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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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4 06:33 PM

第060章:知恩圖報

  楚琉月把昨兒個發生的事情由頭至尾的說了一遍,只不過沒有提到了夙燁,因為提到那男人讓她阻心。

  晏錚聽了她的話,臉色早就黑了,冷著臉說道:「這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當真是黑了所有人的眼睛,還有那靖王爺,堂堂的王爺連一點腦子都沒有,竟跑到楚府來抓人,真是可笑——」

  晏錚十分的惱火,週身的戾氣,他的氣憤竟然比楚琉月還要大。

  「小月兒,要不要我幫助你好好的教訓教訓那楚琉蓮?或者是鳳吟?」

  楚琉月知道,若是自己說一句話,晏錚肯定會幫助她教訓楚琉蓮或者鳳吟,但是這件事若是扯上晏錚並不是什麼好事,晏錚是武寧候府的人,他的母親乃是慕紫國的長公主,若是晏錚參與到中間,被人發現了,事情可就不單純了。

  楚琉月望著晏錚,認真的說道:「晏錚,你可別隨便出手,若是需要我會找你幫忙的。」

  「那你昨天怎麼沒有找我幫忙?」

  晏錚挑高了濃黑的眉,眼裡閃過不滿,臨了又嘟嚷了一句:「聽說你找夙燁幫忙了?」

  楚琉月本來不想提夙燁,也以為晏錚是不知道的,誰知道他竟然知道,一提到夙燁,楚琉月的眼裡便攏上了怒意,正想說話,遠處竟然有人奔跑了過來。

  楚琉月抬首望過去,便看到小蠻飛跑了過來。

  小蠻一衝過來,先看到了晏錚,她是認識晏錚的,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尚京城的小霸王,一向為所欲為,沒想到他與琉月小姐的關係這麼好,他不會是想和她們世子爺搶人吧。

  小蠻立刻感受到了一層憂慮。

  楚琉月望著小蠻,問她:「跑這麼急,發生什麼事了?」

  「琉月小姐,是董媽媽讓奴婢過來告訴琉月小姐一聲,秋葉小姐和秋嵐小姐過來找一小姐一起去上學。」

  「上學?」

  楚琉月有些發愣,腦海裡很快閃過資訊,楚國公府家大業大,府內正支旁支的人很多,自從賢妃娘娘嫁進宮後,楚府便祟尚女子教學,請了那年老出宮的老尚宮擔任教養嬤嬤,教導家族中的小姐一些儀容規範,才學女誡等,不求出口成章,至少也要秀外慧中,言語得體。

  族中除了楚琉月等這些正支的女學生,還有一些旁支的女學生,合族上下竟也有不少的女學生。

  楚琉月自從代姐出嫁後,一連串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倒把這上學的事情忘了,而且也沒人提醒她這件事。

  至於秋葉和秋嵐二位小姐,乃是楚國公楚千賀的庶出女兒,這兩個人平時唯楚纖纖是從。

  今日她們兩個過來找她上學,恐怕是別有名堂啊。

  楚纖纖先前在宮中挨了打,還被賢妃娘娘下了禁令,不准進宮去,這口氣她無論如何是不會嚥下去的,可是現在她受傷還沒有好,沒辦法找她報仇,所以這秋葉和秋嵐二人恐怕便是奉了楚纖纖的命過來算計她的。

  楚琉月想通了這層理,笑了起來,這一個個還真是好笑,趕著的送上來給她出氣。

  昨天她受了夙燁的氣,正想找人出氣呢!

  楚琉月望向坐在一邊的晏錚:「晏錚,我的好姐姐們來看我了,我不能招待你了,你請便吧。」

  「好,你去吧。」晏錚揮了揮手,楚琉月倒也不和他客氣,揮了一下手便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路往前面走去。

  等到楚琉月離開,晏錚的身邊一下子冒出來兩個手下,正是雪貞和薩顏圖。

  雪貞望著自家的主子癡癡望著那走遠了的琉月小姐,忍不住小心的說道:「世子爺,你不會是喜歡上了琉月小姐了吧?」

  她的話剛說完,啪的一聲,晏錚一巴掌朝著雪貞的頭上甩了過去,直接賞了她一個爆粟,然後怒哼:「你胡說什麼,小月兒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許玷辱她。」

  雪貞摀住頭,相當的無語,猛翻白眼,難道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重要嗎?看爺說得尊重其事的,似乎真的是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要重要。

  雪貞一邊在心中發牢騷,一邊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的稟報:「世子爺,剛才屬下接到了消息,夙王府的世子要見你。」

  「夙燁?」

  一提到夙燁,晏錚的眼睛便綠了,這夙燁膽敢欺負小月兒,就是他的敵人,所以他和夙燁耗上了。

  「他要在哪裡見我?」

  晏錚飛快的站起身,人已往桃院外面閃去,他的性子一直比較急,雪貞和薩顏圖兩個手下自然是知道的,趕緊跟上他的身子,然後稟報:「夙世子邀爺在濯香樓品茶。」

  濯香樓,乃是尚京城內有名的茶樓,很多王孫公子會相邀到此茶樓品茶。

  晏錚聽了雪貞的話,身形陡的加快,直奔濯香樓而去,雪貞和薩顏圖相視一眼,趕緊直追前面的身影,爺如此的生氣,不會要和夙王世子打起來吧,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雪貞和薩顏圖一邊追一邊想,琉月小姐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怎麼就能讓人為她打架呢?

  楚府的桃院。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人一路往前面的正廳走去,路上,小蠻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的瞄著楚琉月,猜測著她和晏錚的關係,晏世子是不是喜歡琉月小姐啊,那她們世子爺知道這件事嗎?

  小蠻的神情自然逃不過楚琉月的眼,她忍不住掉首冷睨向小蠻。

  這丫頭一向古怪,不知道那腦子又想什麼了。

  「小蠻,你又想說什麼了?」

  小蠻一臉恭敬的說道:「奴婢就是好奇琉月小姐和晏世子的關係,晏世子喜歡琉月小姐嗎?」

  楚琉月一聽小蠻提到晏錚,心情便好了起來,眉眼如花,笑著一路往前面走去,這神情和面對夙王世子時完全不同,小蠻不由得心涼,難道她猜對了?

  好在楚琉月的話響起來:「小蠻你別胡言亂語,我與晏世子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是好哥們兒。」

  小蠻聽了總算鬆了口氣,不過楚琉月說完了和晏錚的關係後,便又一臉奇怪的盯著小蠻:「這是你該問的嗎?」

  小蠻趕緊的認錯:「奴婢多嘴了,琉月小姐別生氣了。」

  楚琉月不再說話,一行幾個人飛快地走進了桃院的正廳,正廳裡端坐著兩個女子,一人清秀纖細,眉眼細緻,一人體態微豐,眼睛略有些浮腫,這兩個人正是楚國公府大房那邊庶出的女子,眉眼清秀的名楚秋葉,年方十六歲,胖胖的女子名楚秋嵐,年方十五歲,與楚琉月同歲,但是比楚琉月年長幾個月。

  楚琉月一走進廳堂,二女便飛快的起身站了起來,笑望著楚琉月。

  「琉月妹妹回來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嵐,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她幽然的神容,使得楚秋葉和楚秋嵐有些不安害怕,這一陣子關於楚琉月的事情,她們已經聽了很多,其實她們是不敢來招惹她的,可是楚纖纖下了命令,她們不敢不過來,否則她們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二位姐姐請坐,今日不知道是什麼風把兩位姐姐給吹了過來?」

  楚琉月收回視線,逕直往正中的位置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汗巾擦著臉,肆意灑脫。

  楚秋葉和楚秋嵐悄悄的打量著楚琉月,發現楚琉月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她雖是嫡出的女兒,也與她們一樣懦弱,夾著尾巴做人,可是現在呢,她一身的光彩,從容肆然,舉手投足更是優雅自然,令她們看著她都感覺到了自卑。

  這是怎麼回事啊?楚秋葉和楚秋嵐心裡同時想到,不過今日她們過來這邊,可是有事要做的。

  楚秋葉飛快的開口說道:「琉月妹妹,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學堂了,大家都有些想你了,所以我們今兒個來是邀你一起去學堂的。」

  楚琉月挑高了眉,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望著楚秋葉和楚秋嵐,看得她們有些心驚,同時想著,不會是——

  不過楚琉月已經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道:「好啊,既然二位姐姐過來找我了,我豈有不去的道理,那容妹妹稍微的收拾一下可好?」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一聽楚琉月的話,豈有不同意的道理,趕緊的點頭:「二妹妹請吧,我們等你。」

  楚琉月點頭,起身自領著石榴出去,進自個的房間去換衣服,臨了沒忘了吩咐小蠻。

  「好好的招呼著兩位小姐。」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應聲,過去請了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坐下,又給她們沏了茶水,然後退到一邊去。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看到小蠻離得有些遠,兩個人趕緊的嘀咕起來:「秋嵐,我怎麼感覺二妹妹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

  楚秋嵐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她也感覺到了,而且楚琉月望著她們的時候,她們感到很不安害怕。

  「要不我們算了吧。」

  楚秋嵐吞嚥了一下唾液,小心的說道,她們真的很害怕,聽說楚琉月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連三嬸那樣厲害的人物,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還被罰進了家廟呢,何況是她們兩個,她們沒事去招惹她幹什麼?

  楚秋葉也想點頭,可是很快她想起一個人來:「你忘了大姐姐?」

  她們日後靠著的便是秦氏那個嫡母,若是她得罪了大姐姐楚纖纖,恐怕日後沒有好果子吃,嫁人也不會嫁到好人家的。

  楚秋葉的話使得楚秋嵐不敢再多說什麼,兩個人一起沉默。

  小蠻聽到了這兩個女人的話,不由得挑高了眉,看來這兩個女人今日過來是想對付琉月小姐的,她要不要立刻去告訴琉月小姐呢?不過琉月小姐那麼聰明,恐怕早就猜到了。

  楚琉月的房間裡,石榴一邊侍候楚琉月換衣服,一邊擔心的說道:「小姐,你說秋葉小姐和秋嵐小姐會不會是想害你啊?」

  因為先前在宮中楚纖纖挨了打,所以這會子楚秋葉和楚秋嵐才會出現,她們一向和小姐不好,這會子出現,肯定是為了算計小姐,所以石榴很擔心。

  楚琉月微點頭,笑著說道:「你別擔心,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們。」

  而且以楚纖纖和這些女人的智商,恐怕也想不出什麼高智能算計她的辦法,她們所想的辦法也只是小打小鬧罷了,她自有辦法對付她們。

  今日之所以去學堂那邊,一來是無事可做,正好去看看,二來那些學堂中曾經算計過欺負過她的,她一併好好的瞧了瞧,日後那些人若是再來招她,就別怪她連本帶利的一併算回來。

  「那奴婢就放心了。」

  楚琉月整理妥貼的走出來,領著石榴進了正廳,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我們走吧。」

  「好。」

  楚秋葉和楚秋嵐同時的鬆了一口氣,她們還真害怕人帶不過去呢,只要她們把楚琉月帶過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們的事了。

  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府的學堂而去。

  楚家的女子學堂設在較為偏僻的院落裡,學堂裡,除了正支的小姐,還有不少旁支的小姐,雖然是旁支也是一族,日後若是這些旁支的小姐能嫁得好了,也會帶動楚府,所以學堂裡有不少的人。

  平時這些人聚在一起,除了學習一些該學習的女誡,三從四德,更多的是玩鬧欺負人,當然淨挑那種好欺負的欺負,例如楚琉月便是其中一個,學堂裡不少的人欺負她,雖然她是正支的嫡出小姐,可是因為自身的懦弱,不但是正支的小姐欺負她,就是旁支的那些小姐也會起哄欺負她,最後便形成一個習慣,人人都可以欺負她了。

  最近以來關於楚琉月的傳聞很多,不少人心中起了小心,但還是有很多人不以為意。

  今日楚琉月要來學堂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學堂裡,教學的幾位嬤嬤還沒有來,所以這些女子便湊到一起議論紛紛,說什麼難聽的都有,不過大多數人的意思是要好好地教訓教訓楚琉月,她們才不相信聽到的傳聞呢,都是那些人誇張了。

  別人不知道,她們會不知道嗎?楚琉月有多懦弱可欺負。

  眾人正議論得熱切,忽然聽到有人叫了起來:「來了,來了,安靜。」

  這聲音一起,學堂裡一下子安靜無聲,個個伸長了脖勁望著門口。

  眾人雖然嘴上說不怕楚琉月,可是對於那些傳聞還是很好奇的,現在正主子來了,個個想看個究竟。

  楚琉月和楚秋葉還有楚秋嵐領著各自的丫鬟,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女子學堂,一路往中間正房走來。

  小蠻和石榴二人跟在楚琉月的身後,小心的注意著四周,想看看哪裡藏著暗算的機關,不過一路行來,倒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楚琉月和楚秋葉等人一路說著話往學堂而來,路上她仔細的觀察二女,發現她們兩個人神情都很放鬆,十分的自然,並沒有任何不安,這說明路上沒有任何的算計,但是等到她們一行人行到了學堂的時候,這兩個女人明顯的與先前不一樣了,眼神閃爍,神情很是緊張,最重要的是諾大的學堂裡,竟然全無一點的聲響,這說明什麼?

  說明學堂裡有名堂,楚琉月心中有數,依舊是雲淡風輕,笑意盈盈。

  一行數人說著話便上了台階,奔正房而來,只聽得教室內此次彼落的細微喘氣聲,很顯然的裡面有不少的人,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大家似乎都在等著看好戲。

  眼看著幾個人走到了門前,只聽得一側的楚秋葉笑著說道:「二妹妹,請進。」

  楚秋葉的話落,楚秋嵐伸出手來拉著楚琉月,便把楚琉月往裡面讓。

  楚琉月纖細的眉一挑,這兩人會如此好心嗎?唇角一勾,冷笑溢出來,手下一用力,竟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一把把楚秋嵐給搶先一步推了進去,隨之還聽到她客氣的聲音響起來。

  「秋嵐姐姐和妹妹客氣什麼,還是秋嵐姐姐先請進吧。」

  楚琉月一言落,只聽得嘩的一聲響,有物體從半空砸了下來,迎頭便是一桶水直往楚秋嵐的身上潑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學堂內響起了尖叫聲,歡呼聲,還有來自於四面八房的各種東西砸了過來,一下子把楚秋嵐給淹沒了,而楚琉月早在一桶水澆下來的時候,倒退了一步,不但如此,她還乘機把身邊擋住她去路的楚秋葉給一腳踢了進去。

  最後不但是楚秋嵐,連同楚秋葉也一起被淹沒在各種的東西裡,沙包,書本,毛筆,最後連墨水都有人擲了過來。

  楚秋葉和楚秋嵐眨眼間成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再加上她們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自己遭受了這種襲擊,一時間竟然呆了,任由那些東西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等到她們反應過來,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住手,你們幹什麼啊?還不快住手。」

  兩個人一叫,學堂裡的人全都愣住了,才知道搞錯了對象,原來她們是想對付楚琉月的,沒想到竟然砸錯了人,眾人一時停住了手。

  此時再看楚秋葉和楚秋嵐兩個人,頭上臉上身上不是墨汁便是灰塵,頭上還在滴水,身上全都濕了,衣服粘連在身上,別提多狼狽了,兩個人的臉色難看極了,頭上冒火,呼吸急促了起來,憤怒的瞪視著學堂裡的一干人。

  楚秋葉和楚秋嵐雖然是楚國公府庶出女兒,但因為她們是現任的楚國公楚千賀的女兒,所以平時除了楚纖纖楚琉蓮這些受寵的嫡女外,別人是不敢得過份得罪她們兩個的,沒想到今兒個她們竟然遭受到這種虧,怎麼受得了啊,早氣得哭了起來,然後怒視著學堂裡的人,大叫。

  「你們怎麼不看著點啊?」

  楚琉月站在她們身後,看著她們狼狽不堪的樣子,半點同情心也沒有,同時的對學堂裡的這些小姐們也沒有任何的好感,眼神冷冽,唇角一勾,便是幽冷的笑意,然後望著楚秋葉和楚秋嵐,心疼的叫起來。

  「秋葉姐姐,秋嵐姐姐,你們的新衣服——」

  楚秋葉和楚秋嵐一聽楚琉月的話,飛快的低頭望去,只見今兒個她們剛穿的新衣服,全都毀了,這套衣服,她們是好不容易從嫡母秦氏哪裡磨來的,價值不菲,沒想到現在竟然全都毀掉了,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新衣服被毀掉了,回去還可能被秦氏責罰,兩個女人立馬便瘋了,直撲進學堂,逮住了東西便對著人砸下去,一邊砸還一邊大罵:「我讓你們砸我們,我讓你們砸我們。」

  楚秋葉和楚秋嵐發了瘋似的砸起東西來,這下學堂裡亂成了一鍋粥似的,那些被砸的小姐們也都反抗起來,有人大罵。

  「誰知道是你們啊,你們不會讓著點啊。」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雖是楚國公府正房楚千賀的女兒,但是她們到底是庶出的,這些個人裡有不少是嫡出的,嫡出的即便不是正房所出,也是身份高貴的,所以哪裡怕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一看她們兩個發了瘋似的攻擊她們,早不客氣的迎了上來。

  其中以二房嫡女楚夢苓最為惱怒,直接的命令身側的小姐:「給我打,這兩個不要臉的騷蹄子,竟然膽敢打我們。」

  楚夢苓乃是嫡出的女兒,自認身份高貴,平時身邊少不了追隨的人,她一聲落,身後的人群起而上,一時間學堂裡飛沙走石,雞飛狗跳,打得嘶咧嘩啦的,要說還有完好的人,便是楚琉月主僕三個了。

  她們三個人壓根就沒有進來,靠在門前看著裡面打成一團的人,滿臉的閒情逸致。

  眼看著裡面的人瘋了似的扭打在一起,扇巴掌的,扯頭髮的,撕衣服的,各種的全武行,偏偏楚琉月還不忘煽風點火的時不時來一句。

  「庶出的打嫡出的了,反了天了。」

  這聲音一起,那些平時自認嫡出高貴的的女子哪裡肯吃虧,更是瘋了似的撲上去,照死裡打,很快慘叫聲響起來,一聲一聲的格外磣人。

  過了一會兒,楚琉月眼看著這些人要有停下來,立刻便又點了一把火:「嫡出的太欺負人,平時就欺負我們,姐妹們今兒個好好的收拾她們。」

  這話一起,出身庶出的,平時沒少受這些嫡女的欺負,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還不逮住機會好好的打,再次跟打了雞血似的往上衝,慘叫聲再次。

  楚琉月身側的小蠻和石榴兩個,看著自家的主子,那叫一個佩服,就差豎起大拇指好好的讚她一番了,這太厲害了,只要動動嘴皮子便挑得兩幫人打得昏天暗地的,而她們看熱鬧。

  小蠻看著楚琉月,心裡總算明白了爺為什麼一直注意到她了,琉月小姐實在讓人忽視不了啊。

  學堂裡面正打得昏天暗地的,學堂的窗前忽地響起一道冷喝。

  「住手——」

  一道冷硬不帶一絲情緒的喝聲響起,學堂裡打鬥成一團的人,全都住了手,此時再看這些人,有睡在地上被人按著的,也有按著人的,有臉上被抓壞了的,還有頭髮被扯掉的,更有衣服全被撕壞了的,一片狼籍,好在統統的住了手,然後不管是受了傷的還是沒受傷的全都爬了起來,動作俐索的飛快站好。

  楚琉月看到這裡不免有些遺憾,嘖了嘖嘴,掉頭望向長廊之外,只見幾個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兩個人面容都很僵硬嚴肅,一絲不苟,頭上梳的頭髮沒有一丁點的淩亂,衣服連一道皺摺子都沒有,兩隻手上下交疊,擺放在胸前,走起路來,落地無聲,腰背挺直,那端莊不言笑的神態,就好像貴婦駕到一般。

  楚琉月一看到這兩個人便知道她們乃是負責教學的兩個嬤嬤,這兩個人原是宮中的老尚宮,後因年歲大了,被太后娘娘放了出來,後來被楚府的人請了過來,教導楚府小姐們禮學儀範女誡等,大家喚高的為陶嬤嬤,矮的為戚嬤嬤。

  這兩個嬤嬤平時對於學堂裡的女子很是嚴厲,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她們,但是楚琉月記得,她們兩個人對楚琉蓮十分的好,一致認為楚琉蓮是她們教出來的高足,將來必位列高位。

  至於對她嘛,自然是十分的不喜,認為她上不了檯面,楚琉月從記憶中搜索出,這陶嬤嬤還曾不屑的說過,將來她若為主母,必也是個受人欺淩的主母。

  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唇角扯出笑意,朝著走過來的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施禮。

  「琉月見過陶嬤嬤,戚嬤嬤。」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同時的開口:「楚琉月?」

  她們幾乎懷疑眼前的女子不是楚琉月了,記得楚琉月膽小懦弱,見人便侷促不安,何時見過如此大方得體了,再一個才多長的時間不見,似乎竟比從前漂亮了幾分,雖然依舊瘦弱,可是膚色白晰,眼睛晶亮,唇角自信的笑意,使得她整張臉都生了輝一般出彩。

  兩個人輕喚了楚琉月一聲,還有些不敢相信,楚琉月笑著應道。

  「陶嬤嬤和戚嬤嬤連琉月都不識得了?」

  她的唇角有淺淺的譏諷,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一怔,眼裡飛快的攏上了不悅,這楚琉月雖然如傳聞的變了,不過似乎太囂張了,竟然如此這般和她們說話,她們好歹也是教她儀學的嬤嬤。

  「你在這裡做什麼?裡面又是怎麼回事?」

  陶嬤嬤板起了臉色,嚴肅的問楚琉月,若是以往,楚琉月一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來,但現在楚琉月,對於板著臉的陶嬤嬤壓根就沒什麼感覺,不就是板著一張臉嗎?這有什麼可嚇人的,也虧了前身每次看到這老婆子一板臉便嚇得半死。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笑瞇瞇的說道。

  「回陶嬤嬤的話,今兒個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邀我來上學,誰知道我們一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學堂裡的人竟然起了惡作劇,在門上放了一桶水,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不當心,立刻被一桶水澆到了,之後姐妹們竟然還用東西砸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所以她們打成了一團,琉月看到現在也沒看明白,她們這是怎麼了?」

  楚琉月故作一臉的不解,很是費神的想著。

  學堂裡面的人全都聽到了外面楚琉月的話,個個面面相覷,然後是楚秋葉和楚秋嵐二個人,臉色全都綠了,她們仔細的想想,先前楚秋嵐分明是拽了楚琉月,想把她推進門裡來的,誰知道最後臨門一腳,楚琉月竟然把楚秋嵐給推了進去,所以那一桶水,以及眾人的招呼全都落到了她們姐妹二人的身上。

  所以說今日這一場惡戰的罪魁禍首分明是楚琉月,她們甚至懷疑,楚琉月恐怕早就猜到了她們算計她了,所以才會臨門一腳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每人臉上都帶著傷,心裡一邊怒罵楚琉月,一邊徹底的鬆了一口氣,至少她們奉了大姐姐的命對楚琉月出手了,這次回去有辦法交差了。

  學堂門前,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聽了楚琉月的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再聯想到最近聽到關於楚琉月的事情,這兩個人便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定是楚纖纖支使了學堂裡的人這麼做的,兩個嬤嬤誰也沒有說話,因為她們雖為楚府請來的教學嬤嬤,可是說到底也是個奴才,那楚纖纖再不好也是國公爺的嫡女,她們能去得罪她啊,所以只能假裝不知道其中的經過。

  兩個人微點了一下頭,冷哼了一聲。

  「這些個該死的,竟然如此的胡鬧,一定要好好的懲罰懲罰。」

  楚琉月聽了陶嬤嬤的話,眼晴亮了亮,然後笑著提醒她:「陶嬤嬤,你可要好好的處理這件事,若是這件事傳到爺爺的耳朵裡,只怕兩位嬤嬤的威望要受到折損。」

  楚琉月說完轉身便推開了門走進了學堂,她一邊往裡走,一邊望著下首盯著她的所有人,舉起手來打招呼。

  「各位姐妹們好,我又回來了。」

  她說著還一邊揮手,臉上笑得如花般燦爛,和學堂裡狼狽的人相比,別提多刺激人了。

  下首站著的各個人,每個都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狠狠的瞪著她,聽說楚琉月現在可不是尋常的人物,不但是楚國公府的嫡女,她還是夙王世子夙燁的人,她腰間所佩的玉珮便是夙燁的信物,若是誰招惹了她,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些個女子對於楚琉月這樣的好運氣,當真是又嫉又妒。

  二房楚千章的嫡女楚夢苓看到楚琉月,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楚琉月,看到楚琉月竟然比從前漂亮了,光彩照人,自信滿滿,週身上下說不出來的一股韻味,嬌媚而慧詰,讓她看了更是生氣,她此刻臉上燦爛的笑容,更是刺激著她。

  楚夢苓想到當初被她一打,她躺在床上足足躺好幾天爬不起來,本來母親說帶人去找這小賤人算帳的,沒想到最後帳沒算成,母親還被三叔父訓了一套,楚夢苓一想到這個便嘔得要死,胸中一團火氣,使得她忍不住氣狠狠的叫起來。

  「楚琉月!」

  楚琉月已經走到了座位上,一個最角落裡的位置,聽到楚夢苓憤怒的吼聲,她抬首笑望著楚夢苓,打起了招呼來。

  「夢苓姐姐好啊,是不是太久沒見到琉月,所以想我了。」

  她的話一落,學堂裡一半數的人臉全黑了,所有人都肯定了,這女人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楚夢苓更是氣得胸脯上下的起伏,然後伸出一隻手怒指著楚琉月:「你,你別太得意。」

  「我得意?」

  楚琉月挑起細長的眉,一臉的不解:「我來上學,有什麼得意的,只是我有點不明白,大家都是姐妹,打成這樣至於嗎?看看一個個的臉上都掛了彩,這要是毀了容?」

  楚琉月一句毀了容,學堂裡頓時此次彼落的尖叫聲,個個往自個的臉上摸去,連楚夢苓也不例外,驚慌失措的往自個的臉上摸去,然後問身邊的丫鬟:「我的臉有沒有事,有沒有被抓花?」

  有人知道了自個的臉被抓花了,再次發出了尖叫聲。

  楚琉月坐到了自個的座位上,抬首笑意盈盈的望著上首立著的陶嬤嬤和戚嬤嬤兩個人。

  兩個人看到她幽然的眼神,生生的打了一個顫,同時想到,楚琉月她真的不同於從前了,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輕輕鬆鬆的一句話便可以擊挎所有的人,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很輕易的便想到,今兒個之所以打成這樣,怕少不了她的事情,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別招惹她為好。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在宮中混了很長的時間,慣會看臉色行事,想到從前她們對楚琉月的輕視,現在若是她們再招惹她,只怕會吃虧,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如此一想,兩人不再盯著楚琉月,反倒是望向下首的數人,冷厲的叫了一聲。

  「安靜些。」

  一聲冷喝,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的望著上首的陶嬤嬤和戚嬤嬤,只見陶嬤嬤冷冷的命令:「好了,現在立刻去隔壁的廂房換身乾淨的衣服整理一下。」

  「是,陶嬤嬤。」

  眾人應聲,然後飛快的領著各自的丫鬟走了出去,學堂裡很快便空了,只剩下陶嬤嬤和戚嬤嬤等人,陶嬤嬤吩咐了身後的幾個婆子,立刻把學堂裡收拾乾淨。

  戚嬤嬤則是命令了人給楚琉月沏了一杯茶,自己則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笑著開口。

  「琉月小姐,請喝點茶稍候一會兒,我們馬上就開始了。」

  楚琉月瞇眼望著戚嬤嬤,那眼神兒幽深漆黑,佈滿了暗芒,令戚嬤嬤有些膽顫,越發的肯定了,楚琉月絕非池中物,她這等淩駕於一切的姿勢,可比楚琉蓮要強得多,這樣的她日後恐怕少不得為主為妃的,看來當初她們是真看走了眼。

  楚琉月眼見著戚嬤嬤不安,總算不再盯著她,這兩個嬤嬤倒還有些眼色,知道見風使舵,本來她還有心要教訓她們,倒是她們先賣乖了,既然她們賣乖,她總不好欺人,暫時的先放過她們,若是日後她們再膽敢招惹到她的頭上,那就是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楚琉月想著總算溫聲說道:「戚嬤嬤有心了。」

  她說著伸手接過了桌子的茶喝了起來,戚嬤嬤見她喝了茶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遠處的陶嬤嬤也鬆了一口氣。

  現在的楚琉月給她們的感覺,那就是一尊神,最好別招惹她。

  難怪最近有不少關於她的傳聞,看來都是真的,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楚琉月安靜的喝茶,一邊的戚嬤嬤陪著她說話兒,很快,學堂外面有人進來了,戚嬤嬤領著人走到了上首,又恢復了一貫的嚴肅古板,冷視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各個小主子。

  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了,陶嬤嬤和戚嬤嬤兩個掃視了一圈,臉色一片黑沉,然後陶嬤嬤開始訓誡。

  「你們倒是顯本事了,平時教導你們的禮儀廉恥都忘到腦後面去了,各個都是楚國公府的小姐兒,竟然做得出市井潑婦混罵混打的舉動,好,真是一個個的有出息了,看來老身我要到老國公爺面前請罪了。」

  陶嬤嬤森冷的說著,一聽陶嬤嬤要到老國公面前請罪,下首的各個小姐兒立刻緊張了起來,同時的開口說道:「陶嬤嬤,我們知道錯了。」

  這件事若是捅到老國公的面前,雖然陶嬤嬤和戚嬤嬤沒有好臉子,同樣的她們這些個受到的罰恐怕更重,所以眾人才會不安害怕。

  老國公楚檀年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懲罰起人來,手段是相當嚴厲的,而且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她們以後議親可就麻煩了,誰家願意娶一個打架惹事的女子為媳啊。

  下首哀求聲一片。

  「陶嬤嬤,戚嬤嬤,饒過我們一次吧,饒過我們一次吧。」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身為楚府女子學堂的教養嬤嬤,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此事若是鬧大了,她們也是沒臉子的,若是從楚府出去,以後別家也不敢請她們了,所以先前陶嬤嬤那麼說,只不過是嚇唬這些個小主子,現在聽到下面的哀求聲,總算緩和了臉色開口。

  「今日發生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至於你們各人身上的傷,大家應該知道如何說,另外每人罰抄一千遍女誡,明日早上交上來。」

  陶嬤嬤的聲音一起,下首一片叫苦聲,一千遍的女誡,一夜都別想睡了,她們中間有不少人還受了很重的傷,這樣折騰什麼人受得了啊,所以下面不少人嘀咕起來,陶嬤嬤臉色一板,冷厲的說道。

  「莫不是各位小主子想驚動老國公爺?」

  此言一出,果然沒人敢說話,全都坐下來,一時間安靜無聲,沒人說話。

  角落裡的楚琉月看著身側這些個小姐,不由得好笑,這麼些人也不過如此,難道她們不知道,陶嬤嬤其實也害怕此事驚動爺爺,若是她們站出來,真正擔心的便是陶嬤嬤了。

  不過楚琉月想到平時這些女人對她的欺負,她可沒有提醒她們的必要。

  陶嬤嬤眼見著所有人不說話了,總算滿意了,又說道:「今天嬤嬤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一聽有好消息,眾人總算來了些精神,一起望向上首的陶嬤嬤和戚嬤嬤,不知道陶嬤嬤嘴裡的好消息是什麼?

  陶嬤嬤也沒有為難她們,沉聲說道:「上官府的上官聖醫大家想必都有耳聞?」

  「上官聖醫?」

  不少人驚呼,對於這上官聖醫,她們自然是知道的,上官聖醫名上官銘,六十高齡,醫術高超,上官家族雖然沒有涉足官場,但卻是南璃國有名的醫道世家,家族中曾出現過數十名醫術高超的大夫,救人無數,很得天下人的愛戴,至於這上官聖醫,更是醫術精湛,曾在醫術比試中得聖醫榮號。

  上官聖醫在南璃國的尚京很受人尊敬,不但如此,他還收了一個出色的弟子,人長得品貌一流,醫術也是一流,年輕輕的便已經進入了禦醫院,成了皇家的四品禦醫,此人名君洛凡。

  君洛凡生於當朝丞相府,乃是丞相府的嫡出公子,他自幼喜歡醫術,後拜於上官銘的門下,成了上官銘教出來的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這君洛凡不但人生得好,身份又高貴,再加上醫術高超,尚京城不少的閨秀盯著他呢,這會子陶嬤嬤一提到上官聖醫,大家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君洛凡。

  不少人等不及的問上首的陶嬤嬤。

  「陶嬤嬤,究竟是什麼好消息啊?」

  陶嬤嬤掃視了一圈學堂裡的人,然後才開口:「前兩日上官聖醫忽然來了興致,想收兩名關門女弟子,現已放出話來,明日在上官府內招收女弟子,所以你們若是有興趣的,可以明日前去上官府報名應試,看看能不能投了上官聖醫的眼,若是得了他的眼,便可拜於他的門下,學習醫術,日後雖然說不得有一番作為,不過有醫術傍身也是好的。」

  陶嬤嬤倒很希望楚家能有人拜於上官銘的門下,這上官銘不但醫術高超,還是醫道世家,最重要的是他和皇上的交情十分的好,若是楚家有女能拜於上官銘的門下,那麼此女日後定會進入高門。

  這些女子都是她教出來的,如若嫁入高門大戶,於她也是榮耀一件。

  只是陶嬤嬤望來望去,沒看到特別出色的,最後想到了楚琉蓮來,若是楚琉蓮沒鬧出事來,說不定可以去上官府試試,若被上官銘收為關門女弟子,日後她嫁進皇室,更有把握了。

  但現在說什麼都是妄然。

  陶嬤嬤歎了一口氣,下首的各個女子早在陶嬤嬤說出上官聖醫要收關門女弟子的時候,激動了起來,各種高興,恨不得立刻前往上官府去報名,若是能拜在上官銘的門下,那君洛凡可就是她們師兄了,日後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此後可就是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一直坐在角落裡看熱鬧的楚琉月,在陶嬤嬤說起聖醫上官銘要招收關門女弟子的時候,也動起了心思。

  前世她的醫術很高超,可是穿越過來後,一直沒有機會展現她的醫術,再一個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展現醫術,若是她露出自己會醫的事情,麻煩可就大了,楚琉月的性子可以改變,可以推託到人死後性情大變上,可是若是她會醫這件事露出來,別人會如何想,一個人性情再變,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變出高超的醫術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露出自己會醫的事情。

  若是她能拜於聖醫上官銘的門下,日後露出醫術來,也是合理合法的,別人就不會說什麼了,也不會多想。

  楚琉月想到這,眼睛亮了,看來明日她可以去上官府一趟。

  學堂裡,那些女子還在議論著,陶嬤嬤咳嗽了一聲,等到大家安靜了下來,命令:「好了,別再議論這件事了,明日若是大家有信心,可以前往上官府試試,若是得了上官聖醫的眼,說不定就被收為關門女弟子了,現在大家開始抄寫女誡。」

  陶嬤嬤的最後一句響起,各人神色痛苦,一千遍啊,一千遍,這是要抄寫一夜啊。

  不少人小聲的嘀咕起來,不過沒人敢大聲的說,生怕陶嬤嬤再提到去老國公哪裡。

  楚琉月看著四周的人開始抄寫女誡,她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便站起了身準備離開,誰知道她一起身——

  一直和她作對的楚夢苓便看到了她,大聲的叫起來:「陶嬤嬤,為什麼她不抄寫女誡?」

  楚琉月臉上神容淡淡的,幽冷的望向了楚夢苓:「我又沒有打架,抄寫女誡似乎和我無關吧。」

  她說著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往外走去,經過陶嬤嬤的身邊時停了下來,笑望著陶嬤嬤:「陶嬤嬤,你說我說得對嗎?打架的人才抄寫女誡,嬤嬤可有看到我參與打架?」

  陶嬤嬤望向楚琉月,雖然這小丫頭滿臉的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陶嬤嬤就是覺得有很大的壓力,在她笑意盎然的眼神中,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楚夢苓:「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自然不用抄寫女誡,參與打架的抄寫一千遍,若是再多話,再加五百遍。」

  楚夢苓眼一黑,差點沒有抽過去,她現在是臉上疼身上疼,外加心裡各種疼。

  她記得以前陶嬤嬤一直不待見楚琉月,怎麼這會子竟然全變了,她似乎有些害怕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呢,楚琉月究竟有什麼本事啊?

  楚夢苓想不出個所以來,但也不敢反駁陶嬤嬤,若是再多話,加五百遍,她直接便去死了。

  陶嬤嬤見沒人說話,望向楚琉月,十分客氣的說道。

  「既然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那麼先放學回去吧。」

  楚琉月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對於這什麼抄寫女誡,她可沒有半點的興趣,留著也無意思,何況熱鬧也看過了。

  「那我先回去了。」

  楚琉月朝陶嬤嬤等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笑瞇瞇的回望著學堂中,抄寫女誡的一堆女子,揮手道別。

  「姐妹們,你們慢慢抄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千萬別打架了,打架太傷感情了。」

  她話一完,學堂裡多少人氣得臉都黑了,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裡同時慶幸了一句,幸好沒招惹這個小丫頭。

  等到楚琉月離開了學堂,學堂內抄寫女誡的人,不知道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先前似乎有人挑我們打架的,誰啊?」

  「那人好像是楚琉月。」

  「陶嬤嬤,是她啊?」有人氣憤的叫起來,陶嬤嬤一聽,生怕再把外面走不遠的小丫頭招回來,臉色難看的狠斥:「閉嘴,安靜些抄寫,再說話加一千遍。」

  果然,誰也不敢說話了。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離開了學堂,一路回楚府而去。

  路上她想到了先前陶嬤嬤說上官聖醫招收女弟子的事情,不由得來了興趣,問身側的小蠻。

  「小蠻,這上官聖醫究竟有些什麼來歷,與我說說關於他的事情。」

  小蠻身為夙王世子夙燁身邊的人,自然對尚京城內的事情十分的熟悉,所以楚琉月才會問她,果然她一問,小蠻便恭敬的把有關於上官銘的事情稟報給楚琉月。

  「上官銘乃是醫術高超的聖醫,他出自於醫道世家上官家,上官世家一直以來都以醫術聞名於天下,上官銘此人個性十分吹毛求疵,乖張,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他一生只娶一個女人,不過那女人很早便死了,死後留了一個兒子給他,他兒子醫術也很厲害,不過不喜歡待在京城,一直遊歷於大江南北,對了,他兒子有一個好聽的雅號,遊醫沐夜,另外這上官銘還收了幾名弟子,這些弟子中最出色的要算君丞相之子君洛凡,君洛凡雖然身為丞相之子,卻從小喜歡醫術,可說是愛醫成癡,拜於上官銘的門下,研習醫術,年輕輕的他現在已是宮中四品禦醫,這君洛凡不但醫術高,而且人也長得好,再加上身世好,所以可算是南璃國女子想嫁的公子之一。」

  小蠻說到最後,停住口望向了楚琉月:「琉月小姐不會是想——」

  她想到一個問題,琉月小姐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這上官聖醫,難道說她想拜上官銘為醫。

  楚琉月笑瞇瞇的點頭,表示小蠻想得沒錯。

  小蠻一見她的神情,立刻挑高了眉:「那上官聖醫可是個很難搞的人,他放話說要收兩名關門女弟子,只怕明日要有不少的人前往上官府報名,所以小姐想拜上官聖醫為師,恐怕有點難度。」

  楚琉月卻不擔心,她不知道這上官銘的醫術是不是比自己厲害,但是白得了自己這麼一個高足,是人都會答應的,除非是傻子,而她相信上官銘即便吹毛求疵,也不會是傻子。

  「這件事你別擔心了,我自有主張。」

  楚琉月信心滿滿的樣子,嘴角邊扯出了笑意。

  她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個契機,從此後可以順理成章的施展自己的醫術,這樣一來,三個月賺一萬兩銀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只想早點賺到銀子,然後和夙燁那個混蛋,老死不相往來。

  小蠻不再說話,一行三個人順著長巷子一路進了楚府,然後往桃院走去,三個人剛跨進桃院,迎面便看到董媽媽奔了過來,一抬首看到楚琉月等人回來了,趕緊的說道。

  「小姐,夙世子派人過來找你了。」

  楚琉月前一刻笑得很開心的臉,下一刻立馬晴轉多雲了,蹙起了眉沒好氣的說道:「他又派人過來找我幹什麼?」

  只要是夙王府的人出現,準沒有好事,而且她還不能不見,因為現在她欠夙燁一萬兩的銀子,連帶的自個都是他的,一想到這個,便恨得牙癢癢的。

  「人呢?」

  楚琉月不用想也知道,這次來的定然是那隻笑面虎,夙松。

  她剛一出聲,一人應聲冒了出來,正是夙燁的手下夙松。

  夙燁自然看到了楚琉月的黑臉,不過假裝沒看到,恭敬的上前施禮:「小的見過琉月小姐。」

  楚琉月瞄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說吧,這會子你們世子爺又是哪裡不痛快了,讓你來找我。」

  夙松若不是極力的忍住,差點要笑出聲來,不過看到楚琉月臉色陰沉沉的,總算很自覺的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經說到:「爺請小姐前往濯香樓走一趟,爺說想聽琉月小姐唱歌。」

  楚琉月的臉再黑了一分,咬著牙瞪視著夙松:「你們爺想聽人唱歌,這諾大的尚京城多少人會唱曲兒,他不會讓人去唱啊,讓我去唱什麼歌啊。」

  她從小五音不全,唱的歌連自己都受不了,所以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示歌喉,而且這夙燁分明知道她不會這些,這會子偏讓她去唱歌兒,故意的刁難她,這個死男人是不是不看她出糗他就吃不好睡不好啊。

  夙松見楚琉月發怒,並沒有似毫的不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但是那些人都不是琉月小姐。」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夙王世子就想聽楚琉月唱歌,夙松說了這一句話,又加了一句:「我們爺還說了,昨日幫了琉月小姐那麼大的忙,琉月小姐不會不知恩圖報吧。」

  楚琉月差點沒氣抽過去,是她要他幫忙的嗎?他不出現,她一樣可以應付過去好不好,他做都做了,她沒有怪他吧,他倒好,還要她知恩圖報,報什麼啊,楚琉月在心裡把夙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然後才調整了情緒,冷靜了下來,冷睨著夙燁。

  「你等著,我進去收拾一下,然後跟你去濯香樓。」

  「夙松候著琉月小姐。」

  楚琉月一言不吭,轉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一路往桃院自己的房間走去,路上,楚琉月問小蠻:「那濯香樓是什麼地方?」

  「回琉月小姐的話,濯香樓乃是尚京有名的茶樓。」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狠狠的說道:「總算從青樓換到了茶樓,不知道下次換到什麼地方。」

  她說完再不發一言,雙瞳冷如冰,一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蠻和石榴二人自然不敢招惹她,隨著她進了房間整理了一下,然後再出來,一行人前往濯香樓。

  馬車裡,楚琉月臉色冷冷,唇角緊抿,一雙眼睛閃著狼光,盯著自己一雙白晰的手,狠狠的想著,夙燁啊夙燁,上次給你下了普通的毒藥,你可以沒事人似的,這次你若再碰到我的手,便讓你爛掉一雙手,她心中如此想著,總算好受了很多,至於待會兒唱歌的事情,但願他聽得懂,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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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5 10:17 PM

第061章:胭脂美人散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濯香樓門前。

  濯香樓,三個大字在陽光裡閃閃如輝,十分的氣派。

  門前,早有夙王府的手下在候著,一看到馬車靠了過來,便飛快的上前來迎接。

  「琉月小姐請,我們爺正在雅間候著琉月小姐呢。」

  楚琉月微點了一下頭,隨著夙王府的下人身後,一路進了濯香樓的茶樓。

  濯香樓果然不虧為尚京城有名茶樓,一進門便感受到了濃鬱華麗的氣息,不知二樓什麼樣子,但看一樓的裝潢便十分的氣派,樓下有不少的人在品茶,楚琉月等人出現,先是沒人發現,不過很快便有人認出了楚琉月的身份,然後有人小聲的嘀咕,楚琉月怎麼和夙王府的人在一起了,然後便有人發現了楚琉月腰間的龍紋玨竟是夙王世子的信物,很多人臉色變了,不敢再議論,只敢在心裡猜測,這楚琉月和夙王世子到底什麼關係啊,不是說這兩個人不對盤嗎?那夙王世子怎麼把自個的信物交給她了,這下恐怕沒人敢隨便招惹她了。

  眾人心中各自想著,羨慕不已,楚琉月卻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冷著一張臉,跟著前面的人身後一路往二樓的雅間走去。

  二樓一整幢樓層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楚琉月不由得奇怪的掃了一眼。

  夙松立刻在她的身後說道:「琉月小姐,這二樓被我們家的爺包了下來。」

  楚琉月一聽,鼻子朝外噴氣,冷哼一句:「敗家子。」

  這濯香樓一看便是極名貴的,若是把這一整幢樓層包下來,要多少錢啊,只是喝一個茶而已犯得著把整個樓層都包下來嗎?真是暴發戶嘴臉。

  一行人往裡走,很快便見到一座雅間外面立著幾名手下,這些人乃是夙王府的手下,同時楚琉月還在這些人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晏錚的手下雪貞和薩顏圖。

  雪貞和薩顏圖看到楚琉月出現,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同時的喚道:「琉月小姐。」

  楚琉月也有些驚訝,竟在這裡看到雪貞和薩顏圖,難道說雅間裡面除了夙燁還有晏錚,心裡想著,夙王府的人已經打開了雅間的門,朝裡面的人稟報:「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雅間裡很快響起一道嗜沉幽暗的聲音:「進來吧。」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便頭頂上冒火,這說話的人不是夙燁那個惡魔又是誰啊,心裡想著抬腳往裡走去。

  石榴和小蠻想跟進去,卻被夙松給阻止在了雅間外面。

  小蠻倒還沒有說什麼,石榴可就不幹了,瞪著夙松:「你幹什麼,讓開,我們家小姐在裡面呢。」

  夙松挑高了眉居高臨下的冷睨著石榴,這小丫頭片子似乎很不待見他,他夙松雖然長得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也是個清俊的美男子一枚,平時可沒少招惹女人的眼,這小丫頭怎麼就對他百般挑釁了。

  「我們家世子又不會吃了琉月小姐,你擔心什麼?」

  石榴一看夙松的氣勢,不由得弱了一些,不過一想到小姐所說的話,若是膽小不要她了,她的膽子便又大了,狠瞪了夙松一眼,然後抬起一腳便狠狠的對著夙松的腳踩過去,讓你凶,讓你凶。

  夙松沒防到石榴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突然的發威,沒有防備,實實在在的被踩了一腳,忍不住疼得跳腳。

  石榴還在一邊補了一句:「若是我們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我非踩爛了你的腳不可。」

  一旁的小蠻一看夙松吃癟,早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便扯了石榴走到一邊去,柔聲說道:「石榴姐姐,你放心吧,世子爺不會把琉月小姐怎麼樣的。」

  照她說,說不定吃虧的還是他們爺呢,反正她不覺得琉月小姐是那種吃虧的人。

  她實在是太聰明瞭,吃虧的事情輪不到她啊。

  石榴聽了小蠻的話,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仍然沒忘了狠狠的瞪了夙松一眼,夙松此時已抬首,臉色一掃之前的笑意,狠狠的瞪著石榴,然後扔下句:「唯女人與小子難養也。」

  說完轉身不再理會石榴。

  雅間裡,楚琉月一走進去,晏錚便先驚訝的出聲:「小月兒,你怎麼來了?」

  他一句話問完也不等楚琉月回話,便氣狠狠的瞪向對面的夙燁,夙燁正捧著一杯茶悠閒的品茶,那優雅的動作,肆意得好像一幅畫,聽了晏錚的話,略挑了一下狹長的眉,唇角勾出點點笑意,淡淡的說道。

  「她為什麼不能來,她是本世子的人,我讓她什麼時候來她便什麼時候來?」

  夙燁一言落,修長白晰的手把手中的茶盎放到桌子上,抬眸望向楚琉月,那雙瞳目黑沉幽深得好似無邊的汪洋,卻又泛著粼粼波光,楚琉月一瞬間有被吞沒的窒息感,便很快便想到這男人先前說的話,眼裡攏了怒意,唇角緊抿著,瞪向了夙燁。

  「你能不能別時刻的說這句話?」

  一聽到他說她是他的人,她就有一種暴抽他的衝動,真的真的很想抽他,可惜她現在技不如人,所以才會強自忍著,都要忍得吐血了。

  偏偏夙燁還一臉認真的相問:「哪一句?」

  楚琉月忍不住磨牙,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笨人,可是為什麼每次遇到這男人便被吃得死死的,這男人不但陰險還他媽的十分腹黑,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所說的是哪一句?

  雅間裡,兩個人雙瞳對視,裡面火花劈咧嘩啦燃燒著,啪啪作響。

  一側的晏錚,卻無法忍受他們兩個人的狠瞪,好似雅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似的,一想到這個便渾身的不舒服,所以晏錚立刻幫助楚琉月開口。

  「小月兒的意思是你別總開口閉口說她是你的人,她和你沒關係。」

  夙燁一聽晏錚的話,緩緩的收回視線,望向了晏錚:「她不是我的人,難道是你的人不成,當日讓你拿出五萬兩銀票,你拿不出來,現在她的事已經與你無關了。」

  夙燁俊美的面容上布著嗜冷,一字一頓的娓娓道來,卻能很好的打擊別人。

  楚琉月總算又發現他的一個長處了,特別善於攻擊別人,一針見血。

  所以晏錚被他的話刺激到了,嗖的一聲站起來,指著夙燁陰驁的說道:「誰說本世子拿不出五萬兩銀票了,本世子立刻回去取五萬兩銀票。」

  這一次為了小月兒不再受這個冷血的傢夥欺淩,他決定拼了,就算取了五萬兩銀票會被母親責罰,他也認了,誰讓小月兒是他的朋友呢?

  楚琉月一聽晏錚的話可就不認同了,晏錚雖然身為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可是卻不是府裡的當家人,這一點上他和夙燁是沒辦法比的,夙燁雖然同樣是世子,卻已經富可敵國了,五萬兩銀子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對於別人來說可是大事。

  楚琉月不希望晏錚因為她而被武寧候夫人責罰,所以趕緊的伸手攔住了晏錚的去路,沉聲說道。

  「你傻啊,本來一萬兩銀票的,這眨眼便漲成五萬兩了,你當錢是紙啊。」

  本來她和夙燁說好了,三個月還他一萬兩的銀子,現在竟然上升到五萬兩,這一上一下之間相差了四萬兩銀,這種吃虧的事情她才不做呢,再說這是她和夙燁之間的事情,不想牽連到晏錚。

  「這混蛋實在欺人太甚了,五萬兩就五萬兩,老子受夠了他總是欺負你,張口閉口都是他的人他的人。」

  晏錚大發雷霆之火,相較於他的怒火,坐在對面的夙燁卻一派肆然優雅,唇角擒著笑望著晏錚。

  晏錚越發的生氣,一伸手想推開楚琉月:「小月兒,你等著我,我立刻去取五萬兩銀票,然後你就再不用受這傢夥的氣了。」

  他說完已經推開了楚琉月,眼看著要走出去了,楚琉月心急的喝道:「晏錚,你站住,若是再不聽我的話,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這句話總算阻止住了晏錚的腳步,他掉首望過來,忍不住委屈起來:「小月兒,人家是為了你。」

  楚琉月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不過她明明和夙燁說好了三個月還他一萬兩的,這一眨眼便成了五萬兩,五萬兩可是個天文數字好不好,而且晏錚若是真的動了武寧候府的五萬兩,鐵定少不了一頓責罰,她可不想連累到他。

  「我知道,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五萬兩銀子就不必了,我可不想被別人白白的賺了四萬兩銀子。」

  楚琉月故意如此說,一雙眼睛冷睨著夙燁。

  夙燁眼神幽深漆黑,越發的令人捉摸不定他心中想什麼,他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盎,輕喝了一口茶。

  楚琉月示意晏錚坐下來,自己也在他的身邊坐下來,然後望著夙燁。

  「夙世子不是說想聽我唱歌嗎?」

  夙燁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盎,修長的大手忽地一伸,便握住了楚琉月纖細的手,手下一個用力,楚琉月的身子被拽了起來,晏錚一看夙燁竟然動手拉楚琉月,他也趕緊的伸手拉楚琉月,楚琉月趕緊的避開,因為她的手上塗了毒藥,若是晏錚碰到鐵定會中毒,她之所以雙手塗毒,便是要毒爛夙燁的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的碰她了。

  不過楚琉月好心的動作,落到了晏錚的眼裡,晏錚的眼裡立刻攏上了受傷的神色,不滿的抗議。

  「小月兒,為什麼?」

  楚琉月張了張嘴,沒辦法告訴他自己的手上有毒,倒是坐在晏錚對面的夙燁一臉好心的告訴他:「因為她是本世子家的,不是你家的,自然不是你碰觸得了的。」

  晏錚一聽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大聲的叫起來:「小月兒,這不公平。」

  楚琉月有些無語和頭大,同時狠瞪向夙燁,只見夙燁深不可測的瞳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隨之飛快的望向自己的手,然後他的唇角緩緩的勾起笑意,那笑有些陰森猙冷,他俯身湊到楚琉月的身邊,輕聲的低語:「小丫頭,你可真是冷血無情啊,竟然給本世子下毒?」

  楚琉月的鼻端聞著迷惑人心的異香,不自在的挑眉,而且十分的心驚,沒想到夙燁竟然第一時間便知道她手上塗了毒,這個男人真不是人,楚琉月一邊想一邊挽了唇,小聲的說道:「我的手一向喜歡摸這些東西,你既然知道還不放開?」

  不過她的話說完,夙燁並沒有放開,依舊緊握著她的手,然後還仔細的用大掌摩挲了兩下,才又輕聲的說道:「你以為你的毒能毒到本世子?」

  前一次他被楚琉月下毒,夙竹立刻研製了防毒的丹藥給他服了,所以楚琉月手上的毒,壓根就傷不到他。

  楚琉月臉一冷,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沒想到這男人再一次躲了過去,太可惡了。

  「不過本世子實在是太好奇了,你究竟是誰?」

  夙燁忽然開口說道,一雙似深潭般幽暗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楚琉月,認真的打量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到她是否易容了,不過最後他可以肯定,這女人沒有易容,也就是說她確實是楚琉月的樣子,可是楚國公府的楚琉月他是命人打探清楚了的,確實膽小懦弱,所以才會被人欺淩。在大宅門裡生存,沒些手段如何行,而楚琉月便是個沒有任何手段的人,所以才會總被欺負,可是眼前的小丫頭,不但刁鑽聰明,而且還會使毒,她究竟是誰?

  夙燁不禁懷疑了,楚琉月心驚,這男人好可怕的敏覺,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什麼,想著臉色冷冷,陰驁的瞪著夙燁:「琉月不懂夙世子的意思?不是說要聽我唱歌嗎?」

  她陡的一甩夙燁的手,便把他的手甩掉了,這一次夙燁因為懷疑楚琉月,倒是被她甩掉了手。

  楚琉月站起身走到雅間的中間,然後站定了身子說道:「夙世子既然想聽琉月唱歌,那麼琉月便給你唱一首,不過聽得懂聽不懂就不是琉月的事了?」

  夙燁沒有說話,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瞇著,緊盯著楚琉月,他總覺得眼面前的這個女子不是真正的楚琉月,可是若說她不是,容貌什麼的都是一樣的,變的只是骨子裡的東西,她究竟是誰?

  楚琉月知道夙燁在猜測她究竟是誰,不過她咬死了口,就不相信夙燁能猜測到她乃是異世的一具靈魂,恐怕她真說了,他也未必相信這種說法。

  雅間裡,響起了楚琉月的歌聲。

  「Happy birday to you,Happy birday to you,Happy birday to you……」

  楚琉月唱的乃是生日歌,她先是輕輕的唱,到了最後乾脆大聲的唱起來,反正也沒人聽得懂她唱的是什麼,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五音不全,怪腔怪調的。

  楚琉月唱到最後,興致大起,別提多高興了,越唱越興奮,整個雅間都充斥著她的生日歌。

  而聽歌的兩個男人先是不以為意,待到聽出不對勁的時候,兩個男人一起面帶古怪的盯著楚琉月,只見這丫頭正滿臉笑容,唱得興起,還順帶的揮著手。

  夙燁和晏錚二人一頭霧水,外加滿臉的凝重,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然後想到什麼似的,同時狠瞪了對方一眼,再認真的去聽楚琉月所唱的歌,他們可以肯定,這確實像一首歌,可是為什麼聽來聽去都差不多呢,最重要的是楚琉月所唱的似乎是天外來音,根本就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夙燁挑高了狹長的眉,眼裡閃爍著濃烈的光芒,緊盯著楚琉月,他是越來越對這小丫感興趣了,本來以為自己很快便厭倦的,然後收拾她一頓便算了,沒想到越往後卻越讓人期待,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古古怪怪的名堂。

  夙燁幽然的想著,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他很有興致挖倔,看看這丫頭身上還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晏錚不似夙燁沉穩,個性十分的衝動,所以楚琉月的生日歌一唱完,他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小月兒,你唱的是什麼歌啊,為什麼我沒有聽過啊?」

  楚琉月笑著勾唇,掃視了雅間裡的兩個人,最後視線落到了夙燁的身上,優雅的問:「夙世子,琉月唱的歌,你還滿意嗎?」

  夙燁因為不知道這傢夥究竟唱的什麼歌,所以不好評判,那完美無暇的面容稍微的扯出一些笑來,微微的點頭,算是承認了楚琉月所唱的歌。

  楚琉月一看到他點頭,立刻一收臉上的笑容,冷冷的說道:「既然夙王世子對琉月所唱的歌滿意,那麼琉月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琉月該走了。」

  晏錚一聽楚琉月要離開,趕緊的叫起來:「小月兒,你還沒有說你唱的是什麼歌呢?」

  楚琉月笑著朝晏錚爽朗的一笑,優雅的說著:「英文歌。」

  「英文歌?」

  這次不但是晏錚愣住了,就是夙燁也微微的一愣,腦海裡閃現楚琉月所說的英文歌三個字,這英文歌是什麼東西啊。

  楚琉月正準備離開,看到雅間內的兩個男人發愣,她忽地勾唇一笑,眼神閃了一下,為什麼每次和夙燁較量,她總是被吃得死死的,不過今兒個她倒要勝一回了,她可以——

  楚琉月唇角的笑意更大,若不教訓一下夙燁,她實在是太難以平憤了,沒理由每次都讓她吃癟啊,楚琉月想著,停住身子不走了,反而是往晏錚和夙燁的身邊走去,一雙艷麗嬌媚的瞳眸盯著夙燁,輕聲的問:「夙世子可知道琉月唱的英文歌是什麼?」

  夙燁默然不語,盯著楚琉月,這丫頭一向對他冷顏以對,這忽然的改變了神態,看來有古怪,所以一言不吭,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微微的傾身靠近夙燁一些,然後伸出衣袖掩唇輕笑,心情十分的愉快。

  夙燁忽地聞到了空氣中充斥著一投淡淡的甜甜的花香味,他臉上神色一凜,眼神陡的冷寒淩厲起來,不過聞了聞卻發現這香氣中並沒有毒,所以放鬆了下來,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又湊近一些,小聲的說道。

  「我就是不告訴你,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別外一件事,我給你下了胭脂美人散,它不是毒喔,它是花香提煉出來的,對了,你現在需要立刻找一個女人,或者找一座寒泉泡兩個時辰。」

  楚琉月說完飛快的抽身往外閃去,她若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溜啊,要不然等死啊。

  身後的夙燁臉色陡的攏上了一層寒霜,眼瞳更是淩厲嗜血,修長如玉的手一凝,內力提上來,立刻感受到週身的血脈流轉很快,沒錯,那丫頭沒有撒謊,她確實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這是男女合歡閨房之用的,沒有毒,乃是花煉出來的,所以他先前並沒有感覺出來,而且就算他服了解毒丸也沒有用,夙燁完美的五官一瞬間摒出裂痕,朝奔出了雅間的楚琉月冷哼。

  「楚琉月,你夠種。」

  雅間裡,瞬間爆發出一聲巨響,把晏錚給嚇了一跳,眼看著楚琉月奔了出去,他閃身便追了出去,還大叫:「小月兒等等我,等等我,夙世子發瘋病了。」

  夙燁再次被晏錚給氣到了,雅間內再響起如雷的冷喝。

  「你們兩個給本世子記住。」

  雅間外面夙王府的人全都臉色一凜,數道身影閃身衝了進去,夙竹一進雅間便聞到了雅間裡的味道,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飛快的閃身奔到世子爺的身邊,取出銀針給爺放血,饒是這樣,爺身上的美人散也不可能一時間去掉,除非找個女人,或者泡一會兒寒泉。

  「爺?」

  「立刻去玉山寒泉。」

  「是。」夙竹和夙松二人應聲,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不過這種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應了聲陪著夙燁一起前往玉山寒泉。

  至於楚琉月早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丫頭一路奔出了濯香樓。

  一行三人剛出了濯香樓,上了馬車,便聽到後面有人叫起來:「小月兒等等我,等等我。」

  楚琉月一望後面的人,正是晏錚,趕緊伸出手把晏錚也拉上了馬車,然後命令前面駕車的侍衛:「快,離開了。」

  現在不走,難道等人家來算後帳嗎?

  這駕車的其實是夙王府的人,只是因為不知道內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是負責接送琉月小姐的,所以楚琉月的命令一下,他便駕馬離開濯香樓。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楚琉月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望向晏錚,笑意盈然,心情十分的好。

  晏錚想到先前的情況,可以肯定是楚琉月對夙燁做了什麼。

  「小月兒,你對夙燁做了什麼?」

  楚琉月倒是沒有隱瞞晏錚:「我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現在他需要一個女人解決問題,或者進寒泉泡兩個時辰。」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能讓夙燁吃癟是她目前最高興的事情了,她總算讓那男人吃了一回癟。

  馬車裡,晏錚盯著楚琉月,好半天沒說話,楚琉月挑高了眉問他:「怎麼了?」

  晏錚很認真說道:「難怪有人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女子和小人。看來果然是真的。」

  楚琉月一聽晏錚的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胡說什麼呢,誰讓那傢夥總是找我麻煩的。」

  晏錚一想也對,那夙燁實在是太可惡了,小月兒給他下美人散也是他活該,想著便又笑了起來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月兒,還是你厲害,敢對夙燁動手。」

  說實在的他雖然不怕夙燁,不過真要對他動手,還是要惦量三分的,像小月兒這樣當真是絕無僅有啊,所以他都要佩服她了。

  馬車裡,小蠻聽著楚琉月和晏錚二人的話,然後苦了臉,望著楚琉月半天,然後歎了一口氣:「可憐我們爺要泡寒泉了。」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何必泡寒泉,只要找個女人便可解了這胭脂美人散。」

  小蠻嘟起嘴巴:「琉月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們爺平時是不准那些女人隨便近身的,也只有琉月小姐一個可以隨便進我們爺的身邊。」

  楚琉月忍不住挑眉,臉上滿是不信,鼻子裡冷哼。

  「他倒是潔身自愛。」

  一聲完想起一個問題瞪向了小蠻:「你現在是我的丫頭,怎麼淨惦記著那傢夥了,若是如此心疼他,你還是回他身邊去啊。」

  小蠻立刻嘟嘴不說話了,她可不想被攆走,到時候怕是連爺也不留她了。

  楚琉月見小蠻不說話,總算暫時的饒過她了,一側的晏錚聽到小蠻的話,好笑的介面:「不過說起這夙燁,確實是怪人一個,平常就沒有看中的女人,你說他那麼大個人,怎麼就沒有喜歡的女人呢?」

  晏錚說到這裡,見楚琉月聽著他說話,忽然便覺得心裡十分的不舒服,突然的停住了口,掉轉了話題:「小月兒,你說你先前唱的那個英文歌,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楚琉月一聽晏錚提到那英文歌,不由得笑彎了唇角,然後告訴晏錚。

  「其實那英文歌,只是一種不同語言唱出來的歌,它原來的意思是這樣的,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馬車裡,晏錚睜大眼睛,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不由得拍著大腿爆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楚琉月:「小月兒,你說你怎麼如此聰明呢,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句,把夙燁給糊弄住了,想到他先前一愣一愣的樣子,真的太大快人心了。」

  楚琉月抿唇笑,馬車裡一團歡樂,晏錚笑了一會兒,抬首望著楚琉月,認真的說道:「小月兒,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又這麼好玩兒呢,我都想娶你為妻了。」

  晏錚的話一落,馬車裡所有人都怔住了,個個都盯著他。

  晏錚總算醒過神來,不過很認真的想,卻沒有似毫的抗拒,小月兒這麼聰明好玩兒,這世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了,若是娶她回武寧候府,以後他再也不會覺得武寧候府無趣了,這事若是讓他的娘親知道,定然也會同意的。

  晏錚正想得熱切,楚琉月已經回過神來,伸出手捶了晏錚的肩一下,然後不客氣的說道。

  「晏錚,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兒,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哪有對哥們兒這樣想的。」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話,倒是愣了一下,然後認真的想想,小月兒說的話也對啊,他和小月兒是哥們兒,怎麼能想著娶她為妻呢,想到這他摸了摸自個的頭,灑脫的一甩長髮,點頭:「沒錯,看我是糊塗了,小月兒是我的朋友,怎麼如此想哥們兒呢,對,對,該打。」

  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真的視晏錚為好朋友,而且她不想失去他這樣的朋友。

  她對晏錚的感情也是純粹得很,絕對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之情在裡面,而且她從來沒有去想過男女之情,前世被未婚夫欺騙的畫面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再不想經歷這樣的男女之情了。

  馬車裡,除了楚琉月鬆了一口氣,小蠻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念叨,爺啊爺,你到底喜不喜歡琉月小姐啊,你若再一個勁的找琉月小姐的麻煩,她早晚被別人給搶去了,到時候有你哭的。

  晏錚雖然先前提了一個驚駭人的話題,不過他的個性是那種灑脫不羈的,一放開念頭便不再糾結這種話題,便又和楚琉月說起別的話題來。

  馬車很快回到了楚府,楚琉月領著人下了馬車,回楚府,晏錚也自行離去了。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回桃院後,因為早上去學堂折騰了一番,再加上前往濯香樓走了一趟,有些累了,便吩咐人給她守著,她自個進房間休息去了,一夜沒什麼話,也沒出什麼事。

  第二日,便是先前陶嬤嬤說的那個上官聖醫招收關門女弟子的日子,對於這件事楚琉月可是牢牢的記住了,所以一早上便起來了,穿了一件略整潔一些的衣服,又整理了頭髮,佩戴了一枝簡約的釵環,然後用了早飯,等到吃完早飯,天色已不早了。

  小蠻請示楚琉月:「琉月小姐,我們這是去上官府嗎?」

  楚琉月點頭,問小蠻:「你知道上官府在什麼地方嗎?」

  小蠻點頭,尚京城的事情,她知道的還是不少的,好歹以前是跟著爺身邊辦事的,她是聽命於夙松的,爺手下的四大公子,每人手裡都有一批可用的人,除了這些,爺另外還有不少的人手可隨時調用,總之要做遍天下的生意,那能力絕對不是小覷的。

  「石榴,你去吩咐王管家奮一輛馬車候在側門,我們從側門出去。」

  她們所住的院子離側門比正門近,從正門走要行好一段距離,從側門走卻只需要不遠的腳程,便可出去了。

  所以楚琉月才會如此吩咐,她懶得從正門而出,石榴應了一聲,走了出去辦事。

  廳堂上,小蠻望了一眼楚琉月,想到待會兒琉月小姐要去見的乃是上官聖醫,不由得擔心起來:「琉月小姐,那上官聖醫可是個難纏的人物,聽說若是投他的緣便好,若是不投緣,他是看也不看的,說什麼也沒用。」

  楚琉月點頭,唇角勾出自信的笑,如若這上官銘連眼面前的好事都不要,那麼這樣的人不拜也罷,她拜他又不是真的跟他學醫術,只不過為了給自己的醫術找一個正當的由頭。

  「你別擔心,我有信心。」

  楚琉月說著,小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琉月小姐,奴婢發現你精通毒術,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蠻跟著楚琉月發現她不但聰明,似乎還很精通毒術,她對她們的爺似乎動了幾次手腳了。

  楚琉月一聽小蠻問,肆意的一笑,挑高眉,淡淡的說道。

  「我這是無師自通,平時沒事看了有關於醫術方面的書,沒事琢磨琢磨,所以也有了幾樣可用的毒。」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就這樣?只是看了幾本書便可以琢磨出這些厲害的毒來了,照她說,那胭脂美人散沒有一定的功力可是制不出來的啊,這也太厲害了吧,好半天做聲不得。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溫順的說道:「奴婢吩咐了王管家,他已經命人準備了馬車停在側門了。」

  「嗯,那我們走吧,不知道今日有多少人要去上官府報名。」

  楚琉月發了一下感概,石榴立刻關心的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擔心上官聖醫不收你為徒啊,奴婢相信,憑小姐的聰明,一定可以讓上官聖醫收為關門女弟子的。」

  石榴想到了若是上官聖醫收小姐為關門女弟子,那身份立馬不一樣了,要知道上官聖醫可是醫道世家的人,聲譽好得很,而且聽說他還是皇帝的好友呢,南璃國的明堯帝一般生病了都找上官聖醫瞧瞧。

  小姐若是成了上官聖醫的女弟子,這楚國公府的人以後若是再敢為難她,可就要好好的惦量惦量了,石榴越想越開心,嘴角勾出大大的笑容。

  小蠻卻沒有她的好心情,因為那上官銘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

  一般有異賦的人個性都有些怪異,這上官銘就是其中之一,這老頭子古怪得很,醫術高超倒是在其次,若是他心情不好了,就算是皇子龍孫也是不理會的,所以說琉月小姐真的能拜入他的門下當女弟子嗎?

  一行三人走出了桃院,往側門走去。

  側門牢牢的鎖著,楚琉月吩咐石榴去叫柳婆子來開門。

  石榴領命去找柳婆子,很快找了柳婆子來了,不過不止是柳婆子,還另外有幾個婆子跟著,一路說著話走過來,柳婆子的臉色有些不善,不高興的過來給楚琉月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吩咐她:「把側門打開,我們要出去。」

  柳婆子一聽不幹了,大著嗓門兒叫起來:「不行,這側門不能隨便出入,沒有王管家的吩咐,奴婢不敢隨便開門,請二小姐從正門而過吧,二小姐身份尊貴,何必從側門出去呢?」

  楚琉月一聽柳婆子的話,挑高了眉,冷瞪著柳婆子,這婆子分明是受人指示的,這側門可隨時出入,什麼時候還要一個小小的管家同意了,那指示她的人究竟是誰啊?王管家還是賀婆子?

  這兩人都是葉氏的心腹,一直想找她的麻煩,這一點她是知道的,最近以來她沒有動他們,可不代表不知道他們的花花腸子。

  楚琉月勾了勾唇角,陰森森的說道:「若是我偏要從側門而出呢,你是要攔住我嗎?憑你嗎?」

  柳婆子望著楚琉月森冷陰驁的眼神,唬得腿都有些站不穩了,手心裡全是冷汗,臉上也不自覺的冒出冷汗了,心裡不住的咒王常,為什麼要派給她這種事,這楚琉月現在可是夙王世子的人了,她不想死啊,可是王常命令了,她們也沒辦法不遵命。

  王常的意思是現在的楚琉月聲望很高,大小姐的聲望反而不高了,所以他要毀掉楚琉月的聲望,今日派了柳婆子過來找碴子,若是楚琉月和柳婆子等人動起了手腳,那麼他便可以放出消息來,二小姐最近風頭過大,所以連府上的一個婆子都不放過,耀武揚威起來,這樣一來,尚京城的人定然會說楚琉月不好,王常的計謀便成功了。

  這是王常打的如意算盤,可惜他小看了楚琉月。

  側門前,柳婆子雖然害怕,可是擔著王管家那裡的事呢,就算害怕也不能退縮啊,所以她強自鎮定的說道:「奴婢是不會開的,二小姐還是從正門出去吧。」

  楚琉月也懶得和柳婆子開口,這婆子她早就想收拾她了,先前她被退婚回府的時候,便找她的碴子,現在竟然還來,她以為她是誰啊,楚琉月想著吩咐小蠻:「給我狠狠的打這刁鑽的婆子,若是其他人動手,一起給我狠狠的收拾了。」

  「是,琉月小姐。」

  小蠻應聲朝柳婆子撲過去,抬起一腳便對著柳婆子的心窩子踹了下去,小蠻跟著夙燁一向是暴力行事的,下手絕對是狠的,所以柳婆子被她一腳踹出去幾米遠,疼得臉都變了,大叫起來。

  「不好了,二小姐打人了,二小姐打人了。」

  柳婆子的話落,那小蠻身形一縱撲了過去,然後對著柳婆子的嘴巴便扇了起來。

  先前跟著柳婆子過來的幾個婆子也是受了王常的指示過來幫助柳婆子的,這樣事情可以搞大一點。

  眼看著柳婆子受人欺負了,這幾個婆子還等什麼,直撲向小蠻而去。

  石榴一看這動作,哪裡會讓小蠻一個人吃虧,飛身便往上撲,幫著小蠻一起打那幾個婆子,很快側門前打成了一團。

  小蠻會武功,不過不使武功,可是招數卻是極其厲害的,每一下打下去便是往死裡打,很快地上倒了一地的婆子,個個受傷了,哭喊連天。

  楚琉月走過去,望著受了傷的柳婆子,此時臉色慘白,嘴唇抖擻,害怕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笑瞇瞇的說道:「你知道小蠻是誰嗎?」

  柳婆子搖頭,楚琉月愉快的說道:「她是夙王府的人,你可以去告訴王管家,是夙王府的人打的你們,看看你們是不是要去夙王府討個說法,或者是傳出於夙王府不好的話來,若是讓夙王世子知道你們找我的麻煩,我想他應該會把你們一個個的焚屍滅跡。」

  她說完伸出手從柳婆子的腰上一抽鑰匙,扔給了石榴,命令石榴去開門。

  小蠻聽了楚琉月的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琉月小姐真的是無縫不鑽,無機不利用啊,好,夠狠夠味道,打了人還讓人說不出話來,憑一個小小的王常哪裡敢得罪夙王府的人啊,他的算計之心怕是白費了,這幾個人怕是白被打了。

  側門開了,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理也不理裡面被打得死去活來的幾個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門裡的人一看瘟神走了,立馬便哭了起來。

  尤其是柳婆子哭得最大聲:「我疼死了,疼死了,我的骨頭被打斷了。」

  「我的腿啊,我的腿動不了啊。」

  此次彼落的哭聲,然後幾個人在心裡憤怒的罵王常,都是王常人事不幹,讓她們幹這種事,明明知道二小姐與從前不一樣了,還找她的麻煩,根本是找死,這楚琉月現在可是夙王世子罩著的人啊。

  幾個人哭了一會兒,便有丫鬟看到了,趕緊的過來扶著她們一起去前面找王常,王常一聽柳婆子的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尤其是柳婆子說到夙王世子若是知道他做的事情,定然要把他們焚屍滅跡了,他不禁生生的顫抖了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命令了幾個婆子各自回去請大夫,好生養兩天。

  王常等到婆子離開後,立刻前往大小姐楚琉蓮的房間稟報了這件事。

  今兒個的事情是他一人的主意,他就是想到夫人受的罪,大小姐受的苦,很生氣,所以想替夫人和大小姐出出氣。

  沒想到不但讓柳婆子等挨了打,還使得自己招了事。

  楚琉蓮坐在廳堂上,一雙眼睛冷颼颼的望著王常,王常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大小姐?」

  「你以為楚琉月會放過你嗎?你有沒有腦子啊,直接對上她會讓你吃上好果子嗎?她如此說必然是知道柳婆子背後是你指使的,等她回來,只怕下一個倒楣的便是你了。」

  楚琉蓮也不是蠢人,知道楚琉月回來未必放過王常。

  「大小姐,那老奴怎麼辦?」

  王常也害怕起來,這楚琉月能打柳婆子就能命那什麼小蠻的打他,因為小蠻可是夙王府的人,夙王府的人打他,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楚琉蓮沒理會王常,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唇角緊抿,好半天才說話。

  沒想到小蠻竟然是夙王世子的人,那先前街頭賣身葬父又是唱的哪一齣?楚琉蓮的眼裡滿是精光,看來這夙燁對楚琉月還真是不一樣,不但罩著她,送她玉珮,還送人在她的身邊侍候她。

  難道他喜歡楚琉月?這念頭一起,她只覺得心裡好似鑽了螞蟻,難受異常,隨之拚命的搖頭,不,不會的,楚琉月憑什麼,她憑什麼啊?

  楚琉蓮在廳堂上各種憤怒,下首著的王管家苦著臉再喚了一聲:「大小姐。」

  楚琉蓮立刻回過神來,望著王常:「好了,你也別煩神了,這府裡的管家你也別幹了。」

  一聽到這個,王管家臉色白了,忍不住跪了下來:「大小姐,你不能攆奴才走啊,奴才是一片忠心啊。」

  「我知道你是忠心,所以才不想讓你被楚琉月收拾,你從府裡的親信中挑選一人暫代管家之職,回頭等我收拾了楚琉月,你再回來也是一樣的,你現在可以暫去商舖那裡,管管商舖裡的事情。」

  「謝大小姐,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啊。」

  王常老淚都下來了,楚琉蓮揮了揮手吩咐他下去:「自去忙吧,別等到楚琉月回來,給她機會收拾你。」

  「是,老奴知道了。」

  王常一聽楚琉蓮提到楚琉月,趕緊的起身走了出去,自去安排。

  房間裡,楚琉蓮一伸手憤怒的扯掉了臉上的白紗,露出了一張結了痂的臉,配上她狠戾的眼睛,哪裡有往日第一美人的美麗,有的也是猙獰,水仙和芍葯二婢心驚的望著自家的小姐,小姐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難道到現在她對夙王世子的癡迷還沒有收心嗎?現在外面關於她的謠言可難聽了,夙王世子怎麼可能還會娶她呢?就是靖王最近幾天也不出現了,小姐似乎還沒有發現這個呢。

  楚琉蓮用力的掐著手,暗暗的盤算著,她要如何處掉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上次本來想害她失身,從此遭人嫌厭的,沒想到最後不是她失身,倒是她遭到了淩辱,現在她都不敢出去了,外面的流言一定極難聽。

  楚琉月,你個該死的小賤人,竟然如此的算計我,這一次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楚琉蓮在心裡大罵。熱鬧的大街上,不少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說的正是上官府上官聖醫今日要招收兩名關門女弟子的事情,今日之後,他將不再收任何的弟子。

  街道上不時的駛過馬車,馬車內端坐的自然是各家想拜上官銘為師傅的小姐,除了坐馬車的,還有坐轎子的,總之別提多熱鬧了。

  楚琉月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話,唇角掛著清悠的笑容,似毫不擔心,倒是小蠻和石榴二婢擔心極了,不時的說道。

  「好多的馬車往上官府啊。」

  「是啊,轎子也多,看來有不少人想拜那上官聖醫為師啊。」

  兩個丫頭說完望向楚琉月:「小姐,這麼多人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小姐有把握嗎?」

  楚琉月挑高了眉,唇角淺淺的笑意,肆然的說道:「今日我去拜上官銘為師,不是我賺到了,而是他賺到了,不是我不把握,而是他該把握,否則遺憾的是他。」

  楚琉月的話聽在小蠻和石榴的耳朵裡,有些雲裡霧罩的,不過既然楚琉月如此肯定,想必有幾分把握的,這兩個人心頭總算放鬆了一些,而且小蠻想到楚琉月先前說的話,忽然便有些感悟,如若琉月小姐真的憑看了幾本書便能研製出胭脂美人散這樣厲害的毒藥來,那麼她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聖醫上官銘招收女弟子,這些女弟子誰涉及過醫術,可是琉月小姐已能憑著自己的本事開始製藥了,這上官銘不是賺到了嗎?

