才有打算幫助鳳禎,或者是冷昭儀出面了也說不定。

  不過現在的夙王府所有的經濟大權全在他的手上,所以父親不好一口答應下來幫助鳳禎,所以鳳禎才會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可惜他不理會他,他便暗中一直盤查他的底細,想找到他的軟肋,而要脅他幫助他。

  夙燁一邊想一邊冷笑,鳳禎也配讓他出手嗎?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回去吧,記著不可輕舉妄動,至於你父親母親的死,慢慢的查,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並不是那麼輕易查出來的。」

  「是,綃綃知道。」

  綃綃應聲,然後往外走去,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回望向歪靠在椅子上的夙燁,夙燁挑起了狹長的眉,冷睨著他:「又怎麼了?」

  「爺,你為什麼一再的找楚家二小姐的碴子,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女人。」

  綃綃的話一落,夙燁的臉便黑了,掌心一凝,強大的內力好似刀刃,對著綃綃揮了過去,綃綃早防他這一手,立刻一閃身衝了出去,隨之還嘟嚷:「就知道會這樣。」

  房間裡夙燁一掌落空,倒也不以為意,他只是嚇嚇綃綃,不過想到綃綃的話,他的唇角抿了一下,那丫頭能叫女人嗎,充其量只是個黃毛小丫頭罷了,還是一隻帶刺的丫頭。

  楚府,桃院。

  楚琉月買了一些藥材回來,又開始在房裡鼓搗藥物,石榴被她給攆出去守門了,房間裡只有楚琉月一個人,楚琉月一邊做事一邊掂記著小蠻拿走的二十兩銀子,不對,還有她說的五百兩,這小蠻不會拿著銀子跑了吧,楚琉月想到這個,擔心了一下,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然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小蠻若是膽敢跑了,她就去找夙燁要那二十兩銀子,不對,應該是五百二十兩銀子才對。

  楚琉月想通了這個,再次做起藥來。

  做著做著,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她的那個好姐姐楚琉蓮,她今兒個可是一直跟著她的,楚琉月的眼晴飄到桌上的藥材上,唇角勾出冷笑,楚琉蓮不會是想利用這些藥材做什麼手腳吧,那她可真是自找死路了,對於一個精通醫術毒術的人,她用毒她就是找死啊,不知道她會如何的設計她,她等著。

  楚琉月一邊想一繼續做,大半個時辰後,藥丸差不多做好了,還剩下一些便完成了。

  正在這時候,窗外傳來了說話聲,正是楚琉蓮的貼身丫鬟水仙。

  「二小姐在嗎?大小姐請二小姐去蓮院一趟。」

  門外石榴直接的便拒絕了:「二小姐睡覺了,回頭等她醒了,奴婢會告訴她讓她過去蓮院一趟的。」

  水仙一聽石榴的話,臉色難看極了,這該死的丫頭,竟然如此強硬的和她說話,以前她敢這麼說嗎?自從楚琉月厲害了起來,連帶的她的丫頭都很厲害了,這使得水仙十分的惱火兒,不過不敢在桃院惹事,只得忍住氣再次開口。

  「你進去看二小姐醒沒醒,醒了的話便隨奴婢去蓮院一趟,大小姐正現等著她呢?」

  石榴似毫不為所動,冷著臉子不悅的說道:「奴婢都說了二小姐休息,水仙姐姐就別為難奴婢了。」

  「石榴,你——」

  水仙忍無可忍的怒瞪著石榴,正想發脾氣,房間裡,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吵什麼,煩死了。」

  門外,水仙一聽這說話的聲音,總算住了口,不敢再說什麼,現在她對這位二小姐有些忌撣,總覺得二小姐完全變了一個人,讓人不敢招惹。

  房間裡,楚琉月收拾好了藥丸,又把下乘的藥材收起來,做好了一切,整了整衣衫才走出了房間。

  只見院子的長廊外面立著的正是水仙和另外兩個體面的僕婦,三個人一看到楚琉月走出來,便恭敬的行禮:「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現在她們可不敢隨便的招惹這二小姐,楚琉月點了一下頭:「起來吧,大姐姐要見我做什麼?」

  水仙小心的稟報:「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邀了幾位小姐明日去遊湖,所以讓奴婢叫了二小姐過去,一起商量商量,明日一起去遊湖。」

  「遊湖?」

  楚琉月挑高了眉,這分明是不安好心的,好好的遊什麼湖啊,不過究竟是誰算計誰就不知道了,她想著點頭:「喔,走吧。」

  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心急了,趕緊的伸出手拽了楚琉月的衣袖一下。

  大小姐分明是不安好心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動了什麼腦筋來算計自家的小姐了,所以小姐要避開她才是啊,哪裡真的去遊湖了。

  楚琉月卻不以為意,朝著石榴暗自使了個眼色,石榴才明白,原來小姐也知道這其中的理,既如此,她心裡一定有打算,想著不再說什麼,跟著楚琉月的身側一路往蓮院而去。

  水仙眼神一閃而過的擔憂,明天的事情真會讓二小姐聲敗名落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呢,這二小姐最近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倒楣的總是別人,她自己是從來沒有事的。

  一行人進了蓮院,蓮院的正廳裡,正站立著不少的人在回事兒,葉氏進了楚家的家廟,這府內的大小事都交到楚琉蓮的手上,每日下午都有人來回事兒,所以楚琉蓮很忙碌,可是這樣的忙碌卻是她心甘情願的,因為她可以從這忙碌中享受到一個真正主子的優越,下首的奴婢僕婦的個個看她的臉色行事,大氣也不敢喘兒,更不敢得罪她分毫。

  水仙領著楚琉月走到了正廳門外,先請了楚琉月稍等一下,自己進去稟報,很快又走出來請了楚琉月進去。

  楚琉月眼神幽暗,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冷笑,楚琉蓮搞得倒真像那麼一回事。

  正廳裡,很快有各處管事的僕婦婆子大丫鬟的走了出來,經過楚琉月身邊的時候,這些人也沒忘了向楚琉月施禮。

  「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二小姐現在可不一樣了,她們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楚琉月朝著那些僕婦丫鬟的點頭,然後領著石榴走進了正廳,正廳裡,楚琉蓮一身白衣,臉上戴著白色的紗巾,優雅的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就好像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貴婦一般,楚琉月發現這女人倒是挺享受這高高在上的權威的,她母親葉氏現在正被罰在家廟中反省,她倒好像沒事人一樣,這能耐讓人佩服。

  楚琉月走進正廳,對著楚琉蓮行了一禮:「琉月見過大姐姐。」

  楚琉蓮點頭,看到楚琉月她眼裡便湧起了狠意,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得了夙燁的眼了,真正是太讓人抓狂了,不過她倒要看看明日過後,夙燁會不會還在意她。

  楚琉蓮的唇角勾出古怪的笑,不過因為臉上戴著面紗,所以別人看不清楚。

  「起來吧。」

  她的聲音十分的柔和,示意楚琉月坐下來,然後裝模做樣的關心著楚琉月,又是問她吃得怎麼樣,廚房裡的廚子有沒有刁難她,又是問她衣服做得怎麼樣了,首飾還滿意嗎?又問她府裡有沒有刁僕為難她,若是有大可以告訴她,總之零零碎碎的說了一堆的話,楚琉月聽得有些不耐煩了,臉上的笑也有些僵了,不過好在楚琉蓮話鋒一轉,便扯到了明日遊湖的事情上了。

  「最近我們府上生出了很多事情,妹妹遭受了不少的罪,姐姐看著很心疼,所以姐姐邀了幾個好姐妹,明日我們一起去遊湖,好好的散散心,妹妹以為如何?」

  楚琉月抬眸望著楚琉蓮,眼神中清澈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人心,楚琉蓮不禁心中一慌,楚琉月的話卻響了起來:「大姐姐真是有心了,既如此,明日姐妹們便一起去遊湖吧。」

  一聽到楚琉月答應了,楚琉蓮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笑望向楚琉月。

  「妹妹的新衣服還沒有到吧,明日遊湖若是穿著這身舊衣服,只怕別人會笑話我們楚府的,所以姐姐新做了一套衣服,因為做的時候有些小了,姐姐穿著不合身,現送給妹妹吧。」

  楚琉蓮說完也不等楚琉月再開口,便吩咐水仙:「去把我前幾日新做的一套雪紡衣取來,送給妹妹明日遊湖的時候穿。」

  「是的,小姐。」

  水仙應聲走了出去,很快便捧了一套華麗的衣裙進來,層層疊疊的仿似煙霞,一看便價值不菲,不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楚琉月深暗這個道理,所以唇角勾出了似笑非笑,望向楚琉蓮時,一臉的不好意思。

  「這怎麼好意思呢,大姐姐的新衣服還沒有穿呢,琉月無論如何也不敢要的。」

  「你我姐妹一向感情好,妹妹何必推拒呢,之前姐姐之所以能好,還多虧了妹妹從夙王世子手中得了那雪山赤龍果,所以姐姐才好的,送一套新衣服給妹妹也是應該的,再說眼下妹妹沒有新衣服,明日遊湖穿什麼呢?總不好穿著尋常的衣服去遊湖。」

  楚琉月的眉梢跳了跳,然後應了:「好,那琉月謝過姐姐了。」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收下了這衣服,總算鬆了一口氣,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光芒,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如常了,望著楚琉月叮嚀:「那今晚妹妹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去郊外遊湖。」

  「好,那妹妹先回桃院了。」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楚琉蓮送的新衣服收下來,然後主僕二人一起離開了蓮院的正廳,回桃院去了。

  蓮院的正廳裡,等到楚琉月離開,楚琉蓮便卸下了偽裝,臉色別提多陰驁黑沉了,一言不發,水仙想起楚琉月取走的衣服,不禁擔心起來:「小姐,奴婢有些不安,若是被二小姐發現那衣服——」

  「閉嘴。」

  楚琉蓮怒喝,水仙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楚琉蓮挑起了細眉望向水仙:「讓你去辦的事情辦妥了,人都找好了嗎?」

  「是的,小姐,人都找好了。」

  水仙不敢再多說什麼,小姐命她找了幾個尚京城內的混混兒,到時候見機行事,她真害怕這其中出了事,總覺得眼皮一直跳,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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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4 06:31 PM

第057章:自遭惡果

  水仙想著,小姐似乎有些急躁了,她之所以急燥,乃是因為那夙王世子的視線在二小姐的身上,可是即便收拾了二小姐,那夙王府的世子也未必會注意到小姐啊。

  不過這話水仙不敢亂說,又不是不想活了。

  桃院。

  楚琉月坐在正廳裡,董媽媽和石榴兩個站在她身側,三個人一起望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套華麗的霓裳雪紡長裙,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石榴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大小姐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送小姐衣服啊。」

  雖說大小姐說得好聽,看小姐明日遊湖沒新衣穿不行,可是以前她從來沒有送過新衣服給小姐,送也是送的舊衣服。

  「這裡面一定有名堂。」

  董媽媽肯定的說著,然後走到那套衣服前,上下的翻找檢查著,最後並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冷笑,其實她已經知道這衣服中有什麼古怪了,這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藥粉,是一種催情的藥粉,這種藥粉和尋常的催情粉不同,它是融於水的,也就是只要這藥粉沾染上水,然後再傳到人的身上,那麼便會產生催情的作用。

  楚琉蓮所打的主意大概是明日遊湖的時候,找機會把她給推進湖水之中去,這衣服上的催情藥粉便會產生效應,那麼她就會淫亂,說不定她連人都找好了。

  想到這個可能,楚琉月的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沒想到楚琉蓮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連污辱自己親妹妹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看來她是一心想毀掉她的,真不知道她對她哪裡來的這麼大仇恨。

  楚琉月想著嘴角勾出了譏諷的笑,楚琉蓮你這分明是找死,明天被羞辱的對象究竟是誰就不知道了。

  正廳裡,董媽媽和石榴兩個看自家的小姐臉色黑沉難看,不由得緊張的追問:「小姐,你怎麼了?」

  楚琉月搖了搖頭:「沒事,這衣服收起來吧。」

  她暫時不想讓董媽媽和石榴知道,以免她們二人受驚,這種事情對於古人來說實在是太驚駭世俗了,所以為免露出破綻,她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只是她一開口,董媽媽就有些不同意:「小姐,我們還不知道這衣服有什麼古怪呢?」

  「董媽媽,我餓了。」

  楚琉月軟軟的一說,董媽媽的注意力立刻不在這衣服上了,揮了揮手吩咐石榴:「快收起來,收起來,奴婢去準備吃的東西給小姐。」

  「知道了。」石榴應聲把衣服收起來,董媽媽則是出去給楚琉月準備吃的東西,楚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對她真是好的。

  只是董媽媽吃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門外小荷走進來稟報:「小姐,惠王爺過來拜訪小姐了。」

  「惠王?」

  楚琉月一聽到惠王鳳卓過來,臉色立刻暗了一下,身子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在正廳裡來回的踱步,這惠王好好的過來看她做什麼,想到之前兩次事情,都被這男人發現了,這男人眼下似乎對她很有興趣,她要如何打消他對她的興趣呢?楚琉月在廳堂內來來回回的走動著。

  小荷一臉不解的望著這二小姐,不明白二小姐苦惱什麼,惠王爺多高貴的身份啊,過來探望她,她還苦惱,這還有天理嗎?

  不過她可不敢說什麼,最後眼看著時間過去了不少,惠王爺還在院門外候著呢,小荷趕緊的請示:「小姐,你看——」

  楚琉月的眼睛一亮,來了主意,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小荷出去把人領進來。

  「去,把惠王爺請進來。」

  惠王鳳卓,明堯帝的第六子,母妃乃是賢妃,這賢妃便是楚國公府的人,所以鳳卓便是楚琉月的表哥。

  六皇子鳳卓也是深得帝心的一人,眼下尚京城各家閨秀傾慕的對象,惠王府裡,雖然有了一個側妃,兩個夫人,但並沒有正妃。

  很多人對於這惠王妃的名份很感興趣,不過楚琉月可沒什麼興趣,不但沒興趣,還對這鳳卓注意她有些厭煩,不過她已經想到如何對付這惠王爺了。

  正廳裡,小荷應聲走了出去,很快領著惠王爺走進來,楚琉月起身迎了過去,一看到鳳卓便滿臉的笑意,一雙剪水似的瞳眸便盯上了鳳卓,那眼神就好似盯著一塊大肥羊似的。

  鳳卓一看她的眼神兒,便有些不自在,不過強行忍著。

  楚琉月做作的聲音響了起來:「表哥你來看琉月,琉月真是高興,快進來。」

  她就是要噁心鳳卓,以她對男人劣根性的瞭解,這鳳卓只是對她感興趣而已,若是自己跟個花癡似的,他未必對她有興趣,所以她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花癡女。

  楚琉月的說話神態,不但讓鳳卓週身起了雞皮疙瘩,就是小丫頭石榴也有些受不了的抖上一抖,一臉驚嚇的看著自家小姐,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跟著這樣的主子,她倒是一點不覺得無趣,相反的有趣得多了,因為她隨時會給你耳目一新的感覺。

  不過石榴依舊對於眼前的花癡型小姐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叫了出來。

  「小姐。」

  楚琉月回首看了一眼滿臉驚嚇的石榴,有些好笑,不過沒忘了吩咐石榴:「還不快去奉茶,表哥能來看我,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是,小姐。」

  石榴雖然不明白哪裡出了毛病,但是楚琉月的吩咐可不敢違抗,何況這客人可是堂堂的惠王爺。

  楚琉月和惠王鳳卓二人並排坐在一邊,惠王鳳卓一坐下來,楚琉月的眼光便沒有移開,癡癡的望著鳳卓,鳳卓被她望得渾身毛骨悚然,真後悔今兒個過來,心裡暗罵自己,真是賤,沒事過來看她做什麼,女人再聰明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樣,看到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人,便巴巴的盯著,這楚琉月也不過如此,他雖然承認她有些小聰明,可是同樣的該記得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女人,所以她的心思動的肯定比常人的多。

  石榴把茶水奉了上來,退到楚琉月的身邊,看自個的小姐死盯著惠王爺,恨不得在惠王爺的臉上望出一朵花來,石榴臉頰都燒燙起來,哪有這樣直忤忤盯著人家一個男人看的。

  鳳卓伸手端過一邊的茶喝了一口,偏在這時候,楚琉月冒出了一句話。

  「表哥,你長得真好看,比女人還好看。」

  她說完自己先噁心了自己一把,不過臉色如常,她都佩服死自己了。

  只是她的一句話,使得鳳卓嘴裡的一口茶全數的噴了出來,然後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狼狽極了,鳳卓忍不住氣惱的瞪向了楚琉月,他都懷疑她是故意的了,哪有贊一個男人比女人還好看的,再一個他雖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是被人如此稱讚,還是第一次,鳳卓不由得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懷疑著她是故意的。

  不過看到這小丫頭一臉愧疚加自責,取了袖中的帕子擦起他面前的衣服,嘴裡還一迭連聲的道歉:「表哥,對不起,對不起,不該在你喝茶的時候說話,你看看你,怎麼喝個茶都能喝出事來呢,難道是太激動了,是不是平常沒人說好聽話給你聽,所以你一聽到這話便激動了,沒事沒事,以後你沒事就來找我,我天天給你說好聽的話,誰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呢——」

  楚琉月的話使得石榴只想昏死過去,鳳卓的一張清雋面容也是黑沉沉的戾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實在是被氣到了,什麼叫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就因為自己對她稍稍的注意一些,所以便被她認定喜歡她嗎?

  鳳卓忍不住磨牙:「楚琉月,誰說喜歡你了?」

  楚琉月停住動作,一臉不解的反問:「我看得很明白啊,表哥你別難為情了,我都知道,其實我早就對你有意思了,能做靖王妃是我的福氣。」

  「夠了。」

  鳳卓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留下來受這個女人的荼毒,沒錯,她是有些小聰明。可是同樣的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也挺嚴重的,沒錯,先前他是對她好奇,可是不代表喜歡她啊,說實在的,對她這樣的黃毛丫頭,實在說不上喜歡二字。

  楚琉月眨著眼睛,望向鳳卓:「表哥,怎麼了?」

  鳳卓深呼吸,他覺得若是再和這女人待下去,一定會被她的怪念頭逼瘋,所以調整了呼吸後很認真的說道。

  「楚琉月,本王只是盡點義務來看望你,你別多想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鳳卓說完轉身便走了,也不理會身後的楚琉月,自然沒有發現背後楚琉月慧光流轉的笑臉,還有那唇角上小狐狸似的笑意。

  門外,惠王府的侍衛看自家的主子一臉菜色的從裡面進來,不由得奇怪的探頭往裡張望了一眼,然後趕緊眼著主子離開。

  廳堂內楚琉月等到惠王爺走了後,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石榴無語的走到她的身邊:「小姐,你都把惠王爺嚇死了,臉都白了,他最後幾乎是跑走的。」

  楚琉月想想最後惠王鳳卓落荒似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實在是太好玩了,至於嚇成這樣嗎?她又不會賴上他,那男人到底有多害怕她會賴上他啊,真是的。

  門外,董媽媽捧了吃的東西走進來,一進來便聽到楚琉月的笑聲,旁邊的石榴卻是一臉的無語,董媽媽端著東西走過來,奇怪的問石榴。

  「怎麼了?」

  石榴一聽董媽媽的問,立刻把先前的事情告訴了董媽媽,董媽媽聽了後滿臉的若有所思,望著桌前吃得正歡的楚琉月:「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惠王爺啊?」

  董媽媽不像石榴,到底年輕,想不透楚琉月這麼做的目的,她是一聽便猜想出其中的端睨,小姐這分明是不想讓惠王對她感興趣啊,也就是說小姐不想嫁給惠王。

  楚琉月聽了董媽媽的話,嘴角抽了抽,她只是不想讓惠王對她有興趣,什麼叫不想嫁啊,嫁惠王也輪不到她啊,人家什麼樣的身份啊。

  「我暫時沒想過嫁人。」

  她這麼說只是不讓董媽媽心急,其實她從來就不想嫁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董媽媽歎了一口氣:「小姐,其實那惠王爺若是喜歡你,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知道嗎?惠王爺的人品比起別的皇子要好得多,所以你若是嫁進惠王府以後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一身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楚琉月低頭吃飯,也不去糾正董媽媽的話,她知道這就是一個古人的思想,可是到她這裡卻是行不通的,先不說惠王人品怎麼樣,單是他府裡的側妃小妾的存在著,她就不可能嫁進惠王府,她可不想沒事和那些女人爭風喝醋,搞得自己像個怨婦似的。

  「董媽媽,我嫁人這事不急,再說惠王也未必喜歡我,他只是覺得我有趣罷了,我在楚家的地位又不重要,你說他娶我也沒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楚琉蓮。」

  楚琉月是就事論事,不過這話到了董媽媽的嘴裡,便是一肚子的心酸。

  「若是夫人在世的話,惠王妃的身份一定是小姐的,哪裡有大小姐的事啊。」

  楚琉月已經吃飽了,她不想再糾結在這件事上,所以開口轉移話題。

  「好了,我吃飽了,你們兩個人坐下來吃吧,石榴兒早點吃完,陪我去散步。」

  「是,小姐。」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不再說話,坐下來吃飯,飯後楚琉月領著石榴自去散步了。

  第二日,天濛濛亮的時候,楚琉月起來練功,這是她每日必習的事情,等到練完了一套功夫,天色已經大亮了。

  小蠻進府了,看到她出現,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可一直掛心著自己的二十兩銀子呢,不對,是五百二十兩銀子。

  楚琉月一看到小蠻,便伸出手望著小蠻,小蠻滿臉的無語,怎麼偏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女人,爺還對她感了興趣,還把她派來侍候她,真是的,害得她白白的損失了五百兩的銀子,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當啊,本來想留做嫁妝的,小蠻那叫一個鬱悶。

  不過看楚琉月一臉不給就滾蛋的神情,似毫不敢遲疑,動作俐索的取了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二十兩的銀子遞到了楚琉月的手裡。

  楚琉月一看到銀票和銀子,臉色立馬好看多了,對小蠻也和顏悅色起來,小蠻跟著她的身後一路進了桃院的正廳。

  楚琉月坐在上首,細心的收起了五百兩的銀票,又把二十兩的銀子交給石榴收起來,然後才望向下首跪著的小蠻。

  「你主子讓你過來幹什麼,監視我,怕我跑了沒處拿銀子。」

  小蠻小心的稟報:「回小姐的話,爺是讓奴婢過來侍候小姐的。」

  「他這麼好心——」楚琉月用鼻子冷哼,對小蠻的話擺明瞭不相信。

  小蠻有些無語,繼續說道:「爺說了,琉月小姐是爺的人了,所以要欺負也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至於別人卻是不行的,所以為防琉月小姐被人欺負了去,所以他便命奴婢過來侍候小姐,若是有人欺負小姐,奴婢也好出出力。」

  「什麼叫我是他的人啊,呸。」

  楚琉月的小臉蛋立馬黑沉下來,然後冷睨著小蠻,思慮著要不要把這個女人攆出去,她可是夙燁的人啊。

  小蠻一看她的神色,心驚肉跳的,她覺得跟著這麼一個主子,實在是一種煎熬啊,這都奉上五百兩銀子了,不會最後還把她攆出去吧,為防被楚琉月攆出去,小蠻飛快的提醒楚琉月。

  「琉月小姐,你可是收了人家五百兩銀票的。」

  一提到錢,楚琉月無奈的歎口氣,算了,看在錢的份上,她暫時先留下小蠻吧,而且那男人決定做的事情,恐怕不會輕易的放棄,若是她把小蠻攆回去,很快他便會另派一人過來了,那她不是白白的損失了五百兩的銀票,如此一想,楚琉月總算下定了決心留下小蠻。

  「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看樣子是打算留她下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沒虛脫了,恭敬的回稟。

  「奴婢會做菜,會侍候人,還會武功,若是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就吩咐奴婢去做吧。」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眼睛亮了一下,沒想到小蠻真的會武功,真是太好了,眼下她的身邊就差這麼一個跑腿辦事的人,雖說她是夙燁的人,但她的事情不至於和夙燁牽上什麼關係吧。

  「那你就留下來給我當個跑腿辦事的,不過給我記著,沒有我的同意,不准把我的事情稟報給你們爺,若是被我發現了,立馬給我滾蛋,五百兩銀子也別想要了。」

  「這——?」

  小蠻有些遲疑,她之所以來這裡,便是要隨時的注意琉月小姐的動向,以免她偷溜了。

  「至少要告訴我一聲。」

  楚琉月補了一句,小蠻想了想,為免惹惱楚琉月,點頭答應了。

  「好,琉月小姐放心吧,我若是有什麼事稟報我們世子爺,一定告訴琉月小姐一聲。」

  楚琉月不再說什麼,揮手示意小蠻起身,想到平白的得了五百兩銀子,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是一想到這五百兩銀子也不是自個兒的,早晚要入夙燁的口袋裡,心裡別提多鬱悶了,好在董媽媽準備了早飯進來,楚琉月便放開了這件事,回房間去收拾了一番,然後出來用了早飯。

  早飯過後,楚琉月的貼身丫鬟水仙便過來請她們前往府門外了。

  「二小姐,大小姐已經出發了,馬車在府門外候著呢。」

  楚琉月點頭,望了一眼石榴,然後又望了一眼小蠻:「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遊湖吧。」

  「是,小姐。」

  二婢應聲,水仙奇怪的盯著小蠻,問楚琉月:「二小姐,這位是?」

  「她是小蠻,昨天她賣身葬父了?我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葬了她的父親,今兒個早上她便過來侍候我了。」

  「喔。」

  水仙點頭又多看了兩眼小蠻,然後恭敬的請楚琉月往府門外走去。

  楚府門外,正停著兩輛馬車,前面車上端坐著的人乃是大小姐楚琉蓮,車外立著兩三名丫鬟。

  楚琉月領著兩個丫鬟從大門走出來,走到楚琉蓮馬車外面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幽然的施禮:「琉月見過大姐姐。」

  楚琉蓮掀起了馬車簾子,一眼便瞧到馬車外面的楚琉月身上依舊穿著一襲樸素的舊衣衫,不由得錯愕,隨之眼裡閃過惱怒,不過很快隱忍了下去,然後故作驚訝的開口:「二妹妹,昨兒個姐姐不是送你一套上好的衣服了嗎?你怎麼還穿著舊衣服啊,若是被別人看到,定要說姐姐不好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陰暗的冷笑,不就是因為那衣服上有藥粉嗎?她才迫不及待的讓她穿上嗎。現在看到她沒穿,所以她著急了嗎?

  楚琉月指了指身側石榴手裡的一個包裹,淡淡的說道。

  「妹妹怕把衣服弄髒了,所以先拿著,等到了再換上吧。」

  楚琉蓮唇角勾出譏諷的笑,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一件新衣服都捨不得穿,這樣子的她憑什麼讓夙王世子夙燁另眼相待啊。

  楚琉月說著便打算往後面一輛馬車去,不想楚琉蓮卻發了話。

  「二妹妹,不如我們姐妹兩人坐一輛馬車吧,小丫鬟們坐後面一輛馬車,我們兩個人也好坐一起說說話。」

  楚琉月倒也沒有反對:「好,大姐姐。」

  楚琉月應著,便示意石榴坐後面的一輛馬車,自個兒帶著小蠻坐前面的一輛馬車,雖然小蠻是夙燁的人,但她會武功更有利,所以琉月才會帶著小蠻坐前面的馬車,至於楚琉蓮也吩咐了水仙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其餘的人坐後面的馬車上。

  分派好了人手,兩輛馬車一路往郊外而去。

  馬車上,楚琉蓮瞳眸滿是柔和的光芒,笑意盈盈的望著楚琉月。

  「二妹妹,這小丫頭眼生得很,她是?」

  楚琉月還沒有說話,小蠻已經脆生生的開了口:「奴婢小蠻,因為無錢葬父,昨日自賣自身得了二十兩銀子葬了父親,所以今兒個一早便進了府邸為奴為婢的侍候琉月小姐的。」

  楚琉蓮對於小蠻的俐落大膽有些不悅,不過並沒有說什麼,望瞭望小蠻,又望瞭望楚琉月,然後笑著說道。

  「二妹妹可真是菩薩心腸。」

  楚琉月豈會聽不出她虛假的話音,不過懶得理會她,她現在關心的是待會兒一定要想辦法讓楚琉蓮自食其果,膽敢設局害她,那她就等著自己進局吧,接下來的路程,楚琉蓮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大致上是拉攏和楚琉月之間的關係,楚琉月不動聲色,時不時的回一句。

  馬車裡看上去一團溫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楚家的姐妹有多相親相愛呢,這暗下裡的算計卻是殘忍的。

  一個時辰之後,兩輛馬車到了郊外的半月湖,半月湖畔遍植白羽樹,風一吹,細小輕薄的白羽樹葉就像雪絮一般飄滿了整個湖面,被氤氳的水氣烘托著,就好像一層柔軟的白色輕紗,蓋著湖面。

  湖裡,無數的畫舫穿梭在其中,不少的才子佳人在畫舫裡彈唱拉吟,十分的熱鬧。

  半月湖岸邊,此時停靠著一艘漂亮的畫舫,畫舫前面的船板上站立著幾個妙齡女子,素袖點香,裙擺輕舞,時不時的飛出嬌笑輕語,就像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吸引著岸邊的人,還有湖中畫舫上的人。

  這些女人都是尚京城有名望家族的女子,還都是身份正統的嫡女,再加上個個都長得極其的不錯,或柔媚嬌情,或綽約多姿,或秀色可餐,或清婉佳秀,總之各有特色,再加上自身的優越感,以及精心打扮,一眼望去,個個都是美人。

  所以才會吸引了半月湖一多半的視線,而她們因為這種注視而越發的笑顏如花,享受著別人追慕的眼光,不時的鶯聲燕語,旁若無人的說笑著。

  楚國公府的馬車一停下,楚琉蓮和楚琉月二人從馬車上下來,還沒有站定。湖岸邊畫舫上的幾個女子便發現了她們,全都停下了說笑,這些人平日和楚琉蓮走得極近,都是楚琉蓮之流的人物,所以一看到楚琉蓮出現,便有人嬌笑著叫了起來。

  「蓮姐姐,你可是來了,妹妹們等了好一會兒了。」

  這嬌聲燕語的一起,立刻吸引了更多的視線望過來。

  對於第一美人楚琉蓮的風采,大家自然是知道的,此時半月湖多數的目光望了過來,一起盯著第一美人楚琉蓮。

  不過楚琉蓮的臉上因為生了濃瘡,所以戴著白色的面紗,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風姿,今日她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胸前斜繡了兩枝淡粉的碧荷,袖擺繡著海水紋,長裙的裙擺處綴滿了珍珠,珍珠的光彩在陽光中折射出來,分外的耀眼,這件衣服給她增添了不少的風彩,襯得她的身材越發的婷婷玉立,風一吹,臉上輕紗擺動,沒有似毫的醜陋,反而有一種神秘感。

  半月湖岸邊,不少的人盯著她,那眼神兒就移不開了。

  這樣的眼神楚琉蓮已經看得多了,所以早已習以為常了,坦然自得,十分的享受。

  不過她今日的目的,可是——

  楚琉月眼神一閃而過的狠戾,飛快的掃向身側的楚琉月,只見楚琉月樸素的舊衣,頭上墨髮輕挽,神態悠然,似毫沒有半點的不自在或者扭捏,這樣子的她實在是太令人嫉恨了。

  楚琉蓮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楚琉月似乎變漂亮了,之前骨瘦如柴的她,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調養,竟然悄悄的在發生變化,臉上雖然依舊沒有幾兩肉,可是皮膚卻慢慢的白晰了,臉頰上還散發著淺淺的粉紅,尤其是她的大眼睛,眼睫毛非常的長,濃而密,還微微的捲翹著,就像一把輕羅小扇,還有她的小鼻子挺且直,那唇也不同於別人,天生帶著一股子艷媚,微微的勾起時,說不盡的艷麗嫵媚,假以時日,只怕將是一個艷麗無雙的女子。

  光是想到那種光景,楚琉蓮便心驚膽顫,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雖然個個一臉的正人君子,喜歡娶白玉無暇,出水蓮花一般清雅的女子,但是男人真正喜歡的女子往往是像楚琉月這樣艷麗無雙的女子。

  楚琉月原來竟然如此的出色,她更留不得她了,再有一段時間,只怕她便要展現出自身的光環了,她不要自己身上的光環被她給搶走了。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迎向走過來和她說話的幾位小姐打招呼。

  「桐嫣,紫煙,你們早就來了。」

  楚琉蓮的話一落,那幾個打扮精緻嬌媚的女子全都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然後一起說道:「我們早就來了,就等著蓮姐姐了。」

  「嗯,姐妹們多等了。」

  楚琉蓮優雅的開口說道。

  楚琉月站在她的身邊,看著眼面前的這麼些人,做作的招呼著,彼此盡現風騷,其實內裡各個都是爭風鬥角的,只不過面上不顯出來罷了。

  楚琉月仔細的打量著和楚琉蓮說話的幾個女子,從記憶裡輕易的便搜到了這幾個人,原來以前楚琉蓮也曾帶楚琉月參加過這樣的活動,每次楚琉月都會成為這幾個女子玩笑戲耍的對象。

  這幾個人中身份最高貴的莫過於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隆親王府乃是皇室的親王,鳳家一脈的人,明堯帝當初登帝位之時,這隆親王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選擇支持明堯帝登基做太子,後來明堯帝登基後,盡數毀掉了鳳家的幾位皇子,各種各樣的名目擊破了所有的人,卻獨留了隆親王這麼一個兄弟,以向天下人展示他的仁慈厚愛。

  即便明堯帝祟尚仁孝,但皇權血肉之爭中,殘暴血腥的手段乃是他登上帝位的必要條件。

  只不過年老了,戾氣退卻,所以才會越發的注重仁義治國,使得文儒生遍佈朝堂,文官當道,武官靠後,所以南璃宮現在文風氣很重,才子佳人更是隨便可見。

  鳳桐嫣雖然身份高貴,但因其母妃乃是側妃,所以她的身份也算不得正統,真正的皇室公主瞧不上她,所以她便降低了要求,平日多與朝堂上大臣的千金小姐走得近,何況她長得也不十分的出色,只是打扮得精緻一些,根本就沒有狂傲的資本,所以和楚琉蓮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拿格調,還親熱的和別人打成一片,稱楚琉蓮為蓮姐姐。

  楚琉月望向了鳳桐嫣,只見今日鳳桐嫣穿著一件艷麗的絳紫紅短衫,下首一件白色的百折裙,十分的清秀,不過也只能稱之為清秀,她的眼睛不夠大不夠媚也不夠亮,膚色倒是挺白的,鼻子也不夠挺,雖然擦了粉,但是鼻翼邊的點點雀斑還是清晰可見。

  這女人雖然貴為隆親王府的郡主,不過卻有些小家碧玉之感,並沒有郡主的那種大方優雅。

  楚琉月打量完了鳳桐嫣便打量起別的人來,鳳桐嫣左手邊的女子乃是武寧候府的小姐名晏碧的。

  武寧候府,一想到這個,楚琉月便想到了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這晏碧正是晏錚的親妹妹,還是同胞的親妹妹,晏碧因為出自於武寧候府,背後又有著母親慕紫國公長公主寵愛,所以十分的刁蠻任性,雖然不是皇室的小姐,可是卻比皇室的小姐還要難侍候,她的霸道張揚是出了名的。

  以前晏碧是最喜歡欺負楚琉月的一個,不但動嘴,有時候還動手。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眼神便冷了,唇角緊抿,晏碧是嗎?我記住了,就算你是晏錚的妹妹也不行,若是再來招惹我,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的。

  不過這個刁蠻任性霸道的武寧候府小姐,卻長得十分的漂亮,身材高桃,曲線勻均,今天穿了一套淡粉的騎馬裝,更顯得英氣豪爽,手中還纏著一條黑色的馬尾鞭,這晏碧不喜歡胭脂水粉,卻是喜歡習武練劍,所以這尚京城內不少人挨過她的馬鞭子。