  馬車一路往上官府而去,行了有半個時辰,遠遠的便看看到了上官府。

  只是上官府門外的街道上被圍得水洩不通,街道邊停了無數的馬車和驕子。

  府門前,兩條長長的隊伍排列著,各家的丫鬟正在府門外排號,等排到了才叫自家的小姐下來報名。

  只見上官府門前,擺放著兩張桌子,桌前坐著兩個樣貌清秀的少年,旁邊立著數名下人侍候著,這兩個少年模樣兒竟然一樣,只是一人著黑衣,有些陰沉,一人著白衣,面容溫和。

  楚琉月正看得入神,只見小蠻輕聲說道:「這兩個少年乃是雙生子,一名寧辰,著黑衣的那個少年便是,另外一個便是寧辰的雙生弟弟寧華,這兩人很得上官銘的喜愛,個性十分的頑劣,不少人曾吃過他們的虧。」

  楚琉月點了點頭,倒是兩個有個性的人,她喜歡有個性的人。

  不過看看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伍,楚琉月不禁頭疼,這都有多少人啊,她們若是去排隊,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而且遠不止這麼些人,遠遠的還有人過來,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

  「沒想到這麼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

  楚琉月輕輕開口,小蠻回她的話:「這是自然的,若是能拜上官聖醫為師,日後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再加上這其中很多人傾慕君洛凡,這不正是個機會嗎?」

  馬車內,小蠻正在解釋,石榴卻已經準備下車去排號了。

  楚琉月望瞭望外面,大熱的天,站在這裡真是遭罪受,想著望向小蠻:「小蠻,你去找上官府的下人,就說夙王府的人要見上官聖醫。」

  若不擔著夙王府的名頭,只怕以楚府的名頭還夠不上份量。

  此時的楚琉月總算感覺沾到夙王府,多少還是有些好處的。

  小蠻聽了她的話,挑了一下眉,有些無奈的說道:「琉月小姐,就算是提到夙王府,那上官銘也不會理會的,他就是個古怪的老頭子,就是爺來了,他也未必理會。」

  楚琉月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遞到小蠻的手上:「我只是借用一下夙王府的名頭把這張紙條遞進去,只要上官銘看了這紙條,定會讓我進去的,若是他不讓我進去,我也沒有拜他為師的必要。」

  楚琉月說得十分自傲,小蠻不知道她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東西,雙手接了過來,然後閃身躍下了馬車,直奔上官府門前走去,很快走到了上官府的門前,然後招了一個下人過一邊說話。

  那下人抬首,臉上有詫異之色,隨之走到了桌前的一名少年身邊,低聲的耳語,那少年抬頭,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隨之挑眉想了想,然後點頭算是同意了。

  楚琉月看到紙條遞了進去,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紙條能遞到上官銘的手上,相信上官銘定會見她的。

  馬車外面,小蠻已經回來了,飛快的上了馬車,恭敬的稟報:「小姐,那紙條已經遞了進去,就不知道——」

  楚琉月笑起來:「別擔心,接下來就是上官銘的事情了。」

  她相信上官銘不是笨人,定會見她的,至於收不收她為徒,則是後面的事情了。

  馬車內,主僕三人不再說話,楚琉月閉目養神,馬車內的小蠻和石榴卻不似楚琉月閒情,兩個人緊張的不時掀簾望外面,一時兩時沒看到有人過來,不由得擔心起來。

  上官聖醫不會不見小姐吧,不知道小姐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小蠻忍不住開口相問:「小姐,你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楚琉月沒睜眼,勾唇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小蠻,其實紙條上只是寫著一句簡單的話。

  自古名師出高徒,那個名師就是你,高徒就是我。

  這話雖然有些狂妄,不過同樣的顯示出寫紙條的人是很自信的。

  楚琉月賭上官銘這樣的名醫,骨子裡定然也是欣賞那些自信之人的,所以她寫了這樣的話。

  馬車裡一時間沒聲音,馬車外面卻適時的響起了腳步聲,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搶著去掀簾子,然後便看到馬車外面的地上,立著兩名穿著整潔,儀容得體的下人,兩人一看小蠻和石榴二人心急火燎的樣子,倒是嚇了一跳,好半天做聲不得。

  小蠻性急的追問:「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那兩人不說話,嘴角抽了抽,心裡念了一句,姑娘還不是被你們兩個人嚇到了,隨之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說話:「我們老爺有請。」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聽激動了,啪的一甩簾子,那簾子直接甩到上官府兩個下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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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7 08:24 PM

第062章:可惡的父女

  馬車裡,楚琉月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神裡閃爍著亮光,明珠一般璀璨,只要見到人便好。

  小蠻和石榴激動的叫起來:「小姐,真的太好了,那上官聖醫終於見小姐了,我們進去吧。」

  楚琉月挑高眉,有些哭笑不得,至於這麼激動嗎?

  一行三人下了馬車,那上官府的兩個下人,一臉的黑線條,狠瞪了小蠻和石榴一眼。然後看到現身的楚琉月,不由得錯愕,眼色中便有些詫色,不會吧,先前送信進去要見老爺的人是這個丫頭嗎,身上的穿戴顯示她並不是什麼好的出身,可為什麼說是夙王府的人啊。

  兩個人雖然疑惑,倒也不怠慢,在前面領路,一路把楚琉月往裡領去。

  上官府門前正排隊的各家丫鬟,看到有下人把楚琉月主僕往裡領,不禁詫異,其中有些人認出了楚琉月,嘀咕了起來。

  「這不是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嗎?」

  「真是她啊,她為什麼直接進去了?」

  「是啊,憑什麼啊,她可以進去,我們卻要在這裡等啊。」

  有人不依的叫起來,這些排隊的人裡面,有不少也是家世顯貴的,例如其中便有丞相府的嫡女君紫凝的的丫鬟,還有隆親王府的鳳桐嫣郡主的丫鬟,這些人的身份可不比楚琉月差,憑什麼楚琉月可以進去,她們卻不可以啊。

  一時間不少人叫了起來,抗議楚琉月進去。

  上官府門前端坐著的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一沉,冷喝聲陡起。

  「不想等,可以滾。」

  她們愛等不等,這上官府可不賣任何人的帳,而且寧辰和寧華二人有些心情不好起來,師傅為什麼讓人把楚琉月帶進去啊,這丫頭最近風頭正盛呢,竟然說是夙王府的人,原來是擔著夙王府的一個名聲。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禁猜疑起來,師傅為什麼要見這楚二小姐啊,就算是夙王府的人,依他的性格也是不見的,莫非是那紙條上有問題,上面寫的是什麼啊,寧辰和寧華二人心裡便像裝了小兔子似的,哪裡還有心情管報名的事情啊,不時的催促著那些人快點,快點。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這些丫頭抗議的聲音,也懶得理會,現在她還是想想待會兒見上官銘的事情,如何讓上官銘收下她為徒,這樣她行醫便有名正言順的出處了,以後若是展現出自己的醫術也沒人會懷疑了。

  一行人進了上官府,迎面看到一個大花園,花園裡栽種的不是什麼花卉,而是名貴的藥草,空氣中一股清香的藥草味兒。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進來便蹙起了眉,楚琉月卻是一聞到這味道便有一種亨受,忍不住微瞼上眼目,深呼吸,把週身的細胞放鬆了,讓自己整個人沉浸在其中,這裡有家的味道。

  不過前面帶路的下人已經催促起來:「快點,別讓我們家老爺等急了。」

  楚琉月才放開心頭的眷戀,跟著那下人往裡面走去,一路穿亭繞閣的往後面走來。

  上官府各處的設計以簡約為準,而且最多的便是花圃,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花圃中栽種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藥草,並不是花卉,所以整個府邸裡充斥著濃濃藥味兒,雖然楚琉月很喜歡這股味道,不過一般人卻是不喜歡的。

  小蠻和石榴二人便不喜歡這股味道,就差嫌厭了,不過礙於在人家的家裡,所以忍住沒說。

  一行人穿過庭院,抄手遊廊,然後繞進了後面的一幢院子,垂花門前,守著數名的下人,一看到楚琉月等人過來,便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過了,然後沉穩的說道:「是這位小姐要見我們老爺嗎?」

  楚琉月點頭,那人便說道:「老爺在裡面候著你呢,你一個人進去吧。」

  說完推開了垂花門,楚琉月抬腳便跨了進去,小蠻在後面可就擔心了:「小姐,若是有什麼事——」

  她是想說,若是有什麼事你就叫我,我一定衝進去救你,臨了發現這話不妥,今日是上官聖醫招收女弟子的日子,至多就是不收琉月小姐,又不會要了琉月小姐的命。

  所以最後她沒說什麼,楚琉月已經走了進去。

  院子裡,中間是一條鋪著青磚的路徑,旁邊卻是藥草地,外面圍著不高的竹籬笆,裡面栽種著各式名貴的藥草,這裡面的藥草不似外面的藥草,這裡的每一種藥草都是有毒的,所以這幢院子平時不准人隨便進來的。

  楚琉月一路看著一路往裡面走,隱約看到花草中間有一道身影,灰青的衣服,白色的頭髮,整個人埋在花草中打理雜草,所以楚琉月看不清他的樣子,只得慢慢的走過去,立在他身後的青石磚上,然後沉穩的說道。

  「這位可是上官聖醫?」

  那人一聽楚琉月的聲音,便抬首望了過來,一張臉展現在楚琉月的眼面前。

  這是一張很有喜感的面容,不但頭髮白了,連眉毛和鬍子也白了,眼睛特別的有神,望著人的時候帶著一片清亮,唇角勾出笑意,看著這樣子的他,楚琉月實在找不到小蠻所說的那種個性乖張的感覺,反而覺得他很親切。

  不過那老者先是笑瞇瞇的望著她,忽然間便變了臉色,大叫起來:「你離花遠點,遠點,別沾上,別沾上。」

  楚琉月愣了一下,然後往後站了兩步,其實她知道他是好意,這些花是有毒的,他怕她離得近會染上毒。

  不過這些花還傷不著她,楚琉月笑著說道:「這些還傷不了我。」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不由得挑高了白眉毛,盯著她:「你認識這些花有毒。」

  楚琉月點頭,那老頭子便來了些興趣,站起身從藥草地裡走了出來,站到楚琉朋的面前,等到他站起身,楚琉月才發現上官銘個子不高,只略比她高一些,比一般男子看上去要矮不多,此時的他看上去有點老小子的感覺。

  楚琉月似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反而有一種想拍拍他肩,摟摟他背親熱說話的感覺。

  不過現在還是規矩點好,楚琉月笑望著上官銘。

  上官銘盯著她,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楚琉月。」

  上官銘挑了一下眉,倒也沒有追問楚琉月為什麼先前打著夙王府的名頭要見他,他關心的只是紙條上的意思:「你有什麼本事那麼狂妄?」

  不過正因為楚琉月的狂妄,他才想見見她,否則未必見。

  上官銘之所以要招收女弟子,是因為他近來閒著無聊的時候,忽然手癢起來,而且他發現自己收的都是男弟子,包括自己的兒子在內,一共四個人都是男子,而且還個個和他做對,所以上官銘便萌生了招個惹人疼的女弟子,好好的疼疼。

  他盯著楚琉月,發現這小丫頭眉眼十分的艷麗,雖然纖瘦,不過卻是個很漂亮的小丫頭,眼神也是清亮有神的,實在是怎麼看,都是讓人疼的小丫頭。

  上官銘在外形上便先喜歡上了二分,不過對於楚琉月先前遞進來的紙條,還有些不以為然的,這小丫頭不會是跟他耍心計吧,若是她跟他耍心計,這外形再好,他也是不會要的,習醫最起碼要誠實。

  楚琉月不直接多說什麼,而是指著旁邊的花草,一一的說出它們的名字,一樣一樣,一樣不錯。

  身後的上官銘眼裡閃過驚異,滿臉的驚訝,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裡,越到後面,他越是激動,眼裡閃爍著精光,等到楚琉月把花園裡的藥草名字報了一多半,這上名銘已經是滿臉興奮了,這丫頭是個寶啊,她是怎麼認識這些毒花毒草的。

  上官銘一伸手拉著她激動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楚琉月。」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三個字,似乎想起什麼的蹙起眉,然後恍然的說道:「你就是最近尚京傳得最厲害的那個,被靖王休掉的那個,還和夙王世子攪在一起的那個小丫頭。」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挑高了眉,不滿的抗議:「今日我可是來拜師的,說這些幹什麼。」

  她一聽到靖王和夙燁兩個便感冒,對這兩個男人沒一個有好感的。

  上官銘一聽也對,他對她的那些不感興趣,只是這小丫頭為什麼懂這麼多的藥草呢,不由得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

  「小丫頭,你身為楚國公府的嫡女,又不得寵,按照道理沒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你是如何識出這些東西的?」

  這些藥草就是寧辰和寧華二人恐怕也識不全,而這小丫頭一張嘴便認出來了,上官銘對此十分的好奇,不過這小丫頭確實讓他欣喜,能收這麼一個可愛又精通藥草的小丫頭可是很開心的事情,他很高興收她為關門弟子呢。

  不過她這些東西是跟誰學的?

  楚琉月望著上官銘,挑高了眉,並不急著回答上官銘的問話,只是悠然的說道:「我只是想來拜你為師的,你到底收不收我?別問那些沒用的了,若是你不願意就算了,本來我還以為你一定會收我的,沒想到你不樂意,那還是算了吧。」

  那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身後的上官銘。

  上官銘一看她要走,可就急了,他很喜歡這小丫頭啊,怎麼能走呢,他不就是問問她跟誰學的嗎,至於這樣嗎?不過眼看著小丫頭要走出院子了,上官銘也顧不得較真了,身形一閃便衝了過去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嘟起了嘴巴不開心的說道。

  「不就是問問你怎麼懂得藥草的嗎?」

  楚琉月眼裡閃著耀眼的光芒,她早看出上官銘喜歡她,他一定想收她為徒,所以才故意假裝要走的。

  現在看上官銘嘟起嘴,越發的像個老小孩了,這使得楚琉月十分喜歡親近他,一伸手便套住了上官銘的手臂,親熱的說道。

  「我除了懂藥草,還會一些醫術,除了一些醫術,還會制一些毒,你看這樣夠不夠當你的徒弟呢?」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眼睛睜得更大了,他這是撿了個現成的徒弟了,而且這小丫頭真的好可愛啊,他都想伸出手捏捏她的粉嫩臉頰了。

  「小月兒,我收你當我的徒弟了。」

  「不行,我還沒說我的條件呢?」

  這下輪到楚琉月拿喬了,上官銘一聽她的話,驚訝的瞪大眼睛,還有跟師傅講條件的,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看來你不太樂意喔,那行,那我看還是算了吧。」

  楚琉月說著,放開了上官銘的手臂,轉身便又往外走去,上官銘那叫一個心急,他的小月兒啊,千萬別走了啊,趕緊的在後面叫著:「好,好,你說,什麼條件?」

  楚琉月算是吃定了這老小子了,轉身又笑瞇瞇的拽住了上官銘的手臂:「要想收我為徒,第一必須只收我一個做關門女弟子,我討厭你再收別的人。」

  因為楚琉月深深知道,凡是有女人的地方,必然有勾心鬥角,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那個君洛凡的身上,上官府是一個習醫的地方,這裡她不想讓任何人褻瀆了,不是真正愛惜這裡的人,她是絕對不允許進來的。

  「好,為師答應你了。」

  「第二個,我拜師,師傅是不是該送禮物給我啊。」

  楚琉月笑瞇瞇的盯著上官銘,上官銘望著她可愛粉嫩的小臉蛋,心裡那叫一個柔軟啊,現在就是她想要什麼他都願意給啊。

  「好啊,小月兒,你想要什麼?」

  上官府有很多的好東西,只要小月兒想要,他一定會給她的。

  不過楚琉月眨了眨眼睛賣萌道:「師傅,哪有人家直接跟師傅要東西的,應該是師傅送給人家,這樣才有誠意嘛。」

  她這一眨眼,把上官銘差點沒萌昏過去,他就說嘛,收個女弟子,收個女弟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他的餘生啊,有小月兒就行了。

  上官銘算是徹底的淪陷了,聽了楚琉月的話,很認真的想著,然後想起一樣東西了,很認真的望著楚琉月:「師傅想到要送你什麼了,師傅把冰魄銀針送給你如何?這可是祖師爺流傳下來的,你知道嗎?寧辰和寧華那兩個小子一直打這個主意,為師都沒有給他們,現在送給你了。」

  「好,師傅你真好。」

  楚琉月甜甜的說道,不過她心裡真的很喜歡上官銘,因為她可以感受到上官銘是真的很喜歡她,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楚琉月也十分的喜歡他。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骨頭早酥了,興奮的朝外面喚人:「來人啊。」

  門外,上官府的手下連同小蠻和石榴兩個都走了進來,一看到院子裡的情況,個個都呆住了。

  只見楚琉月拽著上官銘的手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上官府的手下不由得錯愕,這是他們老爺嗎?那臉笑得快成一朵花了,他們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老爺啊,老爺往常可是很嚴厲的啊,總是罵人,這會子怎麼對這小丫頭如此好啊,他們先前還在想,這小丫頭一定會很快被老爺給攆出來的,沒想到現在看到的竟是爺倆好的畫面。

  上官銘一看幾名手下呆愣的樣子,臉上立刻攏上了冷厲:「看你們那蠢樣,這是小月兒,以後便是老爺的關門弟子,以後你們要對她好一點,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得罪她,你們一個個給我悠著些。」

  一旁的楚琉月柔聲的介面:「師傅,沒事,他們不會欺負我的。」

  上官銘掉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那滿臉又是笑容了,拍拍楚琉月的手:「小月兒,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為師,為師一定替你去收拾她。」

  這下不但是上官府手下了,連帶的小蠻和石榴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一抽。

  上官銘再抬首的時候,命令手下:「立刻去通知寧辰公子和寧華公子,就說我已經收了一個女弟子,一個關門女弟子就夠了,別的就不用收了,另外讓他們兩個人立刻過來見小月兒。」

  「是,老爺。」

  幾名手下誰敢多說,直接便衝了出去,一路衝到上官府的門外,稟報寧辰和寧華二位公子,裡面變天了,老爺變節了,以後不疼寧辰和寧華少爺了,老爺要疼那小丫頭了,對那小丫頭可好了,不知道小丫頭給老爺吃了什麼迷魂藥。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下人的稟報,早心急火燎的起身了,什麼,師傅竟然收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做關門女弟子,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人稟報說,師傅對那小丫頭好得不得了,以後再不寵他們二人,要寵那小丫頭了,這如何是好?

  寧辰和寧華立刻在上官府門前宣佈,今日已招收了一名關門女弟子,便是楚國公府的嫡女楚琉月。

  此言一起,門前頓時炸開了鍋一般,吵鬧成一團。

  不過寧辰和寧華二人哪裡理會這些人,早領著上官府的下人進了上官府的府邸,然後命令下來:「關門。」

  這下把所有來報名要拜上官聖醫為師的女子給關到了府門外。

  至於楚琉月和上官銘,兩個人又湊到藥草邊討論了起來,關於各種藥草的藥理性以及可用性,兩個人說得別提多投機了,上官銘整個身心都被楚琉月給吸引住了,小丫頭哪裡需要讓他教啊,根本是精通於此道啊,所以他好奇啊,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啊。

  「小月兒,你是如何懂這些的?」

  上官銘追問,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楚琉月抬首望著上官銘,發現他的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忍不住好笑,這個老小子真是的,如若她不說,只怕覺得都睡不好了。

  不過要她說出前世的事情,恐怕他也未必信,所以楚琉月編了一個理由。

  「師傅,其實是因為我特別喜歡這個,所以經常看關於這方面的一些書,然後自己從很小的時候便會動手試驗,所以便懂了這麼多,當然我今日來拜師,便是希望自己懂的更多。」

  聽到楚琉月說她懂的都是從書上看來,加上自己研究出來的,上官銘不禁佩服她了,這小丫頭要有多聰明啊,光憑看看書,自己動動手便有這麼深的造詣了,實在是太了不得了,這丫頭實在是太讓人喜歡了。

  上官銘伸出手拍拍楚琉月的手:「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為師,為師一定會教你的。」

  「謝謝師傅。」

  雖然楚琉月對於醫術頗有造詣,毒術也十分的厲害,但是上官銘畢竟是聖醫,他身上所擁有的醫術,她未必全懂,所以學習也是必要的。

  兩個人正親親熱熱的說著話,院門被人光當一腳踢了開來,便有兩道身影旋風般的闖了進來,一黑一白,一冷一熱兩個人直闖到楚琉月和上官銘的門前。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滿的直接抗議:「師傅,你是不是太過份了,自己在裡面招了小師妹,竟然讓我們兩個大熱天的坐在外面看那些花癡女發癡。」

  上官銘才懶得理會他們兩個,今日他的心情不錯,因為招了小月兒這樣一個可心的女弟子,使得他十分的開心,所以並沒有如往常那樣發脾氣,而是慢慢的站起身,拉著楚琉月望著寧辰和寧華二人說道。

  「這個可不是小師妹,她是你們的小師姐。」

  上官銘的話一起,寧辰和寧華二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彼此看了一眼,然後難以置信的朝著上官銘大叫:「師傅,憑什麼我們叫她小師姐啊,她才剛剛進門啊。」

  這進門不是分先後嗎?這小丫頭片子才剛進門,便當上他們師姐了,這種事他們才不會幹,而且就算歲數她也沒有他們兩個大啊。

  「那又怎麼樣?我說了是小師姐就是小師姐,沒有小師妹,只有小師弟。」

  上官銘臉色一板,相當嚴厲的瞪著寧辰和寧華二人。

  想到這兩個傢夥的頑劣便頭疼,現在總算有個乖巧的小月兒,他之所以要讓小月兒當小師姐,便是要她以後沒事多管教這兩個傢夥,平時不肯用心習醫,淨想著鬼點子整治別人。

  「這事我們不幹。」

  寧辰和寧華二人態度絕決,一臉不容商量的樣子。

  楚琉月其實根本無所謂當師妹還是師姐,見寧辰和寧華二人較真,趕緊的說道:「師傅,算了,小師妹就小師妹吧。」

  誰知這一次上官銘卻沒有依了她,直截了當的命令:「這事我說了算,小師姐就是小師姐,你們兩個再膽敢和我嗆聲,看我不打斷你們兩個人的腿。」

  寧辰和寧華二人也是個倔性子的,頭一昂堅定的說道:「這事我們不幹。」

  兩個人說完,閃身便衝了出去,他們就是不承認這事,天下也沒有這樣的理,後進門的當上了師姐,先進門的成小師弟了,本來他們還想著有個小師妹好欺負欺負呢,誰知道這會子領進門的竟是個小師姐,這事怎麼想怎麼虧,而且小丫頭瘦瘦小小的,怎麼看都比他們兩個小,憑什麼當小師姐啊。

  上官銘一看兩個傢夥衝了出去,那臉色叫一個難看,手一伸便脫了鞋子對著跑出院門的兩個傢夥擲了過去,還破口大罵:「兩個兔崽子,老子還收拾不了你們了,收拾不了跟你們兩個姓。」

  楚琉月和小蠻石榴等人一臉的黑線條,哪有發這種誓的,收拾不了徒弟跟徒弟姓的,看來這上官銘還真是如傳聞一般乖張,不過他對楚琉月確實是疼愛,先怒罵寧辰和寧華,一轉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便是滿臉笑了。

  「小月兒,師傅三日後擺個認師宴,讓尚京城的人知道,你是我上官銘的弟子了,讓大家都見見你。」

  「是,師傅。」楚琉月點頭,臨了想到寧辰和寧華二人發的脾氣,她可不想讓師傅和那傢夥鬧僵,所以趕緊的說道:「師傅,你別和寧辰寧華他們較真,我願意當小師妹。」

  「不行,憑你的能力當他們的師姐是足足有餘的了,再一個,以後你給師傅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兩傢夥,你不知道,平常我有多頭疼。」

  上官銘一說起那兩個雙生子,便頭疼不已,偏偏那兩人是他撿回來的,與他名為師徒,實有父子情份,所以才會拿他們沒辦法,也沒辦法把兩傢夥攆走。

  「嗯,師傅放心吧。」

  既然上官銘堅持,楚琉月也不再推卻,點頭算是應了,抬頭看天色不早了,楚琉月向上官銘告辭:「師傅,我先回去了。」

  「好,今天晚上我去拜訪令尊。」

  上官銘提議,好歹要收小月兒為徒了,總要去上官府拜訪一下小月兒的父親。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想到了那個根本不拿她當女兒的父親,本想阻止上官銘,可是她畢竟是楚家的人,而且她也不好一照面便把楚家內部的情況告訴師傅,想想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好,晚上我在府裡等師傅。」

  「行,先回去吧。」

  上官銘喚了人進來把楚琉月等主僕三人送出上官府。

  等到楚琉月離開。上官銘坐在石階邊,還有些懷疑先前在做夢,他真的找到一個可心的女弟子了,小月兒真是個可愛的女娃紙啊,越想越高興,隨之想到了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嘴裡嘟嚷:「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們兩個,收拾不了跟你們姓。」

  一道身影輕快的閃了出去,直接去找寧辰和寧華二人。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上了府門外的馬車。

  馬車一駛動,石榴興奮的追問:「小姐,你是如何讓上官聖醫願意收你為徒的。」

  小蠻也激動的說道:「那上官銘可是很難搞定的一個人啊,琉月小姐一出馬便輕而易舉的搞定了,可見琉月小姐的厲害了。」

  楚琉月想了一下,覺得上官銘並不難搞定,相反的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小子,只不過別人不知道罷了。

  「其實師傅是個很不錯的人啊,並沒有小蠻你所說的那麼乖張,難處。」

  「那是因為他喜歡你,若是不喜歡,這傢夥特別難纏,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蠻說道,不過想到琉月小姐真的拜上官聖醫為師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琉月小姐,以後你的身份可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僅僅是楚國公府的嫡女,還是上官聖醫的弟子喔。」

  「有那麼厲害嗎?」

  楚琉月挑眉,有些不太相信,就那個老小子有那麼厲害嗎?

  「你別看上官聖醫不起眼的樣子,他和當今的皇帝可是好朋友喔,不但如此,上官府仍是百年建樹的醫道世家,不但在南璃國,在天下也是有盛名的,他們治好過很多人,所以說上官府的聲名一點也不比楚國公府差,你現在可是上官聖醫最喜歡的女弟子,你想啊,這身份還是以前楚國公府不得寵的嫡女嗎?」

  小蠻越說越開心,楚琉月倒是十分的淡定,神容淡淡,馬車一路回楚國公府去了。

  楚琉月回府後進桃院自己住的地方休息,倒把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拋到了腦後面去。

  但是她成了聖醫上官銘女弟子這件事,使得整個尚京城的人都議論起來,不少人也聞風而動了。

  楚國公府的蓮院裡。

  楚琉蓮也得到了消息,一張臉氣得碧綠碧綠的,喘氣十分的重,一隻手死命的捶著身邊的桌子,好半天才發洩夠了。

  「水仙,這件事千真萬確嗎?」

  聖醫上官銘一向是難搞的人,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可以拜得他為師,這事怎麼可能。

  水仙望了一眼自家的小姐,發現最近小姐越來越容易生氣了,整個人再不復之前的溫柔,暴燥異常,這樣下去她真怕她毀掉的不是楚琉月,而自個兒。

  「小姐,這事奴婢打探過了,確實是真的,聽說三日後上官府還要辦拜師宴。」

  「拜師宴,拜師宴,絕對不會有的。」

  楚琉蓮大吼,再次狠捶了一下桌子,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她絕對不會讓楚琉月有機會成為上官銘的弟子的,如若楚琉月成了上官銘的弟子,她可以想像得出,很快她便是楚國公府裡最受寵的女子了,因為她的身份,就會有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上官家可是各方拉攏的勢力,雖然他們不參與朝政,可是他們上官府的威望,可不比任何一家差,一直以來上官府因為沒有女孩子,再加上上官銘的兒子上官沐夜是一名遊醫,所以各家才會沒有這個機會,但現在楚琉月成為上官銘的弟子,便讓別人有了機會,她以後可就是楚國公府裡最炙手可熱的一塊香饃饃了,以往的那些榮耀都將歸於她了。

  不,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楚琉蓮的眼睛充斥著艷紅的光芒,咬著下唇,狠狠的發著誓,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以往的那些榮耀,她楚琉蓮一定要拿回來的,沒錯,她一定要拿回來。

  只要她擊敗了楚琉月,然後便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楚琉月的身上了,都可以說成是楚琉月陷害她的,那麼現在於她不利的僵局便可以化解了。

  「你過來。」

  楚琉蓮招手示意水仙過來,然後附耳叮嚀了她一遍,然後讓她去辦事。

  水仙不敢不從命,立刻領命去辦事了。

  宮中。

  賢妃娘娘所住的千棠宮裡正在招待客人,上首端坐著的乃是威儀萬千,華貴非凡的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出自於楚國公府,名楚夏,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便是六皇子惠王,女兒是皇室最年幼的小公主,十三公主。

  自從皇上把楚國公府的楚琉蓮指婚給靖王后,賢妃娘娘與楚國公府的關係變得十分的微妙,雖然表面上無事,但私下裡,楚國公府的人心知肚明,這賢妃對他們的意見大著呢。

  不想今日賢妃娘娘竟有旨意,召見了楚國公府三房的楚千皓進宮。

  楚千皓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因為自己同意把楚琉蓮嫁給靖王爺,賢妃對他很不待見,一直沒有召他進過她的宮殿,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再召他進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開了這個頭,以後便好說話了。

  千棠宮,楚千皓先拜見了賢妃,賢妃娘娘面帶笑容,看來今日的心情不錯,這更讓楚千皓驚奇了。

  「娘娘的心情看起來極好?」

  楚千皓小心的說道,雖然楚夏是他的長姐,可是同樣的她是宮中的娘娘,皇家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上首的賢妃點了占頭,擺手示意楚千皓坐下,然後溫和的說道。

  「千皓,你知道本宮一直很生你的氣嗎?」

  賢妃沒有和楚千皓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說道,楚千皓一聽楚夏提到這件事,不由得慌恐,趕緊的站起身來。

  楚夏看他有些緊張,笑得越發的溫和:「我們姐弟說話,你不必緊張,這件事早就過去了,我說這件事也不是要和你算帳,只是想和你說說我的心意。」

  「是,娘娘請說。」

  楚千皓坐了下來,上首賢妃復又開口:「你們楚國公府乃是惠王背後的勢力,怎麼能把琉蓮嫁給靖王呢,要知道靖王娶楚琉蓮,若不是德妃首肯了,靖王是不敢請旨的,你說德妃明知道你是惠王背後的勢力,為何同意讓靖王娶楚琉蓮,那是要讓我們楚國公府破裂,她這是為了加深我們內部的矛盾,若是真的靖王登基了,你以為那后位會是楚家人的嗎?那后是給姬府的人留著的,你們只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說到後面,賢妃有些生氣了,臉色很難看。

  若不是她識穿了德妃的心意,一直隱忍著,只怕現在的楚家內部早矛盾不斷了。

  楚千皓聽了賢妃的話,不由得臉色凝重起來,認真的細想,還真有這個可能,驚嚇得一身的汗,飛快的站起身來。

  「臣愚鈍了。」

  若說心機,楚千皓必須承認,他的心計絕對不如這個長姐,長姐能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還穩坐賢妃的高位,還為皇上生了一子一女,可見她的心計有多高深莫測,沒想到他們沒有識穿德妃娘娘的用心,倒是長姐看穿了,而且還一直不動聲色,若不是長姐如此,只怕現在的楚國公府早就內部矛盾不斷了。

  楚千皓越想越心驚,立刻起身向上首的賢妃致錯:「幸好娘娘識穿了她的用心,臣很慶幸。」

  「好在現在楚國公府與他們已經沒有牽扯了。」

  楚琉月嫁進了靖王府,被靖王鳳吟給休了,至於以前他與楚琉蓮的婚事也不存在了。

  楚千皓聽到上首的賢妃娘娘提到這件事,不由得挑高了眉,望著上首的賢妃。

  娘娘特別的提到了這件事,不會是想讓惠王娶琉蓮吧,可是最近關於琉蓮的傳言,並不是太好。

  楚千皓心裡想著,沉穩的開口:「娘娘是想讓琉蓮嫁給惠王嗎?」

  楚夏一聽楚千皓的話,眉不自覺的蹙了一下,然後盯著自個的這個三弟:「不是琉蓮,是琉月,本宮想讓惠王娶琉月。」

  賢妃話一落,楚千皓不由得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抬首盯著上首的賢妃。

  「娘娘?」

  「你沒聽錯,本宮想讓惠王娶的正是琉月,不是琉蓮,眼下尚京城內楚琉蓮的風評實在是太差了,尤其是竟然鬧出被人羞辱這樣的事來,惠王如何能娶她呢?惠王要娶是娶琉月。」

  「可是先前琉月被靖王退婚,風評比琉蓮更差,何況琉蓮的事情根本是子虛烏有的,娘娘不可輕信謠言。」

  楚千皓心中,還是心疼楚琉蓮,而且認為楚琉蓮更配靖王,琉蓮雖然最近的風評不大好,但是她可是尚京城有名的第一美人,無論如何要嫁惠王也該是她啊,怎麼能是琉月呢?

  上首的賢妃勾唇笑了起來:「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琉月已拜上官聖醫為師,眼下她可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

  楚千皓一聽賢妃的話,驚訝的挑高眉,站起了身子:「怎麼可能?上官銘那個難纏的傢夥怎麼可能收琉月為弟子呢?」

  關於上官銘收了楚琉月為弟子的事情,楚千皓還沒有接到消息,但是宮中的賢妃等人已經接到了消息,這說明賢妃娘娘安插的探子,已稟報進宮了,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

  楚千皓滿臉的驚奇,也恍然明白,為何賢妃要讓惠王娶琉月了,若是琉月拜了上官銘為師的話,這琉月的背後就不但是楚國公府,還有上官府一層關係在裡面呢,這對於惠王自然是有有利的。

  可是琉蓮怎麼辦?她惹出那樣的閒言碎語來,恐怕德妃娘娘不會同意讓靖王娶她,現在賢妃也不要她當兒媳婦了,她如何承受得了這一切。

  楚千皓很是擔心,不過賢妃娘娘卻不理會這些,她一心只想讓楚千皓同意讓惠王娶楚琉月。

  「三弟,你不會不同意吧。」

  賢妃的臉色微微的陰驁,盯著楚千皓。

  楚千皓搖了搖頭,惠王若是娶了琉月,與楚國公府的家族也是有益的,他有什麼不答應的,他只是心疼琉蓮,她一向心高氣傲,若是靖王和惠王都不娶她,對她來說可是個大打擊。

  「這件事容臣回去與國公府裡的人商量一下。」

  賢妃聽他如此說,倒也沒有生氣,點頭:「好,三弟把這事記在心上便是了,這可是事關楚國公府一門榮耀的事情,三弟切不可再像以前那麼糊塗了。」

  「三弟知道了。」

  楚千皓點頭,起身告退,一路回楚國公府去了。

  除了千棠國有動靜,連德妃娘娘住的槐梨宮也有了動靜,德妃娘娘特地召了靖王鳳吟進宮。

  「吟兒,你可是聽說了關於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情了?」

  鳳吟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眼裡一片疑雲,這件事他已經聽說了,現在整個尚京城內大街小巷流傳得很熱鬧,都是關於這楚國公府二小姐成為上官銘關門弟子的事情。

  「兒臣聽說了,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投了上官銘的緣。」

  德妃沒有說話,望著下首的兒子,想到兒子竟然休掉了楚琉月,心裡不由得微微的失望,早知道楚琉月如此有能耐,當初就不該休掉她,那麼現在她們可就拉攏到了上官府的力量了。

  鳳吟見德妃一直不說話,盯著他,眼裡光芒閃爍,多少猜測出她想什麼,不由得挑高了眉。

  「母妃,你不會是想讓兒臣——」

  德妃點頭:「楚琉月本來就是要嫁你為妻的,你休掉了她,現在你可以去向她道歉,極力挽回她的心,若是能讓她重新嫁給你,不但可以挽回你因為休掉她而失了的人心,還可以拉到上官府的勢力。」

  鳳吟一聽,臉都黑了,說實在的他對楚琉月沒有一點的好感,相反的十分的討厭她,以前是懦弱無用,現在是過於心計了,沒有一樣是他喜歡的。

  「母妃,如若兒臣娶了楚琉月,那琉蓮怎麼辦?當初與兒臣有婚約的可是琉蓮啊?」

  德妃一聽鳳吟的話,臉色早就冷了:「糊塗的東西,現在還沒有醒悟嗎?現在楚琉蓮聲名盡毀,這樣的女子你又如何娶進靖王府呢,他日你若為太子,這樣的太子妃會被人如何的詬語呢?」

  鳳吟一聽默然了,知道母妃所說的沒有錯,若是他日他成了太子,楚琉蓮被人羞辱這樣的事情,足以令他蒙羞。

  再加上,先前他讓沈青陽去盜楚琉蓮那件衣服,發現那衣服上有催情散的藥份在裡面,這東西究竟是誰放在楚琉蓮的衣服上的,還是琉蓮?

  鳳吟的臉色有些冷,他定要去問問琉蓮,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鳳吟對楚琉蓮確實是有些情份的,想到自己若是娶了楚琉月,她會如何的傷心呢,一想到這個很是心疼,望向上首的德妃,沉穩堅定的說道。

  「母妃不讓兒臣娶琉蓮為妃,兒臣無話可說,但是兒臣不想做那種無情無意之人,既然琉蓮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兒臣沒辦法娶她正妃,就娶她做一個側妃。」

  鳳吟自認自己此舉是重情重義的,楚琉蓮沒辦法嫁與他為正妃,為側妃也好,日後他定會寵愛她的。

  德妃一聽鳳吟的話,冷睨著自個的兒子,這個孩子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身為皇室的皇子,有資格講感情這回事嗎?現在他要想當上太子,便是和惠王比,看看誰的籌碼大,對了,還有一個三皇子鳳禎,鳳禎可比任何人要陰沉得多,據她得來的消息,這鳳禎可一直在四處拉攏關係。

  德妃一想到這些便頭疼,伸手揉了揉腦門兒,冷瞪了兒子一眼。

  「楚琉蓮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明兒個先去探探楚琉月的口氣,對了,對她好一點,女人都是用哄的,上次你為了楚琉蓮跑到楚家去抓她,恐怕她對你反感,所以你要用點心。」

  「兒臣知道了。」

  鳳吟雖然不甘心,但是不敢違抗德妃,只得應了,然後告安退了出去。

  楚國公府,楚千皓一回府,便命令人去桃院請了楚琉月過來。

  楚琉月剛剛睡醒吃了點東西,聽到下人說楚千皓要見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她剛吃完晚飯正好活動一下,說實在的,她十分的不樂意見到楚千皓,這個爹對她是可有可無,她對他也沒什麼好感,只是不知道他這會子要見自己做什麼。

  楚琉月臉色微暗,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一起前往薔院。

  薔院裡的正廳,楚千皓正候著楚琉月,見到楚琉月過來,忍不住抬頭盯著楚琉月。

  這個女兒實在讓他有些無法理解,過去懦弱,怎麼好好的一下子就變了呢?楚千皓想來想去想不出究竟竟哪裡出了毛病。

  正廳裡,楚琉月迎著楚千皓的眸光,冷淡的開口:「父親這大晚上的喚琉月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盯著琉月吧。」

  楚千皓一怔,隨之示意楚琉月坐下來:「父親讓你過來,是有事想問你。」

  楚琉月已經知道楚千皓要問什麼,一定是要問關於她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情,想著不動聲色的坐到一側等候著。

  果然楚千皓一張口問的正是關於她拜師的事情。

  「聽說你拜了上官聖醫為師?」

  「是的,父親應該知道上官聖醫有意收關門弟子,所以今兒個琉月便去上官府拜上官聖醫為師了,沒想到琉月竟投了他的眼緣,所以他便收了琉月為徒。」

  想到上官銘這個師傅,楚琉月臉上微微的攏上了笑意,上官銘是她喜歡的人。

  「父親從不知道你竟然喜愛醫術?」

  楚千皓挑高了濃黑,楚琉月不由得臉色沉,冷笑著開口:「父親不知道女兒喜愛醫術,那麼父親知道什麼,女兒吃不飽穿不好的時候,父親知道嗎?被人欺淩的時候父親知道嗎?過著狗都不如的日子父親知道嗎?」

  楚琉月說到最後,腦海裡直接的顯示了前身曾經所受的苦,對於楚千皓這種人,她是相當的不屑,他不配為父親,所以她和他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楚千皓被楚琉月指責得啞口無言,最後有些惱羞成怒,冷瞪著楚琉月,怒哼。

  「楚琉月,你竟然如此目無尊長?」

  「尊長?尊長該有個尊長的樣子,若是沒有尊長的樣子何來別人的尊重,難道你對我不好,對我不問不聞,我也要奉你若神明嗎?對不起,琉月做不到。」

  楚琉月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她連和楚千皓說話都很生氣,何來的尊敬他之說。

  她說完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還沒有走,便見門外有人閃了進來,只見一個中年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稟報:「老爺,上官聖醫過來拜訪老爺。」

  「上官銘?」

  楚千皓不由得挑高了眉,這上官銘竟然來楚府拜訪他,看來是關於琉月拜師的事情了。

  楚千皓想到楚琉月剛才的話和態度,再加上先前宮中賢妃娘娘所說的事情,想讓惠王娶楚琉月為妃,楚千皓看著楚琉月與他並不親近,若是日後她嫁給了惠王,與他們也是不親熱的,未必會理楚國公府人,所以把寶押在楚琉月的身上不可靠,倒不如還是讓琉蓮嫁給惠王,可是楚琉月若是拜了上官銘為師,賢妃就不可能同意琉蓮嫁給惠王,所以楚琉月不能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一想通這個理,臉色黑沉,朝著門前的楚琉月強勢的說道。

  「你這個不孝女,沒有為父的同意,你休想拜任何人為師。」

  雖然他很想讓自家的女兒拜上官銘為師,但絕對不能讓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想著,忽地想到一件事,既然上官銘來楚府,不如請他出手醫好琉蓮的臉,若是琉蓮能得了上官銘的喜歡而拜了上官銘為師的話,那麼賢妃一定會讓惠王娶琉蓮。

  楚千皓想到這個,神色總算舒展一些,不過望向門前的楚琉月時,便又冷了臉。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先前的話,有些難以置信,這種時候了,楚千皓不思挽回父女之間的感情,竟然還給她擺父親的嘴臉,他算哪門子父親啊,還說沒有他的同意不准她拜上官銘為師,這事是有多可笑啊,她想著反諷。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

  楚琉月說完直接跨了出去,往前面去找上官銘去了。

  楚千皓被楚琉月的態度再次的氣到了,氣得胸脯上下的起伏,說實在的,雖然他不是楚國公府的國公爺,但從來還沒有人給過他這麼大的氣受,府裡葉氏和楚琉蓮等一直是奉他若神明的,現在他竟然被楚琉月這個不孝女給氣到了。

  不過楚千皓想到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不能讓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他要讓琉蓮拜上官銘為師。

  想著飛快的起身問前來稟報的下人:「上官聖醫現在何處?」

  「回老爺的話,上官聖醫正在前面的正廳候著呢?」

  「好,走。」

  楚千皓一邊領著人往外走,一邊命令身側的下人:「立刻去蓮院請大小姐過來,就說我想請上官聖醫醫好她的臉。」

  「是的,老爺。」

  等上官銘等人趕到楚府的正廳時,人還沒有進去,便聽到正廳裡不時傳來的說笑聲,正是楚琉月和上官銘的說話聲。

  「師傅,你說送我的冰魄銀針呢,怎麼沒給我帶來啊?」

  楚琉月惦記著了上官銘所說的那個冰魄銀針,祖師爺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上官銘並沒有因為楚琉月直接跟他要東西而生氣,反而是很喜歡她直截了當的個性。

  「你啊,師傅說給你就給你,等到三日後的拜師宴再給你好嗎?」

  「好,那到時候你要記得給我。」

  楚琉月面對上官銘的時候,盡現小女孩的活潑開朗,因為她知道上官銘是真的喜歡她的,對於喜歡她的人,她也是喜歡的。

  門外,楚千皓聽了裡面的話,不由得心驚,上官銘竟然把冰魄銀針送給琉月,他竟然如此的寵愛琉月,為什麼?

  而且聽到琉月向上官銘撒嬌,做為父親,楚千皓的心一瞬間說不出的酸澀,為什麼那小丫頭處處和他作對,卻對一個剛拜的師傅如此的好。

  楚千皓一邊想一邊走了進去。

  只見正廳裡,上官銘和楚琉月坐在一側說話,兩個人聽到腳步聲,齊齊的停住了說話,掉頭望過來。

  楚千皓看到上官銘,抱拳笑道:「上官兄大駕光臨,使得我楚府篷畢生輝啊。」

  上官銘望向楚千皓的時候,並不似對楚琉月那般可親,臉上微微的攏上了嚴肅,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若不是為了小月兒,我是不會進楚府的。」

  上官銘一點面子都不給,楚千皓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上官銘一如既往的難纏難說話。

  楚千皓乾笑了一聲,然後走向了上首坐下。

  正廳裡,楚琉月看著楚千皓吃癟,心裡還別說真的挺舒服的,一點要幫助楚千皓圓場的想法都沒有,就那麼安靜的看著他們。

  楚千皓剛坐下來,上官銘便提到了要收楚琉月為徒的事情。

  「我很喜歡小月兒,所以有意收她為關門弟子,楚大人身為小月兒的父親,按禮我該來拜訪一下,所以才會前來楚府一趟。」

  楚千皓眼神幽暗,望向楚琉月,見她唇角勾著甜笑,望著上官銘時,別提多親熱了,可是望向他的時候,那叫一個冷漠。

  楚千皓心中別提多生氣了,這個女兒真是太讓人生氣了,若是讓她拜上官銘為師的話,賢妃一定會讓她嫁給惠王,日後她若成了惠王妃,就算成了皇后,於楚家恐怕也沒有半點幫助,所以他不能同意讓她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一邊想一邊苦惱著,該如何拒絕上官銘。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兩三道身影走進來,最前面裊娜溫柔的女子,正是楚琉蓮。

  楚琉蓮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一走進來,便有禮的向楚千皓行禮:「琉蓮見過父親。」

  楚千皓看到楚琉蓮笑了起來,他就不信了,若是上官銘看到琉蓮會不同意收琉蓮為徒,反而去收小丫頭楚琉月。

  「蓮兒起來吧。」

  廳堂上,楚琉月挑高了眉,望瞭望楚千皓,又望瞭望楚琉蓮,總感覺事情有些怪異,不過究竟哪裡怪異,也說不上來,最後乾脆靜觀其變。

  楚琉蓮拜完了楚千皓,便又去拜上官銘。

  楚琉蓮沒想到上官銘竟然為了要收楚琉月為徒而親自登門前來楚府。

  其實她也很想拜上官銘為師,若是能拜到上官銘的門下,日後她嫁人的籌碼可就大得多了。

  楚琉蓮一邊想一邊優雅的向上官銘行禮:「琉蓮見過上官聖醫。」

  上官銘望了一眼楚琉蓮,微微的瞇起眼睛點頭,示意楚琉蓮起身。

  上首的楚千皓笑望著上官銘:「這是我的女兒琉蓮,前幾日因為誤服了東西,所以臉上生了濃瘡,沒想到上官聖醫竟來了我楚府,所以老夫想請上官聖醫幫助我女兒治一下臉,不知道上官聖醫是否樂意出手?」

  楚琉月眼神微閃,沒想到楚千皓倒懂得利用機會,想讓師傅出手幫助楚琉蓮治臉,師傅若是出手,這小小的濃瘡之傷自然輕易醫好了。

  不過為什麼她總覺得楚千皓的想法不單純呢,他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在裡面。

  楚琉月凝眉盯著楚千皓,並沒有任何阻止上官銘的意思,因為楚琉蓮臉上的濃瘡就算師傅不出手,她的臉很快也會復原了,所以救不救都是一樣的,只是她想看看楚千皓還想做什麼。

  楚琉月身邊的上官銘,因為顧及到楚琉蓮是楚琉月的姐姐,所以沒有推拒。

  「好。」

  楚琉蓮立刻溫婉的坐到上官銘的另一邊,伸出手來給上官銘的診脈,上官銘號了一下脈,然後放開了楚琉蓮的手,微笑著說道:「這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這裡有解毒丸,服下去便沒事了。」

  上官銘取出了解毒丸,遞到楚琉蓮的手裡。

  楚琉蓮一看到解毒丸,別提多高興了,一伸手接了過來,小丫鬟水仙奉了茶水過來,楚琉蓮服下了解毒丸,想到從此後不用再戴著面紗過日子,她忍不住笑了,溫和優雅的起身謝上官銘。

  「謝謝上官聖醫給琉蓮治臉。」

  上官銘點頭,然後注意力便不再楚琉蓮的身上了,而是抬首望向上首的楚千皓。

  「三日後老夫會備下拜師宴,到時候正式對外宣佈收小月兒為關門弟子,希望楚大人能賞光。」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琉蓮二人皆同時的一愣,楚琉蓮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不過因為臉上攏著面紗,所以沒人看得清,不過楚琉蓮也不是無能的人,只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了主意,既然楚琉月能拜上官銘為師,為何她楚琉蓮不行,她是哪一樣不如楚琉月啊,她長得比楚琉月美,聰明也不比楚琉月差,按理上官銘更容易接受她才是。

  如此一想,楚琉蓮立刻走到上官銘的面前,往地上一跪。

  「感謝上官聖醫醫好了琉蓮的臉,琉蓮願意拜上官聖醫為師,從此以後盡心盡力的侍奉在師傅的跟前。」

  楚琉蓮話一落,上首的楚千皓唇角便勾出了笑意,琉蓮果然很聰明,他都沒有和她說這件事,她自個兒倒是與他想到了一起了,她先說了省得他張這個口了,他正不知道如何開口讓上官銘收下琉蓮為弟子呢。

  楚府的正廳裡,上官銘和楚琉月二人皆愣了一下,然後楚琉月望瞭望楚琉蓮又望瞭望楚千皓,唇角勾出冷諷的笑,原來楚千皓打的是這個主意,不讓她拜上官銘為師,想讓楚琉蓮拜上官銘為師。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讓人恨呢,她真想站起來狠狠的罵他一通,就算是父親又怎麼樣,她從來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父親,楚琉蓮是他的女兒,難道她不是他的女兒嗎?還是因為她不好控制,所以他不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而把希望放在楚琉蓮的身上。

  正廳上首的楚千皓看女兒跪在上官銘的面前,也適時的開了口:「聽說上官聖醫要收兩名關門女弟子,既收了琉月為徒,不如一起收了我的這個大女兒,琉蓮十分的聰明,人又長得好,相信她定不會叫上官聖醫失望的。」

  楚千皓只管誇楚琉蓮,隻字未提楚琉月,這言下的意思就是楚琉蓮十分的聰明,比楚琉月要聰明得多了,她若拜上官銘為師,定然比琉月更能討上官銘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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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8 07:09 PM

第063章:靖王自取其辱

  廳堂上,楚琉月一言不吭,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兩父女,自己就像個外人似。

  上官銘望瞭望楚千皓又望瞭望楚琉蓮,最後視線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那張充滿喜感的臉上,便佈上了同情。

  「小月兒,為師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受人欺負了,師傅真是心疼你啊,這麼些年,你怎麼過來的?」

  楚琉月淡淡的挑高眉回道:「熬過來的唄,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自己可以愛自己,就算是穿舊衣服吃豬食,也一樣可以養大一條命。」

  楚琉月先是淡淡的發著感概,可是說到最後,心裡竟然有一股酸澀,不但是前身,她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因為母親死得早,父親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生了同父異母的妹妹,那時候她就好像一個外人似的,永遠融不進他們的生活,後來自己成了唐門繼承人,使得父親對她怨恨更深,所以從來沒有給過她父愛,重生到古代後,竟然也沒有遇到一個好父親,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她這個人,若是別人真心對她好,她永遠是知足的,別人給一點,她會給很多。

  正廳裡,上官銘聽著楚琉月的話,早就心疼了,伸出手握著楚琉月的手安慰著。

  「可憐的小月兒,以後師傅會疼你的。」

  「謝謝師傅。」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琉蓮聽著楚琉月的話,兩個人的臉都十分的難看,尤其是楚千皓,想到楚琉月當著外人的面,竟然說他這個父親的不是,更是十分的惱恨,什麼叫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她自己不成器,難道也要怪他這個父親,看看她現在,都不把他當一個父親看待,楚千皓越想越生氣,忍不住冷聲。

  「楚琉月,你竟然當著外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楚琉月抬首望過去,冷笑的望著楚千皓,好不好笑啊,這時候了還擺著父親的架勢,有意思嗎?他有把她當成女兒對待嗎?

  不過她還沒有說話,上官銘卻說話了。

  「楚大人,我不是外人,我是小月兒的師傅,以後就是她的家人親人,若是再有人欺負她,我可是不答應的。」

  說到最後,上官銘臉色可就很陰沉了,眼裡更是閃著幽冷的暗芒,迫視著楚千皓。

  楚千皓竟被震憾住了,雖然他很想擺擺父親的權威,不過他沒忘了上官銘的身份,上官銘看似不管朝政上的事情,但是他在尚京城的威望,可比他高得多,他隨便的一句話,足可以輕易毀掉一個人,而且他還和當今的皇帝明堯帝是好朋友,若是他到皇帝的面前說他的一句不是,只怕他多年的努力便化為烏有了。

  所以楚千皓雖然生氣,卻不好再發作了,只是想到楚琉月的行徑,還是十分的生氣,不過不再針對楚琉月,而是把希望放在了楚琉蓮的身上。

  「既然上官聖醫如此說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這丫頭若是拜上官聖醫為師,只怕上官聖醫有得頭疼了,她實在是太頑劣不化了,老夫有這麼一個女兒,算是認命了。」

  楚千皓的話音一落,上官銘立刻接了口。

  「既然你頭疼,那麼小月兒就交給我了,以後她就是我們上官府的人,她的事情由我來教導,楚大人就不必費心了。」

  楚千皓直接便愣住了,本來他是想黑了楚琉月,讓上官銘對她反感,誰知道上官銘竟直接的要把楚琉月帶去上官府,這如何能行,那賢妃娘娘還讓楚琉月嫁給惠王呢,若是讓她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搞砸了,只怕要大怒,楚千皓如此一想,趕緊的說道。

  「她再不好,也是老夫的女兒,老夫若是讓她進上官府,豈不是被世人笑話嗎?」

  楚琉月對於楚千皓不僅僅是討厭了,她還十分的惱怒生氣,既然不喜歡她,為何又要留著她,還要顧及自己的顏面,當真是好笑,以往她沒有想動過楚千皓,但是這一刻,她決定了,她要留在楚府,不但要留,還要從此後讓楚府不得安寧,讓楚千皓後悔今日對她所做的,等到收拾了他們以後,她再脫離楚府不遲。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冷芒,唇角勾出血腥的戾氣。

  她是那種不招惹她絕對是個好人,一招惹她,她立馬便是惡魔的那種。

  楚琉月抬首望著上首的楚千皓,笑得別提多陰森了:「既然父親不捨我離開,那麼我永遠都是父親的女兒。」

  楚千皓看到楚琉月的笑意,頭皮忽地有些發麻,心裡湧起一些不安,不過想想楚琉月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就算她有些能耐又怎麼樣,就算她真的拜了上官銘為師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如此一想心定了,不過也不再糾結楚琉月的拜師的事情了,看上官銘護著楚琉月的態度,不讓她拜師是不可能的。

  不過倒可以讓琉蓮也拜上官銘為師,楚千皓如此一想,便笑望向上官銘。

  「上官聖醫,你看我這個大女兒,能否拜你為師?」

  琉蓮若是能拜上官聖醫為師的話,身份越發的高貴,要嫁惠王也輪不到楚琉月。

  楚千皓如此想著,盯著上官銘。

  上官銘陰沉的臉色忽的勾出笑意來,望向依舊跪在他面前的楚琉蓮。

  「楚大小姐,快起來吧,老夫收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收的,老夫眼光可是很高的,若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都可以拜老夫為師,老夫這一生不知道要收多少徒弟了,這尚京恐怕有一多半的人都是老夫的徒弟了,老夫是因為喜歡小月兒,所以才收她為徒的,而且只喜歡她一個,她是老夫最後一個弟子了。」

  楚琉蓮因為上官銘的話,臉色瞬間慘白,上官銘的話分明是譏諷她的,什麼叫不是阿貓阿狗都收的,竟然把她比作了阿貓阿狗,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楚琉蓮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過不敢當著上官銘的面發作,而且她想到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身份立馬不一樣了,這個無論如何她受不了,楚琉蓮想到上官銘很喜歡楚琉月,若是楚琉月幫助她求上官銘,上官銘會不會收她為徒呢?

  楚琉蓮如此一想,立刻抬頭望向了楚琉月。

  「二妹妹,姐姐真的想拜上官聖醫為師,妹妹可否幫姐姐求求上官聖醫,讓他老人家也收了姐姐為徒,這樣我們姐妹二人同時拜上官聖醫為師的事情,定會使得我們姐妹二人成為尚京城的一段佳話。」

  楚琉月倒是沒想到楚琉蓮竟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了,這個女人竟有臉這樣要求,她的臉到底有多厚呢?

  楚琉月沒說話,上首的楚千皓開口了:「琉月,幫幫你姐姐吧。」

  楚千皓也看出了,這上官銘對楚琉月分外的好,不說言聽計從,只要楚琉月說一句話,恐怕抵得上他們十句。

  楚琉月看著正廳裡的兩個人,分明是利慾薰心,楚琉蓮若是真心想學醫倒也罷了,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厭惡,她想拜師傅為師,分明是想加高自己的籌碼,楚琉月身為習醫之人,最敬重醫術,最討厭有人拿習醫來說事,所以又如何會幫助楚琉蓮呢?

  「姐姐,我倒是想幫你,可是你沒聽師傅說嗎?他要喜歡才會收為弟子,那琉月幫你問問他喜不喜歡你?」

  楚琉月說完掉首望向上官銘:「師傅,你喜歡我姐姐嗎?」

  上官銘看著楚琉月小模小樣的可愛樣,實在是太喜愛了,現在他就有種吾家有女萬事足的感覺,他真是太喜歡這小丫頭了。

  不過說到楚琉蓮,上官銘的臉色冷了下來,眉也蹙了起來,眼神冷冷,直接不給面子的說道。

  「不喜歡。」

  正廳裡,楚琉蓮和楚千皓不由得同時的失望,尤其是楚琉蓮,更是氣恨難平。

  偏偏楚琉月不打算放過她,還在哪裡問:「師傅為什麼不喜歡我姐姐呢?我姐姐可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啊?」

  「畫的。」

  「她的心地可是很善良的?」

  「裝的唄。」

  「我姐姐喜歡師傅呢?」

  「假的。」

  上官銘和楚琉月一唱一合,直接把楚琉蓮給氣到了,眼淚滾落下來,她再有心計再心狠手辣,被人當面戳穿心思,也是十分難堪的,所以直接氣哭了。

  「師傅你把我姐姐氣哭了。」

  「心虛了。」

  上官銘一臉的不以為意,被說中心思,心虛了唄。

  楚琉月掉首笑望著楚琉蓮,一臉無奈加為難:「姐姐你可是聽到了,師傅他不想收你為徒,琉月可是盡力了。」

  楚琉蓮望著楚琉月笑得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真的真的很想撕了這女人的笑臉。

  正廳裡,上官銘已經站起了身,望向上首坐著的楚千皓。

  「楚大人,我先走了,三日後的拜師宴,希望楚大人能賞光。」

  他說完轉身便往外走,楚琉月趕緊的跟上上官銘的身子,她才不想和這父女二人呆在一起呢,看著便噁心。

  兩個人很快出了正廳,廳外響起了楚琉月歡快的說話聲:「師傅,我送送你,你別忘了三天後把冰魄銀針送給我。」

  「你個小壞蛋,就惦記著那冰魄銀針了,放心吧,師傅說了給你,肯定給你的,而且師傅還有好多好東西呢,你想要回頭再送些給你。」

  「萬歲,師傅你真好。」

  有說有笑的聲音漸漸遠了,正廳裡的楚千皓父女二人,聽著外面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尤其是楚琉蓮再次氣得大哭起來,朝著楚千皓叫了起來:「父親,他們太欺負人了。」

  楚千皓臉上也滿是失望,不過上官銘一向是個難纏的人,所以他不收琉蓮也沒辦法,只是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上官銘便喜歡上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對她那麼好。

  楚千皓走下來,扶起楚琉蓮,安慰道:「算了,既然上官聖醫不樂意,咱也用不著拜,眼下蓮兒還是想想嫁人的事情吧。」

  楚千皓一開口,楚琉蓮不由得抬起,淚眼模糊的盯著楚千皓,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件事。

  「父親?」

  楚千皓歎了一口氣說道:「宮裡的賢妃娘娘今兒個召我進宮了,她說了她的意思,想讓惠王娶楚琉月,問我的意思。」

  「鳳卓表哥娶楚琉月?」

  楚琉蓮滿臉的難以置信,雖然她沒想過嫁鳳卓,可是楚琉月憑什麼嫁給鳳卓啊,這事還是賢妃娘娘提出來的。

  楚千皓沉聲道:「其實父親更中意讓你嫁給你鳳表哥,你鳳表哥為人十分的沉穩,頗得帝心,你若嫁進惠王府,父親就放心了,可是誰會想到賢妃娘娘竟然中意楚琉月。」

  楚琉蓮幽幽的冷聲:「就因為楚琉月拜了上官銘為師。」

  她早知道會這樣,若是三日後上官府的拜師宴真的舉行了,那麼很快楚琉月的身份要發生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不但是宮裡的賢妃娘娘,只怕這楚國公府裡的人都要對她另眼相看了。

  楚琉蓮一想到這些,手指下意識的握緊,現在她真的後悔了,她後悔沒有盡早的除掉楚琉月,而不是留著她博什麼美名,過去她若想除掉楚琉月,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何至於今日如此這般難。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成為上官銘的弟子的。

  楚琉蓮狠狠的想著,滿臉的冷色。

  楚千皓並沒有注意到楚琉蓮的神情,在他的心裡一直認為楚琉蓮心地溫和,十分的善良,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其實真正的實意是楚琉蓮若是嫁進惠王府,更好控制一點,不似楚琉月的頑劣無狀,根本控制不了。

  「蓮兒,父親的意思是,你看看靖王可有娶你的意思?」

  楚千皓想著,若是楚琉蓮最後依舊能嫁進靖王府,也是好事一樁。

  賢妃相中了楚琉月,便由著她,不管怎麼樣,她身上佔了一個楚字,日後再不顧及家族中的人,也不至於動手算計楚家,那她就要被天下人笑話了。

  至於琉蓮乾脆還是嫁給靖王好了,這樣一來,楚府是最佔優勢的。

  楚琉蓮一聽楚千皓的話,臉色幽暗了,她的心中想到了夙燁,她現在想嫁的人是夙燁,可是那夙燁對她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的,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靖王鳳吟。

  楚琉蓮的心中千轉百結,一句話沒有說。

  楚千皓並不知道她的心思,說完了這番話便沒再說什麼,想到楚琉蓮先前服了聖醫上官銘的解毒丸,忙說道:「蓮兒,你臉上的傷看看可是好了?」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動手揭掉了臉上的白紗,只見先前還結痂的面容上,竟是一片的光滑,又恢復了之前如花似玉的容顏,楚千皓一看不由得高興了起來。

  「蓮兒,你的臉又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楚琉蓮聽了也高興起來,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臉,果然是光滑無暇的,廳堂內水仙和芍葯二婢走了過來向楚琉蓮道喜:「恭喜小姐了,小姐的臉沒事了。」

  這是今晚最高興的事情了,楚千皓和楚琉蓮倒是忘了先前上官銘和楚琉月帶來的怒火。

  楚千皓吩咐楚琉蓮:「蓮兒,早點去休息吧,父親與你說的事情好好想想吧。」

  楚千皓說完便走了出去,楚琉蓮愣了一下,水仙走過來扶著她一路出正廳,回蓮院去了。

  蓮院,楚琉蓮的房間裡,楚琉蓮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梳妝台前,對鏡自攬,鏡中的女子又恢復了一貫的花容月貌,這樣的她夙燁是否會心動?她有些不能確定,因為夙燁那個人實在太異於常人了,他不同於一般的男子,對美色根本是不屑一顧的,可正因為他這樣的特別,楚琉蓮更加的心動,這樣的男人不動心則罷,一動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似靖王和惠王皇家子弟,今朝對你有情,也許明朝便戀慕上別的女子了。

  水仙和芍葯二人見楚琉蓮遲遲的不睡覺,不由得擔心的喚了一聲:「小姐?」

  楚琉蓮回神,眼裡閃過冷光,現在她想這些做什麼,眼下最要緊的是除掉楚琉月,上一次在半月湖內,她只想毀掉楚琉月,讓她從此後聲名敗落,但現在她要做的是除掉她,徹底的除掉她,想到今天晚上她所受的氣,楚琉蓮的手陡的一握,從此後有她楚琉蓮就沒有她楚琉月,有楚琉月就沒有她楚琉蓮,這口氣她一定要出。

  「水仙,過來。」

  楚琉蓮招手示意水仙過來,水仙立刻近前,楚琉蓮附在她的耳朵上細聲的嘀咕起來,她是命令水仙去讓賀婆子去桃院內動手腳。

  水仙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大小姐怎麼又幹這種事?上次吃虧的可是她自己啊,如此一想,水仙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眼下還是不要對付二小姐的好。」

  一來水仙覺得楚琉月十分的精明,二來現在她拜了上官銘為師,背後還有夙王世子罩著,若是她們動二小姐的事情洩露出去,不管夙燁還是上官銘都不是她們招惹得起的,最後吃虧的依然會是大小姐。

  水仙身為楚琉蓮的奴僕,一心為主考慮,她實在是再怕大小姐吃虧了,先前因為遊湖的事情,大小姐的名聲已經不大好了,雖然沒有被人強了身子,可是卻被人欺淩了,這件事外面有不少的閒言碎語,雖然楚府派人出面澄清了,可是還是有人在暗地裡議論這件事,日後大小姐嫁人這可就是汙跡啊,大小姐一直想著算計二不姐,倒不如把心思動在靖王等人的身上,想著如何把自己嫁出去,水仙真擔心在這樣下去,靖王等人不會娶大小姐,畢竟靖王和惠王等人都是皇室的皇子,這樣的汙跡總歸是於他們聲名不利的。

  不過水仙的忠心楚琉蓮沒有看到,她現在整個身心都是如何除掉楚琉月,所以一聽水仙勸阻,便覺得惱怒,抬手便扇了水仙一記耳朵,狠狠的說道。

  「閉嘴,你竟然幫助那個小賤人說話,你是吃的誰的飯?」

  水仙愣住了,她跟著大小姐,從來沒有被打過,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沒想到今日竟然挨了打,水仙只覺得委屈,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轉,芍葯立刻走過來,推了水仙一把,吩咐她:「還不去辦小姐交待的事情?」

  「是,奴婢這就去。」

  水仙應聲走了出去,房間裡,芍葯正在勸楚琉蓮:「小姐,早點休息吧,水仙不是有意的,她其實是很忠心的。」

  楚琉蓮不說話,她自然知道水仙是忠心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楚琉月,她就無法心平氣和的,她快被楚琉月氣瘋了,現在所有的勢頭,都是於楚琉月有利的,她不但人變漂亮了,還得了賢妃娘娘的眼,現在更是拜了上官銘為師,還得了上官銘的喜愛,最重要的是夙王世子也是一直注意著她的,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是她的啊。

  楚琉蓮越想越傷心氣哭了,芍葯也不敢多說話,剛才水仙挨打了,她不想平白的再挨打,房間裡,便響著楚琉蓮淒慘的哭聲。

  桃院。

  楚琉月送走了上官銘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到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的臉上罩了一層寒薄的冷霜,想到楚千皓和楚琉蓮兩個噁心的人,說不出的惱火。

  石榴和小蠻立在房間一側,沒有說話,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們兩個也很生氣。

  尤其是大小姐,太不要臉了,竟然還想拜上官聖醫為師,上官聖醫是那麼好拜的嗎?幸好上官聖醫教訓了她,一想到這個,小蠻和石榴便覺得開心。

  「小姐,早點睡吧,夜深了,明兒個早上還要起來練功呢。」

  「好。」楚琉月點頭,收拾一番睡覺了,至於收拾楚千皓和楚琉蓮的事情,反正不急在這一時。

  第二日早上,楚琉月早早的便起來到後院練功,沒想到消失了兩三天的晏錚竟然出現了。

  晏錚出現很認真的檢查了楚琉月的武功,最後誇讚楚琉月。

  「小月兒,你的武功又進步了不少,看來最近幾天你沒有偷懶啊?」

  楚琉月接過石榴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笑得格外的燦爛,得到晏錚的承認,說明這幾日她的練習沒有白練。

  「那肯定的,唯有學好了這武功,我才不至於受人嵌制。」

  楚琉月說道,晏錚想起昨兒個聽到關於楚琉月拜師的事情,便問了出來。

  「小月兒,聽說你拜了上官聖醫為師?」

  楚琉月就知道晏錚會問這件事,所以點了點頭:「是啊,三日後上官府會舉行拜師宴,到時候你可要去給我捧捧場。」

  「行,你的拜師宴我一定參加,替你助助威。」

  晏錚說著揚了揚拳頭,豪爽的說道,楚琉月不由得好笑的瞪他一眼:「拜個師又不是去打架的,還要助威。」

  晏錚大笑了起來,隨之他想到了一件事,很認真的望著楚琉月叮嚀:「小月兒,你拜上官銘為師,不會也如京裡的那些女人一般,是為了君洛凡吧?」

  這京城中的女子很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並不是為了習醫,而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君洛凡可是上官銘的二弟子,也就是楚琉月的二師兄,小月兒拜師不會也和別人一樣吧。

  楚琉月一聽翻白眼:「我對那君洛凡可沒有半點的興趣,我只是喜歡習醫。」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自己會醫,要為自己會醫的事情找一個說處,等她成了上官銘的弟子,日後她展現出自己的醫術了,也算是理所當然的,沒人再會胡言亂語的。

  只是她沒想到上官銘竟然如此的喜歡她,同樣的,她也喜歡上官銘,現在她是心甘情願的拜這師傅的。

  晏錚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滿意的笑起來,直接伸出手摟著楚琉月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小月兒,我就知道你是好樣的,絕對和那些俗脂胭粉的不一樣。」

  晏錚的動作一起,一旁立著的小蠻看不下去了,直接衝過去一把撥開了晏錚的手,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晏世子,我們家琉月小姐是女的,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守點規矩吧,怎麼能對我們家琉月小姐又摟又抱的呢?」

  晏錚一聽,挑高了濃眉,滿臉稀奇的盯著小蠻:「這丫頭誰啊,你不知道我和你們家小姐是好哥們兒?」

  「好哥們兒歸好哥們兒,但男女有別,以後請晏世子和我們家小姐保持點距離?」

  小蠻一本正經的說道,琉月小姐可是她們家世子爺的,怎麼能讓晏世子碰呢。

  當然這是小蠻自個的心裡話,她才不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非被琉月小姐給攆回夙王府去。

  晏錚望著小蠻,就像看什麼怪物似的,然後望向楚琉月:「小月兒,你是上哪兒去找來的怪胎啊?」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其實先前她是沒注意晏錚的動作,所以才被他給摟了個正著,她心裡也是不喜這樣的舉動的,晏錚畢竟是個男的,她也沒有和人摟摟抱抱的習慣,所以小蠻出手阻止了,她沒有說話,現在聽晏錚問話,楚琉月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望向了小蠻。

  小蠻乃是夙燁的人,若是晏錚知道小蠻是夙燁的人,恐怕又少不是一番鬧騰。

  不過小蠻很機靈,一聽晏錚問,早俐落的說道。

  「奴婢賣身葬父,琉月小姐出了二十兩銀子把奴婢給買了,所以奴婢以後就是琉月小姐的丫頭了,身為琉月小姐的丫頭,一切都要為琉月小姐著想。」

  晏錚聽著小蠻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小月兒,這丫頭不錯,不錯,忠心護主啊。」

  楚琉月也點頭笑起來,小蠻有時候確實很可愛。

  兩個人又在後院說了一會子話,晏錚便閃身離開了,臨離開前沒忘了說一聲:「三日後上官府的拜師宴,我一定會參加的。」

  楚琉月目送著他離開,轉身便領著小蠻和石榴往前面走去,路上,她沒忘了誇獎小蠻:「今兒個不錯,挺機靈的。」

  小蠻見楚琉月沒有怪她,說明她對晏世子沒有那種意思,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笑著開口:「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侍候琉月小姐的。」

  一行人剛走到了前面的長廊,便看到董媽媽飛快的走了過來。

  楚琉月奇怪的問:「董媽媽,這是怎麼了?」

  「小姐啊,靖王爺竟然過來了。」

  「你說誰?」楚琉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復又問了一遍,董媽媽趕緊的再次的說了一遍,這一次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都難看了,這個時候,靖王來桃院做什麼?。難道他還想來找她的麻煩。

  楚琉月唇角勾出了冷笑,一側的董媽媽再次開口:「不過這次靖王爺來似乎不是找一小姐的麻煩的,他還帶來了禮物。」

  這下,楚琉月再次愣住了,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現在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先前明明恨不得要她的命的人,這會子竟然提著禮物上門了。

  「琉月小姐,你說這靖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小蠻小聲的問道,楚琉月挑高纖眉,臉色冷冷的說道:「走,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一行人說著穿過長廊,往桃院的正廳而去。

  正廳的門外,立著不少的侍從,正是靖王府的侍衛,這些侍衛往日見到楚琉月的時候,個個都眼高於頂,不屑一顧的,但今日見了楚琉月竟然分外的尊重,一看到她走過來,便都恭敬的行禮:「屬下等見過楚小姐。」

  楚琉月再挑了一下眉,看來這其中還真有些古怪,人已進了正廳。

  廳堂一側端坐著的一人,旁邊立著幾個楚國公府的下人陪同著,這端坐著一身傲骨風華的人正是前不久才休掉楚琉月,甚至於要抓她為楚琉蓮出氣的靖王鳳吟,鳳吟的身邊陪著的乃是楚府的新管事,一個名叫李強的傢夥。

  說到這一點,楚琉月不得不佩服楚琉蓮的手段了,知道她想收拾那王常,她早早的便把王常給想辦法送走了,現在另換了一個新管事上來。

  這新管事名李強,想來也是葉氏和楚大小姐的心腹,不過這李管家對於楚琉月那可是一個必恭必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夫人進了楚府的家廟,王管家離開楚府,這都是源於二小姐,所以這二小姐絕對是一能人,他一個臨時的管家,敢招惹她啊,所以李強比任何人都自覺。

  此時一見楚琉月領著人走進來,李管家早領著幾名下人過來給楚琉月行禮。

  「奴才見過二不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揮了揮手,自己則是走到正廳裡,望向了一側盯著自己的鳳吟。

  鳳吟盯著楚琉月,忽地發現楚琉月竟不同於之前的瘦弱醜陋,她的眉眼耀然璀璨起來,再加上她一身的悠然嫻雅,竟完全不同於以往,分明是一個含苞欲放的少女,婷婷玉立間好似一枝開著花苞的花朵,還是那種名貴的牡丹,帶著艷麗嬌媚。

  一瞬間鳳吟的心微微的動了一下,這個女人果真是他休掉的楚琉月嗎?這才幾日的功夫啊,竟然完全的變了。

  楚琉月擁有一身的醫術,對於調理自身有獨到的手法,所以才會短短的數日,便會使得自己變得粉嫩起來,這是別人無法想像的,所以很多人都會悄然的驚異。

  廳堂上楚琉月見鳳吟只顧打量著她,那細長的桃花眸中,閃爍著幽暗複雜的光芒,這眼睛讓她看了生厭,忍不住蹙起眉,冷冷的問道。

  「不知道靖王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難道靖王爺還想為大姐姐來找琉月算帳?」

  鳳吟一聽忙收回視線,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擺出自認為魅力無雙的神情,桃花眸中更是攏上了一絲含情的曖昧,望著楚琉月,聲音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本王今日過來是為了前幾日的事情向琉月小姐道歉的。」

  鳳吟說完一揮手,門外提著禮物的侍衛便走了進來,大大小小的禮物很快擺滿了廳堂的桌子。

  這下楚琉月更驚訝了,連帶的董媽媽和小蠻等人眼睛也睜大了,不知道這靖王爺葫蘆裡是唱的哪一齣。

  楚琉月望著桌子上的禮物,一看便有不少的好東西,既送了來,不要白不要。

  她轉身走到廳堂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來,唇角勾出了笑意望著鳳吟:「沒想到靖王爺竟然能來向琉月道歉,琉月真有點受寵若驚。」

  鳳吟聽了楚琉月的話,再看她眉開眼笑的神情,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屑,這女人也不過如此,即便變得漂亮了一些,又怎麼樣,上不了檯面,看見一些好東西,便變了顏色,這樣的人真的能為靖王妃嗎?比起琉蓮來,她差的又何止一截啊,不過這是母妃的意思,他總不好不遵命,相信只要他稍微的對她假以顏色,這女人便會樂顛樂顛的嫁給他的,畢竟靖王妃可不是人人能當的。

  鳳吟想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越發的充滿了柔情,望著上首的楚琉月。

  「不知道鳳吟可否邀琉月小姐在府裡逛逛?」

  鳳吟的話一落,楚琉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又是什麼情況,她微瞇起眼睛,望著下首的鳳吟,只見這男人擺出自認為風情萬種的神情望著她,那神情跟一條發情的公狗差不了多少,似乎在邀約在什麼,楚琉月的腦海裡靈光一現,恍然便有些明白,這男人不會是——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的想給鳳吟鼓鼓掌,這腦殘的男人不會是還想娶她吧,就因為她拜了師傅為師,所以他便又想娶她了,所以才會一大早跑到桃院來,又是給她送禮物,又是邀她逛院子。

  這究竟有多好笑呢,楚琉月眼裡一閃而過的冷芒,對這個男人的厭惡之心更重了。

  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淡淡的說道:「這楚府有什麼可逛的,沒什麼意思的。」

  鳳吟一聽楚琉月的話,這話算是個暗示嗎?他挑高了細長的眉,再次邀請:「那鳳吟可否請琉月小姐去逛街?」

  到時候只要買些禮物哄哄她,然後說些柔情的話,相信這女人定會乖乖的嫁給他的。

  鳳吟心裡盤算著,望著上首的楚琉月,楚琉月神色淡淡,並沒有任何熱情的表示,只是隨口說道:「我對逛街沒什麼興趣,琉月想知道今兒個靖王爺過來,除了給琉月道歉,還有事嗎?」

  楚琉月假裝一臉的不明白,鳳吟聽了她的話不禁一愣,隨即想到,這女人究竟有多笨啊,自己都說得這麼白了,竟然還不明白,真是愚蠢,桃花眸中眼神有些幽深,難道自己真的要說得那麼白嗎?