  除了鳳桐嫣和晏碧,剩下的兩個小姐,卻顯得有內涵得多,一人是丞相府的君紫煙,還有一人是兵部尚書府的蘇清冷。

  這兩個長得各有特色,不過都很吸引人的視線。

  尤其是丞相府的君紫煙,聽說君紫煙在尚京城的名頭並不比第一美人楚琉蓮差,她是尚京城有名的才女,一手畫技連同一手書法,可是很多才子尋求的墨寶,而且這君紫煙生得很柔美,再加上仔細的一裝扮,同樣是一個極出色的美人兒。

  至於蘇清冷,她的名聲雖然不及楚琉蓮和君紫煙,但也是男子喜歡追逐的對象,一來她是兵部尚書府的千金,她爹爹手中可是擁有實權的,再一個這蘇清冷十分的溫柔,說話如黃鶯般動聽,臉上永遠掛著甜甜的笑,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憐愛。

  這幾個女子不但身份高貴,而且也認為自身長得好,平時經常邀在一起遊湖觀花。

  今日楚琉蓮發出請帖請姐妹們出來遊湖,天氣如此好,幾個人便沒有反對,一起相邀過來了。

  楚琉月打量這幾個人,靜默無聲跟在楚琉蓮的身後,並沒有參與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她實在是沒興趣參與這些,何況別人也不理會她,這些人說的無非是最近京裡又開了什麼好的首飾店,出了什麼好的衣服樣子,再就是最近又有哪個青年才俊寫了什麼雅詞等等。

  楚琉月聽著所談論的話,只覺得眼前的這些女人,和京中的那些紈褲子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男人們談的是如何的玩樂,談的是女人,而這些女人談的是首飾,衣服,然後是男人。

  一行數十人說話間已經往畫舫上走去,畫舫搭著河岸的板子,一次只能走兩個人,所以總算有人發現了楚琉月,驚訝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楚琉月,竟然是你。」

  這發出驚訝呼聲的人乃是兵部尚書的小姐蘇清冷,蘇清冷是太過於驚訝了,因為最近尚京城內的風雲人物便是楚琉月,關於她的種種傳聞,傳得滿京城都是的。

  這麼子陡然的一照面,她還真是驚訝了一回。

  蘇清冷的話一落,前面走上畫舫的幾人全都聽到了,齊齊的回頭望過來,便看到蘇清冷身邊的人正是楚琉月。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再次的出現了,關於她的種種傳聞,在場的幾位都聽說了,所以此刻看到了真身,這些人全都瞇起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楚琉月。

  這一打量,幾個人發現今日的楚琉月,真的和之前不同了,那小臉蛋不再臘黃,雖然依舊纖瘦,卻膚色白晰起來,而且眉眼嬌媚,隱約可見那絲絲媚態溢出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神情,再不復從前的小心翼翼,懦弱膽怯,反而是悠然自得,眉宇間透出絲絲的懶散,唇角勾著似笑非笑,那上翹的唇角,無不展現出她獨特魅力,就像一個天生的小妖精似的,專門用來魅惑人心的。

  這一看,畫舫之上的幾個女子不由得同時的嫉妒起來,尤其是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以前她總認為自己還長得清秀可人,至少比楚琉月這樣的貨色要強得多,不想今日一見,這楚琉月已展現出天生的嬌媚來,雖然依舊和從前一樣著舊衣,可是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灼灼風華,令人嫉妒得眼紅。

  鳳桐嫣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問身側的楚琉蓮。

  「你怎麼把她給帶出來了?」

  鳳桐嫣話一落,武寧候府的晏碧也回過神來,先前她也是看呆了眼的,因為楚琉月分明是天生的小美人坯子,只是現在還有些瘦弱,再調養個一些時間,只怕便會展現出她的風華了,到時候,她們這一幫人可全都被她比下去了,如此一想,晏碧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瞪向了楚琉蓮,責問。

  「我們姐妹幾個好好的遊個湖,你帶她來幹什麼,不覺得掃興嗎?」

  這時候楚琉月和蘇清冷等人已經走到了畫舫,眾人一起站在畫舫前面的案板上。

  楚琉月聽著鳳桐嫣和晏碧的話,眼裡閃過冷光,唇角抿了抿,她們以為她喜歡和她們一起啊,若不是她想反擊楚琉蓮,她才懶得過來呢。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幾位小姐不歡迎琉月,那大姐姐,琉月就回去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身側的小蠻和石榴二人也緊隨著她的身後離開。

  楚琉蓮一看,今兒個自己好不容易準備的機會,怎麼能讓楚琉月溜掉呢,若是真讓她溜掉了,以後還要找機會。

  想著趕緊的一伸手拽住了楚琉月的身子,拉著她,然後望向了鳳桐嫣和晏碧。

  「二位妹妹,我二妹妹最近過得也不得意,你們就別為難她了,今兒個我之所以請姐妹們出來,也就是大家一起散散心,請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為難我好妹妹。」

  楚琉蓮說得溫婉,聲音輕柔。

  鳳桐嫣和晏碧兩個冷瞪了楚琉月一眼,然後兩人同時望著楚琉蓮。

  鳳桐嫣開口說道:「蓮姐姐,你的心就是太好了,聽說她害得你母親進了楚家的家廟,你還如此體恤她做什麼。」

  「是啊,你心地這麼好,哪天被害死都不知道。」

  晏碧也接了一句嘴,然後領先往畫舫裡走去,身後的別人不再說什麼,楚琉蓮都張嘴說話了,她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再一個今日可是楚琉蓮做東,花錢的是她,她們總不好搞得過分不愉快,不過鳳桐嫣和晏碧二人並沒有饒過楚琉月的打算,心裡算計著待會兒找機會收拾楚琉月。

  船頭上有人開始放船板了,楚琉蓮拉著楚琉月的手一路跟著旁人的身後進了畫舫,這一艘畫舫總算開動了,岸邊的那些公子哥們收回了視線,議論紛紛。

  楚琉月跟著楚琉蓮的身後進了畫舫,畫舫一共是兩層,她們在二層的頂層上,四周縷空的細欄,攏著輕紗,中間擺放著案几,有茶點點心,還有各種的樂器,文房四寶。

  幾個人已經按照各自的座位坐好了,楚琉蓮拉著楚蓮月一走進去,座位只空下了一個,因為以往的老規矩就是幾個人按排幾個座位,至於以前楚琉蓮多帶一個楚琉月,也都是沒她座位,她是站著的。

  不過今日楚琉月不同於以往,所以楚琉蓮表面上不好得罪她,以免招惹到她的不快,堅持要離開,所以楚琉蓮一走進裡面,便拉著楚琉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二妹妹,快坐下來。」

  對面的晏碧臉色就冷了,她們容忍楚琉月待在這裡已經不錯了,竟然還讓她和她們坐在一起,想想便讓人不舒服。

  所以晏碧直接叫了起來:「楚琉蓮,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今日你邀請了我們來遊湖,帶了這麼個人來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讓她坐在我們這裡啊。」

  其實楚琉月並沒有坐下來,要她說她還懶得和這些人坐在一起呢。

  晏碧的話起,其她人也紛紛的點頭,畫舫中各家的小丫頭全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眸光,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便難看了,尤其是小蠻,她跟在夙燁的身邊,一慣是不受氣的,如何受得了,就算對方是武寧候府的小姐也沒用,論起身份地位來,武寧候府和楚國公府一樣,都是名門貴族,琉月小姐的身份也是正統的,她們憑什麼欺負她啊。

  小蠻正想發火,一側的楚琉月已經發現了她的動作,趕緊的伸手握著小蠻的手一用力,小蠻便不動了。

  因為楚琉月不准她動手,她自然不敢動手。

  楚琉月之所以不想動手,便是現在一動手,得罪了幾家人,這些人招惹她,她又何必公然的得罪她們呢,不過——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笑意,盈盈的望向船艙裡的幾個人,神態清悠淡然。

  「既然這位置是我大姐姐的,那就讓我大姐姐坐吧,說實在的我坐在這裡有點壓抑。」

  她說完轉身便往船艙邊的窗欄前走去,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悠然的跳上窗臺,憑欄而坐。

  那神情從容優雅,說不出的肆然,頭上的墨髮縷縷的被風吹起,雖然依舊著舊衣,可是那週身的光彩,卻是炫目的。

  船艙裡的一眾人都看呆了眼,好久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楚琉蓮最先反應過來,忍不住暗咬牙齒,握緊了手。

  這女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吸引了別人眼線,實在是太令人不安了,所以今日她一定要除掉她。

  楚琉月坐在畫舫窗臺,自顧欣賞半月湖湖面上的風光,說實在的還真是不錯,湖面上飄滿了白羽樹葉,好似蓋了一層白紗,輕風徐來,輕輕搖曳,就好像白色紗絲在晃動,湖中不少的畫舫穿梭,悠揚的琴聲和歌聲不知道從哪首畫舫裡傳出來,攏映著半月湖,越發的有情趣起來。

  不過楚琉月欣賞了一會兒風光,卻發現身邊十分的安靜,不由奇怪的側首望過來,便見到畫舫裡所有人都盯著她,不由奇怪的挑高細眉:「怎麼了?」

  畫舫中的眾人總算回過神來,武寧候府的晏碧等人想到自己竟然看這女人看呆了眼睛,不由得有些微惱,卻又不好實說,所以晏碧譏諷的瞪了楚琉月一眼,挑畔的開口。

  「你都沒衣服穿了嗎?出來遊湖也能穿得這麼舊。」

  晏碧說完望向楚琉蓮:「難道你們家都沒有衣服嗎?為什麼她還穿著舊衣服啊。」

  楚琉蓮立刻溫婉的笑了起來,柔聲說道:「其實已經命人給妹妹做了新衣服,只是還沒有到呢,不過昨兒個我送了一套新衣服給妹妹,她捨不得穿。」

  楚琉蓮說完便望向坐在窗前的楚琉月:「二妹妹,你帶來的衣服呢,到下面的房間換一下,省得大家覺得掃興。」

  晏碧冷哼一聲:「就算是再華麗的衣服,穿到她的身上恐怕也會被辱沒了。」

  隆親王府的鳳桐嫣也接了口:「是啊,人長得醜穿什麼也不會漂亮的。」

  其實鳳桐嫣剛才看楚琉月也看呆了眼睛,沒想到往日面黃饑瘦的小丫頭,不知不覺中竟然展現出不一樣的風華來,這讓她嫉妒,所以口出濁言。

  楚琉月淡淡的介面:「是啊,正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穿舊衣,總覺是這舊衣襯著我還合適一些,總比那些明明長得醜,但卻靠梳妝打扮來偽裝的人要強得多吧。」

  楚琉月這句話一起,坐在畫舫中的鳳桐嫣便炸了毛,她感覺楚琉月這句話便是針對她的,臉色難看的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你說誰呢?」

  「我沒說誰啊,我是有感而發,郡主不會是對號入座了吧。」

  楚琉月的小臉蛋上滿是驚呼,然後抬起了手摀住了嘴巴,那神情嬌媚至極:「郡主不說我不知道,難道郡主的漂亮是靠胭脂水粉的裝點起來,我記得了,這下我不說了。」

  她滿嘴的錯,臉上卻沒有半點認錯的樣子,還咯咯的笑著。

  這動作直接把鳳桐嫣給氣瘋了,鳳桐嫣想也不想便朝楚琉月撲了過來,尖叫著像個潑婦似的罵著。

  「楚琉月,你個小賤人,你竟然膽敢這麼說我,你是找死啊。」

  鳳桐嫣撲向楚琉月,隆親王府的丫鬟自然不會不動手,直撲向楚琉月的丫鬟,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護住了楚琉月,楚琉月藉著混亂的時候,飛快的對小蠻耳語:「待會兒把大小姐給推進半月湖裡。」

  小蠻心領神會,原來小姐是故意激怒隆親王府的郡主的,她的目的便是把楚琉蓮引到窗臺邊,然後把她給推進半月湖中去。

  小蠻一領會楚琉月的主意,便暗中盯著楚琉蓮,楚琉蓮眼看著隆親王府的鳳桐嫣和楚琉月打了起來,她身為今日的東道主,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對隆親王府不好交待,這鳳桐嫣雖然人長得不咋的,可她是肅親王府世子爺的妹妹,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們楚府都有麻煩。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便領著水仙和芍葯等人衝了過來,武寧候府的晏碧等人,雖然很想看鳳桐嫣教訓楚琉月,可是她們這些大家閨秀若是鬧出什麼不好的閒言碎語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也趕緊的過來拉架。

  一時間整個畫舫裡亂成了一團,楚琉蓮一衝到窗臺邊,小蠻便悄悄的拉開窗欄,然後乘著大家拉架的時候,用手一推便把楚琉蓮淩空給推到了半月湖裡,隨著楚琉蓮落湖撲通一聲響,畫舫裡的人一個個的停住了動作,然後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楚琉月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往外衝,一邊沖一邊大叫:「救命啊,大姐姐落水了。」

  這下不但是楚琉月,就是晏碧,鳳桐嫣等人都慌了,若是楚琉蓮發生了什麼事,她們這些人可就麻煩了,畢竟是因為她們打架才使得楚琉蓮出事的。

  一行數人全都衝出了畫舫,衝到了船板上,半月湖中,楚琉蓮在湖水裡掙扎,驚恐的大叫著:「救命啊,救命啊。」

  可惜四周雖然有畫舫船隻經過,可是卻沒人願意下水去救人,畢竟一下水全身全混了,搞得很狼狽,這半月湖上的男子可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誰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啊。

  楚琉月急中生智的叫起來:「第一美人落水了,楚琉蓮落水了。」

  這一聲叫,叫醒了多少的公子哥,只聽撲通撲通幾道聲響,便見幾個人躍了下去救人。

  很快楚琉蓮便被一個公子哥抱住了,一路往岸邊遊來,很快送上了畫舫,眾人看到楚琉蓮被救了上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全都圍到了楚琉蓮的身邊。

  此時的楚琉蓮早沒了先前的優雅風華,一身的狼狽,臉上的白紗也被湖水沖走了,不過有墨髮掩在她的臉上,所以一時間沒人看到她毀掉了容,那救她上來的青年公子哥還不願意離去,死守在楚琉蓮的身邊,希望給第一美人留下個好印像。

  誰知道等楚琉月把楚琉蓮臉上的頭髮撥開後,那青年公子哥兒一臉驚恐的叫起來:「啊,這是誰啊,她哪裡是第一美人楚琉蓮啊。」

  青年公子哥兒說完便急急的起身,然後念了一句:「晦氣。」

  停也不停的走了,一路上還罵罵咧咧的。

  此時楚琉蓮已由先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抬頭便看到身側的人都呆愣愣的看著她,個個臉露驚訝,嘴巴張得老大,楚琉蓮立刻知道自己毀容的臉被人發現了,不由得心中懊惱憎恨。

  同時想到剛才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才落湖的,究竟是有人刻意推的還是拉架中無意推到的,總之現在楚琉蓮腦子亂糟糟的,什麼都想不了。

  楚琉月上前扶起了她,望向石榴和小蠻兩個吩咐:「把大姐姐扶到下面的房間去換衣服,幸好今天我有帶一件衣服過來。」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的話,不由得心驚,趕緊的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是回去換衣服吧。」

  楚琉月一聽不贊同了,滿臉的心疼:「大姐姐,你就這樣回去,非病了不可,還是快點換上乾淨的衣服吧,要不然著涼了可就麻煩了。」

  楚琉蓮哪裡肯去換衣服,不過楚琉月卻已經扶著她。示意小蠻和石榴二人過來了,人一到小蠻的手裡,那可就由不得楚家大小姐了,她暗使內力扶著楚琉蓮往下走去。

  楚琉蓮想動也動不了,最後趕緊的叫上自己的丫鬟:「水仙,芍葯。」

  二婢回過神來,趕緊的跟上去,尤其是水仙,頭皮不由得發麻,那件衣服明明是設計了給二小姐穿的,現在若是大小姐穿上了肯定會生出麻煩事的,自己還是想個法子阻止了這件事的好。

  楚琉蓮被人扶走了,楚琉月一個人站在船板上,晏碧等人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楚琉月的身上,尤其是鳳桐嫣更是拿眼刀子似的往楚琉月身上鑽。

  晏碧命令武寧候府的小丫鬟:「去準備些茶水點心到這裡來,小姐我要在這裡賞風景。」

  「是,小姐。」

  幾家小丫鬟全都去忙碌準備東西了,船板上最後只剩下,晏碧,鳳桐嫣,還有君紫煙和蘇清冷幾個人了,幾個人全都盯著楚琉月。

  鳳桐嫣忍不住喘著氣瞪著楚琉月。

  「你竟然膽敢那樣說我,楚琉月,我們樑子結定了。」

  楚琉月一臉無辜的說道:「那又不是我說的,只不過是我跟別人學來的。」

  她說完立刻摀住了嘴巴,一臉的後悔,似乎說漏了嘴一般,飛快的又往先前楚琉蓮走的方向看了一下。

  這一連串的表情使得大家都看得明白,鳳桐嫣立刻多了聯想,忍不住追問:「你跟誰學的,誰這麼說我了。」

  楚琉月摀住嘴巴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這是我大姐姐說的。」

  「什麼,楚琉蓮說的,她竟然說我靠胭脂水粉偽裝的。」

  鳳桐嫣整個人都要氣炸了,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在船板上來回的踱步。

  相較於鳳桐嫣的憤怒,晏碧卻要冷靜得多,她懷疑的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望了幾下,然後提醒鳳桐嫣:「琉蓮不是那種背後隨便說人壞話的人,你別上楚琉月的當,小心她使詐。」

  晏碧總覺得現在的楚琉月不是之前那個懦弱的小丫頭了,最近一連串傳出的事情,都顯示這女人很聰明,對了,聽說她那個哥哥還幫助她呢,總之這女人似乎不簡單,所以她們別上了她的當。

  鳳桐嫣一聽晏碧的話,稍稍的冷靜了一些,盯著楚琉月:「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什麼都沒說。」

  楚琉月搖頭,依舊摀住嘴嘟嚷:「我姐姐也沒說你們的壞話。」

  此言一出,不但是鳳桐嫣的臉色難看,連晏碧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陰驁的冷瞪著楚琉月:「說,你姐姐是不是也說我什麼了?」

  君紫煙也忍不住開口追問:「她說我什麼了?」

  總之是人就會有疑心病,會懷疑別人背後說自己什麼了,何況這些人雖然玩在一起,彼此間勾心鬥角的,為了京城的青年才俊沒有少鬥爭過,所以現在楚琉月一句話,使得個個都懷疑楚琉蓮背後說她們什麼壞話了,所以人人臉色難看。

  楚琉月成功的挑起了幾個人對楚琉蓮的敵意,然後卻摀住嘴巴,什麼都不說。

  晏碧和鳳桐嫣等人逼了過來,團團的包圍著楚琉月,逼問:「說,楚琉蓮說我們什麼壞話了,說——」

  楚琉月一臉的驚嚇,小心的說道:「我說了你們別告訴我姐姐,否則她會打我的。」

  「你說,不准討價還價。」

  晏碧怒喝,楚琉月趕緊的開口:「其實我姐姐也沒說你什麼,她只是說鳳郡主人長得醜是靠胭脂水粉偽造的,至於晏小姐,我姐姐說你不像個女人。整天動刀動武的,一點女人的味道都沒有,根本就是個男人。」

  楚琉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君紫煙和蘇清冷便叫了起來:「她說我們什麼了,說我們什麼了?」

  楚琉月望了君紫煙和蘇清冷一眼,然後小聲的說道:「也沒說你們什麼,只是說君小姐有些自命清高,才藝一般,還當自己是什麼才女,至於蘇小姐,整天只會裝可愛。」

  楚琉月說到這裡,總算不說話了,船板上的四個女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個個喘著粗氣,在船板上來回的踱起步來,別提多火大了。

  這時候,先前去準備點心的小丫鬟全都過來了,有搬桌子的,取椅子的,端茶水,整點心的,很快便在船板上準備好了一切,可是鳳桐嫣等人哪裡還有心情去賞什麼風景,直接命令船手:「靠岸。」

  船手嚇了一跳,不過不敢違抗,趕緊的領命把船靠岸。

  這些個小姐帶來的丫鬟,看到自家的主子臉色黑沉沉的,個個頭頂上冒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家的主子氣成這個樣子,再看一邊的楚家二小姐,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很淡然,誰也不知道先前在船板上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自然不敢說話。

  這艘畫舫其實離湖岸還不遠,所以很快便到岸邊了。

  鳳桐嫣等人還沒有離開,楚琉蓮已經換了衣服出來,她身上穿的正是她先前送給楚琉月的華麗雪紡長裙,這件長裙在裙擺處繡滿了鮮艷的蝴蝶,十分的漂亮,隨著楚琉蓮行走,那些蝴蝶好像活了一般。

  楚琉蓮穿著這件衣服,上面雖然沾染了藥粉,但這是一種溶解於水的藥粉,她原來的計劃是讓楚琉月穿上這件衣服,然後回程的時候找機會把楚琉月推進湖水裡,這樣她衣服上的藥性便會揮發出來,而她命水仙找來的小混混便可以糟蹋了楚琉月。

  只是沒想到中間竟然出了問題,現在這件衣服穿到了她的身上,楚琉蓮雖然知道這衣服上有藥粉,但是只要不碰到水,藥性就不會揮發,所以她並不擔心。

  只是她沒想到等她換好衣服出來,這畫舫竟然靠岸了,而鳳桐嫣等人一看到她出來,個個怒火萬丈的瞪視著她,楚琉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笑著說道。

  「姐妹們,怎麼畫舫靠岸了?」

  鳳桐嫣走到楚琉蓮的面前,冷瞪了她一眼,然後罵了一句:「虛偽。」

  她罵完轉身便走,走了幾步覺得不解氣,飛快的走到先前小丫鬟們準備好的桌前,端起一大杯的茶水便對準了楚琉蓮的身子潑了下去。

  一杯水潑完後,她頭也不回的領著隆親王府的人走掉了。

  楚琉蓮呆住了,她今兒個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接二連山的遇到事啊。

  可就是這樣,事情還沒有結束,晏碧和君紫煙等人也衝了過來,每人端了一杯水,對著楚琉蓮當頭澆了下來,幾杯下來,楚琉蓮整個人成了落湯雞。

  不遠處的楚琉月唇角勾出暗笑,她之所以說出那些話,就是為了激怒這些女人,而對楚琉蓮做出些什麼,原來她是想著,這些女人會不會一怒把楚琉蓮再推下河,那麼她穿的衣服可就沾了水的,她可就中了她自己設的局了,不過現在也不錯,總之那衣服全都濕了,楚琉蓮現在是掉進自己的局了。

  畫舫上,別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楚府的一干人。

  水仙驚恐的望著自家的主子,這件事她是參與了的,自然知道那衣服上有什麼,所以看小姐落湯雞似的,她不由嚇得叫起來:「小姐。」

  楚琉蓮先前被晏碧鳳桐嫣等人的態度搞糊塗了,倒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的事情給忘了。

  此刻一聽小仙的驚呼聲,楚琉蓮才反應過來,她一反應過來,整張臉都變了,大叫起來:「啊——」

  楚琉月一聽她的叫聲,飛快的跑過去,緊張的問:「大姐姐,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楚琉蓮驚呼過後,才想起這件事情沒辦法說出口,立刻搖頭否認。

  「沒事,我沒事。」

  她心中煎熬,臉上還要裝著沒事一樣,鎮定的吩咐水仙:「快,我們回去吧。」

  楚琉月卻不急著走,慢吞吞的說到:「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逛逛湖再回去,大姐姐。」

  楚琉蓮一怔,然後飛快的搖頭:「二妹妹,我們改日再來逛吧,姐姐我今天有些頭暈,可能是著涼感冒了。」

  楚琉月聽了,心裡冷哼,活該,誰讓你總是想著算計人了,現在只不過自遭惡果罷了。

  「好,大姐姐,那我們回去吧,改日再來逛半月湖,這裡的景色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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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4 06:31 PM

第058章:鬧騰

  楚琉月說著跟著楚琉蓮的身後一路走上岸邊,岸上停著兩輛馬車,楚琉蓮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走向前面的馬車,並柔聲和楚琉月說道:「我頭暈,還要水仙和芍葯照顧,便和她們兩個一輛馬車了,妹妹坐後面一輛馬車可好。」

  「行,大姐姐。」

  楚琉月溫順的點頭,領著小蠻和石榴一直把楚琉蓮送到第一輛馬車上,只是水仙和芍葯二婢還沒有上車,忽然的發暈,腿腳發軟,然後身子搖搖墜墜的竟然栽倒了馬車外面。

  楚琉月不由得驚呼起來:「水仙,芍葯,你們怎麼了?」

  楚琉蓮此時已經感受到藥性發作了,整個身子都有些燒燙,她不由得害怕得想死,怎麼辦,怎麼辦?偏偏馬車之外,水仙和芍葯二人竟然昏了過去,楚琉蓮現在是各種想死中,這種光景她也沒辦法去想今天整件事情的古怪性,她現在就擔心她身上的催情藥發作,她該怎麼辦?

  楚琉月吩咐石榴和小蠻:「快,還不把這兩個丫頭扶到後面馬車上去,膽子怎麼這麼小啊,竟然被嚇暈了過去。」

  其實水仙和芍葯二婢哪裡是被嚇暈了過去,根本就是被她下藥給迷昏了。

  她才不會讓楚琉蓮順順利利的回去呢,因為她的估計若是沒錯的話,下面的才是重頭戲,楚琉蓮膽敢算計她,那麼她就讓她自己去嘗試這種罪。

  馬車裡,楚琉蓮看著眼前的狀況,知道楚琉月要和自己坐一輛馬車,不由得心驚膽顫,現在的楚琉月可是十分精明的,若是被她發現自己的症狀,指不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所以她不能和楚琉月坐一輛馬車。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立刻忍住身上的灼熱,下了馬車。

  楚琉月立刻驚訝的叫起來:「大姐姐,你怎麼下來了,若是吹了風可就受涼了,還是進去吧,我們立刻回楚府去。」

  楚琉蓮趕緊的搖頭,現在她需要找一處沒人注意的湖泊,進湖水中浸泡,這樣可解催情藥,幸好她先前瞭解了這藥的藥性,所以現在她只要擺脫了楚琉月便行了。

  「二妹妹,我想到了桐嫣和晏碧她們莫名其妙的生氣,便覺得心煩意亂,所以我想在半月湖邊散散步吧。」

  「大姐姐想散步,妹妹陪你吧。」

  楚琉月一臉的好心,唇角掛著甜甜的笑,就像一個真正關心姐姐的好妹妹。

  楚琉蓮看著她的神情,有一種想撕爛她臉的衝動,她總覺得楚琉月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刺眼,而且譏諷,明明是她想害人的,現在卻害了自身,若是今日——

  楚琉蓮光用想便只覺得週身冷汗,連死的心都有了,不,她絕對不容許自己出事,心中想著,唇角勾出笑,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笑著說道:「不用了,二妹妹還是回去吧,姐姐我只想一個人待在這裡靜一靜。」

  楚琉月總算沒有堅持,不過卻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那姐姐去散會步吧,妹妹我在這裡等你。」

  楚琉蓮一聽她不跟著她,總算鬆了一口氣,楚琉月愛等便等吧,反正只要她不跟著她就好。

  現在她身上火燒火燙的,手心裡全是汗,手指甲全掐進了肉裡,若不是把持著,只怕控制不住要扯衣服了。

  楚琉蓮急急的離開,楚琉月在後面還不忘再補一句:「大姐姐,我看到你的臉好紅啊,你沒事吧。」

  楚琉蓮腳步飛快,就怕楚琉月跟上她,她很快離開了半月湖的岸邊,往遠處的一處白羽林走去。

  半月湖岸邊栽種了很多白羽樹,所以楚琉蓮的身影很快便不見了,等到她不見了,楚琉月立刻招手示意馬車伕:「把馬車拉到那邊去,大姐姐去散步了,我也自去玩會兒,等大姐姐一會兒。」

  馬車伕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驚心動魄,應聲把馬車驅到一邊去等候著了。

  楚琉月安排好了馬車伕,便領著小蠻,順著楚琉蓮先前走的方向一路往前面走去。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便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細細的哭泣聲,還有哀求聲,楚琉月和小蠻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奔過去,躲在一顆白羽樹的後面,注意著前面發生的事情。

  只見不遠處,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竟然在羞辱楚琉蓮,有人動手去扒楚琉蓮的衣服,有人拉扯著她的手,還有人按著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此時的楚琉蓮梨花帶雨,狼狽不堪,掙扎著尖叫。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幹什麼,我們可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要怪你就怪那個背後買人的人,那人可是讓我們強了身上穿蝴蝶羅裙的女子,他可是給我們一大筆銀子的,我們拿了人家的銀子,總不好不辦事吧。」

  「不過真倒楣,怎麼就碰上了這麼個醜女人呢,這臉上長的什麼東西啊,好醜啊。」

  「是啊,是啊,真難看。」

  這些人一邊扯衣服,一邊嫌厭的說著,很快有人扯掉了楚琉蓮的外衣,只剩下內裡的抹胸和褻褲了,這一刻楚琉蓮絕望的只想咬舌自盡,可是最後的理智提醒她,她要自救,對,她不能發生什麼事。

  楚琉蓮想著,飛快的說道:「我得了天花,你們若是碰我,只怕會傳染上天花。」

  「天花,媽的,真的假的啊?」

  這下幾個扯她衣服,準備強上的幾個人同時的停住手,然後往後一退,個個臉色難看,其中有一人剛才親到了楚琉蓮的脖子,此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呸呸呸的一連吐了幾口唾液。

  有人大罵起來:「晦氣,怎麼接到這種事了,誰敢上她啊,又不是找死。」

  「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幾個人說著,竟然理也不理楚琉蓮,轉身便走了。

  楚琉蓮撲通一聲跌倒地上,傷心的痛哭起來,雙手不停的捶著地,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啊,她怎麼這麼倒楣啊。

  白羽林裡,只有她傷心痛苦的哭聲,而且身上的灼熱感越來越熱,使得她顧不得再傷心,抱起地上的衣服便往前面走去,躲在不遠處的楚琉月不禁失望,同時不得不承認,楚琉蓮還是有些腦子的,竟然在緊張的時刻,還能想著自救,這女人比起她母親葉氏,倒還要聰明些。

  不過一想到今日楚琉蓮所遭受的罪,本來是她設好了局準備給她的,楚琉月的臉上便十分的難看。

  幸好她識破了她的局,不至於讓自己如此的狼狽,楚琉蓮雖然沒有被污辱,但先前被幾個小混混上下其手,這對於第一美人來說,已經是個慘痛的打擊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哼,活該,害人終害已,若不是有害人之心,現在又何來這種的打擊。楚琉月一邊想一邊起身,朝身後的小蠻一揮手,示意離開,好戲都上演過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不過楚琉月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小蠻便一把拉著她,並伸手摀住她的嘴巴,低語:「有人來了。」

  小蠻武功不錯,氣息隱蔽,她怕楚琉月的氣息洩露出她們的藏身之地,所以摀住了楚琉月的嘴巴,畢竟不知道來的人是誰,若是被人發現,她們兩個人躲在這裡偷看楚琉蓮被羞辱的事情,那麼多大的髒帽子都會潑到楚琉月的身上的。

  楚琉月深知這個道理,一動也不動,順著小蠻的脖子往前面望去,只見從白羽林另一邊走過來的人竟然是靖王鳳吟,鳳吟領著兩名手下一路找了過來,一邊找還一邊輕語。

  「不是有人看到蓮兒過來這邊了嗎?人呢?」

  靖王爺的話落,他身邊的兩名手下,立刻朝前面一指:「王爺,那不是嗎?只是——」

  侍衛望著前面的身影,怎麼看怎麼有些狼狽,那人是楚家大小姐,爺心目中的仙子嗎?怎麼看著怪怪的。

  鳳吟一時倒是沒有想多,幾大步走了過去,便跟上了前面的楚琉蓮,叫了一聲:「蓮兒。」

  楚琉蓮一聽到鳳吟的聲音,陡的轉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鳳吟與她的感情還是有幾分的,一聽到她的哭聲,早心疼了,閃身便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楚琉蓮的身子,然後上下的檢查楚琉蓮的身子,只見她手裡抱著一套衣服,這衣服明顯的被人扯壞了,還有此刻楚琉蓮眼淚如雨般往下滾,頭髮也亂七八糟的,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蓮兒你發生什麼事了?」

  鳳吟的聲音有些不穩,擔心溢於臉上。

  楚琉蓮一聽到他問,再次傷心的大哭起來。

  不過鳳吟一看到她靠到自己的懷裡,便渾身的不自在,因為楚琉蓮此刻臉頰上有兩個大濃瘡,這濃瘡經水一泡,現在泛著白色,都潰爛了,對於皇室驕子的鳳吟,看著這樣的楚琉蓮,有些不能接受,再加上楚琉蓮此刻的狼狽,使得他越發的多想了。

  楚琉蓮此刻哪裡想得了那麼多,偎在鳳吟的懷裡哭了個夠,然後她只覺得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聞著身側鳳吟身上男性的幽香,她恨不得立刻壓倒這男人,但是她不能啊,想到這,楚琉蓮強壓著自己身上的燥熱,用力的一推,把鳳吟給推開了,然後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走。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跑了幾步,便到了一處湖泊,這裡很僻靜,四周也沒有什麼人,楚琉蓮撲通一聲跳下了河水,然後整個身子埋進了湖水裡。

  雖然現在是盛夏,湖水依舊很涼很冰,所以楚琉蓮一進去,便覺得整個身子舒服多了,不再那麼難受燒燙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望向岸邊立著的鳳吟。

  「王爺。」

  楚琉蓮眼裡擒著傷心的眼淚,今日她是真的痛心了,完全不是往日的做假。

  鳳吟望著湖中的楚琉蓮,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蹲下身子在岸邊望著楚琉蓮。

  「蓮兒,你究竟是怎麼了?」

  楚琉蓮打了一個輕顫,此刻神思總算清明起來,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腦海裡過了一遍,最後慢慢有些清晰了,從楚琉月走出楚國公府,不穿她送的衣服開始,一切似乎都是那小賤人給她安排好的,還有晏碧和桐嫣她們憤怒的離去,看來也和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有關係,難道說楚琉月知道了她的陷害,所以才會反設計她嗎?

  可是這可能嗎?

  楚琉蓮不願意相信從前那個懦弱膽小無用的二妹妹竟然如此的聰明,不但識穿了她的局,還反將了她一軍,這可能嗎?可是不是她設計的,為什麼就變成了眼面前的這樣呢。

  楚琉蓮想著,兩眼含淚望著岸上的鳳吟。

  「王爺,我臉上的傷是楚琉月害的,上次夙王世子把雪山赤龍果送來楚府,楚琉月因為嫉妒夙王世子把雪山赤龍果送給我,所以便在赤龍果上動了手腳,害得我臉上長了兩個濃瘡,不過這濃瘡沒有大礙,過幾日便會好了,只是我沒想到二妹妹一次害不成我,竟然又害我一次,今日本來我請了桐嫣和晏碧等人過來遊湖,因為心疼二妹妹,所以便帶她來遊湖,誰知道她竟然再次動了害我的心,不但給我下了催情藥,還找了幾個小混混過來——」

  楚琉月說到這裡,再次傷心的哭了起來,眼淚如雨一般滴落下來。

  鳳吟的臉色一瞬間黑沉得好似暴風雨前的烏雲,眼裡更是閃著嗜血的殺氣,但是他最擔心的卻是?