  「今日本王過來主要是向琉月小姐道個歉,另外希望我們以後能和平共處。」

  楚琉月點頭:「這個是自然的,大姐姐上次不是特地說過了嗎?希望我們和平共處,說不定以後靖王爺還會成為我的大姐夫,我自然不能和靖王爺較真,雖然靖王爺做的事情太欠缺腦子了,不過再怎麼說,我們以後都可能是親人了,靖王爺又巴巴的過來道歉,我楚琉月又不是小雞肚腸的人,自然原諒靖王爺了。」

  鳳吟聽了楚琉月的話,臉頓時黑沉了下來,這女人怎麼扯到琉蓮身上了,再一個說的話怎麼這麼刺耳啊,她是故意的還是無知啊。

  鳳吟想著,心裡竄起火氣來,只不過沒來得及說什麼,楚琉月的話再次的響起來。

  「既如此,以後我們就和平共處了。」

  楚琉月嬌媚的一笑,伸手拉過一側的小蠻,命令:「還不去給靖王爺添茶。」

  她拉小蠻的時候,一粒藥丸便滑到了小蠻的手中,小蠻心領神會,立刻一福身子領命:「是,琉月小姐。」

  小蠻走到鳳吟身邊給鳳吟添茶,此時的鳳吟臉早黑沉沉的了,哪裡還會防備楚琉月在他的茶水裡動手腳啊。

  楚琉月之所以在鳳吟的茶水裡動手腳,實在是太生氣了,還有比這男人不要臉的人嗎?先是休掉了她,害得前身丟了一條命,現在竟然因為她拜了上官銘為師,又動起了她的主意,更甚至於他還認為她是那種好糊弄的人,若是不教訓教訓他,他只怕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堂堂的靖王爺又怎麼樣。

  小蠻沏了茶後,奉到鳳吟的手邊。

  「靖王爺請用茶。」

  鳳吟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火氣特別的大,若不是因為謹記著母妃所說的話,他真想當場反臉,狠狠的怒斥楚琉月一頓,但是因為母妃下了旨意,所以他只得忍著,一伸手接過了小蠻手裡的茶水大口的喝了幾口,然後放下了茶盎,慢慢的站起身來,望著坐在正廳位置上的楚琉月。

  「今日本王還有事,改日再來探望琉月小姐。」

  鳳吟怕這女人接下來再說什麼,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大發雷霆之怒,這樣下去的話,兩個人的關係更僵了。

  沒想到這一次楚琉月竟然站起了身,客氣的說道:「琉月送靖王爺出去。」

  鳳吟又有些發愣,這女人什麼意思啊,先氣得他差點沒抽過去,這會子便又要送他,這女人真是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鳳吟正愣著,楚琉月已經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靖王爺請吧。」

  自己領先在前面走著,一路出了桃院的正廳,鳳吟跟著她的身後,盯著她纖瘦的身影,挺拔如竹,姿態悠然,單是一個背影便似蘭似梅,好似有幽香綻放。

  鳳吟不禁疑惑,這女人還真是個迷啊。

  他心裡正想著,忽然腦子有些發暈,此時有陽光從雲層鑽出來,灑在他的身上,他覺得更難受了,然後腦子便有些不受控制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壓根就不知道。

  只見楚琉月走在前面,小蠻和石榴隨在她的身側,鳳吟跟在她們的身後,後面是靖王府的侍衛,再後面便是楚府的下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桃院外面走去,眼看著到了桃院的院門前,鳳吟忽地朝地上重重的一跪,然後便是痛哭流涕起來。

  「楚琉月,我不是人啊,我不該休掉你啊,現在我後悔了,請你原諒我,再嫁給我吧。」

  鳳吟忽然的動作,把所有人嚇了一跳,除了楚琉月和小蠻兩個,她們兩個心知肚明,現在鳳吟是被藥物所控的,所以才會如此失常。

  靖王府的侍衛個個都嚇了一跳,忍不住面面相覷,他們知道王爺今日過來楚國公府,確實是來向楚家的這位二小姐示好來了,也正如王爺自個所說的一般,他想娶琉月小姐為靖王妃,可是問題是王爺為什麼如此激動的跪下來,又是哭又是懺悔的啊。

  「王爺,你還好吧?」

  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小心的問道,誰知道他一說話,鳳吟便雙瞳赤紅的朝著他大吼:「滾。」

  沈青陽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麼,只見鳳吟再次的懺悔起來。

  「楚琉月,我就不是個人,我不是個東西,你原諒我吧,嫁給我吧?」

  桃院門前,眾人面面相覷,真的不懂這是唱的哪一齣,人人臉色驚疑,尤其是聽到靖王爺竟然說想娶二小姐為靖王妃,還如此死皮賴臉哭著求二小姐嫁給她,那大小姐呢?

  因為鳳吟的鬧騰,楚府不少的下人被驚動了,桃院門前圍了一大圈的人,個個議論紛紛的,指指點點的,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可是又不敢上前強行帶走自家的王爺。

  此事早有人稟報進了蓮院,楚琉蓮滿臉的難以置信,睜大了美麗的眼睛,再問了一遍小丫頭。

  「你說靖王爺在桃院裡痛哭流涕的求著楚琉月嫁給他?」

  小丫頭聽著楚琉蓮陰驁磣人的聲音,有些膽顫心驚,不過依然鎮定的點了頭。

  「是的,現在桃院那邊圍了好多的人,靖王爺跪在桃院門前大罵自己不是人,對不起二小姐,讓二小姐原諒他,再嫁給他。」

  楚琉蓮一聽怒了,這鳳吟竟然如此的對待她,怎麼可以,他不是說娶她嗎?

  這會子她楚琉蓮倒是忘了,自己壓根就不想嫁鳳吟的事情,她只想到自己的東西被人奪去了似的,心頭火起,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命令水仙和芍葯二婢:「走,去桃院看看。」

  楚琉蓮和靖王鳳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對於鳳吟的為人還是十分清楚的,雖然本事不十分的大,但那皇家子弟的傲氣還是有的,怎麼可能跪在桃院那邊向楚琉月認錯呢,還說要娶楚琉月,這件事分明是有古怪的,一定是楚琉月,對,定然是她耍了什麼心計。

  一行人火速往桃院趕去,人還沒有走到桃院那邊,便聽到靖王聲淚俱下的懺悔聲響起來。

  「楚琉月我不該做休掉你啊,我豬狗不如啊,我不是個男人啊,我不幹人事,為了改正我的錯誤,我決定娶你,娶你當靖王妃。」

  桃院外不遠的楚琉蓮聽著鳳吟的話,一張美麗的臉蛋早失了色,忍不住咬住了牙,這絕對不是鳳吟說得出來的,他一個皇室的天之驕子,如何說得出這番話來。

  一行人走到了桃院外面,小丫鬟們一看到楚琉蓮過來,趕緊的讓開了道,人人臉色古怪的望著她,然後望向裡面還賴在地上拉著二小姐的靖王爺,靖王爺這麼說,難道是不喜歡大小姐了?

  不少的人小聲的嘀咕起來。

  桃院門裡,靖王還死死的拉著楚琉月,楚琉月則是一臉的同情:「靖王爺,算了,過去的事過去了,我原諒你了,你一心想娶我的大姐姐,我祝福你們兩個。」

  鳳吟一聽,大叫起來:「不,我不想娶她,她現在都被人羞辱了,靖王妃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她坐。」

  此言一出,桃院裡裡外外立時靜默無聲,人人望著走進門裡來的大小姐。

  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楚琉蓮的臉一瞬間白得如紙一般,氣得身子差點沒栽到地上去,眼裡更是攏上了霧氣,鳳吟竟然如此說,難道說他心裡其實已經起了嫌厭她的心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楚琉月,沒錯,都是因為這個小賤人,眼下整個尚京城的人都說她被人羞辱過的事情,甚至有人說她是殘花敗柳,怎麼可以——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楚琉蓮仍舊鎮定著,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鳳吟和楚琉月的身邊。

  這份鎮定還是讓不少人佩服的,聽到如此難堪的話仍能面不改色,這份冷靜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楚琉月其實早就聽到了門前的腳步聲,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等到楚琉蓮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才故意的抬首,啊了一聲。

  「大姐姐,你怎麼過來了?靖王爺他跑來向我道歉,沒想到他竟然,竟然——枉大姐姐平時對他一往情深,他竟然如此的薄情寡義,嫌厭起姐姐來了,大姐姐你說這樣的男人能嫁嗎?」

  楚琉月話落,楚琉蓮眼睛氣紅了,咬著牙好半天做聲不得,最後不理會楚琉月那悠然嬌媚的面容,直接一伸手便去拉鳳吟。

  鳳吟一定被楚琉月這個女人動了手腳,絕對是這樣的,若是她能請人來查出鳳吟被人動了手腳,那麼楚琉月膽敢對皇室的皇子動手腳這樣的事,足以讓她丟腦袋,這樣一想,楚琉蓮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刻命令不遠處的沈青陽等靖王府的侍衛。

  「你們還不過來把你們的爺扶走,當心你們爺清醒過來要了你們的命。」

  此言一出,靖王府的侍衛才回過神來,他們先前確實是被爺的舉動給震住了,不知道爺這是唱的哪一齣,現在楚琉蓮一說話,他們驀然清醒過來,沒錯,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所以說他肯定是中了魔魅了,若是醒過來,知道所發生的事情,只怕他們——沈青陽等人不敢想了,趕緊的上前一步去扶鳳吟,鳳吟還在哪裡掙扎,沈青陽一伸手便點了他的穴道,然後命人和他一起扶著鳳吟,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跟著楚琉蓮的身後進了蓮院。

  桃院內外,下人們很快散開了,最後只剩下桃院內的人了。

  董媽媽揮手示意小荷小菊等人去做事,自己也走開了。

  石榴和小蠻二人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小蠻想到了先前她給靖王所下的藥,不免有些擔心。

  「琉月小姐,若是被他們查出來?」

  「查什麼?!」楚琉月笑起來,她又不是那等傻子,她下的壓根就不是什麼毒藥,是毒藥才會查得出來,她只不過給鳳吟下了一些使人神經錯亂的藥,使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而胡言亂語罷了,先前他心中一直想著楚琉月的事,所以胡言亂語之時,說的也是有關於楚琉月的事情。

  「走吧,你們兩個別擔心了,沒事了。」

  楚琉月想到鳳吟先前又跪又磕的,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所以領著兩個小丫頭進桃院去了。

  蓮院。

  楚琉蓮住的院子,此時楚琉蓮已經命人請來了林大夫,靖王鳳吟被人放在正廳一側的榻上,林大夫正在給靖王檢查,很快站起身,望向了楚琉蓮,恭敬的開口:「大小姐,什麼事都沒有,靖王爺只是精神有些不太好。」

  楚琉蓮的眼神幽深了,好久沒發一言,然後問林大夫:「靖王爺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很快便會醒的。」

  林大夫剛說完,那一直安靜睡在榻上的鳳吟便睜開了眼睛,然後雙瞳茫然的望向正廳裡的人:「本王這是怎麼了?」

  沈青陽一看自家的王爺醒了,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還真不知道如何和主子說這件事,所以好半天沒有開口,楚琉蓮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出去,最後正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楚琉蓮望向鳳吟,想到先前聽到鳳吟所說的話,心裡十分的痛,連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鳳吟不會真的嫌厭了她吧。

  鳳吟望著楚琉蓮,發現她臉上的濃瘡竟然沒有了,依舊像從前一般美麗,再加上她精心裝扮了,越發的顯得楚楚動人,再加上此刻楊琉蓮的眼裡擒著點點霧氣,鳳吟的心一下子被觸動了,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拉著楚琉蓮的手,柔聲問。

  「蓮兒,這是怎麼了?」

  「今天你去找楚琉月做什麼?」

  楚琉蓮輕聲的問,然後低下頭,雙手搓著自己的衣角,顯得十分的委屈。

  鳳吟一聽她提到這件事,眼神幽暗了一下,想到母妃所說的話,她是不會同意讓他娶楚琉蓮為正妃的,就是側妃,母妃都不同意,至於去桃院的事情,鳳吟不想瞞著楚琉蓮。

  「是母妃的意思。」

  「那麼你呢?王爺也是真心的想娶楚琉月的嗎?那蓮兒以後怎麼辦?早知道這樣,蓮兒還不如死了呢。」

  楚琉蓮梨花帶雨的垂起淚來,眼淚一點點的順著光潔如玉的面龐滑落下來,看得鳳吟心疼不已。

  「蓮兒,你應該知道本王的心中是有你的,你放心吧,本王一定會說服母妃,讓本王娶你的。」

  至於是正妃之位還是側妃之位,就不是他能掌控的,因為正如母妃所說的,琉蓮現在的聲名,若是他娶了回去,只怕要讓別人取笑了,日後他若成了太子,這可是汙點,不過他倒可以為她謀得一個側妃之位,他只能做到這樣了。

  不過鳳吟沒說明其中的奧妙,所以楚琉蓮不知其意,聽了他的話還是十分的感動的,心中也隱隱有些得意,看來鳳吟還是在意她的,楚琉月算個屁。

  她一邊想一邊依舊楚楚動人的望著鳳吟,輕聲的說道:「王爺堂堂一個王爺,怎麼跑到二妹妹那裡去又跪又央求的讓她原諒呢,若是這種事傳出去,王爺的聲名?」

  鳳吟還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所以聽到楚琉蓮說到的事,臉色陡的冷沉下來,陰驁的開口。

  「你說什麼?」

  楚琉蓮一看他的神情,分明是不知詳情的,唇角勾出陰暗的笑意:「王爺都不記得了嗎?先前王爺在桃院門前,拉著二妹妹的手跪著央求她原諒你原來休掉她的事情,還說要娶她為靖王妃。」

  一說到這個,楚琉蓮便嘔得要死,即便她不想嫁鳳吟,也想這男人對她忠心不二。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一張臉早就黑沉如鍋底了,喘氣聲也重了起來:「本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說到這裡,忽地想起上次在楚琉蓮的房間裡,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輕薄了楚琉蓮,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楚琉月對本王動了手腳?」

  鳳吟臉色難看極了,楚琉蓮搖了搖頭:「先前我命人請了林大夫,林大夫並沒有查出王爺是中了什麼毒,所以琉蓮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回事?或者——」

  楚琉蓮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不再說話,鳳吟知她有話要說,冷沉的催促:「你說。」

  楚琉蓮便又接著說道:「你知道二妹妹拜了上官聖醫為師,若是她想從上官聖醫的手裡拿點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點什麼,應該是沒人可以查得出來的。」

  楚琉蓮的話一落,鳳吟便不疑有他了,這事肯定是楚琉月幹的,因為他先前一點意識都沒有。

  這個該死的女人太可惡了。

  鳳吟忍不住大怒,重重的一捶身邊的桌子,發怒:「本王饒不過她,本王這就去把她拿下。」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話,臉色便暗了一下,心裡有些不以為然,這男人先前為了這事吃了虧,怎麼還不長記性啊,真是白長了一個腦子,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只是輕聲的提醒鳳吟:「王爺,你別再去了,楚琉月心計很多,你若是再貿然的過去,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王爺。」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便想到之前他被楚琉月算計的事情,因為那件事情,他還被母妃給叫進宮中去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呢?

  鳳吟眼神冷冽異常,一言不發。

  好半天沒有說話,心裡卻盤算著這件事,楚琉月竟然害得他丟了這麼大的臉子,他絕對不會饒過她的,不過他不會明面上來,他要暗地來狠狠的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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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8 07:09 PM

第064章:老子要和你單挑

  鳳吟想著心裡總算安靜了一些,然後抬首望向楚琉蓮的時候,便想到了上次拿到的那件蝴蝶長裙,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望著楚琉蓮,一字一頓的問道。

  「琉蓮,上次我拿了那件蝴蝶長裙,發現上面竟然被人下了催情粉,那件衣服可是你給楚琉月的?」

  楚琉蓮一聽心驚了,沒想到上次她讓水仙丟掉的長裙竟被鳳吟取了去,他這是懷疑她了嗎?如此一想,不安起來,看來這男人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至少他懷疑她了。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他發現端睨的,楚琉蓮想著,眼裡便溢滿了霧氣。

  「那是我的衣服,後來我送給了二妹妹的啊,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楚琉蓮的臉上滿是驚駭,盯著鳳吟,那神情就像被人欺淩的弱質女流,使得鳳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琉蓮,本王一直很喜歡你,所以本王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若是日後本王發現了什麼——」

  鳳吟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眸盯著楚琉蓮,好半天沒說話,那眼神幽沉無邊,嗜殺冷戾,分明是動了殺機的,這樣子的他,楚琉蓮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輕顫,看來這男人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無能,他出自於皇室,骨子裡依然有皇室的嗜殺之氣,看來她要小心了,千萬不能發現什麼,否則——

  楚琉蓮有些不敢想,然後想到賢妃娘娘現在中意的媳婦人選是楚琉月,而她能抓住的便是靖王了,若是靖王再對她,那她還指望誰?雖說她喜歡的人是夙王世子,可是夙王世子真的會看中她嗎?若是看不中她,她怎麼辦?別最後誰也嫁不了,一想到這個,楚琉蓮心中便各種的憤怒,這一切都是楚琉月惹出來的事情,若沒有這個小賤人,她的今天不會如此的悲慘,所以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她一邊在心裡發著狠一邊望著鳳吟,既痛心又無力的說道。

  「王爺,你連蓮兒都不相信了,既如此,以後蓮兒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她說完急急的站起身,因為心急的原因,竟然一個不穩,軟軟的往地上栽去,分明是急怒攻心了,鳳吟不禁有些懊惱,趕緊的一伸手抱著她,便把她給抱進了懷裡,楚琉蓮抬首,那一雙美眸便泛起了眼光兒,掙扎著說道:「王爺,沒想到你竟然不相信蓮兒,最近蓮兒所受的苦——」

  她說著長睫輕輕的的一眨,眼淚便滾落了下來,鳳吟立刻被震憾住了,同時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楚琉月那麼聰明,他怎麼能因為那個女人的幾句話,便懷疑蓮兒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想著手下用力的摟著楚琉蓮。

  「蓮兒,你別難過了,本王只是不想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隱瞞的,本王沒有懷疑你。」

  楚琉蓮聽到鳳吟所說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神情依舊沒顯出來,柔弱無助的說道:「王爺,蓮兒是永遠不會騙王爺的,王爺一定要相信蓮兒。」

  美人含淚祈求,身為男人,還能有理智嗎?鳳吟總算徹底的放開了心底的懷疑,抱著楚琉蓮,柔聲說道:「好了,蓮兒別傷心了,本王相信你了,本王最近也是被楚琉月這個賤人給搞糊塗了,才會懷疑蓮兒。」

  楚琉蓮總算滿意的笑了,窩在鳳吟的懷裡,柔情蜜意了一番,惹得鳳吟心猿意馬起來,不過最後她又沒有讓鳳吟真正的得手,男人吃著鍋裡的望著碗裡的,若是她真的讓鳳吟得手了,只怕他很快便會厭倦了。

  最後楚琉蓮親自領著人送走了鳳吟,一顆心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日再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情,關於靖王先前在桃院的一幕鬧劇,也沒人敢多說什麼,至於楚琉月也懶得把這件事給放出去,因為當事人可有她自己呢,她可不想和靖王那個腦殘級別的男人湊到一起去,被人家說三道四的。

  傍晚的時候,錦衣坊的玉娘親自帶著人把給楚琉月做好的衣服送了過來。

  本來這件事可以叫小夥計送的,但是這玉娘很喜歡楚琉月,所以便親自送過來了,還親手給她試了衣服。

  楚琉月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紅的折枝海棠花的短襦,下著一件同色系的裙子,整個人立刻成了一朵粉艷艷的灼灼小桃花,那桃紅的色彩映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的白嫩如凝脂,媚而帶著點俏的大眼睛上面微翹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說不出的風情,還是那種融合了俏麗嬌媚的風情,看得亭堂內的幾個人都有些呆。

  最後錦衣坊的玉娘發出感概:「原來琉月小姐長得這麼好。」

  先前她就覺得她長得很好看,可是這會子衣服往身上一穿,這效果竟然比想像中的要美得多。

  琉月小姐個子不是特別的高,纖纖瘦瘦的,可是卻百般的惹人憐愛,她是那種生來該被男人捧在手掌心的女人,比起那些或優雅,或嬌麗的女人更能讓男人動心。

  等她再長成一些,只怕便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到時候不知道要有多少男子為之顛狂了。

  廳堂內,不但是玉娘,就是董媽媽和小蠻等人也看呆了眼睛,然後董媽媽抹著眼睛,笑著說道:「我們家小姐果然不比任何人差。」

  「是的,琉月小姐好漂亮啊。」

  小蠻點頭說道,然後想到爺來,若是爺看到這樣的琉月小姐,只怕要移不開視線了,以後也不忍心再算計她了,一定會好好的待她的。

  人人臉色高興,楚琉月卻沒有特別的感覺,雖然她也很高興,人長得美總比長得醜要讓人開心吧,不過也沒有像玉娘和小蠻等人那麼誇張,她伸出手輕撩了一下滑落下來的頭髮,笑著說道。

  「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好衣服一穿自然效果不一樣,不過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了。」

  玉娘笑而不答,這小丫頭一點不端架子,讓人覺得暖心,若是一般的小姐,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還不知道如何的自命清高呢。

  玉娘想著,便奉上了另外兩套衣服,還有董媽媽和石榴每人兩套衣服,然後說道:「琉月小姐,若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便把衣服送到錦衣坊去,我會幫助你修改的。」

  「好,謝謝你玉娘。」

  楚琉月對於對自己好的人,一向很友好,這使得玉娘越發的開心,高興的領著錦衣坊人離去了。

  晚飯後,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在後院散步,依舊穿著先前的舊衣服,她自從穿越過來,倒習慣了這些舊衣服了,穿著更隨意。

  石榴卻不贊同:「小姐,你穿那新衣服別提多漂亮了,絕對讓他們所有人都看呆子,比起大小姐來更漂亮呢。」

  這話小蠻也是贊同的,琉月小姐打扮起來比第一美人楚琉蓮要美得多,而且她嬌媚可愛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愛了。

  不過小蠻看到董媽媽和小蠻她們都有新衣服,心裡有些吃味,所以一直沒太開口說話,倒不是她想要衣服,而是因為這是琉月小姐的心意啊,感覺真的很有愛啊。

  楚琉月也發現了小蠻的過份安靜,這丫頭往常是特別能說話的,關心的問小蠻。

  「小蠻,你不舒服嗎?」

  小蠻搖了搖頭嘟起嘴:「琉月小姐,她們都有衣服,就我沒有。」

  楚琉月一聽她的話,忍不住挑高了眉,睨著小蠻,似笑非笑的說道:「都說夙王府富可敵國,你們主子不會刻薄成這樣,連衣服都不給你做吧。」

  「我們爺對我們是挺大方的,可是琉月小姐給做的不一樣啊,這是有愛的啊。」

  小蠻說完便用各種羨慕的眼光看著石榴,石榴在她的眸光裡,心裡越發的暖洋洋的,沒錯,這是小姐對她們的心意,不是任何東西可以比的。

  楚琉月看小蠻的神情,好笑的說道:「好了,看你一直表現好,下次我也讓錦衣坊的人給你做兩套。」

  小蠻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歡呼起來:「琉月小姐,小蠻就知道你絕對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好主子,小蠻好高興啊。」

  楚琉月翻白眼,伸出手示意她打住:「別那麼諂媚了,我受不住。」

  一時間後院裡滿是輕笑聲,歡快無比,三個人散了一會兒步,便回住的房間去盥洗休息了。

  夜晚,星月輝潔,籠罩著楚府的桃院。

  忽地有暗芒閃過,嗖嗖的快如星矢,眨眼隱沒於桃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樹丫之上一人憑風而立,穿著一襲墨色衣衫,隱於枝葉之間,讓人發現不了,只是那耀眼的瞳眸散出來的光芒灼灼逼人,夜風輕拂他的墨衣,飄然若仙,只是那週身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寒潭之氣,使得身後的手下不敢亂動。

  好久才聽到一名手下開口:「爺,這琉月小姐竟然膽敢給爺下胭脂美人散,屬下立刻去殺掉她。」

  說話的人正是夙燁的手下夙竹,夙竹冷酷平板的聲音響起後,並沒有聽到自家的主子說什麼,所以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夙竹實在想不透,為何主子會對楚琉月這個小丫頭百般的容忍。

  先前的數次倒也罷了,尤其是不久前她竟然給爺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爺在寒泉中泡了一個多時辰,若不是爺內力深厚,只怕要留下病根了。

  所以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殺掉這丫頭替爺報仇,可惜他們爺沒發話,他不好私自動手。

  夜色下一片寂靜,好久才聽到一道嗜沉微暗的聲音響起:「若是殺掉了她,你準備到哪裡再給我找一個出來?」

  這句話一落,身後的夙竹夙松等人面面相覷,夙松倒還好,知道爺對小丫頭有興趣,說不定最後還能發展出更深的緣份出來,他倒是坦然接受了主子的說法,只是夙竹不知道啊,所以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爺的意思是?他殺掉了楚琉月,回頭還要給他找一個楚琉月出來,這叫什麼事啊?

  「爺?」

  夙燁卻不再理會夙竹,而是望向了夙松:「你說有那小丫頭就沒有害怕的東西嗎?」

  現在他就是想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膽敢給他下胭脂美人散,難道她一個小丫頭就沒有害怕的東西了。

  夙燁還就不相信了,那丫頭是倔,可到底是個女人啊,還是一個黃毛小丫頭。

  夙松挑高了眉,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爺,其實女人害怕的東西,不外乎怕鬼啊,怕蛇啊,怕老鼠啊。」

  「喔。」夙燁立刻挑高了眉,來了一絲興趣,他倒樂意看看熱鬧,好好的懲戒懲戒這丫頭。

  「你們去辦,裝鬼,佈蛇,扔老鼠,本世子倒要看看她會不會被嚇得半死。」

  若是真能把那丫頭給嚇住,多少還能讓他心裡舒服些,竟然給他下胭脂美人散,真是跟天借了膽子,若不是因為他想降了她的倔性,早就命人把她給收拾了。

  夙松和夙竹二人一聽,立刻領命去辦事了。

  夙燁舒展了一些心情,閃身便優雅的端坐在一處高枝上,斜依在身後的枝幹上,悠然的遙望著不遠處的桃院,墨色的玄衣垂落在枝丫上,隨著夜風輕擺,他就好像隱於暗夜之中的一個幽靈,鬼魅嗜血。

  桃院裡,楚琉月等人剛睡下不久,小蠻和石榴兩人在外間休息,楚琉月一個人睡在裡間。

  幾個人都沒有睡著,外面的小蠻和石榴兩個在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兩個小丫頭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古怪的聲音,飛快的翻身坐起來,兩個人凝神細聽,便聽到外面類似於鬼魂之類的嗚咽聲,似乎有人在哭,小蠻習武,膽子略大一些,朝外面叫起來:「誰?別裝神鬧鬼的。」

  石榴則害怕的抖簌了起來,抓著小蠻的手:「不會吧,這半夜的誰在外面啊,為什麼聽著像是什麼人在哭啊?」

  小蠻趕緊說:「你別自己嚇自己了,沒事的,一定是有人在外面裝神鬧鬼的。」

  她說著便翻身起來,俐落的穿衣下床,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石榴一看她離開,也不敢留著,趕緊的穿衣服,準備跟小蠻一起出去,不過兩個人很快想到了楚琉月,趕緊的說道。

  「不知道琉月小姐是否醒了?」

  小蠻的話剛落,楚琉月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眼睛瞇了起來,眼裡冷光一片。

  二人趕緊的喚道:「小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望了外面一眼,冷哼:「什麼人在外面裝神弄鬼的,出去看看。」

  她說著便要往外走,石榴趕緊的拉著她:「小姐,你當心些,聽著好磣人啊。」

  屋子裡的人正說著話,忽地便聽到外面響起了叫聲:「不好了,有鬼啊,有鬼啊。」

  這聲音竟是小荷和小菊二婢子的聲音,很是驚恐,楚琉月望了小蠻一眼,然後拉開了石榴:「鬼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人。」

  她自己便是魂穿而來的鬼,難道還怕別的。

  楚琉月拉開門閃了出去,小蠻緊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石榴也只得跟了出去。

  一行三個人穿過屋外的長廊,直奔前面叫聲的地方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個白色的披頭散髮的身影飄浮在半空,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前頭有些翹的帽子,後面拖著兩個帽帶,臉上白得像張紙,嘴裡還拖著長長的紅舌頭,甚是駭人。

  這個飄浮在半空的鬼影兒,追著小荷和小菊兩個,嚇得兩個人尖叫連連,在院子裡亂轉,一邊跑一邊大叫有鬼。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出現後,那鬼便放過了小荷和小菊兩個人往這邊飄了過來。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沒有動,石榴早嚇得眼翻白,喘氣重了,緊張的伸出手抓著楚琉月的手:「小姐,真的有鬼啊,真的有鬼啊,我們快跑啊。」

  楚琉月卻沒有動,冷冷的瞪視著那飄過來的鬼影,然後陡的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跑到楚府來裝神鬧鬼,可惡的東西。」

  她說著身形陡的欺上去,手中一揚,便有一把白色的粉沫對著那人灑了過去,這粉沫乃是迷香,只要那鬼吸進去,便會昏迷過去,這樣她們便可以抓住這個裝神鬧鬼的人。

  不過楚琉月低估了這個裝鬼的人,他能在半空自由的飄浮著,說明身手極厲害,所以楚琉月的身子一動,他便嗖的往後一退,避了開來,所以楚琉月灑出去的迷香一點也沒有落到鬼影的身上。

  鬼影盯著楚琉月,搖頭晃腦的嚇唬著她,眼看著她動也沒動,沒有半點的害怕,不由得瞳眸縮了縮,然後身形一飄,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影子。

  此時再看小荷和小菊兩個丫頭,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石榴也差不多了,不過勉強還能撐著些。

  楚琉月蹙起眉,盯著那消失了鬼影的暗夜,一言不吭。

  小蠻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啊?」

  楚琉月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按照道理,這人既然裝鬼嚇人,必然要有後招,怎麼好好的便又退了下去。

  長廊中,兩個人正說著話,忽地便聽到夜色下有簌簌之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爬行而過。

  小蠻飛快的往桃院四周尋常,待看到側首高牆之時,不由得臉色變了,雖說她會武功,可是看到蛇,她還是很害怕的,用手指了指院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琉月小姐,你看,牆上好多的蛇啊。」

  楚琉月朝側面的院牆望去,便看到有不少的蛇順著高牆爬進了院子裡,不是一條兩條,竟然有一大片,簌簌聲響,甚是令人覺得恐怖,楚琉月從小與毒打交道,蛇也是其中的一種,所以根本不害怕,不過她不害怕不代表別人不害怕,小蠻和石榴二人都臉色異常的難看,尤其是石榴,先是被鬼嚇了,現在又看到蛇群,直接一口氣抽了過去,倒在地上。

  小蠻則還能堅持著,一把拉著楚琉月:「琉月小姐,我們快走,一定有人想害你。」

  楚琉月冷凝著眉,沉聲說道:「若是有人想害我們,你以為我們走得了。」

  她說著手裡已捏住了一包毒粉,只要蛇群圍過來,她便可以殺掉這些蛇。

  不過蛇群並沒有遊過來,只是遊到離她們兩人三米遠的地方停住了,個個睜著一雙蛇瞳盯著她們兩個,小蠻手腳發軟,拉著楚琉月的手,格外的冰涼,不過因為她有習武的底子,所以即便再害怕,也不會昏過去。

  那蛇群只逗留了一會兒,卻又如潮水似的退了下去,很快再次沒有了動靜。

  四週一片的寂靜,小蠻臉上沁出汗珠子來,望著詫異的暗夜,奇怪的嘀咕。

  「琉月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在搗亂。」

  楚琉月現在可以肯定,這暗處的人並沒有想要她的命,那背後的人只是為了嚇唬她們,所以她陡的朝暗處叫了起來:「什麼人,不覺得幼稚嗎?拿這些彫蟲小技出來嚇人,不覺得丟臉?有本事出來現身一見。」

  楚琉月的話一落,那暗處正準備放老鼠的夙松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這丫頭要不要這樣特別啊,那可是鬼啊,蛇啊,她竟然說是彫蟲小技,再望望地上被他控制住的老鼠,十分肯定一件事,就算他放了這些老鼠出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也不會害怕。

  她根本就是異於常人的,不像個女人。

  夙松沒有再放老鼠,而是悄然的閃身回到了主子的身邊。

  此時再看夙燁,完美的五官上,慢慢的攏上了裂痕,唇角緊抿,幽暗的瞳眸中閃爍著冷怒,沒想到竟然沒嚇到小丫頭,還被她數落了一通,當真是可惱可恨。

  夙燁一言不發,夙松和夙竹二人也不敢招惹他,主子的心情現在明顯的不爽,他們還是小心別招惹他。

  暗夜下,楚琉月站在長廊上,雙臂抱胸,冷冷的掃視著四周,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得蹙起了眉,不知道這暗處的究竟是什麼人?

  正想著,忽地有數道身影從高牆之外閃了進來,個個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閃爍著兇狠殘忍的光芒,緊盯著楚琉月和小蠻。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一看這些人,便警戒起來,小蠻一伸手拉著楚琉月的手:「琉月小姐,快走,這些人有殺機。」

  說話間,那七八道身影已閃身落到了長廊上,分前後包抄著楚琉月和小蠻。

  楚琉月已經冷靜了下來,看來這些人出現是來殺她的,是誰?是誰想殺掉她。

  她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念頭,然後便有人浮現出來,鳳吟,這些人一定是靖王府的人,除了靖王可以派出這麼些人來,楚琉蓮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呢?

  鳳吟,你竟然暗下殺機,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楚琉月唇角勾出殘忍的血氣,我不會再放過你的。

  她心裡想著,命令身側的小蠻:「小心些。」

  一言落,對面的幾個黑衣人已經包抄了過來,直撲向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

  不遠處的高樹上,夙松和夙竹二人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不由得沉聲叫起來:「爺,你看,有刺客殺人。」

  夙燁一抬首,便見到長廊中七八個黑衣人,把楚琉月和小蠻給包圍在中間,若是他們不幫她們,只幫她們定要凶多吉少了,這種時候,夙燁也不去想收拾楚琉月的事情了,沉聲命令:「立刻殺掉這些人。」

  「是,爺。」夙竹閃身便去。

  夙燁扔下一句:「留下兩個活口。」

  他的臉攏上了森冷的嗜殺,竟然有人敢動他的人,好,他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妄為。

  夙松和夙竹兩個早已經領著幾名手下閃身出去了,很快便閃到了那長廊中,直撲向那七八個黑衣人。

  黑衣人眼看著要得手了,沒想到竟然被人壞了好事,不由得發怒,轉身便與夙松和夙竹等人交上了手。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退了開來,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雖然楚琉月和小蠻未必會被殺,也未必會吃虧,但同樣的,她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十成把握,所以說夙松和夙竹等人的出現,還真是幫了她們呢,不過夙松和夙竹怎麼正好出現在桃院呢。楚琉月清醒過來,很快思索起來,然後瞳眸微微的瞇了起來,想到先前出現的鬼影,還有蛇,唇角勾出涼涼的笑意。

  夙松和夙竹武功高強,領著幾名手下很快把那幾個黑衣人給殺了,最後還擒住了兩個活口,那兩人想自殺,不過穴道被夙松給制住了。

  等到夙松和夙竹二人收拾了黑衣人,那一直隱身於夜幕下的夙燁忽地閃身躍了過來,速度快如流星,眨眼即至,悠然輕快的落在了長廊之中,立於楚琉月和小蠻的面前。

  他立體精緻的五官上難得的攏上了一抹興致,望著楚琉月,嗜沉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可害怕?」

  他是問楚琉月面對幾個要殺她的黑衣人時,可曾感到了害怕,就算她面對鬼不怕,面對蛇群不怕,面對生死,總不會不怕吧。

  楚琉月抿緊唇,抬首望著眼前這自大臭屁的傢夥,夜幕之下,依然可清晰見到他完美的五官上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那黑瞳此刻閃爍著的不是往日的深沉高深莫測,而是點點肆奪獵物的興奮,隱於那瞳底之中。

  楚琉月唇角一勾,傲氣淩然的說道:「不怕,有何怕的,你們不來,我們未怕被殺了。」

  他們不來她們也未必會被殺了,這下夙松和夙竹等人無語了,夙燁直接便黑了臉色,瞳眸中那一絲興奮瞬間消失,陰驁遍佈瞳底,唇角緊抿起來,絲絲寒氣便溢出來了,四周的氣流一下子冷肅下來。

  偏偏楚琉月仿似不知似的,又接著說道。

  「不過你們出手倒是省了我的事,今晚的事情算是一筆勾消了,你們裝鬼放蛇,又出手幫了我們,所以兩不相欠。」

  楚琉月的話一落,夙松和夙竹二人立刻挎了臉,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猜出了先前裝鬼還有放蛇都是他們做的,這小丫頭到底有多聰明啊。

  楚琉月身側的小蠻啊了一聲,難以置信搖頭:「不會吧,裝鬼放蛇怎麼是他們呢?」

  想到先前那蛇群差點沒嚇死她,小蠻的臉色便黑了下來,瞪向了對面的夙松和夙竹,看到他們兩個人挎了的臉色,總算明白今晚的鬼啊蛇的果然是這些傢夥搞出來的,他們想幹什麼啊?

  楚琉月說完,長廊中,夙燁忽地便笑了起來,輕拍了兩下手:「果然很聰明,這樣才有趣。」

  他一言落,身子湊近,一伸手便摟了楚琉月的肩,然後俯身湊到楚琉月的耳邊,吐著冷氣。

  「你倒是會算,今晚的事兩不相欠,那我們就來算算你給本世子所下的胭脂美人散吧,看看這筆帳要如何的算?」

  他話完,一隻手摟著楚琉月的腰,身形陡的騰空躍起,閃身便走。

  同時扔下一句話:「把這裡處理乾淨了,另外給我查,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是的,爺。」

  夙松和夙竹等人應聲,目送著爺劫了琉月小姐離開。

  小蠻一看楚琉月被主子帶走,不由得心急了,想跟著主子一起去,卻被夙松給擋了:「爺的事你湊合什麼,爺不會怎麼樣那琉月小姐的。」

  爺是出不了那口氣,想想他什麼時候真正對琉月小姐下過重手的,若是他真正的想下重手,琉月小姐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小蠻總算不再說話,和夙松夙竹等人一起把那被殺掉的黑衣人給處理了,然後又把石榴和小菊等小丫頭給搬進了屋子裡去了。

  至於夙燁,一路帶著楚琉月騰雲駕霧似的出了南璃宮的都城,奔郊外而來。

  楚琉月被夙燁摟著,在暗夜中飄過,因為先前一點準備也沒有,所以一時被震懾住了,好半天做聲不得,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不幹了,朝著夙燁大叫:「你把我帶到哪裡去啊?」

  「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現在怕了,晚了。」

  夙燁暗沉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來,陰驁無比。

  想到這小丫頭竟然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他在寒泉裡泡了一個多時辰,他便惱怒異常,想著便又補充了一句:「說不定我待會兒會獸性大發做些什麼,反正也沒人會發現。」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惱了,直接破口大罵:「放你媽的臭屁,你個混蛋,快放開我,有本事我們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夙燁冷笑,很不給面子的提醒楚琉月:「你確定你有本事和我決一死戰。」

  楚琉月怔了一下,若是她和夙燁打,只怕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捏死她。

  自己是打不過他的,不過楚琉月眼裡閃過精光,她可以用藥收拾這男人。

  夙燁一看她眉眼閃動,便知道她想什麼,冷冷的提醒她:「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會給我下藥?」

  楚琉月惱怒的掙扎:「你快放開我。」

  「你確定?」夙燁問了一句,楚琉月立刻低頭望下去,只見暗夜中,他們兩個人在半空滑過,現在若是夙燁一鬆手,自己立馬變成了肉餅,如此一想,自動自發的伸出手拽緊了夙燁的衣服,她才不想死呢,好死不如賴活著,眼下各樣都朝好的方向發展了,她才不要死呢。

  夙燁一看她主動伸出手拽著他,心裡無端的變好,那幽深如海的瞳眸中一瞬間也染上了絲絲的瀲灩。

  楚琉月雖然不要立刻下來,但是還是追問:「你說,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還是想想我們待會兒要算的帳,你給我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我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這件事如何算?」

  楚琉月挑高了眉,十分不屑的冷哼:「何必那麼麻煩,這多好的機會啊,找個女人十分鐘的時間便解決了,你非要泡寒泉,關我什麼事啊?」

  楚琉月說到最後,小臉蛋上攏上了詭異的神色:「你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所以才會寧願去泡寒泉,遭受那樣的罪,也不去找女人解決,事實上這胭脂美人散也不是多難解的事情。」

  楚琉月話落,頭頂上方的夙燁詭異莫測的笑起來:「要不待會兒咱們一起討論討論我那方面行不行的事情?或者我們一起試試?」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有些頭皮發麻,這種時候和一個男人討論那方面行不行的問題,實在不是理智之舉,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趕緊的說道:「別,你不能催殘幼苗,你看我這樣瘦不伶仃的,想必你大爺沒有什麼味口,像你大爺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男人,定要配一個絕色大美人,這樣才配得上你高貴無雙的身份是不是?」

  夙燁冷睨著她,看她的小臉蛋在夜色下變幻多端的,十分的有趣兒,倒也不那麼生氣了,不過說出口的話可沒有似毫的妥協。

  「錯,絕色美人看多了也成了尋常之物,野花野草的偶爾也覺新鮮。」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有些惱怒,眼皮也跳了跳,什麼叫野花野草的偶爾也覺得新鮮,難道她已經歸為野花野草一類了,可惡。

  「你——」

  她正想辯解,不想身子撲通一聲被夙燁一鬆手給扔到了地上,楚琉月飛快的爬起來,抬首打量著四周,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大山裡,而身邊傍依著的竟然是一座湖水,月光映照著清湖,泛著瀲瀲的波紋,楚琉月望瞭望那湖水,又望瞭望身後幾步遠立著的夙燁,不明白這死男人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算算你給我下胭脂美人散的帳,另外再研究三研究我那方面有沒有問題?」

  夙燁的聲音依舊和先前一般嗜沉無波,定定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盯著他,想到他先前說的獸性大發的話,雖然膽大臉色還是變了變,不會吧,今晚她不會成為那獸性大發下的倒楣傢夥吧,不要啊,看來接下來她要小心些,好漢不吃眼前虧,別真的惹惱這惡魔,生為魔鬼他什麼事做不出來啊。

  夙燁看楚琉月防備不安的神色,心情愉悅起來,看來她也有怕的時候啊。

  「說說吧,你說你給我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我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你說這筆帳如何算?」

  「你說如何算?」

  楚琉月小心的注意著對面的夙燁,看他往前近一步,她便小心的退後一步,夙燁覺得有趣兒,便又逼近一步,兩個人便一個近前,一個退後,這樣一進一退的,然後說著話。

  夙燁唇角勾出玩味,眼裡閃爍著幽芒,沉沉的說道:「我是問你如何算?」

  楚琉月飛快的動腦筋,不就是他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嗎?好,那她也泡一個多時辰的寒泉好了。

  想著也不等夙燁說話,她轉身便往身後的湖水裡跳去,這一突發的舉動倒把夙燁給嚇了一跳,閃身便要衝過去把楚琉月給拎上來,誰知道楚琉月已在湖水裡站好了,湖水沒過她大半個身子,因為是夜晚,所以那湖水比起白日來更冷。

  楚琉月一下水便打了一個寒顫,不過仍然鎮定的望著湖岸邊的夙燁。

  「這樣總行了吧,你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我也泡一個多時辰的寒泉,這樣算是賠了你的,咱們兩個這件事算是扯平了。」

  夙燁見她神色如常,倒也不急著讓她下來,反而是悠然的坐在岸邊的一處青草地上,望著楚琉月。

  「你確定要這樣來算帳?這湖水可是很冷的,待會兒你便會受不了的。」

  「這不干你的事情,總之我們扯平了。」

  楚琉月翻白眼,然後打了一個冷顫,心裡暗罵,他媽的這水還真是冷啊,比起白日的冷上好幾分,她怎麼這麼倒楣啊,大黑晚上的被人擄來這裡泡寒泉,這死男人太可恨了。

  楚琉月在心裡罵夙燁,夙燁的眉宇一挑,肅寒的出聲:「你又罵我了?」

  楚琉月一聽,挑高眉,冷睨著夙燁:「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為什麼每次她罵他都能被他準確無誤的猜出來呢。

  夙燁一挑狹長的眉,嫌厭的冷哼:「真噁心。」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立刻笑了起來,她就是要噁心他,噁心死他好了,誰讓他大晚上不睡覺,把她帶到這種鬼地方來,還和她算什麼帳,真是可惱。

  「你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每次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呢,不,你不但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還是我肚子裡的絛蟲,鉤蟲,疥蟲,血吸蟲。」

  楚琉月一連串的蟲出口,夙燁的臉色一瞬間變了,很顯然的他是被楚琉月噁心到了,手指一握極力的忍住,若不是忍住,他都要閃到一邊去吐了,雖然他不知道那什麼蟲的是什麼名堂,不過一想到那是在人體的肚子裡的,胃裡便翻江倒海的難受,強行壓抑下去,臉色已是微微的泛白,同時眼裡竄起冷芒,直射向湖水裡的楚琉月。

  這丫頭因為成功的刺激到了夙燁,所以此刻小臉上布著花兒一樣的笑意,傲嬌的說道。

  「夙世子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蟲給噁心到了吧,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真是可憐見的。」

  岸邊,夙燁冷著臉端坐著,他擄了這丫頭過來,是為了狠狠的教訓她一頓,竟然膽敢給他下胭脂美人散,沒想到自己竟也沒落到好,倒被氣得要死,想想便覺惱怒,瞇起眼睛盯著湖心裡的楚琉月,想像著難道這麼一個小丫頭,就沒有畏懼的地方,忽地想到了先前的事情,夙燁古怪的笑了起來。

  「我們還是別說這蟲的事了,現在還是來研究研究我那方面有沒有問題吧,你說你先前不是懷疑我那方面有問題嗎?這裡也沒有外人,就我和你,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我們何不好好的研究研究這個問題?」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的小臉蛋便難看了,先前還歡愉的面容一瞬間冷了下來,涼涼的冷睨著岸邊的男人,他不會是真的想——

  不,不會的,自己這樣一個前沒胸後沒屁的小丫頭,他怎麼會有興趣呢,想著心裡總算略放鬆一些,可是隨著夙燁的起身,她便又有些緊張了,這男人沒準被她氣著了,所以有些不擇口了。

  「你想幹什麼?」

  楚琉月警戒的瞪著岸邊站起身的夙燁。

  「帶你上來啊,你在湖水裡我在岸上,怎麼研究我那方面的問題啊。」

  夙燁話一落,身子欲動,楚琉月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陰驁無比的威脅:「你若是敢碰我,我不介意廢了你。」

  她說著,眼光還狠狠的瞪向夙燁的下身。

  夙燁腳下一頓,差點沒有滑進湖水裡,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敢威脅他,不但威脅他,那是什麼眼神兒啊。

  這丫頭還是個小丫頭嗎?怎麼看著怎麼怪異,夙燁停住身子微瞇起眼睛,幽深的瞳眸緊盯著楚琉月,然後慢慢的開口:「你究竟是何人?」

  楚琉月一聽夙燁的話,頭皮一麻,這男人怎麼又懷疑起她來了。

  岸上夙燁卻已舒展了眉頭,懶得糾結這件事,反正他感興趣的便是眼面前的這麼一個人,管她是誰呢,不過這大晚上的她泡在寒泉中,只怕身子要受不了的,他只是想降服她,可沒有想要害她成病,心裡想著,身形陡的一動,便朝湖心裡的楚琉月躍去。

  她一動,楚琉月便緊張了,尖銳的叫起來。

  「夙燁你幹什麼?你要是敢——」

  她話未說完,手一伸便朝袖擺摸去,隨之發現一件事,因為先前跳下湖水,她隨身所帶的毒藥什麼的全都報廢了,現在要想下毒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此一來,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她纖瘦的身子已被夙燁從湖水裡提了出來,被夜風一吹,冷颼颼的直打寒顫,好冷啊。

  夙燁把楚琉月從湖水裡提上來,雙掌一凝便瀉出內力,一雙手同時的對準了楚琉月的後心,很快,一股熱熱的暖流溢進了楚琉月的身子,融融的很舒服,再沒有先前的冷顫寒冷,前一刻還濕透了的衣服,眨眼間便乾了。

  楚琉月身上的衣服乾了,身子也暖和了,人也精神了,不過一想到夙燁先前所說的話,還有些緊張,因為她隨身所帶的毒藥已經沒用了,若是這男人動了什麼歪心思,她可就倒楣了。

  不對,她還有一樣東西沒動呢,楚琉月忽地想起另外一樣東西,她的袖擺上可是插了不少的繡花針呢,這男人若是動她,她就用繡花針廢他的下身,沒錯,就是這樣。

  這裡楚琉月正想著主意如何對付夙燁,那裡夙燁已經緩緩的收回了手,動作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然後抬首望向對面的楚琉月,見她瞳眸幽深,眼裡明顯的藏著不安。

  夙燁不由得好笑起來,而且直接不客氣的冷諷。

  「小丫頭,你想得真多,你說你一個黃毛小丫頭,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渾身上下也沒有幾兩,爺會看上你,爺就是逗你,你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啊,爺有潔癖。」

  楚琉月一聽夙燁的話,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傢夥不動她最好,否則她鐵定廢他的下身,讓他們夙家從此後斷子絕孫。

  不過最後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這男人嘴巴怎麼這麼毒啊,什麼叫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啊,她好歹前後都有好不好,哼,他有潔癖,難道她沒有。

  楚琉月冷著小臉蛋,陰沉沉的接了一句口。

  「夙世子放心,琉月也有潔癖,對於那些自以為是,自大自狂自傲的人感冒。」

  她說完不等夙燁說話,便又搶先接了口:「現在我們是不是扯平了?你說你被我下了胭脂美人散進了這寒泉泡了一個多時辰,我也進寒泉泡了,雖然沒有一個多時辰,可那也是你把我拉上來的,所以說這事咱們是不是該扯平了。」

  夙燁挑高眉,目光微醺,幽然的睨著楚琉月,然後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這事咱們扯平了。」

  楚琉月都跳進了寒泉了,雖說沒有泡一個多時辰,可那也是自己不想她生病的原因,所以說這件事兩個人算是扯平了。

  「既如此,回去吧。」

  楚琉月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回去,再不想和這男人待在一起了。

  「好。」夙燁竟難得的應了一聲,楚琉月一聽鬆了口氣,誰知道那長長的尾音拖到底,一道身影快似流光般的朝她撲了過來,隨之伸手點穴,動作一氣呵成,完美漂亮,等到楚琉月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那塊案板上的砧肉,任人宰割了,而點她穴的傢夥,氣定神閒的抱臂優雅的在她的身邊打圈,然後那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攏上了為難。

  「你先前給本世子下胭脂美人散的事情是扯平了,可是你說我那方面有問題,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太傷自尊了,所以為了本世子的自尊作想,本世子決定忍了,就算你沒臉沒胸沒屁股,本世子也要為了一世英明瞎一回眼睛。」

  夙燁話落,身子總算停住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琉月,楚琉月的身子一動都動不了,眼睛睜得特別的大,惱怒的瞪視著夙燁,看到這男人靠近自己的身邊忍不住大叫:「你敢碰我,膽敢碰我一下,餘生我便追殺你,然後斷你的手,割你的舌,廢你的命根子,讓你斷子絕孫。」

  夙燁臉色暗了一下,這傢夥真狠啊,這麼毒的話都說得出來,而且一個小丫頭竟然面不改色的說廢男人的命根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教養出來的這種異類啊,夙燁一邊想一邊肅沉的開口。

  「那我就先試了你,然後等你來斷手割舌廢命根子。」

  他說完身子便往楚琉月身前湊去,楚琉月一看他靠過來,臉色早變了,大叫著:「夙燁,你個混蛋,再靠近一步,老子咬舌自盡了。」

  她說完怒瞪著夙燁,大有他若是再靠近一點,她便咬舌自盡的意味。

  夙燁看著楚琉月氣瘋了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然後優雅的退後一步,肆狂的說道。

  「小丫頭,你果然中計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中計的,先前本世子都說了有潔癖了,你竟然還嚇得臉都變了,你以為本世子那麼不擇口,選你這樣還沒有長成的小丫頭下手啊。」

  他說完唇角的笑意更深,楚琉月那叫一個氣啊,臉色黑沉得可怕,磨著牙冷哼:「解開我的穴道。」

  這一次夙燁倒沒有為難她,一伸手便解了楚琉月的穴道,楚琉月一得到自由,小巧的身子一躍便直撲向夙燁:「夙燁你個混蛋,老子要和你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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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18 07:10 PM

第065章:掌家權

  楚琉月此時完全的惱羞成怒了,所以就像一隻拚命的刺猥似的攻擊著夙燁,可惜彼此的力量懸殊太大了,所以她一連串的攻擊出去,不但沒有沾到夙燁的邊,反而自己累得跟頭牛似的,不過勝在她的腦子靈活,眼看著連邊都摸不著,眉頭一計便來了主意,再次攻擊出去的時候撲通一聲往前傾去,隨之伴隨著的還有她的吃痛叫聲。

  「啊。」

  夙燁一看她跌倒,下意識的閃身躍了過來,人近前,地上先前吃疼的人動了,飛快的躍身反撲過去,幾枚繡花針分別照著夙燁的幾個穴位打了過去,隨之嘴裡還狠狠怒罵一回。

  「老子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騙不了你。」

  不過幾枚繡花針雖然疾射了出去,可夙燁卻不是等閒之人,一看繡花針迎了過來,長長的袍袖一擺,那繡花針便盡數撞擊在他的袍袖上,明明是柔軟如綿的衣衫,偏偏似鐵的一般,繡花針撞擊在上面,竟然發出簌簌聲響,隨之盡數落到了地上。

  不過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詭異的一笑,眼看著夙燁處理她射出去的幾枚繡花針,她快速無比的再撲了過去,一枚繡花針便直直的刺進了夙燁的穴道,夙燁身子一震,隨之抬眸,眸中一片陰驁肅沉。

  楚琉月那叫一個開心,吃虧太多了,所以但凡有一丁點的勝利,心情還是很爽的,她咧嘴勾唇笑了起來,看到夙燁的神情慢慢的迷茫,忍不住得意的嘀咕:「叫你得瑟,叫你張揚,你以為沒人制得了你,我就是你的剋星。」

  她說著伸出手送到夙燁的面前,左右搖擺著,甚是快樂的說道:「倒,倒,倒。」

  夙燁先是睜著迷茫的眼睛,隨著楚琉月手指左右擺動,身子慢慢的往前面栽,眼看著便要倒到地上了,誰知卻在最後的關頭停住了,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浮在草尖之上,那臉離草尖一寸兒地,身子虛浮著,可愣是倒不下來。

  楚琉月不由得蹙眉,奇怪的湊過去上下檢查。

  誰知那先前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人,陡的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眸瞬間摒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向楚琉月,嚇了楚琉月一跳,身形陡的後退,隨之明白過來,這人根本就沒有被她的繡花針控制住,虧自己先前竟然開心了一次。

  「你,竟然沒事。」

  楚琉月的話裡滿是懊惱。

  夙燁幽暗的聲音響起來:「爺若是有事,你如何下山?」

  他說完身形一退,悠然如風的立在夜色之下,而他的手中此時捏著的正是一枚繡花針,先前楚琉月的繡花針刺中他的時候,被他在第一時間逼了出來,只不過為了逗這小丫頭,所以才假裝中了繡花針,果然是有趣兒。

  夙燁正想著,楚琉月小臉蛋沉沉的冷哼:「我如何下山關你什麼事?」

  夙燁唇角勾出玩味的笑:「你確定?」

  「滾。」

  楚琉月直接河東獅吼,先前的好心情不復存在了,這男人太可惡了,明明沒有中繡花針,竟然假裝中了繡花針,讓她白高興了一場。

  暗夜中,夙燁輕應了一聲,楚琉月便看到他的身影悠然的飄起,在夜風中優雅好似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然後某女人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她被扔掉了,一個人被扔在這山頭上了。

  「夙燁,你個混蛋,這裡是哪裡啊,我如何下山啊?」

  她不會輕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回去啊?楚琉月正想大罵,不想那消失不見的身影又折了回來,好似幽靈一般,長臂一伸便把楚琉月給攬住了,然後帶著她一路下山去了。

  楚琉月看他來去自如的樣子,雖然羨慕,可同時在心裡怒罵,把夙家的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

  頭頂上方肅冷的聲音響起來:「你又在罵我了。」

  楚琉月嘴裡細白的牙齒開始磨起來,這男人為什麼每次都知道她在罵他:「難道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楚琉月一想到這男人有潔癖的事,不由得冷笑起來,她就是要噁心他,果然她一開口,夙燁冷哼:「噁心死了。」

  然後他又接了一句:「或者你不在意我鬆手。」

  楚琉月低頭往下一看,媽呀,這可是半空,他若是一鬆手,她掉下去不摔個粉身碎骨啊,所以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再招惹人家。

  兩個人回到楚府桃院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夙燁一放開楚琉月,楚琉月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這死男人了。

  身後的夙燁倒也不以為意,反正今天晚上,各種交鋒中楚琉月沒有佔到便宜,所以夙燁覺得心情不錯,領著夙松和夙竹等手下離開了楚的桃院,一行人回夙王府去了。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的房間裡,夙燁冷沉著臉,陰驁無比的問:「今天晚上什麼人在桃院動的手腳?」

  夙竹飛快的稟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些黑衣人乃是靖王府的人,聽說今兒個白日靖王跑到桃院那邊去又哭又鬧的讓琉月小姐原諒,不知道為什麼晚上竟然派了人去殺琉月小姐。」

  夙燁的眉跳了跳,心中已是瞭然。

  那鳳吟白日的舉動想必不是自己所願,所以他才惱羞成怒,夜派黑衣人進桃院殺楚琉月。

  若不是因為他們今天晚上前往桃院走一趟,不知道那丫頭是否有辦法全身而退。

  夙燁一想到這個,完美的五官上佈滿了嗜殺,瞳眸更是寒芒湧動,命令夙竹:「立刻給我去靖王府,殺掉鳳吟的一名寵妾,以警告他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爺的人他也膽敢動。」

  一瞬間,房間裡殺氣重重。

  夙竹立刻應聲:「是的,爺。」

  他閃身便出去了,很快帶人前往靖王府去辦事,當夜,靖王鳳吟的一名寵妾被殺,這事雖然沒有明面上說,但鳳吟心中多少有些瞭然,自己的人消失不見了,寵妾被殺,分明是有人動了手腳的。

  桃院,楚琉月回來後,石榴和小蠻趕緊的侍候她休息。

  因為鬧騰了半夜,所以早上的時候,楚琉月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練功,反而是偷懶多睡了一會兒。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小蠻立刻稟報。

  「琉月小姐,今兒個府裡來貴客了。」

  一聽到貴客二字,楚琉月便有些感冒,她發現自己和貴這個字有點犯沖,但凡貴必和她不對盤,所以對這貴客並不十分的感興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哪個貴客啊?」

  「賢妃娘娘。」

  小蠻小聲的說道,楚琉月挑高眉,倒是有些稀奇了,宮裡的賢妃娘娘怎麼出宮來了?這皇家的妃嬪可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不過想想那賢妃能穩坐宮中後妃之位,想必手腕很高,要找個出宮的名目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於這賢妃娘娘出宮的事情,她不感興趣。

  小蠻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多說什麼,侍候楚琉月起身,不過主僕二人剛出了房間,便見到石榴領著兩名身著宮裝的宮女,還有楚府這邊的僕婦走了過來走了過來。

  石榴一看到楚琉月,趕緊的開口說道:「小姐,賢妃娘娘命人過來請小姐過去呢。」

  楚琉月有些錯愕,想不透這賢妃好好的要見她做什麼,蹙了一下眉,沒動身。

  石榴身後的兩名宮婢乃是賢妃身邊的人,看楚琉月不動身,趕緊的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楚二小姐請,娘娘有請。」

  楚琉月望著兩名宮婢的態度,本來這兩人該是高傲的,但是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卻分外的小心恭敬,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時想不透,點了一下頭:「娘娘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二小姐的話,娘娘現在就在前面的正廳裡呢。」

  沒想到賢妃娘娘竟然過楚府這邊來了,看來今兒個的事情有些不單純啊,楚琉月眼裡攏上了若有所思,按照道理,這宮裡的娘娘出宮,該安排在楚國公府那邊招待才是,但現在賢妃娘娘卻來楚府這邊了,說明她今兒個出宮便是為了楚府這邊的事情來的,什麼事情值得賢妃親自出宮來啊。

  楚琉月一邊猜測著一邊領著人往楚府前面的正廳而來。

  楚府前面的正廳,上首端坐著雍擁華貴的賢妃娘娘,賢妃娘娘雖然年輕時候美艷逼人,但到底上了年紀了,即便盛裝打扮,依然可見她的面容上隱有老態,不過好在那份高貴讓別人不敢小覷。

  下首的位置上陪坐著楚國公府的國公夫人秦氏,二房的夫人蔣氏,難得的連被罰進家廟的葉氏都被叫了出來。

  除了這幾個夫人,三房裡面的嫡女也都陪坐在下首。

  楚琉蓮,楚纖纖還有楚夢苓三個全都正襟危坐,不敢亂動,賢妃娘娘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

  賢妃楚夏掃視了一眼廳堂內的人,然後望向了坐在一側的葉氏,聲音不自覺的深沉。

  「葉薔,你可是好好的反省了?」

  葉氏被點到名,怔了一下,然後起身溫和的應著:「回娘娘的話,臣婦認真反省了的。」

  事實上這些日子她在楚府的家廟裡一天也沒有反省過,她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外面,命賀婆子給她送消息,知道女兒琉蓮竟然吃了幾次的虧,她把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恨得更深了,就想找個機會除掉這小賤人呢,不過現在賢妃娘娘問,她自然不可能露出來。

  雖然葉氏態度溫和,神情恭謹,不過上首的賢妃可不是吃素的,微瞇了眼睛盯著葉氏,好半天沒有說話。

  廳堂內氣氛有些冷,秦氏立刻笑著開口道:「娘娘放心吧,三弟妹是認真反省了的,以後一定會待琉月很好的。」

  賢妃輕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以後楚府可是指著她呢,你們都悠著些吧,別動那起子不該動的心思。」

  賢妃娘娘話一落,廳堂內數人全都抬首互相望著,猜度著娘娘話裡的意思,然後人人臉上佈上了驚色,尤其是楚夢苓和楚纖纖二人,一想到賢妃娘娘很可能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兩個丫頭的眼睛立馬便紅了,她們實在是被刺激到了。

  一直以來都知道惠王所娶的惠王妃一定會出自楚府,以前她們想著這惠王妃很可能是楚琉蓮,後來楚琉蓮被指給了靖王,她們便覺得有希望了,可是現在竟然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要嫁給惠王,這讓她們情何以堪啊。

  相較於楚纖纖和楚夢苓的驚怒,楚琉蓮卻要淡定得多,因為她已經從父親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賢妃娘娘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楚琉蓮唇角勾出冷笑,一言不吭,倒是她上首的葉氏,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震怒難以形容,為什麼,為什麼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這麼好命,竟然可以嫁給惠王,她的女兒琉蓮現在還沒有嫁呢,憑什麼嫁的是楚琉月。

  秦氏和蔣氏等人也各個燒心,誰會想到賢妃娘娘相中的惠王妃竟然是楚琉月。

  廳堂內沒人說話,廳外倒是傳來了腳步聲,有宮裡的宮婢走進來稟報:「娘娘,楚二小姐過來了。」

  賢妃楚夏眼睛一亮,唇角勾出了笑意,揮手命令宮婢:「宣她進來。」

  宮婢應聲走出去,宣了楚琉月主僕等人進廳堂。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感受到廳堂內各種的眼光,每一雙眼睛裡都有憤怒,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知道這些人不待見她,不過也犯不著這樣恨她吧。

  「琉月見過賢妃娘娘。」

  楚琉月向上首的賢妃施禮,賢妃擺手示意她起身,然後看到她身上依舊穿著以前的舊衣服,臉上脂粉未施,頭上釵環皆無,賢妃的臉色一下子冷了,沉聲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的眼睛直射向國公夫人秦氏,秦氏趕緊的起身恭敬的說道:「回娘娘的話,這邊的事情現在由大小姐打理著呢。」

  楚琉蓮聽秦氏點到她的名,飛快的起身回話:「娘娘,二妹妹的東西一樣也沒有短缺的,已經盡數送到了桃院,只是她——」

  楚琉蓮沒有說出口,望向了楚琉月,她的臉上滿是笑意,瞳底卻是騰騰的殺氣。

  楚琉月聽了賢妃娘娘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雖說這賢妃娘娘是為了給她出頭,可問題是從前怎麼就不見她出頭呢,這會子跑到這裡來給她撐腰來了,現在的她可不需要。

  楚琉月心裡腹誹,沉穩恭敬的說道:「回賢妃娘娘的話,是琉月疏怠了,大姐姐該給的都給了,謝謝娘娘的關心了,先前琉月聽說娘娘要見琉月,所以心下著急,倒是忘了整衣挽髮了,請娘娘恕罪。」

  若不是這賢妃宣她,她才懶得過來呢。

  賢妃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臉色和緩一些,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坐下,然後命身側的嬤嬤在她的身邊安排了座位,招手示意楚琉月近前坐在她的身邊。

  下首的幾個人看到賢妃娘娘這樣的舉動,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賢妃娘娘真的相中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做惠王妃了。

  想到楚琉月從此後一躍而成為惠王妃,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都快咬碎了一嘴的牙。

  只有楚琉月有些錯愕,賢妃此舉是什麼意思啊?

  她忽然想到昨兒個靖王跑到桃院來找她道歉的事情,其實是因為懷了不好的心思。難道說賢妃娘娘和靖王其實是一個目的,她對她如此的和善,是因為想讓她嫁給惠王為妃,而拉攏上官府的勢力,如此一想,楚琉月的眼裡隱有冷光竄過,唇角緊抿,十分的戾煩。

  她根本就不喜歡惠王,也從來沒想過嫁人,怎麼可能嫁給惠王。

  自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她就說過,她的事情絕對容不得別人插手。

  楚琉月心裡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這賢妃如何張這個口。

  她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柔順乖巧,望著身側的賢妃娘娘楚夏,就像個聽話的小女兒家,坐在她身側握著她手的賢妃,越看越滿意這個自己相中了的兒媳婦,長得很漂亮,而且聰明,現在又拜了聖醫上官銘為師,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查到了消息,上官銘很是喜歡這小丫頭。

  賢妃娘娘相中楚琉月,不僅僅因為她是上官銘的弟子,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她一直盯著楚國公府的動靜,發現楚琉月竟然十分的聰明,這份聰明才是讓她中意的事情。

  惠王府裡,奴僕成群,小妾側妃的都有,對內對外都需要一個聰明有擔當的女主人,她看來看去,認為只有楚琉月能擔當這樣的重任。

  以前她是相中了楚琉蓮的,一直以為楚琉蓮不但人漂亮,又聰明,配兒子是剛剛好的。

  沒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使得她對楚琉蓮十分的失望,不但如此,這丫頭現在名聲毀掉了,所以她絕不可能讓兒子娶這樣有著汙漬的女子,現在楚國公府裡,除了楚琉蓮,便是楚琉月最出挑了,所以她的媳婦理所當然的便是楚琉月了。

  賢妃一邊想一邊柔聲問楚琉月:「身子骨可是大好了?飯吃得怎麼樣?」

  楚琉月唇角幾不可見的抽了一下,然後溫順的回道:「謝娘娘的掂記了,琉月的身子沒事了,飯也吃得好的,還長了不少的肉呢。」

  賢妃滿意的點頭,下首的秦氏蔣氏葉氏看著上首兩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心裡快燒出火來了,尤其是葉氏,一想到賢妃竟然相中了楚琉月這女人做惠王妃,她恨不得撲過去咬死楚琉月,這些原本都是自己女兒的,楚琉月分明是搶了女兒的東西。

  「琉月,本宮是你姑母,以後不用那麼生疏。」

  賢妃溫聲說道,楚琉月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抽,這女人早幹嘛去了?這會子親熱起來了,她不需要。

  下首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三人眼睛都紅了,賢妃娘娘從來沒有讓她們喚過她姑母呢,唯獨楚琉月這個小賤人例了外,實在是太可氣了。

  雖然這三人羨慕,可惜楚琉月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若是在她需要的時候,賢妃對她伸出手來了,她還能感恩,可惜明知這賢妃不過是看她可用而用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樣的心貼心,楚琉月想著便朝著賢妃笑著說道。

  「謝娘娘的厚愛了,不過娘娘身子金貴,琉月不敢逾越。」

  嘴上說得漂亮,其實是不願意叫,下面的人聽了楚琉月的話,個個有些錯愕,然後有人便高興起了,楚琉月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當面忤逆賢妃,娘娘若是發怒,一定會懲罰她的。

  不過賢妃卻並沒有如別人想的那樣發怒,她只是微瞇眼望了楚琉月一眼,發現這小丫頭很有自己的個性,膽敢直接拒絕她,說明很有自己的思想,她越發的認為這樣的人足以擔當惠王妃。

  不過看她的神態,似乎並不願意和她過於親近,那麼她願意嫁給兒子嗎?

  賢妃楚夏這個念頭一起,很快便否定了,惠王妃的身份多少女子夢魅以求,楚琉月這丫頭再傲,怕也是高興的,想著,賢妃楚夏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的,這廳堂上的都是楚家的家人,所以沒什麼好遮掩的。

  「琉月,本宮問你,你喜歡惠王嗎?」

  賢妃娘娘話落,下首的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忍不住睜大眼,死死的盯著楚琉蓮,每個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沒想到娘娘竟然直接的問楚琉月,其實這話的另外一個意思便是楚琉月你嫁給惠王吧。

  這等於是直接認定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兒,現在只要楚琉月說一聲喜歡惠王,那麼賢妃便會內定下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後面的事便是賢妃進宮去奏請皇上賜婚,然後楚琉月這個惠王妃的身份就跑不了了,從此後她便一躍成為人上人了,哪裡還是從前那個受人欺淩的丫頭。

  不過楚琉月卻不似大家以為的那樣高興,她微微的蹙眉,直截了當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琉月不喜歡惠王。」

  她是實話實說,她對鳳卓無感,既無喜歡之說也沒有討厭之類的情緒,鳳卓於她也就是個路人甲。

  不過楚琉月的話一起,賢妃的臉色暗了,瞳眸一瞬間攏上了深沉,一言不吭的抿緊唇,廳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不復先前的溫和,賢妃也放開了楚琉月的手。

  下首的葉氏和楚琉蓮兩個人不由得臉上攏上了喜色,眼裡閃著隱忍的笑意,楚琉月啊楚琉月,你分明是找死,竟然膽敢直截了當的拒絕賢妃娘娘,現在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除了葉氏和楚琉蓮,廳堂內的別人也高興了起來。

  楚琉月這分明是打賢妃娘娘的臉子,她這個準兒媳的身份恐怕要沒有了,那麼惠王妃的身份,她們各家還有機會。

  幾個人各有各的想法,誰也沒有說話,楚琉月冷冷的掃視了廳內的人一圈,最後唇角勾出陰暗的笑意,這些個女人,竟然個個幸災樂禍,她要受賢妃娘娘的怒氣,又豈會讓她們置身事外呢,如此一想,楚琉月再次開口說道。

  「鳳卓表哥何等高貴的身份,又豈是琉月可以喜歡的,琉月從來沒有唐突過表哥,表哥那樣的人中龍鳳,喜歡他的人可是很多的,琉蓮姐姐,纖纖姐姐還有夢苓姐姐可都很喜歡表哥呢,既是姐姐們喜歡的人,琉月哪裡敢唐突。」

  楚琉月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一怔,然後齊齊的開口:「我們沒——」

  楚琉月立刻挑高了眉,盯著楚琉蓮楚纖纖和楚夢苓,驚訝的說道:「姐姐們不會也不喜歡鳳卓表哥吧。」

  此言一出,賢妃那張深沉的面容越發的陰沉了,瞳眸中深不可測的冷芒,掃向了楚琉蓮和楚纖纖還有楚夢苓,大有這三個女人若是膽敢說不喜歡她的兒子,她便一個個的收拾她們。

  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三人咬牙,同時在心裡怒罵楚琉月。

  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臨死還不忘拖她們下水,這個該死的傢夥,實在是太可惡了,哪有女兒家的直接說自己喜歡男人的,說了顯得自己輕浮,不說吧,這賢妃娘娘的一口氣還沒出呢,說與不說恐怕她們都落不得好。

  不過楚琉蓮等人不敢挑戰賢妃的權威,只得小聲的說道:「是的,我們喜歡鳳卓表哥。」

  三人的話落,賢妃總算不說什麼了,然後便又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訓斥。

  「女孩子家的別隨便把喜歡二字掛在嘴上,這傳出去可就是輕浮之舉,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當我楚府的女兒家都是這起子輕浮之物。」賢妃訓誡,三人臉色微白,連連應聲。

  那賢妃說完,又掉首瞇眼望向了楚琉月,好半天才悠悠的說道:「這一點琉月做得很好,本宮先前的考察還算成功。」

  賢妃這分明自己給自己找臉子,廳堂內的人立刻附和著。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倒也不說什麼,反正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她可不喜歡鳳卓,也沒有似毫想嫁他的打算,至於賢妃如何想是賢妃的事情,她沒有必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因為楚琉月先前的話,使得廳堂內的氣氛很僵硬,接下來賢妃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秦氏蔣氏等人說著話兒,此刻賢妃的心中窩著一股子火,不過卻拿楚琉月沒有辦法,而且她也不好再提到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事情,因為若是這丫頭再拒絕了,她可就實在是沒臉子了,不過賢妃並沒有打消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想法,這丫頭越不想嫁,她越要讓她嫁給自個的兒子,她倒要看看她這股子傲氣能堅持多久。

  賢妃越想越惱,下首的人察言觀色的越發小心了。

  眼看著時候不早了,賢妃起身準備回宮,秦氏蔣氏葉氏等人皆起身相送。

  只是賢妃楚夏等人還沒有離去,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身後的人群中有人哎呀,媽呀的叫喚起來,然後便聽到撲通一聲落地聲,之後便有數人的叫聲響起來。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賢妃的腳步被阻止住了,領著身後的宮婢和嬤嬤復又走了進來,只見葉氏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一隻手使命的按著肚子,整張臉都擠成了一團,用力的咬著下唇,想極力的忍住,可是那疼痛使得她忍受不了。

  廳堂內所有人望著眼前的突發事件,齊齊的變了臉色,秦氏立刻命小丫鬟把葉氏扶到了廳堂一側的榻上,然後心急的叫起來:「來人,立刻請大夫。」

  很快有小丫鬟閃了出去請大夫,這裡秦氏又安排了人把葉氏扶進了正廳隔壁的廂房裡,其他人全都在廳堂內候著,賢妃復又坐到上首,臉色冰冷陰沉的瞪視著下首的秦氏。

  「這好好怎麼出事了?」

  楚府的人全都跪了下來向上首的賢妃請罪,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隨著眾人的身後跪著,她輕輕的挑起了眉,眼裡閃著冷光,幽然的想著,這好好的葉氏怎麼會出事呢,先前她瞄了一眼,葉氏分明是中毒了的,她好好的怎麼就中毒了,還是挑在賢妃娘娘在楚府的時候,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若是查出來,可是處死的重罪,膽敢在皇妃面前動手腳,這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誰會和葉氏有仇,楚琉月飛快的想著,然後便想到和這葉氏有仇的第一個便是自己,一想到這個,楚琉月的眼裡閃光暗芒,不會是?