  「蓮兒,你不會是被——」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話,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趕緊的搖頭:「沒有,王爺,他們沒有得逞,最後的關頭,我說了我臉上得的是天花,那些個人全都嚇跑了。」

  楚琉蓮如此一說,鳳吟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吩咐遠處的兩名侍衛:「今日的事情,一個字也不准洩露出去。」

  「是,王爺。」

  兩個侍衛應聲,又走得遠了一些。

  鳳吟回首望向半月湖中的楚琉蓮,眼神又溫和了一些,楚琉蓮沒有失身,他多少有些欣慰,不過一想到楚琉月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著楚琉蓮,鳳吟的整張臉都綠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這個女人留不得,留著她,只怕會害了蓮兒的一條命。

  「蓮兒,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半月湖裡,楚琉蓮聽了鳳吟的話,總算略解了一些氣。

  而此時躲在僻靜一角的楚琉月別提多生氣了,眼裡閃著寒光,恨不得衝出來把楚琉蓮給按到半月湖裡,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實在是太大了,明明是她自己設局害她的,結果自遭惡果,竟然全都算到了她的頭上,實在是太可惡了。

  楚琉蓮,你給我等著,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不會完的,你陷害我,難道我是吃素的不成。

  小蠻也聽到了楚琉蓮的話,想到靖王鳳吟所說的話,小蠻的臉色很快變了,摀住楚琉月的嘴巴,然後把她給悄悄的從另一邊給拽走了,兩個人很快出了白羽林,直奔楚府的馬車。

  上了馬車後,小蠻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回楚府。」

  「不等大小姐了嗎?」

  馬車伕問,雖然來的時候是兩輛馬車,可是石榴先前把水仙和芍葯二婢送回去用了一輛馬車,他們再一走,那大小姐怎麼辦?

  「大小姐自會叫車回去的,她這會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小蠻又命令馬車伕回楚府,馬車伕不再說什麼,打馬一路回楚府去了。

  馬車上,楚琉月臉色難看,眼裡閃著冷光,不過同時她也知道,這靖王鳳吟肯定會找她麻煩的,說不定今天她要倒大黴,所以楚琉月立刻開始動腦子想主意,如何化解這場危機,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俯耳貼到小蠻的耳朵邊,嘀咕了起來。

  「小蠻,立刻給我把楚琉蓮被混混羞辱的事情洩露出去,我倒要看看她楚琉蓮還有什麼臉子,這件消息傳出去,靖王還會不會那麼情深意重的娶她。」

  楚琉月唇角勾出血腥的笑。

  小蠻提醒她:「讓人放消息是要錢的。」

  楚琉月斜眼睨著小蠻:「你身為夙王府的人,那夙王世子手裡有多少人啊,稍微的調用一下不就行了。」

  小蠻很是無語,友好的開口:「小姐,我現在是你的奴婢,侍候你的。」

  「那又怎麼樣?要不然你回夙王府去,用不著來了。」

  楚琉月一臉吃定小蠻的表情,若是辦不好這件事,可以回夙王府去了,小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這是招誰惹誰了,以前跟著自家的主子吧,總是吃虧,現在跟了這麼一個主子吧,又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子。

  「好吧,我去辦這件事。」

  小蠻應聲點頭了,楚琉月總算滿意的笑了。

  不過小蠻沒忘了提醒楚琉月:「琉月小姐,你回去後小心些,靖王爺一定會找你麻煩的,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與他碰上面,否則他若是動手收拾你,楚府的人不敢說話的,這種事就算鬧到皇上哪兒,也不會把那靖王爺怎麼樣的,吃虧的可就是你——」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

  不過她絕不會躲,她就不是那種怕事躲的人。

  鳳吟若是是非不分,她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難道他當真無法無天了,竟然在楚府動手。

  「好了,你別擔心我了,待會兒去做你的事吧。」

  楚琉月吩咐完小蠻,不再說話,腦海裡飛快思索著,待會兒如何對付靖王鳳吟。

  馬車一路回了楚府,小蠻扶著楚琉月下車,把楚琉月送回了桃院,自己便又悄悄的回夙王府去了。

  她覺得這件事,只有爺出面,才可以保琉月小姐一次,靖王到底是皇室血脈,又是皇上寵愛的皇子,若是他命人抓了琉月小姐,楚府的人是不敢招惹他的,再一個就是皇上知道了,至多也就是口頭教訓靖王一下,所以這虧琉月小姐可是吃定了,但是爺若是出面的話,靖王是不敢亂抓人的。

  桃院。

  楚琉月一回來,便週身的肅冷,臉色陰驁,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不由得心驚,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兩個人一時沒說話。

  直到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石榴,立刻去看看爹爹現在在什麼地方?」

  石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聽楚琉月命令,趕緊的應聲去辦事了。

  正廳裡,只剩下董媽媽了,董媽媽走到楚琉月的身邊,小聲的詢問:「小姐,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琉月倒也沒有瞞著董媽媽,立刻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董媽媽,尤其是楚琉蓮在靖王面前撒謊的事情。

  董媽媽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也暗了,心急的說道:「小姐,那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走啊,若是那靖王爺送了大小姐回來,定會過來找你麻煩的,說不定還會讓人把你抓起來。」

  那靖王一直對小姐不好,倒是對大小姐很有些情意,現在聽了大小姐的話,還不知道如何的收拾小姐呢,所以小姐眼下還是躲起來的好。

  楚琉月挑起細眉,她自然知道眼下躲開靖王鳳吟才是上上策,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若是鳳吟想找她替楚琉蓮報仇,她躲是躲不掉的。

  「沒用的。」

  「那現在怎麼辦?」

  董媽媽著急了起來,在廳堂內來回的踱步。

  楚琉月先開始也有些不安,不過這會子倒冷靜了下來,臉色微暗,而且唇角還勾出了淺淺的笑意,望著董媽媽:「其實這事未嘗不是個轉機,靖王若是抓我,我何不鬧得大一點,要知道靖王乃是皇室的皇子,竟然參與到這種內宅之事中,我相信若是他在楚府的事情鬧大了,朝堂上的朝官以及皇上一定會對他很失望,所以吃虧的反而是他自個兒。」

  楚琉月的話落,董媽媽並沒有放下心來,她才不管什麼朝堂上的事情,她只關心自個的小姐會不會出事。

  「可是小姐你一定會吃虧的。」

  「不礙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靖王我還不至於怕他。」

  楚琉月眼裡湧起冷芒,靖王若是動她,她有的是辦法自保,絕不會讓這男人抓自己的,之前這男人已經休過她一次了,她絕不會再讓他有傷自己第二次的可能。

  董媽媽聽了楚琉月的話,不再說什麼。

  門外,石榴進來稟報:「小姐,老爺現在正在薔院裡休息呢。」

  楚琉月挑起了細長的眉,唇角勾出笑意,起身一揮手對著石榴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薔院給爹爹請安。」

  若不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楚琉月才懶得去給楚千皓請安,因為這個爹並沒有對她有多好,他的心目中倒是更疼楚琉蓮一些,正因為他從來沒把她這個女兒當回事,所以前身才會沒有依靠,最後寧願選擇撞石獅而死,也想不到找這個爹爹庇護。

  「小姐。」

  董媽媽和石榴兩人摸不準楚琉月現在這種時候去薔院的目的。

  「我們去薔院,若是靖王爺帶人過薔院來找我的麻煩,或者是要抓我,記著,你們別理會我,只管在楚府的各處大喊,然後到國公府那邊去找爺爺。」

  雖然老國公楚檀年並不喜歡她,但這是涉及到楚府內宅事情的,靖王鳳吟若是從楚國公府裡動手拿人,這件事老國公爺不會坐視不理的,至少會出面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一來,事情便鬧大了。

  楚琉蓮啊楚琉蓮,你一再的設計我,我倒要看看這件事鬧大了,是誰的損失。

  是我楚琉月,還是你楚琉蓮這個被別人羞辱了的第一美人。

  董媽媽和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早應了聲,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前面走去。

  一行三個人很快便到了薔院,薔院外面守門的人看到楚琉月,倒是驚訝了一回,因為二小姐一向是不來薔院的,再加上這一陣子關於二小姐的傳言很多,所以守門的婆子才會特別的驚訝,不過倒是沒敢怠慢,恭敬的說道。

  「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了點頭,臉色冷冷,對於薔院這邊的婆子,她可沒有任何的好感,這些人以前跟著葉氏的時候,可沒有少欺淩她,現在葉氏進了楚府的家廟,這些人倒也乖覺了起來。

  「我要見爹爹。」

  楚琉月領著人直接進了薔院,那守門的婆子也不敢擋著,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她們三人進了薔院。

  薔院的正廳裡,楚千皓正在休息,他的身邊侍奉著梅姨娘,梅姨娘一邊給楚千皓捏肩,一邊柔聲細語的安撫著楚千皓。

  「老爺,別煩了,這些事都會過去的。」

  葉氏進了家廟,梅姨娘和白姨娘二個人的心思活了,以往被葉氏打壓著,她們一年中難得有幾回可以讓楚千皓進房,現在葉氏進了家廟,最高興的便是這兩個人了,不但是她們,薔院裡的一些大丫鬟心思也動了,隨處可見薔院各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頭,楚琉月一路走來,不禁有些無語,這古代的丫鬟們心思動得可真多,逮著機會就不放過,看來從古到今,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夢想從來就沒有斷過。

  看看這些丫鬟就知道葉氏做人有多失敗,而且也可以想像,楚千皓這男人恐怕是個多情的,才會害得這麼些丫鬟犯相思。

  主僕三人一路走到了薔院的正廳門外,門外立著兩名手下,正是楚千皓的侍從。

  這兩個人一看到楚琉月,便詫異的挑高了眉,然後同時喚了一聲:「見過二小姐。」

  「嗯。」

  楚琉月點頭,笑著說道:「父親是否休息了?琉月過來給父親請安。」

  正廳裡,楚千皓本來正閉目休息,享受著梅姨娘的侍候,聽到門外楚琉月的話,不由得睜開了眼睛,而且有一種詫異的感覺,這女兒說過來給他請安,他不是做夢吧,自從琉月被靖王退婚以後,可是一直很反感他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過來給他請安,楚千皓多少還是有些開心的,立刻在廳裡吩咐。

  「琉月,快進來。」

  楚琉月挑了一下眉,領著石榴和董媽媽二人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楚千皓歪靠在一邊的榻上,旁邊側坐著溫順的梅姨娘,梅姨娘一看楚琉月進來,趕緊的起身,恭敬的說道:「二小姐過來了。」

  雖然楚繡妍等人曾經在桃院裡吃過虧,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使得梅姨娘明白,這個二小姐現在可是招惹不得的,聽說老太爺還對她和顏悅色的說話呢,所以她們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向著楚千皓行禮:「琉月見過父親。」

  楚千皓擺手示意她坐下來,梅姨娘立刻俐落的去沏茶。

  「琉月,父親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過來了,父親有話要與你說。」

  楚千皓溫聲說道,他再笨也感覺得出現在這個女兒真的不比從前了,現在的她十分的聰明,楚千皓瞇眼望著楚琉月的時候,第一次發現,楚琉月長得竟然與他十分的神似,尤其是眉眼,很像,這是第一次,楚千皓發現自個的孩子與他長得像,玉琅和蓮兒雖然長得都極出色,但兩個孩子與他並不像,更像葉薔一些,倒是眼面前這個忽略了的女兒長得像他。

  楚千皓一時看呆了眼,好半天沒做聲,楚琉月挑了眉,開口:「父親不是有話說嗎?說吧。」

  梅姨娘奉了茶水過來,遞到了楚琉月的手邊,然後又安靜的站在楚千皓的身後。

  楚千皓回過神來,臉上攏上了溫融,笑著說道:「以往你母親確實是忽視了你,害得你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她算是受到了教訓,琉月就別怪她了。」

  楚琉月扯了扯唇角,沒說什麼,若不是為了對付鳳吟,她才不會來見楚千皓,她發現她和楚千皓這個父親有代溝,沒辦法溝通,這男人壓根就不配當她的父親。

  葉氏處處算計她,還和楚琉蓮二人演了那麼一齣戲,讓前身代嫁,從而害了前身的一條命,楚琉月真的很想問問楚千皓。

  他的女兒已經被葉氏害死了,難道這樣也可以輕易的原諒嗎?所以現在葉氏受到的只是一個開始。

  楚千皓見楚琉月沒有說話,以為她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又接著開了口。

  「雖然你母親對你有不到的地方,但是你姐姐一直很照顧你的,平時沒少護著你,雖說依舊有奴才欺負你,但她的心意還是盡到了。」

  在楚千皓的心裡,女兒楚琉蓮一直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兒,所以楚千皓也認為以往楚琉蓮對楚琉月也是真心的,雖然依舊有奴才欺負琉月,也是那些奴才該死。

  楚琉月真的很想笑了,眼裡浮起了暗芒。

  最後楚千皓終於說到了重點:「所以爹爹希望你和你姐姐親厚一些,別再因為她長得漂亮就心生嫉妒,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你和她都是爹爹的女兒,而且爹爹相信,你再長大一些,定不會比蓮兒差的。」

  這也是楚千皓剛剛的發現,琉月長得很漂亮,假以時日,也是一個天生的美人坯子。

  楚琉月本來不想理會楚千皓的,可是聽到楚千皓說她嫉妒楚琉蓮的漂亮,她就忍不住冷睨著他。

  「父親認為我會嫉妒大姐姐的漂亮?或者父親一直認為大姐姐的臉之所以毀了,是因為我動的手腳?」

  楚千皓一看楚琉月冷嗜的神情,眼看著便要發作的樣子,不想父女二人關係更僵,趕緊的說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父親希望以後你們兩個人能親厚些。」

  楚琉月真想甩一個大耳刮子給楚千皓,這話虧得他說得出來,如何親厚啊,楚琉蓮一再的算計她,就在先前她還設局,想害得她失身,然後聲敗名裂,只不過到頭來吃虧的是她自己罷了,楚琉蓮從來就沒有當她是妹妹,她從前只當她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現在只當她是仇人,她們兩個是天敵,永遠是不會成為親厚的姐妹的,可恨這楚千皓,話裡話外袒護的都是楚琉蓮。

  「有時候我常常想,是不是我不是父親的女兒,難道我是母親帶進楚家的,所以才會如此不受父親待見嗎?」

  楚琉月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若有所思,不過她的話,卻使得廳堂上的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

  尤其是梅姨娘,直接吞嚥起唾液,看都不敢看楚千皓的臉。

  這二小姐真是膽大包天了,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啊,這種話可是禁忌啊,哪有當父親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的,這不是說楚千皓戴了綠帽子了嗎?

  楚千皓儒雅的俊雅上果然布上了黑沉,瞪著楚琉月,生氣的開口:「你——」

  不過他的責聲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外面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顯然來了不少的人。

  薔院正廳上的楚琉月一聽外面的動靜,便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她若不是想把事情鬧得大一些,又何至於坐在這裡聽楚千皓說這些有的沒的的,楚琉月不看任何人,望向了自己身側的董媽媽和石榴,遞了一個眼色,董媽媽和石榴心裡立刻瞭然。

  門外,王管家領著人衝了進來。

  楚千皓本來因為楚琉月的話,所以十分生氣,現在一看王管家領著人衝進來,早大怒的發起火來:「王常,外面是著火了,還是死人了?」

  王常一愣,不過並沒有耽擱,飛快的稟報:「老爺,是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靖王爺把大小姐送了回來,然後靖王爺帶著人過來抓二小姐了。」

  楚千皓蹙眉,聽得雲遮霧罩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慢慢的想到了楚琉月過來給自己請安的事,這事本身就是反常的,楚琉月並不喜歡他,好好的過來給他請什麼安啊,本來他還高興呢,現在想來,這事有古怪啊,難道說琉蓮發生了什麼事,跟琉月有關,所以靖王爺才會帶人過來抓人,楚千皓一想通這些,臉色陡的攏上了暴風雨,如若琉月真的對琉蓮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別說靖王爺,就是他這個父親也不會饒過她的,楚千皓一面想一面責問楚琉月。

  「是不是你對你姐姐做了什麼?」

  楚琉月一聽楚千皓的話,眼裡的寒芒更甚,冷冷的說道:「為什麼不會是大姐姐對我做了什麼,非要是我對她做了什麼?」

  楚千皓一愣,所有的話都被楚琉月阻住了。

  門外整齊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很快有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人正是靖王鳳吟,鳳吟細長的桃花眼眸中,滿是暴風雨,涼薄的唇緊抿著,週身上下騰騰的怒火,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名靖王府的侍衛,個個面無表情的隨侍在自家的主子身後。

  楚千皓一看到鳳吟,趕緊的站起身迎上去。

  「原來是靖王爺過來了,這是怎麼了?」

  楚千皓還不知道楚琉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靖王爺帶人過來拿人,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鳳吟並沒有看楚千皓,依舊緊盯著楚琉月,一雙眼睛閃爍著嗜血的殺氣,恨不得立刻殺掉了楚琉月,陰驁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設局算計你的姐姐,差點害你姐姐遭人淩辱,枉你姐姐待你那麼好,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子是留不得的,今日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靖王的話一落,楚千皓的臉上立刻冒冷汗了,同時面色微微的蒼白,心急的問鳳吟:「蓮兒沒事吧?」

  楚千皓雖說喜歡楚琉蓮,可那也是因為楚琉蓮自身有帶給楚府榮耀的能力,所以楚千皓才會格外的看重這個女兒,現在一聽說楚琉蓮差點遭人淩辱,他心疼的同時便是擔心,若是琉蓮遭人淩辱了,靖王會娶她嗎?