  她身側跪著的小蠻也想到了什麼,飛快的抬首望著楚琉月:「琉月小姐,只怕——」

  楚琉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在小蠻的手上輕輕的寫著字,命令小蠻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小蠻很快便知道了楚琉月讓她去做的事,微微的點頭。

  上首的賢妃望著下面跪了一片的人,臉色難看,外加火大。

  這楚府的事情還真是多啊,整日裡勾心鬥角算計個沒完,她不用想也知道這葉氏肯定是被人下毒了,至於是誰下毒的,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不管是誰,都太可惡了,若是查出來一定要重重的治罪。

  賢妃倒是沒往楚琉月身上想,只是望瞭望秦氏和蔣氏,猜測是不是她們之間有什麼矛盾。

  廳堂內,賢妃陰驁的開口:「都起來吧,這整日家的動的什麼腦子,若是讓本宮查出來是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一定要往死裡治罪。」

  廳堂內人人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進廂房給葉氏檢查,然後大夫便過來回話。

  賢妃因為這事是楚府自家的事情,所以不想洩露出去,便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下人都退出去。

  小蠻和石榴等人等都退了出去,小蠻一出去便悄然的去辦事去了,而四周的人因為過於緊張,個個小聲的嘀咕著,誰會在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啊。

  廳堂內,賢妃端坐著上首,下首分立著秦氏蔣氏還有楚琉蓮等人,大夫正跪在中間回話。

  「回娘娘的話,葉夫人是被人下毒了。」

  「什麼毒?」

  「一葉草。」

  一葉草並不是什麼劇毒,只是尋常的含有毒性的藥草,這種草藥一般會被人拿來薰蚊子老鼠,沒想到今日竟然讓人拿來毒葉氏,上首的賢妃臉色難看,不過眼前最關心的還是葉氏會不會有事,賢妃想著望向那跪著的大夫。

  「楚夫人可有大礙?」

  「一葉草本來不足以致命,但是這楚夫人有心悸症,所以小小的一葉草也讓她的身子受了大損,老夫已經給她放了血,又服了藥,暫時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幾日會反覆的昏迷,如若這幾日沒事,就不會有大礙的。」

  那大夫說完,賢妃點點頭,然後蹙眉掃視了廳堂內一圈,想著先前葉氏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左不過是喝了茶,而且這下毒的人竟然知道葉氏有心悸症,這說明下毒的是楚府的人,賢妃臉色黑沉的吩咐大夫:「給本宮查一下那茶杯,看看可有一葉草之毒?」

  「是,娘娘。」

  林大夫領命上前去檢查了,很快臉色變了,飛快地過來稟報:「這茶裡確實有一葉草的毒。」

  賢妃的臉更難看了,竟然有人當著她的面動手腳,可見這下毒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把她當猴耍嗎?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大膽,賢妃的一雙利眼狠狠的掃視向下面的人,最後在秦氏和蔣氏的身上來回的轉悠,秦氏和蔣氏二人臉色皆慘白無比,一言也不敢吭,發生這種事,可是對娘娘的大不敬,娘娘的怒火自然很大,秦氏和蔣氏二人不由得暗罵那下黑手的人。

  「來人,送大夫出去吧。」

  宮中的宮婢走了進來,俐落的請了林大夫出去。

  等到廳堂內沒有外人的時候,賢妃冷著臉陰驁的掃視著下面的一干人,最後沉悶的聲音響起來:「究竟是誰動了這手腳,是自己站出來,還是要本宮查,自己站出來,本宮不會深究的,若是被本宮查出來——」

  賢妃的話沒有往下說,若是查出來絕不輕饒,不管是誰都絕不會輕饒。

  秦氏和蔣氏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領先跪了下來:「娘娘,臣婦等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娘娘明查啊。」

  秦氏身後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等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個個都不敢多說話,全都隨了秦氏的身後跪了下來。

  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她冷眼睨著楚琉蓮,唇角勾著似笑非笑。

  楚琉蓮一抬首便看到她漆黑幽深的瞳眸中,幽幽清光,不由得輕顫了一下,她不會是——

  不過很快便垂首,不再看楚琉月,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下面沒人說話,上首的賢妃越發的生氣,重重的一拍桌子:「看來是真的要本宮查這件事了,好,好。」

  賢妃惱怒異常,臉色難看。

  下首跪著的人中忽地有一人啊的叫了一聲,隨之很快摀住了嘴巴,滿臉的驚駭難以置信。

  這聲音突兀的一起,眾人全都望過去,便看到楚琉蓮精緻的五官上攏上了恐慌傷心各種情緒,她的眼裡明顯的是難以置信,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分明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廳堂內,秦氏忍不住心急的催促起來:「蓮兒,你是想起了什麼?快說,想起什麼了?」

  蔣氏也催促起來:「蓮兒,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有什麼話告訴賢妃娘娘,娘娘會給你做主的。」

  雖然蔣氏一慣和葉氏不對盤,可現在賢妃懷疑的是她們啊,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擔了這惡名。

  上首的賢妃看著楚琉蓮的神情,也有些猜測,沉聲問:「琉蓮,有什麼話說吧。」

  「娘娘,琉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說完停住不說了,然後緩緩的掉首望向了一側的楚琉月,眼淚便一顆一顆的落下來,好半天沒有說話,大家看她的神情,便一起望向了楚琉月,然後秦氏和蔣氏便想到了一件事,楚琉月和葉氏是死對頭,如果說是楚琉月給葉氏下毒倒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一想到楚琉月竟然膽敢當著賢妃娘娘的面給葉氏下毒,秦氏和蔣氏二人的臉色難看了,不過同時的也很高興,楚琉月,你這下別想當靖王妃了。

  楚琉月冷眼望著楚琉蓮,並不害怕,她倒要看看這女人如何的自圓其說。

  楚琉蓮的啜泣聲輕輕的響起來:「二妹妹,你前幾日出府是否去過涼春藥堂?」

  楚琉蓮話一落,賢妃和秦氏等人皆盯著楚琉月,楚琉月去涼春藥堂幹什麼,不會是去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並承認:「沒錯,我是去了涼春藥堂。」

  那涼春藥堂便是先前她去的藥堂,楚琉蓮既然在後面跟著她,自然知道她去了那家藥堂,而且她也沒有瞞的必要,因為藥堂裡的夥計肯定認識她。

  楚琉月的話一落,廳堂內的人皆臉色難看的瞪著她,看到她不但不害怕,竟然還坦定自然,唇角隱有淺淺的笑意,這神情看得廳堂內的人牙癢癢的,在心裡恨恨的腹誹,這楚琉月就是欠抽型的,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待會兒賢妃娘娘命令下來,她就笑不出來了,人人如此想著。

  上首的賢妃並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楚琉月和楚琉蓮兩個人,看她們爭鬥,以靜制動。

  楚琉蓮見上首的賢妃眼神深幽,並沒有出聲,她的心裡一時沒底,接著往下說:「二妹妹是不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點頭,沒錯,她確實是買了一葉草,因為她配製毒藥的時候需要一葉草,所以便買了一葉草,不過那一葉草已經被她用掉了,所以說她手裡並沒有一葉草,不過既然楚琉蓮說出這件事,必然是有下文的,所以楚琉月點頭:「我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話落,楚琉蓮便傷心的哭起來:「二妹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母親啊,她雖然以往待你有失彼此了些,不是被爺爺罰進了家廟嗎?你為什麼還要害死她啊,若是母親挨不過這幾日,我,我——」

  楚琉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沒沒氣了。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沉沉的開口:「楚琉月,你還有何話說?」

  楚琉月並沒有因為賢妃的責難便有所恐慌不安,她的神情一派從容,似毫不懼,看到這樣的她,賢妃心底還是喜歡的,這楚琉月若是為惠王妃她還是滿意的,只是一樁,這丫頭先前竟給她難堪,說不喜歡她的兒子,一想到這個,賢妃便決定給楚琉月一些苦頭吃吃,讓她知道知道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麼狂傲啊。

  楚琉月抬首望向賢妃,淡淡的說道:「賢妃娘娘明見,琉月是買了一葉草,不過是為了薰蚊子的,現在正是夏天,琉月住的地方因為偏遠些,所以蚊子很多,琉月便買了一些一葉草用來薰蚊子,那一葉草早就用掉了啊,現在哪裡來的一葉草啊,所以琉月相信,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琉月。」

  楚琉月說完,下首的秦氏和蔣氏面面相覷,楚琉月說的原也沒有錯,一葉草薰蚊子,很多人都會這麼幹,就是她們也讓丫鬟買來薰過。

  只是眼下葉氏可是中了一葉草的毒的,所以這問題有些敏感啊。

  上首的賢妃臉色沉沉,陰驁的說道:「楚琉月,你說一葉草薰蚊子,已經用掉了?」

  「是的。」楚琉月點頭,她是真的用掉了,賢妃立刻喚了外面的兩個貼身的嬤嬤進來:「帶兩個人去桃院,搜查一下,看看可否有一葉草?」

  先查一下看看有無一葉草,若是沒有,賢妃打算懲戒一下楚琉月便放過她,畢竟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她也沒有收回心思的打算,而且看楚琉月一身的鎮定,面對這樣的事情坦然自得,似毫不亂,更有皇家兒媳的雍擁大氣。

  兩名嬤嬤領命,立刻走出去領著人前往桃院。

  正廳裡,楚琉月緩緩的開口說道:「娘娘,這不公平。」

  賢妃挑高了眉,不知道楚琉月什麼意思,望著她沒有說話,楚琉月沉聲說道:「不能因為琉月買了一葉草便懷疑是琉月下的毒,若是有人栽贓嫁禍給琉月呢,這種事情傳出去,琉月的顏面皆無了,所以要搜請娘娘把楚府這邊的院子全都搜一下吧,若是有人栽贓陷害琉月,說不定那栽贓的東西還沒有扔掉呢。」

  楚琉月的話一落,賢妃蹙眉望她,看她神情,似乎另有玄機,賢妃不由得心一動,倒升起了看好戲的興味,她倒要看看楚琉月還有什麼樣的聰明。

  「好,來人。」

  賢妃一聲令下,又喚了幾名宮婢進來,然後命令下去,示意她們帶了楚府的人,一處一處的搜查院子,一處都不放過。

  宮婢領命,自去辦這件事。

  正廳裡誰也不說話,個個靜候著,秦氏和蔣氏等人乃是人精,很快看出了一些名堂,這葉氏中毒,究竟是不是楚琉月下的未可知,很可能也是楚琉蓮自個下的,她是栽贓嫁禍給楚琉月,只是在娘娘的眼面前動手腳,她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廳堂內誰也沒有說話,很快便有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先前賢妃命人去查這件事的嬤嬤。

  這嬤嬤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些用布包裹住的東西,一走進來便先向賢妃行禮。

  「娘娘。」

  賢妃點首,示意那嬤嬤起身,然後詢問:「可是搜到什麼了?」

  「回娘娘的話,果然搜到了一葉草。」

  此言一出,廳堂內,秦氏和蔣氏還有些茫然,真搜出東西來了,楚琉月就這麼敗了嗎?按理不會啊,這小賤人聰明得很哪,如何會敗呢?

  楚琉蓮直接傷心的大哭起來:「二妹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姐姐啊?」

  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不由得幸災樂禍,好啊,這下楚琉月成了毒害嫡母的賤人,她想嫁惠王都不可能了,她們又有機會了,這真是太好了。

  下面各人各表情,上首的賢妃卻沒有說話,瞇眼盯著楚琉月,再望向楚琉蓮,覺得楚琉蓮終是小家子氣了些,這麼快便露了情緒,難道不知道輕敵乃是大忌嗎?楚琉月恐怕還有下話啊。

  楚琉月唇角勾著冷笑,望著一側哭得昏天暗地的楚琉蓮,不由得好笑,楚琉蓮啊楚琉蓮,你是不是以為計謀得逞了,這等彫蟲小技也想扳倒我楚琉月,可笑的是你不是我。

  上首的賢妃緩緩的開口問:「楚琉月,你先前說一葉草用完了,那這是什麼?」

  賢妃打開了嬤嬤遞給她的包裹,果見裡面有一些一葉草。

  一葉草顧名思義,就是一片葉子,沒有心,所以被人叫作一葉草,賢妃的手中拿著的正是一片葉子的草,所以賢妃也沒有多想,便認定了手中的乃是一葉草。

  下首的人都望著楚琉月,看看她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雖沒有人證,但是物證可是在的,先前楚琉月說一葉草用完了,可現在一葉草仍然在的,她這罪名可是要落實了。

  楚琉月望著賢妃手裡的一葉草,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望向了楚琉蓮,輕易便看到楚琉蓮眼裡飛快閃過的得意暗芒,這女人不會以為她的計謀成功了吧,這是有多白癡啊,楚琉月冷笑,然後抬首望向賢妃娘娘的時候,認真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一葉草琉月是真的用完了,這個不是一葉草,是和一葉草很像的象牙草,只不過象牙草的功效是薰衣服的,夏天的時候衣服放在屋子裡有了潮氣,有時候會招蟲子,琉月無意間發現了這株象牙草,便拿來薰衣服了,娘娘可以聞聞,這象牙草不同於一葉草的無色無味,有淡淡的清香味,這種味道若是不注意是聞不出來的,細聞還是有些幽香的。」

  正廳裡,楚琉月悠然的說完,抬首望向上首的賢妃,賢妃看她鎮定自若,舉止優雅大方,遇事的時候不慌不亂冷靜自若,而且賢妃發現這楚琉月懂得很多,越看她越覺得此女若是為她的兒媳,將來必可助兒子一臂之力。

  賢妃一邊想一邊把手中的草輕輕的湊到了鼻端,輕輕的一聞,果然有味道。

  不由得挑高了眉,盯著手中的象牙草,這種草連她都沒有見過,外形與一葉草長得極像,若是楚琉月不說,只怕她都當成一葉草了,沒想到卻是象牙草。

  下首的人個個臉上錯愕,飛快的相視,沒想到竟然不是一葉草,是象牙草,這什麼象牙草的她們見都沒見過,這楚琉月懂得可真是多啊,她是如何懂這些東西的,幾個人瞇眼盯著楚琉月。

  楚琉蓮則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不,不可能,她明明是下了命令給水仙了,水仙吩咐賀婆子去辦這件事的,讓小荷和小菊二人偷偷的把一葉草放進了楚琉月的房間裡,為何現在搜出來的卻是象牙草,而不是一葉草呢?難道是楚琉月——

  楚琉蓮飛快的抬首望向楚琉月,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意,眼神冷冷的睨著她。

  楚琉蓮心驚的低首,她可以肯定,楚琉月這個小賤人知道了她的算計,所以她才會換了這一葉草,太可恨了,楚琉蓮心裡想著,忽地後背有些涼,如若楚琉月知道這是她設局,那麼她不會——楚琉蓮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便有宮裡的宮婢領著人走了進來,同樣的為首的宮婢手裡捧著東西。

  楚琉蓮一看到這宮婢進來,再看她手裡捧著東西,頭嗡的一聲響,不會真的是——

  那宮婢走進來向上首的賢妃行禮,然後恭敬的回話:「稟娘娘,奴婢等人搜到了一葉草,這是在楚大小姐的蓮院裡搜出來的。」

  宮婢的話落,廳堂內,楚琉蓮身子一軟便往後栽去。

  她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紛紛挑眉,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的臉上也是錯愕,然後看到楚琉蓮難看的臉色,二人不由得唇角勾出笑來,這楚琉蓮平日沒少刺激她們,一直以第一美人自居,府上的人個個都拍著她的馬屁,現在看她落魄真是大快人心,雖然她們同樣的不喜楚琉月,不過同時也不喜歡楚琉蓮,看她們姐妹二人相鬥,還真是妙啊。

  楚纖纖的楚夢苓二人得意,秦氏和蔣氏二人已經回過神來,飛快的跪下來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

  「娘娘。」

  賢妃已經接了宮婢手中的一葉草,正和另外一株象牙草比較,最後發現兩種草果然有些分別。

  賢妃抬首望向下面跪著的人,最後落到了楚琉蓮的身上。

  「楚琉蓮,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眼神冰冷,閃著森寒的冷光,楚琉蓮竟然膽敢當著她的面動手腳,這丫頭果然狠,為了對付楚琉月竟然對自個的母親動手腳,這等心機倒也不差,只是這做事的手法還略欠了一些火候,不過假以時日倒也不會太差,只是可惜了她的名聲不好,要不然她還有可能考慮到她,賢妃一邊想一邊緊盯著下首的楚琉蓮。

  楚琉蓮由最初的驚慌過後,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飛快的開口:「賢妃娘娘明見啊,臣女怎麼會對自個的母親下毒手呢,這分明是誰在背後設局使的連環計,除掉二妹妹再除掉臣女,臣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娘娘的面前耍心計啊,求娘娘明察秋毫。」

  楚琉月冷眼看著楚琉蓮巧舌如簧的說著,一言不吭,倒是楚琉蓮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娘娘,琉蓮素有溫柔善良的美名,她的心地一向好,無論如何也不會幹這種陷害妹妹的事情,何況毒的那個人還是琉蓮的母親,請娘娘明察。」

  秦氏和蔣氏二人出聲,倒不是真心為了給楚琉蓮求情,而是這事發生在賢妃娘娘的面前,若是楚琉蓮倒楣,她們兩個也逃脫不了干係,所以她們才會幫助楚琉蓮說話。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望著楚琉蓮,微瞇著眼瞳,瞳眸中滿是銳利的戾寒。

  楚琉蓮在她的面前耍心計,當真是可惱,不過這種事若是鬧大了,損失的是楚府的面子,她與楚府可是一線存亡的,若是失去了楚府,她可就失了大籌碼,賢妃左思右慮間已理清得失,所以沉聲說道。

  「這背後的黑手膽敢使如此刁鑽的毒計,實在是可恨,楚國公夫人,給本宮查,一定要查明這件事。」

  賢妃娘娘話落,楚琉蓮和秦氏等人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娘娘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想想也是的,若是糾住了楚琉蓮不放,這件事鬧大了,賢妃娘娘也是沒臉子的,鬧到宮裡去,那些平素和賢妃娘娘不對盤的娘娘們可就笑話她了。

  「是,臣婦領旨。」

  秦氏恭敬的領命,廳堂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唯有楚琉月冷眼望著這些人,心裡十分的惱火,楚琉蓮設局害她,難道就這麼算了,不,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的,而且她現在想清楚了一件事,楚琉蓮之所以設局害她,一來是害她,二來她是藉著這種法子把葉氏給弄出楚家的家廟,難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想事成,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來,若是葉氏出了家廟,事情便又回到了原來起點,說來說去吃虧的仍然是她,那她之前所做的可就功虧一簧了,想想楚千皓,葉氏,和楚琉蓮,她的眼裡便溢出濃烈的寒氣,這些人她不會放過的。

  眼下既然落實不了楚琉蓮的罪,但是她可以藉著這件事拿回楚琉蓮手中的掌家權,雖然以前她不想操心這些事,但現在若是拿到掌家權,後面便可以慢慢的收拾葉氏楚琉蓮和楚千皓,她要他們亂成一團,自作自受,只要拿到掌家權,葉氏就算出了家廟也無用。

  楚琉月一邊想著如何拿回掌家權,一邊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輕聲的說道:「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明明是輕輕的聲音,卻重重的落在了廳堂內的人心裡,個個都望著楚琉月,先前眾人倒是忘了楚琉月這個苦主了,楚琉蓮設局陷害的可是她,若不是楚琉月這個丫頭精明,今日倒楣的可就是楚琉月。

  楚琉月話一起,楚琉蓮心內冷哼,她是認定了賢妃娘娘為了顧全楚府,絕不會把她給抬出來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動手,她是算準了的,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事的,還可以把母親給弄出楚府的家廟。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望著楚琉月:「二妹妹,你放心,賢妃娘娘不是把這件事交給大伯母了嗎?大伯母一定會認真的查這件事的。」

  楚琉蓮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容,眼裡更是閃著點點挑釁。

  楚琉月不是自持自己聰明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破解這樣的局面,想讓賢妃娘娘治她的罪,恐怕是不可能的。

  楚琉月冷眼望著一側虛偽做作的楚琉蓮,唇角一勾,淡淡的說道:「我如何放心呢,背後總有這麼一個黑心歹毒的人算計著我,我以後又如何安生待著呢,所以琉月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離開楚府的好,想來那人便害不著我了。」

  「離開楚府?」

  楚琉月的話一起,廳堂內幾道聲音響了起來,賢妃的臉色更是幽暗,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又接著說道。

  「是的,我師傅說了,若是我在楚府待不下去了,便去上官府,所以琉月決定了,從此後與楚府脫離關係,好保全自己的一條命。」

  楚琉月說完向上首的賢妃楚夏告安:「琉月告退了。」

  說完她理也不理廳堂內呆了的人,閃身便出了正廳,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往桃院去了。

  這裡賢妃等人總算回過神來,先前楚琉月的話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她們一時愣住了,所以眼睜睜的看著楚琉月離開了。

  廳堂上秦氏立刻叫了起來:「娘娘,楚琉月要和楚府脫離關係?這如何是好,她不但是上官聖醫的弟子,還有夙王世子罩著,若是這種事傳出去,他們——」

  眼下楚琉月不但有夙王世子罩著,還是上官銘的弟子,楚琉月在這種時候和楚府脫關係,楚府恐怕擔待不起啊。

  賢妃自然知道這個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的命令下去:「來人,立刻去通知老國公爺,務必要讓他阻止楚琉月離開楚府。」

  「是。」賢妃身側的嬤嬤領命,立刻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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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07 PM

第066章:收拾賀婆子

  正廳裡,賢妃的臉色黑沉得可怕,陰驁的掃視著廳堂內的人,最後視線落到了楚琉蓮的身上,今日發生的一切可都是楚琉蓮招惹出來的,若是鬧出什麼不利於楚府的閒言碎語,她絕對不會饒過楚琉蓮的。

  楚琉蓮看著賢妃的眼神兒,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她沒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要和楚府脫離關係,現在憑她的身份,若是和楚府脫離關係,楚府肯定失利,所以賢妃等人為了挽住楚琉月,定然會做些什麼,如此一想,楚琉蓮只覺得手腳有些涼。

  廳堂上首,賢妃已經命令秦氏和蔣氏:「你們都出去候著吧,楚琉蓮留下。」

  「是,娘娘。」

  秦氏和蔣氏等人不敢說話,飛快的退了出去,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也隨著自個的母親退了出去。

  最後賢妃連帶的讓侍候自己的下人也退了出去,廳堂內只剩下賢妃和楚琉蓮二個人了,賢妃一直盯著楚琉蓮,什麼話都沒有說,楚琉蓮終是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而小心的開口。

  「娘娘?」

  賢妃冷哼一聲:「楚琉蓮,今兒個那一葉草是不是你下的?」

  「娘娘,臣女沒有。」

  楚琉蓮哪裡肯承認,哪怕賢妃娘娘認定了這件事是她做的,她也不能承認這件事。

  賢妃倒也沒有繼續逼迫她承認這件事,只是狠聲介面:「楚琉蓮你當真以為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竟然在本宮面前耍心計,若不是因為顧全著楚國公府的顏面,你以為本宮會饒過你。」

  楚琉蓮臉色一白,一言也不敢吭。

  上首的賢妃因為太過於生氣了,所以又接著大發雷霆之火:「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歹毒,那楚琉月好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動這等不該動的心思,今日的事情遠沒有完,若是鬧出什麼事來,本宮不會饒了你的。」

  賢妃狠狠的說著,楚府可是她兒子的依仗,她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毀掉的。

  楚琉蓮臉色越來越白,手腳冰涼,本來以為今日這一局自己是穩操勝券的,沒想到最後依然是楚琉月更勝一籌,她若堅持和楚府脫離關係,那麼楚府定然要為今日的事情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那麼倒楣的肯定是她,如若她要懲罰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廳堂內,賢妃仍然在發火。

  至於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人一路回了桃院,然後命令董媽艱和石榴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楚府前往上官府。

  石榴和董媽媽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楚琉月臉色難看也不敢多問,俐落的收拾起東西來。

  小蠻也在一邊幫忙,楚琉月則坐在一側喝茶。

  其實她說要走,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不出意外,待會兒定然會有人過來的阻止她。

  房間裡,石榴和董媽媽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楚琉月的東西本來就少,兩三個包裹便好了,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提著,一行幾個人便出了房間準備離開,不過她們還沒有走幾步遠,迎面便看到院門外有一行人急急的走進來,為首的正是楚國公府的老國公楚檀年,楚檀年的身後跟著楚千皓還有楚千賀等人。

  楚檀年等人一走進來便看到楚琉月主僕等人拎著包裹一路往外,不由得心急了,沉聲開口。

  「琉月,你這是做什麼?」

  楚琉月挑高纖眉,冷冷的說道:「我決定和你們楚府脫離關係,從今日開始我不再姓楚,改姓上官,我叫上官琉月。」

  楚琉月話落,楚檀年等人的臉色全黑了,偏偏還不能發脾氣,只能忍著。

  楚檀年沉聲說道:「渾說什麼,有什麼事爺爺會幫你的,別說什麼脫離楚府,你是楚家的孩子,好好的脫離什麼。」

  楚檀年說完狠瞪了楚千皓一眼,這三房的事情還沒完了。

  今日的事情,他已經瞭解清楚了,大概可猜出其中的經過,定是楚琉蓮招惹了楚琉月,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膽敢給他招事,他先前的警告都聽到耳後邊去了,實在是太可恨了。

  楚檀年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拉了楚琉月,阻止她離開。

  楚琉月倒也沒有抗拒,一路往桃院的正廳走去。

  進了正廳,眾人按座位坐好,楚檀年坐在上首,緊拉著楚琉月,一臉溫和的笑意:「琉月,有什麼話可以和爺爺說,別動不動便說什麼與楚府脫離關係。」

  楚琉月挑高眉,望向楚檀年,沉聲說道。

  「爺爺若是能為我做主便也罷了,今日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斷然不會留在楚府的,要不然哪天被人害了也不知道?」

  楚琉月冰冷的話一起,廳堂內幾個人臉色都有些難看,這麼些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要脅,實在是太難堪了,可是偏偏他們不能說什麼,現任的楚國公楚千賀,忍不住狠瞪了一下楚千皓,都是他們三房搞出來的事,就他們事多。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臉色自然也是難看的,先前內宅中發生的事情,葉氏被下毒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了的,不過他心中認定的是琉蓮絕對不會如此有心計的,有心計的應該是楚琉月,最近一陣發生的事情足以說明楚琉月是個有心計的人,所以今日的事情定然是她搞出來的,她究竟想幹什麼,楚千皓的臉色陰驁黑沉,盯著楚琉月,冷聲說道。

  「楚琉月,你究竟還想幹什麼,鬧得像話嗎?」

  楚琉月挑眉望向了那楚千皓,一聽他的話便知道,這男人肯定是認準了今天的事情是她搞出來的。

  正因為他如此的可恨,所以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楚琉月心裡狠狠的想著,本來她還不想對付楚千皓呢,畢竟是前身的父親,但現在不狠狠的收拾他,她就覺得氣恨難平,還有前身的死。

  楚琉月唇角一勾譏諷的冷笑:「父親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怎麼成了我鬧呢,是我招出來的事嗎?我又不是傻子,當著賢妃娘娘的面給人下毒,我腦子還沒壞吧,現在一葉草可不是在我的院子裡搜查出來的,是在大姐姐的院子裡搜查出來的,雖說按理大姐姐不可能向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毒,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害我而狠了心呢?」

  「你胡說什麼。」

  楚千皓直接大喝,他才不相信琉蓮會那麼心狠手辣向自己的母親下手,就算她想對付楚琉月,也不會害自個的母親的。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的話,噌的一聲站起身來,迫視著他。

  「父親最好查清楚再說,別淨顧著袒護了。」

  現在她已經不想遮遮掩掩的了,從前她遮遮掩掩是因為沒能力,但現在的她可是有資本和楚千皓對恃的,所以她怕他做什麼。

  廳堂內,楚家的兩父女冷眼對恃著,每人的眼裡都閃爍著寒光。

  上首的楚檀年直接命令楚千皓:「給我坐下。」

  楚千皓坐了下來,楚檀年望向琉月,緩緩的開口:「琉月,雖說在蓮院搜到了一葉草,可是不能憑一葉草便認定了琉蓮下了毒,是不是?」

  楚檀年雖然知道這事和楚琉蓮脫不了關係,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兒,今日這事若是傳出去,琉蓮的一輩子可就毀掉了,另外楚府也會受到重創的,生出這等狼子野心的孫女兒,定會被人詬語的,所以楚檀年雖然知道這事很可能是楚琉蓮幹的,但是卻不想把這件事捅出去。

  楚琉月挑高眉,知道憑一葉草定了楚琉蓮的罪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楚府不會因為這個定楚琉蓮的罪,她是早就知道了的,她也並不是要現在立刻打殺了楚琉蓮,她只不過想拿到掌家權,這樣便可重創葉氏,然後再來慢慢收拾這母女二人。

  楚琉月的視線落到了楚千皓的身上,唇角勾出古怪的笑,還有她這個好父親啊,她會讓他知道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該得罪的。

  楚琉月想著開口:「爺爺說的是,不過琉月不敢再待在楚府裡了,若是以後再有人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豈不是要了琉月的一條命了,所以琉月才決定和楚府脫離了關係,好保全住自己的一條命。」

  楚檀年聽著楚琉月的話,知道今日這丫頭定然要個說法了,不過聽她話底的意思,倒也不想把這件事捅出去,楚檀年的眼神閃了一下,難道說這丫頭有什麼目的,想著緩緩的開口問。

  「琉月,那你如何才能放心留下呢?」

  楚檀年的話落,楚琉月勾唇淡淡的說道:「雖然琉月不能肯定大姐姐下了毒,但畢竟是在她的院子裡找到了一葉草,她暫時還脫不了嫌疑,大姐姐有嫌疑在身,如何能讓她再掌家呢?」

  楚琉月話一落,廳內的人都明白了,這楚琉月想掌家啊,所以先前她說要和楚府脫離關係根本就是個幌子,哪裡是真的要離開楚府啊,眾人一想到這個,都很無語,楚千賀等人因為這件事與他們無關,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楚千皓卻不贊同了,楚琉月現在心裡恨他,他是知道的,而且她不但恨他,還恨葉氏和琉蓮,若是她掌了這三房的家,後面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呢,所以楚千皓直接便開口。

  「這件事鐵定和琉蓮沒有關係,所以她掌家又怎麼了?」

  「父親還真是相信大姐姐,若是有一日知道大姐姐並不是像父親想的那樣,不知道父親會不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楚琉月當眾譏諷楚千皓,楚千皓的臉瞬間變了,朝著楚琉月冷喝:「你個逆女。」

  楚千皓的怒罵聲一起,楚琉月便側首望向了楚檀年:「爺爺,看來我是沒法留下來了,父親他容不了我。」

  她說著便真站起身了,其實若不是想留下來整治楚千皓葉氏和楚琉蓮,她還真想包袱款款的走人呢,可是一想到自己若是走了,便如了楚琉蓮的願,想到楚千皓葉氏楚琉蓮一家人快活的生活在一起,她便不甘心,所以她要留下來,一定要收拾了這些人再離開。

  楚琉月剛站起身,楚檀年便出聲了。

  「好,爺爺答應你,楚府三房這邊的當家權交給你。」

  楚琉月一聽總算滿意的笑了,又側身坐在了楚檀年的身邊,然後瞳眸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望著楚千皓。

  楚千皓一聽父親竟然同意讓楚琉月當了三房的家,臉色立馬有些猙獰,飛快的起身反駁這件事。

  「父親,這事——」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楚檀年便冷冷的命令下來:「坐下,若是再多話,你們三房統統給我滾出去。」

  楚檀年也是很生氣了,所以大發雷霆之火,想想這些事便覺是濁心,真是沒一日消停的時候。

  楚千皓一聽哪裡還敢說話,只是一雙眼睛冷冷的瞪視著楚琉月,這個女兒真的太讓他討厭了,怎麼當初在靖王府門外沒有撞死呢,楚千皓心裡竟然怨恨的咀咒起楚琉月來。

  楚琉月卻不理會楚千皓,這男人討厭她,她也討厭他,他不當她女兒,難道她會當他是父親嗎?賤男人罷了,被葉氏和楚琉蓮灌慣了迷魂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真是可笑,竟然還一直認為楚琉蓮善良,等到她掌了家慢慢的讓楚琉蓮露出真面目,看他還如何的自以為意。

  楚檀年不理會楚千皓,望向楚琉月,溫聲說道:「琉月,爺爺宣佈了,從今日開始你是三房內宅的當家主子。」

  楚琉月起身,淺笑盈盈:「謝爺爺了,只是父親他——」

  看楚琉月此刻的神情,再看楚千皓快被氣死的神情,楚千賀等人忽然慶幸自己沒生出這麼異類的女兒來,看來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楚檀年聽了楚琉月的話,又接了一句:「這件事我說了算,若是你父親膽敢過問你當家這件事,就給我滾出去。」

  楚千皓的臉再次黑了一分,一言不吭。

  楚琉月總算滿意了:「謝爺爺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從今日開始,若是誰再背後算計我,我絕對饒不過她,我要把她大卸八塊丟到湖裡去餵魚。」

  楚琉月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廳堂上的人個個臉色肅沉,楚千皓臉色更難看,這分明是意有所指的,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差點沒氣死過去。

  楚琉月不說走了,楚檀年等人總算放心了,便都站了起來,他們真怕自己再留下會被楚琉月這丫頭給氣死了。

  不過楚檀年臨離去的時候,沒忘了叮嚀楚琉月:「琉月,做什麼事可別忘了自己是楚國府的一員,有損自己名聲的事可不要做,凡事三思而行。」

  「是,爺爺。」

  楚琉月笑著開口,她才不會做有損自己名聲的事情呢,她又不是楚琉蓮。

  楚檀年領著人走了出去,楚千皓走在最後面,那腳步明顯的有些不穩,看來被楚琉月氣得不輕。

  背後楚琉月望著他的背影一點都不同情,活該,氣死他才好呢,不氣死他她都有些不甘心。

  廳堂內,等到別人都走了,小蠻和石榴二人皆高興的圍到楚琉月的身邊:「小姐,沒想到你老太爺竟然讓你掌了家。」

  楚琉月撇了撇嘴冷哼:「你以為他願意啊。」

  楚檀年是沒有辦法,其實心裡哪裡願意讓楚琉月掌家,這丫頭要想掌家,分明是不安好心的啊,可是眼下這種狀況,他不鬆口是不可能的,楚琉月若是堅持和楚國公府脫離關係,那麼他們楚國公府眼面前便得罪了兩家,一家夙王府,一家上官府,而且楚琉月若是把今日的事情洩露出去,楚府可就會受到一記重創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得不償失,所以老國公楚檀年便放了手,反正只是小小的三房,楚琉月要掌家便掌家吧,若是她不知輕重了,傳出什麼不好的閒言碎語了,也是敗她自己的名聲。

  楚府前面的正廳裡,已有人把後面的情況稟報進去了,所以賢妃秦氏等人都知道了,三房這邊掌家的人換了,換成了楚琉月。

  別人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邊的事情與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只是楚琉蓮卻接受不了,連連的搖頭。

  「為什麼,爺爺為什麼要讓楚琉月掌家?」

  楚琉蓮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難看,若是母親醒了,知道這三房的掌家權被楚琉月奪了去,只怕她要傷心死了,何況楚琉月若是掌家了,她們還有得好嗎?現在都鬥不過她了,若是她再掌了家,楚琉蓮光是用想的身子便搖搖欲墜了。

  廳堂上,秦氏等人望著楚琉蓮的眼光皆是同情,心知肚明,這楚琉月以後掌家了,她們母女二人還落得了好。

  上首的賢妃聽了事情的結果,倒是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壓下來便罷了,只要不鬧得沸沸揚揚的便罷。

  賢妃起身:「好了,本宮出來時辰不早了,現在該回宮去了。」

  秦氏和蔣氏等人立刻起身,送賢妃娘娘離開,最後廳堂內只剩下楚琉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再也撐不住直接眼一黑,便往後面的地上栽去,門外水仙和芍葯二婢奔進來,臉色都了,叫著撲過去:「小姐,小姐。」

  楚國公府門外,黑壓壓的一眾人,恭送著賢妃娘娘離開。

  等到賢妃離開了,老國公楚檀年命令楚千皓:「跟我來一下,其他人各自散了。」

  很快各人散了,只有楚千皓臉色陰驁的跟著老國公楚檀年前往正居的老國公住的院子。

  楚檀年所住的院子正廳,楚千皓剛坐下,不等楚檀年開口說話,便搶先開口說道。

  「父親,你為什麼要讓琉月掌家,那丫頭分明是不懷好意的,自從她被靖王退婚後,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的心充滿了仇恨,一心算計著琉蓮和葉薔,你說她若是掌了家以後琉蓮和葉薔還落得了好嗎?」

  楚檀年聽了楚千皓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抄起手邊的一杯茶便往地上擲去。

  啪的一聲響,有效的制止住了楚千皓的話,他總算冷靜了下來,嚅動了兩下唇,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說實在的,楚千皓有些畏懼這個老父親。

  楚檀年見他不說話了,喘著粗氣坐下來,一會兒功夫平息了怒火,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是瞎子嗎?還是傻子啊,葉薔和琉蓮真有那麼好嗎?真那麼好的話,琉月為什麼恨她們,再一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竟然還執迷不悟,我都警告過你了,讓琉蓮別招惹她,別招惹她,可是你們倒好,一個個的顯本事,本事有多大啊?」

  楚千皓不說話,沉默的聽父親發話,同時的也冷靜下來,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說葉薔對楚琉月不好,他還是有些相信的,畢竟原來葉薔便嫉妒他與杜韻寧感情好,對琉月不好是正常的,可是琉蓮又有什麼錯呢?難道今兒個的事真的是琉蓮招出來的。

  楚千皓想到這些事可能真是楚琉蓮設局害的楚琉月,雖然想到這個可能,可是他依舊不覺得琉蓮做錯了什麼,楚琉月害了葉氏進了家廟,琉蓮身為女兒想替母親出口氣也正常,畢竟以前琉蓮對琉月很好,她不但不知恩圖報,竟然還算計葉氏,琉蓮能不生氣嗎?

  楚千皓想著依然不覺得琉蓮錯了。

  上首的楚檀年也懶得理會他,只是沉聲命令:「你立刻想辦法把琉蓮嫁出去,否則恐怕還有事。」

  只要把楚琉蓮嫁出去便安生了,楚琉月現在最恨的恐怕便是楚琉蓮,若是能把楚琉蓮嫁出去,兩個人便分隔開了,至於葉氏,若是楚琉月對付葉氏,被葉家的人知道,那葉家的人定然會出來說話,以楚琉月的聰明,不至於如此的蠢,所以楚檀年沒什麼可擔心的。

  「把琉蓮嫁出去?嫁給誰?」

  楚千皓有些發愣,他倒是想把琉蓮嫁出去,可是先前琉蓮和靖王的婚事已經作廢,賢妃娘娘相中的是琉月,那琉蓮嫁給誰啊,再一個那丫頭一向心高氣傲,尋常的人未必肯嫁啊,所以楚千皓十分的為難。

  楚檀年挑高了眉,冰冷的說道:「這京城裡大把的公子哥兒,難道想嫁個人都嫁不了?」

  楚千皓一聽楚檀年的話,不由得心驚,難道說父親放棄了琉蓮,琉蓮那樣的人兒,怎麼能隨便嫁個人呢?

  「父親,琉蓮要嫁也該嫁給皇室的皇子,她生來該是做皇妃的命啊。」

  楚千皓話一落,楚檀年直接冷哼了,瞪了楚千皓一眼:「原來我還以為你多少有些本事的,現在的看來卻是個無腦之人,你指望楚琉蓮現在能嫁給哪個皇子?」

  楚檀年沉聲問,楚千皓認真的想了一下,臉色也幽然了,現在琉蓮的名聲不好,只怕哪個皇子都不願意娶她,不過還有個靖王呢?楚千皓趕緊說道:「靖王對琉蓮一向情深意重的。」

  「混帳,皇室的皇子哪一個是情深意重的,宮中的德妃娘娘和姬王府的人會同意靖王娶琉蓮嗎?就算靖王情深意重,至多也只能給琉蓮一個靖王側妃的身份,側妃雖然好聽也是小妾,你認為一個側妃能幫襯得了我們楚府什麼,倒不如把她嫁到名當戶對的人家,還能拉攏關係。」

  楚千皓聽了楚檀年的話,臉色微微的發白,本來他對這個女兒一心寄予厚望的,沒想到最後她竟然嫁了一個平常的人家,這讓他很失望,不過同時的也想到父親說的話,若是琉蓮嫁給靖王為側妃,對於楚府一點幫助都沒有,倒不如把她嫁於門當戶對的人家來得好一些,日後還有幫襯的對象。

  楚千皓想通了這層理,緩緩的點頭:「是,父親,這件事我去辦。」

  「要快點,別再生事了。」

  楚檀年冷冷的命令楚千皓,他知道若不盡快把楚琉蓮嫁出去,只怕楚府還人生事,只要楚琉蓮嫁出去,這楚府短時間是不會有事的。

  楚千皓起身告安,準備離去,楚檀年便又喚住他:「你回去待琉月好些,我看她對你似乎有些記恨,你就不能軟和著些,遷就著她些,這麼些年來的不聞不問,好歹也學著軟和些。」

  楚千皓一聽楚檀年讓他放軟態度,臉色再次的黑了,哪有一個做父親的對女兒低聲下氣的,再一個他一看到那丫頭羈傲不訓的樣子便生氣。

  楚檀年見楚千皓沒說話,冷冷的說道:「若是再有什麼事,我就把你們三房那邊的人全都攆出去。」

  楚千皓一聽哪裡還敢多說話:「父親放心吧。」

  若是他被父親攆出去,他們三房的人可就成了尚京城內別人的笑料了,攆出正宅子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楚檀年聽了楚千皓的話,總算放過了他,到底是自個的兒子:「你回去吧,立刻著手準備琉蓮的婚事吧。」

  「是,父親。」

  楚千皓退了出去,一路回楚府這邊而來。

  楚府蓮院的正房裡,此時正上演催人淚下的一幕,葉氏中了一葉草之毒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知道女兒被楚琉月給氣昏了過去,更甚至於楚琉月竟然奪了她的掌家權,現在三房這邊楚琉月才是掌家的人。

  葉氏直接眼一黑再次昏了過去,楚琉蓮醒過來後知道了這件事,直接便急哭了,最後葉氏被她給哭醒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一想到楚琉月成了三房這邊的掌家的人,她們便各種憤怒外加痛恨,所以越想越傷心,哭得那叫一個催人淚下。

  房內水仙和芍葯等婢看夫人和小姐哭得如此的傷心,也不免眼裡擒著淚,一時間房內儘是悲切之聲。

  直到門外,有丫鬟的喚聲響起:「奴婢見過老爺。」

  楚千皓心情不好,也懶得理會這些丫鬟,直接走進了房間,房間裡,葉氏和楚琉蓮二人聽到丫鬟的喚聲,知道楚千皓過來了,兩個人哭得更傷心了,高一聲低一聲的就跟死了娘老子似的。

  楚千皓一走進去,葉氏便哽咽著喚了一聲:「老爺。」

  然後眼淚便滑落了下來,楚千皓看著葉氏有些日子沒見了,這會子一見,倒有些心疼了,再加上葉氏身側的楚琉蓮,淚花帶雨的望著楚千皓,哽聲喚道:「父親。」

  楚千皓看到這母女二人立刻心疼的過去:「你們兩個好好的哭什麼?」

  他說完望向葉氏:「你這剛醒又哭,身子又不是鐵打的。」

  葉氏聽楚千皓的話,聽出他話裡對她是眷戀的,心裡高興,止住哭聲抽泣著說道:「老爺,這叫什麼事啊?」

  楚千皓自然知道葉氏所指的是什麼,還不是楚琉月掌家這件事,不過一想到楚琉月掌家,楚千皓便蹙眉望向自個的女兒楚琉蓮:「蓮兒,父親問你,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吧,你不會真的對你母親動手腳吧。」

  楚千皓話一起,葉氏心驚,趕緊的哭著說道:「老爺,你胡說什麼呢,蓮兒怎麼會對我下毒呢?你讓蓮兒如何自處啊。」

  楚琉蓮直接不堪打擊似的開口:「父親,你怎麼能懷疑女兒呢,女兒若是真的對母親動手腳,女兒還會笨到把一葉草留在院子裡嗎?早叫人處理了啊,這一葉草分明是別人放在蓮院的房間裡的,所以是那人栽贓陷害女兒啊,她左不過是為了得這掌家權罷了,為什麼要對母親和我動手啊,我真的好傷心啊。」

  楚琉蓮說完再大哭,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便是楚琉月為了得到掌家權所以對她動了手腳。

  楚千皓一聽也是這個理,若真是琉蓮動的手腳,她不至於笨到把一葉草放房間裡,所以這件事想來想去還是楚琉月動的心計,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三房這邊的掌家權,小小年紀心機竟然如此的深沉,實在讓人不喜啊,楚千皓光用想便不喜楚琉月,想到老父親的話,竟然還要讓他軟和著些態度,對他來說真是個煎熬,哪有父親對女兒軟和些的,要軟和也該是她楚琉月對他軟和些才是啊。

  「好了,父親錯怪你了,你別傷心了。」

  楚千皓心疼的說著,然後想到老父的話,要把琉蓮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他便覺得那些人配不上女兒,可是不嫁琉蓮,只怕這楚府內不得安寧,楚千皓左右為難,心裡越發的惱恨楚琉月,這個死丫頭,當真是太讓人恨了。

  「琉蓮,父親問你一件事情,你與靖王之間可還情份在?」

  楚千皓問楚琉蓮,雖說父親說得明白,靖王不可能娶琉蓮為正妃,但他總還是抱一些希望,因為前不久靖王才為了替琉蓮出頭而大鬧楚府的呢,這才多會子的功夫啊,說不定靖王偏情深意願娶琉蓮為正妃呢。

  楚琉蓮和葉氏先是聽楚千皓說不懷疑她們,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會子偏又聽到楚千皓提起靖王來,母女二人皆有些詫異,心裡感覺不安,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一起望著楚千皓。

  楚千皓緩緩的說道:「你爺爺的意思是想說,琉蓮的年歲大了,早到了議親的年紀,所以讓父親給你議一門親事。」

  葉氏一聽楚千皓的話,失聲叫起來:「老爺?」

  楚琉蓮的臉色也白了,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把她隨隨便便的嫁了,她不要嫁尋常人啊。

  「父親,為什麼如此對我?」

  楚千皓歎了一口氣:「你說最近府裡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你爺爺也心煩了,倒不如把你們嫁出去一個,這樣省心多了。」

  「可為什麼是我嫁啊?」

  楚琉蓮反問,要嫁也該把楚琉月那個小賤人嫁出去,為什麼這種時候嫁的是她,這種時候嫁她能嫁到好人家嗎?自己才剛傳出被人羞辱的事情,但凡有名望的人家恐怕不願意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嫁那些人,她想嫁的人是夙王府的世子,雖然那不太可能,但至少也該嫁個靖王之流的,楚琉蓮想著沉聲道:「父親,我不嫁。」

  楚千皓一聽挑高了眉,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哪裡是由得了她的,這事老父親下了命令,不嫁是不可能的了。

  「琉蓮這事你爺爺下了令,沒有轉緩的餘地,眼下你還是看看靖王是什麼意思,若是你能嫁進靖王府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不能,父親會請媒人為你說一門好親事的。」

  楚千皓說完,楚琉蓮直接的氣哭了,這一次是傷心的。

  她想嫁夙王世子,可是現在和夙王世子夙燁還沒有搭上話,難道她只能嫁給靖王鳳吟,可是鳳吟這兩三日也沒有過來楚國公府,難道說那個男人也——

  楚琉蓮不敢想下去了,不行,她最差也要嫁個王爺,怎麼能嫁尋常人家呢?心裡如此想著,便決定了回頭一定要找鳳吟,看看他是否願意娶她,雖然不甘心,但眼面前的事已容不得她多想了。

  「父親,我會問靖王爺意思的。」

  楚千皓聽了琉蓮的話,總算滿意的點頭,還是這女兒乖巧懂事,緩緩的說道:「琉蓮,你最好抓牢靖王爺,他對你還是有些情意的。」

  若是靖王不願意娶琉蓮,別人也未必願意娶琉蓮,琉蓮的婚事倒是麻煩了,現在他還是把希望放在靖王身上了,雖然賢妃說德妃不安好心,可是眼下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我知道。」

  楚琉蓮能說什麼,總不能說自己擔心靖王不娶自己吧,想到目前自己所受到的這些,都是楚琉月賜予她的,她便各種想殺了那女人。

  葉氏的臉色有些猙獰,沒想到她漂亮聰明的女兒竟然落到這般田地,都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她不相信她們對付不了她,她當初鬥得過杜韻寧,她的女兒定然也鬥得過楚琉月。

  葉氏堅信這個理,而且她還有兒子,兒子快回來了,兒子回來一定會幫助她和琉蓮的。

  葉氏想到了兒子,臉色柔和一些,望向楚千皓柔聲問:「老爺,玉琅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一聽葉氏提到兒子,楚千皓的臉色也好看多了,兒子楚玉琅是他唯一的嫡子,生得好,能力也不錯,之前外調,現在調回京了,雖然官職不是十分的大,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走到現在,比他這個父親強多了,再加上他背後有葉大將軍這個舅舅幫扶著,早晚是要往上爬的,楚千皓越想這個兒子越高興,笑著說道。

  「昨天他派人送了信回來,這一兩日便到京,你們別擔心了。」

  一聽到楚玉琅回京,葉氏和楚琉蓮便覺得看到了希望,她們就不相信了,她們鬥不過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玉琅回來了還鬥不過那個小賤人。

  「是,老爺(父親)。」

  房內的氣氛總算溫和了很多。

  此時的桃院卻正是水深火熱的時候,正廳裡,楚琉月坐在上首,下面跪著兩個小丫鬟,正是小荷和小菊二婢,二人臉色蒼白,抖簌著身子跪在廳堂正中,楚琉月似毫不同情,冷冷的瞪視著下面的兩個小丫鬟。

  其實早在葉氏把這兩人送進桃院她便知道她們的目的,只是在她們還沒有做什麼的時候,她想給她們一個機會,現在她們動了手,就怪不得她了。

  「說吧,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你們把東西放在我的房間的?」

  自從這兩個丫頭進桃院,楚琉月便吩咐了董媽媽暗中注意著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放鬆,所以先前這兩丫鬟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送進了楚琉月的房間,其實早被董媽媽看在眼裡了,所以小蠻一回來,董媽媽便告訴了小蠻,小蠻依照楚琉月的意思,把那一葉草換成了象牙草,使得楚琉蓮的計謀落了個空,而後小蠻把一葉草送進楚琉蓮的房間,讓她自作自受,誰知道最後賢妃竟然因為不想把這件事鬧出去,而放過了楚琉蓮,而她雖然可以藉著這件事拿到掌家權,卻不能憑一葉草便定了楚琉蓮的罪,因為被毒的人乃是楚琉蓮的生母葉氏,別人一定會認為楚琉蓮再壞也不可能對自己的母親動手腳,而楚琉蓮最得利的便是這一點。

  不過若是小荷和小菊二人交待出楚琉蓮來,那就另作別說了。

  下首跪著的小桃和小菊兩個人一聽楚琉月的問話,身子抖簌得更厲害了,她們好害怕啊,二小姐好嚇人啊。

  「奴婢們不知道二小姐說的是什麼?」

  小荷抖簌著說完了,上首的楚琉月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不說是嗎?我會讓你們說的。」

  楚琉月說完便吩咐石榴和小蠻:「給我掌嘴,我倒要看看她們的嘴巴有多硬,竟然膽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了。」

  對於算計她的人,她沒有必要同情,同情只會自己死得更快,這府裡可有不少人想自己死呢,楚琉月臉色陰森,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上前一步,便拽住了小菊和小荷兩個婢子,一揚手狠命的扇這兩個丫鬟的嘴巴。

  正廳裡只聽得啪啪的扇耳光的聲音,小荷和小菊兩個人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饒:「二小姐饒命啊,二小姐饒命啊。」

  可惜楚琉月不理會她們,也不喊停,所以石榴和小蠻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石榴想到從前這些人便欺負她們主僕三個,今兒個總算可心的打她們了,下手別提多重了,狠命的扇,很快兩個丫鬟的臉腫得像饅頭一樣。

  上首楚琉月總算出聲了:「現在還是不想說嗎?」

  石榴和小蠻二人停住了手腳,小菊和小荷兩個身子軟軟的快支撐不住了,可是想到二小姐讓她們交待的人,不由得害怕,一時間兩個人只管哭,並沒交待出是誰指使了她的,楚琉月一看,也懶得與她們多廢話,直接從衣袖上抽出了幾根繡花針,遞到一邊的董媽媽的手上:「給我紮她們的手指,我倒要看看是她們的嘴硬,還是手指硬。」

  一聽說扎手,兩個丫鬟臉色全變了,十指連心,扎手比要她們的命還讓她們痛苦啊,所以兩個丫鬟不等董媽媽走過去實施,便哀求了起來:「饒命啊,饒命啊,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楚琉月一聽兩個丫鬟願意交了,總算招手示意董媽媽收回手。

  小荷搶著開口:「回二小姐的話,是賀媽媽命令奴婢把一葉草放進小姐的房裡的,本來她是讓奴婢查一下看小姐的房裡有沒有一葉草,若是沒有,便把一葉草放進房間。」

  只是小荷想不明白,明明放進去的是一葉草,為何最後卻變成了薰衣服的象牙草。

  楚琉月一聽小荷和小菊的話,冷笑一聲,命令石榴:「立刻給我去找李管家,讓他帶人把賀婆子給我拿過來。」

  「是的,小姐。」

  石榴飛快的閃身出去辦事,正廳裡,董媽媽到一邊去沏了茶奉到楚琉月的手上:「小姐,先喝點茶等會兒。」

  楚琉月點頭:「嗯。」

  石榴很快找到了李管家,李管家一聽石榴所說的話,不由得左右的為難,二小姐竟然命他帶人抓賀婆子,賀婆子可是夫人的奶娘,若是現在把她抓了,日後夫人重新掌家他可就倒大黴了,可若是不聽二小姐的話,現在二小姐便是掌家的人,他現在便倒楣,所以李管家思前想後,一面著人前去抓賀婆子,一面乘石榴不注意的時候,命人立刻去稟報大小姐。

  賀婆子很快便被抓住了,一路押著往桃院走去。

  一路上,她沒有少罵,反正今日她想著要逃過去有些不可能,倒不如大罵出出氣。

  「楚琉月個小賤人,竟然讓人抓我,我幹了什麼事了,她讓人抓我,她以為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膽敢命人抓我,她早晚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的。」

  石榴一聽賀婆子罵得難聽,抬手便扇了賀婆子一耳光,敢罵小姐,分明是找死。

  賀婆子眼睛睜得很大,若說楚琉月欺她,她還有些無奈,現在竟然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欺負她,她不要活了,她老臉沒了。

  賀婆子大哭:「我不活了,我沒臉活了,天殺的東西打我了。」

  石榴一伸手便撕了裙擺,直接的塞進了賀婆子的嘴巴裡,讓她罵不出來,一路上總算安靜了下來,不過這動作還是驚動了府內不少的人,下人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二小姐命人把賀婆子給拿進了桃院,他們一個個的哪裡還敢惹事,全都躲開了。

  賀婆子被抓的事情很快被人送進了蓮院,葉氏一聽,直接氣得抽過去了,她中了一葉草的毒還沒有大好,再加上有些心悸之症,哪裡受得了刺激。

  楚琉蓮一看母親被氣昏了過去,心裡哪叫一個恨啊,精緻的五官猙獰得可怕,咬牙切齒的咀咒楚琉月,然後命令平時侍候葉氏的兩個丫鬟好好的照顧葉氏,她自己則是領著水仙和芍葯二婢前往桃院,無論如何她都要救賀婆子一命,她可是母親的奶娘,這麼多年陪伴在母親的身邊,母親早已經習慣她了,若是這賀婆子出了什麼事,對母親可是個大打擊。

  桃院的正居門前,楚琉月命人搬了張凳子坐著,下面被人按著跪下的正是賀婆子,賀婆子臉色黑青黑青的,不過因為嘴裡被石榴塞了東西,所以說不出話來,不過從她那咬牙切齒的神態,可看出這婆子極恨楚琉月。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賀婆子嘴裡的東西拿掉,賀婆子一得到自由,便罵了起來:「楚琉月你憑什麼抓我,我是做了什麼事你讓人把我抓了。」

  「給我掌嘴,主卑都不分了。」

  楚琉月直接不給面子的命令,這次不是石榴,而是小蠻走了過去,小蠻會武功,所以手力很大,再加上賀婆子罵楚琉月,所以她十分的生氣,一抬手便狠狠的一記耳光甩了下去,一記耳光下去,賀婆子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嘴裡更是一片甜膩,一張嘴便吐出了一口血,可見小蠻下了多大的狠力。

  這婆子一看到血,便有些眩暈,到底是年紀有些大了,哪裡撐得住,早沒力氣罵人了,直用眼睛狠狠的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淡淡的說道:「賀婆子,你不想吃皮肉苦的,還是招了吧,什麼人指使你讓小荷小菊二人在我的房間裡放一葉草。」

  賀婆子一聽楚琉月的話,飛快的抬首瞪向一邊不遠處跪著的小荷和小菊,竟然膽敢招出她來,日後她定然不會放過她們,她想著收回了視線,沉聲說道:「望二小姐明查,奴婢並沒有指使她們往二小姐的房裡放東西,二小姐千萬不要相信這起子刁鑽的奴才。」

  「呵呵,看來你是不打算交了,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你竟然還如此的頑固,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楚琉月說完望向下首站著的李管家,李管家看著她清幽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害怕,腿肚兒都輕顫了起來。

  「李管家,給我把這賀婆子拉下去重重的打。」

  李管家哪裡敢說一個不字,趕緊的應聲:「是,二小姐。」

  不過他剛應了,便有一道強森冷陰驁的聲音響起來:「誰敢打?」

  楚琉蓮在最後的關頭領著人出現了,一出現便聽到楚琉月命人打賀婆子,這賀婆子的年歲大了哪裡吃受得住,若是打只怕幾板子下去便沒命了,所以楚琉蓮才會出聲阻止。

  李管家一看大小姐過來,命令了不准打人,一時間不知道聽誰的命令,望瞭望楚琉蓮又望向了楚琉月,臉上開始冒汗,這兩個小姐兒可都不是好得罪的主兒,他怎麼這麼倒楣啊,李管家抬起衣袖便擦起汗來。

  楚琉月看到楚琉蓮進來,倒沒有再命令李管家繼續,反而是笑意盈盈的望向了楚琉蓮,溫和的說道。

  「大姐姐怎麼過來了?」她說完也不等楚琉蓮回話,便命令身後的石榴:「去搬個凳子過來讓大小姐坐下,別讓大小姐受累了。」

  「是,小姐。」

  石榴應聲去搬凳子,很快搬了來侍候楚琉蓮坐下。

  楚琉蓮的臉色十分的冷,楚琉月竟然膽敢命人打賀婆子,難道她不知道賀婆子乃是她母親的奶娘,這樣做分明是打她母親和她的臉子,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她知道掌家權一到她的手裡,她便會生出事來。

  楚琉蓮雖然心裡恨極了楚琉月,但是臉上可沒有表點的顯示,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唇角還拚命的擠出了一絲笑意。

  「二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賀媽媽這是犯什麼事,你竟然命人拿了她過來打,這麼大年紀的人哪裡吃得了板子,幾板子下去可就要了她的老命了,二妹妹剛剛才掌家,若是打死了這老奴才,與二妹妹的名聲可是有損的。」

  楚琉蓮一臉為楚琉月著想的神情,令楚琉月覺得好笑,這女人可真會做戲啊,想著一本正經的說道。

  「大姐姐不知道,這該死的婆子竟然背後指使小荷和小菊二人在我的房裡動手腳,你說我該不該打她,說不定大姐姐房裡的一葉草也是她放的,她的目的就是挑撥我們姐妹二人不和,所以我正讓她交待呢,看她背後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挑撥我和大姐姐之間的關係。」

  楚琉月的話,使得楚琉蓮臉色鐵青,暗自咬牙,心知肚明楚琉月這番話分明是另有所指的,而她口口聲聲讓賀婆子交待幕後的指使人,其實她早就認定了自己便是那幕後指使人,所以她讓賀婆子交待幕後指使人,那人便是她。

  楚琉蓮如此一想,心裡還是十分不安的,若是賀婆子真的熬不住而交待了的話,那麼她只怕要倒楣了,楚琉月現在可是內宅的當家人,她定會拿這件事做事,那麼自己是真的別想翻身了,如此一想,楚琉蓮只覺得通身的涼,一雙眼睛便落到了賀婆子的身上,然後再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輕聲說道。

  「二妹妹的疑心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婆子終是年歲大了,若是板子打下去,一個吃受不住,如何交待啊?」

  楚琉蓮雖然不安,可是這賀婆子她終究還是疼著一些的,因為這賀婆子從她小時候便侍想著她,原是有些感情的,哪裡能眼睜睜的看著楚琉月打她。

  不過楚琉月卻不理會她,而是笑著安扶楚琉蓮:「大姐姐,妹妹知道你一向是個心慈手軟的,對待下人也是溫和的,可是這些刁鑽的奴才你不打是沒用的,一個個的皮糙肉厚的,在府裡無法無天的,今兒個妹妹就做回惡人,好好的整頓整頓。」

  楚琉月說完也不等楚琉蓮開口,直接命令李管家:「還不動手拉下去打,打到她什麼時候交待,什麼時候為止。」

  她就是要讓楚琉蓮心疼個半死,她膽敢算計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現在打殺賀婆子,才是小小的開始呢。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血腥的笑,眼神更是冰冷一片。

  下首立著的李管家看她的神情,嚇了一跳,哪裡還敢遲疑,早一揮手命令下人:「把人拉下去賞板子。」

  賀婆子一聽叫了起來:「大小姐保重啊,奴婢不能侍候你了,來世投胎再做牛做馬的侍候你啊。」

  賀婆子對楚琉蓮就像對自個的孩子一樣,所以想到自個挨板子很可能會沒命,所以她才會大叫著出聲。

  楚琉蓮一聽賀婆子的話,心裡如刀絞似的,卻又無計可施,望著賀婆子的身子被人拖了出去,雙腳竟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鞋印子,楚琉蓮終於忍不住了,噌的一聲的站了起來,直接的大吼起來:「還不住手——」

  李管家一聽,命人停住了,然後望向楚琉月,現在楚琉月當家啊,他不敢不聽啊,楚府的規定,誰掌家聽誰的,若是這件事鬧到老國公爺那裡,李管家就別想活命,直接殺掉了。

  楚琉月唇角抿著笑,氣定神閒的歪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望著楚琉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09 PM

第067章:拜師宴.光芒

  楚琉蓮臉色陰驁難看,回首瞪向楚琉月,現在她也不和楚琉月裝了,完全的撕破了臉皮子。

  「楚琉月,你放不放她?她可是母親的奶娘,你不能光憑這兩個賤婢的話便怒打賀媽媽,說不定是這兩個丫鬟在胡言亂語,她們才是別人指使的,二妹妹若要打,就該狠狠的打這兩個賤婢,竟然膽敢胡言亂語。」

  楚琉蓮怒指著小荷和小菊,她倒願意把小荷和小菊兩個人給棄了,這兩個小賤人和楚琉月一樣可恨,竟然膽敢把賀媽媽推出來,可恨,楚琉蓮一雙陰狠毒辣的眸子瞪向了角落裡的小荷和小菊。

  二婢看到楚琉蓮陰森磣人的眼神,個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暗自吞著唾液,然後聽到楚琉蓮的話,更是整張臉都白了,趕緊的磕頭,然後彼此偷偷的相視,看來她們是招惹了大小姐了,反正現在二小姐當家,父母家人的生死也都在二小姐的手裡,她們犯不著怕大小姐,如此一想,兩個人一邊磕頭還一邊大聲的哀求。

  「二小姐饒命啊,奴婢們沒有胡言亂語,奴婢們確實是受到賀媽媽指使,所以才會把一葉草放進小姐的房間裡的,只是沒想到一葉草竟然變成了象牙草,奴婢們也不知道怎以回事。」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望向楚琉蓮,看這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大爽,可惜現在當家的不是她,這些人也不會聽她的。

  楚琉月並不理會小荷和小菊,反倒是望向楚琉蓮,嬌笑著說道:「大姐姐這麼凶做什麼,大姐姐可是溫柔美麗的尚京第一美人,對妹妹疼愛有加的,這會子為了一個婆子和妹妹反臉,若是讓別人知道,不知道該說大姐姐還是說妹妹我,所以大姐姐快坐下來,千萬別惱怒了,雖然這賀婆子是母親的奶娘,但是正因為她是母親的奶娘,所以這樣的奴才往往是自認功高,所以背地裡容易欺主,現在妹妹掌了家,就替母親和姐姐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奴才。」

  楚琉月說完也不理會楚琉蓮,直接望向被下人拽住賀婆子:「你是招還是不招,若是招了,便免了皮肉之苦,現在人證可是在的,容不得你抵賴,你也別幻想有人可以救你,本小姐眼裡可容不得半點的沙子。」

  最後一句森冷冰寒,同時也是告訴楚琉蓮,別想在她的面前擺譜,她可不理會任何人。

  果然楚琉月的話一落,楚琉蓮都快氣得吐血了,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胸口被氣得疼極了,她真想撲過去撕了楚琉月,不過心知肚明現在這種狀況是不可能的。

  楚琉月沒有看楚琉蓮,也知道她定然被氣得不輕,心裡忍不住冷哼,楚琉蓮,這才是開始呢。

  下首的賀婆子望著上首的楚琉月,知道今日不管是誰,恐怕都救不了她,她是夫人的心腹,往日沒少收拾楚琉月,現在楚琉月得到了掌家權,她第一個要收拾的恐怕就是她了。

  賀婆子算是認命了,上首的楚琉月見她不說話,蹙眉再次命令李管家:「這刁奴竟然如此嘴硬,給我打,就在這裡狠狠的打,打到她交待為止。」

  李管家不敢怠慢,趕緊著的命令身側的手下開始打板子。

  一時間便有人動了起來,很快有人準備了板子上來,然後是板凳,把賀婆子壓在板凳上,然後手腳綁了起來,便當著楚琉蓮的面打了起來。

  幾板子下去,賀婆子便吃受不住疼得叫了起來,楚琉蓮只看得雙瞳血紅,死咬著牙。

  不過即便在這種時候,她都沒想過出聲承認這件事是她的命令,她最先想到的還是她自己。

  桃院裡,沒有人敢說話,只聽得板子打在賀婆子的屁股上,啪啪作響,等到十板子打下去,賀婆子疼得受不了了的大叫:「老奴願意交,老奴願意交,二小姐饒過奴婢吧。」

  賀婆子淒慘的話一起,楚琉月一揮手,李管家趕緊的命人給賀婆子鬆了綁,然後把她架了過來。

  楚琉蓮卻在賀婆子的話起時,心驚不已,好半天做聲不得,望著被拽了回來的賀婆子,賀媽媽不會交待出她來吧,若是交出她來,楚琉蓮光用想,便覺得手腳冰冷,身子僵硬了。

  楚琉月望向那臉色慘白的賀婆子,沉聲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賀婆子抬首望向楚琉月,唇角露出痛苦的笑,沒想到臨了她竟然還遭受到這種罪,這都是她往常做的孽啊,先前挨打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啊,平時跟著夫人身邊,她沒少做缺心眼的事情,這會子報應臨到自己的頭上,既如此,今日也是她該得的,這罪名她就領了吧,賀婆子想著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一個頭,飛快的說道:「回二小姐的話,一切都是奴婢的意思,奴婢該死,奴婢看夫人進了家廟,大小姐也落了不好的名聲,這些都和二小姐有關係,所以奴婢便自做了主張,要收拾二小姐,所以才會命了小荷和小菊二婢在二小姐的房裡放了一葉草。」

  賀婆子的話落地,楚琉蓮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湧起了一點的感動,賀媽媽果然不虧是母親的貼心人,看來她們是沒有看錯她。

  相較於楚琉蓮,楚琉月的臉色卻十分的不好看,很顯然的,賀婆子這麼做是為了保全住楚琉蓮,沒想到她倒是個有情意的人,她知道今兒個她定要拿個說法,所以自己竟擔了所有的惡名,就為了保全住楚琉蓮。

  真不知道葉氏和楚琉蓮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得這麼一個忠心不二的人。

  楚琉月心裡想著,森冷的盯著賀婆子:「你確定嗎?賀婆子,你不會自己攬了所有的罪名,就為了保全住背後的那個人吧。」

  她說完停了一下,望向了賀婆子,淡笑著再介面:「你不會以為只要你擔了所有的罪名,我就沒辦法可施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楚琉月一句完,便緩緩的起身了。

  那跪著的賀婆子整個人一震,楚琉蓮也嚇得臉色慘白,兩個人都很害怕。

  不過楚琉月還沒有走兩步,賀婆子已經有主意了,飛快的掙脫掉架著她的人,然後衝了出來,直撲向桃院屋門前的廊柱,一頭便撞了上去,眨眼的功夫血流如注,身子軟軟的往地上栽去。

  這賀婆子為防楚琉月逼迫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而傷了楚琉蓮,最後竟然選擇了撞柱自盡。

  桃院裡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一起望向楚琉月,楚琉月倒是有些敬佩這賀婆子了。

  一側的楚琉蓮待到反應過來,已經尖叫著撲了過去,一把抱起地上的賀婆子,大叫著:「賀媽媽,賀媽媽。」

  這賀婆子好像她們母女二人的臂膀一般存在著,現在斷了一條臂膀,是人都會感覺到疼痛,所以楚琉蓮才會傷心痛哭。

  賀婆子先前一撞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所以這一撞下去是用了全力的,此刻整個人神智已有些迷糊,聽到楚琉蓮的哭聲,她還是很感動的,伸出手握著楚琉蓮的手,撐著往下說。

  「小姐,奴婢不能侍候你了,你多保重吧。」

  楚琉蓮哭得越發的傷心了,賀婆子又張了張嘴,終是有些力不從心,楚琉蓮俯身耳朵貼在她的嘴邊,便聽到賀婆子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小姐,別和二小姐鬥,一一你鬥不一一過她的。」

  她說完頭一歪再也發不出任何的一個字,楚琉蓮再次大哭了起來。

  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望著她,雖說賀婆子的做法讓她敬佩,可是同樣的,因為她的死,所以楚琉蓮先前想陷害她的事情,便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賀婆子這麼做正是為了保全住楚琉蓮,而這實在是讓人惱恨。

  楚琉蓮哭了一會兒,陡的抬首望向楚琉月,陰狠的說道:「楚琉月,是你逼死她的。」

  楚琉月挑了挑眉,不屑的提醒楚大小姐:「是她背後的那個人害死她的,若不是那個該死的人讓她到桃院做這種事,她又如何會死呢?」

  此言一出,楚琉蓮呆愣住了,好半天沒有發一句話。

  楚琉月已經沒心情再理會這件事了,賀婆子死了就死了吧,她是她的仇人,若是她不死,後面還會出手對付她,她為葉氏和楚琉蓮的奴婢,平時也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她的服應,楚琉月想著命令李管家。

  「把人拉下去葬了,晚飯過後命令所有下人在前面的正廳集合,本小姐要訓話。」

  「是,二小姐。」

  李管家小心的說道,現在的二小姐當真是令人害怕。

  李管家帶著人過去拉賀婆子,楚琉蓮緩緩的起身,身後的水仙和芍葯二人趕緊的扶著她,一行人出了桃院。

  蓮院,葉氏剛醒來,便聽到侍候的丫鬟稟報,說賀媽媽竟然撞柱死了。

  葉氏直接眼一翻昏死了過去,嚇得丫鬟們連連的大叫著。

  這時候楚琉蓮回來了,一聽到丫鬟們的叫聲,趕緊的衝了進去,和那些丫鬟一起叫起來,好不容易才把葉氏的一口氣給叫過來,葉氏一睜開眼睛,望到楚琉蓮站在床前,眼淚便下來了,伸出手抓住楚琉蓮。

  「賀媽媽呢,她沒事吧?」

  葉氏身邊一直有賀婆子的存在,她已經習慣她了,什麼事都讓賀婆子去做,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她死了的事情。

  楚琉蓮沒有說話,葉氏臉色再白了白,楚琉蓮趕緊的伸手抓著她。

  「母親,你放心吧,是楚琉月逼死賀媽媽的,我不會放過楚琉月的,她再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無用的人了,她現在很厲害,所以我們要小心些。」

  楚琉蓮想起了賀媽媽最後所說的話,讓她別和楚琉月鬥,因為她鬥不過她。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和楚琉月兩個人之間的戰爭永遠不會結束,除非兩個人死一個,否則這戰爭永遠會存在著,楚琉蓮的眼裡閃著瑩瑩的冷光。

  葉氏一聽楚琉蓮的話,抽著氣罵楚琉月。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當初我們怎麼就心軟沒有把她弄死呢,現在竟倒了她的黴。」

  母女二人說著抱在一起哭了一會兒,然後楚琉蓮收拾了心情,又勸了葉氏一聲,葉氏因為中了一葉草的毒,再加上被氣,身子已有些力不從心,楚琉蓮便侍候她睡下了,然後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琉蓮先在母親的房間裡還能忍著,可是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間,再也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一揮手把梳妝臺上的很多東西都打爛了。

  水仙和芍葯二婢立著不動,看到大小姐越來越不好受,她們的心裡也很難過,不過水仙和芍葯二人知道,眼下的二小姐沒人可以對付得了。

  所以水仙小心的說道:「小姐,你別傷心了,只要等到大少爺回來我們便有希望了。」

  楚琉蓮一聽到水仙的話,總算止住了傷心,眼睛也亮了起來,本來覺得無希望的,因為水仙的一句話,她便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沒錯,雖然她和母親對付不了楚琉月,但是她還有哥哥,哥哥楚玉琅絕對不是吃素的,按理他快要回京了,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哥哥回來後,她就不信對付不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

  水仙和芍葯二婢見楚琉蓮總算好了一些,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芍葯再次小心的說道:「小姐眼下還是想想老爺說的事情,至於二小姐,等大少爺回來,小姐再與大少爺商量一個對策,應該可以收拾二小姐。」

  芍葯的話完,楚琉蓮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芍葯的主意,不過想到楚千皓吩咐她的事情,臉色還是有些難看,難道她現在只能嫁給靖王?

  楚琉蓮想到這個,便有些無力,揮了揮手:「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的,你們兩個給我去打聽一下,大少爺什麼時候到京。」

  楚琉蓮現在心急的便是如何除掉楚琉月,因為兩日後楚琉月可就成了上官銘的關門弟子了,日後要想收拾她,怕是更麻煩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水仙領命去打探情況,芍葯則是侍候楚琉蓮休息一會兒。

  傍晚。

  桃院的小院裡站滿了人,楚府這邊的下人全都奉李管家的命前來桃院報到,賀婆子的死使得楚府裡的下人個個害怕楚琉月,總算徹底明白了楚琉月的手段,以前她們沒有少欺負她,若是被二小姐找麻煩,只怕他們沒一個能得了好,賀婆子是什麼人,那可是夫人身邊的人,現在還被二小姐給逼得自殺了呢,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青幕的暗芒灑在桃院裡,滿院黑壓壓的人,楚琉月望了一眼,微微有些頭疼,說實在的,她壓根就不想管這些閒事,若不是為了對付楚千皓和楚琉蓮等人,她才不會要掌這個家呢,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望著下面的一干人,唇角微露出笑意,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可惜她可善別人也不安,這二小姐自從被靖王退婚回府後,看上去永遠是那麼和善,可是做出來的很多事情可就那麼和善了,所以他們還是別相信她的表面了,一定要悠著些。

  楚琉月也懶得理會下面的人怎麼想的,只是清悅的說道。

  「從今日開始,我正式接手楚府這邊的事情,大家有什麼事可以報過來交到石榴手裡。」

  石榴被點到名,愣了一下,然後立刻挺直了背,很是威嚴的望著下面的人,沒想到她竟然被小姐委以重任了,那她定然不能給小姐丟臉。

  楚琉月並沒有理會石榴,又接著往下說:「各房各管事最好給我悠著點,別沒事找事的惹出麻煩來,若是被我查到了,我可不會給任何人情面。」

  這一點大家全都相信,那賀婆子被抓來,大小姐可是過來求情的都沒用,何況是她們,誰能到二小姐面前求得了情啊。

  下面的人待到楚琉月說完,同時的應聲:「小的(奴婢們)明白了。」

  楚琉月看下首的動作,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忙事吧,李管家留下。」

  「是。」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李管家留了下來,小心的立在台階之下,恭敬的半彎著腰等候著:「二小姐,有什麼吩咐的。」

  「回頭把府裡的帳薄什麼的交過來,另外下人的花名冊也交過來。」

  「小的立刻去辦。」

  「嗯,你去吧。」楚琉月揮了揮手,李管家趕緊領著人退出了桃院,嚇了一身的汗,不知道為啥,面對二小姐時,他愣是害怕得手腳沒處放,這二小姐看上去是個極和善的小丫頭,可是行事手段確實讓人害怕。

  等到李管家等人走了,小蠻和石榴二人走到楚琉月的面前,侍候她前去正廳用飯。

  小蠻挑眉說道:「琉月小姐,眼下你掌了楚府這邊的家,事情便多了,這桃院裡的人手怕是不夠用。」

  本來有小桃小荷,現在這兩個丫鬟犯了錯,被楚琉月發配到浣衣房去做事了,現在桃院裡只剩下楚琉月和董媽媽還有石榴和小蠻等幾個人,人手根本不夠用,楚琉月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件事不急,回頭我再買幾個下人進來桃院,反正楚府裡的人不能用,誰知道誰是誰的人,別看眼下我們得了利,可是稍不留意便會倒楣的,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點頭,幾個人走進了正廳裡,晚膳過後早早便又睡下了。

  夜晚,整個桃院裡一片寂靜,負責守門的小荷和小桃二人被抓了起來,所以石榴和小蠻二人負責守門,兩個人一人半夜的負責守著,早半夜正是小蠻守門,其她人都安靜的睡下了,忽地一道暗影飛快的疾縱過來,滑過桃院的院牆,很熟悉的穿過幾個迴廊,閃到了楚琉月屋外的窗前。

  楚琉月雖然武功不是頂厲害的,但敏覺性不錯,再加上此時不太累,所以此人一靠近窗前她便醒了,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這來的人似乎是故意想讓她知道他的,所以氣息特別的重。

  「誰?」

  楚琉月朝窗外冷喝,隨之便聽到有人離開,她飛快的一翻身套上了衣服,撲到窗前,便看到不遠處的一道身影,那身影慢慢的疾駛,分明並不想離去,反而像是在等她。

  楚琉月挑眉,這人是敵是友啊,怎麼半夜出現呢?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為什麼如此的神秘。

  她心裡想著,便有一探究竟的打算,摸了摸衣袖,確定了袖中帶了防身所用的藥物以及繡花針,倒也不懼了,這世上能有幾個夙燁那樣厲害的人,所以這些東西足以自保了,她就去一探究竟,心裡想著,身子一縱便躍過了窗戶,直追前面的身影,那人並沒有離開桃院,反而是在前面帶路,把楚琉月一路往桃院後面的院子帶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行了一段路程,然後前面的身影停住了,楚琉月離他有一段距離也停住了。

  待到停住身子,楚琉月才有空打量前面的人,只見他披著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他身子有些彎,看上去像個駝背,駝背?楚琉月一個激靈,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一人來,正是教前身練武的駝背人,他究竟是什麼人。

  楚琉月心裡想著,飛快的開口:「你是陸遲。」

  陸遲正是駝背人的名字,以前他是這麼告訴楚琉月的。

  果然楚琉月的話一落,前面的身影便緩緩的轉過身子,抬起一隻手揭去了戴在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張臉來,這臉一露出來,楚琉月倒是嚇了一跳,原來這陸遲並不是她想像中的老者,相反的他很年輕,但是那張年輕的臉龐上,由左眉到右下巴,長長的一條駭人的疤痕,貫穿了陸遲的臉,所以他的臉看上去很嚇人。

  不過楚琉月並不害怕,她身為醫者什麼駭人的畫面沒有見過,只不過是一道疤痕而已。

  她很快恢復如常了,詫異的倒是對面的陸遲了,以前他出現過幾次,這琉月小姐都會嚇昏了,所以最後他才會不出現,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使得陸遲忍不住來見見她,想看看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現在一照面,卻發現這樣很好,琉月小姐果然不似從前了,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楚琉月抬首打量陸遲,發現陸遲至多二十歲左右,他的臉上不但有一條很深的疤痕,一條手臂還空蕩蕩的,顯現他只有一條胳臂,還有他並不是駝背,駝背也是假裝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教我武功,又要裝駝背?」

  陸遲笑了笑,他一笑,年輕的臉龐更駭人了,楚琉月可以肯定,陸遲若是在晚上出現,定然會嚇壞那些膽小的人。

  「我七歲的時候曾經被人加害,母親被殺了,我也被差點被人殺掉了,幸好還留有一口氣,被當時的夫人所救,那夫人便是你娘親,後來夫人死了後,我一直留在楚府的暗處,保護你,後來教你武功,可是每次你都會嚇昏過去,所以我只得讓你自己練習。」

  楚琉月歎息,原來是這樣子,若是前身不害怕陸遲的話,說不定她的武功會很厲害,而不是現在的三腳貓功夫。

  「既然你一直沒有現身,現在為什麼又現身了?」

  楚琉月奇怪的開口,陸遲望著楚琉月,見她似毫不害怕他,也當他是正常人一般,眼神裡既沒有嫌厭,也沒有任何的恐懼,陸遲第一次確得自己很放鬆,這是多少年來沒有過的,因為他臉上的疤痕,再加上斷了一條手臂,所以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都很害怕,這使得他不願意過多的在別人面前現身。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相信,你足以自保,所以我決定離開,去找仇人報仇,臨離開前,我還想見你一面,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

  楚琉月緩緩的開口,陸遲說道:「夫人,她很愛你。」

  聽了陸遲的話,楚琉月雖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心裡還是有些暖暖的。

  「嗯,我知道了。」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放下了心,然後沉穩的說道:「琉月小姐保重。」

  他說完戴上斗篷,轉身準備離去,楚琉月看到他空蕩蕩的在暗夜中飄著的空袖子,還有臉上長長的疤痕,想到他曾在那麼年幼的時候被人追殺,忽然有些心疼,也同情他,忍不住叫出聲。

  「陸遲。」

  陸遲停了下來,回首望過來,因他戴上了斗篷,斗篷遮住了他大半邊的臉,有些像午夜中的幽靈。

  「我可以請你留下來嗎?你應該知道眼下我需要可用的人在身邊幫我,你可以留下來嗎?若是你留下來,我可以治好你臉上的疤痕,雖然不會一點疤痕沒有,但不會像現在這麼差。」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並沒有動,略有些沉的聲音響起:「我習慣了,我只想報仇,我要替我母親報仇。」

  母親死得那麼慘,他不會讓她白死的,一定要殺掉那個人替母親報仇,這麼些年來,他除了暗中保護琉月小姐,不讓別人害了她的命,便是認真的練習武功,可惜琉月小姐很害怕他,所以他只能在背後能幫的則幫她,不敢過份的靠近她。

  現在琉月小姐很厲害了,沒人再欺負她了,他也該去替母親報仇了。

  「陸遲,你確定你一個人報得了仇嗎?我可以幫你,兩個人的力量肯定比一個人好。」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倒是有些詫異了,緩緩的抬首,慢慢的掀了頭上的斗篷,望著楚琉月,第一次有一個人說幫他,他心裡很感動,甚至於有些貪婪的想要這些溫暖的感覺,陸遲不由得遲疑了,其實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想到了琉月小姐所說的話,現在她身邊需要人,而且他知道她說得沒錯,楚府內葉氏和楚琉蓮等人都盯著她呢,她一個人太勢單力薄了一些,而且他得到消息,楚玉琅很快便到京了,到時候琉月小姐的麻煩更大了,如此一想,陸遲的神色微微的變了。

  「好,我答應你。」

  他答應她,並不是想讓她幫助他報仇,而是不想讓人傷害到她,她是個美好的人兒,若是他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就是死也知足了。

  「謝謝你陸遲。」

  「嗯。」陸遲殘缺的心總算有了一些彌補,望著楚琉月微微的笑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笑。

  楚琉月望著陸遲,發現這男人若是沒有臉上的疤痕,其實十分的清俊,她一定會治好他臉上的疤的。

  「陸遲,以後你就留在桃院,我回頭命人收拾一間屋子讓你住。」

  「我會時刻待在琉月小姐不遠處的,琉月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的吩咐我去做。」

  陸遲說完戴上斗篷,閃身沒入暗夜之中。

  楚琉月站在後院裡,心裡忽然高興起來,現在她總算有一個可用的人了,她相信陸遲是自己人,不會像那些背後暗裡藏針的傢夥。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轉身回房間,這一夜並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楚琉月早起醒後去後院練功。

  小蠻跟在她身邊,很快便感受到暗處有氣流湧動,不由得臉色冷了,飛快的稟報楚琉月:「琉月小姐,暗中好像有人盯著我們。」

  楚琉月笑了起來,她知道是陸遲在不遠處守著她,沒想到小蠻竟然如此的厲害,知道陸遲的存在。

  本來她還不想讓她知道呢,既然被她發現了,也沒有瞞的必要,所以楚琉月喚了陸遲出來。

  「陸遲。」

  暗處依靠在一株大樹上的陸遲,有些遲疑,他很少在人前現身,主要是怕人受到驚嚇,而她們驚嚇的表情往往讓他受到傷害,所以幾次過後,他很少再在人面前露出神容,不過琉月小姐喚了,他又不能不出現,最後一閃身從大樹上躍了下來。

  陸遲依舊和晚上出現的時候一般,穿著一襲黑色的斗篷,只是白日的楚琉月才發現,陸遲的臉色很白,一種常年累月隱於黑暗之下的蒼白,那蒼白映襯著那磣人的疤痕,確實會讓膽小的人尖叫。

  不過小蠻不是膽小的人,相反的她膽子不小,何況還習了武功,所以面對上陸遲的時候,並沒有尖叫,她只是擔心。

  「琉月小姐,他是什麼人啊?」

  她說完警戒的瞪視著陸遲,似乎生怕陸遲會傷害到楚琉月,現在的小蠻,心裡是真正的接受了楚琉月,從裡到外想著的都是楚琉月的安全。

  這一點陸遲也看出來了,對這丫頭倒是挺看好的,再一個小蠻看到他就像平常人一樣,對他臉上的疤痕,以及空蕩蕩的一隻衣袖,完全的視而不見,這讓陸遲很放鬆。

  楚琉月望瞭望陸遲,笑著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以後他會在暗中保護我的,有什麼事我會派他或者你去做的,以後你也不用那麼累了。」

  陸遲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一個會心的笑。

  朋友,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當他是朋友,這話讓他覺得開心。

  小蠻微瞇起眼睛,睨向陸遲,總覺得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個人讓她有些不習慣,更多的是擔心,害怕他是什麼人派來傷害琉月小姐的。

  楚琉月揮了揮手,陸遲閃身便離開了,等到他離開,楚琉月告訴小蠻:「他是我母親曾經救過的人,我的武功也是他教的。」

  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因為她腦海裡有陸遲的身影,以及他教她武功的事情,只是她沒想到陸遲會這麼年輕倒是真的,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老頭子的。

  楚琉月如此說,小蠻總算放下心了,琉月小姐如此聰明,既然她如此相信陸遲,相信陸遲不是壞人。

  「他的臉是怎麼回事?」

  小蠻想起陸遲的臉,還有那空蕩蕩的衣袖,可見他是一條胳臂。

  「聽說他曾被仇人追殺,那仇人在他的臉上劃了一劍,還砍了他的一條手臂,那時候他才七歲。」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怒罵一聲:「真是畜生。」

  她心裡立刻同情起了陸遲,楚琉月提醒她:「以後你千萬別當著陸遲的面提到這些,會讓他傷心的。」

  「我知道琉月小姐。」

  小蠻點頭,沒想到琉月小姐這麼細心。

  楚琉月又想起陸遲的事,眼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陸遲的存在,他就是她暗中的一個力量,以後她還會多找一些信得過的人,為她所用的。

  「小蠻,陸遲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你們爺,知道嗎?」

  楚琉月叮嚀小蠻,小蠻點頭應聲,算是同意了,反正爺只是讓她侍候好琉月小姐,有什麼突發的狀況稟報給他,他又沒說什麼事都稟報給他。

  「好的,琉月小姐你放心吧。」

  楚琉月不再說什麼,而是繼續練功。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倒是沒有再出什麼事,楚琉月暫時沒有找楚琉蓮和葉氏的麻煩,因為兩日後便是拜師宴,她決定親手做一件衣服送給師傅,以表示她對師傅的喜愛之意,本來想買一份禮物的,後來想到師傅身為上官府的主子,什麼樣的禮物沒有啊,還不如自己親手為他做一件衣服來得珍貴,雖然她不會做衣服,但有董媽媽和石榴在旁邊相幫,她也有模有樣的做起了衣服。

  至於楚琉蓮,兩日來也是十分的安靜,雖然她心裡急死了,可是楚家的嫡子楚玉琅一直沒有回府,再加上楚琉蓮派水仙和芍葯二人給靖王鳳吟送信,沒想到一連送了兩次鳳吟也沒有登門造訪,這使得楚琉蓮的心裡很失望,同時充滿了擔心和無力感,難道說鳳吟真的因為她曾被人羞辱過而嫌厭她,他之所以不來楚府見她,便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嗎?