  鳳吟聽了楚千皓的話,搖了搖頭:「幸好她十分的聰明,擺脫了那些人。」

  楚千皓一聽女兒沒事,總算放下心來,然後望向了楚琉月,沉聲責問:「琉月,難道這真是你做的?」

  如若真的是琉月做的,別說靖王,就是他也不會放過琉月的,一定會把她抓起來的。

  楚琉月望著眼面前的兩個人,然後忍不住笑起來。

  楚琉蓮究竟有多高深的功力啊,竟然能把這樣兩個男人都蒙蔽了,看來她該好好的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了,讓世人知道他們嘴裡的第一美女,只不過是空有虛名罷了,實則上卻是個歹毒,充滿算計的主子。

  不過現在沒有證據,就算她說了,只怕楚千皓和鳳吟二人也不會相信。

  楚琉月對面的鳳吟和楚千皓二人看到了這種時候,楚琉月竟然還笑得出來,兩個人的臉色越發的黑沉。

  鳳吟咬著牙冷喝:「楚琉月,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笑得出來?」

  他一言落也不給楚琉月機會,立刻朝身後的手下侍衛命令:「來人,把這膽敢謀算親姐的女人,給本王抓了,立刻送到刑部去,重重治罪。」

  靖王府的侍衛一聽應聲,準備上前來拿人。

  楚千皓一聽趕緊的阻止鳳吟,不管這事是不是楚琉月做的,這都是楚府的家事,若是鬧出去,不但是楚國公府丟臉,就是蓮兒的事情傳出去,可是於她的聲名有損的,這種事傳出去,就算靖王有心娶她,宮中的德妃娘娘恐怕也不會認了蓮兒這樣的媳婦,所以楚千皓趕緊的阻止鳳吟。

  「王爺,這件事還是別驚動刑部的人了,這只是楚府的家事,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的。」

  鳳吟蹙起細長的眉,他其實也沒有把楚琉月送到刑部去的打算,一來因為他的身份,參與到楚府內宅中的事情,會影響到他的威望,二來這點小事鬧到刑部去也不像話,不過他之所以如此大肆動作,便是要狠狠的威嚇一下楚琉月。

  不過鳳吟抬頭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發現這女人臉色雖然有些冷,不過卻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相反的週身的悠然坦定,就好像知道他不會把她送進刑部大牢一般。

  鳳吟看著這樣子的她,不由得氣越發的大了,冷冷的朝楚千皓開口。

  「不送進刑部可以,一定要好好的重懲。」

  他說完這句話,再次的命令手下的侍衛:「給我把楚琉月抓起來,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楚千皓一聽這話,臉色有些暗沉,三十板子下去,只怕要了楚琉月的命了,雖然楚琉月先前所說的話大逆不道,不過楚千皓還真沒想過要她的命,所以趕緊的開口。

  「王爺,若是打三十板子,只怕琉月她——」

  這一次鳳吟卻不理會楚千皓了,一雙細長陰沉的瞳眸盯上了楚千皓,森森的冷寒氣息散發出來。

  「楚大人這是心疼她了,你可別忘了楚琉月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惡毒,三十板子已是輕饒她了,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的歹毒,若是不加以好好的懲戒,只怕日後要釀成大錯。」

  鳳吟自認三十板子已是對楚琉月寬厚了,依照楚琉月對琉蓮所做的惡毒事情,他都想打死她。

  若不是因為她是楚府的嫡女,又是眼下尚京城內的風雲人物,他定會命人處死她。

  楚千皓一聽鳳吟的話,不好再多說什麼,而且他想到了楚琉月先前所說的大逆不道的話,還有最近府上所發生的事情,這個女兒確實是該好好的處罰一下,好長長記性。

  楚琉月聽著鳳吟的話,又看了楚千皓的神情。

  不由得好笑,這兩個自以為是的男人,還真以為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了。

  楚琉月飛快的遞了個眼色給董媽媽和石榴,她們二人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大哭起來:「靖王爺,老爺,我們家小姐什麼都沒有做啊,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有那樣厲害的心計啊,靖王爺你饒過我們家小姐吧。」

  鳳吟哪裡理會別人,一想到先前楚琉蓮的淒慘,他便十分的痛恨楚琉月,定要為楚琉蓮出氣。

  所以命令身後的侍衛:「還不把楚琉月帶下去打板子。」

  「是,王爺。」

  七八名侍衛衝了過來,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立刻起身,一邊尖叫一邊撲向那些侍衛,擋住他們,然後朝楚琉月大叫:「小姐,快跑,快跑。」

  楚琉月本來就有些武功,再加上身子小巧,十分的靈活,眼看著董媽媽和石榴兩人擋住了那幾個侍衛的去路,早得了機會閃身便出了正廳。

  她人一出了薔院的正廳,便在外面大叫起來:「靖王爺殺人了,靖王爺跑到楚國公府殺人了。」

  正廳裡,靖王鳳吟,一聽外面的叫聲,心知不妙,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他雖然氣勢洶洶的來抓楚琉月,可是只想教訓教訓楚琉月,可不想把這種事鬧大,一來琉蓮的名聲問題,二來自己的威望問題,現在被楚琉月這麼一喊,這種事很可能會鬧出去,如此一想,鳳吟心中有些後悔,趕緊的命令侍衛。

  「還不快去把楚琉月抓回來。」

  「是的,王爺。」

  幾名侍衛領命閃身便出去了,那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也緊跟著那幾個侍衛的身後奔了出去,先開始兩人誰也不叫,因為她們現在叫,肯定會被人抓回來。

  所以兩個人直奔薔院的院子外面,一衝出去後,兩個人便大叫了起來。

  「小姐啊,你快跑啊,千萬別被抓住啊,要是你被抓住,一定會被靖王爺殺死的,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啊。」

  石榴乘機連楚琉蓮的事情都叫出來。

  「大小姐被人羞辱關小姐什麼事啊,小姐那麼小,她哪裡會做什麼事啊?」

  兩個人一路叫著一路直奔國公府而去,她們要去找老國公爺。

  薔院的正廳裡,鳳吟一聽外面的叫聲,臉色瞬間死沉一片,眼裡一片狼光,

  他現在可以肯定,這楚琉月絕對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看來他是真的小瞧了她的。

  鳳吟心急起來,朝著身側的楚千皓叫起來:「還不派人把這主僕幾個抓過來。今天這種事傳出去,不但是本王的名聲受損,就是蓮兒的名聲恐怕也——」

  若是楚琉蓮的名聲受了損,到時候鳳吟就算有心想娶她,只怕宮裡的母妃也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

  楚千皓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立刻命令王常:「還不帶人去把二小姐抓回來。」

  「是。」

  王常聽到這樣的事情,分外的開心,他一直想找機會給夫人報仇,現在正有這個機會,如何不盡心,立刻招手領了幾個人去抓二小姐和董媽媽還有石榴。

  楚國公府,因為楚琉月和董媽媽石榴的一鬧,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小姐今兒個在半月湖遊湖的時候遭人羞辱了,所以靖王爺懷疑是二小姐動的手腳,便帶著人進了楚府要抓二小姐打板子。

  滿府的人議論紛紛,人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不少的人都說靖王爺不好,他堂堂皇室的皇子,跑到楚府來做這種事情,實在是一點不像皇子,有失分寸,就算喜歡楚琉蓮,也不敢做得如此囂張,畢竟這是楚府的家事,再一個誰知道是不是二小姐安排的,不能單憑楚琉蓮的一句話,便定了楚琉月的罪。

  當然也有人十分高興,那些與楚琉月有過節的人,都很高興。

  老國公楚檀年得到消息後,差點沒有直接氣昏過去,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立刻領著嚴梓等下人過三房這邊來,楚檀年的心裡對靖王鳳吟十分的失望,堂堂靖王爺竟然公私不分,這楚琉月和楚琉蓮之間的事情牽扯得再大,也是楚府的家事,你一個堂堂的靖王爺攪合到楚府的家事中來,你說你讓那些背後支持你的朝官們怎麼想,那些人又如何想楚國公府的人,而且皇上和德妃娘娘會如何想楚家的人,光是用想的,楚檀年便有些後背冷颼。

  這事怕是不會如此的單純,如若他猜得不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國公府那邊往三房趕來,此刻的三房的庭院內,亂成了一團,楚府的下人和靖王鳳吟的手下正團團的圍著一棵高大的樹木,楚琉月端坐在樹木中間的枝丫上,晃著兩條腿,一臉無所畏懼的逼視著下首的鳳吟和楚千皓。

  「你們這是想逼死我是嗎?好啊,我成全你們。」

  她說完便把手裡的一根木簪往脖子上刺去,下首的楚千皓和鳳吟不由得臉色齊齊的變了,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若是逼死了楚琉月,楚家和靖王府只怕聲名一落千丈,而且靖王爺逼死嫡女的事情,足以讓他遠離太子之位。

  所以今天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處死楚琉月,只想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女人,竟然膽敢算計到琉蓮,只是他沒想到楚琉月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聰明。

  樹下,楚千皓忍不住心急的叫起來:「琉月,快下來,沒事了沒事了。」

  楚琉月看楚千皓和鳳吟難看的臉色,唇角勾出譏諷的笑,冷冷的逼視著下面的兩個人。

  「你是我父親嗎?竟然外人一句話便定了我的罪,我說過了,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大姐姐昨日忽然說要帶我去遊湖,還送了我一件漂亮的衣服,那衣服我沒捨得穿,不過一直帶在身邊罷了,今日去半月湖遊湖,誰知道我和隆親王府的桐嫣郡主吵了起來,大姐姐便過去拉架,因為人多太亂了,所以大姐姐掉進了湖裡,我便把昨日大姐姐送我的那件衣服送給大姐姐穿了,後來因為怕大姐姐身子骨不好,我們便打道回府了,誰知道,大姐姐卻不肯回來,非讓我一個人回來,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壓根就不知道。」

  楚琉月一再的提到那件衣服,靖王鳳吟的眼神忽地幽深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緊抿著薄唇。

  楚琉月都以死明志說她沒有對琉蓮動手腳了,那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坐在樹上,自然把鳳吟的眼神看進了眼裡,眼裡的冷諷的笑意更深,她就是故意要讓鳳吟懷疑楚琉蓮的。

  大樹下面楚千皓眼看著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趕緊的開口:「父親相信你了,你快下來吧,別再待在樹上了,也別鬧了好嗎?」

  楚千皓頭疼不已,這個女兒實在是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他身為內閣的學士,自認也不是毫無心計的人,但是現在竟然拿這女兒沒有辦法。

  可惜楚琉月不理會他,她就是要讓他們楚家人沒臉子,招惹她是嗎?她是好死賴活的一個人,膽敢招惹她,她便要拖著他們一家子,看看誰比較吃虧,楚琉月一邊想一邊依舊大聲的說道。

  「父親心目中只有大姐姐,從來沒有琉月,琉月好可憐啊,現在大姐姐被人羞辱了,父親便算在了琉月的頭上,這關琉月什麼事啊?」

  楚千皓那叫各種想死中,他十分後悔先前沒有阻止靖王爺的行動,現在這事鬧得這麼大,要想不傳出去恐怕不太可能。

  偏偏楚琉月唱作俱作,庭院裡還有不少的人同情著她。

  老爺一向喜歡大小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想到大小姐現在被人羞辱也算到了二小姐的頭上,這二小姐到底有多不受老爺待見啊。

  楚琉月正演得盡興,老國公楚檀年總算領著人趕到了。

  先前遠遠近近的他已經聽到了楚琉月的話,所以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聽得明白了,老國公楚檀年到底吃的飯比別人多,一聽楚琉月的話,仔細的一分析,便發現這事恐怕是楚琉蓮動的心機,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自身。

  楚檀年想著,週身的怒火,都說了讓琉蓮不要再招惹楚琉月,看來她是把他的話聽成耳旁風了。

  楚檀年想著,人已經走了過來,楚千皓一看到父親臉色難看的過來了,忙迎了過去:「父親。」

  這件事竟然驚動了父親,楚千皓心中有愧意。

  楚檀年直接沒有給楚千皓面子,冷冷的說道:「你的腦子是白長了。」

  若是有點腦子就該阻止靖王鬧大這件事,把這件事壓下來,這是楚家的家事,靖王摻合在其中,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楚府都落不得好。

  楚家的女兒竟然害得靖王做出失了儀德的事情,輕的可說他們楚府的女兒妖魅惑主,重的可以重治他們楚府的人。

  楚檀年指責了自個的兒子,望向靖王鳳吟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好臉色。

  雖然鳳吟是堂堂皇室的皇子,可是楚檀年乃是南璃國的重臣,而且年長許多,再加上此刻鳳吟所做的事情,實在叫人不喜,所以楚檀年的惱怒,鳳吟不好說什麼。

  「靖王爺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插手管內宅之事,難道王爺最近很閒嗎?」

  朝堂上明爭暗鬥,拉幫結派的,這靖王爺自然也不例外,他這會子倒有閒情逸致來管楚府的家事。

  鳳吟聽了楚檀年的指責,想到眼下自己身上該做的事情,越發的懊惱,臉色冷寒一言不吭。

  楚檀年訓了楚千皓和鳳吟,便走到了大樹下面,望著上首的楚琉月,笑得溫和的說道。

  「琉月,下來吧,有什麼委屈和爺爺說,現在沒人敢動你的,爺爺相信你是清白的。」

  其實楚檀年是真的相信楚琉月沒有對楚琉蓮動手腳,因為楚琉月的能力,使得他相信她要想算計楚琉蓮,恐怕也不會把自己置身在其中,所以這件事是另有原因的。

  楚檀年說完,楚琉月收回了抵著自己脖子的木簪,望著下首的楚檀年。

  「爺爺,我怕被人殺死,大姐姐被人羞辱了,有人把帳算到了我的頭上,既然要被殺死,倒不如自個死。」

  她說著慢悠悠的便又把木簪往脖子上橫過去,不過眼裡閃著的卻是冷冽的光芒。

  下首的楚檀年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打算死,她是鬧——

  楚檀年一想到這個,眼裡不由得閃過不安,然後想到,琉月不會是——難道說這件事其實已經傳出去了,楚檀年一想到這個,手心全是冷汗。

  「琉月,你下來吧,有爺爺在,沒人可以抓你,這是我們楚府的家事,不關外人的事情。」

  楚檀年聲音冷厲起來,那口中的外人指的自然是靖王鳳吟。

  鳳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卻選擇了沉默,現在他算是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今兒個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只怕父皇和母后——

  鳳吟的心中煩燥起來,沒想到自己因為心疼琉蓮,竟然——鳳吟想到了楚琉月先前提到的衣服,再加上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瞇趕起了眼睛,他雖然先前被情蒙蔽,可不代表真的是個蠢笨無知的,最近他和楚琉蓮還有楚琉月之間的事情,一一的在腦海中滑過。

  鳳吟眼裡閃過疑雲,唇緊抿起來。若是——

  他想到那個可能,心裡哪裡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趕緊的搖頭先自否認了,不會的。

  樹上楚琉月收起了木簪,一臉冷冽的望向樹下的鳳吟:「靖王爺,你相信琉月是清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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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4 06:32 PM

第059章:送琉月信物

  樹下,鳳吟咬牙,現在他只想息事寧人,趕緊的結束這件事,所以聽到楚琉月的問話,雖然心裡憤怒,臉上倒沒有表現出來,沉聲開口。

  「對,本王相信你是清白的,沒有設計你姐姐。」

  楚琉月聽了鳳吟的話,總算滿意的笑了,收回手上的木簪,插到了頭上,正準備躍下樹。

  不想她人還沒有動,便聽到不遠處響起的腳步聲,隨之還聽到一道嗜沉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這裡還真是熱鬧啊。」

  這聲音一起,楚琉月的臉色便冷了,眼裡的冷光更甚之前,心裡更是懊惱的怒罵,這死男人來這裡幹什麼?

  來的人走路極快,說話間一行人已經穿花越亭的出現在了樹下。

  眾人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為首的男子,一身藏青的刺繡錦衫,腰間垂吊著一枚白玉珮,行走間,肆意飛揚,不經意間散出來的嗜沉冷寒之流,使得人不敢隨便的靠近,明明是簡單的一種顏色,愣是被他穿出萬千風雅來。

  他身後跟著幾名手下,也都是男的清雋女的俏麗,一行人很快走了過來。

  老國公楚檀年一看到這些人,愣了一下,然後朝著來人打招呼。

  「原來是夙王世子。」

  這夙王世子可是尚京城有名的人物,做事心狠手辣,獨斷專行,夙王府裡夙王世子當家,他們夙王府的生意,遍佈天下,兩大秘方,五彩雲紋陶瓷和銀鉤雙面繡,更是壟斷了一大片的經濟。

  眼下的夙王府,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只怕國庫中的銀子都沒有這夙王世子手裡的錢多,不過好在這夙王世子做事向來有心,每年都會向國庫捐一批糧響,做為軍中所需,正因為他的大方,所以皇上十分的喜愛他,何況他雖然有錢,卻從不參與朝政上的事情,明哲保身,所以老國公楚檀年一直認為,這小子絕對是個有頭腦的人物。

  以往雖然沒有見過他,卻對他的印象不錯,沒想到先前竟然聽到這夙燁與琉月有牽扯,這會子更是出現在了楚府中。

  夙燁清絕完美的五官上,神情淡淡,不過瞳眸卻帶著一抹煞氣,不經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的人,他並沒有看樹上的楚琉月,直接望向了靖王鳳吟。

  「聽說靖王爺要在楚國公府動手拿人?」

  鳳吟蹙眉,今日這件事本來就夠濁心的了,現在竟然連夙燁都參合了進來,關於夙燁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他不是十分的清楚,卻知道他們有些牽扯。

  只是他沒想到夙燁會出現在楚國公府。

  鳳吟先是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又搖頭。

  夙燁深邃冷洌的目光,攸的攏上了陰驁,唇角微微的勾出了弧度,幽冷的聲音響起來:「打狗還要看主人,這楚琉月可是本世子的人,王爺難道要動手抓本世子的人。」

  夙燁的話一落,不但是鳳吟心驚,就是老國公楚檀年,也心驚不已。

  這夙王府的世子是什麼意思,楚琉月是他的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個個都看著夙燁。

  楚琉月和夙燁之間的事情,雖然有所耳聞,但其中的細節他們不是十分的清楚,楚琉月怎麼就入了夙王世子的眼了,楚檀年的眼神有些亮了,要知道夙王府可是眼下南璃國舉中輕重的世家,若是琉月——

  樹下,各人各有所思。

  樹上的楚琉月,因為夙燁的話,不由得氣炸了,胸脯上下的起伏,重重的喘著粗氣。

  什麼叫打狗還要看主人,難道她是狗?