  如此一想,楚琉蓮的眼睛再次紅了,心裡充滿了痛苦,曾經的第一美人,竟然落得如此被人嫌厭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楚琉月造成的,而現在那罪魁禍首不但活得神彩飛揚,還掌了楚府三房這邊的家,回頭還要拜上官銘為師,老天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啊。

  雖然楚琉蓮恨極了楚琉月,也迫不及待的想楚琉月死,但是卻不敢隨便的妄動,若是她亂動,被那女人發現了,定然會想著法子收拾她的,所以現在她只能等,等自己的哥哥楚玉琅回京。

  「水仙,兄長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蓮院的房間裡,楚琉蓮沉聲問水仙,明日便是楚琉月拜師的日子,兄長為什麼還沒有回來,若是他回來說不定能收拾楚琉月,阻止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

  水仙看小姐的臉色難看,小心的回話:「其實奴婢得到消息,該回來了,可是卻沒見到人。」

  楚琉蓮手指緊握成一團,好半天沒有說話。

  水仙和芍葯二人也沒人敢說話,現在的小姐稍不如意便會發脾氣,再不是從前那個好聲好氣的小姐了,這使得她們兩個人奮覺壓抑,房間裡寂靜無聲。

  這一日楚玉琅並沒有回楚府,所以楚琉蓮眼睜睜的看著拜師宴的日子到來,心裡恨得滴血卻無計可施。

  六月三十一日,天空萬裡無雲,天氣晴朗。

  一大早上官府的大門前便掛上了紅燈籠,府內的下人們四處的忙碌著,在前面的庭院裡擺了宴席。

  上官府平時是很冷清的,一來上官銘不是喜歡熱鬧的人,二來這上官府裡有不少的奇花異草,這些花草有不少是有毒的,若是不知道的人中了毒,可是很麻煩的,所以平時上官府是不准讓人進來的。

  沒想到今日,上官銘收關門弟子,不但擺了宴席,還大開了正門迎客,這倒是稀奇。

  上官銘乃是尚京有名望的人,平時不少的人想拉攏他,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今日他發了請帖,廣邀尚京城的名流,這些人又豈會不賞光,接到帖子個個都早早的便到了。

  一時間,府內熱鬧極了。

  上官府的某座院落裡,卻有兩個苦悶不已的人,正相對兩無言的互相瞪視著,好半天才聽到穿著白衣的少年開口。

  「難道我們真的要叫那小丫頭小師姐?」

  說話的少年挑高了眉,滿臉的窩火樣子。

  對面的黑衣少衣鼻子冷哼,眼裡閃過冷芒。

  「我們就不叫,看師傅能把我們怎麼樣。」

  這兩個說話的少年正是上官銘的弟子寧辰和寧華二人,二人看到師傅對楚琉月百般的寵愛,心裡十分的吃味,往常師傅的注意力可都在他們的身上,沒想到現在來了這麼一個小丫頭,不但搶了師傅所有的注意力,竟然還如此的大操大辦的舉行拜師宴,這些他們倒也認了,可是為什麼一個剛進門的黃毛小丫頭,他們竟然要叫她小師姐啊。

  這事無論如何他們不會幹的,就算老頭子逼他們也沒有用。

  弟弟寧華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師傅還把冰魄銀針送給了那小丫頭,想想就讓人心情不爽。」

  寧辰也默然無語了,不過臉上的神色更冷了,那冰魄銀針可是醫者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共有六十八針,針細如銀毫,冷若刀鋒,銳利至極,不但可以治病醫人,還可以當防身暗器,而且那銀針若是滴血,便有感應似的,即便不用內力操控,也能收放自如,絕對是一件厲害的暗器。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都打著這冰魄銀針的主意,兄弟二人為此還打了無數次的架,決定以打架來決定這冰魄銀針究竟歸誰,誰知道半空降了這麼一個黃毛丫頭,讓師傅心甘情願的把冰魄銀針給送了出去,這實在是太讓人恨了。

  房間裡兩個少年的臉色忽明忽暗,十分的陰驁。

  門外有人敲門,寧辰冷冷的開口:「進來。」

  有一名上官府的下人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寧宸少爺,琉月小姐過來了,現在正在明玉軒那邊休息。」

  「好,她來了,我們去會會她,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憑什麼讓我們叫她小師姐,憑什麼得了師傅的冰魄銀針。」

  寧華沉聲說道,很快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寧辰未語也跟著起身,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很快出了房間,身後的上官府下人愣了一下,望著那走出去的兩個人,低喃,不會出什麼事吧。

  明玉軒,上官銘指定了給楚琉月住的院子,楚琉月以後來上官府,便在明玉軒內休息,明玉軒便是楚琉月的地盤。

  此時從明玉軒的房間裡不時的傳出了說話聲。

  「你們是誰,幹什麼?」

  「回琉月小姐的話,奴婢們是宮中尚衣局的人,奉上官聖醫的命令,前來給琉月小姐梳妝打扮的。」

  兩名秀麗的婢女恭敬的回話,她們乃是宮中尚衣局的人,先前上官銘特地進宮向尚衣局要了這麼兩個人過來,給楚琉月梳妝打扮的,兩名宮婢的話落,楚琉月有些無語了,那兩名宮婢又接著開了口:「上官聖醫說了,今日定然要讓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瞧瞧清楚,琉月小姐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小姐,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都瞎一回狗眼。」

  說到最後一句,兩個宮婢噗哧一聲笑了,上官聖醫說話向來無所禁忌。

  楚琉月臉上有些黑線條,師傅是不是太誇張了,不過這最後的一句話,她還是喜歡的,所以今兒個她過來的時候,也是收拾了一番的。

  「我今兒個可是自己好好的收拾了的。」

  楚琉月飛快的說道,兩名宮婢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同時的搖頭,一揮手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一整排的婢女,每個人手裡都托著托盤,盤中擺放著不少的衣服,還有各種各樣的首飾,更甚至於還有不少的胭脂水粉等物。

  楚琉月看得目瞪口呆,先前和她說話的兩個宮婢已經忙碌了起來。

  小蠻和石榴兩個只在旁邊呆呆的望著,她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做何反應了。

  宮中尚衣局的宮婢,歷來都是侍候著宮中各個主子的,對於穿衣打扮自然有獨到的見解,所以上官銘才會進宮要了這麼兩個人進府來侍候楚琉月。

  房間裡安靜無聲,只有兩個宮婢忙碌之聲。

  尚衣局的宮婢又是給楚琉月選衣服,又是給楚琉月梳妝打扮,還上了淡淡的妝容,兩上人邊做還邊給楚琉月解說。

  「琉月小姐的膚色很白晰,還帶著淡粉,這種膚色可是上佳的膚色,選衣服很好選,但因為琉月小姐的年紀小,再加上個子不是特別的高,所以最好以暖色為主,就是一些顏色鮮艷的色彩,所以今兒個奴婢給琉月小姐選的是橙色,這種顏色一般人穿會顯得俗,但琉月小姐穿卻顯得艷麗嬌媚,另外配以一整套的珍珠首飾,顯得尊貴高雅,至於髮型,也是宮中今年流行的桃花髻,這種髻適合小臉盤的人梳妝,正適合琉月小姐,奴婢選的首飾是金絲菊花釵,旁邊鑲嵌了幾枝珍珠,起畫龍點晴的作用。」

  兩個宮婢一邊說一邊手腳不停的侍候楚琉月換衣,挽髮,上妝,一絲不苟,待到她們的話說完了,楚琉月也被拾掇得差不多了,先前說話的宮婢停住了嘴,和另外一名宮婢一起退後一步打量著楚琉月,然後兩個人抿唇贊起了楚琉月。

  「琉月小姐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坯子,這等絕色容顏,就是宮裡的公主怕也是比不上的。」

  一人說完另一人點頭:「嗯,確實是比不上,不過你千萬別讓公主聽到,否則有你的虧吃。」

  五公主和六公主兩個人個性可不太好,若是聽到這種話,少不得她們兩個要吃皮肉苦。

  兩個人說完便望向楚琉月,同時的一福身子:「琉月小姐,奴婢的事情做完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楚琉月點頭,那兩個宮婢一揮手領著那一整排的丫鬟退了下去,房間裡總算恢復了安靜,楚琉月好半天沒有聽到身後的人說話,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便看到小蠻和石榴二人呆呆的望著她,好半天不說話。

  楚琉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臉:「怎麼了?難道是不好看?」

  不應該啊,宮中尚衣局的人,可不是吃乾飯的,可是這兩個丫鬟的神情是什麼意思,楚琉月忍不住朝梳妝臺上的鸞鏡望去,一瞬間自己都看呆了,只見鸞鏡中映照出一個絕色俏佳人,那上揚的眉,耀如珍珠的黑瞳,挺翹的小鼻子,還有那薄薄的性感的唇,微微的勾起,說不盡的艷麗嬌媚,上身穿著的是一襲橙色的薄衫,肩部罩著一件白色的輕紗一樣的白坎肩,下面配著的是白綾盤金的彩繡錦裙,整個人完美無暇得找不出一絲暇疵。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只見鸞鏡中的美人說不出的風情,嬌媚至極。

  楚琉月好半天才開口:「這是我嗎?」

  她是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是經過尚衣局的人這麼一裝扮,怎麼感覺那麼不真實呢?楚琉月一說話,小蠻和石榴二個便回過神來,然後兩個人激動的叫起來,撲到楚琉月的身邊,興奮的說道。

  「小姐,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美,什麼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到你的面前統統的是個屁。」

  「是啊,琉月小姐,你好美啊,而且是那種美中帶著可愛,柔媚,讓人看了又想看。」

  小蠻激動的說著,沒想到琉月小姐比她們以為的還要美啊。

  楚琉月臉上露出笑意,心裡也很高興,不過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上的粉紅,越發的明顯了,她輕聲細語的說道:「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啦。」

  石榴和小蠻看到主子的神情,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兩個丫頭越發的開心笑起來。

  這時候門外有婢女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茶水,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請喝茶,待會兒便要去前面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伸手便接過了婢女手中的茶水,發現那端茶杯的手有些白,不由得奇怪的多望了一眼,然後臉上攏上了暗潮,不動聲色的端過茶盎,掀開了茶蓋,只一眼她便知道,茶裡下了藥。

  什麼人竟然在茶裡下藥?楚琉月挑了一下眉,按理師傅這麼喜歡她,沒人敢給她下藥啊,難道是寧辰和寧華二人,上次他們就很惱怒師傅讓他們稱呼她為小師姐,或者說他們不是下藥害她,而是看看她有什麼能耐?

  楚琉月眼裡冷光一閃,隨之把茶盎往地上一擲,冷冷的望向那婢女。

  那婢女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為,連連的磕頭:「琉月小姐饒命,琉月小姐饒命。」

  石榴和小蠻兩個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望向地上的茶時,發現竟冒著白氣,兩人立刻變了臉色,同時叫了起來。

  「你竟然膽敢給我們小姐下藥,好啊,待會兒定然要告訴上官聖醫。」

  那小丫鬟一聽小蠻和石榴的話,直接便哭了起來:「琉月小姐,你別告訴老爺,老爺會殺了我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楚月不說話,小丫鬟只管磕頭,門外很快再響起整齊的腳步聲。

  很快便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走了進來,都長得十分的清雋,穿黑衣的看上去冷酷一些,穿白衣的要溫和一些,不過兩個人都很頑劣。

  這婢女一看到兩個少年走了進來,便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叫起來:「寧辰少爺,寧華少爺。」

  「你先下去吧。」

  寧華開口,小丫鬟趕緊的退出去,小蠻一看不由得氣憤的叫起來:「去哪兒,膽敢給我們家小姐下藥,你給我回來。」

  她話落想起什麼似的,直瞪向寧辰和寧華二人:「好啊,看來是你們命令她給我們琉月小姐下藥的,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報上官師傅,讓他給我們一個說法。」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大有你去告狀好了的意味。

  楚琉月卻不想和這兩個傢夥鬧得太僵,揮手命令小蠻和石榴:「你們兩個人先出去。」

  「小姐。」

  石榴和小蠻二人擔心的叫起來,這兩個傢夥先前命人給小姐下藥,若是她們離開,他們不會出手對付小姐吧。

  楚琉月卻不擔心,這兩個傢夥雖然頑劣,她相信他們骨子裡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師傅收了她,又百般疼愛她,所以讓他們有些吃味罷了。

  「你們出去吧。」

  楚琉月再開口,小蠻和石榴雖然擔心,卻依言退了出去,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緊靠在門外,聽著房內的動靜,待會兒若是有動靜,他們第一一時間衝進去,絕對不會讓這兩個壞傢夥欺負到小姐。

  房間裡沒有了別人,寧辰和寧華二人望著楚琉月,有些不能反應,呆呆的望著之前一直以為的黃毛丫頭,沒想到卻是一個絕色的俏佳人,眉眼如畫,艷麗無雙,唇角有懶懶的笑意,更添魅力。

  寧辰和寧華好半天沒動靜,楚琉月淡淡的開口:「你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看看我吧?」

  寧辰和寧華二人立刻回過神來,一張清秀的臉瞬間攏上了紅絲,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看女人看呆了眼,這還是少有的一次呢。

  然後兩個人有些惱羞成怒的冷哼:「我們過來,是看看你有什麼能力,師傅竟然讓我們叫你小師姐。」

  寧辰說完,寧華接了口:「師傅還把冰魄銀針送給你了。」

  一想到這個他們兩個都快嘔出血來了,實在是太惱火了。

  楚琉月懶散的笑:「所以呢,你們給我下藥,是想毒死我嗎?」

  寧辰和寧華其實並沒有想毒死楚琉月,只是為了教訓她一下,可是他們沒想到這剛入門的小丫頭,竟然一眼便識出了茶水裡被下了藥,可見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所以兩個人臉色都暗了下來。

  「你竟然懂毒?」

  「多少會一些。」楚琉月溫聲說道,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寧辰和寧華看她這樣子,越發的撓心,兩個人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沉聲說道:「既然你懂毒,那麼我們來鬥鬥法,看看究竟誰更高一籌。」

  楚琉月有心降這兩小子,省得以後再找她麻煩,這兩個人雖然頑劣,但若讓他們信服,說不定以後不會找她麻煩,想著應聲:「好,不過若是你們輸了呢?」

  楚琉月自信的神態,看在寧辰和寧華二人的眼裡,那就是各種的狂妄啊,兩人差點沒氣得吐血,他們兩個會輸嗎?他們跟著師傅十多年了,會輸嗎?還有比這個更笑話的事嗎?

  寧辰冷哼:「我們兩個不會輸的。」

  「問題是輸了怎麼辦?」

  楚琉月堅持問,氣定神閒,並沒有因為寧辰和寧華二人的惱怒而變色。

  寧辰和寧華二人相視一眼,最後咬牙切齒的一起望向楚琉月:「若是我們輸了,心甘情願的喚你為小師姐,以後再不找你的麻煩,若是你輸了呢?」

  二人盯著楚琉月,若是楚琉月輸了怎麼辦?

  楚琉月也不扭捏,豪爽的說道:「若是我輸了,我就叫你們小師哥,另外我把師傅送給我的冰魄銀針送給你們,怎麼樣?」

  一聽楚琉月竟然說把冰魄銀針送給他們,寧辰和寧華二人眼裡閃起了亮光,興奮的開口:「好,開始吧。」

  房裡的三個人開始鬥起法來,每人取出了隨身所帶的藥丸,給對方辯認,然後又雙方出題,用何種藥材制什麼藥,有什麼樣的用處。

  大半個時辰後,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慘白,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輸給了楚琉月,還是輸得很慘的那種,兩個人盯著楚琉月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琉月心情很好的說道:「還要比下去嗎?」

  寧辰和寧華二人無力的搖頭,本來以為那冰魄銀針是輕而易舉便可以得到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敗得如此慘。

  楚琉月見他們二人搖頭,臉上露出笑意,懶懶的說道:「既然你們認輸了,那麼從此後我就是你們的小師姐了,叫聲小師姐來聽聽。」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怒睜圓目,這丫頭欺人太甚了。

  楚琉月卻無視他們的樣子,直接說道:「醫術不如人還可以挽救,你們不會連說出口的話都不想遵守吧,如果真是這樣,我鄙視你們,你們可以走了,以後別說是我的小師弟。」

  這下寧辰和寧華二人直接的黑了臉子,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然後相視一眼,最後咬牙齊聲叫了一聲:「小師姐。」

  「嗯,不錯,再叫一聲來聽聽。」

  楚琉月心情不錯,眼看著那兩傢夥要發飆,不但不害怕,反而越發的有興趣逗他們。

  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各種惱怒,不過倒還能按捺著性子,又叫了一聲:「小師姐。」

  一聲叫完,兩個人轉身便離開房間,可是走到門前的時候,寧華想到了一個問題,問楚琉月:「既然你的毒術如此厲害,為何還要拜師傅為師呢?」

  楚琉月唇角勾出暖暖的笑,一臉的璀璨:「因為喜歡師傅,所以便拜他為師了,難道非要學他的醫術不成。」

  楚琉月肆狂的話說完,寧辰和寧華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的說道:「怪人一個。」

  兩人閃身便走,心裡總算明白為何師傅喜歡這怪師姐了,因為兩個都是怪人,臭味相投了,所以才會格外的喜歡她吧。

  不過兩個傢夥想到了楚琉月的俏麗,同時的在心裡念叨一句。

  沒想到怪人倒是長得挺漂亮的,比尚京城的那些女人好看得多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離開後,小蠻和石榴二個人衝了進來,緊張的望著楚琉月:「小姐,那兩個壞小子沒有為難你吧。」

  楚琉月搖了搖頭:「沒有,沒事了。」

  既然那兩個傢夥叫了她小師姐,以後就不會再找她的碴子了。

  房裡的人正說著話,門外上官府的管家領著人走了進來,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艷,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如此美若天仙,隨即恭敬的向楚琉月行禮,然後開口:「琉月小姐,前面的人都到齊了,老爺讓小的過來請琉月小姐前往前面的宴席。」

  「好。」

  楚琉月點頭,站起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往前面走去,本來她以為今日的拜師宴,至多就是師傅請兩桌子的人,向大家意思一下自己收了一個關門女弟子。

  沒想到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先前她進府的時候可是看到了府裡很是熱鬧,尚京城來了不少的上流社會人,師傅的動靜搞得挺大的,今日之後,整個尚京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她楚琉月乃是聖醫上官銘的弟子。

  一行人出了明玉軒一路往前面的庭院行來。

  因為今日的宴客很多,所以上官銘便把宴席開在了庭院裡。男左女右,並沒有用屏風之類的東西隔著,只是中間讓了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最正中的位置上也擺著一宴,正是上官銘和一些朝中權貴所坐的宴席。

  此時首席上坐滿了人,只有上官銘的身邊空了一個位置,那是給楚琉月留的位置。

  這一桌子上端坐著的不是朝中的權貴,便是青年才俊,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只除了楚琉月的父親楚千皓,楚千皓和在場的人比起來,那些要什麼沒什麼,所以很是侷促不安。

  這一桌裡有隆親王爺,君丞相,武寧候爺等朝中的重臣,餘次的便是王孫公子。

  寧王鳳禎,惠王鳳卓,靖王鳳吟,武寧候世子晏錚,姬王世子姬塵,丞相府的公子君洛凡。

  這主桌之下次桌上端坐著的也都是富貴之人,其中以五公主鳳碧雲六公主鳳碧晗為首,餘次的便是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武寧候府的晏碧,丞相府的君紫凝等人,這些女子的注意力全都在第一桌的人身上,有些人喜歡武寧候府的晏錚,有些人喜歡君洛凡,還有些人喜歡姬世子,當然更有不少的人盯著三位王爺,總之今天來的都是一些有才有貌的人,所以她們才會出現。

  宴席上,眾人說得熱鬧,不少人過來向上官銘道賀。

  上官銘心情明顯的不錯,一一的朝著來人點頭,招呼著。

  大家正熱鬧的說笑著,忽然宴席前面不遠處響起了一道沉穩的聲音:「琉月小姐過來了。」

  此聲一起,宴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一丁點的聲響,所有人都望向了出口處。

  不管是男人女人,閨閣小姐還是青年才俊,人人都想看看最近傳聞得紛紛揚揚的楚國公府的小姐楚琉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厲害的人,竟然得了上官聖醫的眼,先是被靖王退婚,退婚後反而活得有滋有味的,比起從前要吸引人。

  只見出口處最先走進來的是上官府的管家,身後跟著數名下人,再然後才是楚琉月。

  楚琉月的身影一出現,不少人看呆了眼,愣愣的望著那迎面向他們走過來的嬌俏美人兒。

  身姿輕盈,似蘭似梅,那悠然的神情,慵懶的笑意,舉手投足的落落大方,無一處不顯示出她的自信,週身上下,不管是面容還是姿態,都完美無暇得令人找不出一絲的暇疵,得天獨厚的絕色美人。

  她的美融合了艷麗,清靈,靜美,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只能深深的被她吸引著。

  宴席上,上官銘看著這樣子的楚琉月,臉上露出自豪的笑意,他就知道小月兒絕對會讓所有人都驚艷,所以他才會進宮請了尚衣局的人過來好好的給她打扮了一下,果然是讓所有人都驚住了,這個效果他可是很滿意的,上官銘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了自己身側不遠的楚千皓的身上,看著他滿臉的錯愕,不由得越發的開心,他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讓楚千皓看看,他曾經錯過了什麼,他那樣對小月兒後悔的是他。

  果然楚千皓看著楚琉月,好半天做聲不得,完全的被震憾住了,先前他知道楚琉月長得很不錯,但沒想到這個女兒打扮了過後,竟然比琉蓮還要漂亮,楚千皓看到宴席上不少人盯著楚琉月,她似乎把所有人都迷住了,這樣絕色又聰明絕頂的女兒,若想嫁,必然會嫁入皇室啊。

  楚千皓的心一瞬間各種的後悔,不該和楚琉月先前起衝突,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只能呆呆的看著楚琉月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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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09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1 AM 編輯

第068章:鬧場子

  宴席上,除了楚千皓震憾,靖王鳳吟也震驚不已,一雙漆黑的瞳眸好半天移不開,木愣愣的望著楚琉月,這個艷麗嬌媚的小女子真的是之前他休掉的那個楚琉月嗎?原來她竟然這麼的美,她的美充滿了神韻,眼神轉移間帶著的是慧詰靈動,而不是楚琉蓮那樣的只有精緻沒有靈動的空洞。

  此刻的她就像光源般的讓人想靠近,鳳吟望著她,忽地感受到自己的心似乎跳得比往常快了,緊盯著楚琉月,連移開的能力都沒有了。

  相較於靖王,寧王鳳禎和惠王二人要好得多,除了驚艷之外,兩個人很快便回過神來,不過心底到底還是驚歎的,沒想到真正的楚琉月竟然如此的國色天香,原來之所以懦弱膽小,也是被葉氏和楚琉蓮給雪藏了的,要不然她的光芒風華絕對不會比楚琉蓮差。

  寧王和惠王二人眼神深邃了,而端坐在一側的武寧候世子晏錚自從楚琉月出現後,他的視線便沒有移開過,一直盯著楚琉月,錯愕之餘,在心裡輕喃,這是他的那個好朋友嗎?她原來長得很美啊,一直以來他倒是沒有在意,他看著楚琉月的時候,只覺得心臟跳得特別的有力,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

  晏錚的身側端坐著的乃是姬王府的姬塵和丞相府的君洛凡,這兩個人一人溫和,恍若謫仙,一人冷漠淡然,好似事不關已,在楚琉月剛出現時驚艷了一回後,兩個人便安靜下來,因為他們並沒有和楚琉月過多的接觸,所以並沒有如旁人那樣被完全的吸引了,不過不可否認,兩個人心中還是承認,楚琉月果然是俏麗的美人一個。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楚琉月吸引住了,而她卻一身悠然的走過來,並不以為意。這般隨意的姿態,使得她的神容越發的出色,而那些回過神來的客人紛紛的嘀咕起來,隱約可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這是楚國公府的二小姐嗎?天哪,原來楚二小姐是一個絕色美人。」

  「是啊,一直以為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才是第一美人,原來真正美的是楚二小姐。」

  「以往她瘦弱得不像樣子,沒想到卻這麼的美麗。」

  其中有不少好事者望向了當初退掉了楚琉月婚事的靖王鳳吟,只見靖王爺的一雙桃花眼落在楚琉月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這下有人私下嘀咕起來。

  「靖王爺是得不償失了,這樣的美人,又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竟然被他給休掉了。」

  「是啊,是啊,靖王爺此刻只怕心裡正後悔呢。」

  「一定是的,你看靖王爺看二小姐,看得眼睛都不會轉了。」

  楚琉月聽著這些話有些哭笑不得,她哪裡想造成這樣的轟動啊,還不是師傅,非要把她打扮成這樣,還是請的宮中尚衣局的人來替她梳妝打扮的。

  當然除了這些驚歎之聲,其中還夾雜著數不清的嫉妒之聲。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長得不錯,實在是太可惱了。」

  「哼,美又怎麼樣,可改不了她被靖王休掉的事實,就算她變美了,成了上官聖醫的弟子,只怕高門貴戶也不願意娶她。」

  這說話的人是擺明瞭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尤其是看到正中桌宴上的王孫公子們全盯著楚琉月,這讓她們更吃味了,各種的嫉妒加燒心。

  楚琉月一路走向上官銘,上官銘滿臉笑意的招手示意她近前,楚琉月還沒有走到他的面前,便見他滿臉炫耀的望一側的楚千皓,大聲的說道:「楚大人,怎麼樣,小月兒夠漂亮吧,不比第一美人差唄,老夫看小月兒怎麼看怎麼漂亮,若是老夫再年輕四十歲,一定把她搶回家藏起來,現在只能認她當小弟子,好好愛護了,以免被哪個黑心的人給害了。」

  上官銘先還滿臉笑,等說到最後,臉色可就十分的冷了,還冷眼睨著楚千皓,楚千皓各種的阻心,他知道楚琉月長得有些像他,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如此的出色,沒錯,比起琉蓮來還要漂亮,而且還要聰明,這樣的她按理是最能為楚國公府帶來福音的,可是楚千皓沒有忘了,這個女兒可是與他不對盤的,處處刁難他的。

  楚千皓想起自己與楚琉月的種種,不禁有些後悔,早知她長得如此的出色,當初就該對她好一些,說不定日後還能幫襯著楚家,此時的楚千皓心中百樣的滋味,一時竟一句話沒說,盯著那走到了面前的楚琉月。

  楚琉月的眼睛飄到了楚千皓,涼涼的從他的臉上飄過去,然後就像沒看到一樣。

  楚千皓張了張嘴,眼裡閃過惱意,這個女兒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顏面,當著這麼多人面給自己難堪,別人會如何想他,楚千皓不由得後悔,今日他就不該來參加這什麼拜師宴。

  那邊楚琉月已經望向了上官銘,悅耳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傅。」

  上官銘一聽她的聲音,早眉開眼笑了,伸手便拉了楚琉月坐到他的身側,待到楚琉月坐下後,上官銘望向宴席,清了清嗓子,沉穩的聲音便響起來。

  「各位,今日乃是老夫收關門弟子的日子,老夫宴請大家來便是做個見證,同時告訴所有人,從今日開始老夫將不再收任何人為徒,小月兒便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今日請大家來,除了見證老夫收了小月兒這樣的關門弟子外,另有一件事,老夫人要尊重其事的說一下,希望大家多多關愛小月兒,老夫可是很喜歡她的,若是知道有人欺負我們家小月兒,老夫可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上官銘說完便拿眼瞄向了楚千皓,這下所有人都盯著楚千皓,不知道上官聖醫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隆親王爺,武寧候爺還有君丞相等與上官銘交好的朝中大臣已經鼓起掌來,然後所有人都鼓起掌來,掌聲雷動。

  上官銘按了按手,眾人停止了鼓掌,望著他,只見他繼續往下說。

  「老夫今日收小月兒為關門弟子,接下來要送她一樣禮物,乃是老夫一生所用之物,冰魄銀針。」

  上官銘說完一揮手,便有上官府的下人遞上來一個雕刻華麗的銀器盒,上官銘接了過來,緩緩的打開,只見銀器盒裡耀出銀色的光華裡,楚琉月一看便知道這定然是好東西,不由得笑了起來。

  上官銘已經把銀器盒遞到了她的面前,笑著:「小月兒,這是為師最珍貴的寶貝,今日為師把它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能把為師的醫術發揚光大,今日為師能得聖醫稱號,希望小月兒他日能得至高無上的神醫稱號。」

  上官銘話完,下首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沒想到上官聖醫竟然如此的高看楚琉月,希望她他日能拿到神醫稱號,這怎麼可能?楚琉月再厲害,也不可能拿到神醫稱號的,除非她是神人,宴席中,有不少人小聲的嘀咕起來,這上官聖醫莫不是糊塗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指望楚琉月拿到神醫稱號,這怎麼可能呢?

  他把這希望放在楚琉月的身上,倒不如放在君洛凡的身上要來得貼切一些,不過上官聖醫的話,沒人敢反駁啊,最後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掌來,然後再次響聲一片,經久不息。

  掌聲停,楚琉月接過冰魄銀針。

  下面多少人眼紅的看著那冰魄銀針,要知道冰魄銀針不但是習醫者的寶貝,同時也是習武者的寶貝,它可是天生最好的暗器,細如銀毫,快如星矢,本來眾人還以為這冰魄銀針最後一定會落到君洛凡的手裡,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楚琉月得了去。

  對於這一點,君丞相的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他也以為這冰魄銀針最後會被兒子得了去,沒想到卻被楚琉月這黃毛小丫頭得了去。

  不過,君丞相的眼睛忽地亮了,這楚琉月現在是上官銘的丫頭,日後醫術造詣定然不會低,若是她嫁給他的兒子,即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君丞相想著便望向了自個的兒子,卻見兒子那張立體完美的臉上,神容依舊淡淡,似毫沒有多餘的表情,一看到他這樣,君丞相便有些鬱悶,這兒子就是個不省心的,連媳婦都不給他找一個,真是讓他頭疼的人物,他的心裡只有他的醫術,再沒有別的東西,生這個兒子跟沒生一樣,什麼都幫不了他。

  君丞相鬱悶了起來。

  楚琉月接了冰魄銀針站了起來,四周的人看她站起來,全都停住了動作望著她,

  只見她笑意盈盈的望著上官銘:「師傅,你送我禮物,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她說著一揮手,身後的小蠻和石榴二人捧了禮物過來,不過兩個人的臉色神色都有些怪怪的,可是這種時候沒人理會她們。

  上官銘早高興的笑起來:「小月兒,你送為師什麼東西。」

  「琉月花了兩天的時間,親手給師傅縫製了一件衣服,希望師傅喜歡。」

  上官銘一聽心中那個驕傲,連連的點頭:「好啊,好啊,小月兒親手給師傅縫的衣服,師傅真是感動啊,這都多少年沒人給師傅做過衣服了。」

  上官銘的話落得意的睨著楚千皓,那笑各種的刺眼,楚千皓直接被刺激到了,沒想到楚琉月竟然對上官銘如此好,而對他這個父親完全的視而不見,這實在是太可惱了,楚千皓黑沉著一張臉。

  楚琉月伸手便接過了石榴手中的錦盒,奉到了上官銘的面前。

  上官銘一伸手接了過來,哈哈大笑,得意的望著一邊的楚千皓:「這可是小月兒送給我的好禮物,有些人想要都要不到,誰讓他對小月兒不好呢?」

  楚千皓看著得意的上官銘,真想站起身便走,可是眼下這裡有很多人,他若是甩袖便走,只怕他的名聲便要毀掉了,所以只能強行按捺著坐著,屁股下面好似有針氈似的,坐立不安。

  上官銘總算放過了他,伸手把手中的衣服交給下人,示意那下人給他收好了,回頭他是要穿的。

  等到互贈了禮物後,上官銘拉著楚琉月,兩個人坐了下來。

  兩個人剛坐下,一直坐在楚琉月側首不遠的晏錚,忽地站起來,望著楚琉月大聲的說道:「小月兒,你真美。」

  宴席上先開始有人說話,然後被武寧候府晏錚的這一聲你真美,給徹底的震住了,所有人都呆了,那宴席上的女人,有一半的人臉都黑了。

  武寧候爺也因為兒子的一句話而黑了臉,直接瞪向了晏錚,命令他:「還不坐下來。」

  晏錚沒理會自己的父親,依然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倒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的催促晏錚坐下來。

  「晏世子還是坐下來吧。」

  晏錚乖乖的依言坐下來,上官銘看得哈哈的笑了起來,小月兒又收了一個男人的心了,一邊想一邊說道:「沒想到小月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家都很喜歡她,老夫很是欣慰啊,來人,開宴。」

  隨著一聲開宴,總算把晏錚帶來的震憾給帶了過去。

  不過宴席下首依舊有不少的人臉色黑沉,怒瞪著楚琉月,晏世子竟然如此直言不諱的誇讚楚琉月,想必他是喜歡楚琉月的吧。

  上官銘的命令一下,上官府的下人便開始上菜了。

  一時間宴席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拿起玉著準備用膳。

  可是這菜還沒有吃,便聽到不遠處上官府的下人奔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夙王世子來了,夙王世子來了。」

  一聽到夙燁過來了,宴席上本來準備用膳的人,立刻停住了動作,個個滿臉稀奇的盯著出口處,夙王世子怎麼現在才來啊,他這不是不給上官銘的面子嗎?

  其實上官銘並沒有給夙王世子送請帖子,為什麼呢,因為他聽說了這夙王世子和楚琉月之間的種種過節,若是讓這夙王世子過來,說不定會攪了他們的拜師宴。

  只是沒想到這瘟神還是來了,上官銘的臉色一瞬間攏上了一絲冷意。

  若是夙燁膽敢在上官府亂來,他可不饒不了他。

  宴席上不少人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五公主鳳碧雲一直喜歡夙燁,一心想嫁給他,之前夙燁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所以心裡對楚琉月是百般的嗝應,沒想到今日楚琉月的拜師宴,夙燁竟然出現了,他來不會是為了楚琉月吧。

  五公主鳳碧雲猜測著,拿眼狠剜著楚琉月,然後掉頭望向出口處。

  此時的楚琉月,俏麗的小臉蛋上攏上了一層冰霜,冷冷的瞪視著宴席前方,一想到夙燁竟然在這種時候出現了,她總覺得不好,那男人一般出現,便是為了找她的麻煩,所以今日他出現,定然也是為了找她的碴子。

  楚琉月一言不吭,坐在她身側不遠的晏錚立刻看到了她難看的臉色,趕緊的出聲安慰楚琉月。

  「小月兒,你別擔心,今兒個是你的拜師宴,若是夙燁膽敢招惹你,我們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他說完伸出手拍了拍楚琉月放在桌子上的手。

  楚琉月因為注意力都在外面的夙燁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而且就算注意,她也不認為拍個手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晏錚這簡單的動作一落到對面的靖王鳳吟的眼裡,鳳吟便覺得十分的刺眼,忍不住拿眼狠狠的瞪向晏錚。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膽敢拍楚琉月的手。

  靖王爺的眼神如刀子似的直射向晏錚,恨不得在晏錚的手上射出一個洞來。

  不過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將到來的夙燁身上,誰也沒有在意這靖王爺的神情。

  鳳吟望著楚琉月,看她嬌俏的神容,那或怒或笑的模樣,每一樣都帶著獨特的魅力,深深的吸引著他,他不由得下了決心。

  他決定了,他要重新贏得楚琉月的好感,娶她做靖王妃。

  他已經想通了,楚琉月長得美,又聰明絕頂,這樣的人若是為靖王妃,日後一定會輔助他的,對他有很大的幫助的,何況現在她又成了上官銘的弟子,看上官銘對她的寵愛,若是她嫁給誰,一定會出手幫助誰的。

  這裡鳳吟暗下決心,那裡坐在上官銘一側的楚千皓,看到了鳳吟的神情,不由得一張臉暗了,靖王爺的神色,他是看得很清楚的,做為一個男人,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流露出那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靖王他竟然看中了楚琉月,他對蓮兒的情意呢?

  楚千皓心中百般的不好受,果然如老父親說的一樣,皇室的這些皇子哪一個是情深意重的,他們最是薄倖寡情,看中的從來只是對他們有利的。

  上官府的垂花門前,數道身影緩緩走來,為首的人輕裘寶帶,芝蘭玉樹一般,那悠然的神容,如高天上的雲彩,明明近在眼前,可是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而且那週身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顯示出此人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他們一眾人雖然看上去走得極慢,可是若注意他們的腳下,便發現走得十分的快,眨眼便到了宴席前。一走過來,便聽到為首的人冷沉的說道。

  「上官府今日可是真熱鬧啊。」

  上官銘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話,便見到晏錚急切的站起身來,朝著立在不遠處的夙燁大叫起來。

  「夙燁,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今日是小月兒拜師的日子,你若是來祝福的,便坐下吃酒,你若是來搗亂的,給我死遠點。」

  晏錚話一起,武寧候爺倒抽了一口氣,怒瞪向兒子,和夙王世子做對,對武寧候府可沒有半點的好處,若是夙王世子打壓武寧候府的商舖,只怕他們武寧候府要倒楣。

  所以武寧候爺一聽兒子的話,早怒斥晏錚。

  「胡鬧,還不坐下。」

  可惜晏錚一向無法無對,對於武寧候爺這樣的父親,從來不害怕,他害怕的是他的那個娘親,可惜今兒個他娘沒來,所以他依然直忤忤的站立著。

  難得的是夙燁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徑直走過來,袍帶輕擺,優雅從容,他一直走到楚琉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琉月,看著楚琉月嬌美艷麗的小臉蛋,瞳眸一瞬間暗沉下去,隨之淡淡的說道。

  「哪個准許你拜師了?」

  一言落,楚琉月怒目圓睜,心裡哪叫一個氣啊,她自個拜師,什麼叫哪個准許她拜師了,難道說她自個的事情自個都做不了主嗎?想著陰驁的提醒這夙王世子。

  「我自個准許我拜師了。」

  兩人對恃,夙燁看她怒火沖天,忽爾笑了起來,悠然的提醒楚琉月。

  「難道你這麼快便忘了,你的命是本世子的,所以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須本世子同意。」

  「你?」

  楚琉月睜大眼睛,她從來不知道世上竟然有這樣荒渺的理論,沒錯她是倒了大黴,暫時成了他的人,只因為那什麼雪山赤龍果,可是那也是債主和債人的關係,他給了她三個月之期,她只要三個月還給他一萬兩銀子便是了,什麼時候她的人生自由也被限制了。

  「你沒有請示本世子,便擅自拜人為師,可知罪?」

  知你媽的罪啊,若不是極力的忍住,楚琉月真想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她實在是被氣到了。

  宴席上所有人都盯著這邊的情況。

  不少人看夙王世子的注意力在楚琉月的身上,心中百般的嫉妒,尤其是五公主鳳碧雲,更是氣得握緊了手,恨不得衝過來怒打楚琉月,這個狐媚子,把夙燁給迷住了,要不然夙燁為什麼一直注意著她。

  其實楚琉月並不想要這份榮幸,她都快被眼前的這男人給氣死了,所以深呼吸再呼吸,好不容易調整了呼吸,才緩緩的開口提醒夙燁。

  「夙世子莫不是忘了一件事,琉月可是與夙世子說好了,以三個月之期為定,三個月後琉月還夙世子一萬兩銀票,別的事似乎與夙世子無關吧。」

  夙燁微蹙眉,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是該死的迷人,那不遠處的桌席上,多少女子看得心猿意馬起來,這夙世子真的好迷人啊。

  夙燁眼也瞇了起來,唇角擒著似笑非笑。

  「楚琉月,本世子似乎說過,這三個月的時間你還是本世子的人吧。在你沒有還出一萬兩銀票的時候,你以為你與本世了沒關係嗎?」

  「所以呢?」

  楚琉月冷冷的陰驁的問。

  夙燁比子夜寒星還要黑的眸子裡忽而閃過烏光,先是一點,然後是一大片,楚琉月在他的瞳眸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被困在那燎原之火中,週身的火熱,憤怒一點一滴的湧上心頭,偏偏那夙燁不以為意,完美的五官上緩緩的攏上了光華,淡淡的說道。

  「所以沒有我的同意,你是沒辦法拜師的。」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整個人都炸毛了,直接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夙燁大叫:「今日老子就拜師了,看你怎麼樣?」

  此言一出,宴席上個個都倒抽一口氣,定定的望著這兩個人。

  偏偏夙燁心情極好,滿臉的笑意,他一笑,傾國絕艷,與楚琉月站在一起,竟是驚人的般配。

  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般的。

  看呆了多少人,只恍然覺得此二人好似從瑤池仙境中踏波而來的仙子。

  不過這兩人一人心情極好,另外一人俏麗嫵媚的小臉蛋上,柳眉倒豎,怒目圓睜,雖然發怒的時候,依然很美,不過和那瑤池嫡仙可就差得遠了。

  夙燁卻不以為意,笑望著宴席上的眾人,優雅的說道:「這丫頭向來如此無禮,讓大家見笑了,回頭本世子定然好好的說道她。」

  楚琉月被這話氣得快噴血了,再次的深呼吸,她不能中了這男人的計,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氣死她,對,一定是這樣。

  楚琉月正在調呼吸,那晏錚再次站了起來,朝著夙燁大叫起來。

  「夙燁,你欺人太甚了。」

  晏錚說完,夙燁緩緩的掉首望著他,一瞬間週身的寒光四射,冷若寒潭之氣,陰驁冰冷的聲音響起:「晏錚,這是夙王府的家事,你若是再膽敢出言不遜,別怪本世子翻臉無情。」

  夙燁一發怒,武寧候爺便緊張了,飛快的起身,伸手拽晏錚的身子,並命令晏錚:「還不坐下來,等我回去告訴你母親,少不得你的一頓訓戒。」

  可惜晏錚個性倔,他才不理會自己的父親,依然直忤忤的站著,怒瞪向對面的夙燁:「你以為我怕你,夙燁,你太狂妄了,不就是有兩個錢嗎?你以為有錢便可以為所欲為嗎?難道我們武寧候府的人怕你不成?」

  事實上他的父親武寧候爺確實怕夙燁,聽了晏錚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夙燁呵呵的輕笑了兩聲,冷睨向一側的武寧候爺,只見武寧候爺滿臉的冷汗,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自個的兒子,最後恨恨的說道:「逆子。」

  楚琉月看了看晏錚,又看了看夙燁,沉聲說道:「夙燁,這是我和你的事,別牽扯到他人。」

  她可不想讓夙王府和武寧候府對上,那樣的話,她就對不住晏錚了。

  「既然我們家小丫頭說話了,那本世子就暫時的放過武寧候府吧。」

  夙燁一臉很好說話的樣子,楚琉月聽了猛翻白眼,然後望著夙燁再次道:「夙燁,你來究竟想幹什麼?」

  夙燁挑高眉,一臉看怪物似的盯著楚琉月:「本世子不是說了嗎?沒有本世子同意,你是拜不了師的。」

  楚琉月那叫一個氣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這死男人給踩在腳底下,然後狠狠的踩,再踩,要不然她出不了這口氣啊。

  夙燁的話落,晏錚哪叫一個氣啊,看到夙燁欺負小月兒,他就各種阻心。

  不過這一次晏錚沒來得及說話,坐在他對面的靖王鳳吟起身了,望向了夙燁,傲然的開口:「夙燁,給本王一個面子,今日乃是楚二小姐拜師之日,你若是和楚二小姐有什麼恩怨,等拜了這師再說可行?」

  鳳吟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雖然嘴上說著話,不過神容卻不可擺脫皇家的優越感。

  鳳吟的話一起,一側坐在他身邊的姬塵,眼神便暗了,涼涼的冷睨著鳳吟,這男人當真是豬腦子,夙燁既然出現,又豈會輕易給人面子,他以為他是皇子便有用嗎?真是成不了大器。

  鳳吟說話,除了姬塵臉色微暗外,三皇子寧王和六皇子惠王二人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一下,眼裡隱有冷諷。

  此時夙燁已經望向了鳳吟,看似平靜的眸子,卻隱藏著冷冽,越來越濃烈,使得鳳吟奮受壓力,不由自主的蹙眉。

  夙燁的話已經響起來了:「靖王爺此話似乎不妥吧,本世子都說了這是夙王府的內事,靖王爺莫不是要插手夙王府的內事,本世子從不喜別人插手本世子的事情。」

  他直截了當的冷諷了鳳吟,鳳吟的臉色一瞬間難看。

  宴席上多少人盯著他,讓他更是臉色難看,似乎被人打了一個巴掌似的,心裡別提多鬱碎了,恨不得一掌擊向夙燁,可惜這麼多人盯著,他更不能動這個手,否則說什麼的都有。

  一側的姬塵趕緊的開口圓場:「靖王爺快坐下吧,既然夙世子說了這是他的家事,便讓他自個處理好了。」

  姬塵完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便望向了楚琉月。

  慢慢的眸中凝上了一層薄霧,思索回到了幾年前,這小丫頭幾年前似乎很喜歡他,曾經在雨天摘了花送到他的窗臺外,曾經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過他,雖然他醒過來後,她就不見了,可是那時候,他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情意,所以只假裝不知,沒想到幾年的時間不見,這丫頭竟然如此的光芒四射。

  姬塵慢慢的沉思著,一側的靖王聽了他的話,只得氣恨的坐下。

  夙燁見鳳吟不再說話,便又掉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琉月,一雙漆黑的瞳眸緊鎖著她,看到如此可愛嬌俏的她,他忽然湧起一種感覺,原來她如此漂亮又好玩,那他更不能放手了,對,就是這樣。

  夙燁正想著,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上官銘站了起來。

  先前上官銘一直沒有說話,便是想看看夙燁究竟想幹什麼,這會子看得明白了,他沉穩的起身說道。

  「聽說小月兒用了夙王世子的一枚雪山赤龍果,所以夙王世子要價五萬兩?可有這種事。」

  夙燁抬首望向了上官銘,然後唇角擒笑的點首。

  上官銘見他點頭,又接著開口:「那麼這五萬兩老夫替她出了,希望夙世子以後別找小月兒的麻煩了。」

  楚琉月一聽上官銘要出五萬兩銀子,早就心疼了,趕緊的叫了一聲:「師傅。」

  上官銘伸出手拍了拍楚琉月的手,然後抬頭望著夙燁,兩個人就那麼對恃了起來,最後夙燁張揚的笑起來。

  「上官聖醫恐怕搞錯了,那時候我是要價五萬兩,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家小丫頭很好玩,所以決定不賣了。」

  一句不賣了,引來多少人滿臉的黑線,尤其是楚琉月,她覺得自己真的快吐血了,她是一個人好不好,不是東西,想著她再也忍不住的的冷哼:「夙世子,你是我爹啊,還是我娘啊,要賣也輪不到你。」

  她的冷諷之語,讓多少人臉色微變,不過夙燁卻似毫不生氣,氣定神閒的提醒她:「我是你主子,比你爹娘的權利更大,你的命都是我的。」

  夙燁的話落,抬首望向了一直坐著未說話的楚千皓,楚千皓見夙燁來鬧場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他是巴不得楚琉月拜不成師的,楚琉月若是拜成了師,身價更是翻倍的漲,可惜她卻不能為他所用,所以倒不如拜不成這師呢,他正高興著,忽地聽到夙燁冰冷的問話響起。

  「楚大人,你說是嗎?」

  楚千皓一驚,飛快的起身,望著夙燁迫人的視錢,如一座冰山似的壓迫著他,使得他不敢說一個不字,只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夙燁看了楚千皓的神情,掉首望向楚琉月:「你可看到了,楚大人也認同了這個理,我是你主子,你的命都是我的,所以你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情,你有什麼事情必須先來稟報本世子,本世子同意了,你才可以去做,若是不同意了,你想都別想。」

  楚琉月咬牙,狠瞪著頭頂上方笑面如花的男人,這一刻她真想在他的臉上劃出花來,讓你笑,讓你得意。

  她發著狠,可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拿這男人沒辦法,而且最重要的,就算她下毒,使計,這男人大多數時候也不會上當,難道今日的拜師宴真的沒辦法舉行。

  楚琉月想著一張小臉蛋黑沉沉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上官銘卻再次的出聲了。

  「夙世子,你別欺人太甚,我上官府可不是你夙王府,既然夙世子是來搗場子的,那麼老夫也用不著對夙世子客氣。」

  他話一落,便朝一直坐著的君洛凡和寧辰寧華等人命令:「你們立刻給為師把搗亂的人打出去。」

  君落凡和寧辰寧華等人一聽上官銘的話,三人同時的從宴席上躍起來,一揮手上官府的下人全都湧到了他們的面前。

  夙燁的身後,夙竹夙松等人一看有人要對付自家的主子,臉色一冷,一揮手身後的數名手下也躍了過來,團團的包圍在他們的後面。

  兩幫人一觸及發,眼看便要打起來了,宴席上的人全都驚嚇得退避到兩邊去,其中不少女人冷哼。

  楚琉月分明是個小騷蹄子,竟然害得別人為她打架,實在是太可恨了。

  武寧候府的晏錚一看上官府和夙王府的人打了起來,早一閃身躍到了上官府的一邊,沉穩的說道:「本世子最近手癢,倒要來會會夙王府的人。」

  楚琉月一看上官府和夙王府要打起來了,生怕上官府的人吃虧,趕緊的開口:「師傅,別打了,若是師兄和師弟他們受傷了怎麼辦?」

  上官銘卻不甚在意,冷哼道:「若是他們受傷了,只能說他們技不如人。」

  雖然聲音不大,卻一字一頓的足以讓君洛凡和寧辰寧華等人聽到。

  寧辰寧華二人早朝著夙王府的人叫起來:「我們上官府的人不怕你們夙王府的人,來吧。」

  兩個人說完,也不等上官銘出聲,便一躍身衝了過去,頓時間上官府的中庭內打成了一團。

  好好的一個宴席,算是被夙燁給腦了,而夙燁卻面含微笑,雍雍華貴,使得四周不少的女人只顧盯著他瞧。

  他今日來就是鬧場子的,因為小丫頭拜師,竟然把他給忘了,最重要的上官府竟然連一張請帖都沒有給他送去,他能讓他們落得了好。

  夙燁雙臂抱著胸,唇角似笑非笑,冷眼看著熱鬧。

  楚琉月站在他的身邊,忍著氣,咬著牙沉聲的說道:「夙燁,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不讓夙王府的人住手。」

  夙燁側首,冷睨了她一眼,看她神容焦急,越發的悠然不著急。

  「那又怎麼樣?上官府不是想給你出頭嗎?那就祈禱他們耐打一些。」

  楚琉月聽了夙燁的話,各種想抓頭髮,不知道是抓自個的,還是抓這男人的,最後她想到眼前只能柔軟一些,否則今日定然要見血,她自然不希望讓上官府和晏錚等人吃虧,所以只能放柔聲音。

  「夙燁,你說你到底想怎樣?」

  「至少要請示一下本世子的意思吧?」

  夙燁冷眼睨著楚琉月,表明自己的態度,楚琉月只得軟軟的說道:「夙世子這都是我的錯,現在我請問夙世子,我可以拜上官銘為師嗎?」

  夙燁一看她的小模樣,便各種愉悅,修長完美的大手一揮,夙王府的夙松夙竹等人立刻一躍身退了出來。

  四周的眾人正看得熱鬧,想看看究竟是上官府更勝一籌,還是夙王府更勝一籌,誰知道夙王府的人卻忽然的退了下去,大家不由得奇怪,這又是怎麼了?

  再看夙燁和楚琉月二個人正說著話,只見夙燁悠然的問楚琉月。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楚琉月的眼皮跳了跳,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她百分百的肯定。

  不過為免他再下令夙王府的人和上官府的人打起來,所以楚琉月只得大聲的說道:「請問夙世子,我是否可以拜上官聖醫為師?」

  這下所有人都聽到了,原來是楚琉月說話了,所以這夙世子才命了夙王府的人退了下去。

  這兩個人之間還真是奇怪,若是說夙世子喜歡楚琉月,卻又不盡然,他分明是百般找楚琉月的麻煩,可若說他對楚琉月無意。可是卻各種的關注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很多人想不明白這個理。

  楚琉月的話落,夙燁伸出手輕輕的托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輕輕的說道。

  「這個本世子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楚琉月滿臉陰驁的望著他,他有什麼可考慮的,自己拜師跟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可是現在她愣是拿這男人沒辦法,因為她事先沒想過這男人會在這種時候找她的麻煩,所以失著了,看來這一局裡,她是敗了的。

  夙燁,你給我等著,不是每次都是你勝的。

  楚琉月正在心裡腹誹,站在她身邊的夙燁也適時的開了口:「好吧,既然我們家的小丫頭開了這口,那就准了,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再有下一次,本世子絕對會好好的懲罰你的。」

  夙燁的話一落,很多人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有不少人心中失望。

  例如楚千皓,還有宮中的五公主六公主等人,別提多惱火了。

  楚琉月聽到夙燁總算鬆了口,心裡鬆了一口氣,不過今日的帳她記著了,楚琉月狠狠的想著。

  不過她的一口氣還沒落到底,夙燁忽然便又說話了。

  「不過要想拜師,以後每天晚上都要去夙王府,把你每天的行蹤向本世子稟報一聲。」

  楚琉月黑一眼,差點沒抽過去,不過為了順利拜成師,她決定先答應了再說,最後一咬牙:「好。」

  看到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夙燁各種的爽快,果然還是這小丫頭能讓他開心啊,所以他為什麼把她給賣了啊。

  楚琉月見夙燁不再說話,心裡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隨之心裡也狠狠的想著,她一定要盡快的賺到一萬兩的銀子,然後還給夙燁,從此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對了,就是對面遇上,她也要假裝認不識這個男人,然後等他走過去的時候,吐一口唾液消毒。

  楚琉月正想著,身側的立著夙燁忽地俯身低語:「你又在罵我了。」

  楚琉月一驚,抬頭便看到他的臉離她寸許之間,趕緊的退後一步,離這男人遠點。

  而夙燁的動作,早落到了不少的女人眼裡,五公主鳳碧雲的一雙眼睛早紅了,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一把拉開了夙燁,不滿的嘟嚷。

  「夙燁,人家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怎麼不進宮來看人家啊。」

  她說完回首狠瞪了楚琉月一眼,楚琉月翻了翻白眼,趕緊的離得他們遠一些,她是看出了五公主喜歡這夙燁,巴不得這女人把這男人給死死的纏住呢,省得他有事沒事便來找她的碴子。

  楚琉月退到了上官銘的身邊,想到給上官府帶來的麻煩,忍不住道歉:「師傅,對不起。」

  「小月兒,你別自責,師傅沒有怪你。」

  上官銘的話音一落,便命令上官府的下人,重新準備宴席,先前的宴席,因為夙王府和上官府的打鬥,已是盡數的毀掉了,這會子只能重新的置席。

  下人們很快手腳俐落的收拾好了東西,又重新的準備了宴席上來,眾人再次的坐下來,只不過這一次在第一桌上又加了一個座位,那座位正是夙王世子夙燁的,夙燁坐在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的另一邊坐著的是上官銘。

  本來上官銘給夙王世子安排的座位是在他的另一邊,誰知道這夙燁並不理會任何人,逕自的坐在楚琉月手邊,這使得晏錚各種的惱怒,本來他想坐在小月兒的另一邊的,卻被父親給拽住了,所以讓上官銘坐到了小月兒的身邊。宴席再次的舉行了,因為先前被夙燁給鬧了,所以大家都有些餓了,一時間整個宴席沒人說話,只有吃東西的聲音。

  雖然很餓,不過那些閨閣的小姐們卻是食難下嚥的,因為其中有些人喜歡武寧候府的晏世子,可惜晏世子的一顆心全在楚琉月的身上,那些喜歡夙王世子的也都心裡難受,夙世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別人,一雙眼睛都落在楚琉月的身上,雖說是找她的碴子,可那也是因為關注她啊,為什麼那個人不是她們呢?

  不過夙燁和晏錚二人卻不理會別人所想,兩個人時不時的瞪視著對方一眼,然後夙燁給楚琉月挾菜的時候,晏錚不服氣的也給楚琉月挾菜,最後形成了兩個人一起搶著給楚琉月挾菜,楚琉月的碗裡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偏偏夙燁還來了一句:「全都吃掉。」

  楚琉月扯了扯唇角,最後一怒起身,直接把碗裡的一碗菜給倒扣到夙燁的碗裡,直接的吼叫起來:「我飽了,氣飽的。」

  她說完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一干人,好好的拜個師都能把她氣死。

  晏錚一看楚琉月生氣,直接叫了起來:「小月兒你別生氣了,為不必要的人不值當。」

  他說完便想起身,那夙燁陰冷的說道:「不知道誰才是那個不必要的人。」

  他說完抬首望向晏錚:「晏世子還是別理那丫頭了,那丫頭一向容易生氣,讓她一個人靜靜便好了。」

  夙燁說話了,武寧候府的候爺立刻伸手拽了兒子坐下:「哪裡都有你的事啊,給我坐下吃飯。」

  楚琉月自然也聽到了夙燁和晏錚的話,頭頂都快冒煙了,一路往上官府的明玉軒而去,身後跟著小蠻和石榴兩個,兩個人自然知道小姐為什麼如此生氣,還不是被夙世子給氣的。

  小蠻不太敢說話,因為她是夙王府的人,琉月小姐不會因為聽到她的聲音便想到她夙王府的人吧,那樣的話,肯定更生氣了。

  所以最後石榴開口:「小姐,你別生氣了,生氣豈不是讓那夙世子更稱心了。」

  石榴如此一說,楚琉月立刻用力的點頭:「沒錯,如若我生氣,豈不是中了那死男人的計,說不定他的目的便是想氣死我。」

  小蠻的嘴角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她總覺得她們爺其實是因為在意琉月小姐,沒事就想逗逗她,撩撥撩撥她,這也是在意的一種吧,要不然尚京這麼多的女子,為何爺總是招惹琉月小姐呢,當然這話小蠻是不敢說的。

  明玉軒的正廳,楚琉月休息了一會兒,心情總算平復了下來,然後命令小蠻和石榴兩個退出去,她自己把陸遲喚了出來。

  「陸遲,我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琉月小姐請說?」

  「我想盡快找些可用的人,忠心不二的人,接下來我準備開一間百粥齋。」

  「百粥齋?」

  陸遲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這百粥齋是做什麼的,楚琉月給他解釋了一遍:「百粥齋乃是賣各處粥的,各種各樣養生治病的粥,加了各種的藥材,例如上火的人可以吃降火的粥,胃涼的可以吃養胃的粥,消化不好的可以吃些治療消化的粥,這些粥不會傷人體,以養生健體為主,輔以治病。」

  陸遲一聽,眼睛亮了,沒想到琉月小姐如此聰明,竟然想到了這麼一個賺錢的法子,陸遲不由得敬佩起她來。

  「好,這件事我去辦。」

  「一定要忠盡不二的人。」

  這點很重要,她準備把百粥齋那邊的事情交給自己信得過的人去辦:「另外這件事別讓任何人知道。」

  「好,我知道了。」陸遲應聲,隨之想到一個人,眼睛亮了亮,望向楚琉月:「琉月小姐,我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倒可以用,只是——」

  「只是怎麼了?」

  楚琉月奇怪的問,陸遲飛快的說道:「那是一個女子,只是她的臉被毀掉了,若是琉月小姐可以醫好她的臉,我想她一定會忠心耿耿的報答琉月小姐的。」

  「她的能力呢?」

  她不用沒有能力的人,陸遲立刻點頭:「能力是極好的的,她會武功,武功還不錯。」

  「好,那帶她來見我吧,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冰舞。」

  「回頭帶她到桃院去見我,我會醫好她的臉的,不過代價便是她必須一生效忠於我。」

  既然陸遲說她的臉都毀了,楚琉月可想而知,這冰舞的臉一定毀得極厲害,所以她治好她的臉,讓她一生效忠於她,也沒有刻薄她。

  「好,我想她會答應的。」

  陸遲微笑著點頭,然後閃身離去了,楚琉月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後身後的椅子,唇角露出溫雍的笑意。

  夙燁啊,夙燁,我一定會盡快把一萬兩的銀子籌出來,然後還給你的,從此後老死不與你往來了,否則早晚會被你氣死的。

  楚琉月在明玉軒了休息了一會兒,前面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

  上官銘因為惦著她沒吃多少東西,所以便領著人過來明玉軒這邊。

  隨同上官銘而來的還有晏錚和君洛凡二人,一行幾人進了明玉軒。

  明玉軒裡,小蠻早報於楚琉月了,楚琉月睡了一會兒,人也精神了,氣也平了,所以神情氣爽的起來了,不過起來後把臉上先前畫的精緻妝容給洗掉了,洗掉妝容的臉,看上去依舊嬌媚清艷,並沒有似毫的難看,這讓她多多少少的放心了,她要的便是天然的美啊,不是胭脂水粉堆徹出來的。

  楚琉月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今日乃是拜師宴,她到現在還沒有給師傅敬一杯茶呢,這還真是該打,隨即想起來,這都是夙燁給惹的禍,她和他沒完了。

  想著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出了房間,一路直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隱約傳出說話聲。

  冷淡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師傅,為何把冰魄銀針送給小師妹?」

  楚琉月眉一挑,便知道這不帶感情說話的是何人,肯定是君洛凡那個面癱男,先前她可是注意他的,雖然長得英俊,不過臉上的表情似乎很少變動,對任何人都很淡漠,保持著距離。

  沒想到這會子他竟然和明玉軒這邊來,他問師傅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也打冰魄銀針的主意?

  楚琉月想著握了握袖子,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師傅都送給她了,就算他想要,也要不到了。

  不過很快廳堂內上官銘的聲時響了起來:「那冰魄銀針最適合你師妹。」

  上官銘的話落,便響起晏錚歡喜的聲音:「沒錯,我也覺得小月兒最適合擁有冰魄銀針,對了,那冰魄銀針可是上好的暗器,小月兒武功不太好,可以用冰魄銀針防身,這個不錯的,下次那爛樹葉子再來招惹小月兒的時候,她便可以用冰魄銀針打他,把他的週身打得稀巴爛最好。」

  門外,楚琉月已經走到了門口,一腳抬起還沒有落下,正好聽到晏錚的話,那臉便有黑有白,十分的喜感。

  晏錚這話怎麼那麼刺耳呢,那冰魄銀針可是醫病救人的銀針,雖說也可以拿來當暗器,可是它的主要能力還是治病,哪裡成了上好的暗器了。

  果然,晏錚的話一落,便聽到君洛凡惱怒的聲音響起:「胡說,冰魄銀針乃是醫者槐寶,怎麼能隨便當暗器呢?」

  君洛凡一生最愛醫術,愛醫成癡,所以說冰魄銀針在他的眼裡可是寶貝,現在聽到晏錚把那冰魄銀針當成暗器,當下便惱怒了。

  晏錚不似他的迂腐,冷哼道:「還不是都一樣,有病治病,沒病當暗器。」

  兩個人眼看著便要在廳堂內吵了起來,楚琉月趕緊的落下腳走了進去,廳堂內的人總算停住了說話,一起望過來,晏錚一看到她便高興了。

  「小月兒,快過來,你先前沒有吃多少東西,有沒有很餓,要不要準備些東西來吃。」

  上官銘也望著她,滿臉的緊張。

  一側的君洛凡卻是滿臉的冷漠,掃視了楚琉月一眼,對於別人對楚琉月的緊張,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就是想不明白,師傅為何如此的緊張楚琉月這個小師妹,不但辦了如此隆重的拜師宴,還把冰魄銀針送給她了,就算喜歡她,也不該拿冰魄銀針來開玩笑,這冰魄銀針可是醫者的槐寶啊。

  楚琉月掃視了晏錚和上官銘一眼,然後想起還沒有敬師傅茶呢,便笑著說道:「師傅,我還沒有敬師傅茶呢,先敬師傅拜師茶吧。」

  「好,好。」

  上官銘笑著點頭,小蠻立刻走過去沏了茶,楚琉月雙手接了過來,然後走到上官銘的面前,跪下舉高手中的茶盎,恭敬的說道:「師傅請喝茶。」

  「好,乖徒兒,師傅收了你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上官銘說到最後一個字,竟然抹起了眼淚,他是激動的。

  晏錚笑瞇瞇的望著這師徒兩個,一側的君洛凡,卻是滿臉的無感,不知道這一老一小的激動的什麼,不就是拜個師嗎?何況楚琉月能不能學到什麼還是兩事。

  上官銘喝了楚琉月的拜師茶,兩個人從此後便算是正式的師徒了。

  正廳裡,上官銘想到了夙燁和楚琉月的事情,十分關心的說道:「小月兒,我聽晏世子說了你欠夙世子一萬兩銀子的事情,這樣吧,師傅給你出這一萬兩。」

  楚琉月搖頭。沒用的,若是可以的話,晏錚早就幫助她出了,那夙燁可是說了的,不准任何人幫她,若是幫她,那一萬兩可就不是一萬兩了。

  「師傅,這件事你別擔心了,我自有想法,我會很快籌到一萬兩的,若是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助的,定然會找你幫忙的。」

  「好,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找為師幫忙,師傅一定會幫你的。」

  上官銘說完,晏錚也搶著說道:「放心吧,小月兒,我也會幫你的,以後我和上官聖醫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再被那爛樹葉給欺負了,若是他再膽敢欺負你?」

  「怎麼樣?」

  晏錚正說得神彩飛揚,忽然便有一道低魅暗沉的聲音接了他的口,晏錚順嘴接了一句:「我們定然把他給大卸八塊了。」

  他說完,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是誰接的口啊,飛快的一抬首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幾個人,為首的男人玉冠華服,從容不迫,一身的肆狂,瀟灑至極,慢悠悠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雙漆黑的瞳眸中躲出懾人的冷芒,直迫向晏錚。

  「晏世子是說要把本世子大卸八塊嗎?本世子很好奇,晏世子是打算從哪裡切。」他優雅的說完,還朝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是從這個部位下手,切八塊,還是從這個部位下手切八塊。」

  廳堂上的人個個一臉的黑線條,望著這不受歡迎的幾個人。

  夙燁和他的幾個手下。

  楚琉月臉色陰沉的怒道:「夙世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夙燁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那股銳利之氣消融下去,臉上攏上了慵懶,隨意的說:「吃太撐,討水喝。那給我扣了一碗菜的罪魁禍首是不是該招待我一杯水。」

  楚琉月一聽便知道他口中的罪魁禍首正是她,她先前確實把一碗菜扣進了夙燁的碗裡,只是她才不相信這男人會把那麼一碗的菜全給吃了,所以鼻子冷哼:「誰信啊,你會把那一碗菜全吃了?」

  夙燁不說話,不過一雙好看的鳳眸望向了上官銘,楚琉月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上官銘,然後便看到師傅點了點頭,再望向晏錚的時候,便見到晏錚也點了點頭,這說明這男人確實把那麼一碗菜全給吃了。

  楚琉月心裡冷哼,怎麼不撐死你,竟然還跑來討水喝,臉色沉沉的說道:「沒水。」

  她說完,夙燁便挑高了眉,不滿的瞪向了上官銘:「堂堂上官府連一杯水都沒有,那我們家的丫頭拜你為師豈不是吃虧了,看來這件事我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這話擺明瞭是威脅上官銘和楚琉月,兩個人的臉色都陰陰暗暗的,隨之聽到楚琉月大吼:「石榴,上茶水,倒十大碗過來。」

  石榴和小蠻二人應聲,飛快的閃身衝了出去,去找碗倒水了。

  廳堂內,夙燁也不用別人招待,逕自領著手下往廳堂正中走去,然後一撩衫擺,優雅的在居中的位置坐了下來,等到他抬起頭來,便又繼續之前的話題。

  「晏世子,先前你說要把本世子大卸八塊,本世子正想討教你,是打算如何把本世子大卸八塊啊,是從上往下卸,還是從下往上卸?」

  晏錚直接被他給刺激到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夙燁,你以為我會怕你?」

  夙燁挑起狹長的眉,眼裡有肅冷的殺氣,濃烈戾寒,沉沉的說道:「本世子只是好奇你如何把本世子大卸八塊。」

  楚琉月一看兩個人大有一言不和便要打起來的意思,俏麗的面容冷了下來,朝著夙燁怒哼。

  「不是來討水喝嗎?喝完便走,哪裡來的這麼多話。」

  楚琉月話落,門外小蠻和石榴兩人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著擺放著五碗水,端了進來。

  楚琉月望著那端進來的十碗水,忽然便笑了起來,那俏麗的眼瞳彎成了細月牙兒,甜甜的說道:「夙世子,你不是吃得太撐,討水喝嗎?這夠嗎?不夠的話,我再命人準備上來。」

  廳堂上,夙燁神色未變,他身後的夙松和夙竹等人嘴角卻忍不住狠抽了抽,琉月小姐是不是太狠了,十碗水啊,喝下去非撐死了不可,不知道世子爺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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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2 AM 編輯

第069章:菊花殘

  正廳裡,個個都望著夙燁,看他神色未變,大家都估計他不可能喝十碗水的,畢竟十碗啊,喝下去非撐死了不過。

  不過眾人正想著的時候,便看到夙燁伸手端過了小蠻手中的水,面不改色的一揚脖子,大口的喝起水來,那動作又豪爽,一口氣把一碗水給喝了。

  隨之他的手又伸過去接了第二碗,再次俐落的喝了下去,然後去接第三碗。

  廳堂裡,夙松和夙竹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同時叫了起來:「爺?」

  就算爺真的口渴了,喝一碗水不就行了,何必一連喝了三碗,看樣子還有要喝下去的打算,這十碗水下肚只怕他的肚子要撐死了,夙燁的幾個手下,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夙松見他們所說的話,爺根本就不聽,又伸手去端第四碗水了。

  夙松夙竹二人趕緊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冷眼睨著夙燁,嘴角撇了撇,喝,最好喝死他算了,她倒是省了人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不過除了夙燁的手下,上官銘和君洛凡的臉色也有些陰暗了,這夙王世子不會真的喝十碗水吧,先前吃了不少的飯菜,若是再喝十碗水下肚,這情況可是有點令人擔憂啊,所以二人同時開口。

  「夙世子,你何必——」

  兩個人說話間,便看到夙燁不理會他們,便又伸手去端第五碗水了,最後上官銘和君洛凡二人一起望向了楚琉月,現在看來,別人說話這夙世子是不加理會的,不知道小月兒說話,他會不會理會,所以他們才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看夙燁第五碗水都快要下肚了,心裡雖然痛快,可身為醫者也知道如此暴飲五碗水,對他並沒有益處,若是再飲五碗水下去,這只怕——楚琉月臉色難看的命令石榴:「好了,把那五碗水端下去吧。」

  楚琉月話一起,石榴趕緊的把手中的托盤端了下去,若是夙世子再喝五碗水下去,只怕他要撐爆了,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命了。

  雖然那不太可能,可是她們還是免不了擔心啊。

  五碗水端了下去,廳堂內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卻見那夙燁放下了手中的碗,一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笑得慵懶至極:「看來還是我們家小丫頭心疼我啊。」

  楚琉月的臉立刻黑了,若不是怕他喝死了影響到她們,她會心疼他嗎?喝死好了,真想立刻命令石榴再把五碗水端進來,讓他喝到死。

  現在她算是又認清了這男人的一樣本事,那就是死不臉的,他之所以死明的喝水就是看她開不開口喚住他,偏偏自己是個心軟的,真是可惡。

  楚琉月正在心裡腹誹,夙燁唇角一勾,再次魅惑的說道。

  「小丫頭別擔心啊,其實我不礙事的。」

  他說完手指一凝,運了內力,然後雙手一翻垂落到身邊,只見五指指尖之上竟然有水注滴出來,很快身邊汪了兩攤的水跡,他竟然以內力逼了體內喝下去的茶水,這也就是說,即便他喝下去十碗水,也會安然無恙,照樣可以以內力逼出體內的水,不至於使得他暴飲而亡。

  楚琉月的臉色再次難看了,廳堂內,上官銘和晏錚等人卻見證了這夙王世子高深的內力,這等功力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

  夙燁逼了體內的水,揚眉肆狂而笑。

  「小丫頭,看,我一點事都沒有了,不過小丫頭的關心還是讓人高興啊。」

  楚琉月的一張臉烏沉烏沉的,她是關心他嗎?她是怕他喝死了好不好,誰知道他竟然根本就不會有事,所以說她是多此一舉了嗎?這男人話裡話外分明是奚落,可惱,想著冷著一張臉說道:「夙世子,這水也喝了,話也說了,是不是該走了?」

  夙燁挑眉,鳳眸中幽光閃爍,唇角飛揚,那不點而朱的唇上,點點妖治,心情很好的說道。

  「本世子雖然逼出了體內的水,可是胃裡還有些不舒服,所以再休息休息。」

  說完他不再看楚琉月黑沉的臉,望向了廳堂內的晏錚。

  這一次他不再糾結晏錚要把他大卸八塊的事情了,而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晏世子,本世子得到消息,好像巽音公主從慕紫國趕了過來。」

  夙燁的話一落,本來還端坐在位置上的晏錚像被針刺了一下,呼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色陰驁的瞪視著夙燁,肅冷的說道:「夙燁,你騙我,你以為我相信。」

  夙燁聳了一聳肩,不悅的冷哼:「你認為本世子是吃閒飯沒事做的人嗎?沒事拿這種事騙你。」

  晏錚一聽夙燁的話,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隨之出口的話都有些輕顫了:「那你說的是真的,巽音真的從慕紫國來南璃國了。」

  「據本世子得到的消息,應該沒錯,這一兩日她應該便會到尚京了,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

  夙燁的話一落,晏錚怪叫一聲,轉身朝外衝去,不過衝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回望向楚琉月說道:「小月兒,我有空再來找你。」

  楚琉月愣愣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晏錚為什麼怕那個巽音,應該是慕紫國的公主是嗎?晏錚的母妃便是慕紫國的長公主,那麼巽音應該是晏錚的表妹才是,他有什麼可怕的。

  廳堂內,上官銘看著夙燁輕而易舉的便把晏錚給騙走了,眼神不由得深暗了下去,然後瞇著眼睛盯著夙燁,這男人一直找著小月兒的碴子,但是卻沒有害小月兒,他這是對小月兒有興趣嗎?

  上官銘認真的思考起來,若是夙燁喜歡小月兒的話怎麼樣,最後想來想去感覺還不錯,不管是外形上,還是從實力上,夙世子都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上官銘望向了小月兒,看小月兒對夙燁氣恨難平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便是了,想著上官銘起身,望向楚琉月。

  「小月兒,師傅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招呼一下夙世子。」

  「是,師傅。」

  楚琉月一聽到師傅累了,早心疼了,趕緊的示意上官府的下人過來扶師傅下去休息。

  上官銘臨離去時,沒忘了把君洛凡一起給喚走了,師徒兩個很快離開了明玉軒的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眼看著沒人了,只剩下她和夙燁兩個人,還有一些下人,臉色肅冷的起身,淡淡的說道:「夙世子既然胃不舒服,在這裡好生休息著吧,琉月也差不多該回楚府去了。」

  楚琉月說著轉身便走,身後的夙燁眼神越發的深暗,盯著楚琉月的背影,眼看著她走出去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小丫頭不想知道那巽音是誰嗎?」

  「她是誰關我什麼事?」

  楚琉月冷哼,她才懶得理會巽音是誰呢,反正與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何必理會不必要的人或者事,楚琉月腳下未停,直接便準備走出去了,身後的夙燁又輕飄飄的落了一句。

  「巽音公主喜歡的人是武寧候府的晏世子。」

  「呃。」

  這一句總算把楚琉月的腳步給留住了,說實在的她和晏錚是好朋友,所以自然好奇晏錚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一聽夙燁這個,她便感興趣了,可是想想這是夙燁告訴她的,又十分的不喜,所以在門前遲疑了起來,不過夙燁接下來並沒有說話,一身悠然的坐在位置上等候著,果然楚琉月經過掙扎,還是很好奇,巽音和晏錚之間的事情,為什麼晏錚先前聽到巽音來到了尚京,臉色都變了,嚇得立刻便跑了。

  楚琉月收回腳走到廳堂邊坐著,見夙燁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由得冷哼道:「要說快說,不說我走了,別拿喬。」

  夙燁聽了她的話,臉上攏上了笑意,緩緩道來。

  「巽音乃是大國慕紫國皇室的公主,晏錚的親表妹,聽說這巽音公主五歲的時候便喜歡上了晏世子,第一次見面便宣佈了此生要嫁給晏錚,非他不嫁。」

  楚琉月美目眨了眨,這巽音公主實在是太牛了,五歲便知道給自己找男人了,不過說實話,晏錚確實是不錯的男人,難怪巽音公主會喜歡他,若是堂上的這位,楚琉月撇了撇嘴,不過她知道尚京城內也有不少的女人喜歡夙燁,所以說那些女人都是受虐型的,要不然這樣陰險的小人有什麼好喜歡的,楚琉月狠狠的想著,見夙燁說話間又停下來,忍不住催促:「快點說,不說就走。」

  夙燁對於她的無禮,一點都不以為意,因為這就是她的本性,他已經習慣了。

  「巽音公主很快便到了尚京,別說本世子沒有警告你,你最好離晏錚遠點,別找麻煩上身。」

  夙燁一臉好心的提醒楚琉月。

  身後的夙松和夙竹二人嘴角抽了抽,他們爺到底有多黑啊,竟然就這麼黑了晏世子,雖說那巽音公主非晏世子不嫁,可是人家晏世子不喜歡巽音公主啊,爺這算是把琉月小姐身邊的人給驅逐出境嗎?

  楚琉月聽了夙燁的話,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晏世子為什麼一聽到巽音公主臉色全變了嗎?」

  楚琉月搖頭,她就是因為好奇這個,所以才留下來聽他說的。她很好奇為什麼晏錚先前聽到巽音公主的時候,臉色全變了,難道說那個巽音公主很厲害,很兇悍,是個潑婦,所以晏錚才會嚇得臉色全變了。

  「那巽音公主對晏世子的獨佔心很強,不准晏世子的身邊有任何女的靠近,聽說曾經有一個侍候晏世子的丫鬟無意間碰了晏世子的手一下,那丫鬟的手便被斬了,對了,還有小丫鬟因為說了一句喜歡晏世子,她的嘴巴便被人縫了起來,最後活活的餓死了,總之這樣的例子很多,所以晏世子才會一聽到巽音公主臉色全變了。」

  楚琉月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這晏錚雖然是很好的一個人,為什麼他身邊的人都這麼極品啊,先有刁蠻任性的晏碧,這下更是有一個喜歡他到變態的表妹,楚琉月的心裡慶幸,幸好她和晏錚只是好朋友。

  她如此想著嘴裡卻冷哼。

  「晏錚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他是不喜歡,可是他能抗爭得了命運,那慕紫國可是大國,就連我們皇上都不敢得罪巽音公主,每年我們南璃國都會嚮慕紫國送一批寶物和美人,你說那巽音公主在南璃國做出些什麼,皇上會說話嗎?晏錚的娘親長公主會說話嗎?所以說這巽音再壞,最後依然會是武寧候府的世子夫人。」

  楚琉月一聽,心裡百般的同情晏錚:「晏錚真是可憐,竟然碰上了這些事,算了,這些事與我何干?」

  她有心想幫他吧,也沒有那個能力,這是武寧候府的家事,若是她牽扯到其中,算是什麼事啊,何況那巽音公主來自於慕紫國,和南璃國之間,可算是牽扯到了國事,她可不想惹這樣的麻煩上身。

  楚琉月說完,坐在上首的夙燁眼裡一閃而過的幽暗,隨之笑著點頭,不再說話。

  楚琉月的注意力不在晏錚的身上,便想起自己竟然和夙燁這傢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的,實在是氣惱,身子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我該回楚府去了。」

  夙燁也緩緩的站起身,愉悅的說道:「本世子也該回夙王府去了。」

  他隨著楚琉月身後,一起走出了正廳,兩個人剛走出去,夙燁想起一件事,提醒楚琉月:「以後每天晚上我會派夙松前來接你去夙王府。」

  楚琉月一時有些不能反應,冷冷的介面:「接我去夙王府幹什麼?」

  夙燁好心的提醒她:「接你去稟報一天的行蹤,別忘了先前本世子說過的話,每天晚上你都要到夙王府稟報你一天的行蹤。」

  其實他就想看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撩撥撩撥她。

  楚琉月的臉色陰沉沉的,不過沒說什麼,心裡卻冷哼,理你才有鬼。

  兩個人不再說話,一路沉默無聲的往上官府前門走去,很快兩幫人出了上官府,各自上馬回府……

  楚府。

  楚琉月先前領著人離開不久,楚家三房這邊的嫡子楚玉琅終於回府了。

  楚玉琅一回來,府裡的下人便一路喊叫了起來:「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蓮院,楚琉蓮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忍不住蹙眉問從門外走進來的水仙:「怎麼這麼吵啊?」

  想到今日是楚琉月拜師的日子,楚琉蓮心中是各種的憤怒,還有各種的阻心,一早上的心情都不太好。

  水仙和芍葯二婢看她的心情不好,也不敢留在屋子裡,只在外面守著,讓楚琉蓮一個人靜一靜,這會子聽到大少爺回府了,所以水仙才高興的從外面走進來。

  「小姐,是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哥哥,他回來了!」楚琉蓮一聽到楚玉琅回來,立刻激動的站起身,然後眼淚便流了下來,想到最近一連串所受的委屈,她直接便在房裡哭了起來,最後越哭越大聲。

  水仙一時不知道如何的勸她,竟然任由她在房間裡哭著。

  屋外響起了小丫鬟們的聲音:「見過大少爺。」

  楚玉琅一回府便過來妹妹這院子裡,其實他昨天便到京了,去了府衙去交接,然後遇到了幾個朋友,便一起去青樓喝花酒了,最後便睡在了青樓裡沒有回來,不過昨兒個喝花酒的時候,他倒是聽說了不少關於母親和妹妹的事情,本來當時便想回來的,無奈他喝得有些高了,頭腦不聽使喚了,所以才會睡到天亮回來。

  一想到昨天聽到的種種消息,關於母親被罰家廟,妹妹也是名聲皆毀的事情,楚玉琅的臉色便十分的難看,聽說這一切都與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有關。

  楚玉琅的眼神便暗了,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母親來,他早就說過母親了,要嘛對她好一點,要嘛就直接除掉楚琉月,省得有後患,偏偏母親不聽,還留著那小賤人,搞什麼仁慈,慈善的名頭,真是婦人之仁,這下吃虧的還不是她們自己。

  楚玉琅剛走到門外,便聽到房內妹妹哭得傷心的聲音,不由得先心疼了,沒理會小丫鬟,直接便走進了房裡。

  楚琉蓮聽到門前的腳步聲,飛快的抬頭便看到自己的哥哥從門外走了進來,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百般委屈,撲到了楚玉琅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楚玉琅對這個漂亮的妹妹還是很疼愛的,看她哭得淒慘不已,早心疼了,伸手拍著楚琉蓮的背,安撫她:「好了,別傷心了,哥哥都聽說這些事,放心吧,哥哥回來了,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楚玉琅俊俏的面容上,攏上了狠冽,楚琉月個小賤人,我既回來了,決不會允許人再欺負母親和妹妹,楚琉月是絕對留不得的,他一定要殺了她。

  楚玉琅心裡發著狠,眼裡更是閃著陰狠的光芒。

  楚琉蓮聽了楚玉琅的話,心裡總算寬了心,徹底的放了鬆,最近以來受的委屈,似乎也消散了不少,最後止住了哭聲。

  「哥哥,你回來真是太好了,你若再不回來,只怕便見不到母親和妹妹我了。」

  楚琉蓮話落,楚玉琅怒哼:「她楚琉月敢。」

  楚玉琅一言落便朝門外喚人:「來人。」

  一直隨身侍奉他的手下走了進來:「公子。」

  「立刻去把王管家叫過來。」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糾結:「哥哥,不是王管家,是李管家。」

  對於這個,楚玉琅倒是沒有糾結,一揮手命令手下去叫人。

  「是。」手下退了下去,這裡楚琉蓮拉著楚琉琅說道:「哥哥去看看母親吧,母親差點便沒命了。」

  楚玉琅雖然惱怒自個的母親婦人之仁,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便跟著楚琉蓮一起去給葉氏請安,葉氏一看到兒子回來,便像看到了所有的希望,精神竟然好了一大半,再不用睡在床上了,坐在床上拉著一兒一女的說起話來。

  房間裡,母子三人正說著話,李管家戰戰兢兢的領著人過來,小心翼翼的立在房內。

  大少爺回來了,這府裡只怕又不消停了,而且先前他奉二小姐的命打了賀婆子,夫人只怕還在怪他呢,所以李管家很害怕。

  果然葉氏一看到李管家,眼裡的光芒便很冷,森森的瞪著他,李管家一嚇撲通一聲跪下。

  「夫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二小姐下了令,小的不敢不遵啊。」

  葉氏冷哼一聲,怒道:「回頭定要和你好好算算這帳。」

  李管家頭上冒汗,楚玉琅卻不計較賀婆子的死,他認為一個婆子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只有母親這樣的人才會把一個婆子的死當回事。

  「李管家,立刻命令人把正門給關了,留著側門,府內的下人盡數守在側門之內,楚琉月一回來,便給我把人捆了。」

  楚玉琅冷冷的下了命令,李管家不敢說不,連連的點頭應聲:「是,是,大少爺。」

  楚玉琅年輕的面龐上攏上了肅殺:「李管家,若是這事辦不好,到時候新帳老帳一起算,你皮給我繃緊一點,若是這事辦好了,以前的事便一筆勾消了,你還是楚府的管家。」

  「是,大少爺。」

  李管家伸出手抹頭上的汗,然後起身往外退去。

  一走出去,便各種的為難,現在怎麼辦啊,一邊是大少爺,一邊是二小姐,眼下二小姐掌了楚府這邊的家,可是大少爺可是府裡的嫡子啊,以後這府裡可就是他的,自己聽了大少爺的,若是二小姐知道了只怕要發難於自己,自己聽了二小姐的,大少爺日後也定然饒不過他,這事可真是難死李管家了,他覺得世上再沒有人比自己更悲慘了,怎麼就成了這麼一個油水少,還事多的管家呢?

  不過他思前想後的,最後決定悄悄派一個人去通知二小姐,讓二小姐有些準備,至於別的事就不是他的事了。

  葉氏的房間裡,葉氏看兒子大刀闊斧的動作,不由得高興。

  「到底是玉琅有氣魄。」

  葉氏讚道,楚琉蓮卻有些擔心,蹙眉道:「哥哥,這樣明目張膽的抓她不好吧,若是被她躲過去了,只怕哥哥也是要倒楣的,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現在可是精明得很的。」

  葉氏一聽楚琉蓮的話,想起了最近她們所吃折虧,也認同了這個理。

  「沒錯,玉琅,這事不會有麻煩吧,你剛回來,對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太瞭解,她是真的變了,一般的算計根本算計不了她,反而是別人倒楣。」

  葉氏擔心起兒子來了,可惜楚玉琅不認為自己會收拾不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母親和妹妹太大驚小怪了,不過她們到底是婦人,所以小心些難免的,只是他可是楚府的嫡子,就算收拾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楚家的人還會說話不成。

  「你們兩個別擔心了,我命人捆了她,重重的打她一頓,然後毀了她的臉,不給她治病,讓她就這麼拖著,相信用不了幾日,這小賤人便會沒命了,至於我打她的事,只需要向爺爺說一聲,就說是實在太生氣了,所以下手重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楚玉琅說了一番話,葉氏和楚琉蓮想了想也覺得沒錯,反正楚琉月是楚府的人。

  到時候就算出了點什麼事,也只需要說,哥哥因為太生氣,所以下手有些重了,誰知道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禁打,竟然就這麼沒命了。

  葉氏和楚琉蓮放開了心頭的顧慮,想到待會兒楚琉月要吃苦頭,她們兩個人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房間裡再次響起母子三人的說話聲,格外的開心。

  僻靜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馬車裡端坐著的正是楚琉月,先前和夙燁在上官府門前分手後,她便和上官府的下人招呼了一聲回楚府了。

  馬車裡,除了楚琉月還坐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侍候的小丫頭。

  小蠻和石榴看楚琉月臉色緩和了一些,總算放心大膽的開口說話了。

  「小姐,你說夙世子所說的關於巽音公主的事情是真的嗎?」

  楚琉月沒說話,她哪裡知道這件事是否真的還是假的啊,不過看夙燁說得極認真,應該不至於騙她吧。

  一側的小蠻聽了石榴的問話,早接了口。

  「這件事奴婢是聽說過的,這巽音公主確實很善妒,一向不准旁人靠近晏世子的身邊,早先在尚京城鬧出了不少的事情,大概是兩三年前了,所以大家都忘了,沒想到她這會子竟然又來尚京城了,琉月小姐你可要小心些。」

  楚琉月挑高眉,淡淡的說道。

  「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和晏錚只是好朋友,那巽音公主再不講理,總不至於算計到我的頭上吧。」

  「琉月小姐,總之你要小心些,這巽音公主確實是不可理諭之人,再加上她來自於慕紫國,所以連當今的皇上都對她沒辦法呢,所以每次她來南璃國,便有不少人會遭殃。」

  楚琉月眼神冷冷,若是那巽音公主來找她的麻煩,她可不會讓那女人得了便宜。

  「我知道了。」

  楚琉月點頭,心裡對這巽音公主起了戒心。

  馬車裡沒人說話,只聽得馬車之外馬蹄聲落地,有節奏的往前方駛去。忽然,馬揚起前蹄,韁繩被人急急的拉住了,馬車之中的人一個不防備,個個往前傾去,小蠻趕緊的伸手拉著楚琉月和石榴,待到馬車的前蹄落地,三個人便又往後面栽去。

  待到馬車停好,馬車之中的小蠻冷了臉色,朝外面大喝:「怎麼回事?」

  不過外面並沒有回應聲,小蠻趕緊的掀簾望過去,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在路道的對面有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這些擋住馬車去路的人,個個手中提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大刀,刀光折射出冷芒,耀在駕車的馬車伕臉上,唬得他臉色發白,身子抖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哪裡還理會先前小蠻的喝聲。

  小蠻未回頭,沉著的稟報:「琉月小姐,有人擋了我們的去路。」

  沒想到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擋道,看上去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小蠻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僻靜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她們一輛馬車,和前面擋住去路的數名刺客。

  楚琉月從馬車之中探出身子朝外面張望了一眼,然後週身的冷意,眼裡更是一片冷霜,最後領先躍下了馬車,小蠻和石榴二人趕緊緊隨其後躍了下去。

  楚琉月下車,不急著對付對面的黑衣人,先是前後左右的一望,發現冷清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無,雖說這僻靜的街道上平時走的人就少,可是也不至於一個人影都沒有啊,所以她大致上可以猜出,那些不必要的礙眼的人必然是被清理了,所以這說明一件事,眼面前的這些黑衣人是專門出來對付她的,這些人是誰的人,楚琉蓮葉氏的,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的?

  楚琉月又一想,楚琉蓮有再大的能耐,也沒本事找到這麼厲害的人來啊,這些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人,哪怕是楚府的下人也沒有這等的冷靜自若,所以說這些人的來歷定然不凡,究竟是什麼人呢?楚琉月瞇起眼睛盯著對面的人,冷冰冰的高聲問。

  「青天白日的閣下等想幹什麼?」

  對面的十幾名黑衣人一聽楚琉月的話,倒有些發愣,一般女子碰到這種事情大都嚇哭了,楚琉月竟然還能如此坦然自得的問話,可見她確實是個厲害的女子,不過那又怎麼樣?對面十幾名黑衣人,為首的兩人相視望了一眼,然後其中一人猥瑣的笑了起來。

  「兄弟們聽說楚二小姐漂亮,心裡十分的癢癢,所以今日便一起過來見識一番,果然是美人一個啊,看來今天兄弟們有口福了。」

  那為首的人一說完,身後的數人一起點頭,個個眼裡露出淫穢的光芒,盯著楚琉月和小蠻還有石榴。

  小蠻的臉色一冷,伸手便拉了楚琉月到她的身後,沉穩的命令:「石榴,保護好琉月小姐,讓我來好好教訓教訓這些滿口噴屎的傢夥。」

  石榴應聲:「好。」

  她便護在了楚琉月的面前,楚琉月冷睨了這丫頭一眼,明明被嚇得臉色發白的是她,她都沒被嚇到,她自個都被嚇得半死了,還護她,一邊想一邊提醒石榴。

  「我用不著你保護,你保護你自個兒就好。」

  她不認為這些黑衣人能制伏得了她們,一來小蠻會武功,二來自己也會武功,而且有毒藥傍身,最重要的暗下裡還有一個陸遲,雖然她不知道陸遲的武功究竟如何,但既然他一心想報仇,想必武功不低,所以她有什麼好擔心,倒是對面的人?

  楚琉月望向那些人的時候,眼神可就不太好了,殺氣騰騰的,她一定要查清楚這些人是誰派來殺她的,她正準備喚出陸遲,讓他和小蠻一起動手對付這些人,再加上自己,絕對不至於吃虧。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叫人,便聽到遠處有馬蹄聲響起,來的人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行到了她們的身邊。

  這下不但是她們,就是對面的黑衣人顯然也有些愣住了,而忘了去行動。

  只見一輛豪華地馬車,連同數匹駿馬很快停靠在她們的面前。楚琉月一看這馬車,再看後面高據馬上的人,便知道來的人是誰?夙燁,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夙燁,他是如何知道她們在這裡受困的,還恰好的趕來救人,楚琉月的眼睛一瞬間閃過瞭然,想到了之前在桃院裡這男人裝鬼和放蛇的事情,難不成今兒個的事便又是他搞出來的,他的目的是英雄救美?然後想看看她什麼表情,最後來奚落她。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唇角邊閃過挪諭,好老的戲碼,心裡想著,她雙臂抱住了胸,退後一步看熱鬧,她倒要看看夙燁如何把這戲往下演。

  豪華的馬車裡,寒氣籠罩著整個車廂,馬車之中歪靠著的人,並不知道外面楚琉月的想法,只是此刻他精緻的五官上攏上寒氣,瞳眸更是遍佈著殺機,沉聲命令夙松夙竹二人。

  「給我殺,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動爺的人。」

  夙松和夙竹二人領命,然後手一揮,身後的數名手下便一閃身從馬上躍了起來,這裡小蠻也一縱身加入了打鬥。

  至於楚琉月和石榴兩個則爬上了馬車,然後掀起車簾看熱鬧。

  不過看到夙松和夙竹等人動了殺機的殺那些黑衣人,楚琉月不由得微微的愣了愣,不會吧,自己人也能下得了狠手,這些人可真是倒楣啊?

  她心中正為這些黑衣人歎息,耳邊聽到馬蹄聲響了起來,便見那夙王府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了過來,與她們楚府的馬車並排停靠在一起,馬車裡,一隻白晰如玉的手伸出來,輕掀起車簾望過來。

  馬車中端坐著的人正是夙燁,夙燁懶懶的望著對面馬車上的楚琉月。

  楚琉月撇了撇嘴,幽然的說道:「夙世子,真是好閒情逸致啊,連英雄救美的戲碼都搞出來了?」

  夙燁聽了楚琉月的話,微挑起狹長的眉,瞳眸中的一閃而過不解,隨之有些瞭然,待到瞭然,臉色便罩上了惱怒,眼裡更是深深沉沉的冷怒,朝著楚琉月冷哼。

  「真是個不知感恩的小丫頭,你以為本世子會耍這種無聊的手段。」

  楚琉月聽了微微一愣,難道說這不是夙燁搞出來的,那麼又是誰搞出來的,楚琉月盯著夙燁,下意識的又問了一遍:「真不是你?」

  夙燁卻直接的無視她,往後面的廂壁一靠理也不理她了,楚琉月看他一臉無視自己的樣子,啪的一聲甩掉了手中的車簾子,看也不看對面的馬車,哼,有什麼好拽的,不是他就不是他唄。

  不過想想夙燁的性子,雖然百般的找自己的碴子,但是這樣當街命人殺人的舉動,還不至於,那麼這些黑衣人又是誰派出來的。

  楚琉月很認真的想著,然後掀起馬車窗戶上的小簾子往外望去,卻看到那些黑衣人已被夙王府的人殺掉了不少。

  夙燁的手下武功大都很厲害,再加上夙竹會醫會毒,若是打不過人家,再用用毒什麼的,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眼看著那些黑衣人便要被夙燁的手下全殺掉了,楚琉月才相信,這些人應該不是夙燁派來的,若這些人是他派來的,一來不會那麼不濟事,二來夙松夙竹等人也不會把精心培養起來可用的人就這麼殺掉了,所以這些黑衣人是別人派人的,究竟是誰派來的。

  楚琉月正想著,忽地又聽到有馬蹄聲響起,隨之便聽到一道沉穩的略有些氣急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夙松和夙竹二人正好殺掉了最後的一個黑衣人,一抬首便看到有人至遠處來,眨眼便到了他們的面前,夙松和夙竹抬首望而那急速而來的數人,為首高據馬上,一身尊貴之氣的人竟然是靖王爺,靖王爺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望著他們,眼神無意識的飄向夙松和夙竹二人的背後,他們的背後,躺了一地的屍體。

  夙松和夙竹二人一挑眉,不動聲色的稟報道:「回靖王爺的話,這些人竟然膽敢當街為難琉月小姐,所以我們殺掉了他們。」

  「青天白日的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好大的膽子,來人,立刻去通知府衙的人來這裡處理一下。」

  靖王鳳吟的聲音如若細聽,不難聽出其中的惱怒,楚琉月掀簾往外張望,便看到高據馬上的靖王爺,一身落落風華,如若細看他的臉,便不難看出他那緊抿的唇,還有微慍的眼神,都顯示出靖王爺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再加上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飄向夙松和夙竹二人的背後的那些黑衣人。

  楚琉月一下子明白,原來這些黑衣人竟然是靖王鳳吟派來的,沒想到上次他派人進楚府殺她沒有殺成,今日竟然再次派了黑衣人出來,不過今天派黑衣人出來,這些人身上並沒有過多的殺氣,反而是調戲的成份更多,再加上現在靖王出現在這裡,楚琉月前思後想一番,便把事情的大概瞭解了,很顯然的這些黑衣人是靖王爺派出來的,他的目的便是讓這些人調戲她,然後他來個英雄救美,只是沒想到這英雄救美的英雄換了人,還害得他白白的損失了數名的手下,所以這靖王爺才會臉色如此的難看。

  楚琉月一想到這些黑衣人竟然與靖王有關,她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瞪視著鳳吟,眼看著鳳吟望了過來,她的唇角忽爾勾出古怪的一笑。

  雖然她的笑古怪,不過鳳吟還是被電了一下,心跳得快了一些,隨之關心的問:「琉月小姐,你沒事吧?本王沒想到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膽敢當街做出這種事來?」

  楚琉月笑言道:「沒事,幸好夙世子及時的趕到了,所以才救了琉月一命,琉月正不知道如何謝夙世子呢?」

  楚琉月話落,那夙王府的馬車內飛出一道愉悅的話來。

  「你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理該救你於水火之中。」

  楚琉月一聽夙燁傲氣凜然的話,便有些來氣,今日若沒有他,她們也不會吃虧的,不過為了氣鳳吟,楚琉月按捺住性子笑言道:「是啊,琉月謝過夙世子了。」

  「好說。」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的聲音越發的好聽了。

  馬車外面高據馬上的鳳吟臉色瞬間黑沉沉的,唇角緊抿,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沒錯。今日這齣戲本來是他命人演出來的,就是為了讓他來一齣英雄救美,但凡女人一般都會喜歡英雄救美這樣的戲碼,自己和楚琉月之間的怨結已深,要想解開這些怨結,便要有重戲,所以鳳吟才會命手下扮演調戲楚琉月的人,然後自己恰如其份的出現,這樣便可以讓楚琉月感激他了。

  沒想到到最後自己鋪好的一切,竟然成全了夙燁,聽到楚琉月說感謝夙燁,鳳吟恨不得回身給馬車中的男人一劍,讓他壞他的事,讓他壞他的事。

  不過楚琉月卻又說話了:「王爺,你怎麼出現在這裡,回靖王府不是走這條道啊?」

  楚琉月滿臉不解的開口問,靖王鳳吟一驚,趕緊的收斂起自己惱怒的情緒,沉穩的說道:「本王準備去看一個朋友,所以便走了這條道。」

  「那王爺請吧。」

  楚琉月客氣的說道,鳳吟見楚琉月今日竟然分外的客氣,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之感,這女人一向對他是沒有好臉色的,這會子和顏悅色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鳳吟都不好再留下了,只吩咐身後的沈青陽。

  「你留下來等府衙的人來處理一下。」

  「是,王爺。」

  沈青陽領命,鳳吟抱拳和楚琉月道別,然後一路帶著幾名手下離開了僻靜的街道。

  楚琉月等到鳳吟離開,臉色也冷了下來,命令外面的車伕:「走了。」

  小蠻從外面躍了進來,馬車駛動了,一路往楚府而去。

  後面夙王府的馬車也緊跟著他們,一先一後的離開了這條僻靜的街道,楚琉月坐在馬車裡,臉色陰暗,好半天沒有說話,想到鳳吟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些事,臉色難看極了,這男人若不給他重重的一創,只怕他日後還會變本加厲,如此一想,她眼神暗了,隨之命令外面的馬車伕:「停車。」

  馬車伕應聲停下了馬車,後面的一輛馬車也停了下來,楚琉月一掀車簾閃身便躍了出去,然後幾步走到後面夙王府的馬車前面,一掀簾子朝著裡面的夙燁開口:「我來稟報你一件事。」

  夙燁看她氣鼓鼓的,眼睛卻清亮有神,整個人嬌俏嫵媚,艷麗粉嫩,越看越好看兒,早忍不住挽唇笑。

  「說。」

  這一次楚琉月沒有避開夙燁,直接一躍身上了馬車,然後放下了車簾子。

  她的動作,看呆了馬車外面的一干人,個個滿臉的驚駭,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人人掉頭去望,沒有啊。

  那琉月小姐怎麼主動的跑進世子爺的馬車去了,這又是搞的哪一齣啊,難道是因為之前爺出手救了琉月小姐,所以琉月小姐現在和爺摒棄前嫌了,兩個人重歸於好了,可是想想琉月小姐的性子又覺得不太可能,那現在是唱的哪一齣啊,眾人個個豎起耳朵聽,希望聽出裡面的動靜。

  只聽得馬車之中隱約傳出一句半句的話。

  「後面……我上…棍……」

  馬車外面偷聽的人頓時倒了一大片,還有比這更勁爆的嗎?這都幹上了,不應該啊。

  事實上馬車裡的兩個人各擁一方天地交涉事情,楚琉月望著夙燁,先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夙世子,你不是說讓我什麼事都稟報你嗎?」

  夙燁看她的神情,大致可猜測這丫頭又動了什麼小心思,所以微點了下頭,並沒有說話,他相信她接下來定然還有話。

  「今日的黑衣人刺殺我,你怎麼看?」

  夙燁一挑眉便明白楚琉月和他一般猜出了今日唱這齣戲的背後之人正是靖王鳳吟,而鳳吟之所以唱這齣戲便想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只是現在英雄救美的人換了他,想想夙燁便覺得可笑,不過可笑之餘,他的週身攏上了冷意,鳳吟,果然大膽,上次的教訓他竟然沒有牢記在心,這次他定然饒不過他。

  夙燁冷冷的想著,並沒有說話,不過楚琉月看他的神色,已經猜測出夙燁已經和她一般猜測出今日唱這齣戲的便是鳳吟,所以她也不和夙燁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難道我們不該做些什麼?」

  夙燁看她雙眸好似籠了清煙一般,雖然清幽,卻擒著清澈冷冽,明顯的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惱怒,夙燁忍不住想逗她,性感的唇慵懶的勾起。

  「這事應該是你的事情吧,怎麼算上本世子了?」

  楚琉月大眼睛一翻,相當鄙視的說道:「那你先前讓我有事稟報你,難道不是為了給我出頭,那還讓我稟報你做什麼,嘴裡說什麼我是你的人,難道你的人被人欺負了你就是這麼視而不見的,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不知道是我丟臉,還是你丟臉,人家說的是你還是我啊。」

  楚琉月話一落,夙燁噗哧一聲優雅的笑了,隨之修長完美的手輕叩著馬車中的桌子,發出輕響,好久才聽到他忍住笑說道。

  「連激將法都使上了。」

  沒錯,楚琉月便是使的激將法,雖然她知道這有點幼稚,不過眼下只能鼓動夙燁出手對付靖王,因為她手裡沒什麼人,收拾不了鳳吟,她要一擊即中,讓鳳吟後悔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她要徹底的毀掉鳳吟,讓他從此後遠離太子之位。

  楚琉月看夙燁不表態,心裡不由得急了,又問了一句:「是男人嗎?痛快點,到點幹不幹?」

  「你激將法都用上了,若是本世子不幹,與理說不過去,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夙燁挑高狹著的眉,望著眼晴晶亮的楚琉月,不出意外,這丫頭連怎麼對付鳳吟的招數恐怕都想好了,現在就等著他開口了。

  果然夙燁一開口,楚琉月的眼睛更亮了,身子微傾一些,降低了聲音輕聲的說道:「你不覺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有趣。」

  夙燁的眼睛幽暗下去,身子動了動,懶懶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找人對付鳳吟,然後再找個人來美人救英雄?」

  夙燁話一落,楚琉月立刻呸了一聲,直接冷哼了:「老不老套啊,我說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們找一批人讓靖王爺真正的爽一回如何?」

  楚琉月的話一落,夙燁完美的五官上,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隨之臉色便黑了,眼裡更是籠上了烏雲,微凝眉想著,這丫頭的意思不會是自己想的意思吧,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這樣的,這丫頭才多大啊,十五歲啊,能想得那麼的齷齪嗎?所以夙燁的神色剛淡定下來,楚琉月便接了一句。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用不著含羞。」

  「含羞?你說含羞?」

  這下某爺被刺激到了,他真的真的很想撲過去掐住楚琉月的小脖子,她竟然說他含羞,這小丫頭絕對有本事氣死人,而且她腦袋瓜子裡究竟裝的什麼啊,為什麼這種事說出來能坦然自得的啊。

  楚琉月一點不知道某人想掐死她,或者說她是知道的,但她就是故意的,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辦。

  「快點下命令讓人去辦這件事,別讓鳳吟回去了,若是等到他回府再來做這件事會很麻煩的。」

  楚琉月催促著,夙燁咬牙,滿臉的黑沉,陰驁無比的低吼:「那誰上他?」

  楚琉月張大嘴,直接冷睨著夙燁,然後上上下下的看夙燁:「難道你想幹這事?」

  夙燁再也忍受不了楚琉月的一再撩撥,大手一伸便把某女人給提了起來,冷驁無比的威脅:「你再說一遍看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楚琉月深暗這個道理,何況現在她還指望這男人去做點事呢,所以立刻乖巧無比的說道:「好了,我錯了,後面的那個不用你上,也不用任何人上,只用一根棍便解決了,這樣不是更好嗎?這件事若是傳開來,你說被木棍給捅了菊花的男人還會成為太子嗎?皇上會立他為太子嗎?」

  夙燁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眼神更是幽深無比,好半天說不了話,他是被楚琉月徹底的給刺激到了,他真的很想破開這傢夥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菊花?」

  「後面的那個啦。」楚琉月很好心的解釋一下,然後伸出手拍拍夙燁的手:「夙世子,有話好說,我懼高,快讓我下來。」

  夙燁瞪了她一眼,然後總算把她放了下來,楚琉月眼看著他沒動靜,再次的催促道:「快點下命令啊,再不去做可就來不及了。」

  夙燁真的真的很想拍扁這小丫頭,那麼噁心的事情,她竟然想得出來,他是光用想的,便忍不住噁心了,同時的想到了鳳吟身上若是發生了這件事情,別說登上太子之位了,從此之後身上的這個汙跡都別想除掉了,所以說寧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和女人,看來這句話很有道理,夙燁幽然的想著,然後喚了外面正偷聽的夙松等人。

  「夙松。」

  夙松應聲出現在馬車裡,夙燁微微的閉上眼睛,不看楚琉月,揮了揮手開口:「你和夙松說吧。」

  夙松滿臉的詫異,爺的臉色為什麼有些發白啊,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琉月小姐給——

  夙松正想得入神,然後臉上各種怪笑,楚琉月一看便知道他的腦子裡想著什麼壞事情。立刻一伸手拍了夙松的腦袋一下,冷哼:「想什麼呢?」

  夙松趕緊的搖頭:「琉月小姐,屬下沒想什麼。」

  「那就好,現在立刻去辦事。」

  楚琉月說完,壓低聲音交待了夙松接下來要辦的事,這次沒例外,楚家的二小姐把夙松公子也嚇到了,直接瞪著眼睛好半天轉不動眼珠子,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最後還是他的主子,看到屬下也被驚到了,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同時好心的提醒到:「好了,立刻命令幾個眼生的手下去辦這件事,對了,記著,他們做完這件事,立刻離開尚京城,找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先躲一陣子。」

  「是,爺。」

  夙松總算清醒了,他的臉色如夙燁一般,泛起了白,實在是受到刺激了,同時在心裡對靖王爺各種的同情啊,靖王爺啊,你就不該招惹這種小人啊,她這一著子下去,你的一世英明可就該毀掉了,別說太子之位了,日後就算說起您老人家,人家也會鄙視三分的啊。

  夙松各種的怨幽,不過楚琉月下的命令可是一絲不苟的執行著。

  至於馬車中的楚琉月並沒有因為夙鬆去做這件事便離開,依舊拿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夙燁,夙燁一看她的眼神,便各種的心驚,不動聲色的問:「你這是?」

  楚琉月看夙燁問,眨巴眨巴著眼睛:「難道不該去瞧瞧熱鬧?」

  「什麼?」

  夙世子忍不住怒吼了,冷瞪著楚琉月,她竟然還要去看,他真的很想很想捶胸口了,這叫什麼事啊。

  偏偏楚琉月還一臉鄙視的開口:「難道夙世子不敢看,不會吧,這有什麼不敢看的,不就是木棍捅菊花嗎?何況這是我們設計出來的事情,看看一定很有成就感。」

  夙燁那叫一個噁心,真想一巴掌把這小丫頭給扇下馬車去。

  楚琉月看到夙燁臉色微微泛白,心中各種的開心啊,先前拜師被阻所引起的憤怒,全都煙消雲散了,現在她是各種的爽啊,所以笑得別提多開心了,面對夙燁,臉色也好看多了。

  「夙世子,走吧,去看看有沒有抓住靖王,靖王可不是尋常人,若是夙松他們一個失手,被靖王發現可就麻煩了,若是我們過去,說不定可以幫助他們呢?」

  夙燁本不想去,可是楚琉月的話還是讓他上了心,雖然他可以派人對付靖王,但是靖王的身份擺在哪裡,若是被人查出來是夙王府的人所為,只怕夙王府要倒楣,再一個靖王背後有德妃和姬王府,靖王不是十分的聰明,德妃和姬塵可不是傻子,所以這件事萬不能出半點的差池,如此一想,夙燁週身湧起了暗芒,隨之命令夙竹。

  「走,立刻去找夙松。」

  「是,爺。」夙竹應聲,夙燁命令其他人以及楚府的人留在原地待命,不要跟著他們了。

  夙竹立刻放出了一隻聞香而動的蟲子,夙松的身上有夙竹特製的香料,蟲子是聞慣了香料的,所以他們跟著它走便好。

  馬車一路疾駛,待到蟲子停住了,夙竹沉穩的稟報:「爺,夙松他們便在前面了。」

  夙燁立刻棄了馬車,一伸手拉著楚琉月閃身躍上屋簷,隨之他在屋簷下快速的滑過,滑行了一段路程,便聽到前面傳來的打鬥聲。

  三個人立刻找了一處隱身的地方停下來,然後望了過去,只見兩幫人馬正打鬥,一批蒙著臉的黑衣人,另一批正是一身華衣美服的靖王爺,此時再看靖王爺,分明是極狼狽的,玉冠歪在頭上,墨髮淩亂,身上的衣衫已被劃了幾個口子,而他身後的幾名手下,明顯的不敵,很快有的被殺了,有的也受了重傷。

  最後只剩下靖王爺一個人了,靖王爺眼看自己不敵,一邊打一邊往後退,肅殺的怒吼:「你們究竟什麼人,竟然膽敢刺殺本王,這是跟天借了膽子?」

  都這種時候了,這靖王爺還沒有忘了擺出自己皇家的高貴身份,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敢殺他,就不在乎他皇家的身份。

  楚琉月不屑的撇了撇嘴,相當的無語。

  再看前面,靖王鳳吟很快被抓住了,不過那些抓他的人並沒有殺他,為首的人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然後拉著他便往小巷邊閃去,很快便聽到靖王爺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扯本王的衣服,你們這些該死的傢夥,究竟想幹什麼?」

  「啊。」

  楚琉月一聽這重頭戲來了,睜大一雙眼睛盯著前方,只見鳳吟的長衫已被脫掉了,只剩下裡面的中衣,而褲子也被人扒掉了,此刻的他當真是又狼狽,又憤怒。怒睜著一雙駭人的桃花眸,瞪視著團團圍著他的數人,恨不得殺掉這些人,可惜現在受制於人的乃是他鳳吟,任人宰割的也是他。

  楚琉月眼看著有人一把提起動彈不得的靖王爺,便去掀靖王爺的中衣,她不由得興奮起來,好啊,鳳吟,今日就給你來一出木棍捅菊花,讓你爽到爆,讓你爽到歪,省得你整天把心思動在不該動的地方。

  可是楚琉月還沒有看到最精彩的地方,眼前一黑,再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然後伸手去扒拉,最後發現有一隻大手穩如泰山似的摀住了她的眼睛。

  這手帶著迷人的幽香,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一個的,楚琉月不由得惱怒:「你好好的捂我的眼睛幹什麼。」

  「你認為一個小丫頭看這樣的畫面妥當嗎?」

  夙燁陰驁的聲音森冷的響起來,楚琉月翻白眼,有什麼不妥當的,她正想反唇相譏,忽地聽到前方響起一道衝擊雲霄的聲音:「啊——」

  痛苦至極,楚琉月一聽這聲音,各種的興奮啊,倒忘了計較夙燁捂她眼睛的事了。

  隨著第一聲的叫喚過後,隨之便又接二連三的響起了吼聲。

  那叫聲痛苦,卻又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歡愉,就像正在偷歡的女人正享受著快樂,同時痛苦的呻吟著一般。

  楚琉月聽著這痛苦的吼聲,各種的心癢癢啊,伸出手使命的去扒夙燁的手,無奈夙燁的手看似隨意,可是就像鉻鐵一般摀住了她的眼睛,使得她扒都推不動,最後不禁有些小小的鬱悶。

  等到不遠處那痛苦的聲音小了,夙燁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們該回去了。」

  他一言落提起楚琉月的小身子便走,楚琉月趕緊的逮著機會望去,便看到那白花花的類似於屁股之類的東西從眼前一晃而過,不過她還是瞧見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上面依舊插著一根棍,忍不住各種開心的笑,她正笑得開心,頭頂上方啪的一聲,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給落了下來,隨之還伴著陰驁的話:「你竟然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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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5 AM 編輯

第070章:換皮

  楚琉月被拍了一巴掌,臉色立馬變了,惱怒的瞪了夙燁一眼,不過她沒忘了兩個人眼下正在半空中滑行,若是自己招惹了夙燁,他會不會一怒把她給扔下去,那她才是得不償失呢,何況楚琉月沒忘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呢,所以她嘟嚷了一下忍住了,再抬首時,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叮嚀夙燁。

  「夙世子,別忘了待會兒派人去散佈消息,消息散佈得越快越好,最好讓宮裡的皇上和德妃娘娘都知道。」

  夙燁挑眉,眼裡閃過深邃的暗潮,今兒個這件事若是落到了德妃和姬塵的手裡,可就要小心了,畢竟散佈消息便是暴露自己的目標,姬塵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人。

  雖然他一直沒有動,整日待在府裡養病,但是據他得來的消息,這個人絕對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不問世事,若沒有他存在,德妃又如何敢妄想太子之位,若沒有他,靖王又如何會得皇帝的寵愛呢,依靖王的性子,若是想太子之位,只怕早就露出蛛絲馬跡來了,若是靖王露出想太子之位的念頭,當今的皇上又如何會寵愛他呢。

  兩年前,皇后被廢,太子被貶之事似乎有蹊蹺,這其中怕少不了姬王府的事情。

  夙燁一言不吭,楚琉月不由得冷哼:「難道夙世子怕了?」

  楚琉月自然知道夙燁顧慮的是什麼,還不是宮中的皇上和德妃娘娘,畢竟靖王乃是皇家的天家貴子,這事若是洩露出去,只怕他要有麻煩,不過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再收手也沒什麼意思,何況楚琉月自認夙燁有能力把這件事做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一行三人很快返回到馬車裡,夙燁一鬆手放開了楚琉月,隨之才冷哼:「你少操心這件事了,本世子自有安排。」

  他說了,便喚了馬車之外的夙竹過來,命令夙竹吩咐人去辦這件事,並叮嚀他,務必要小心一些,千萬別洩露了身份。

  夙竹領命出去吩咐一名得力的手下去辦這件事,夙燁和楚琉月二人坐馬車返回先前的地方。

  馬車裡,楚琉月看夙燁派人去辦散佈謠言的事情,想到待會兒便會有人發現靖王爺在小巷子裡被人捅了菊花,然後這件事便會傳遍整個尚京城,光是用想的,便讓人十分的開心,所以楚琉月眉開眼笑的。

  夙燁好看的鳳眸幽深的望著她,慢慢的開口提醒她:「別高興得忘了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能露出蛛絲馬跡,否則你的小命休矣。」

  鳳吟可是皇室的皇子,若是被人知道他們對他動了手腳,只怕便麻煩了,他還好一些,皇上就算惱怒生氣,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是若是知道楚琉月牽扯到其中,皇上和德妃等人定然會把所有的怒氣放在楚琉月身上。

  雖然他平時百般的打擊她,但是卻不希望她有事。

  「我知道了。」

  這事楚琉月可不敢大意,她也不是大嘴巴,不會隨便把這樣的事情說出去的。

  馬車一路疾駛,很快倒了先前停靠的地方。

  楚琉月從馬車之上躍下來,小蠻和石榴二人已經衝了過來,上下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楚琉月什麼事都沒有才放下心裡,隨之石榴心急的說道。

  「小姐,不好了,大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楚琉月挑眉,看石榴滿臉的焦急,眼裡更是閃著恐懼不安。

  「他回來便回來,你嚇成這樣做什麼?」

  石榴趕緊的說道:「先前小姐和夙世子去辦事的時候,李管家派了人偷偷的找了過來,說大少爺命人關了正門,只留了側門,還在側門內埋伏了不少的人,命令那些人把小姐給捆了。」

  楚琉月一聽小蠻的話,臉色冰冷,沒想到這楚玉琅一回府便有動靜了,當下臉色難看的在馬車之下來回的踱步,她在想對策,如何對付那楚玉琅。

  夙王府的馬車並沒有離開,夙燁自然也聽到了石榴的話,當下週身湧起寒潭之氣,一掀車簾望了出來,冷冽的命令:「楚玉琅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如此大膽,好,真是太好了。」

  他說著放下簾子,命令馬車外面立著的夙松:「夙松,送楚小姐回府,一併收拾了那楚玉琅,若是楚玉琅不動便罷,他若動了,給爺狠狠的打,只要不死便成,倒要讓楚家的人知道知道漠視爺的話是什麼後果。」

  他先前可是放了話的,楚琉月的事便是他的事情,沒想到這楚玉琅竟然還敢如此的膽大妄為。

  夙燁的話落,夙松應聲,恭敬的走過來,垂首請楚琉月上馬車。

  「琉月小姐,請上馬車。」

  楚琉月蹙了一下眉,本來不想叫夙燁參與到楚府的事情裡,她自有辦法收拾那楚玉琅,不過她深知夙燁的個性,他既然說出口了,就不會收回頭,所以最後沒出聲,領著小蠻和石榴上了馬車。

  小蠻和石榴二人倒是因為夙燁參與到其中,而放鬆了一口氣。

  楚府的馬車緩緩的駛動,楚琉月張了張嘴,本想什麼都不說,可是她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她與夙燁之間有恩怨,但先前收拾靖王爺的事,還有現在對付楚玉琅的事情,夙燁確實是有幫到她的,所以楚琉月終於說了一聲。

  「夙世子,謝謝了。」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的眼睛裡泛起瀲灩,唇角滿是笑意,週身的光華,隨之心裡感歎一聲,這謝謝真是難能可貴啊。

  楚府的馬車已經離開了街道,後面有夙王府的夙松等侍衛護送著一路回楚府去了,夙竹送夙燁回夙王府。

  楚府大門前。

  楚琉月坐的馬車還有夙王府護送的幾名護衛一起停在了府門前,楚琉月滿臉的冷霜,陰驁的命令石榴:「去叫門。」

  「是,小姐。」

  石榴因為後面跟著夙王府的人,所以心中有了底氣,爽快的應聲跳下了馬車,直奔楚府的門外拍門,隨之還伴隨著她的叫聲:「開門。」

  門裡的人一聽門外有人喚,仔細聽,自然聽出是二小姐身邊的石榴姑娘的聲音,最近幾天,楚琉月掌家,府內下人很多事是報到石榴面前的,所以她的聲音,門裡的人自然聽得出,不過他們可是奉了大少爺的命令,正門不開,讓二小姐從側門而進的。

  所以門裡有人應聲:「石榴姑娘,你們從側門進來吧,今天府上有貴客,所以正門暫時不開。」

  不遠處,馬車裡的楚琉月聽到了裡面人的說話,不由得冷哼。

  貴你妹的,你家大少爺算哪門子貴客啊,不就是想捆我嗎?你做夢。

  楚琉月不說話,身後高據馬上的夙松卻一揮手命令了身後的手下:「上,給本公子卸了楚府的大門。」

  「是,夙松公子。」

  夙松身後的幾名手下,武功都很不錯,有四人同時的躍身從馬上騰空而起,身子疾駛了出去,直往楚府的大門而去,眼看著四人到了楚府的大門外,他們身子陡的一橫,雙腳同時蹬出去,蹬蹬蹬的數下同時使力,只聽得楚府的那朱紅色的大門轟的一聲巨響,隨之門內扒在門上偷聽門外動靜的下人,便被死死的拍在了朱紅大門之下,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便一命歸陰了。

  大門發出轟的一聲響之後,灰塵揚起半天高,楚府內的下人個個都呆住了,不知道如何反應,直到楚琉月領著數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眾人才反應過來,只見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跨上朱紅的大門,然後狠踩一下,隨之面色坦然的跨過了大門,走進了楚府。

  楚府裡的下人總算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隨之便有人臉色驚變,大叫著去通風報信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門被人卸了,死人了。」

  大門內,李管家臉色慘白,抖得好似篩糠一般,站都站不直,旁邊的兩個下人也都站不直了,三個人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

  「二小姐,您,您回來了。」

  李管家顫抖著聲音問候,楚琉月冷睨了地下的三人一眼,倒沒有為難李管家。

  她看在先前李管家通風報信的份上,暫時先饒他一次,今日他若不通風報信,她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楚琉月眼裡冷芒窄然而起,嗜血十分,李管家自然瞧得清楚,後背一片涼,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啊,先前他派人通風報信了,要不然這會子他便如門下的那下人一般被拍成了肉醬了。

  楚琉月面色清幽的領著人一路進了楚府。

  蓮院,楚玉琅母子三人正在說話,葉氏問著楚玉琅這一年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母子三人說到開心處,正笑得歡,忽地外面響起了驚慌失措的叫聲,楚玉琅的臉色一下子便難看了,冷喝:「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啊?」

  門外有下人奔進來,氣籲喘喘的說道。

  「大少爺,不好了,二小姐回來了,竟然直接卸了楚府的大門,還,還散佈」

  楚玉琅一聽下人的稟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冷瞪著那下人責問:「還怎麼樣?」

  「還死了人。」

  楚玉琅一聽頭頂上都冒火了,這刁鑽的楚琉月,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既然她膽敢如此狂妄放肆,就怪不得他今天打死她了,楚府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狂妄。

  楚玉琅臉色黑沉的命令那下人:「立刻去側門把府內的下人召集過來,隨我一起去大門處拿人。」

  現在他可是佔了理了,所以就算打死了楚琉月也沒人說得了話,這小賤人一個女人,竟然如此膽大,毀掉了楚府的大門,還死了人,現在他就算打死她,看誰敢說話。

  楚玉琅大踏步的往外走去,那下人早領了他的命往側門去召集人了。

  房間裡,葉氏和楚琉蓮早驚呆了,兩個人一時沒有反應,待到楚玉琅走了出去,葉氏心急了,朝著楚琉蓮叫起來:「蓮兒,快去阻止你哥哥,母親怕他吃虧。」

  她總感覺到兒子若是和楚琉月對上,今日他定然要吃虧。

  楚琉蓮也有這個感覺,而且她覺得憑楚琉月一個人,不可能把大門輕而易舉的卸了的,那麼說有人幫助她,什麼人幫助了她,楚琉蓮忽然想到夙燁曾說過的話,不由得臉色陰驁,難道說今日楚琉月回府,是有人送她回來的,那些人是夙王府的人。如此一想,楚琉蓮更加心急。

  房間裡葉氏已焦急的催促了起來:「蓮兒,你還發什麼呆啊,還不快去。」

  楚琉蓮回過神來,立刻飛快的閃身奔了出去,水仙和芍葯趕緊的跟上楚琉蓮的身子,三個人一路追著楚玉琅而去。

  不過楚玉琅因為心中火氣大,所以早領著人直奔前面去了,那下人也緊急的從側門把府內的下人給召集了,最後和楚玉琅集合到一起,一起浩浩蕩蕩的直奔楚府的大門。

  楚琉月已經領著人走進了庭院。

  兩方人馬便相遇了,楚玉琅看到楚琉月第一眼,有些驚艷,這小賤人是先前那個膽小懦弱的醜丫頭嗎?這一年時間沒見,沒想到她竟然變漂亮了,比起蓮兒來竟然不差,這樣的人更是留不得了,若是有她,蓮兒永遠會被壓著的,再一個蓮兒現在聲名受損,可都是因為她,今日除她可正是個機會。

  楚玉琅因為久不在京城,再加上之前他和夙王府的人沒交情,所以自然不識得楚琉月身後的人是夙王府的人,他心中主意一定,便朝著楚琉冷喝。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卸了大門,還砸死了人,今日我就要替父親好好的教教你規矩。」

  楚琉月撇了撇嘴,滿臉不屑的說道。

  「父親是死了還是沒了,用得著你來替父親教訓我,你是誰啊?」

  楚玉琅沒想到一年未見,楚琉月竟然如此的難纏,臉色不由得黑了,冷喝一聲:「來人,給我把楚琉月綁了。」

  楚琉月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指著楚玉琅說道。

  「今兒個就不知道誰綁誰了?」

  楚琉月說完望向身後的夙松:「夙松公子,人家要欺負我,你答不答應。」

  夙松看著楚琉月的傲嬌,身上起了各種的雞皮疙瘩,心裡直念,琉月小姐啊,你還是正常一點吧,咱受不起你的傲嬌啊,他心裡怨念過了,一抬首望向楚玉琅,便臉色肅冷,週身的冰寒,冷冷的說道。

  「就憑你們嗎?可笑。」

  他一說話,對面的楚玉琅發起怒來:「你們是什麼人?」

  楚玉琅話一落,楚琉月再次笑了起來,然後望向楚玉琅調侃:「楚少爺,你是有多好笑啊,這樣,等你們彼此打完了,我再來給你介紹他們是誰啊。」

  楚琉月話一落,夙松等人的身子便動了,幾道身影快如旋風,直撲向楚玉琅等人。

  楚玉琅身後正好趕來的楚琉蓮一看到夙松等人與楚玉琅打了起來,眼一黑,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楚琉蓮失聲叫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

  沒想到送楚琉月回府的竟然真是夙王府的人,哥哥與夙王府的人對上,可佔不到便宜,今日就算夙王府的人打了他,只怕他也沒處去說理。

  可惜夙松等人不理會楚琉蓮,只顧出手打楚玉琅和楚府的下人。

  夙松纏上了楚玉琅,其餘的手下對付楚府的下人。

  楚玉琅雖然長相俊俏,可惜身手並不厲害,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哪裡是夙松的對手,幾招過後,便連連中了夙松的狠手,臉上身上多處被打,疼得他忍不住叫了起來。

  楚琉蓮眼看著夙王府的人不理會她,趕緊的撲到楚琉月的身邊,哀求了起來。

  「琉月,姐姐求求你了,快讓夙王府的人住手,要不然會出人命的。」

  楚琉月臉上滿是冷諷的笑意,一雙眼睛睨著楚琉蓮,看得楚琉蓮頭皮發麻,臉色微白,不過仍然硬著頭皮哀求著:「你快讓他們住手,要不然哥哥說不定會被夙王府的人打死。」

  楚琉月總算開口說話了,冰冷的說道。

  「現在擔心了,晚了,在他命令緊閉大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在他命令下人在側門準備捆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在他準備打死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現在看到他挨打了你說話,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是聖母嗎?做夢。」

  楚琉月一連串的話落下,咄咄逼人的迫視著楚琉蓮,楚琉蓮被她的氣勢所懾,再加上心裡害怕,哥哥不會真的被打死吧,所以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知道今日指望楚琉月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她只能另想辦法救哥哥,楚琉蓮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人,很快便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趕緊的拉著水仙的手命令:「快,立刻去請爺爺過來,爺爺若是不來,只怕哥哥會沒命的。」

  楚琉蓮命令完,水仙早飛跑了出去,一路往楚國公府去請老太爺。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楚琉蓮的話,微微的冷笑,不再理會楚琉蓮,掉首望向前面,看到楚府的下人被打傷了一大片,其餘的沒有受傷的人也不敢再過來了,紛紛退避到一邊去了,至於楚玉琅已經被夙松給制住了,他臉上身上多處受了傷。

  夙松抓住了他,點了他的穴道,並沒有再動手打他,而是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

  「給本公子把他綁了。」

  幾名手下一聽立刻過來動作俐落的綁了楚玉琅,楚玉琅此刻總算明白自己是招惹到了不該招惹到的人了,這些人膽敢如此囂張的對付他,定然是大有來頭的,他稍微用腦子一想,便明白眼前的人是些什麼人了,不由得臉色慘白的開口。

  「你們是夙王府的人。」

  夙松冷哼:「你倒還有二分腦子,可惜這腦子長錯了地,我們爺已經明確的告訴過你們楚府的人,琉月小姐是我們爺罩著的人,你倒是膽大,竟然在楚府內布下了人,準備捆了琉月小姐,還準備打殺了她,你是有幾個膽子啊?」

  夙松說完陰驁的冷瞪了楚玉琅一眼。

  楚玉琅一聽,便知道有人把他今日的行動洩露了出去,他不由得狠狠的抬首尋找罪魁禍首,然後便看到李管家臉色慘白的不敢看他,他不由得狠狠的咬牙,這個該死的混帳,回頭他一定要收拾了他。

  楚玉琅發著狠,夙松的話再次的響起:「今日倒要看看楚府該不該給我們一個交待?」

  楚琉蓮的臉色一白,夙王府的人要交待,只怕爺爺他——

  楚玉琅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想到若是爺爺來,只怕也沒有他的好果子吃,如此一想,更是各處的惱怒,然後拿一雙眼睛使命的瞪著楚琉月,心裡也深深的明白,今日他是輕敵了,他是小看了楚琉月,而且太急燥了,所以才會遭些大虧,看來以後他不能再魯莽了,現在的楚琉月確實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

  楚琉月看楚玉琅瞪著她,反而是滿臉笑,這神情更是刺激了楚玉琅,差點沒有把他氣得吐血。

  那邊老國公楚檀年領著一干人浩浩蕩蕩的奔了過來,遠遠的楚府的大門被人卸了,內裡下人傷的傷殘的殘倒了一地,再看楚玉琅也被綁了起來,老國公楚檀年臉色立馬成了豬肝色,腳下也顫顫的,他完全的被氣到了,等到走到了近前,直接沒給楚琉蓮面子,冷喝道。

  「當真是禍水。」

  楚琉蓮被楚檀年一喝,眼淚便下來了,爺爺為什麼罵她,要說禍水也該是楚琉月,她怎麼就成禍水了。

  楚檀年冷喝了楚琉蓮後,便望向了綁了楚玉琅的夙松等人。

  「夙公子,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面,饒了這孽障。」

  楚檀年想著,自己一輩子什麼時候下著臉面求過別人什麼,身為宮中賢妃娘娘娘的老夫,歷來都是別人給他顏面,現在倒好,因為三房這邊的事情,他一日沒有省過心。

  楚檀年想到這些,便重重的喘起氣來。

  夙松挑了一下濃眉,懶洋洋的說道:「按理老國公的請求我們不該不遵,可是我們送琉月小姐回府,這楚大少爺竟然命人緊閉正門不讓琉月小姐進來,更甚至於還在側門埋伏了人準備捆了琉月小姐,上次我們家爺明明說了琉月小姐的事可是我們爺的事情,楚國公府的人不得干涉,現在竟然有人要殺琉月小姐,若是這種事傳出去,我們爺的臉面子往哪裡擱啊?」

  楚檀年一聽,這是要個說法。

  他的臉色陡的一沉,直接命令身後的手下:「把大少爺拉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楚琉蓮一聽,爺爺竟然如此重打哥哥,不由得臉色變了,趕緊的叫了一聲:「爺爺。」

  楚檀年隨身跟隨的下人早領命過去拉了楚玉琅下去仗板子。

  這一次夙松等人總算沒有說話,不過夙松可沒有忘了吩咐一人:「去看看這板子究竟有沒有打實。」

  這話擺明瞭是怕楚府做表面文章,楚檀年黑著臉,沒說什麼。

  事實上就算夙王府沒人跟著,他也準備好好的教訓教訓楚玉琅,一回府便整出這樣的風波來,難道還嫌楚國公府最近不夠亂嗎?娘娘在宮裡多次派人送信出府,囑咐他們一定要嚴加管教府內的人,不要生出亂子來,眼下正是諸王爭儲的關鍵時刻,若是一個不著,只怕便遠離太子之位了。

  沒想到三房這邊不斷的生出事來,楚檀年黑著臉望向了楚琉蓮,那眼神看得楚琉蓮心驚不已,爺爺他不會是——

  沒錯,楚檀年正思索著如何把楚琉蓮嫁出去,這丫頭留在府裡越來越多事,若是沒有她,說不定要少了很多事呢?像今兒個的事情,若是沒有她,說不定玉琅能稍微的理智一些。

  不遠處響起了啪啪的打板子的聲音,個個聽得心驚膽顫。

  楚琉月卻興趣缺缺,轉身望向夙松:「我回去休息了,今兒個一天真是累啊,你們回頭自回去吧。」

  「好,琉月小姐你休息,別擔心,若是再有人打你的主意,我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到時候不是三十板子的事了,那可就是抽筋扒皮的事了。」

  夙松冷寒的話,分明是警告楚檀年,楚檀年心中各種的嗝應,卻是拿夙王府的人沒辦法。

  楚琉月懶得理會這些人,轉身領著小蠻和石榴離開回桃院去了,一回到桃院她便盥洗了一番去睡覺了,理也不理外面的天翻地覆。

  至於夙松,等到楚玉琅的三十板子打完了,才領著人出了楚府,一路回夙王府去覆命了。

  楚府,楚玉琅先是被夙王府的人打,再又被老國公楚檀年下令打了三十板子,此時的他算是一條命去掉了半條命,被人架著,昏了過去。

  楚琉蓮一看到哥哥這種樣子,直接便哭了,楚檀年不是不心疼楚玉琅,可是若不讓他長長記性,他只怕後面還要惹出事來,再一個,如若他不重打,夙王府的人只怕不會善罷干休,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玉琅的一條命,若是他們落到夙王府的人手裡,只怕吃的苦會更重。

  楚檀年聽著楚琉蓮的哭聲,厭煩的說道:「現在心疼什麼,若是真心疼你哥哥,就該攔著他些,怎麼就允許他做出這些沒腦子的事情。」

  楚琉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國公氣沖沖的領著人離開了,楚琉蓮立刻命令人把楚玉琅架回他的院子,然後命人請了大夫。

  很快大夫進來開了藥,煎了給楚玉琅服用,一切安頓妥貼了,楚琉蓮才回到蓮院,葉氏這一陣子一直住在蓮院裡,聽到楚琉蓮說了兒子所受的苦,葉氏差點昏過去,先前歡喜不再,傷心的哭了起來。

  母女二人總算認清楚一件事,現在她們要想對付楚琉月,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她們不能明面上收拾這女人,只能暗下裡動手腳,因為眼下的楚琉月不但是楚國公府的嫡女,還和夙王府有牽扯,另外一個,她是上官銘的弟子,今天這種事若是落到上官府的人手裡,恐怕又有番折騰。

  「蓮兒,沒想到我們竟有這一日,早知道當初就該想著法子弄死她。」

  母女二人此刻是各種的後悔,小的時候想弄死楚琉月,那是多容易的事情啊,哪像現在這麼難,她們也用不著受這麼多的苦了。

  下午,楚琉月睡了半天。

  尚京外面已經天地變色了,靖王被人發現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屁股上還被人插了一根圓木棍,最恐怖的是那被木棍插過的地方慘不忍睹,血跡斑斑,再然後這件事以滾火球的速度漫延在整個尚京城,很快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雖然人人隱晦,沒有明目張膽的談論這件事情,可是私下裡的議論一直沒有停過,酒樓茶肆裡很多人都在小聲的說這件事。

  這件事很快被人送進了宮中,德妃臉色難看至極,大發雷霆之怒,在宮中打翻了很多的東西,然後命人悄悄出宮請了姬王府的姬世子進宮來議事。

  槐梨宮裡,姬塵和德妃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好半天德妃平靜了心緒,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塵兒,你說現在怎麼辦?」

  沒想到兒子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被人用木棍捅了後面,堂堂王爺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他以後的聲名要大受影響,當然這還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她們這幾年來的精心籌謀都白費了,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立一個有此傷風敗俗之事的皇子為太子的,所以她們是前功盡棄了。

  德妃一想到這個,心中各種複雜的心情,要說她憤怒是真的,可是同時她感覺到鬆了一口氣,兒子壓根就不是當太子的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只怕也該死心了,只是他們身在皇儲之中,若是不爭,便要選擇支持一方,若是日後他們所支持的一方登上了太子之位,他們才有可能保全住自己,一想到這個,德妃心中便各種的不舒服,而且除了兒子,眼下宮中皇子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惠王。

  惠王母妃楚賢妃一向和她不對盤,她若支持賢妃,自己心裡便百般的不樂意,所以她才會問姬塵。

  姬塵精緻的面容上,攏上了若有所思,雙瞳氤氳一片,好半天才開口。

  「現在我們只能選擇支持一派了,若是助那人登上太子之位,靖王和姬王府便不會有事了。」

  姬塵說完,德妃點頭,塵兒一向如此聰明,他想的和她想的一樣,只是想到支持惠王,她便各種心情鬱悶。

  「難道我們眼下只能支援惠王?」

  德妃不甘心的說道,那太子之位即便兒子得不到,她也不想讓賢妃兒子惠王得到,這麼多年,她和賢妃暗下裡沒有少鬥爭過,所以兩個人要可說是世敵一般,現在忽然要支援賢妃的兒子惠王,她實在是不甘心。

  姬塵緩緩的開口:「我們支持三皇子鳳禎。」

  「鳳禎?」

  德妃愣了愣,這個結果大出她的意外,三皇子的母妃冷昭儀與她交情尚可,只是冷昭儀背後並沒有多大的勢力,皇上也不太喜歡三皇子寧王,她記得皇上說過三皇子鳳禎為人太過於深沉,皇上不喜歡深沉的人,所以她之前才會讓兒子裝得單純一些,吟兒才會深得皇上的喜歡。

  這件事塵兒也是知道的,現在他為什麼說要支持三皇子鳳禎。

  德妃望向大殿一側的姬塵,沒有出聲,姬塵微挑了細長的眉,清悅暗磁的聲音響起來。

  「我們沒得選擇,只能選三皇子鳳禎,雖然眼下惠王比較有勝算,可是以賢妃的為人,即便惠王日後登基為皇,她會放過靖王和姬王府嗎?」

  姬塵的話一起,德妃無話可說,沒錯,就算她們選擇支持惠王,日後惠王登基做了皇帝,也不可能放過靖王和姬王府的人,她們只會斬草除根,以免有後患,所以想來想去她們只能選擇支持三皇子,至於淑妃所生的九皇子等還太小。

  德妃正想得入神,姬塵便又開口說話:「眼下三皇子沒有多大的勝算,但是娘娘別忘了三皇子母妃冷昭儀和夙王爺的一段舊情,若是冷昭儀拉攏了夙王府,那她的勝算便大了很多,若是再加上我們幫扶,也不能說三皇子全無勝算。」

  姬塵話一落,德妃微微點頭,然後想到自個的兒子,眼眶不禁紅了,本來她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兒子,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毀在這臨門一腳上了,德妃越想越生氣,眼睛紅紅的,咬著牙狠狠的下令。

  「塵兒,給本宮查,一定要查到究竟是什麼人對吟兒做出了這種事。」

  若是能查出是什麼人幹的,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那敢對皇家貴子動手的人。

  「嗯,我會去查的,娘娘放心吧。」

  姬塵的眼睛一瞬間有些冷,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如常了,這背後的人很顯然的不簡單,明知道靖王的背後有姬王府,依然對靖王動手了,可見他們是不懼姬王府的,如此一想,這背後的人定然是南璃宮的權貴之人,所以這樣一排除,要查起來便容易得多了。

  姬塵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施禮準備離去,最後沒忘了叮嚀德妃娘娘。

  「娘娘沒事多去和冷昭儀說說話,讓她知道我們的意思。」

  「本宮知道了。」

  德妃無力的揮了揮手,姬塵退了出去,大殿內,德妃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氣無力的,對兒子可算是失望透頂了,怎麼就沒有一丁點的腦子呢,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給他搞出這樣的事情來,別說太子了,就算是王爺,從此後他也是沒有臉面的王爺。

  皇宮的上書房裡,明堯帝正在大發雷霆之火,下首立著的太監以及隱衛動也不敢動。

  先前隱衛悄悄的進宮來稟報,關於靖王被人敗壞名聲的事情,明堯帝一聽臉色全黑了,這種事當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對於靖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這樣的事情,明堯帝終於失望了,狠狠的說道。

  「這個該死的混帳,又招惹出這樣的事來,當真是白長了一張腦袋。」

  明堯帝越想臉色越難看,皇家的臉面都被這個兒子給丟盡了,不過這敢對靖王動手的人確實夠可恨的。

  明堯帝命令隱衛:「立刻給朕去查,究竟是什麼人對靖王爺動了手,查到消息立刻來稟報朕,朕絕對不會放過這人的。」

  「是,皇上。」

  隱衛退了下去,明堯帝雖然主張以文治國,但是身邊的武力還是有的,他派了不少的隱衛藏在南璃國的市井之中,隨時注意著朝中大臣以及京城的動向,所以京裡但凡生出點什麼事,便有人在第一時間報於明堯帝。

  等到隱衛退了下去,侍候明堯帝的太監才緩緩的開口:「皇上別生氣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皇上若是為此氣壞了龍體可怎麼辦?」

  明堯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總算緩和了一些情緒,不過臉色依舊難看,陰驁的命令侍候自己的太監。

  「沙衍安,立刻派人進靖王府,讓靖王爺最近在王府裡反省,別進宮來了,朕看到他便心煩。」

  「是,皇上。」

  沙衍安乃是侍奉明堯帝的太監,應了一聲走出去,立刻安排了太監前往靖王府傳旨。

  上書房門外,沙衍安輕輕的歎息一聲,太子之位靖王無緣了。

  楚府。

  桃院裡,楚琉月睡了快半天,傍晚的時候才醒過來,剛睜開眼睛,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說話聲,有人在外面撒潑大罵,那罵聲刺耳之極,隱約傳了進來。

  楚琉月蹙眉,什麼人竟然跑到桃院裡撒潑大罵啊,她翻身坐起來聽外面的罵聲。

  「我倒想看看楚琉月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膽敢欺負我姑母,還害得我表哥被打,可惡,今日本小姐就不信了,倒要好好的討教討教她的本事了。」

  楚琉月聽著外面的怒聲,有些想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她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太清醒,慢慢的啄磨先前聽到的話,什麼姑母,什麼表哥的。

  難道這來的人是葉家的人,葉大將軍的女兒嗎?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相當的不屑,就算她爹是大將軍,跑到別人的府邸大喊大叫還真是沒有修養,再說一個,她姑母若是好的話,她又怎麼會欺負她呢,真是可笑。

  楚琉月正想著,屋子外面傳來啪的一聲,很顯然的有人挨打了。

  隨之還伴著小蠻的大叫聲:「葉小姐,你太過份了,憑什麼跑到楚府來打人啊。」

  尖銳囂張的聲音響起來:「我打的便是她,你們再敢攔著本小姐瞧瞧,看我不打得你們稀巴爛,別說一個奴才,就是你們主子,我也照打不誤。」

  房間裡楚琉月一聽便知道是石榴挨了打,不由得冷了臉,身子噌的一下下了床,穿好衣服一掀簾子走了出去。

  只見院子的長廊石階之外,此時立著六七個人,除了小蠻和石榴,另外幾個人眾星捧月的圍繞著一個囂張霸道的女子,這女子穿著艷紅的長裙,墨髮輕挽,頭上戴著金釵,旁邊斜插著一枝玉步搖,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挺美的,可就是那份盛氣淩人破壞了她本身的美感,使人厭煩。

  這女人楚琉月一照面,腦海裡便有印像了,她是楚琉蓮的表妹葉菱兒,葉大將軍的嫡女,這葉菱兒喜歡的人正是楚玉琅,楚玉琅相貌俊俏,所以葉菱兒從小便芳心暗許,以前楚玉琅在府上的時候,葉菱兒經常來府上,不過最近一年因為楚玉琅外調到外地去上任,所以她便很少來楚府,今日一聽說楚玉琅回府了,她便領著人過來了,誰知道一進府便聽說楚玉琅被人給打了,這葉菱兒便惱怒了,一怒之下瞭解到表哥之所以挨了打,和這楚琉月有關係,所以她便帶著從葉府帶過來的幾個丫頭過桃院這邊來找楚琉月算帳。

  先前葉菱兒領著人過來找楚琉月的碴子,石榴和小蠻兩個人因為怕她吵醒了自家的主子睡覺,所以便擋了葉菱兒的去路,誰知道葉菱兒一言不和,抬手便甩了石榴一耳光,石榴被打懵了,小蠻便發火了。

  石階上,楚琉月冷著臉微瞇眼望著下首立著的幾個人,那眼神陰驁無比。

  葉菱兒望著長廊中的楚琉月,有些不能反應,這是楚琉月嗎?最近關於她的傳聞很多,什麼姑母刻薄她,什麼表姐對她不好,還有什麼這楚琉月變成美人一個了,拜上官聖醫為師了等等,本來葉菱兒是不相信的,楚琉月什麼人她會不知道嗎?以前她來楚府的時候可沒有少欺負楚琉月,她就是個沒娘的可憐蟲,讓人欺負來著的,再變也不會變得那樣厲害。

  今日一見,葉菱兒有些受驚了,這丫頭確實比以前變漂亮,臉頰粉嫩粉嫩的,眼睛又大又亮,看得她嫉妒極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神色,一言不發的時候竟然讓人覺得害怕,不過葉菱兒沒忘了今日她過來便是給她表哥出頭的,想著便吞嚥了一口唾液說道。

  「楚琉月,你竟然膽敢欺負我姑母,又害得我表哥被打。」

  楚琉月冷冷的接了葉菱兒的口:「那葉小姐過來是替你姑母表哥出氣的嗎?你是準備來收拾我的嗎?」

  「我——」

  葉菱兒看著楚琉月那森冷嗜殺的眼神兒,不由得再吞嚥了一口唾液,有些害怕,不過後來她總算想到一件事,她會武功,所以她怕楚琉月什麼,她從小便跟著父親習武功,雖然不是十分的厲害,不過對付楚琉月這些丫頭絕對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她怕楚琉月幹什麼,葉菱兒如此一想,便不害怕楚琉月了。

  她囂張的笑起來:「沒錯,我就是替我姑母和表哥來找你算帳的,聽說那夙王世子一直護著你,我就不信了,我們女兒家若是有矛盾,那夙王世子也插手不成?」

  葉菱兒雖然知道楚琉月和夙王世子有牽扯,但是她不認為她們若是打起來,夙王世子插手她們內閣之事。

  「你是認為我們打不過你們是嗎?」

  楚琉月冷笑一聲,望向小蠻和石榴:「還等什麼,人家都帶人打上門來了,給我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些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說話的人?」

  「是,小姐。」

  石榴和小蠻兩個早就氣憤極了,一聽琉月的命令,早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小蠻對上了葉菱兒,兩個人都會武功,一交上手便纏鬥了起來,楚琉月望了兩眼,還別說這葉菱兒的武功確實不錯,不過小蠻的武功也不錯,應該不至於輸給葉菱兒,楚琉月不擔心小蠻,倒是擔心石榴。

  葉菱兒帶來的三四個小丫頭團團圍著石榴一個人,石榴哪裡是她們幾個人的對手,眼看著便吃了一個小丫鬟一下。

  楚琉月一看這可不行,正想出手,便看到長廊的不遠處,一團風似的捲了一個人過來,此人一衝過來,便直撲向那幾個丫鬟,出手呼呼生風,如猛虎下山,一拳便打倒一個,只聽得她的拳頭所到之處,啊啊的幾聲叫,那些丫鬟便七倒八歪的倒到了地上,然後個個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這下都不用石榴出手了,眨眼的功夫幾個小丫鬟便被打翻在地爬不起來了。

  葉菱兒沒想到忽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幾拳下去,便把她的丫鬟全都打倒在地了,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葉菱兒心中一慌便遭小蠻猛擊了一拳,她一下子被打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疼得呲牙裂嘴的直叫疼。

  楚琉月和石榴沒去理會葉菱兒,倒是對於先前衝出來的旋風似的傢夥比較感興趣,這傢夥神力啊,一拳打倒一個,一拳打倒一個,太牛了,究竟是什麼人啊?