  雖然他出現這裡,很可能是為了幫助她,但是一來她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二來她和他之間可沒有這麼好的關係,讓他出面幫助她,最重要的是他每次出現,都有本事氣死她,所以她們兩個絕對是水火不相容,不共戴天的仇人。

  樹下,鳳吟看著夙燁,再望望樹上黑沉著臉的楚琉月,雖然摸不準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此事他早已經決定不插手了,所以沉聲道。

  「本王只是嚇唬她。」

  夙燁挑起狹長漆黑的眉,幽冷的說道:「王爺還真是有閒情逸致,若是皇上知道,王爺竟然在內宅中嚇唬一個弱質女流,恐怕——」

  這一次夙燁沒有再往下說,不過有腦袋的人都會想,皇上恐怕會對靖王爺很失望,哪怕以往很寵愛靖王爺,從此後他在皇上的心中也要一落千丈了。

  鳳吟臉色黑沉,雖然這事是他做得有欠妥當,可是當面被人如此揭短處,對他來說實在難堪,可惜夙燁已不理會他,抬首便望向樹上的楚琉月,漆黑好看的瞳眸,暗沉,深不可測,令人探測不到他心中所想的。

  「下來吧。」

  楚琉月抬首,用力的緊抿唇,甩給這男人一個下巴,她真的十分的火大。

  這男人難道是她命裡的剋星不成,怎麼什麼都有他的事啊。

  楚琉月想著,陡的想到有點不對勁,這事夙燁怎麼知道了,分明是有人去通風報信啊,一想到這個,她飛快的望向樹下的小蠻,毫不客氣的狠瞪過去,小蠻立刻縮起了脖子,後怕的想著,小姐不會殺了她洩恨吧。

  她可是一片好心啊,就怕小姐吃了靖王爺的虧,所以才去稟報世子爺的。

  楚琉月坐在樹下,動也不動,更不理會夙燁。

  夙燁並沒有似毫的惱怒,只是幽暗的說道:「難道要我上去接你?」

  楚琉月那叫一個憤怒,幹他屁事啊,一雙槐麗的眼睛睨向了夙燁,陰沉無比的說道:「我是狗嗎?什麼叫打狗要看主人面,還有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話,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說道:「原來是因為打狗,那就打貓吧。」

  樹下,所有的人臉都黑了,這話題聽著怎麼那麼怪異,明明是很嚴肅的事情,現在說出來的話卻是詭異無比的,這夙燁和楚琉月究竟是什麼關係啊,要說夙燁對楚琉月有意思也不像,要說楚琉月對夙燁有意思也不像,這兩人就像仇人似的,可偏偏牽扯著。

  眾人正想著,夙燁的身子卻動了,快若流光。

  輕風掀動他藏青的袍擺,墨髮翩舞,好似一朵妖治的青蓮,眨眼即至,一伸手便拽了楚琉月的身子往樹下躍去。

  幾乎是電光火速之間,人已落地了。

  楚琉月則是忘了反應,嘴巴微微的張開,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深啊,這速度,竟然比晏錚的速度還快。

  夙燁把楚琉月帶下了樹,並沒有多說什麼話,而是把自己腰間的一枚白色玉珮解了下來,然後繫在了楚琉月的腰上。

  他的這動作一起,楚琉月便驚醒了,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惱怒的冷喝:「幹什麼?把你的東西給我拿掉。」

  楚琉月現在摸準了夙燁短時間內不會對她怎麼樣,既然知道這男人短時間不會對她做什麼,她的膽子自然大了,也用不著和夙燁客氣了,而且她此刻都快氣死了,一張白晰的小臉蛋,因為惱怒,所以顯得緋紅一片。

  可惜她的怒火似毫傳染不到給她繫玉珮的人身上,他依然和以往一般幽然深沉,不喜不驚不怒,不過那週身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使得四周沒人敢說話,而他只顧著低頭給楚琉月繫玉珮,一雙修長無暇的手輕輕的繫著絛絡,手指翻飛如霞間白練,動作自然而優雅,一頭墨髮盡數傾瀉下來,攏著他完美的五官,令人驚艷。

  四周不少小丫鬟都看呆了眼睛,久久的移不開視線,此刻在場的所有女人都羨慕起楚琉月來,若是她們得夙王世子這麼親手的繫一回玉珮,就是死也無憾了,更別提說他把玉珮送給她們了。

  楚琉月卻不似別人,她心中對夙燁是各種的嗝應,惱火,眼看著夙燁無視她的話,依然把他的東西給她繫在了腰間,一伸手便去扯腰間的玉珮,準備狠狠的砸在這男人的臉上,她以為她稀憾他的東西,趕快拿走吧。

  不過她的手一動,夙燁的手也動了,伸出手緊壓著她的手,使得她動彈不了分毫,楚琉月只得抬頭火大的盯著頭頂上方俊美的臉蛋。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

  楚琉月的話一起,四周不少人倒抽氣,然後紛紛驚歎於楚二小姐的膽大,而且她的腦子實在是異於常人。

  這夙王世子送她玉珮,竟然說欺人太甚,這還有天理嗎?她們想要他的玉珮也要不到啊。

  夙燁幽沉的聲音慢不經心的響起來:「既然你是本世子的人,那麼就容不得別人欺負,這玉珮本世子只是暫時的放在你這裡,三個月後,本世子自會取走它。」

  他這話說得很明白,因為楚琉月眼下還是他罩著的人,所以別人休想欺負她。

  等到三個月後,便不是他的事了。

  夙燁說完忽而挑起濃黑狹長的眉:「或者你不確定三個月可以賺到一萬兩銀票?」

  他的質疑一起,楚琉月眼都紅了,重重的喘氣,現在她只想馬上賺錢,然後把一萬兩的銀票狠狠的甩在這男人的臉上。

  而且她相信,以夙燁這種自負又霸道的個性,說出口的話,定然會做到的,也就是說只要她能在三個月的時間內交給他一萬兩的銀票,那麼他們以後就算一筆勾消了。

  「誰說我賺不到。」

  楚琉月咬牙,夙燁微點頭,一身的風華,唇角微微的勾了勾:「本世子很期待三個月之期。」

  他說完放開了楚琉月的手,望向了身後看呆了眼的老國公楚檀年以及楚千皓等人,幽然優雅的說道。

  「當日楚琉月要那雪山赤龍果救姐之時,本世子便說了,要想得到那雪山赤龍果,便要拿她的命換,所以她的命便是本世子的,本世子不希望以後有人欺負到她,欺她便是欺負本世子,便是與我們夙王府作對。」

  此言一出,老國公楚檀年心驚,楚千皓也是心驚不已,然後鳳吟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所有人都望著楚琉月,想不透這楚琉月為什麼就入了夙燁的眼。

  要知道這夙燁實在是太難搞定的人了,而且心性善變,一向是最難捉摸的人,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罩著楚琉月。

  最可恨的是楚琉月竟然還一臉的不屑,而夙燁還不以為意,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怪了。

  不過楚檀年和楚千皓自是不敢得罪夙燁,也不敢招惹夙王府,所以兩個人趕緊笑著說道。

  「是,琉月能得夙王世子厚愛,真是她的福份,夙王世子放心吧,不會有人欺負她的。」

  「那就好。」

  夙燁說完,再側首望向楚琉月,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眉宇間一派肆然,好似天下萬物皆在他手的霸氣,使得楚琉月各種的阻心,偏偏還聽到這男人如神般的擱下話。

  「若是被我發現你拿下了龍紋玨,那麼你就準備跟在本世子身邊服侍本世子三個月。」

  他的意思很明確,若是被他發現楚琉月拿下了龍紋玨,楚琉月從此後便要待在他的身邊服侍他,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只要是屬於他的東西,是絕對不容許別人欺負的,夙燁說完,臨了還又加了一句。

  「或者待在本世子身邊正是你所要的?」

  夙燁說完,優雅的領著人離去。

  身後楚琉月的臉變了幾番,她現在有一種想撕了那男人臉的衝動,眼看著夙燁離去,立刻伸手去扯腰間繫著的玉珮,她都快要被氣死了,哪裡還會要這男人的玉珮,她現在便要扯下來,狠狠的摔碎,讓他狂,讓他自以為是,沒有他的出現,她一樣可以自救,壓根就不要他的多事,還有什麼叫準備待在他的身邊三個月侍候他,若是讓她侍候她,她非一天三遍毒的侍候他,把他毒得骨頭都不剩一點。

  不過楚琉月還沒有把玉珮扯下來,楚擅年和楚千皓二人便心驚的同時的往她身邊衝去,然後楚千皓一把拉著她的手,沉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楚琉月抬眸冷睨著這個父親,只見他滿臉的心急,生怕她真的摔碎了那玉珮。

  「琉月,別摔,這可是夙王世子的信物。」

  「那又怎麼樣?」

  楚琉月冷著臉子,就算是夙王世子的信物又怎麼樣,她不稀憾,更討厭把他的東西繫在她的腰間。

  老國公楚檀年飛快的提醒楚琉月:「琉月,你忘了夙王世子一向言出必行,若是你摔壞了他的龍紋玨,只怕接下來的三個月——」

  老國公的話很明顯,若是楚琉月摔碎了龍紋玨,接下來的三個月恐怕真的要待在夙王世子的身邊了,他那樣的人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楚琉月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停住了動作,因為她也知道夙燁這個人不但自負霸道還十分的偏執,若是自己摔碎了他的龍紋玨,恐怕真的有可能要去侍候他三個月,一想到讓她去侍候那男人,她便各種的惱火。

  看來眼下還真不能摔碎他的東西,現在她最需要做的事是盡快的賺到一萬兩銀子,然後而把那一萬兩的銀票摔在那男人的臉上,從此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走路碰對面,都要狠狠的吐一口。

  楚琉月冷靜了一些,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抬眸望向了不遠處的小蠻,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血腥的笑,一嘴白森森的牙齒,使得小蠻頭皮發麻,駭然的想著,小姐不會把她抽筋扒皮,然後挫骨揚灰了吧,她只是不想讓她吃虧啊。

  「小姐。」

  楚琉月望著小蠻一臉慘白的神情,可沒有似毫的同情,手朝著小蠻勾了勾:「你給我回桃院去。」

  「是,小姐。」

  小蠻認命的應聲,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桃院而去。

  楚琉月領著小蠻,石榴和董媽媽等人離開了庭院,往桃院而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一大片人。

  那些人全都呆望著她們主僕幾個,老國公楚檀年忍不住叫了一聲:「琉月——」

  楚琉月停住了身子,回望過來,挑高眉問:「有事嗎?」

  楚檀年本來是想問問她與夙王世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當著這麼多的人面不好問,再一個這丫頭一提起夙王世子便炸毛,所以他還是不要問了,想著楚檀年搖了搖頭:「沒事,回去好好休息。」

  楚琉月點頭算是應了,轉身便又領著人一路回桃院去了。

  這裡,楚千皓立刻命令人散了,下人們立刻動作俐落的離開去做事,庭院裡,只剩下楚檀年和楚千皓還有鳳吟等人。

  靖王鳳吟一直冷著臉子,瞳眸陰暗冰冷,夙燁實在是太狂傲了,他的眼裡還有他嗎?鳳吟心中陰狠的想著,若是他日他登基做了太子,第一個不放過的便是這個男人,竟然膽敢如此忽視他,他可是堂堂皇室的皇子,他夙燁憑什麼如此的狂傲,不就是有點錢嗎?

  鳳吟心中各種憤怒,楚檀年領著楚千皓過來。

  「王爺還是回去吧,今日的事情只怕還要面對皇上和德妃娘娘。」

  楚檀年的語氣有些肯定,以他對楚琉月個性的瞭解,只怕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就算他們楚府的人想捂下人的嘴巴也沒有用,而且就算他們查出是楚琉月命人傳出去的,他們也沒辦法對付楚琉月,因為現在她是夙王世子罩著的人。

  鳳吟一聽楚檀年的話,臉色越發的淩寒了,深沉的開口:「難道這件事?」

  楚檀年沒多說什麼,直接的說道:「王爺還是立刻進宮去見德妃娘娘吧,這樣說不定娘娘會少生些氣。」

  鳳吟聽到楚檀年的話,心裡一跳,然後神容沉重的轉身領著手下的幾名侍衛離去。

  只要一想到宮裡的母妃,他便有些不安,母妃並不似外人面前的那般溫和,她對他的要求一向是嚴厲的,今日這種事若是傳到她的耳邊,鳳吟可以相像得到她會如何的大發雷霆之火。

  看來進宮是必須的。

  蓮院,楚琉蓮的臥房裡,楚琉蓮正歪靠在床上,雖然是大熱的天,她的身上卻裹著錦衾出汗,先前進半月湖泡身子,足足泡了有近一個時辰,所以她的整個身子都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雖說現在是夏天,可是半月湖的水一向是最涼的,再加上她一個弱質女流,身子向來單薄,所以泡了大半個時辰後,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一回來後,便喝了一碗的薑湯,又出了一些汗,現在總算暖和了一些,整個臉也是紅紅的,再加上臉頰上破了皮的濃瘡,現在的她樣子十分的猙獰。

  不過她並沒有睡著,而是歪靠在床上聽水仙稟報外面發生的事情。

  先前她在鳳吟的面前哭訴,便是想讓鳳吟替自己出頭去收拾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本來以為這件事鳳吟出面,輕而易舉便可以辦到了,沒想到最後楚琉月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不但如此,還把夙王世子夙燁給招來了,夙燁還送了一枚信物龍紋玨給楚琉月,一想到這個,楚琉蓮整張臉都綠了,咬著牙喘著粗氣發著火。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對那個小賤人特別的好呢?」

  楚琉蓮想不透,為什麼夙燁那樣一個天之驕子,高高在上的人物,總是注意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

  現在的她十分的後悔當初沒有弄死楚琉月,若是以前弄死這小賤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自己何至於受到她的百般算計。

  楚琉蓮只顧著發火,卻忘了去注意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恐怕要瞞是瞞不住的,那麼外面的人不就知道了,她曾經被人羞辱過的事情了。

  水仙望著自家的小姐,發現小姐最近似乎笨了,竟然只顧著嫉妒楚琉月,而忘了該注意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一個人便會變笨嗎?

  水仙和芍葯二人是楚琉蓮的貼身大丫鬟,總歸是忠心的,所以芍葯忍不住開口提醒自家的小姐。

  「小姐,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只怕你先前被人羞辱的事情要傳出去?」

  芍葯的話一起,楚琉蓮總算清醒了過來,滿臉的驚駭,沒錯,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恐怕她的事情便要傳出去。

  她先前讓鳳吟替她出面,便是因為憤怒想讓他收拾一下楚琉月,本來以為只是個小小的事情,沒想到最後鬧得這麼大,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那她的聲名——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直接便受不了了,再加上她先前在湖水裡浸泡了不短的時間,終於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水仙和芍葯二婢一看小姐昏過去,不由得心急的叫起來:「來人啊,來人,立刻去請林大夫。」

  蓮院裡,亂成了一團。

  桃院,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還有董媽媽等人回來後,楚琉月先問了小蠻交待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小蠻立刻小心的說道:「琉月小姐放心吧,奴婢已經找到了人辦妥了這件事,很快這件事便會傳遍整個尚京城的。」

  楚琉月點了點頭,對於小蠻辦妥了這件事還是很滿意的,不過想到小蠻竟然把夙燁給帶了過來,臉色可就不那麼好看了,好看的瞳眸中攏上了寒氣。

  「小蠻,你竟然膽敢通知夙王世子過來,我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准隨便把我的事告訴那個男人。」

  「是,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絕無壞心,是因為害怕小姐先前吃虧,所以才會去找的爺。」

  小蠻認錯,她是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件事,看來她還是小瞧了她的。

  難怪世子爺會一再的注視到她,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出色的人即便隱藏在人堆裡,也會被人注意到的,何況爺一向異於常人。

  楚琉月挑高眉:「既然你不遵從我的意思辦事,那我也留不得你了,你還是回你們爺身邊去吧。」

  楚琉月的話一起,小蠻的臉就變了,她若是回去,不死也差不多了,而且從此後可就沒辦法跟著爺了,爺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小蠻一邊想著一邊磕起頭來:「琉月小姐,你別攆小蠻離開,不管你怎麼懲罰都行,就是別攆小蠻走,以後小蠻再不自做主張了。」

  廳堂上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看小蠻很可憐,倒也同情起她來。

  何況小蠻根本不是害小姐的心,她只是想幫助小姐,雖然那夙王世子實在是令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算是罩著小姐了,以後別人若是想動小姐,也要惦量惦量他的存在,所以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是好的,只是那夙王世子做事的手段令人牙癢而已。

  董媽媽一邊想著一邊開口為小蠻求情。

  「小姐,小蠻也是好心,你別攆她離開了,她本事還是有的,留在身邊還是有用的。」

  石榴也點頭:「是的,小姐,以後她定然不敢再亂做主張了。」

  小蠻一聽董媽媽和石榴替自己說話,越發認真的保證:「以後奴婢一定不自做主張,小姐,你饒過小蠻一次吧。」

  楚琉月雖然很生氣夙燁的舉動,不過倒也不是隨便遷怒別人的人,而且小蠻確實是好心,若是她有害她之意,她是絕對不會輕饒她的,但現在人家是好心,所以雖然生氣,倒也不想把小蠻害死,夙燁那個人,她還是有些清楚的,若是她攆了小蠻回去,只怕她不死也差不多了,楚琉月一邊想一邊冷著臉。

  「小蠻,僅此一次了,去門外罰跪兩個時辰。」

  楚琉月下了命令,小蠻立刻磕頭謝了恩,然後自去門外罰跪兩個時辰,這罰跪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的大事,而且她確實做了違背琉月小姐心意的事情,這是她該得的。

  尚京城的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行駛著一輛豪華地馬車。

  馬車內端坐著一個陰沉無比的男人,微微的瞼起眼目,靠在榻上休息,細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顯示他並沒有睡著,而且有些心神不定。

  這閉目養神的男人正是坐馬車進宮的靖王鳳吟。

  鳳吟因為想到了先前楚琉月所說的話,那女人以死證明清白,難道說她真的沒有對琉蓮動手腳,如若她沒有動手腳,誰對琉蓮動了手腳,她中了催情藥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鳳吟想到楚琉月提到的那件彩蝶衣,正是琉蓮先前所穿的那件。

  「來人。」

  一人應聲現身於馬車,這人正是鳳吟的親信沈青陽,沈青陽恭敬的等候著鳳吟的命令:「你去楚府蓮院,把先前楚大小姐所穿的衣服盜出來,記著,別驚動任何人。」

  沈青陽愣了一下,不知道爺想做什麼,不過恭敬的應聲領命。

  「是,屬下這就去辦。」

  沈青陽領命離去。

  馬車裡的鳳吟凝眉深思,想起他和楚琉蓮的種種,竟發現有些事似乎並不若他想像的那樣美好。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宮中。

  德妃娘娘所住的槐梨宮,很是安靜。

  大殿內繚繞著薰香,乃是德妃喜歡的沉香,沉香有安神定心的功用,德妃娘娘身子不好,需要的便是定心。

  這裡平常沒什麼人來,不過今日倒是有一個人進宮來拜訪德妃娘娘。

  此人正是德妃娘娘本家的侄兒,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王府世子姬塵,從來都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物,因為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所以很少在公眾的場合露面,但是關於他的話題依然不少,這位姬王世子雖然身體不好,可是卻長了一副絕世的好容貌,仿若嫡仙一般,再加上他的身份,使得他越發的金貴起來。