  只見那先前衝出來收拾了葉菱兒丫鬟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這人臉上蒙著一塊白色的面紗,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眼神倒是十分的清亮,不過因為蒙著臉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神容,身上穿著一襲碧荷色的長裙,最奇特的是她的腰間別著一把刀,那刀精光閃爍,一看便是一把好刀,還是那種廚子專用的刀。

  楚琉月的眸光由上至下,然後又由下至上的把此人打量了一遍,實在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又是如何出現在這桃院裡的。

  她正想開口問,便聽到這女子已經開口說話了,嗓音竟然是中性的沙啞,雖然不是女子的細膩,卻很獨特。

  「冰舞見過琉月小姐。」

  這女子一稟報,楚琉月總算知道她是何人了,原來她便是陸遲口中的冰舞,她之所以蒙著一張臉,便是因為她臉上毀容了,所以才會蒙著臉。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讚許,冰舞先前露出來的一手,再加上她腰間別著的大刀,可見這丫頭是個厲害的,眼下她最需要便是有用之人,所以冰舞她是留下了,而且她會治好她臉上的傷的。

  楚琉月知道了冰舞的身份,不再糾結,揮手示意冰舞起身,然後掉頭準備處理葉菱兒的事情,可是等到她掉頭望過去的時候,便看到葉菱兒和她的丫鬟,早乘著她和冰舞說話的空檔,悄悄的爬了起來,幾個人狼狽的往外偷溜,等到偷溜到門口的時候,葉菱兒才敢大聲的發脾氣。

  「楚琉月,你給我等著,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竟然敢打我。」

  楚琉月冷冷的瞪視著她,那葉菱兒被她一瞪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了,轉身領著幾個小丫鬟便跑了。

  桃院裡。

  楚琉月起身領著人一路往正廳裡走去,小蠻,石榴和冰舞三人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望著石榴的紅腫的臉,眼裡湧著冷光。

  葉菱兒竟然跑到她的地盤上來傷人,她不會就這麼饒過她的,楚琉月的眼裡攏上了若有所思,然後唇角勾出冷笑,本來她正想對付葉氏和楚琉蓮,沒想到葉菱兒竟然選在這種時候進楚府,還跑到桃院來打人,真是太好了,那她便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暗芒,隨之放開心頭想好的主意,望向了廳堂上立著的冰舞。

  至於葉菱兒,待到晚上她再來收拾她。

  「冰舞,你的臉?」

  楚琉月望向冰舞的臉,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看到莫名其妙的冒出來這麼一個人,十分的奇怪,然後盯著她。

  冰舞聽了楚琉月的話,有些害怕不安,她的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她很害怕把自己的臉露在別人的面前,因為那會讓別人害怕,有些人更是誇張的直接尖叫怒罵,她在嘗試過這些後,再不敢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臉了。

  不過陸遲說過,琉月小姐會治好她的臉,冰舞總覺得這有些不真實,因為她已經為此花了很多的銀子,每次那些大夫都說可以治好她的臉,但是最後並沒有人能治好她的臉。

  冰舞一邊想一邊伸手解掉了臉上的面紗,然後垂首低望著地面。

  她害怕聽到尖叫聲,所以每次都不敢看人,但是一戴上面紗,她便有了安全感。

  但是冰舞解掉了面紗後,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別人的尖叫聲,不由得奇怪的抬頭,她看到楚琉月從上首走了下來,並沒有因為她半邊臉毀容而有所驚怕,再看小蠻和石榴也沒有害怕,相反的兩個人一臉同情的望著她,冰舞不由得錯愕。

  楚琉月已經走到了冰舞的面前,盯著她的半邊臉,蹙起了眉,淡淡的說道。

  「冰舞,你的半邊臉要想治好恐怕不行。」

  她此言一落,冰舞的臉上一下子籠上了失望,楚琉月看著好笑,又開口說道:「我說治不好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楚琉月話一落,小蠻和石榴兩個走過來,一起幫助冰舞說話。

  「小姐,若是你有辦法便幫幫她吧。」

  「是啊,她的半邊臉毀掉了,別人一定當她是怪物似的。」

  冰舞一聽小蠻說的話,想到自己所遭受的,眼淚忍不住無聲的滑落下來,楚琉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灑脫的說到:「好了,別傷心,既然你到了我的面前,我會想辦法讓你換上新顏的。」

  冰舞一聽睜大了眼睛,那眼淚還掛在睫毛上,緊張的問楚琉月:「難道琉月小姐有辦法治好我的臉?」

  楚琉月望瞭望她半邊因為燒燬而粘連在一起的皮膚,說實在的已經不叫皮膚了,不但是皮膚,連裡面的皮膚表層都傷害了,所以說要想治好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給她換皮。

  「我可以給你換皮。」

  「換皮——」正廳裡響起三道聲音,三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楚琉月,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小姐說的是換皮嗎?換皮啊——

  楚琉月看她們三人的神情,肯定的點頭:「你們沒聽錯,是換皮,冰舞臉上的皮膚已經盡數燒燬了,不但皮膚壞死了,就是表層也壞死了,所以只能從大腿上削一層皮下來,然後換到臉上。」

  正廳裡,楚琉月說著比劃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不過換皮後介面處會有一絲淡淡的痕跡,我會在你的上眼角處繪一朵火焰圖案,這樣的話,你的臉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楚琉月說完,小蠻和石榴二個人心驚肉跳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震定不了心神,小姐她什麼時候竟然懂這些了,換皮啊,換皮啊,怎以那麼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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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1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5 AM 編輯

第071章:進錯房

  正廳裡,楚琉月不理會兩個丫頭滿臉的驚色,只是望向了冰舞,冰舞的眼裡卻佈滿了希望。

  「琉月小姐,我願意換皮。」只要能讓她有一張完好的面孔,哪怕這張臉不美,她也高興,只要讓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就行了。

  「好,那麼你一定知道若想我動手,必然要付出代價,若是我讓你付診金,你未必付得出來,但是我看你先前的身手還可用,若是我幫你換了皮,你必須從此後聽從我的調遣,不得有任何的怨言和不忠心,你可願意?」

  冰舞撲通一聲往地上跪去,沉穩的說道:「冰舞願意。」

  她本來就無父無母了,從小一個人,因為年紀太小,所以一次生火做飯的時候失了火,她燒燬了自己的臉,因為不堪忍受別人的眼光,上次她差點自殺了,後來被陸遲救了,陸遲的臉上也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而且一條手臂也沒有了,他照樣的活著,因為陸遲的鏡子,所以她才活到了現在,沒想到現在琉月小姐竟然有辦法讓她恢復一張臉,若是從此後變成一個正常人,就是琉月小姐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從此後效忠於她,也是應該的。

  「好,那你先在桃院住下,因為我手邊沒有藥材,明日去上官府,我會帶些藥材回來,然後幫你換皮。」

  楚琉月說完便吩咐了石榴:「把冰舞先帶下去休息。」

  石榴總算鎮定了下來,示意冰舞把臉上的面紗帶上,然後帶了她下去安排房間休息。

  正廳裡,小蠻一直沒有說話,盯著楚琉月,等到石榴和冰舞離去後,她才開口:「琉月小姐,你究竟是誰啊?」

  以前她認為琉月小姐懂毒是天賦,可是現在琉月小姐竟然會換皮之術,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就是上官聖醫,恐怕也不會這樣邪門的醫術。

  所以她現在可以肯定,琉月小姐的醫術說不定很高超,但是真正的琉月小姐應該不會這些啊,所以小蠻困惑了。

  楚琉月笑了起來,嫵媚嬌俏,伸手撣了小蠻的腦袋一下:「好了,別想多了,想多了腦子壞了,說不定哪天我一個高興便告訴你我為啥會這些了。」

  小蠻伸手揉了揉頭,然後想起另外一件事,琉月小姐有這麼高超的醫術的話,為何還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啊,說不定她的醫術比上官聖醫還高。

  小蠻實在理不清楚這些事,想得頭都疼了,忍不住問:「琉月小姐,你醫術這麼高的話,那為什麼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呢?」

  「你不覺得師傅人很好嗎?若是不好,我又何必拜他。」

  楚琉月笑著說道。其實她認為拜這個師一點都不虧,師傅把冰魄銀針送給她了,這可是醫者的寶貝,另外上官府裡什麼珍貴的藥材都有,若是她想要什麼了,可以直接從上官府採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了,我們來說另外一件事吧。」

  楚琉月轉移話題,想到了先前葉菱兒來桃院打人的事情,臉色冷了下來。

  「葉菱兒竟然膽敢到桃院來打人,實在是太可惱了,正好我想教訓楚千皓她們,既然她來了,那就是一起清算清算吧。」

  楚琉月笑了起來,那笑格外的森冷,小蠻一看她的神情,週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飛快的問楚琉月:「琉月小姐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招手示意小蠻近前,然後附著她的耳朵低聲的嘀咕了起來,小蠻的臉色變了幾變,眼睛也睜大,然後收縮,再然後用力的點頭,高興的說道。

  「好,真是太好了,這樣讓他們自個亂去。」

  楚琉月伸手取了一包藥,遞到小蠻的手裡,悄聲的叮嚀:「回頭小心些,記著別驚動任何人,知道嗎?」

  「是,琉月小姐放心吧,小蠻一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小蠻說完接了藥便走了出去,這裡石榴走了進來,看小蠻走出去,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小蠻笑得好古怪啊,她笑成那樣做什麼?」

  楚琉月伸了個懶腰,吩咐:「睡了一下午,我好餓啊,快去準備晚膳給我吃。」

  「好的。」

  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早閃身出去忙晚膳了,然後和董媽媽一起把晚膳給準備了進來,兩個人陪著楚琉月一起吃晚飯,楚琉月喜歡吃飯的時候人多,一個人孤零零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石榴想起先前小姐說的關於換皮的事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小姐,你真的可以給冰舞換皮嗎?」

  石榴光用想便覺得十分的血腥,她實在想不透,小姐為什麼會這些,先前小姐會的那些什麼毒啊,她就夠驚奇了,現在小姐竟然還會給人換皮。

  董媽媽一驚,差點沒把手裡的碗打翻了,換皮?一臉驚駭的盯著楚琉月:「小姐,什麼換皮啊?」

  楚琉月看她們的驚訝樣子,笑道:「其實這是我先前和師傅討論的關於換皮的醫術,正好有冰舞這樣的例子,所以我便打算動手了。」

  她一牽扯了上官銘,石榴和董媽媽便不覺得詭異了,總算不說話了,主僕三人在正廳裡安靜的吃飯。

  飯後楚琉月領著石榴散步,然後想著小蠻那邊的事情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

  小蠻奉了楚琉月的命令,躲在了蓮院外面,隱約可聽到蓮院中,葉菱兒惱羞成怒的怒罵聲,隨之還聽到楚琉蓮的勸告聲:「表妹,你怎麼私自跑到桃院去也不告訴表姐一聲。」

  楚琉蓮因為楚玉琅被打的事情,現在算是冷靜了下來,徹底認清了,她們現在和楚琉月對陣,根本不能明目張膽的,否則便是自己吃虧,例如現在葉菱兒挨了楚琉月她們的打,她就沒辦法為葉菱兒出頭,若是以前,她鐵定饒不過楚琉月,但現在她是認清了身份,要想對付楚琉月,只能暗地裡,背地裡悄悄的算計著。

  外面偷聽的小蠻才知道原來葉菱兒跑到桃院去打人,楚琉蓮不知道,看來這女人現在算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她未必死心。

  小蠻潛伏在外面一動不動,裡面葉菱兒又罵了一會兒,還說要找她爹爹來幫她出氣什麼的,最後回了蓮院的房間。

  小蠻小心的潛伏到葉菱兒的房間外面,從窗戶外面看到葉菱兒去盥洗了,小蠻趕緊從窗戶躍進去,把琉月小姐交給她的藥放進了葉菱兒的茶水裡,等到做完了這些,她又翻身躍了出去,躲在外面注意裡面的動靜。

  葉菱兒很快盥洗完畢出來了,伸手便端了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然後放下還不忘罵楚琉月。

  她身邊侍候的小丫鬟柔聲的勸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葉菱兒想想罵了也沒意思,楚琉月也不在這裡,所以點頭上床休息。

  但是等她躺到床上的時候,便覺得身子發熱,然後心猿意馬起來,各種想楚玉琅,恨不得立刻撲倒了楚玉琅,顛龍倒鳳起來,葉菱兒雖然沒有嫁人,但因為她爹好幾房的小妾,有時候都沒有禁忌,她就偷偷看過她爹和一個姨娘顛龍戲鳳的樣子,那白花花的兩堆肉,各種的舒服,所以此刻她的腦海中便是與楚玉琅各種的樣子,越想越口乾嘴熱,臉頰上還冒起了汗,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喘著氣想著,難道是我太想表哥了,所以才會想到這些,不如去看看表哥。

  如此一想,她伸手取了衣服過來穿上,房內侍候的丫鬟一看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葉菱兒嬌羞的說道:「我去看看表哥怎麼樣了?」

  侍候葉菱兒的貼身大丫鬟名雀兒,一聽覺得有些不妥:「小姐,天這麼晚了,有些不太好吧。」

  葉菱兒一聽有些惱,現在她滿心想著的便是表哥,自然該去看看表哥,要不然今兒個晚上的覺都睡不好了。

  「雀兒。」

  葉菱兒冷冷的警告雀兒,雀兒立刻不敢說話了,小姐的脾氣可不太好,她們侍候她平時可沒少挨巴掌,今兒個在桃院裡,還被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打了一頓,真是倒楣,雀兒幽怨的想著,過來侍候葉菱兒,然後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楚玉琅所住的院子離蓮院並不遠,一行人穿過幽徑一路往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走去,眼看著這一帶沒什麼人,小蠻立刻身形一閃竄了出去,手一伸快如疾風的點了幾個小丫鬟穴道,然後再點了葉菱兒的穴道,幾個人一點感覺沒有,全被小蠻給解決了。

  小蠻望了葉菱兒一眼,伸出手拍了拍葉大小姐的臉蛋,嘿嘿的輕笑:「葉菱兒,葉菱兒,叫你招惹琉月小姐,不知道明兒個早上你起來,發現自己進錯了房,上錯了床會如何?」

  她說完一提葉菱兒往肩上一甩,像甩破麻袋似的把葉菱兒給甩上了肩,直奔薔院而去。

  薔院裡,只住了一個楚千皓,再沒有別人,那是葉氏的院子,葉氏這幾日住在蓮院裡休養,那楚千皓一人住在薔院裡,不過因為葉氏在楚府內,所以楚千皓有所顧忌,不好留梅姨娘和白姨娘在薔院裡休息,平時他大多留在薔院裡休息。

  小蠻早就把薔院內的情況摸熟了,知道現在楚千皓並不在薔院內,而是在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裡,今日楚玉琅被打,想必楚千皓沒什麼心情留宿在白姨娘和梅姨娘等人的院子,所以小蠻很快把葉菱兒給送進了楚千皓和葉氏的平時休息的大床上,不過並沒有急著解開葉菱兒身上的穴道。

  先前琉月小姐給的藥份量並不是太多,所以葉菱兒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小蠻便躲在薔院門外不遠處等著,只要楚千皓回來,她便搶先一步回房間解開葉菱兒身上的穴道,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

  夜色下,小蠻想到楚千皓將與葉菱兒發生的事,她是各種的開心,不知道明兒早上,這楚大人如何向葉家交待。

  大半個時辰後,便聽到薔院外面有婆子的聲音響起來:「老爺回來了。」

  楚千皓惱怒的聲音也適時的響了起來:「嗯。」

  隨之便有人走了進來,小蠻早飛身往楚千皓所住的房間閃去,一閃進房裡,動靜俐落的伸手解開了葉菱兒身上的穴道,她前腳從窗戶閃了出去,後腳前門響起了腳步聲。

  葉菱兒被解開了穴道,週身的發熱,緩緩的起身,便看到房內一團的漆黑,此時因為身子的燒熱,她週身的滾燙,腦海中的理智已經有些模糊,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腳步沉穩有力,身材修長高挺,那男性的氣息深深的纏繞在葉菱兒的心頭,她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爹爹和姨娘那白肉交纏的畫面,再也控制不住的直撲向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身上,同時嘟嚷起來:「玉琅。」

  因為她此刻情慾遍佈週身,所以嘴裡吐露出來的聲音帶著綿軟,卻不真切,所以楚千皓並沒有分辯出是何人,再加上今天晚上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沒有聽清葉菱兒嘴裡所喚的是何人。

  楚千皓先是被撲面而來緊摟著他腰的人嚇了一跳,隨之鼻端便聞到了一股屬於女人乾淨的體香味,心不由得跳了起來,男人對於送上門的女人向來是來者不拒的,何況是楚千皓這樣有過幾個女人的男子,更是各種的難以推拒,所以葉菱兒一撲上來的時候,他便順手的摟上了她的腰,俯身便吻住了葉菱兒的小嘴,大手一伸便把葉菱兒給抱上大床,隨之他高大的身軀壓了下去,深吻住葉菱兒的唇,深深的纏綿了起來。

  此時的楚千皓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房內的人竟然是葉菱兒,葉氏的親侄女兒,葉大將軍的女兒,若是知道,就是借他一個色膽他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可惜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所以一個男人遇到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那是各種的瘋狂,楚千皓大手一伸便俐落的剝掉了葉菱兒身上的衣服,露出她完美的女性軀體,房內雖然沒有掌燈,楚千皓的大掌遊移之下,也能感受到這居身體的完美,心下越發的歡喜起來,俯身便熱切的纏綿起來,待到女子歡愉略有些痛苦的輕吟聲響在屋子裡,楚千皓再忍不住和葉菱兒成全了好事。

  房內男人混濁的喘氣聲,和女子第一次痛苦的吟聲傳出來,屋子外面的小蠻聽得既臉紅又各種的爽,她抿緊唇露出笑,然後閃身出去,把葉菱兒的幾個丫鬟,一個個的送進了薔院裡。

  小蠻回桃院稟報楚琉月事情的經過,楚琉月聽得滿臉笑,石榴端了水進來,看小姐和小蠻兩個人湊在一起說得熱鬧,不由得稀奇的問:「你們兩個說什麼呢,滿臉興奮。」

  楚琉月卻擺了擺手:「回頭你就知道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休息吧,說不定明兒個早上便可以看熱鬧了。」

  小蠻趕緊的接了一句:「琉月小姐,說不定半夜便可以看熱鬧了。」

  半夜的時候,葉菱兒的丫鬟便會醒過來,若是發現自家的小姐不見了,一定會鬧騰的,那麼睡在薔院裡的葉菱兒一定會驚醒的,然後然後便是——

  小蠻想著忍不住笑起來,不知道她們如何解這些結。

  不過楚琉月沒忘了叮嚀小蠻:「我們這邊的人千萬別去看熱鬧,這事牽扯到葉府的人,若是被葉大將軍知道是我們動的手腳,總歸不太好,所以外面若有動靜,你悄悄的去看個究竟,回頭過來稟報我們就行了。」

  「好。」

  小蠻開心的點頭,石榴聽她們兩個說話,一頭霧水,嘟起了嘴巴:「小姐,你們說什麼啊,人家一句聽不懂。」

  楚琉月哈哈笑,伸出手拍拍石榴的腦袋:「別急啊,回頭便知道了。」

  石榴望著楚琉月拍她腦袋的手,怎麼感覺自己是一隻小狗呢,小姐慣會使這個動作了,所以忍不住抗議:「小姐,我不是小狗。」

  這下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歡快無比,楚琉月開始洗盥,然後去休息,小蠻和石榴二人睡外間,楚琉月躺在床上時候,還聽到外面嘀嘀咕咕咕的,卻是石榴纏著小蠻問先前她和小姐說的是什麼事,要不然她睡不著什麼的,楚琉月閉上眼睛,不理會外面的說話,慢慢的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楚府內果然熱鬧了起來,一切正如楚琉月和小蠻猜測的一樣。

  先是葉家的四個丫鬟醒了過來,發現自家的小姐不見了,而且她們發現她們正站在薔院裡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個丫鬟不由得臉色齊齊的變了,小姐呢,自家的小姐哪裡去了。

  雀兒身為葉菱兒的大丫鬟,立刻沉著的吩咐下去:「你們兩個去蓮院小姐的房間裡找,我們兩個在別處找。」

  四個人立刻從薔院跑了出去,分頭找人,她們四人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家的小姐正在姑老爺的床上呢,先前可是和姑老爺顛龍戲鳳了半宿。

  楚千皓雖然人到中年,可是體力不錯,再加上一直以來有幾個女人,所以對於男女之事可謂技巧嫻熟,把個葉菱兒搞得死去活來的,足足折騰了半宿,葉菱兒第一次便被人搞,自然累得半死,初嘗雨水之歡的她,此刻睡得死氣沉沉的,哪裡知道外面都鬧翻了天,也不知道身邊睡著的乃是她的姑父楚千皓,她以為和自己睡在一起的是楚玉琅,所以心安理得的睡在楚千皓的懷裡。

  雀兒等人的動靜早驚動了葉氏和楚琉蓮等人,一聽說葉菱兒在楚府丟了,葉氏和楚琉蓮大驚,就是楚玉琅也被驚動了,楚玉琅先前被打得去了半條命,醒來後便睡不著了,因為屁股都快爛了,如何睡得著,外面天翻地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他,他吩咐手下出來打聽一下,便知道葉菱兒不見了,這下連楚玉琅也驚動了。

  葉菱兒可是楚玉琅想娶的人,雖然她刁蠻任性,可是她是他舅舅葉將軍的女兒,若是他娶了葉菱兒,日後舅舅肯定賣力的幫扶著他了,現在聽說葉菱兒不見了,楚玉琅急了,立刻命令人把他架起來。

  「少爺你都這樣了,小的們去找吧。」

  楚玉琅臉色陰沉,冷喝:「快點,現在人都不見了,還說這些做什麼,眼下要快點找到人才是真的。」

  若是葉菱兒在楚府丟了不見了,這事可就麻煩了。

  兩個手下不敢再說什麼,伸手便架起了自家的少爺,一路往外,楚玉琅疼得直呲牙。

  此時葉氏和楚琉蓮都起來領著人找人了,葉氏看到兒子不顧疼痛起來找人,又是心疼,又是不捨的,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玉琅將來可是要娶葉菱兒的,現在這種時候,正是表現的時候,若是讓葉家看到兒子不顧傷重如此牽掛著葉菱兒,說不定會把葉菱兒嫁給兒子,其實葉氏知道,自己的嫂子並沒有把葉菱兒嫁給兒子的打算,因為葉家的身份地位都比她們高,她嫂子的目標是那些將相王候,哪裡是他們家啊,好在葉菱兒一向嬌蠻,根本就不理會自個的娘親。

  「好了,大家各自分開找吧,蓮兒往那邊,玉琅往那邊,回頭在這裡匯合。」

  葉氏分派任務,然後自己帶頭往另一邊的院子去找人,楚琉蓮和楚玉琅也各自領著人去找人了。

  不過找了一圈後,並沒有找到人,母子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最後楚琉蓮開口。

  「母親,現在怎麼辦?葉菱兒不會平白無故的不見了吧。」

  若是這樣的話,她們如何和葉家交待啊。

  葉氏沒說話,蹙眉說道:「人在楚府不會無緣無故的不見的,現在還有兩個地方沒找,一個是薔院,一個是桃院。」

  「薔院裡肯定沒有。」楚琉蓮說道,因為父親住在薔院裡,葉菱兒跑到薔院去做什麼,哪麼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楚琉蓮忽然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不由得臉色暗了,心急的說道。

  「母親,下午的時候,表妹去了桃院找楚琉月的碴子,不會是楚琉月動了手腳吧。」

  楚琉蓮的話一起,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臉色難看,不過全都沉默著,沒人提議去桃院找人,現在的楚琉月可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他們冒然的去桃院找人,若是找不到人,只怕倒楣的是他們。

  楚玉琅凝眉,一臉肅冷的說道:「走,現在去找父親,讓父親出面前往桃院去找人,那楚琉月再生氣,也不會對父親怎麼樣,父親畢竟是她的父親,若是她對父親動手,尚京城的口水便足以淹沒她了。」

  楚玉琅話落,葉氏和楚琉蓮認同了,母子三人立刻領著侍候自己的下人,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薔院。

  薔院的婆子一看夫人領著人過來,哪裡阻攔,早放他們進去了。

  葉氏領著一堆人,直接奔向了楚千皓所住的房間,因為人數太多,聲音有些吵雜,楚千皓總算被驚醒了,飛快的翻身坐起來,然後朝外面叫了起來:「什麼事這麼吵啊?」

  因為先前和葉菱兒纏綿了半宿,所以楚千皓此時的語氣有些不太好,睡個覺都不太踏實。

  門外葉氏愣了一下,聽出楚千皓的聲音明顯的不悅,趕緊小聲的說道:「老爺,菱兒不見了。」

  楚千皓一聽葉菱兒不見了,心驚了,葉菱兒可是葉將軍的寶貝,若是在楚府不見了,可怎麼辦?

  楚千皓烽翻身下了床,掌起了房間裡的燈。

  房間裡一片明亮,床上迷迷糊糊睡著的葉菱兒,聽到葉氏說了一句菱兒,不由得清醒一些,慢慢的睜開眼睛,眨了眨,先是沒有看到楚千皓,只是想到昨夜的纏綿,這葉菱兒不由得唇角擒著笑意,昨夜的纏綿可是深深的映在她的腦海裡了,她的臉上布著幸福的笑,表哥可真厲害。

  此時的楚千皓回身走到床前,準備穿衣服,床上的葉菱兒正好抬首望了過來,然後和楚千皓四目相對,最後兩個人同時的愣住了,一個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葉菱兒清醒過來,她再忍不住驚恐的叫起來:「啊——」

  葉菱兒的叫聲從房間裡傳出來,外面的人來不及細想發生了什麼事,葉氏,楚琉蓮楚玉琅母子三人早搶先衝了進去,除了葉菱兒帶來的四個丫鬟,其他下人沒敢進去,還有架著楚玉琅的兩個手下因為要架著他,所以跟了進去。

  房間裡,一地的狼籍,地上各種的衣衫,男子的女子的,再看床前,楚千皓滿臉驚駭的瞪著床上的人,而床上的人睜著一雙美目指著楚千皓尖叫連連。

  「啊,啊——」

  葉氏和楚琉蓮楚玉琅等目瞪口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葉氏直接的便氣哭了,而楚琉蓮楚玉琅二人皆憤怒無比的瞪視著楚千皓。

  「父親,為什麼?」

  兩個人都痛心無比,葉菱兒可是他們的表妹啊,父親為什麼連葉菱兒都不放過,他有了白姨娘梅姨娘,時不時的還勾引一個丫鬟上床,這還不夠嗎?竟然連葉菱兒也不放過,要知道葉菱兒可是舅舅的女兒,現在父親竟然遭踏了葉菱兒,若是這事鬧到舅舅的耳中,父親還有活路嗎?

  房間裡,楚千皓總算清醒了過來,望著葉菱兒,沉聲說道:「昨夜你跑到我的床上幹什麼?我以為,以為——」

  他以為是送上門的丫鬟,以前也有這種戲碼,所以他才會順理成章的享用了她,哪裡知道這是葉菱兒。

  葉氏一聽,望著葉菱兒,眼淚還掛著眼上,哽咽的說道。

  「葉菱兒,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爬上你姑父的床,他是你姑父啊。」

  葉菱兒此時已經叫累了,聽到葉氏指責的話,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望瞭望葉氏,又望瞭望楚千皓,最後傷心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本來是想去看望表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便睡到這裡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個黃花閨女竟然這樣的被人遭踏了,這遭踏她的人竟然還是她的姑父,這讓她以後還有何臉面見楚家人,有何臉面見玉琅。

  葉菱兒說完,楚玉琅和楚琉蓮二人都蹙起了眉,然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難道這些事是楚琉月搞出來的?」

  無論如何他們兄妹二人也不相信葉菱兒會爬上父親的床,畢竟葉菱兒喜歡的是楚玉琅,怎麼會爬上楚千皓的床呢。

  葉氏一聽,眼睛早就赤紅了,望著楚千皓咬牙切齒的怒道:「一定是楚琉月這小賤人搞出來的,除了她再沒有別人有這等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事了。」

  葉氏的話房內的人全都贊同,葉菱兒流著眼淚,沙啞著嗓子尖叫。

  「雀兒過來侍候我起來,我要回葉家,我要回去告訴爹爹,我一定要讓爹爹收拾楚琉月,一定要殺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她竟然如此算計我,我絕對饒不了她。」

  雀兒等丫鬟先是被房內的事情驚住了,沒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在姑老爺的床上,看樣子也是和姑老爺發生了關係的,丫頭們完全沒有反應了,同時很害怕,她們回去,夫人一定會殺了她們的,怎麼辦?聽到葉菱兒的話,更是身子抖得厲害,可是仍然撐著走地過去侍候葉菱兒穿衣。

  房間裡,楚千皓控制不住的發怒,大手一伸便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隨之冷喝:「我去找那個小賤人算帳,竟然連她老子都算計。」

  楚千皓話一起,楚玉琅趕緊的阻止他,他先前吃了楚琉月的虧,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知道父親去找楚琉月,根本就是自取自辱,而且這件事鬧大了,與他們不利。

  沒有真憑實據便找楚琉月算帳,最後吃虧的定然是他們,那夙王府和上官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楚琉月現在之所以敢如此囂張,也是有所依仗的,若是從前,她是斷然不敢這麼做的。

  「父親別去了,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父親去了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楚千皓一怔,隨之身子不動了,他知道兒子說的話沒錯,哪有做老子的去找女兒說這種事的,何況現在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而且此事若是鬧大了,沒臉的是楚府,還有葉府,楚琉月可沒有什麼損失,最重要的是夙王府和上官府恐怕還因為他們招惹楚琉月而找他們的麻煩,那最後倒楣的還是他們,所以這是一個啞巴虧。

  房內,楚家的人全都愣住了,葉菱兒已經穿戴好了,她哭著說道:「你們怕楚琉月,我不怕,我一定要讓父親替我出頭,收拾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楚玉琅等人一聽葉菱兒的話,早臉色變了,若是葉菱兒回葉府找葉大將軍,最後倒楣的很可能不是楚琉月,楚琉月有夙王府和上官府的人罩著,根本不會有大礙,倒是楚家的人要倒楣,因為糟蹋了葉菱兒的可是楚千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楚玉琅一伸手擋住了葉菱兒的去路,滿臉沉痛的開口。

  「菱兒,別告訴你父親,若是你告訴你父親了,這件事鬧大了,你想你的名聲呢?讓別人知道你和你的姑父?」

  楚玉琅沒有說下去,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葉菱兒會嫁給自己,所以對她是分外格守規矩的,就算在外面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的,對葉菱兒也是一直安份守已的,沒想到到最後這麼一朵鮮花竟然被父親,被父親給糟踏了,楚玉琅的心中升起了各種的怨氣,卻沒有辦法說出胸中的一口濁氣。

  葉菱兒抬首望著楚玉琅,看到楚玉琅眼裡的痛意,葉菱兒也覺得心裡很痛苦:「表哥——」

  楚玉琅痛楚的開口:「表哥求你了,菱兒別回去告訴舅舅了,若是這件事情鬧大了,於你的顏面,於葉家的顏面,還有楚家的都是丟臉的事情。」

  葉菱兒一聽哭了,她知道楚玉琅說得沒錯,這種事鬧大了,她丟不起那個人,最後等著她的恐怕只剩下上吊自殺了,可是不告訴父親,難道自己白白的被姑父給糟踏了,而且以後她還嫁給誰啊,葉菱兒哭得別提多傷心了。

  「表哥,可是以後我還如何嫁人啊?」

  房裡的葉氏先是很憤怒,她一向善妒,以前讓她知道哪個女人上了楚千皓的床,她是想方設法的對付那女人的,可是現在這女人成了她的侄女兒,她雖然嫉妒得快發瘋了,可是卻無計可施,不但無計可施,還要安撫葉菱兒,否則毀掉的便是楚千皓,楚府,葉府。

  「菱兒,姑母也求你了,這件事千萬別回去說了。」

  葉菱兒的臉上閃過遲疑,左右為難。

  最後楚玉琅忍住屁股上的痛意,跪在了葉菱兒的面前,沉重的說道:「菱兒,表哥求你了,表哥願意娶你,只求你別說出今天這件事情。」

  楚玉琅話一落,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葉氏楚琉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得有多大的犧牲啊,兩個人皆擒淚望望著楚玉琅。

  葉菱兒也呆住了,望著楚玉琅,她也跪了下來:「表哥,你真的願意?」

  楚玉琅用力的點頭:「菱兒,我從小便喜歡你,早就想娶你為妻了,我們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吧。」

  房間裡很多人望著楚玉琅,少爺真是顧全大局,犧牲自我啊,葉菱兒也感動得哭了,用力的點頭:「表哥,好,我答應你不把這件事告訴爹爹。」

  房裡的人聽到這句話,總算鬆了口氣,楚玉琅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嫌厭,想到葉菱兒和父親有了關係,他心裡便各種的不舒服,可是為了楚府,他不得不說違心之言,另外一個,葉菱兒有了這麼一個汙點,日後必然更要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個兒,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楚玉琅臉色依舊掛著笑,望著葉菱兒,葉菱兒心中則是百般的感動,伸手扶了楚玉琅起身。

  房間裡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千皓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想起昨夜他和葉菱兒的種種纏綿恩愛,那股年輕女子嬌嫩的體香還留在他的鼻端,他的心裡除了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著不是滋味,明明是他的女人,最後卻要嫁給他的兒子。

  葉氏眼看著這件事完滿了,冷沉著一張臉命令下去:「今兒個的事情若是有人洩露出去一個字,就別怪我不客氣。」

  「是,夫人。」

  房內的人除了楚家人,便是架著楚玉琅的兩個下人,還有葉菱兒的丫頭,葉菱兒的丫頭巴不得隻字不提呢,她們又不是不想活了。

  至於楚府的兩個下人是楚玉琅的心腹,哪裡會亂說。

  葉氏下了命令後,便望向了楚琉蓮:「把你表妹悄悄帶回蓮院。」

  「是,母親。」

  楚琉蓮應聲點頭,走到葉菱兒的身邊扶著葉菱兒,又吩咐了雀兒等人過來,吩咐:「你們遮掩著你們家小姐些,別讓人發現她。」

  「是,奴婢等知道了。」

  雀兒等應聲走過來,一人扶著葉菱兒,其餘三人在前面帶路,擋著些,不讓別人發現自家的小姐從姑老爺的房裡走出來。

  葉氏眼看著葉菱兒走出去,輕喚了一聲,她害怕葉菱兒事後反悔,再和她的兄長說出這件事,那麼楚千皓就別想活命了。

  「菱兒,明日我便派人去葉府提親,就說你和玉琅已經——」

  葉氏沒有說下去,葉菱兒望了楚玉琅一眼,然後點頭,其實昨夜,她本來便以為和自己纏綿的人是表哥,沒想到卻是姑父,一想到這個,葉菱兒便百般的阻心。

  楚琉蓮扶著葉菱兒離開了,房間裡,葉氏又吩咐兩個下人把楚玉琅扶回去。

  房間裡最後只剩下楚千皓和葉氏兩個人,楚千皓自覺對不起葉氏,叫了一聲:「葉薔,我——」

  葉氏抬首望了一眼楚千皓,眼淚便先流出來了,然後傷心的說道:「老爺但凡沒有那種心,昨天晚上的事情便不會發生了,你想以後兒子的心裡會舒服嗎?」

  自個的女人被父親給睡過了,換誰誰阻心啊,而且還是阻一輩子的心。

  楚千皓被葉氏一句話給阻得死死的,沒錯,但凡他沒有那種心,昨夜便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若是昨夜他沒這種心,掌燈看看就會發現床上的人是葉菱兒了,可是他一慣是個花心的,對於送上門來的女人一向不推拒,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葉氏轉身便走,那身影淒涼不已,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若是昨夜上楚千皓床的是一個小丫頭,她立馬可以打殺了她,可惜現在卻是自個的親侄女,她只有恨,卻沒辦法下手。

  身後楚千皓張了張嘴,卻一個字沒有說出來,等到葉氏走了出去,楚千皓想到這一切可能是楚琉月搞出來的,他的眼裡滿是戾殺,楚琉月,你個小賤人。竟然算計到老子的頭上了,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一定要收拾了你,你就是個留不得的禍害。

  桃院裡。

  楚琉月的房間裡,小蠻正把外面發生的事情統統的稟報到楚琉月的面前,先前她聽到外面的動作,悄悄的前往薔院去打探了,所以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沒想到楚玉琅最後竟然挺身而出願意娶葉菱兒,若是他不願意娶,葉菱兒肯定會把這件事稟報給她的父親,那麼這件事便鬧大了,葉家和楚家的臉面可就全丟了。

  「小姐,要不然我們把這些事傳出去,讓楚家和葉家全都沒臉子。」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搖頭:「別亂動,眼下靖王出事了,皇上和姬王府的人一定盯著京城裡的動靜,若是我們這種時候放消息,他們便會由這件事聯想到靖王的事情,我本來就與靖王有怨結,皇上和德妃等人肯定會懷疑,到時候便惹麻煩上身了。」

  「難道就這麼算了?」

  「你不認為現在他們自個兒已經夠濁心了,而且小姐我後面還有重頭戲等著她們呢。」

  楚琉月笑得越發的開心,即便他們自個兒隱瞞下去了,他們的心裡就不難受不濁心嗎?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即便她不說,也會有人洩露出去。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聽楚琉月的話,便都開心的笑起來,小姐如此說,說明後面還有戲等著葉氏等人。

  床上歪靠著的楚琉月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都去睡吧,戲該演的該看的該聽的都演了看了聽了,結束了,我們睡覺吧。」

  「好。」兩個丫頭侍候著楚琉月睡下了,然後走出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葉菱兒便帶著下人回府了,雖說楚玉琅說了要娶她,她也是沒臉子面對葉氏和楚琉蓮等人了,葉菱兒一回去,葉氏便命令了人去請了媒婆前往葉府去說謀。

  葉家的夫人一聽媒人的話,哪裡同意自個的女兒嫁給楚玉琅,楚玉琅雖說長得俊俏一點,可是哪裡配得上自個的女兒,夫君是南璃國的大將軍,身份貴重,女兒是自個的嫡女,怎麼樣也該嫁到門當戶對的將相王候之家,無論如何也不該嫁到楚府,楚千皓只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內閣學士,楚玉琅只不過是個六品的禮部主事,這楚家的人憑什麼請媒人上門提親啊。

  不過等到媒人斯斯艾艾的說出葉菱兒已經與楚家的公子發生了肌膚之親,這親事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葉家的夫人一張臉立刻綠了,隨之便想到這定然是楚府搞出來的詭計,使得女兒失了身好與他們家結了親事,這葉夫人好一頓發火,也喚了女兒出來狠狠的訓戒了一頓,無奈女兒已是楚府的人了,葉夫人再不甘心,也沒辦法了,最後只得同意了楚府提親的事。

  楚玉琅和葉菱兒的親事便提上了議程。

  楚府,楚琉月並不關心楚玉琅和葉菱兒之後的事情,現在她關心的是別的事。

  早上起床後,楚琉月先練功,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武功進步了很多,因為教她武功的陸遲總是出來指點她,雖然晏錚沒有出現,但是陸遲的身手也是極厲害的,所以她的功夫已不錯了,而且她用冰魄銀針取代了繡花針,發現冰魄銀針的威力果然不小,尤其是滴血之後,雖然她沒什麼內力,但是用意念也可以控制那冰魄銀針,不像之前總是讓石榴去撿繡花針。

  練完功後,楚琉月在正廳裡吃早飯,一邊吃一邊命石榴把李管家喚了過來。

  「李管家,我問你一件事。」

  李管家恭恭敬敬的垂首:「小姐請說。」

  他對楚琉月不敢有一點的糊弄之意,生怕招惹得楚琉月不快他要倒楣,因為他發現,誰招惹二小姐,最後都會倒楣。

  「王管家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琉月放下手裡的碗筷,笑望著李管家,李管家一愣,他沒想到楚琉月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說話,事實上他知道王常在什麼地方,可是他以前是王常的人,所以王常才會在他走了後,提了他做楚府的管事,可是現在楚琉月要知道王常的下落,他便知道二小姐恐怕是要對付王常了,以前王常可沒有少欺負二小姐啊。

  楚琉月看下面站著的李管家,臉色忽明忽暗的,自然知道他是知道王常在什麼地方的,楚琉月也不著急,伸手接過一側石榴遞過來的茶吃了一口。

  「李管家,我是看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準備給你一條活路的,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你應該知道,昨天你通風報信給我,大少爺那裡是記恨你了,他肯定會想辦法收拾你的,你的小命啊,我看懸。」

  楚琉月說著放下茶盎,起身準備前往上官府。

  李管家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早白了,沒錯,昨天到現在他連飯都吃不香,覺都睡不好,光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了,因為他知道大少爺肯定不會饒過自己的。

  「小姐,你救救小的吧,救救小的吧,小的還有一家老小呢。」

  李管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現在他只能指著二小姐救他了。

  楚琉月瞇眼望著跪在地上的李管家,說實在的這李管家管事以來,對她來說可圈可點,倒也沒有為難她,所以她犯不著決了他的路。

  「好,你告訴我王常的下落,我便給你另一條活路。」

  「謝二小姐了,謝二小姐了。」

  李管家鬆了一口氣,現在他不想當什麼管家了,只要能留了一條命,安心的謀一份差事,養著一家老小就行了,這豪門大戶的管家,實在是不好當啊,稍不留意便會丟了一條命。

  李管家謝了恩後,立刻告訴楚琉月:「王管家現在正在夫人名下的一處布莊裡當掌櫃的呢,那布莊名叫恆源堂。」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算是記下了這個地方,然後望向李管家:「你把這裡的事情整理一下,然後去上官府找那管事的,便說我說的,讓你去上官府謀一份差事,想必他們會安排你份事做。」

  「謝二小姐了。」

  李管家一聽讓他去上官府,立刻點頭應了,去上官府他是真的放心了,楚府再有能耐也不敢到上官府去抓他,再一個他也不是楚府家生的奴才,他是自由身,所以趁早走才是真的。

  李管家退了出去,廳堂內,小蠻和石榴看人走了,趕緊的圍到楚琉月的身邊。

  小蠻追問:「琉月小姐,你打聽王常幹什麼?」

  楚琉月抿唇笑了一下,眼神璀璨:「自然有他的用處啊,昨兒個夜裡的事,只是一道開胃小菜,接下來還有重戲等著他們呢。」

  當初算計她的,欺淩她的人,她又如何放過呢。

  最可恨的是她們不但欺負前身,就是她穿越過來,她們也沒有停止過欺淩她,就是那楚玉琅,一回府便算計起她來。

  石榴和小蠻二人一看楚琉月滿臉笑意,她們也是滿臉的笑,廳上滿是歡快。

  門外董媽媽飛快的走了進來,心急的說道:「小姐,不好了,前面鬧起來了。」

  楚琉月挑眉,這好好的又鬧什麼。

  「誰鬧啊?」

  「上官府的人?」

  董媽媽回首:「有下人來稟報,讓小姐趕快的去前面,那上官府的上官聖醫領著上官府的一幫人在楚府門外大罵呢,聽說罵得很難聽,把楚府上到老太爺,下到老爺全都罵了一遍,無論老爺如何陪笑臉,那上官聖醫都不理會,所以老爺沒法子命人過來請小姐過去呢。」

  楚琉月一聽,微有些愣,師傅過來罵什麼,隨即想到了昨兒個楚玉琅命人準備捆她的事情,夙王府的人卸了楚府的大門,以及和楚玉琅打起來的事情,想必這件事已經傳到上官府了,所以師傅生氣了,領著人過來這邊罵人了。

  楚琉月想通了這個,倒不急著出去了,乾脆坐到廳堂的椅子上喝茶,本來她正準備去上官府採些藥,幫助冰舞換臉呢,既然師傅在府外罵街,她就讓他罵個夠好了。

  「小姐?」

  董媽媽看楚琉月坐下來喝茶,一臉不解,小蠻立刻走過去拉了董媽媽的手:「媽媽你自去忙吧,沒事的,上官聖醫也是給琉月小姐出氣,所以讓他罵吧,這楚府的一家子就是欠罵。」

  楚府正門外,此時圍了不少的人,除了雙手叉腰指著大門怒罵的上官銘和上官府的人外,便是看熱鬧的百姓,這些百姓大部分是在站在上官銘的身邊的,因為上官銘的醫德一慣是好的,深受尚京城百姓的愛戴,即便今日他跑到楚府來罵人,百姓們依然認為是楚府的問題,要不然上官聖醫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胡亂罵人呢。

  上官銘才不理會百姓以及楚府的人呢,他喜歡罵便罵,誰讓他們這些該死的混帳欺負小月兒了,他好不容易收了這麼個可愛的徒兒,可不是給他們欺負的。

  「楚玉琅,你個混蛋,給老子出來,有娘養沒娘生的東西,你竟然膽敢動老子的弟子,你是有幾個膽兒啊,今日你不給老子一個說法,老子和你們楚府沒完。」

  楚府的大門前,楚千皓的臉色難看至極,本來他今日的心情便十分的不好,夜裡發生了那麼一樁的醜事,沒想到白日竟然還遭受上官銘的怒罵,實在是惱怒至極,卻拿上官銘沒有辦法。

  楚千皓先前命人去把楚琉月叫出來,這會子一個勁的伸頭張望,可是只看到下人跑了過來,並沒有看到楚琉月。

  那下人氣籲喘喘的跑過來說道:「老爺,小姐說容她收拾一下,回頭便過來了。」

  楚千皓一聽這下人的話,臉色一下子扭曲了,楚琉月分明是故意的,都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她不說來解圍,竟然說讓她收拾一下,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楚千皓直接被氣得血怒攻心,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身側的下人看他臉色不好,趕緊的叫起來:「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大門外,上官銘一聽大門內下人的叫喚聲,不由得冷笑。

  「楚大人,你別裝了,今日就算你裝死,老夫也不會理會的,就算你真氣死了,也和老夫沒有關點關係,子不孝父之過,你說你連一個兒子都教不好,還不如死了的省心,楚大人,不是老夫要說你,你說你好歹是朝廷的命官,怎麼就能由著府裡的人胡鬧呢,那小月兒是你的嫡女沒錯吧,她是你嫡妻生的沒錯吧,你嫡妻不在了,你就不管不問自個的女兒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她啊,本來這件事與老夫無關,可是昨日老夫明明舉辦了拜師宴,你楚大人也是到場的,小月兒拜了老夫為師,就是我上官府的人了,你們竟然還打她的主意,想殺她啊,你們想害她,你們這是故意往老夫臉上抹黑啊,老夫一生救人無數,難道臨了臨了還讓你楚府的人抹黑啊,你以為老夫怕你們啊。」

  上官銘雙手叉腰,一字一頓,條理分明的怒罵著,大門外的百姓聽著上官銘的話,個個點頭依附著,還不時的指責楚府的人。

  「是啊,楚家的後輩真的不像話了,老國公也不管教管教。」

  「楚二小姐既拜了上官聖醫為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能還欺負楚二小姐呢。」

  「也許人家是仗著宮裡有娘娘唄,所以才會如此不把上官府的人放在眼裡。」

  百姓們一人一句的說著,上官銘一臉冷色的朝身側的人吼道。

  「他楚府就是有宮裡的皇子娘娘撐腰,老夫也不怕他們,有理走遍天下,老子不怕他們,老子還有皇上撐腰呢,要不然老子與他們到皇上面前去評評理。」

  上官銘一聲落,直接朝身後的寧辰和寧華命令:「給老子扔,你小師姐被人欺負了,你們給我好好的扔。」

  寧辰和寧華二人也是滿臉的氣憤,雖然他們兩個和楚琉月有矛盾,可他們那是內部的矛盾,當內部的矛盾遭遇外部矛盾的時候,是人都知道一致對外,所以寧辰和寧華二人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

  「給本公子擲。」

  一時間滿天的臭雞蛋飛出去,也不知道上官銘命人從哪裡找出來的,那臭雞蛋歡快無比的直奔上官府的大門而去,啪啪的直撲朱紅的大門,一時間楚府臭氣薰天,臭不可聞,臭不能受。

  門前圍觀的人紛紛掩鼻奔走,遠遠的退避了出去。

  楚府大門內的下人也忍不住掩鼻忍受著,那楚千皓再忍受不了這番刺激,直接眼一黑便撲通一聲昏了過去,楚府的下人過去扶住他:「老爺,老爺。」

  大門外,上官銘一臉不屑的冷哼道:「楚大人,別裝了,裝也沒用,老子不理你這一套。」

  上官銘的話一落,楚府大門內響起一道冷哼。

  「上官銘,你別欺人太甚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算你上官銘有些盛名,也不該欺人太甚。」說話聲落,便從門內走出來一干人,這些人裡為首的正是老國公楚檀年,本來楚檀年過來是打圓場的,誰知道看兒子被氣昏了,楚府的大門上更是滿是臭雞蛋,這等被人污辱的行徑,老國公楚檀年再忍受不了,所以大喝著奔了出來。

  上官銘一看老國公楚檀年出來,多少還是賣些楚檀年薄面的,一揮手身後的手下停住了擲雞蛋,上官銘雖然讓人停了擲雞蛋,可是說的話可不那麼好聽。

  「老國公這是說楚府高門貴戶,老夫罵不得,你們欺負老夫的徒兒,差點殺了她,現在竟然說老夫欺人太甚,天下還有這理嗎?這天下還有說理的地方嗎?老國公是因為宮裡有娘娘主子撐腰,所以如此硬氣嗎?說老夫欺負人,好,今日老夫與你老國公一起進宮面聖,把此事稟告給當今的皇上,看皇上說我上官銘欺人,還是你們楚府欺人,那小月兒昨日明明拜老夫為師,老師還奮下了拜師宴,這尚京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這拜師剛回來,你們立馬便準備殺了她啊,現在還說我欺負人,你們之前欺負她老夫沒話說,現在都拜了老夫為師,你們竟然還如此欺負她,這不是欺負她,是欺負老夫,你以為老夫好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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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2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4 AM 編輯

第072章:不是小人是壞人

  楚府門外,上官銘咄咄逼人,直逼著老國公楚檀年,楚檀年的臉色黑白交錯,難看至極,呼呼的喘著粗氣,他哪裡能和上官銘進宮去面聖啊,宮中有娘娘的理該避嫌,若是到了皇上面前,就算他們有理,皇上也會想多的,再一個皇上與上官銘交情可是極好的,上官府歷來不參與政事,這使得皇上與他之間全無縫隙,若是他和上官銘進宮,於宮中的娘娘和惠王可是第一個不利的,現在靖王出事了,惠王可就得利了,可正因為得利,同時也站在風險之上,皇上說不定正懷疑靖王出了這種事,惠王有動手腳,所以他們一定要避嫌些。

  楚檀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偏偏大門外,還有百姓為上官銘說話。

  「老國公爺,您早年間的英名我們可是素來有耳聞的,可是楚府後輩,可真不怎麼出息,那楚二小姐既拜了上官聖醫為師,多少該對她客氣些。」

  「是啊,是啊。」

  楚檀年的臉色越發地黑了,這楚琉月在楚府裡哪個欺得了她啊,就差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了,葉氏進了家廟,楚琉蓮名聲被毀,楚玉琅被打,得利的可都是她啊,現在得利的人反而來叫屈,這還有天理嗎?

  這下別說楚千皓了,連楚檀年也快被氣昏了。

  上官銘還在外面叫著:「老國公爺,我們是不是該進宮了。」

  楚檀年血氣上湧,眼發黑,身側的嚴梓趕緊的扶著自家的主子,上官銘可不幹了。

  「不是,你們楚家的男人別犯了錯,總是裝昏好嗎?這不是男人的行徑吧。」

  楚檀年本來年紀就大了,這下哪裡禁受得住,終於被氣昏了,直接倒在了嚴梓的手裡,嚴梓一看自家的主子被氣昏了,氣恨恨的抬頭說道:「我家老國公真的昏了過去。」

  「原來是真的啊,那有沒有一個主事的出來說話的?總要給我一個交待啊。」

  上官銘不依不饒的叫道,楚府的一干人個個臉黑了,這叫什麼事啊,一連被他氣昏了兩個人,他還在這裡要交待,昨天大少爺因為二小姐被夙王府的人打了一頓,這會子上官府的人把老太爺和老爺全都氣昏了,人家還理直氣壯的站在門外要交待,這還有天理嗎?

  正在眾人心中怨憤的時候,大門內響起一道清悅的聲音。

  「師傅。」

  一聽到這聲音,眾人只覺得這聲音怎麼那麼好聽迷人呢,同時鬆了一口氣,救星到了。

  果然上官銘一聽到這聲音,那惱怒冰冷的臉上換上了笑意,望著大門內走出來的嬌俏身影,早招手歡快的說道:「小月兒,快過來師傅這邊,讓師傅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

  「是,師傅。」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從大門內走出來,走到了上官銘的身邊,上官銘拉著她上下左右的檢查,就怕哪裡漏掉沒檢查的,最後確認沒什麼事,才恨恨的怒瞪了楚府的人一眼。,

  「走,小月兒,跟師傅去上官府,以後別姓楚了,這一家子沒一個好人,小的不是好東西,老的也不是什麼正經貨,因為理虧竟然裝昏。」

  上官銘的話一落,楚府內的下人個個一臉黑,外加無語,他們家的老爺和老國公爺都被氣昏了,哪裡是裝昏了。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倒是頗認同這個理,不過眼下她還不想離開,該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呢,等到做完了這些事,她自然會離開楚府的,想著伸出手拉著上官銘滿臉真誠的說道:「師傅你別怪爹爹和爺爺,其實昨日哥哥想打我與他們沒有關係,你別惱他們了,只要爹爹和爺爺不攆琉月,琉月就還是楚府的人。」

  楚琉月一臉的真摯,那圍觀的百姓個個拍起手來,不少人讚歎道。

  「楚二小姐果然是情深意重之人。」

  「是啊,是啊,這楚府到底還是生出了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楚琉月的話,眼睛朝天望,他們才不信這小妖女會如此好心呢,分明是故意裝的,這裡最狐狸的便是她了,連他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上官銘也是個老奸巨滑的人,聽了楚琉月的話,心裡早了然了,不過不管楚琉月做什麼,他都認同,而且認為她做的絕對是對的。

  上官銘拉著楚琉月的手配合她:「我家小月兒就是心地好,看在小月兒的面子上,老夫今日就先饒過你們楚府。」

  楚府內的人聽說了上官銘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有的下人搬楚千皓,有的下人搬老國公楚檀年,頓時間亂成一團。

  大門外,上官銘拽著楚琉月,笑道:「小月兒,師傅找你有事呢。」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掉首望瞭望大門內,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父親他——」

  周圍的老百姓一看楚琉月的神情,都到這種時候了,楚琉月還不忘為自個的父親擔心啊,真是好姑娘啊。昨日楚玉琅膽敢命人收拾楚小姐,那楚大人未必不知道,卻由著兒子這麼做,可是楚小姐不但不計較,還掛心著楚大人,果然是心地純厚啊。

  上官銘卻拉著楚琉月的手往上官府的馬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管他,他死不了了。」

  兩個人一路上了馬車,小蠻和石榴等人也緊隨其後的上了上官府的馬車,其他人翻身上馬一起離開,四周圍觀看熱鬧的人也紛紛的離開了,此時再看楚府門前,一片狼籍,滿地的臭雞蛋,臭雞蛋殼兒,周圍經過的人,全都掩鼻而走。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疾駛,走到一道交叉口處,上官銘命外面的馬車停下,然後吩咐寧辰和寧華二人:「你們領著人回去吧,我還有事呢。」

  「是,師傅。」

  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應聲,卻同時的嘟起了嘴,師傅有事為何帶著小師姐卻不帶他們,真是偏心,自從有了小師姐都把他們置之腦後了,可惱。

  兩個心裡嘟嚷,卻也命令那些手下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上官銘吩咐外面的馬車伕:「去姬王府。」

  馬車裡坐著的楚琉月不由得挑高了眉,望著上官銘:「師傅,去姬王府幹什麼?」

  上官銘笑望著楚琉月道:「小月兒,師傅見你對毒頗為精通,所以帶你去看一個病人,這個病人一直是讓師傅頗為頭疼的一個病人,他身體內中了十二種的毒,師傅認真的排查了的,雖然知道是十二種毒,可是無論如何也解不掉,為師對於這件事頗為頭疼,今兒個帶你過去看看,看看你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想起他先前說去姬王府的話,難道那個病人便是姬王世子姬塵。

  「那人是姬王世子姬塵嗎?」

  上官銘點頭:「正是姬塵。」

  楚琉月的腦海裡立馬便浮現出那恍諾嫡仙的男子,笑如流泉一般清潤,在夏日裡給人以清涼的氣息,永遠淡若輕風,優雅飄逸,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身上竟然中了十幾的毒,那他該承受著怎樣的一副痛楚啊,卻偏偏好似無事一般。

  楚琉月沒有說話,上官銘看她沒有說話,便知道她同意了,不由得高興的繼續說起姬塵的事來。

  「要說這姬王世子,倒是一個讓師傅敬佩的人,師傅從來沒看過一個病人如他一般坦然,看淡人間生死的,明明身體中了十幾種毒,可是他從來不為此消沉煩惱,相反的活得十分的肆然灑脫,而且他還反過來開解師傅,人生終有一死,只不過是先死後死而已,只要活得燦爛,死得安靜便好。」

  楚琉月聽著上官銘的話,不由得想起曾看過泰戈爾詩中的一句詞,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樣的意境大抵可以形容姬王世子的心境。

  這個男人倒令人敬佩。

  楚琉月淡淡的說道:「他倒是看得開,人生看得開的大抵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坦然,一種是自我麻醉之後的坦然,就不知道他是哪一種,若是前者,確實是令人敬佩,若是後者,那他的痛又豈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心情略有些沉重。

  「為師的心願便是能解了他的毒,若是解他體內之毒,就算讓為師現在死了,也死得瞑目了。」

  這一句是上官銘心底發出來的感概,楚琉月一聽上官銘的話,卻已是不捨了,伸出手握著上官銘的話:「師傅,放心吧,我會盡心盡力的幫你的。」

  「謝謝你,小月兒。」

  上官銘感動的說道,楚琉月笑了起來。

  馬車裡小蠻忍不住挑高了眉,然後望著楚琉月,看楚琉月對這個姬王世子似乎感覺特別的好,完全不似面對自家爺那般怒火沖天的,不由得擔心起來,琉月小姐不會喜歡上姬王世子吧,那爺怎麼辦?

  想想爺也是可惱的,明明在意琉月小姐,為什麼總是招惹得她怒火沖天呢,女人可是要疼著愛著的,若是他再這樣下去,有得他後悔的一天。

  小蠻在心裡恨恨的想著。

  馬車一路前往姬王府,很快的停在姬王府的門外。

  姬王府,不似別家的王府那般熱鬧,相反的門庭冷清,楚琉月一掀簾子便有這樣的感受了,上官銘自然看了出來,解釋道:「因為姬塵的病,姬老王爺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攪他,所以這主宅子裡只住著他和他爺爺兩個人,至於別的親人大都住在相鄰的府邸裡,單開的門戶,所以這邊的主宅子倒顯得冷清了。」

  「原來是這樣。」

  楚琉月點頭,下了馬車,姬王府的大門已經被人叫開了,一個青年模樣的人領著兩個人走出來,一直走到馬車前,恭敬的對上官銘施禮:「上官聖醫過來了。」

  上官銘點了一下頭,然後問道:「墨雲,你家世子爺今日的情況還好吧。」

  「世子爺還好,比以前好多了,今兒個夜裡,他只咳了兩次血。」

  上官銘點了一下頭,掉首望向身側的楚琉月,告訴楚琉月:「這是姬王府的管家墨雲。」

  楚琉月朝墨雲點了一下頭,那上官銘便又對墨雲解釋道:「這是老夫的的關門弟子小月兒,以後你可對她客氣點。」

  墨雲一怔,沒想到上官聖醫竟然收了這麼一個嬌媚可人的關門弟子,而且他今日帶了這小弟子過來見世子爺,爺他一般不見外客的,上官聖醫的弟子爺會不會不見呢。

  墨雲雖然心中想著,行動上卻沒有半點的遲疑,到底是姬王府訓練有素的管家。

  「上官聖醫請。」

  楚琉月自然看出了墨雲那一閃而過的為難,不過假裝不知道。

  說實在的若不是師傅帶她來,她還不想來呢,不過現在她倒是對於姬塵身上的十幾種毒感了興趣,想看看讓師傅如此為難的毒究竟有多厲害。

  一行人下馬車,一路進了姬王府。

  姬王府內格外的安靜,下人也是極少的,整個院子裡顯得有些寂渺,庭院栽種的花草也安靜的開在陽光裡,默默的綻放著,一如它們的主人,安靜閒適。

  墨雲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穿過長廊,七拐八彎的,很快便到了一處院子。

  青竹軒,這是姬王世子姬塵住的院子,院內最多的便是青竹,青竹邊栽種了不少的芭蕉。

  陽光下,青竹芭蕉前坐著一人,正自顧下著棋,低首凝眸,天然的美態,與身後的景物渾然融成一體,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畫,靜美閒適,似毫不受任何的影響。

  耳聽得腳步聲響起,緩緩抬頭,唇角一笑,天地為之失色,乾淨清純得好似晨間沾著露珠的碧荷,頰上更是攏了高山上的雲霧,西湖裡的睡蓮,展盡世間的美態。

  長廊中的人皆一呆,好半天做聲不得,只到他的聲音響起來。

  「楚小姐也來了,會下棋嗎?陪我下一盤棋。」

  楚琉月回過神來,搖頭:「不會。」

  她是確實不會下棋的,他要下棋,對不起請找別人。

  本來以為這男人聽到她拒絕會做罷,誰知道卻聽到他再接一句:「我教你。」

  楚琉月有些錯愕,身側的上官銘卻已經推了楚琉月:「難得他有些閒情逸致,你去陪他下一盤。」

  上官銘說完轉身望向身側看呆了眼的墨雲,命令:「還不去給你們爺和我家的小月兒奮些好茶好水好點心的。」

  「是。」墨雲歡喜的去準備東西了,要知道他們爺一向不喜人進青竹軒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沒有發脾氣呢,別看爺看上去閒適幽靜,可是他發起脾氣來卻讓人受不了,不打不罵不怒不喝,直用一雙冷然的眸子望著你,任何人都受不了,寧願自動求罰。

  上官銘命令了墨雲後,便又伸手擋了石榴和小蠻兩個人:「走,陪老夫在姬王府內逛逛,讓他們下盤棋回頭再來。」

  小蠻哪裡願意啊,這姬王世子長得美,身份又好,最重要的是看上去那般的溫文爾雅,琉月小姐不會動心吧,所以她絕對不要離開,可是上官銘卻一伸手拽了小蠻便走,石榴也緊隨其後的走了出去。

  青竹軒裡最後只剩下姬塵和楚琉月了,楚琉月蹙眉望著走遠了的上官銘,她怎麼覺得師傅有把她推銷出去的意思,這念頭一起,她很快便否定了,她相信師傅定然是心疼姬塵,所以想讓她陪陪姬塵。

  楚琉月站著未動,坐在小圓桌前的姬塵再次開口說道:「楚小姐不願意陪我下一盤嗎?」

  這聲音微微的帶著些酸楚,一聽便讓人心疼,楚琉月掉首望過去,便看到他清澈的眼裡,攏上淺淺的一層輕霧。

  這使楚琉月不忍心拒絕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會下棋,你偏讓我下。」

  「我教你。」

  姬塵不厭其煩的說道,楚琉月不樂意的說道:「我不想學。」

  「就當陪我。」

  姬塵又說了一句,等到楚琉月坐下來的時候,他才低首望著棋盤,盤上,擺佈的乃是象棋,此時已是一副殘局,楚琉月對於這象棋雖然不是十分的精通,但也沒有自己所說的不會,多少懂一些,所以一坐下來,便伸手取了一個棋子挪了位置,姬塵一看不由得抬頭笑起來,他一笑便有一種令花草失色的美,他的美絕對不同於夙燁的擄奪張揚之態,也不似晏錚的霸道灑脫,他的是一種閒如秋月的靜美,和他在一起,令人感受到安寧,心靈好似也得到了救贖。

  他的聲音也是空靈的,清幽的。

  「原來你會下棋。」

  楚琉月撇了撇嘴,她會很多東西,都只是以前用來打發時間的,除了醫術外,沒有一樣精通的。

  「不想死得太難看,所以便說不會了,像你這種人一看便是棋藝高超的那種人,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

  楚琉月說完,姬塵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打趣道:「你說話真有趣。」

  正在這時候,墨雲端了茶水點心的走進來,一看到自家爺愉快的笑著,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楚小姐說了什麼,爺笑得這麼開心啊。

  墨雲放下了茶水點心飛快的退出去,然後想著,快去稟報老王爺,世子爺竟然笑得很開心。

  楚琉月自然不知道墨雲的想法,聽到姬塵的話,只當他逗自個兒,也不理會,抬手取了一個棋子下了下去,對面的姬塵提醒她:「你確定下這裡?」

  楚琉月一聽,便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這位置與自己十分的不利,若是下下去,自己的一隻馬便會被對方的車吃掉,不由得懊惱的說道:「瞧吧,我的棋藝如此爛,要不然先前為何說不會,這會與不會差不了多少。」

  她說著眼快手快的撿起馬放了另外一個位置,這回仔細的檢查了,確定沒什麼事了才放下去。

  姬塵也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下起棋來,楚琉月的棋品可算是差極了,走一步悔三步,可是姬塵竟然從頭到尾一臉笑,一句話都沒有說,最後連楚琉月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好脾氣,這男人通身上下似乎沒有一丁點的缺點,品貌好,家世好,脾氣好,看著姬塵,楚琉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夙王府的夙燁,臉色微微的暗了,夙燁和姬塵根本沒法比,若說一人是惡魔的話,一人便是謫仙,真是天差地別的反差啊。

  雖然楚琉月走一步悔三步,可是最後依然輸了,所以當姬塵建議再來一盤的時候,楚琉月雙手舉白旗了。

  「姬世子你饒過我吧,我這棋品虧你還忍受得了,算了算了,不下了不下了。」

  楚琉月伸手攪亂了姬塵擺好的棋子:「有那功夫下棋還不如就這麼說說話,喝喝茶吃點點心呢。」

  「好。」姬塵便也答應了,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會下棋的人傷不起啊,尤其是面對下棋高手的時候更是百般的煎熬,所以倒不如吃東西來得開心,她伸手端了茶過來喝了一口。

  對面的姬塵一直看著她,眼裡的神色變了幾變,幾年的時間沒見,他發現她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個性要活潑得多了,他記得以前她的個性是很內向的,連話似乎都不太喜歡說,沒想到現在的她卻與從前完全不一樣。

  楚琉月見姬塵望著她,伸手摸了摸臉:「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姬塵搖頭,眼神深暗下去,輕聲的開口問:「後來你怎麼不來了?」

  楚琉月一愣,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反應過來,原來姬塵是問她後來為什麼不來楚府了。

  一提到從前前身曾做過的事情,楚琉月的臉頰一下子紅了,雖然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可是現在在姬塵的眼裡,那些事分明便是她做的,這讓她如何回答啊,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竟然喜歡一個男人,還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本來她以為姬塵是不知道那些事的,現在聽他問,分明是知道的。

  楚琉月不說話,姬塵也沒有追問,而是接著往下說,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和風一般,在青竹之下輕輕的響起。

  「其實我不喜歡牡丹,我喜歡玉蘭,還有你給我送來的荷包,我一直想著那上頭繡的究竟是鴨子還是鳥,還有我一直想告訴你,那次我生病你給我煮的粥其實又糊又苦。」

  隨著姬塵的話,楚琉月的臉越來越紅,而且感覺身上有些熱,這丟臉丟到家了,人家是一件不落的都知道了,真是太糗了。

  姬塵似是沒有注意到楚琉月的反應一般,依然接著往下說。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你沒有半點的情意,可是後來你不出現了,我一直想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來了,是因為我傷了你的心嗎?有時候我還會想,如果你一直堅持著,我會不會感動。」

  楚琉月看姬塵自顧說著,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趕緊的打斷姬塵的話。

  「姬世子,過去的事便算了,還說什麼呢?呵呵,我都忘了。」

  姬塵聽到她的話,心一瞬間釋然了,可同時似乎還有些悉悵,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看她神彩飛揚,似乎真的忘了從前的事情,他不禁想著,從前真的過去了嗎?

  「你恨過我嗎?」

  姬塵盯著楚琉月,眼神中有馥鬱的香氣。

  楚琉月趕緊的搖頭,她真的真的不想糾結這話題了,太讓人難堪了:「沒有。」

  她不知道前身有沒有恨過姬塵,但現在她不恨他啊,因為她壓根是對以前的事情都沒什麼印像。

  姬塵聽了她的話,總算笑了起來:「那就好。」

  聽到她這麼說,他總算放開了心頭的結,笑了起來:「一直想和你說一句,謝謝你在我最孤寂的日子溫暖過我的心。」

  楚琉月聽著這樣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卻有些柔軟,是不是女人都無法抵抗這種柔軟呢,想到他這樣的謫仙一般的人兒,竟然有著這樣愁苦的人生,從小父母便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自己還身中了十幾種的毒。

  兩個人對望著,楚琉月聽到姬塵的聲音響起:「以後,希望我有機會可以勉補從前你給我的溫暖。」

  楚琉月笑笑客氣道:「不用了。」

  她沒理由享受這份溫暖啊,從前的事可是前身給他做的。

  這一次姬塵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取了一塊糕點放在碟子上:「這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吧,嘗嘗。」

  楚琉月眼裡閃過驚歎,這男人的心可真細啊,她就是剛才瞄了兩眼,他便知道她喜歡吃這糕點了,既然有東西吃,她也不和他客氣了,伸手便接了過來,吃起糕點來。

  陽光和煦,輕風輕拂,青竹之下,嬌俏的女子開心的吃著糕點,謫仙男子面帶溫柔笑意的望著她。

  這畫面十分的溫馨。

  楚琉月正吃得開心,長廊之外腳步聲響起來,她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上官銘等人過來了,趕緊的舉手招呼人:「你們快過來,這姬王府裡的廚子做出來的糕點真不錯,好吃,都過來嘗一嘗。」

  上官銘等人應了一聲,便一起走了過來,墨雲也跟在後面,聽了楚琉月的話,早飛快的去取了一把椅子過來。

  上官銘坐了下來,笑望著姬塵,看到姬塵的神色明顯的極好,看來他和小月兒相處得很愉快,他就知道,小月兒人見人愛,一定會被人喜歡的,他先前之所以讓姬塵和小月兒獨處,便是要讓他們彼此熟悉一下,因為姬塵雖然看上去脾氣極好,可是卻不太喜歡陌生的人靠近他,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幫他治病,現在讓小月兒接手,他未必同意,所以他才會讓他們先熟悉親近一下。

  現在看姬塵的神情,想必不會反彈小月兒替他檢查治療,想著上官銘開口說道。

  「姬塵,我想讓小月兒接手我來替你治身上的毒。」

  上官銘的話一落,姬塵的眉不自覺的蹙了一下,他倒不是反彈小月兒替他治病,而是十分的驚訝,小月兒才拜了上官聖醫為師傅,便懂得解毒了嗎?

  上官銘自然知道他的顧慮,笑著說:「其實別人不知道,小月兒對解毒十分的精通,比我老頭子還要厲害,所以我這師傅當得有些便宜啊。」

  姬塵聽了上官銘的話,眉頭展開,依舊如和風一般,小月兒替他解毒,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好。」

  聽到姬塵竟然同意了,上官銘十分的高興,墨雲則是驚訝,小蠻則是各種的憂心。

  楚琉月卻無感,她正吃得歡,對面的上官銘看小丫頭吃得開心,唇角擒著各種笑:「小月兒,別吃了,過來給姬塵檢查一下,你喜歡吃姬王府的這些糕點,以後多的是啊。」

  姬塵見楚琉月喜歡吃姬王府的糕點,也很高興,叮嚀一側的墨雲:「以後琉月小姐過來,你便讓廚子把他的拿手本事顯出來,多做一些糕點讓琉月小姐吃。」

  「是,爺放心吧,小的記下了。」

  楚琉月滿意的點頭,最後喝了一口茶,心滿意足的起身走到姬塵的身邊,墨雲趕緊的搬了她先前坐著的椅子到爺的身邊,楚琉月坐下開始給姬塵診脈。

  上官銘則緊張的在她的身邊看著,一雙眼睛緊盯著楚琉月,楚琉月蹙眉,他也蹙眉,楚琉月咧嘴他也咧嘴,楚琉月變了臉,他也變了臉,那神色別提多滑稽了,看得周圍的人個個都盯著他,很想問他一句。

  上官聖醫你是哪裡疼了還是哪裡癢了。

  其實姬塵的毒一直是上官銘的心病,他很想解了姬塵身上的毒,所以才會如此的緊張。

  楚琉月診了一會兒脈,然後放下了姬塵的手,回首望向上官銘淡淡的說道:「姬世子的體內確實有十二種的毒,要想知道這十二種的毒是什麼不是難事,難是難在如何解毒,而且這十二種毒並不是一次性下的,而是交替而下的,這個解起來很麻煩,要先查清楚哪種毒是先下的哪種毒後下的,這個比較麻煩。」

  「並不是一起下的。」

  上官銘驚訝了,難怪一直以來無論他怎麼解都不得解,明明知道十二種毒了,可是解起毒來依舊取不到效果,原來是因為這十二種毒並不是一起下的。

  小月兒果然很厲害,上官銘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既然你知道,可有把握。」

  楚琉月挑了挑眉,沒有肯定回答,醫者永遠不會給人以肯定的回答。

  「我會盡力試試的,師傅放心吧。」

  上官銘聽到她的話,早開心的大笑起來了,最後眼淚都溢出來了,他是太激動了。

  「小月兒,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知道嗎?這一直以來都是師傅的心病啊,師傅一直想著,只怕等我死了,也解不開這毒了,那我就要帶著這遺憾去死了。」

  「師傅好好的說什麼死啊活的,快別說了,以後要活一百歲。」

  楚琉月伸手便敲了上官銘的手一下,上官銘用力的點頭:「好,師傅聽小月兒的話,活一百歲。」

  這師徒兩個就像活寶似的,看得人開心。

  上官銘和楚琉月說完,掉首望向了身後的姬塵:「姬塵,你放心,小月兒一定會解開你身上的毒的。」

  姬塵滿臉的溫融,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所表示,不管是生還是死,他一直都很坦然。

  「我相信她的能力。」

  上官銘聽了姬塵的話,總算放下了一顆心,本來他還擔心姬塵會抗拒小月兒,不讓小月兒給他醫治,沒想到現在姬塵竟然一口答應了這件事。

  雖然姬塵答應了,可是姬王府的管家墨雲卻滿臉的擔憂,這琉月小姐才拜上官聖醫為師,她有辦法能解掉爺身上的毒嗎?

  「小月兒,以後師傅就把姬世子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替他解了身上的毒。」

  楚月微微的點頭:「師傅我會盡力的,你放心吧。」

  本來她是不想理會這件事的,但是師傅對她很好,她不想讓師傅心裡有遺憾,再一個看著姬塵這樣一個謫仙似的人竟然身中了十幾種毒,這實在是太讓人不忍心了,所以她一定會努力替他解掉身上毒。

  此時天已近中午了,楚琉月等人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姬塵留他們下來吃中飯,楚琉月等人拒絕了,今日她要去上官府一趟,採一些藥草回去給冰舞換臉,等到冰舞臉上傷好了,她還指望她去給她打理百粥齋的事情,她可沒忘了自己還欠人一萬兩呢,那人可沒有姬塵這麼好說話,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惡魔,雖然也有幫到她,不過那也是因為他對她有興趣。

  「今日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再來姬府。」

  楚琉月笑言道,姬塵溫和的點頭,然後喚了墨雲過來送客。

  墨雲把上官銘等人一直送到府門外,目送著上官府的馬車離去,然後回身進了青竹軒。

  「爺,琉月小姐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墨雲總覺得不可思議,上官聖醫多厲害的人啊,沒辦法完全的解了爺身上的毒,琉月小姐又有什麼本事呢?

  姬塵沒有說話,眼神清亮的一直望著不遠處在風中輕輕搖曳的青竹,唇角勾出溫潤如水的笑意:「我相信她。」

  姬塵的話一落,青竹軒內一片安靜,只有風吹青竹的沙沙聲。

  不遠處有一名下人走過來,很快到了近前,恭敬的稟報。

  「爺,靖王爺悄悄的過來了,現在正在別院內等著爺呢。」

  姬塵精緻溫潤的五官一瞬間攏上了冷潮,眼神更是陰驁淩厲,抿緊薄唇也顯示出他的怒氣。

  鳳吟竟然還到處亂跑,難道他不知道眼下他不宜亂跑嗎?

  「走。」

  姬塵領著人進了姬王府的別院,果然看到鳳吟負手而立的站在房間裡,一張出色的臉黑沉沉的,好似籠罩了暴風雨一般,桃花眸中更是騰騰的殺氣,一看到姬塵走進來,便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盎,狠狠的說道。

  「沒想到那背後指使人作賤本王的竟然是楚琉月。」

  鳳吟的話落,姬塵的眼神陡的閃過幽芒,隨之依舊滿臉溫和的走到了鳳吟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

  「王爺怎麼知道那背後指使人作賤你的是楚琉月?」

  「今日楚琉蓮邀本王一見,說知道是誰指使人對本王做出了那種下賤之事,本王應邀去見她,她告訴本王竟是楚琉月在背後指使的。」

  鳳吟的話一落,姬塵臉上便攏上了不贊同,一雙清澈的瞳眸中更是佈滿了幽暗。

  「王爺怎麼到這種時候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啊,那女人分明是別有居心的,她與楚琉月關係不好,難道不會借王爺的手除掉楚琉月嗎?」

  鳳吟愣了一下,隨之狠聲說道。

  「她敢。」

  他不認為楚琉蓮膽敢利用他來對付楚琉月,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

  姬塵唇角擒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暗諷,隨之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查到一些事,只是沒告訴王爺,以免王爺心裡不舒服,既然王爺如此說,那麼我倒是不妨告訴王爺了。」

  姬塵話一落,鳳吟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姬塵的話使得他很不安。

  姬塵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

  「當初楚琉蓮重病不能嫁給王爺,其實她並沒有病,她是不想嫁給王爺,裝病的。」

  其實這件事姬塵也是前不久才查到的,本想立刻告訴靖王和德妃的,可是想想這件事對他們母子二人來說是個打擊,所以才會隱瞞不說,可是都這種時候了,鳳吟竟然還相信楚琉蓮,所以他才忍不住說出來。

  姬塵的話一落,鳳吟顯得難以置信,睜大眼睛望著姬塵,擺明瞭不相信姬塵的話,好久才聽到他略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為什麼要裝病不嫁給本王啊?」

  「因為她心高氣傲,她不能肯定靖王最後會成為太子,她應該是想嫁給太子的那個人。」

  姬塵一針見血的說道,事實上這件事也是他悟了三天才悟出來的,他開始查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想不透,為何楚琉蓮不願意嫁給靖王,而要裝病讓楚琉月代嫁呢?