  尚京城多少的名門閨秀都很傾慕他,想嫁給他。

  事實上姬塵不但品貌生得好,身份金貴,他的頭腦也是足智多謀的,只不過不為外人所知道罷了。

  這件事除了姬王府的老王爺,還有宮中的德妃娘娘,別人是不知道的。

  今日姬塵進宮,乃是因為聽到了尚京城內的謠言,所以進宮來了。

  大殿內,德妃娘娘已經聽姬塵說了這件事,所以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好半天一言不發,偏在這時候,殿門有太監進來稟報:「稟娘娘,王爺過來了。」

  往常鳳吟進來給德妃娘娘請安,是直接進來的,今日之所以讓人稟報,也是因為理虧的原因。

  德妃娘娘一聽太監的稟報,臉色越發的冷冽了,冷哼,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然後揮了揮手命令小太監:「讓王爺進來吧。」

  「是。」小太監退了出去,鳳吟很快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大殿內的氣流很冷,他的心咯登一沉,便知道事情被母妃知道了,所以她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

  沒想到姬塵也進宮來了,看來他們對他今日所做的事情都很不滿了。

  鳳吟先向上首的德妃娘娘施禮:「兒臣見過母妃。」

  德妃娘娘微瞇著桃花眸,瞳眸裡便是陰驁的冷光,聲音也是冷冷的:「你倒是很清閒啊。」

  鳳吟不敢多說話,別人只當他的母妃是一個溫和的女人,可是他卻知道,她實則上很嚴厲,而且也很有手段,要不然能穩坐宮中的妃位嗎?還深得父皇和太后娘娘的喜愛,這等心機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可以有的。

  所以鳳吟一向不太敢忤逆她,再一個母妃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他好,她是希望他能登上太子之位,成為南璃宮的皇上。

  上首的德妃見兒子一臉的小心,倒也不忍再責怪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說你沒事去楚府找什麼事啊,那楚琉蓮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充其量也不過是家事罷了,女人的小心思而已,你說你一個堂堂的皇子摻合到人家的家事中去,你讓那些背後支持你的朝官如何想,他們還會認為你足以擔當南璃宮的重任嗎?」

  鳳吟不說話,他知道這件事自己是有錯的,他本來以為只要教訓楚琉月一頓便成,誰知道那女人竟然能把事情搞得這麼大。

  「兒臣知道錯了。」

  鳳吟緩緩的開口說道,大殿一側坐著的姬塵,理了理滑落在胸前的黑髮,淡淡的說道:「王爺不會是對楚琉蓮動了心吧?」

  鳳吟飛快的抬首望過去,只見姬塵著一襲玄色衣衫,袖擺用銀絲勾勒出幾朵雪花,那雪花花瓣分明,一股清涼的氣息便攏在了他的週身,明明是夏日,他卻於燥熱之中透著沁涼安靜,長長的墨髮用淺藍的絲帶輕攏在一側的肩上,說不出的風雅尊貴。

  他的眼睛瀲灩清澈,唇角是淺淺的若有似無的笑意,令人覺得很美,卻又覺得很不真實。

  這個姬塵雖然是他的表弟,可是很多時候,鳳吟都覺得這人很是高深莫測,心裡也是很嫉妒他的。

  尤其是母妃總是以他做為榜樣,說他是如何的聰明,讓他多學習他,這讓鳳吟十分的鬱悶。

  可是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是足智多謀的。

  大殿上,姬塵的話落,德妃的纖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然後盯著鳳吟:「吟兒,你不會真的是喜歡上楚琉蓮了吧?」

  身為皇室的皇子,又是有野心角逐太子的人,即便做不到心狠手辣,至少也要冷血無情的,任何一個帝皇若是有情就是自我毀滅,就像現在的明堯帝,看上去對很多女人都有愛,事實上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把女人等同於國事。

  德妃想到兒子有可能喜歡楚琉蓮,臉色十分的難看,沉聲說道。

  「若是你喜歡楚琉蓮,那麼還談什麼上位,我看你還是安安份份的做你的靖王爺,以後娶妻生子吧,再一個就算你是靖王爺,現在的楚琉蓮可是聲名敗落了,你也沒辦法娶她做靖王妃了,或者你可以娶她做一個小妾。」

  德妃的話很冷,當初她之所以同意讓鳳吟去求娶楚琉蓮,一來便是讓皇上放鬆了對吟兒的戒心,認為他是全無心計的,可以寵愛的,二來也是讓楚國公府的人自亂了陣腳,因為楚國公府乃是賢妃的娘家,若是他們亂了,於他們自然是有利的,事實上,她從來沒打算讓兒子娶楚琉蓮,可是沒想到賢妃竟然穩如泰山,並沒有因為吟兒求娶楚琉蓮的事情而與楚家生份了。

  這樣一來她的心計倒是白費了,後來楚琉蓮病了,楚府的人竟然想讓楚琉月代姐出嫁,她之所以同意,也是為了讓皇上覺得吟兒太胡鬧了,而越發的不去注意他,而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三皇子寧王和六皇子的惠王的身上。

  兩年前皇后被貶進冷宮,太子被廢,這一系列的事情背後,皇上已經起了疑,眼下誰最出挑,誰最有可能倒楣。

  德妃的話落,下首的鳳吟臉色一怔,飛快的說道:「兒臣不會辜負母妃的。」

  「那就好。」

  德妃陰驁的說道,然後望向一側的姬塵時,面容卻要溫潤得多。

  有時候看著姬塵,她不禁要想著,若是姬塵是她的兒子該多好啊,憑他的心計,定會穩坐太子的東宮之位,其實做為母親,德妃知道兒子並不適合上位成為太子,他的心智並不足以讓他擔負南璃國的重任,可是他偏偏有野心,一心想成為太子,做為母親,她只能幫助他,而且日後吟兒成了南璃國的皇帝,那麼姬王府將成為南璃國的第一世家。

  好在還有個姬塵,姬塵定可以從旁協助吟兒。

  姬塵端坐在大殿一側,優雅從容,一身的悠然,慢慢的望向鳳吟:「表哥還是去向皇上認錯的好。」

  發生這種事情,皇上定然很生氣,雖然寵愛鳳吟,可不代表他可以認同他的胡鬧,再一個鳳吟可是皇室的皇子,這種鬧楚府的行徑和那等市井潑婦有什麼差別,他若主動認錯反好,皇上不至於那麼生氣。

  鳳吟自然知道這個理,想到今兒個真晦氣了,先是被母妃責罰,又要去承受父皇的怒氣,他真是倒了黴了。

  偏偏姬塵還來了一句:「表哥以後做事,請多想想。」

  鳳吟一聽姬塵的話,不由得臉色難看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沒腦子嗎?

  「你什麼意思?」

  鳳吟臉色難看的瞪向對面的姬塵,大有要大發雷霆之火的架勢,德妃一看到兒子的舉動,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腦門兒,心裡越發的失望,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淨顧著發火。

  「鳳吟,你還不去向你父皇認錯,難道非要等這件事報到他的耳邊嗎?你自己主動去和他找你去是兩回事,知道嗎?」

  德妃冷喝聲起,鳳吟總算清醒了一些,然後狠狠的瞪了姬塵一眼,再望向上首的德妃時溫融了一些:「母妃放心,兒臣遵旨。」

  鳳吟轉身離去,大殿內,德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就讓鳳吟做一個王爺好了,何必要上位做什麼太子呢,他那樣的心性實在不適宜做太子啊,德妃想著望向一側的姬塵。

  「塵兒,你看吟兒真的適合做什麼太子嗎,我想想他的衝動便頭疼。」

  鳳吟並不是不聰明,有時候也很聰明,但他的心性不夠沉著,總是很衝動,事後便又後悔,這樣的他真的適合做帝皇嗎?

  大殿一側的姬塵,恍若謫仙的五官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的開口:「現在不是做不做的原因,而是若別人上位了,只怕我們姬王府還有靖王都不會有好下場。」

  皇儲之爭歷來是殘酷的,不是你爭不爭的事,而是爭不爭都在其中,搞不好便會血流成河。

  姬塵的眼神冷了一下,又接著開口:「何況兩年前的事已容不得我們收手了。」

  德妃不再說什麼,望向姬塵:「楚家這件事我總覺得有古怪,什麼人如此迅速的把消息給散播了出來,他的目的是什麼?」

  姬塵沉默沒說話,腦海裡不自覺提浮現出一抹纖瘦的身影,巧笑嫣然,那槐麗的眼睛,透著慧詰。

  難道是她,她的目的是為了報仇嗎?報當初靖王爺休掉她之仇嗎?

  「不管她的目的是靖王,還是那個楚琉蓮,總之讓王爺最近別和楚琉蓮過多的牽扯,楚府的事恐怕還沒有完。」

  姬塵說完,德妃立刻點頭認同,現在楚琉蓮的聲名受損,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兒子再和她接近的。

  一個被別人羞辱過的殘花敗柳,如何配皇室的皇子,別說一個正妃之位,就是一個小妾恐怕都輪不到她,德妃的臉色冷冷,本來她同意兒子娶楚琉蓮也不可是為了讓楚國公府一家分裂,現在看來卻是沒可能,既如此,她們何必把寶押在楚琉蓮的身上,那楚國公府牽扯到六皇子惠王,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幫助靖王,至多也就是隔岸觀火。

  「塵兒放心吧,這件事本宮會和靖王說的。」

  姬塵點頭,低首咳嗽了兩聲,德妃不由得心疼的望著他,關心的問:「怎麼樣,你的身子可是有些好轉了?」

  姬塵又咳了幾聲,才止住了咳聲,抬首望向德妃溫雅的笑道:「好多了,上官聖醫給我特別調配了藥,每日服一丸慢慢的也不太難受了。」

  德妃歎了一口氣,眼裡滿是心疼,姬塵父母早亡,做為他的姑母,她是真的很心疼他的,偏偏這孩子打心眼裡讓人喜歡,不但長得出色,還十分的聰明,深得她的心意。

  「姑母別擔心塵兒了,我沒事的。」

  姬塵說著站起了身,向上首的德妃告辭,然後出宮去了,宮中不比別處,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萬不可給姑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德妃立刻喚了小太監進來,命小太監送姬塵出宮去,這裡德妃便又細量起兒子的事情來了。

  楚府。

  晚飯後,楚琉月坐在門前的欄杆上,對月遙望。

  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情使得她迫切的想賺錢,好早點脫離夙燁那個混蛋的魔掌。

  她再不想和那男人有半點的牽扯,要不然不是被他害死便是被他氣死了。

  可是這賺錢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楚琉月想著眼光落到了腰間繫著的龍紋玨上,伸手取了過來細看,觸手可及的細滑,若凝脂一般溫融,摸在手裡十分的舒服,對著月光照射,可見有水波流動,中間是縷空的花紋,仔細的看,好似一隻白龍盤旋,難怪叫龍紋玨。

  楚琉月雖然對玉器不太精通,但是一看這玉珮,還是知道這是一件好東西的,不由得挑高了眉,看著這玉珮便想到了夙燁,眼裡閃起了狼光,陰森森的露出了一嘴的白牙,想著,若是把這龍紋玨給賣掉了,不知道能值多少銀子。

  一側不遠處立著的小蠻一看楚琉月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打龍紋玨的主意,趕緊小心的提醒她。

  「琉月小姐,這龍紋玨沒人敢要的。」

  夙王世子的信物,誰敢收啊,若是收了,那家當鋪就等著關門吧,狠的話很可能被殺掉。

  楚琉月一聽小蠻的話,瞪了她一眼,然後涼涼的說:「難道是兩個時辰太少了?」

  小蠻一縮頭,一個字不敢吭了,好吧,她認了,這兩主子沒有一個吃素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她怎麼這麼命苦啊,跟了一個心黑的,又跟了一個心黑的,不過從心裡講,這兩個人還真是格外的像,難怪會投緣。

  小蠻雖然如此想,可不敢多說,若是她膽敢說一個字,她可以想像,今天晚上她別想睡覺了。

  楚琉月其實也只是說說罷了,夙燁的東西誰敢要啊,心裡想著起身,往屋子裡走去,賺錢的事情明天再想吧,今天一天折騰得她也夠累的了,早點休息,明兒個起來練功,眼前最主要的事情是把武功練好,然後賺錢還錢,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話的事,上升到了要還人家一萬兩銀子的事,但是不還錢,看來她是別想安生了。

  第二日天沒亮,楚琉月便起來練功夫,沒想到晏錚竟然早早的在後院等著她了。

  「晏錚,早啊。」

  楚琉月一邊打哈欠一邊和晏錚打招呼,可能是昨天太累了,所以睡了大半宿,她仍然覺得有些累。

  晏錚看她沒有睡醒的樣子,不由得關心的走過來,一伸手便拍了一下她的肩。

  「小月兒,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和我說說,我聽晏碧說了你們之間鬧了矛盾,然後還傳出楚琉蓮被人羞辱的事情,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琉月一聽晏錚提到晏碧,臉色便有些暗,她都忘了晏碧是晏錚的妹妹,不由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兄妹二人的脾性怎麼就差了那麼遠,晏錚雖然囂張為所欲為,但至少他個性灑脫,為人正直,而晏碧不但刁蠻還十分的任性,這尚京城多少人被她的馬鞭子抽過了,由此可見這位武寧候府的大小姐是多麼的霸道可惡了。

  楚琉月正想晏碧的事情,晏錚見她好半天沒理會他,伸出一隻手在楚琉月的面前晃著。

  「小月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助你。」

  楚琉月回過神來,趕緊的搖頭:「沒事,都過去了。」

  她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情,真是夠鬱悶的,楚琉蓮設局算計她已經夠讓她火大了,後來鳳吟又帶著人進楚府抓她,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夙燁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出現了,還霸道的把他的信物繫在她的腰間,楚琉月越想越生氣,再不說一句話,便往晏錚的身上撲,同時命令他。

  「陪我練功。」

  晏錚一看她的來勢洶洶,不敢大意,雖然楚琉月的武功底子不是太好,但是這些日子練習下來,已有不錯的路數,再加上她每次和他對上的時候,都拼盡了全力的對打,若是他不留神,還是會被她傷到的。

  晏錚一邊陪著楚琉月練習,一邊不忘追問他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月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看你氣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受了委屈,你和我說說,我定會幫助你出這口氣的。」

  楚琉月懶得理會他,只顧著出招,挑戰晏錚,並不理會他。

  不過因為受晏錚話的刺激,所以她出招狠辣無比,晏錚的心不在練習上,所以吃了楚琉月幾記悶虧,忍不住哼起來,他乘機向楚琉月撒嬌:「小月兒,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竟然打我。」

  楚琉月乘著他的傲嬌時候,再一記反勾拳狠狠的擊了出去,這一次晏錚的一隻眼睛竟然被她給擊中了,一下子便打黑了。

  晏錚立刻疼得嗷嗷叫,楚琉月總算停住了手,氣籲喘喘的望著晏錚:「你怎麼不還手啊?」

  她知道晏錚是故意讓她的,所以才會吃了她幾記悶虧,不過一連幾拳擊了出去,她竟覺是心中舒暢通了很多。

  對面的晏錚一面揉著眼睛,一面還不忘關心楚琉月:「小月兒,你心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楚琉月聽著晏錚的話,心裡很感動,主動過去,扶了晏錚走到一邊去坐下來,然後伸手接過一邊石榴遞過來的白色汗巾,遞給晏錚敷眼睛。

  「嗯,我是舒服多了,不過你的眼睛可就黑了。」

  「沒事,沒事,只要小月兒心裡舒服就好,這下可以和我說說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晏錚關心的繼續追問,他是那種若是入了心便一定會堅持到底的人。

  楚琉月也發現了他的稟性,不過並沒有打算直接告訴他,反而故意提到了晏碧:「難道晏碧回去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啊,她說的都是楚琉蓮,說她如何的鄙卑無恥陰險小人。」

  晏錚昨天沒聽到晏碧說到楚琉月多少事,只聽到她一直罵楚琉蓮。

  晏錚本來對她與楚琉蓮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後來聽到晏碧提到了楚琉月,才略上了些心。

  尤其是傍晚的時候,竟然還傳出了楚琉蓮遭羞辱的事情,還說靖王鳳吟竟然動手到楚國公府裡拿人,本來他一接到這個消息,便心急的恨不得趕快過來幫助楚琉月,誰知道他的那個娘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竟然搶先一步阻住了他的去路,在他的房裡教訓了他半天,等到他好不容易脫了身,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所以今天一早他便過來了。

  「若是我說昨天便是因為我和晏碧發生了矛盾所以才會引發出這種種的事情來呢,你怎麼辦?」

  楚琉月想到晏碧便頭疼,因為她可以肯定,這晏碧日後若是和她碰上,恐怕還有得煩,偏偏晏錚是她的朋友。

  晏錚面容一沉,眼不敷了,盯著楚琉月,驚訝的開口。

  「不會吧,晏碧和你之間有什麼矛盾啊?」

  雖然他知道這個妹妹一向囂張又令人頭疼,但晏錚從來不知道妹妹和小月兒之間竟然有矛盾,他是壓根想都沒想過的。

  「若是我和晏碧之間有矛盾了,不知道你幫誰?」

  楚琉月問了這句話後,不由得笑了起來,想起前世經常聽到女人問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我和你媽掉進河裡你先救誰,現在她問晏錚這話,還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她不是晏錚的女朋友,而且她也慶幸她不是晏錚的女朋友,因為晏碧絕對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小姑子,自古婆媳姑嫂的關係,是世界上最微妙的關係。

  晏錚英俊帥氣的五官上立刻攏上了嚴肅,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然後望著楚琉月肯定的說道。

  「晏碧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好朋友,若是你們之間有矛盾了,誰錯了我就說誰。」

  楚琉月笑了起來,果然——

  她就猜到答案是這樣,這確實是晏錚該有的回答。楚琉月看晏錚還在那裡煩惱,趕緊的開口:「我逗你的,我和晏碧有什麼矛盾啊,是我和楚琉蓮之間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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