  三天來他下棋靜思悟這件事,三天後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楚琉蓮不能確定靖王會成為太子,所以她不想那時候嫁,她背後還有一個惠王,所以她不想一下子賭輸了,所以她才會臨嫁的時候遲疑,最後讓楚琉月代嫁。

  姬塵看鳳吟受到了不輕的打擊,並沒有不忍心,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愚蠢的,能被一個女人蒙蔽成這樣,也真難為他了,就是到今天他竟然還相信楚琉蓮的話,那女人分明是利用他的。

  「她竟然敢如此做。」

  鳳吟臉色蒼白,身子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娶楚琉蓮,她會興高彩烈的嫁給自己,從沒想過她竟然不想嫁。

  姬塵又接著開口。

  「如若我是你,稍微認真想一下,便會發現這女人的破綻,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會被她蒙蔽至今的。」

  鳳吟的臉色攸的一沉,腦海中閃現出許多與楚琉蓮相處的細節,楚琉蓮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會適時的柔弱,楚楚可憐,總會無意間說一兩句楚琉月的壞話,甚至於臨嫁前,她還狀似無意的說道,不相信皇家子弟的真心,若是他真的有心,便休了楚琉月,甚至於後來他發現了她送給楚琉月的蝴蝶長裙上有催情粉時,她也是適時的柔弱,一直以來這女人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太完美了,所以使得他完全的相信她。

  「你怎麼查到的?」

  「楚家不是有一個大夫嗎?那林大夫便知道其中的一切。」

  姬塵說完,鳳吟身形一閃轉身便衝了出去,身後的姬塵搖了搖頭,不過一想到鳳吟對楚琉月的懷疑,不由得臉色凝重了,他知道小月兒是沒那個本事對付鳳吟的,真正對付鳳吟的應該是夙王府夙燁,那他要把夙燁揭露出來嗎?如若他把夙燁揭露出來,最後真正倒楣的人絕對是小月兒,而不是夙燁。

  姬塵的腦海中,忽地浮現出幾年前,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踩著一地的雨水在他的窗臺上送花,甚至還偷偷的給他熬了粥,他又想到了現前率真可愛的小月兒,他怎麼忍心讓小月兒受到別人的傷害呢。

  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下午半天,楚琉月在上官府裡準備藥材,一步也沒有離開,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向師傅道別回楚府。

  上官銘因為不放心,所以便命了寧辰和寧華二人送楊樹琉月回府。

  一行人剛出了上官府便看到府門外,滿臉笑的夙松,夙松一看到楚琉月出來,恭敬的上前:「琉月小姐,夙松候你多時了。」

  楚琉月挑眉,稀奇的望著夙松:「你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主子又想聽曲兒了,還是想看畫了。」

  夙松抽了抽嘴角,看來琉月小姐對主子還真是沒有啥好感啊,夙松想著小心的提醒楚琉月。

  「琉月小姐忘了嗎?先前你可是答應了我們家爺,每天晚上要向他稟報你的行蹤的。」

  夙松一提醒楚琉月倒是想起來了,先前她忙碌了一下午,還真是忘了這件事,此刻一聽夙松說,俏麗的面容上攏上了笑意:「喔,這個,我倒是忘了,你一提醒我便想起來了。」

  楚琉月眉眼如畫,夙松看她並沒有氣惱,倒是鬆了一口氣,本來他還害怕琉月小姐為難他呢,現在看她的神情,看來是沒什麼事,、

  楚琉月忽地止住笑,滿臉神秘的招手示意夙松過去,夙松放鬆了心情,自然不在意,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伸出手掩嘴笑,然後輕聲細語的說道。

  「那你說我會不會去呢?」

  夙松一聽她詭異的笑,立刻心驚了,趕緊的退後,可是終究是晚了,他只覺得身子一軟,眼發黑,然後整個人便往地上栽去。

  夙松身後的幾名手下,趕緊的一伸手接住了夙松的身子,然後便有兩個手下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

  「琉月小姐,請別讓小的們為難。」

  楚琉月冷冷一笑,望向那擋住去路的兩個手下,涼涼的說道:「莫非你們比夙松公子還厲害?或者你們自認打得過寧辰寧華二公子。」

  寧宸寧華二人的名聲,夙王府的人可是知道的,微微愣了一下,不敢貿然出手。

  楚琉月一伸手推開了擋住去路的兩個手下,逕直領著小蠻和石榴上了上官府門外的馬車,寧辰寧華二人上馬護送她回楚府,楚琉月現在心急著要幫助冰舞換掉臉上的皮,然後盡快開百粥齋,盡快的還掉夙燁的錢,以後堅決不和這惡魔有什麼牽扯。

  馬車一路平安回楚府,寧辰寧華二人見楚琉月沒事,才放心的轉回去。

  楚府內,楚琉月主僕等人走進去,眾人皆小心翼翼,沒人敢招惹她們。

  今日楚琉月與剛穿越過來相比,可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日穿過來,她是人人欺淩的小可憐,今日總算成了一個正經的主了。

  一行三人一路進了桃院,一進桃院,楚琉月便吩咐石榴下去準備一間房,然後命人把冰舞喚了過來。

  「冰舞,你準備好了嗎?」

  楚琉月望向冰舞,只見這丫頭眼裡閃著熱切,想到可以重新換一副新顏,她真的很高興很激動,所以楚琉月一問,她飛快的點頭:「準備好了。」

  「嗯,待會兒你放鬆些,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安慰她,然後開始分派任務:「小蠻,你去守院門,不管什麼人不准進桃院打擾我,就說我在休息。」

  「是,琉月小姐。」

  小蠻立刻閃身出去了,楚琉月等到房間裡沒人的時候,便又喚了陸遲出來。

  「陸遲,你暗中看著些,不要讓任何人驚動我,我要給冰舞醫臉。」

  「是,琉月小姐你放心吧。」

  陸遲沉穩的點頭,然後閃身退下去,門外石榴走了進來稟報,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楚琉月帶著下午準備好的藥材,還有從上官府帶來的器材,領著冰舞和石榴兩人一起往石榴準備好的房間走去。

  房門前,楚琉月示意石榴守在門外,若是這丫頭進去,只怕非嚇死不過,而且這種換臉的手術並不是多大的手術,沒有助手也一樣可以完成。

  石榴應聲留在外面,說實在的,她有些害怕,看小姐手裡又是刀又是剪子的,還有針什麼的,好嚇人,她還是留在外面好了。

  房間裡一切準備就緒,冰舞睡到了床上,楚琉月先蒙上了她的眼睛,然後開始擺器材和各種藥,最後開始動手,先給冰舞的臉上上了麻沸散,然後餵她吃了一顆安神定心藥丸,吃了安神定心丸後,冰舞慢慢的有些倦意,便閉上了眼睛,接下來楚琉月一個人細心的給冰舞換臉,先是從大腿上取了一塊最好的皮,然後開始動手換顏。

  這種手術雖然不算大,但是卻很費功夫,所以手術做完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等到做完了手術,楚琉月滿臉的汗,收拾好了東西,此時的冰舞半邊臉被包裹上了白布,安靜的睡著,楚琉月喚出陸遲,叮嚀陸遲好好的保護冰舞,自己才走出房間。

  門外,石榴一看楚琉月出來,趕緊的迎上來,緊張的問道:「小姐,還行嗎?」

  楚琉月點頭:「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我身上全是汗,先去洗澡了。」

  「好。」石榴看出小姐已是很累的了,所以伸手扶了楚琉月往浴房走去。

  浴房裡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熱熱的浴水中漂浮著花瓣兒,浴房中一片香氣撩人,楚琉月早按捺不住了,俐落的退衣進浴桶泡澡,石榴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楚琉月微靠在桶沿邊,一雙如玉般的白臂輕搭在桶沿上,水珠輕輕的滑落下來,好似珍珠一般。

  她嬌俏的面容在氤氳的霧氣中越發的白晰完美,好似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光滑,仿若凝脂,她微微的閉上眼睛,長睫投射下一小片陰影,完美得令人驚歎。

  房內安靜無聲,只有她淺淺的呼吸,好似快睡著了一般。

  忽地,暗處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從半空滑行而過,楚琉月的眼睛陡的一睜,眼裡冷光一片,身子一動便想起身,可惜她的速度終是沒有來人的快,最後便又落進了水中,把整個身子都埋進桶裡,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

  只見人未進,聲音倒是響起來:「佳人香浴,究竟是進還是不進?」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臉色冷了,除了夙燁那個混蛋還有何人,這半夜不睡覺竟然跑到楚府來,還來這麼一句,想著陰驁的接了一口:「明知佳人香浴,是君子的自該迴避。」

  門外又接了一句:「本世子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也沒人說本世子是君子。」

  楚琉月一驚,他意思不會是想進來吧,不由得氣恨恨的又開口。

  「難道閣下是小人?」

  「不是小人,是壞人。」

  楚琉月的臉綠了,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是壞人了,除了這個冷驁無情的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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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4 AM 編輯

第073章:楚琉蓮被強

  浴房裡,楚琉月聽著外面傳來的肆冷張揚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一雙眼睛瞄著浴桶不遠屏風上的衣服,算計著距離位置,若是和那男人一起動,自己有多少的勝算,可以搶先一步拿到衣服,或者說自己可以用話吊著他,然後伸手取衣服,如此一想,便又朝外面說道。

  「既然知道自己是壞人,何不改邪歸正,人說知錯就改的還是好人一個。」

  「難道小丫頭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本世子不想那麼早死,所以便決定做個壞人。」

  楚琉月反諷:「難道你做壞人便能活一千年了。」

  她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從浴桶裡起身,然後慢慢的伸出手去取衣服,可惜距離有點遠,一時還真有點麻煩,所以不由得著急,再努力一點的伸手。

  「一千年活不了,一百年是肯定活得到的。」

  門外聲落,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從外面飄進來,瞬間,門前門內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後目瞪口呆。

  門前的人沒想到竟見了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那完美無暇的面容之上瞬間籠上了潮紅,眼神更是瀲瀲生灩,不過身形卻未動,眼睛也未移開半分,反而是欣賞得有滋有味。

  門裡浴桶邊半掛著的人,則是完全的呆住了,待到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隨之動作俐落的後退墜落到桶裡。緊隨著的還有她尖叫的怒罵聲。

  「夙燁,你個混蛋,你竟然如此無恥下流不要臉的偷看別人洗澡。」

  楚琉月一口氣罵完了換氣。

  門前之人不受似毫的影響,臉色如常,甚至於唇角還難得的擒著高天上流雲般優雅的笑意,融聲說道。

  「本世子以為你是想擺一個香艷撩人的出浴圖,原來是本世子猜錯了。」

  夙燁話一落,也不等楚琉月介面,便又說道:「不過說實在的,剛才的動作實在說不上香艷,有點像——」

  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有點像青蛙出水,而且還是一隻沒胸沒屁股的青蛙。」

  楚琉月一聽他說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忍不住冷吼:「你眼睛是長頭頂上去了,怎麼沒胸沒屁股,全都有好不好?」

  她說完驀然回神,自己都被人看光光了,竟然還討論有胸沒胸的事,是不是太糗了,如此一想,臉黑如鍋底,憤怒的吼道:「夙燁,我咒你從明天開始長針眼,最好滿眼都是針眼,讓你看讓你看。」

  她說完便又繼續怒叫:「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來看人洗澡,是不是有病啊?」

  夙燁也不理會楚琉月,欣長的身影穩健的走進了浴房,然後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若不是你說話不算數,本世子也用不著受累跑這一趟了。」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楚琉月恨啊,不就是因為說一句話的事嗎?一句話招惹這傢夥了,一句話被他盯上了,然後莫名其妙的欠他一萬兩了,她現在恨不得立刻還給他一萬兩的銀子。

  明天便開始籌劃這件事,楚琉月恨恨的發誓。

  夙燁鳳眸微瞇,眼裡閃爍著暗冷的氣息,一言不發的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立刻想到先前夙松接她讓她去夙王府向夙燁稟報一天行蹤的事情,難道就因為這件事,所以她就要被他看光光了。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去夙王府,所以你老人家便半夜不睡覺,跑來看我洗澡。」

  楚琉月咬著貝齒,恨恨的責問。

  夙燁看她生氣,心裡越發的愉悅,不知道為何,只要看到她氣得怒髮衝冠,毛髮倒豎,他便覺得開心,甚至於有時候還有種衝動,想伸出手去捏捏她氣鼓鼓的臉。

  「既然你不肯屈尊,所以本世子只好過來了,只是沒想到竟碰上佳人沐浴,所以本世子便有幸欣賞了佳人出浴圖,只是呢——」

  這傢夥蹙了眉,深邃的鳳眸透著神秘,性唇的薄唇微向上揚起,那優美的姿態,令人憎恨。

  楚琉月怒瞪著他,等著他的奚落,肯定是沒好話的,

  果然她的意念一落地,便聽到那惋惜聲響起來:「本世子多少有點失望啊。」

  楚琉月鼻子冷哼一聲:「你失望個屁啊,我和你只是債主和欠債的關係,所以你犯不著失望,還有現在本小姐要出浴了,麻煩你出去讓我穿衣服。」

  楚琉月冷沉著臉發火,夙燁的身子並沒有動,臉上神色都沒有動一下,淡定無比的說道。

  「其實看一回和看兩回沒什麼差別。」

  此言一出,楚琉月直接噴血了,他的意思是看一回不死心還要看兩回嗎?

  「夙燁,你個混蛋。」

  楚琉月再忍不住炸毛了,手一伸從浴桶中抄起一把花瓣便對著夙燁擲了下去,雖然她武功不如人,但是最近練得也不差,所以這花瓣被她用力一擲,還是帶些力道的,夙燁一看花瓣襲來,趕緊的一側身。

  楚琉月已經從浴桶中騰空而起,直撲向屏風,隨之而出的還有她狂怒無比的話。

  「沒錯,看一次和看兩次沒什麼差別,老子讓你看夠了,讓你兩眼都長上針眼兒。」

  她話落,身形已落到屏風邊,隨之一伸手扯了衣衫,灑脫的一甩,一件長衫裹到了她的身上,她一個旋轉,衣服完好的穿上了身,雙手一伸繫上腰間的腰帶,而那墨髮隨著她的旋轉,水珠濺了一地,待到她衣衫上身,墨髮也輕垂在身後,此時再看她竟比先前更撩人十分,艷紅的長衫包裹著細長的身子,腰間繫一條細長的帶子,那如玉般白晰的脖勁,細長勻均的小腿,無一不顯示出她獨特的魅力,哪裡如夙燁所說的那般不堪,就是他自己,深邃的眼神也是一剎那的暗沉下去,好似漆黑的子夜,令人望不到邊。

  隨之他還在心中不屑的冷哼,沒想到自己竟然對一個小丫頭生出些不該有的綺思,該死,一聲斥,心緒總算平靜了,再抬首時依舊和先前一般的肆狂欠抽。

  楚琉月一穿好衣服,早瘋狂的直撲向夙燁,找他拼起命來,讓你看,讓你看,老子都被你看光光了,豈能饒得了你,楚琉月不但氣勢洶洶的撲過來拚命,嘴裡還在怒罵。

  「夙燁,你個死爛葉子,你竟然膽敢給老子看光光,老子今兒個要扒了你的皮。」

  夙燁眼看著楚琉月像個瘋婆子似的衝過來,早起身一晃往旁邊一讓,隨之還聽到他挪諭的說道。

  「小丫頭難道是覺得吃虧了?要不然我也脫了讓你看回來,這樣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對了,我看了你兩次,也讓你看兩次吧。」

  楚琉月一怔停住了動作,然後使命的瞪視著夙燁,不怕死的說。

  「看就看,你以為老子不敢看,脫——」

  本來她以為夙燁不會真的脫衣服,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先前他看到她也是無意的舉動,誰知道她話一落,夙燁竟然真的動手去解自己的衣襟,那動作優雅撩人,絕對比女人脫衣服還勾引人,修長雪白的手指,輕解身上的衣衫,一雙深邃神秘的瞳眸,勾魂的盯著楚琉月,那手一個個的解開了衣扣,眼看著外衫便被他解掉了,看到了裡面的中衣。

  楚琉月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難道這男人真打算脫了,雖然他長得貌可傾城,可是面不改色的看美男祼體,她還真是做不到啊,這一次完全不同於先前靖王被捅菊花啊,靖王被捅菊花,她欣賞的是那男人的菊花之痛,這次叫什麼事啊,想著一舉手阻止子夙燁的動作。

  「好了,別脫了,留著你的排骨身材自個看去吧。」

  「排骨?」夙燁眨了眨眼睛,浴房裡燭影輕搖,隱約可見他的長睫濃密而纖長,投射下一片的光影,使得漆黑的鳳眸透著萬千的風情,他的聲音充滿了慵懶:「小丫頭,絕對不會是排骨,待會兒你仔細的看看,你看了絕對不會虧,絕對比你的身材好看得多。」

  他說完一件外衫便優雅的解掉了,輕輕的搭在身後的椅子上,一隻手又俐落的去解裡面的中衣服,楚琉月一看急了,這難道還要逼她看不成,再次尖叫起來。

  「夙燁,你還想逼我看不成?」

  夙燁停下了動作,搖頭:「不是逼你看,主要是怕你覺得自個吃虧了,所以本世子也讓你看回去。」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此刻不僅僅是臉黑了,而且氣得牙癢癢的,這傢夥絕對是故意的。

  「我不吃虧,吃虧我也認了。」

  「真不覺得吃虧?」

  夙燁停住了動作,望著對面咬著牙把悶虧往回咽的楚琉月,再問了一遍。

  楚琉月眼看著他中衣解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說實在的她可以猜得出來,若是她說一句吃虧,這男人當場便可解自己的衣服,這叫什麼事啊,她洗個澡,然後變成互相看祼體了。

  「不吃虧,快把你的衣服穿起來吧。」

  楚琉月忽然有些警戒,此刻這樣的境界還真有點危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若是這男人獸性大發,會不會把她給那啥了,所以她不但退後了一步,還攏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夙燁看她的動作,忍不住暗下瞪她一眼,總算到這時候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丫頭反應可真是比別人慢半拍,還真是讓人擔心啊。

  他說著穿回衣服,不過穿衣服的時候,還不忘調侃楚琉月。

  「小丫頭,其實本世子剛才想說,我看了你兩次,你若看了我三次,那還要再脫一次讓我看回來。」

  一句話再次把楚琉月的火氣給激發出來了,不過現在她不想再招惹某人了,以免他再脫衣服,她現在可以肯定一件事,要比陰險,比臉皮子厚,比無恥。她是絕對比不過夙燁的,所以她深呼吸再呼吸,認命的說道。

  「夙世子,你今晚究竟來幹什麼的?」

  此時夙燁已經穿好了他的衣服,回身又優雅的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心情愉悅極了,他大爺能不愉悅嗎?這一局他勝了,以絕對優勢的局面勝了,外加看了楚琉月兩次春光,所以此刻的他神彩飛揚,春風滿面,完美的五官上更是光華瀲瀲。

  聽到楚琉月的問話,好心的提醒他。

  「今晚本世子過來,便是想知道你這一天都去了哪裡?」

  楚琉月俏麗的容顏上滿是殺氣,這種時候他還糾結這種事情。

  她一現凶像,對面的夙燁便好心的提醒她說道:「小丫頭,千萬別再動手了,再動手我怕你身上的衣服再掉下來,那本世子不是被逼著再看一次你的春光,本世子不想看啊,實在不怎麼樣啊。」

  他倒是先委屈起來了,楚琉月差點沒有被氣死,一張俏麗的玉顏黑沉黑沉的,不過她總算沒動,否則還真想撲過去和這男人拚命,不過聽到他的提醒,總算理智一些了,深呼吸,看來今兒個她不交待自己一天的行蹤,這傢夥是不打算走了,所以只得冷硬著聲音說道。

  「今兒個早上我去了姬王府,下午的時候在上官府裡採藥。」

  楚琉月稟報完了自己一天的行蹤,夙燁總算滿意的微微的點頭,可是一瞬間,他立體的五官上攏上了若有所思,微微凝目望向了楚琉月。

  「今兒個你去姬王府了?那姬世子怎麼樣?是不是長得挺美的?」

  楚琉月一聽他問到姬塵,立刻點頭:「是的,夙世子,他長得不但美,而且脾氣好,心地也是極好的,我先前還一直在想,這天下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完美的人呢。」

  楚琉月說完,還滿臉感歎。

  夙燁的臉立馬便不好看了,先前的愉悅不見了,週身的冷意,瞳眸也染上了點點危險的光芒。

  「他比本世子好?」

  楚琉月一看他週身的淩寒,明顯的心情不爽起來,她的心情立馬便舒服多了,大抵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容不得別人比他好,所以她更要再激再勵了。

  「絕對的,而且好的不是一點半點,是很大很大的一截。」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還好心的示範了一下距離,以表示絕對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果然她話落,夙燁的臉色更黑沉了,眼裡的寒氣源源不斷的溢出來,可惜楚琉月早千錘百煉了,不但不懼,一臉的視而不見。

  夙燁緩緩的起身,唇角一勾冷諷。

  「雖然他百般的好,可惜他沒本世子的好運氣,這春光外露可不是人人都看得的。」

  一句話再次打擊到了楚琉月,她立馬冷瞪著夙燁,夙燁卻已轉身往外走去了,看也不看楚琉月,不過可看出他的心情可不怎麼好,一邊走還一邊警告楚琉月:「明日若是你再下藥迷昏夙松,本世子不但要看你的春光,還要與你同吃同睡。」

  這下楚琉月炸毛了,朝著外面大叫:「夙燁,你就是個無賴,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外面適時的傳進來一句:「小丫頭,本世子不是無賴,本世子是壞人。」

  說完再沒有一丁點的聲響,楚月站在浴房中,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有時候當你遇到一個陰險狡詐的惡魔時,你是使出渾身招數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們有三大法寶,第一本事一等一的好,第二臉皮比城牆還厚,第三什麼無下限的事情都敢做,你敢嗎?敢嗎?

  這就是她今夜慘敗的原因,楚琉月在浴房裡調整心緒,待到心境平和一些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石榴哪裡去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趕緊的衝出去,便看到浴房門外,石榴睜開眼睛,伸手揉著自個的腦袋,一抬首便看到楚琉月穿著浴衫走了出來,趕緊站了起來嘟嚷。

  「小姐,我竟然睡著了,真是該死。」

  楚琉月見她沒事,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先前夙燁過來的事情沒人知道,想到這她鬆了一口氣,幸好她們不知道,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被夙燁給看光了,這事還有得煩。

  「沒事,我們回去睡覺吧。」

  石榴點頭,陪著楚琉月去睡覺,一路走到房間外面,便看到小蠻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先前楚琉月讓她去守院門,這會子她回來看看情況,小蠻一看到楚琉月洗完澡回來,想必冰舞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所以笑問楚琉月。

  「琉月小姐,冰舞的手術沒事吧?」

  「沒事。」楚琉月打了一個哈欠,好累啊,先前替冰舞做了手術,後來又被夙燁氣得半死,所以她現在很累,只想睡覺。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起侍候著楚琉月進房間睡覺,一夜無話,第二日,楚琉月偷了一回懶,睡了一個懶覺。

  蓮院。

  一大早便有人悄無聲息的闖了進來,丫鬟水仙和芍葯二婢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便被來人一掌給擊昏了,隨之伴隨著的是陰驁冷沉的話。

  「青陽,給本王守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來。」

  「是,王爺。」

  沈青陽小心的應道,自家的爺臉色森冷陰驁,眼裡更是騰騰的殺氣,他哪裡敢大意,不過說實在的,沈青陽對於楚琉蓮這個女人當真的沒有半點的好感,原來這楚大小姐一直以來竟然是糊弄自家主子的,自家主子堂堂王爺,她竟然還不想嫁,真不知道她想嫁什麼人,現在她想嫁也沒有機會了,傷風敗俗的女人誰會娶啊。

  沈青陽領著兩個手下,關上房門,隱在門邊。

  房間裡,楚琉蓮聽到了鳳吟和沈青陽的話,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立在床前,滿身殺氣的鳳吟,一雙細長的桃花眼裡,此刻閃著騰騰的殺氣。

  楚琉蓮以為自己在做夢,飛快的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她的床頭,真的站著靖王鳳吟,鳳吟的臉色一片鐵青,往日深情的桃花眸中,此時閃著的是殺氣,他動了殺機。

  楚琉蓮心驚,一翻身坐起來,一眼便看到地上倒著的水仙和芍葯二婢,還有門前守著的沈青陽和靖王府的兩名手下。

  「王爺?你——」

  楚琉蓮吞嚥著唾液,她實實在在的害怕了。

  鳳吟這是怎麼了?難道他是發現什麼了,楚琉蓮的眼裡閃爍著害怕,隨之眼裡便攏上了眼淚,把她往日的柔弱楚楚可憐發揮了出來。

  「王爺。」

  楚琉蓮不裝還好,一裝,鳳吟心頭怒火更甚,大掌一揮一巴掌便直接對著楚琉蓮揮了出去,這個賤人竟然膽敢騙他,他堂堂南璃國的王爺竟然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先前姬塵說楚琉蓮裝病,他還不相信,後來找到了楚府這邊的主治大夫林大夫,嚴刑逼供了,那林大夫才交待了,原來楚琉蓮真的是裝病的。

  一想到這些,鳳吟便覺得自己很蠢,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識不透,難怪姬塵和母妃總是對他失望。

  床上,楚琉蓮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只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發黑,嘴角冒出血來,她不由得大駭,鳳吟這是怎麼了,這種時候,她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眼下這裡一個人也沒有,若是自己膽敢出聲,只怕怒火沖天的鳳吟便能殺了她。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

  「王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琉蓮哭著小聲問,這一次她是實實在在的哭了,臉頰上鮮紅的五個手指印,一個也不少,疼得她皺起眉來。

  不過鳳吟沒有似毫的同情,相反的還很嫌厭,想到這女人一直以來的虛偽,他都想吐了,冷沉著一張臉,嗜殺的問:「楚琉蓮,原來當日你根本沒有生病,你只是裝病的,說,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本王?」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問話,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沒想到鳳吟竟然知道了這件事,頓時臉上冷汗冒了下來,咬著牙否認,這種事她認了就是死路一條啊。

  「王爺,我沒有啊,你聽誰胡說的啊,嫁給王爺是琉蓮三生的福氣啊。」

  現在鳳吟已經不相信她了,因為這件事是姬塵說出來的,他那個人精明得很,再一個他可是去找林大夫求證了的,知道楚琉蓮當初根本就沒生病,竟然還害得他母妃出面跟夙燁要了那雪山赤龍果,最可笑的是他當初還威逼楚琉月答應夙燁的無理條件,原來一切都是這女人的詭計,難怪楚琉月不待見她,也許楚琉月也知道了其中一切,所以她才會有意無意的說一些譏諷的話。

  鳳吟想著,也許身側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他被蒙在鼓裡,一想到這個,他就瘋狂了,臉色陡的黑沉得好似天邊翻滾而來的烏雲,大手一伸便掐上了楚琉蓮的脖子,下手這一不留情。

  他的一張俊臉猙獰之極,咬著牙嗜血的吼道。

  「楚琉蓮,你到這種時候還把本王當成傻子嗎?本王已經問了林大夫,當初你根本就沒有病,你竟然和你的母親聯手起來騙本王,該死的東西。」

  鳳吟的桃花眸一片血紅,面容猙獰,狀似瘋顛了。

  楚琉蓮不但被他掐著,還被他生生的提起來吊到了半空,她痛苦的掙扎著,拚命的伸手去扒鳳吟的手,哀求著:「王爺,求求你饒過我吧,求求你了。」

  她知道現在她再抗拒,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鳳吟心中已經認定了她背叛了他,他幾乎快瘋了,若是自己再隱瞞,只怕他一怒,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楚琉蓮哭著掙扎,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後飛快的想著,難道今日她難逃一死了,這種時候,腦海中忽然浮出了楚琉月的影子來,她的心中生出了恨意,不,她不能死,她若死了,最開心的人一定是楚琉月,她一定會拍手稱快的,所以眼下她要自救,楚琉蓮意識有些迷糊,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靈光,掙扎著說到。

  「王爺,我可以幫你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的話響起,鳳吟一怔,手下的力道竟然不自覺的鬆了一些,然後冷凝著楚琉蓮,看她被自己掐得快沒氣了,此刻的她哪裡還是往日的第一美人,快成了第一死魚。鳳吟一看,手一鬆直接把楚琉蓮扔到了地上。

  楚琉蓮一落地,便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呼吸著那新鮮的空氣,她覺得活著真的很好,很好。

  鳳吟緩緩的蹲下身子,望著楚琉蓮,冷酷無情的說道。

  「說吧,你如何幫助本王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抬頭看到這男人對她滿臉嫌厭,但是他的桃花眸中分明是閃著絲絲熱切的,那是對楚琉月的興趣,楚琉蓮看著這些,心裡還是很難受的,眼淚不自覺的溢上了眼眶,可惜今日的鳳吟再不是之前心疼憐惜她的鳳吟了,一看到她的神情,大手一伸便扯住了楚琉蓮的頭髮,使命的往後拉,陰森的說道。

  「別用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望著本王,再惹得本王不高興了,本王便殺掉你。」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垂首,眼裡閃過恨意,雖然她不喜歡鳳吟,但被他如此的作賤,還是十分的恨,不過卻不敢招惹得他不高興。

  「王爺,琉蓮知道了。」

  「說吧,你打算如何讓本王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聽到鳳吟的話,低垂的面容上,唇角忽地勾出一抹陰森的笑。

  若是能把楚琉月設計嫁給靖王,那麼以後她也不是沒有機會嫁給惠王。

  現在的靖王鳳吟聲名皆毀完全和太子之位無緣了,再一個,就算是王爺,楚琉月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日後哪怕她楚琉蓮嫁不了惠王,嫁一個尋常的世家公子,看到楚琉月都可以譏諷她。

  楚琉蓮心中算計著,再抬首時已換上了小心翼翼。

  「王爺,女人的第一次是十分重要的,王爺若是想娶楚琉月,便可以先奪了楚琉月的第一次,若是她是王爺的人了,只怕從此後便死心蹋地的眼著王爺,安心做靖王妃了。」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不由得瞇起了桃花眸,危險的盯著楚琉蓮,那眼神有些餓狼的感覺。楚琉蓮不由得心驚膽顫的,下意識的想退步,卻被鳳吟一把給扯了過來,然後他的大手便毫不客氣的去扯楚琉蓮的衣服,嘴裡還狠狠的說道。

  「原來你每次都臨門一腳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是想留著這清白身子做籌碼啊,本王還真是傻啊。」

  房間裡,鳳吟三兩下便扯掉了楚琉蓮的中衣,只露上身的抹胸。

  楚琉蓮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驚恐莫名,若是她被鳳吟強上了,鳳吟不娶她怎麼辦?

  可是眼下她不敢亂動一下,只能無助的輕哭,若是她膽敢招惹得鳳吟不高興了,只怕這男人會殺掉了她。

  相較於被殺,失身似乎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楚琉蓮忍受著,不敢亂動。

  不過最後鳳吟卻住手了,嫌厭的揮了揮手命令楚琉蓮:「穿起來吧,你讓本王倒盡胃口,現在還是說說你打算如何幫本王做成這件事。」

  現在靖王鳳吟一心只想娶到楚琉月。

  眼下他成了尚京人人嫌厭的人了,這其中即便沒有楚琉月的事,恐怕也和夙王府的人有關。

  現在的鳳吟再不似之前的自傲自高,要睿智冷酷得多,所以稍微悟一下,便猜測出楚琉月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是夙王府卻有,上次自己出手派人殺楚琉月,最後那些人竟然被殺了,夜裡的時候,他的寵妾也被人殺了,這等厲害的本事,除了夙王府的夙燁還有誰啊。

  一想到夙燁,鳳吟心中憎恨不已,這個男人從來沒把他放在過眼裡,雖然他身為皇室的皇子,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夙王世子,但他從來沒有對他尊敬過一分。

  夙燁,你不是在意楚琉月嗎?若是本王佔了楚琉月的身子,並娶她做了靖王妃,不知道你會如何的憤恨。

  鳳吟的唇角不自覺的扯出得意陰森的笑意。

  楚琉蓮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的說道。

  「王爺,我馬上前往桃院,向二妹妹懺悔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然後帶她來桃院,王爺在這個房間裡等著便是了。」

  楚琉蓮說完。鳳吟臉色陰驁的說道:「她會和你來蓮院這邊?」

  不是他多聰明,而是楚琉月眼下和楚琉蓮的關係並不好,會理她嗎?

  楚琉蓮一聽,怔了一下,不過很快說道:「是人都有軟肋,其實二妹妹也有,她喜歡錢,若是我說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送東西給她,她一定會來蓮院的,王爺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帶來桃院的。」

  楚琉蓮言詞鑿鑿的說道,鳳吟冷沉著一張臉,陰驁的說道。

  「楚琉蓮,若是讓本王發現你耍心計,那麼本王不會饒了你的,一定會殺了你。」

  楚琉蓮一聽,身子不自覺的抖簌了一下,先前那窒息的感覺依然留在腦海裡,她害怕的搖頭:「王爺,我不會騙你的。」

  「好,那你去辦吧。」

  楚琉蓮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房間的屏風後面去另換了一套衣服,隨之還取了一塊面紗罩住了臉,因為她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會讓人發現端睨。

  等到楚琉蓮走出去後,房間裡靖王府的手下擔心的開口。

  「王爺,楚琉蓮信不得,若是她跑去找人怎麼辦?」

  鳳吟伸手端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陰森的冷笑。

  「她就算找來了人又怎麼樣?本王這次下不了手,下次難道還下不了手,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都可以殺了她。放心,楚琉蓮不是笨蛋。」

  從她可以輕易蒙憋他來看,這女人十分的聰明,而且有野心。

  她之所以敗得如此慘,似乎和楚琉月有關係,因為楚琉月也很聰明,若不是楚琉月很聰明,這個女人一定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房間裡,沈青陽等人再不說話。

  桃院,楚琉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懶覺才剛起床,正在房間裡盥洗收拾,門外便聽到小蠻的聲音響起來:「奴婢見過大小姐。」

  楚琉蓮略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起來吧,二妹妹有沒有起床?」

  房間裡楚琉月挑高了眉,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楚琉蓮怎麼來看望她了,她這又是想出了什麼麼蛾子了,楚琉月的臉色冷冷,一言不發的望著鸞鏡中的嬌麗面容,眼神中淩厲異常。

  門外小蠻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

  「大小姐有事嗎?琉月小姐好像還沒有起來呢。」

  房間裡,楚琉月站起了身,領著石榴掀簾走出來。

  只見石階下面,立著一道裊娜娉婷的身影,正是楚大小姐,此時的楚大小姐臉上蒙著一塊薄紗,眼裡隱有愁意,楚琉月不由得稀奇,這楚琉蓮怎麼蒙上臉了,按她的脾性一貫是不喜歡蒙臉的,因為她自認自己美若天仙,怎麼可能用一張面紗蒙著她那張花容月貌呢,除非她臉上有什麼東西。

  楚琉月不動聲色的朝著下面的女子笑道。

  「大姐姐怎麼過來了?」

  楚琉蓮看到楚琉月神清氣爽,千嬌百媚的樣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攏上了恨意,自己現在活得水深火熱的,可是楚琉月竟然活得如此的瀟灑,而自己之所以有今日都拜這個女人所賜,所以她絕對要讓楚琉月嫁給靖王,她倒要看看日後這女人成了靖王妃還有什麼臉面狂妄。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二妹妹,我來是有些話要與你說。」

  楚琉蓮說完垂首,似乎很難受似的,楚琉月挑高了眉,壓根就不相信。這女人的詭計很多,她才不會上當呢,而且就算她真正的懺悔了也沒有用,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何況這種女人是不會真正懺悔的。

  楚琉月不動聲色的說道:「好,大姐姐吃了早飯沒有?沒吃在桃院裡一起吃吧。」

  楚琉月說著便領著身側的小蠻和石榴往正廳走去,石階之下的楚琉蓮心裡有些著急,卻不敢表現出來,這楚琉月現在可是精得跟狐狸一樣,她若是露出一絲的破綻,便會被她發現的。楚琉蓮一言不吭的跟在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正廳而去。

  正廳裡,董媽媽早就準備好了早飯,看到楚琉蓮跟著楚琉月的身後走進來,她便沒什麼好感。

  楚琉月看董媽媽一人準備這些東西,有些心疼,便吩咐石榴:「回頭讓管家把人伢子叫進來,再買三四個丫頭進來做粗活,別讓媽媽受累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石榴點頭,楚琉月已經坐了下來。

  楚琉蓮聽著她們的話,心裡恨得直咬牙,手指甲緊掐成一團,這一切原本是她母親和她的權利,沒想到現在竟然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看她一副高高在上,楚府當家主子的樣子,楚琉蓮的心裡便恨得滴血,不過想到稍後要做的事情,她便又極力的忍住了。

  雖然楚琉蓮自認自己一點破綻沒露,但是楚琉月還是察覺了端睨,今日楚琉蓮莫名其妙的出現,臉上還戴著面紗,最重要的是她身後跟著的也不是一直侍候她的丫鬟水仙和芍葯,倒是另外兩個二等的丫鬟,這說明今早上楚琉蓮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楚月眼裡冷光一閃,招手示意小蠻近前,然後輕聲的低語了幾句,眼看著楚琉蓮望過來,她略提高些聲音說道:「可能是夜裡忘在房裡了,你去取一下。」

  小蠻點頭:「是,琉月小姐。」

  說著便走了出去,正廳裡,楚琉月笑望著楚琉蓮:「讓大姐姐見笑了,我把帕子忘在房裡了,讓小蠻去取一下。」

  本來楚琉蓮還有些擔心,聽到楚琉月如此說,便放了心,然後坐在楚琉月對面,看著楚琉月用飯,她自己並沒有吃東西。

  正廳裡,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說:「大姐姐吃飯不方便吧,還是把臉上的面紗取下來吧,這裡也沒有外人。」

  楚琉蓮一聽,眼神閃爍,趕緊的搖頭:「姐姐夜裡臉上被蚊蟲咬了,有些難看,所以戴了面紗。」

  她一說,楚琉月便知道她撒謊了,因為堂堂楚大小姐的房裡如何會有蚊蟲呢,若是真有蚊蟲,只怕小丫鬟們就有苦頭吃了,看來這人來她這裡還真有名堂啊,不知道她又想出什麼算計她的主意了。

  她先前命小蠻悄悄的潛進蓮院去查了,而且她還特地叮嚀了小蠻,去蓮院看水仙和芍葯二婢哪去了?

  「喔。」

  楚琉月長長的喔了一聲,楚琉蓮不由得心驚,現在她真是被嚇怕了,所以每次楚琉月有這種姿態,她便心驚膽顫的。

  楚琉蓮想著,飛快的開口:「二妹妹,姐姐能和你說些體已話嗎?」

  楚琉月一聽她這是想讓別人退下去啊,抬眉望瞭望石榴和董媽媽:「你們兩個去門外守著吧。」

  楚琉蓮也命了她身後兩個侍候的丫鬟退出去,房間裡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楚琉月笑望著她:「大姐姐這是想說什麼呢?」

  楚琉蓮急切的站起身,然後眼淚便滾落了下來,最後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傷心的說道:「二妹妹,大姐姐最近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痛定思痛,最後終於想明白了,是大姐姐和母親以前太鬼迷心竅了,一直以來都利用二妹妹來博名聲,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報應,現在姐姐已經反省了的,只求二妹妹看在我們同父的份上,給姐姐一個機會讓姐姐贖罪。」

  楚琉月冷眼看著楚琉蓮,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給她來這一手,說實在的楚琉蓮的腦子其實不算笨,可正因為她的不笨,所以她才不會相信她。

  「沒想到大姐姐來這裡竟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

  楚琉月感歎,望著楚琉蓮,伸手去扶她起來。

  楚琉蓮依舊跪在地上,仍然滿臉的沉痛:「二妹妹,原諒姐姐吧,姐姐以後一定會反省自己的行為的。」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諷的笑意,她倒要看看楚琉蓮今兒個又是唱的哪一齣,楚琉月溫和的開口。

  「好,姐姐既然真心認錯了,妹妹哪有不原諒的道理,姐姐起來吧。」

  這一次楚琉蓮總算起來了,楚琉月招呼她坐下來,自個依舊坐到桌前慢吞吞的吃飯,她在等小蠻,倒要看看這蓮院有什麼名堂。

  楚蓮蓮雖然心急,卻也不敢催促。

  半個時辰後,小蠻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塊帕子,走進來遞到楚琉月的手上:「小姐,你的帕子。」

  她說完用手在楚琉月的手心裡寫字,靖王在蓮院裡。

  小蠻悄悄的進了蓮院,找了一圈沒看到水仙和芍葯,結果沒找到人,卻在楚琉蓮的房間外聽到了男人的說話聲,仔細一聽那竟是靖王鳳吟的聲音。

  楚琉月眼神一下子冷了起來,眼下靖王可沒什麼好名聲,難道他和楚琉蓮兩個人想算計她,楚琉月做夢也沒想過靖王鳳吟想毀她清白,她只當這兩個人算計著她。

  既然知道這兩人算計她,她又如何會坐以待斃呢,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起身,親自給楚琉蓮斟了茶,端了過去。

  「大姐姐請用茶,既然大姐姐真心的愧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楚琉蓮看楚琉月笑意盈盈,還親手給她斟了茶,她直覺上便覺得這茶水肯定有問題,楚琉月是什麼人啊,她會如此溫和嗎,所以這肯定有古怪啊。

  楚琉蓮臉上變了幾番,但是就不接楚琉月手裡的茶,楚琉月依舊滿臉笑,不過神容卻帶著幾分難過。

  「大姐姐不會是懷疑妹妹對大姐姐下毒吧,妹妹都說了原諒大姐姐了,既然大姐姐不相信,那妹妹我親自飲了這杯茶,以示妹妹是真心原諒姐姐的。」

  楚琉月端起茶一飲而盡,楚琉蓮不由得懊惱,隨之笑著說道:「二妹妹多心了。」

  楚琉月命令小蠻:「給大小姐倒杯茶,都坐了老半天了。」

  小蠻應聲,又倒了另外一杯茶過來。這一次楚琉蓮不好再說什麼,伸手接過小蠻手中的茶水,端在手中。

  楚琉月望著她,溫聲說道:「大姐姐,母親還好嗎?」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提到葉氏,眼睛閃了一下,心裡別提多恨了,母親這兩日整天以淚洗面,父親和表妹的事情對她是個打擊,她寧願那個女人是任何人,卻不願意那女人是自個的親侄女啊,而且這痛苦還不能說出來,所以她只能以淚洗面。

  不過這種話楚琉蓮自是不會告訴楚琉月。

  「沒事。」

  「那就好,哥哥也還好吧,先前我是聽到李管家派人告訴我,哥哥命人想捆我,所以當時一聽便火冒三丈了,才會害得哥哥被打的,希望大姐姐別把這件事記在心上。」

  楚琉月的話等於是揭楚琉蓮心中的傷疤,這只是提醒她,她們一家子個個都吃了楚琉月的虧,這使得她心中惱怒異常,端起手裡的茶杯便喝了一大口,然後又接連喝了幾口茶,楚琉月唇角勾出了笑意,她便是故意刺激楚琉蓮的,因為若是不刺激楚琉蓮,她就不一定喝手中的茶,因為這女人很警戒,但是她一刺激,她的戒心便降低了,也便忘了她手中的茶可能有事。

  事實上楚琉月的第一杯茶是沒事的,她猜到了楚琉蓮一定會小心,所以第一杯一點事都沒有,她把藥下在了茶壺裡,小蠻倒的第二杯才是有藥的,而這種藥是她專門研究出來對付鳳吟和楚琉蓮的,今兒個她要一箭雙鵰。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狡詰的笑意,然後望向楚琉蓮:「大姐姐,你很渴嗎?再讓小蠻給你倒一杯吧。」

  楚琉蓮一驚,飛快的望向手中的茶杯,一杯茶全被她喝完了,不由得心驚,不會出事吧,不過想想便又覺得不可能,她可是看楚琉月親眼喝下去一杯茶的,一顆心放鬆下來,可是很快她便想到另外一件事,鳳吟還在她的房間等著呢。

  「不了。」楚琉蓮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拉著楚琉月,笑意盈盈的開口說道。

  「二妹妹,難得的你原諒了姐姐,姐姐有好些好東西,送幾樣給你可行?」

  楚琉月一聽挑眉,這鳳吟現在正在楚琉蓮的房間裡,她竟然讓她去她房間裡,她想做什麼,眼裡冷意陡升,隨之勾唇淺笑:「琉月哪裡能要大姐姐的東西,不用了。」

  楚琉蓮一聽,急了,若是今日楚琉月不去她的房間,只怕那鳳吟饒不過她啊,越想越心驚,緊握著楚琉月的手不放開,溫聲說道。

  「妹妹若是不要姐姐的東西,便還是不想原諒姐姐。」

  楚琉月心裡冷笑,這個賤女人看來和上次一樣,動了下作的心思,但是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這對象竟然換成了鳳吟,這個賤男人和楚琉蓮還真是相配,一對賤男女,楚琉月眼裡有冷芒,臉上卻滿是笑意。

  「好。」

  楚琉月一聲應了,小蠻的臉色卻變了,不過想想琉月小姐的聰慧,她既知道靖王在楚琉蓮的房裡,必然有了對策,心裡才放下心來。

  楚琉蓮聽了楚琉月的話,心中總算放下了一顆心,兩三個人出了正廳,門外候著的丫鬟,趕緊的上前侍候。

  此時再看楚琉蓮和楚琉月姐妹二人,兩個人滿臉的笑意,分明是一對情深意重的姐妹花。

  一行人出了桃院,往楚琉蓮的蓮院而去。

  不過路上的時候,楚琉月忽地摀住肚子,說肚子疼要如廁,讓楚琉蓮先回去,她回頭去蓮院找她。

  楚琉蓮一聽正有此意,她先回去蓮院準備一下,通知鳳吟一下,把一切準備妥當,但等楚琉月過去了。

  不過楚琉蓮為防楚琉月不去,便吩咐了一個小丫鬟留下,回頭帶二小姐去蓮院,自個才放心領著另外一個丫鬟回蓮院。

  等到她一走,楚琉月便在茅房裡叫小蠻,然後大聲的讓小蠻回去給她取便紙,外面的小丫鬟聽了挑了挑嘴角,倒也沒說什麼,楚琉月立刻壓低了聲音,吩咐小蠻:「現在立刻去蓮院,把這藥下在蓮院的窗戶前。記著小心些,只要放在上風口的窗戶下便行。」

  這是花香提取的胭脂美人散,胭脂美人散聞上去和花香味無疑,一般人不會在意。

  只要放在上風口,味道傳進房中,靖王和楚琉蓮待的是封閉的空間,兩個人很快便會中這胭脂美人散,那麼成其好事的會變成她們兩個人,到時候她正好帶著一幫子人過去,逮住了楚琉蓮和靖王的好事,這樣一來,靖王就算不想娶楚琉蓮都不行。

  這樣一來,一對臭名遠揚的渣男渣女總算配成雙了。

  小蠻領命去辦事,楚琉月一直蹲在茅房裡數手指頭。

  外面石榴陪著楚琉蓮留下的小丫鬟,那小丫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可是又不敢催促楚琉月,這二小姐可是這楚府的內宅的當家主子,所以她哪裡敢去招惹她啊,又不是找死。

  楚琉月一直等到小蠻辦完了事回來,才接了紙裝模做樣的收拾了一番,然後走出來。

  蓮院的二等丫鬟叫杏兒的一看楚琉月出來,趕緊的開口:「二小姐,我們快過去吧,大小姐恐怕等急了。」

  楚琉月呵呵笑起來,是啊,她是等急了,怕是此刻迫不及待的和鳳吟顛龍倒鳳起來,她過去還是把動靜搞得大一些,這樣看到的人才會多,人多了,那鳳吟想賴都不行。

  「走吧。」

  一行人往蓮院走去。

  蓮院內,此時正如楚琉月所想的一般,房內一片氤氳火熱,先前楚琉蓮回來,立刻告訴鳳吟,楚琉月馬上便過來了,讓鳳吟的手下和水仙芍葯二人全都出去,然後她坐在房內陪鳳吟等楚琉月,只要楚琉月一到,她便退出去,把空間留給鳳吟。

  只要楚琉月一現身,鳳吟二話不說便控制住她,這樣一來,這女人想動心機都不成,那接下來的事情全憑鳳吟的擺佈了,他想怎麼樣那女人都行。

  房間裡,鳳吟想到很快便可以把楚琉月搞到手,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他娶了楚琉月為靖王妃,多少會使得他的臉色好看一些。

  另外一個還可以好好的刺激刺激夙燁,這將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鳳吟一邊想一邊陰驁的瞪向楚琉蓮。

  「若是你膽敢給本王耍心計,本王絕對饒不過你。」

  楚琉蓮看鳳吟先是滿臉的春心蕩漾,後又神情陰驁狠厲,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境遇,她知道先前他春心蕩漾是因為想到了楚琉月,這會子神情陰驁狠厲卻是因為想到了她。

  楚琉蓮只覺得心中悲切,沒想到她竟有今天,這是她從前想都沒想過的。

  慢慢的兩個人都有些熱,下意識的伸手去扯衣服,然後週身的燒燙起來。

  兩個人才驚覺不妙,抬首互望,發現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紅潮,更甚至於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重,鳳吟因有武功,所以自製力稍好一些,再看楚琉蓮,因為沒有武功,所以滿臉的赤紅,媚眼如絲,一隻手下意識的解開了衣襟,露出了白晰的酥胸,看在鳳吟的眼裡,更是各種的挑逗刺激,可是此時的鳳吟還沒有失去理智,所以臉色十分的難看陰沉,盯著楚琉蓮。

  「你到底還是動了手腳?」

  他知道他是中了催情散之類的藥了,而直覺上他認為這定是楚琉蓮動了手腳,這女人再次騙了他動了手腳,她一定是想嫁給他,所以動了的心機。

  楚琉蓮搖頭否認:「我沒有。」

  可是她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楚琉月還沒有過來呢?

  鳳吟哪裡理會她,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提起楚琉蓮的身子:「你個賤人,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今天本王成全你,你是不是也沒有去桃院。」

  楚琉蓮看著鳳吟瞳眸著閃著騰騰的火焰,滿臉猙獰,不由被嚇怕了:「王爺,我沒有。」

  鳳吟卻已不再理會她,這女人既如此下賤,他又何必留她清白,他現在中了催情藥,正好拿了她解藥,鳳吟的意念一落,想也不想的一伸手便把楚琉蓮的衣衫給撕了,下手俐落,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幾下便把楚琉蓮身上的衣服給撕破了,最後一把把楚琉蓮給摔到了地上。

  此刻楚琉蓮被胭脂美人散控制著,意識迷糊,整個身心都蕩漾無比,看到鳳吟開始動手解衣服,不但不害怕,反而是往前爬去,鳳吟看她的動作,越發的認為她下賤,等到他脫了衣服,一點不憐香惜玉,直接把楚琉蓮給按到了地上,辦起事來,楚琉蓮的第一次竟遭受到這種對待,可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她的痛楚傳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門外的水仙和芍葯二人嚇了一跳,趕緊的趴在門上問:「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門裡沒人應聲,只是隱約可聽見似哭非哭,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聲音,水仙和芍葯二人是雲英未嫁的女子,所以不太瞭解這種聲音,面面相覷之後,到底還是不敢闖進去。

  房間裡,鳳吟就這麼把楚琉蓮按在地上實施了暴行,而且想到這女人對他的欺瞞,對他的不屑,他的動作更大了,手下的力道也是誇張的大,楚琉蓮的身上很快出現了青紫的污痕,可惜鳳吟就像沒看到似的,房裡繼續上演著肉與肉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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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3 AM 編輯

第074章:三世子相鬥

  蓮院門外,楚琉月帶了石榴和小蠻還有杏兒等人一路進了蓮院,蓮院各處的丫鬟僕婦正在忙碌著,一看到二小姐進來,趕緊的放下手裡活計,全都過來給楚琉月見禮,雖然她們是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可是二小姐才是內宅子的當家人,她們又不是不想活了,敢對二小姐不敬,所以每個人都很客氣。

  楚琉月滿臉笑,明顯的心情極好,看到丫鬟們對她行禮,笑瞇瞇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丫鬟僕婦們謝了禮後起身,看楚琉月心情極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氣氛要柔和很多,楚琉月望向蓮院的丫鬟僕婦,溫聲說道。

  「你們大小姐呢?」

  這些丫鬟都不是貼身侍候楚琉蓮的,所以並不清楚她的動向,不過此時一聽到楚琉月問,便有兩三個丫鬟出來說道。

  「先前奴婢們看大小姐從外面進來,進了自個的房間。」

  「喔,帶我去大小姐的房間。」

  楚琉蓮笑著說道,那些丫鬟個個都搶著擠過來,都想在楚琉月的面前表現一下,說不定二小姐相中她們,還能到二小姐身邊侍候著。

  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恆古不變的定律,你看石榴姑娘,以前二小姐不得寵的時候,受到不少的欺淩,可是現在二小姐成了當家主子,這石榴姑娘也成了楚府內的半個主子了,誰敢招惹她啊。

  楚琉月望著眼面前擠過來的兩三個丫鬟,望瞭望最後笑道。

  「既然都想帶路,一起走一趟吧。」

  「是。二小姐。」

  那兩三個丫鬟歡天喜地的應道,飛快的在前面帶路。

  身後的不少下人等到楚琉月等人走了,才說起話來:「看到沒,二小姐今兒個心情很好呢。」

  「說不定有什麼喜事兒?」

  幾個人嘀咕著,然後自顧去做事了。

  至於楚琉月一行人直奔楚琉蓮的房間外面。

  房間之外有一條雕花長廊,此時廊外水仙和芍葯二婢正無聊的坐在欄杆上說著話,一聽到腳步聲,趕緊的張望過來,便看到楚琉月一行六七個人過來了,水仙和芍葯二婢趕緊的起身迎了過去,她們可不敢招惹楚琉月。

  「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示意二婢起身,待到她們站起身了,楚琉月不動聲色的問:「你們兩個不近身侍候著你們家主子,出來幹什麼?」

  水仙和芍葯二婢一愣,想起先前大小姐的吩咐,若是楚琉月過來,便把她一個人放進來。

  水仙和芍葯一想到這個便頭皮發麻,大小姐她想做什麼啊,現在靖王爺可是在她的房裡呢,她不會又想算計二小姐吧,她怎麼就不死心呢。

  雖然二婢心裡有怨氣,不過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說道。

  「回二小姐的話,小姐在房裡候著二小姐,讓奴婢們在外面迎著二小姐些,二小姐請。」

  二婢恭敬的讓開,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抬腳便走上了石階,門前數人皆被水仙和芍葯攔住了,二人柔柔的說道:「各位姐妹們,大小姐想和二小姐說些體已話,姐妹們還是在外面候著吧。」

  石榴想說話,小蠻一伸手握著她的手,不讓她發話,她搶先一步點頭:「好。」

  楚琉月也不理會身後的數人,自顧往楚琉蓮的房間走去,水仙和芍葯二婢也跟了她走過去,然後輕巧的推開門,恭敬的說道:「二小姐請。」

  房門打開,屏風擋住了室內的情況,但是卻有怪異的聲音傳出來,楚琉月的臉色暗了一下,望向水仙和芍葯二婢,陰沉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二婢一愣,這聲音先前她們也是聽到的。

  「二小姐,先前似乎也有這聲音。」

  楚琉月聽了水仙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看來這丫頭還未經過雨水之歡,所以才會如此無知,這分明是楚琉蓮那個賤人的承恩之音,楚琉月臉色冰冷,立刻命令水仙和芍葯二婢:「還不進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二婢愣了一下,先前大小姐可是讓她們把二小姐請進去的,這會子她們也進去不好吧,可是想到室內傳來的聲音,二婢不由得不安了,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靖王爺還在室內的,小姐她——

  如此一想,二人臉色皆變了,飛快的閃身衝了進去,楚琉月也跟著她們身後衝了進去。

  三個人一進去,便看到房間裡,兩個白花花的身子正糾纏在一起,做著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水仙和芍葯二婢一眼便驚呆了,小姐為什麼如此無恥的和靖王爺在房間裡做這種事啊。

  而楚琉月卻第一時間尖叫了起來:「啊,啊——」

  她一叫,水仙和芍葯頓覺刺激,也尖叫了起來,因為她們三人的尖叫,房外的數人也衝了進來,小蠻知道內裡的情況,第一個往裡沖,身後的的人自然跟著她身後叫了進來。

  然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房內的情況,然後便有人在心裡怒罵,大小姐真太不要臉了,竟然青天白日的便與靖王爺幹這種事,她一定是因為名聲不好,所以想嫁給靖王爺,竟然搞出這樣事情來。

  這在場的人除了一兩個有過偷情經驗的能穩重一些,其她的小丫鬟們早臉紅心跳的往後退去了。

  楚琉月等人的尖叫聲,使得房內的人停止了動作,一起掉首望過來。

  此時那胭脂美人散已經解掉了,鳳吟和楚琉蓮二人皆清醒了過來,看到房內不少人盯著他們,兩個飛快的低首,便看到鳳吟的一隻大掌還使命的掐著楚琉蓮的胸,而楚琉蓮的一雙腿勾在鳳吟的腰上,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似的還沒有分開。

  待到發現這樣的事情,鳳吟和楚琉蓮二人皆臉色微白,望著門前的一堆人,鳳吟一反應過來便冷喝。

  「全都退出去。」

  眾人趕緊的退了出去,待到房內沒人,鳳吟的一雙淩厲之眸便直射向楚琉蓮,陰驁無比的說道:「楚琉蓮,你的用心真是令人作嘔,想嫁給本王竟然使這種手段,還故意引來楚琉月,原來你不是幫助本王,而是想嫁給本王。」

  鳳吟說完狠狠的抽離了身子,森冷的笑起來。

  「本王會成全你的。」

  他說完看也不看地上好似被撕裂了的楚琉蓮,逕直去穿衣服。

  此刻的楚琉蓮身子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如玉般的白晰身子上,滿是青紫的淤痕,都是被鳳吟給狠狠掐出來的。

  她的清白就這樣被人糟蹋了,可是鳳吟竟然還說她設計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設計讓自己遭受這樣的淩辱啊,楚琉蓮眼淚流下來,哭著說道。

  「王爺,蓮兒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王爺,蓮兒是無辜的。」

  鳳吟穿好了衣服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像看螻蟻一般看著楚琉蓮。

  「你以為你還能像從前一樣流兩滴眼淚,本王便受你迷惑嗎?別妄想了。」

  楚琉蓮再次哭了起來,看來鳳吟對她真的再無半點情意了,可是現在她卻被他毀掉了清白,只能嫁給他了,可是他這麼恨她,她嫁過去也不會受寵的。

  一想到這些,梵琉蓮便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撕扯開了似的疼,卻又無計可施,然後她想到今日的事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最後想到了楚琉月,難道這一切又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算計的她,她表面上說原諒她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原諒她。

  楚琉蓮想到這些,尖叫起來。

  「王爺,一定是楚琉月,一定是她設計的我們。」

  鳳吟蹲下身子,一伸手使力的掐著楚琉蓮的下巴,陰沉冰冷的道。

  「楚琉蓮收起你這套噁心的把戲,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嗎?本王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當初你裝病,本王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鳳吟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楚琉蓮的身上,因為楚琉蓮的裝病,還讓他休掉了楚琉月,所以他才會有今天的一切,如若當初楚琉蓮乖乖的嫁給他,又何來的這一切。

  所以現在他很恨楚琉蓮。

  「楚琉蓮,你以為本王會讓你坐上靖王妃的位置嗎?你別做夢了。」

  鳳吟站起身,嫌厭看了楚琉蓮的身子一眼,看到了楚琉蓮身上的青淤痕跡,似毫沒有半點的同情心,陰森的開口道:「快把衣服穿起來吧,待會兒說不定有人進來了。」

  現在他不想殺楚琉蓮了,殺掉她是便宜她了,他以後定要好好的折磨這個女人,當日竟然嫌厭他,她配嗎?

  楚琉蓮一聽掙扎著起身,摸索著走到一邊去找衣服穿,她的衣服先前被鳳吟給撕掉了,所以只能另找衣服穿了。

  楚琉蓮的中衣剛穿好,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葉氏心痛無比的聲音。

  「蓮兒,蓮兒。」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葉氏,葉氏領著人過來,一聽說女兒出事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一頭便衝了進來,好在進來後便看到房內,靖王爺已經穿好衣服了,沒有那麼不堪,女兒也穿好了中衣,只是地上還有很多撕裂了的衣服,可見先前確實發生了事情的。

  葉氏一走進來,便看到楚琉蓮臉上有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不由得大驚,叫起來:「蓮兒,你的臉?」

  她衝過去後便又看到楚琉蓮的脖子上,手臂上全是青痕,更是痛心無比。

  「蓮兒你的脖子,手臂?」

  葉氏是過來人,一看這青淤的痕跡,便知道這絕對不是吻痕,而是被人掐出來的,臉上則是被人打出來,難道蓮兒被靖王爺打了。

  葉氏想著掉轉首望著那負手而立在房裡的鳳吟。

  「靖王爺,你為什麼要打蓮兒?」

  鳳吟唇角一勾陰驁無比的冷笑,眼神如刀鋒一般的落在了葉氏的身上,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其母必有其女,當日若是她阻止,說不定就不會有這後來的一切,沒想到她不但不阻止,竟然和楚琉蓮一樣演了這麼一齣戲。

  若是他把這件事鬧出來,葉氏和楚琉蓮母子二人膽敢欺騙皇家皇子這件事,足以讓這兩人喪命,可是現在的鳳吟已經冷靜了下來。

  若是現在他把這件事鬧出來,於自己完全沒有半點的優勢,只會讓父皇更失望罷了,堂堂皇家的皇子竟然被兩個內宅的女子玩弄於手掌之中,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再一個這兩人若是死了,倒是便宜她們了。

  鳳吟心裡想著,臉上古怪的一笑,沉聲開口。

  「葉夫人,你女兒可是最喜歡這樣做的,她喜歡誇張激烈的動作,若是本王動作輕了,她便覺得不樂意。」

  葉氏一聽倒抽一口冷氣,房間裡另外跟著葉氏進來的下人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難道說大小姐心裡不正常,竟然要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還激烈的——

  楚琉月聽鳳吟的話不由得好笑,看來這男人現在是比從前精明一些了,可惜啊晚了,以前是長在溫室裡的嬌花,什麼都不懂,一副高高在上的,可是等到他吃了虧懂了,一切卻又晚了。

  葉氏不敢反駁鳳吟的話,閃身便到楚琉蓮的身邊去:「蓮兒,你怎麼,怎麼能——」

  楚琉蓮張嘴想說話,感受到鳳吟嗜血殺氣騰騰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她飛快的抬頭,便看到對面男人眼裡赤祼祼的威脅,分明是若是她膽敢說出不該說的話,不但是她,就是她的母親葉氏也別想活命。

  楚琉蓮一下子被控制住了,哪裡敢多說話,最後只能小聲的哭泣起來。

  「母親。」

  葉氏摟著楚琉蓮,她知道女兒定然沒有說實話,一定是靖王爺打了女兒,可是看到女兒的清白已經被靖王爺毀掉了,眼下只能嫁給靖王爺了。

  葉氏沒有說話,楚琉月倒是站出來說話了,此刻的她乃是楚府這邊的當家的,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不妥。

  「靖王爺,沒想到你和大姐姐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鳳吟眼神攸的深沉下去,盯著楚琉月。

  其實他想動的人是楚琉月,只是沒想到被楚琉蓮動了手腳,但是靖王妃的位置他是絕對不會讓楚琉蓮坐的。

  「我會娶她的。」

  鳳吟冷沉的說道,楚琉月點頭:「既如此,那定個日期吧。」

  楚琉月聽到鳳吟的話,唇角勾出笑意,總算把渣男渣女送成堆了,以後兩個人恐怕還有得鬥,楚琉蓮你等著受虐吧。

  因為她先前給楚琉蓮下的藥乃是一種傳染病,這種病可以使人中一種叫花柳的病,所以現在的楚琉蓮和鳳吟二人,其實都感染了那花柳病,只是暫時還沒有發作起來,七日後這種病便發作起來,鳳吟肯定會查出是楚琉蓮傳給他的,那他又有多恨楚琉蓮呢,所以這女人從此後用不著她操心了,自有人收拾她。

  「今晚吧。」

  鳳吟沉悶的聲音響起,他說完一雙利眸望向了楚琉蓮。

  楚琉蓮看著他充滿殺氣的眼神,心裡不由得害怕,伸出手抓住葉氏的手:「母親,我不嫁。」

  葉氏雖然心疼女兒,可是女兒成了鳳吟的人,只能嫁給他,如若不嫁給靖王爺,她只能到庵堂做姑子了,堂堂楚府的嫡大小姐,到庵堂做姑子,這宮裡的娘娘也不承認啊,所以她只有嫁給鳳吟的路了。

  「嫁吧。」

  葉氏沉得說道,她知道楚琉蓮嫁進靖王府怕沒有福享,可是心疼歸心疼,卻不能不能嫁。

  葉氏想到鳳吟說今天晚上便嫁娶,不由得挑高了眉飛快的開口道。

  「今晚如何來得及,什麼都沒有準備,這準備嫁妝以及嫁衣等等不要三兩個月無論如何都是趕不上的。」

  鳳吟冷笑一聲:「你以為她是嫁進靖王府做靖王妃啊?她只是一個小妾,晚上本王會派一頂小轎過來把她抬進靖王府的。」

  「什麼?」

  葉氏受不了打擊搖晃了幾下,腿一軟差點倒到地上去,楚琉蓮趕緊的扶住她,這事不管是對楚琉蓮還是葉氏都是極重的打擊,當日滿懷野心想要做太子妃,然後是皇后,沒想到最後連一個王妃都沒得當,還是一個小妾。

  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尚京城的第一美人,竟然輪為一個小妾,這讓葉氏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撐著望向靖王爺。

  「王爺,我們家好歹是楚國公府,蓮兒也是尚京有名的美人,王爺讓她為妾,這傳出去不是一個笑話?」

  「笑話?」

  鳳冷哼一聲,陰驁的盯著楚琉蓮。

  「是笑話,這女人表面上是第一美人,實際上卻是蛇蠍心腸,今日之事若不是她算計本王,本王連一個小妾之位都不會給她的,現在算是給楚府一個交待,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若是讓父皇知道你們楚國公府的女人竟然迷惑皇室的王爺,還敢對皇室中的人用藥,你說父皇會不會下旨重懲楚府。」

  一言落,葉氏立刻感受到前所未所的恐慌,伸出手緊握著楚琉蓮,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鳳吟把這件事捅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定然饒不過楚府,再加上靖王最近發生的事情,只怕皇上最後都要算到楚府的頭上。

  「好,全憑王爺做主了。」

  葉氏只能如此說,鳳吟聽了黑沉著臉一言不發的離去,走到楚琉月身邊的時候,便又停下來望了楚琉月一眼,看她如高天上的雲彩一般悠然,心裡惱怒異常,本來他想娶的是楚琉月,沒想到竟然成了這樣,狠狠的大踏步的離去。

  等到鳳吟一走,房間裡立刻響起了楚琉蓮的哭聲。

  「母親。」

  葉氏眼看著房內很多下人,趕緊的一揮手命令下去:「都下去吧。」

  「是。」小丫鬟誰還敢留下啊,只是每個人的心裡都鄙視著楚琉蓮,沒想到大小姐竟然下藥設計靖王爺,想嫁給靖王為妃,可惜最後卻淪落為靖王小妾。

  楚琉月眼看著別人都退下去了,便領著小蠻和石榴走過去,柔聲勸楚琉蓮。

  「大姐姐別傷心了,雖然嫁過去只是靖王的一個小妾,但是姐姐如此聰明,一定會討到靖王的歡心的,到時候撈個側妃當當也不成問題的。」

  楚琉月說完,葉氏和楚琉蓮二人恨得心裡快滴血了,卻不能表現出來。

  楚琉蓮一句話都沒有說,葉氏強撐著揮手:「二小姐還是回去吧,蓮兒一定是累了的,需要休息。」

  「嗯,那大姐姐好好的休息,晚上的時候,靖王府的小轎便過來抬人了。」

  楚琉月輕淡的話再一次的提醒了楚琉蓮,今晚她嫁進靖王府可是一個小妾。

  楚琉蓮再次被刺激得哭了起來,楚琉月已領著人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停住了腳步,想起幹什麼似的望向葉氏。

  「母親,你以前給大姐姐準備的嫁妝呢,也讓大姐姐帶過去吧,那靖王府可是虎狼之窩,大姐姐以後進了靖王府,打點的地方可多著呢。」

  這一次把葉氏也給氣得眼翻白,牙齒咬著下唇,都咬出血來了。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轉身離開,等到她一走,房間內便響起了嚎啕大哭聲,楚琉蓮傷心絕望無比,葉氏也陪著女兒落淚。

  楚琉月回到桃院的時候,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她想起昨天答應師傅的事情,今日該前往姬府給姬塵解毒才是。

  想到姬塵的毒,楚琉月不由自主的蹙眉,說實在的若是姬塵的十二種是一起下的,那麼很輕易便解了,當然師傅也有辦法解,但現在是十二種交替而下的,這有點困難,難就難在要查清楚這十二種哪一種是先下的,或者是哪幾種先下的,先下的要先解,後下的要後解,還要彼此不相沖,否則解掉了這種,便產生了別的毒性,那麼這種毒不但解不了,反而會危害自身。

  「石榴命管家備車,今日我和小蠻前往姬府替姬世子解毒,你留在府裡,讓管家把人伢子帶進來,買四個丫頭。」

  「是,小姐。」石榴垂首應聲,這丫頭跟了楚琉月一段時間,再加上這幾日幫助楚琉月應付楚府這邊的大小事,整個人比起從前來要沉穩踏實得多,所以人只要歷練,沒有不成長的。

  楚琉月想了一下,不忘叮嚀她。

  「四個小丫頭,別買那等長相太好的,只買樣貌端莊的,重點是憨厚老實,反正是做粗重活計的。」

  「奴婢記住了。」

  楚琉月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招手示意石榴近前,附耳輕聲的吩咐她:「上次靖王爺過來不是帶了幾樣禮物過來嗎?回頭你拿了悄悄的出去給我當了。」

  石榴挑了一下眉,然後一句話沒問的同意了,那靖王爺的東西留著倒是礙眼,當了正好。

  楚琉月之所以要當了,卻是為了要做百粥齋的事情,所以才會當了靖王的東西,而且一想到那是靖王爺帶來的,便百般不舒服,倒不如當了來得自在。

  不過憑鳳吟帶來的東西,開百粥齋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她會另外想辦法。

  雖然她成了楚府這邊內宅子的當家人,但是她查了一下,其實楚府這邊明面上的帳目上並不餘多少錢,每個月鋪子裡的種田租銀,再加上楚千皓的公銀,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銀子,而葉氏之前當家,恐怕是貼了不少的嫁妝的。

  所以這個家根本就不好當,她可沒有多少銀子貼進去,眼下辦事,她完全是靠各處省了才勉強維持著的。

  等到收拾了葉氏和楚千皓,她要趕快的丟了這掌家權,然後脫離楚府。

  楚琉月算是想清楚了,這楚府越快脫離越好,因為眼下靖王遠離了太子之位,那麼最大勝算的便是惠王,正因為惠王的勝算最大,那麼卻也是最危險的,皇室的皇子一定會盯著他,例如三皇子寧王,再一個皇帝呢,皇帝久不立太子,恐怕也是不想兒子覦覷自己的皇位,所以這皇帝多不多心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正因為惠王的危險,所以楚國公府也十分的危險。

  那她為了這些不值當的人留在這風波裡,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她要用最短的時間,收拾了這些人,然後脫離楚府,從此後楚府的事情可就與她無關了,不論他們是榮華是富貴都與她無關。

  楚琉月一路想一路往楚府的府門外,府門外奮好了馬車,新任的管家叫蘇寅,乃是楚琉月任命的,所以自然對楚琉月恭恭敬敬的,領著兩個下人把楚琉月一路送上府門外的馬車上,目送著馬車離去,才回身進府。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上了馬車,前往姬王府。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姬王府的門前,管家墨雲正在門前不時的張望,看到楚府的馬車過來,墨雲立刻滿臉笑的領著人跑了過來。

  本來他對琉月小姐還沒有這麼熱情,可是昨日看到自家的世子爺和琉月小姐相處得愉快,這讓墨雲很開心,所以今兒個早早的他便在府門外候著了,只是沒想到琉月小姐來得這麼遲,他都快以為她不來了。

  「琉月小姐,你可來了,小的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下了馬車,小蠻看墨雲一臉狗腿子樣,瞪了他一眼,哼,一看就是個別有用心的,逐冷哼道。

  「我們家小姐說了過來,肯定會過來的。」

  小蠻說完,楚琉月便又接了一句:「今兒個府上發生了點事,所以耽擱了。」

  「原來如此。」墨雲點頭,然後睨向小蠻的時候,瞳眸不由得微暗,他這是哪招了小蠻姑娘的不順眼了,她竟然對他如此仇視,他沒對她做什麼啊,再一個他對琉月小姐也很恭敬啊。

  墨雲絕對沒想到小蠻乃是夙燁的人,所以看到姬王府的人個個都不順眼。

  一行人進了姬王府前往青竹軒,路上楚琉月問墨雲:「你們世子爺現在在青竹軒嗎?」

  墨雲恭敬的說道:「爺現在正在招呼客人。」

  「客人?誰啊?」

  楚琉月隨口問道,不是說姬王世子一般不見客嗎?這客人是誰啊。

  「夙王世子。」

  「夙王世子?」

  楚琉月一聽到姬王府的客人竟是夙燁,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真想掉頭便見,不過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她和夙燁之間的恩恩怨怨的別人也不瞭解,而且她答應師傅要給姬塵解毒的,所以楚琉月沒有掉頭便走,只是言語之間仍然有些不喜。

  「他過來做什麼了?」

  墨雲聽了楚琉月的話,多少有些詫異,然後便想到那夙王世子曾經讓琉月小姐難堪過,琉月小姐不喜他也是正常,逐笑道:「他有時候會過來與我們爺下下棋,今兒個也是過來與我們爺下棋的。」

  楚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原來夙燁和姬塵的交情不錯,不過她總覺得夙燁不是那等樂意陪人下棋的人。

  一行幾人說話間便走到了青竹軒,青竹軒內雅雀無聲。

  陽光下兩個人正相對而坐,一人藏青的長衫,腰垂青玉,長眉入鬢角,狹長的鳳眸中幽光閃爍,瀲灩如珍珠般的耀眼光澤,唇角飛揚,一身的肆意狂傲,還有那不經意的慵懶與冷然,源源的溢出來,令人不敢輕易的靠近。

  另外一人著白衫,腰束銀絲勾勒海棠花的玉帶,垂著七彩絛絡,面容出塵,目光微醺,唇角溫潤的笑意,週身上下的超凡脫俗。

  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男人中的皎皎者。

  不遠處走過來的人皆看得呆了一呆,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一路走過來。

  而下棋的兩個人雖然聽到了腳步聲,卻並未抬頭,依舊全神貫注的下著棋,完全不受任何事物的干擾,看來是下到了激烈的地方,楚琉月知道,棋逢對手,往往是連身心都陷入其中的。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身後的數人誰也沒有動。

  不過楚琉月走過來的時候,便聽到夙燁張揚肆冷的聲音響起來。

  「又平局了。」

  楚琉月聽了這傢夥狂傲的話,不由得愣了一愣,夙燁棋藝高超倒是有些出她的意外,在她的印象裡,這男人可惡無恥倒是真的,可是她沒想到他的棋藝竟然也很精堪,要不要這麼全能啊。

  楚琉月正心中暗自嘀咕,便聽到夙燁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再次響起。

  「咦,小丫頭怎麼過來了?」

  楚琉月凝眉望去,便看到這傢夥十分驚訝的神情,那模樣兒要多假便有多假,昨日她都和他說了來過姬王府的事情,今日他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所以這人絕對是故意的,當然楚琉月也沒有笨到戳穿她,她乾笑兩聲。

  「是啊,原來夙王世子在這裡,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這話擺明瞭是和夙燁不對盤啊,知道他在這裡便不過來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夙燁的鳳眸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眼神中點點危險的暗芒,隨之性感的唇一勾,冷邪的說道。

  「看來小丫頭是惱羞成怒了,昨兒個——」

  夙燁的話一起,楚琉月的臉色便變了,這傢夥不會說出昨晚他看到她春光外露的事吧,而且這人絕對的無禁忌啊,如此一想,她下意識的手一伸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摀住了夙燁的嘴巴,還狠狠的說道。

  「夙燁,你敢。」

  楚琉月的動作一起,青竹軒內不少人臉色變了,個個都替琉月小姐擔心起來,夙王世子的嘴,琉月小姐也敢捂啊,她不會倒楣啊。

  只有夙松和小蠻二人清楚,世子爺是絕對不會拿琉月小姐怎麼樣的,他至多就是招惹琉月小姐。

  楚琉月一捂之下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太搪突了,這夙燁是什麼人,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去捂他的嘴,不會倒楣吧,一邊想一邊小心的想收回手,偏偏夙燁輕輕的對著她的手呵氣,曖昧極了,偏偏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楚琉月臉色一黑,想揚手給這傢夥一巴掌,最後想想這舉動實在不妥,趕緊的收回手,一邊收手還一邊望向對面的姬塵,訕笑著說道。

  「姬世子你別多想了,你都不知道這傢夥有多毒舌,我是怕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刺激到大家的耳朵。」

  姬塵微醺的瞳眸中微微的閃過錯愕,隨之依舊恢復如水的清澈,唇角擒著溫潤的笑意,微點頭。

  「嗯,你來了。」

  楚琉月見姬塵神色從容,並沒有過多的驚訝,或者別的什麼表示,這倒她好受一些,唇角勾出笑坐了下來。

  「今日因為府裡的一些事情所以來遲了。」

  楚琉月開口解釋今日遲來的原因,姬塵淡淡的說道:「沒事。」

  對面的夙燁看他們兩個人自顧說著話,一副把他忘了的樣子,不由得微惱,鳳眸越發的幽深,忽地陰驁的開口說道。

  「姬世子,這丫頭可是個不省心的,你可要多擔待著些啊。」

  夙燁的話就好像楚琉月是他家的一般,他話一落,便招來了楚琉月的冷眼,有他什麼事啊。

  兩個人雙目相對便又殺將了起來,姬塵望著這兩人,不動聲色的開口。

  「小月兒的脾氣其實挺好的,我相信若是夙世子不招惹她,她鐵定不會去招惹夙世子。」

  姬塵說完依然滿臉的溫潤,夙燁一聽他的話,可就不悅了,輕佻眉梢,眼中冷光如利劍,盯著姬塵,姬塵就好像不知道似的,抬眸望向了夙燁,輕描淡寫的說道。

  「要不夙世子試試看,說不定會發現,小月兒確實是很好的一個人。」

  夙燁聽著姬塵的話,怎麼聽怎麼不悅,狹長的眉越發的挑得高了。

  「你們兩個人有那麼熟嗎?」

  楚琉月不是昨天才跟著她師傅來姬王府嗎?這姬塵怎麼就小月兒小月兒的喚上了。

  這一次不用姬塵說話,楚琉月眼見著夙燁臉色陰驁,明顯的不悅,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起來,望著夙燁言笑晏晏的開口。

  「是的,我與姬塵一見如故,再見親切,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是這麼好。」

  楚琉月說完便望向姬塵招呼道:「是不是姬塵?」

  姬塵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理兒,眼見著夙燁的臉黑了,姬塵的眼神也是幽深下去。

  夙燁很在意小月兒,看來他是喜歡小月兒的,既然喜歡小月兒,他為什麼又百般挑釁小月兒呢,姬塵想了一會兒想不透,便不打算再想了。

  楚琉月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姬塵,想起今日她來姬王府可是有正事的,那就是替姬塵解掉身上的毒。

  「姬塵,我們開始——」

  楚琉月本來想說開始給姬塵解毒,可是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身後響起了喧嘩聲,隨之還有爽朗的聲音響起。

  「小月兒,小月兒。」

  這叫喊的人竟然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楚琉月沒想到晏錚找她竟然找到姬王府來了,掉頭望去,便看到晏錚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灑脫不羈,一走過來便伸手拍拍楚琉月的肩,一副哥倆好的神情,他的自然舉動落到了夙燁和姬塵的眼裡,兩個人的眼神同時暗了一下,隨即狀似無意的伸手端了案几上的茶來喝。

  晏錚才不理會他們兩個,他的眼裡只有楚琉月。

  「小月兒,你怎麼跑到這病秧子家裡來了。」

  楚琉月笑著說道:「我來給晏世子解毒的。」

  「解毒?」

  晏錚怪叫一聲,然後掉首望向姬塵,一臉的憐憫:「原來他是中毒了?那他還有救嗎?會不會沒救死了。」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唇角勾了一下,看晏錚攻擊姬塵,他倒是有些開心,不過看晏錚與小丫頭一副要好的樣子,他便心裡不自在。

  姬塵倒是面不改色的依舊喝茶,但是他身後立著的姬王府管家墨雲卻惱怒了,晏世子竟然當面咒他家主子,實在是太可惱了,他要把他攆出去,墨雲心裡念頭一落,便不滿的出聲。

  「晏世子,我們——」

  本來他想說我們姬王府不歡迎你,不過他的話沒說到底,便被姬塵給攔了。

  「墨雲,退下,不得無禮。」

  晏錚可是武寧候府的人,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他都是放蕩三分的,何況是小小的姬王府,若是墨雲放肆,只怕他要鬧個沒完了。

  姬塵的話一落,晏錚爽朗的一笑:「病秧子,還是你上道。」

  他說完望向了墨雲,只見墨雲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一副憤怒的樣子,晏錚也不計較。

  「墨雲,本世子只是關心你家爺,你們姬王爺只剩下這麼一棵獨苗苗了,若是再死了,豈不是很可憐嗎?」

  墨雲再忍不住了:「晏世子你還咒我們家世子爺,我們家世子爺是不會有事的。」

  「嗯,不會有事的。」

  晏錚肯定的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我也相信他不會有事的,只是我擔心啊,萬一有事死了呢?」

  他停了一下想起來,又補了一句:「對了,若是這病秧子死了,你們千萬別怪到小月兒的頭上,這事和她可沒有半點關係。」

  晏錚說完望向楚琉月,不滿的抗議:「小月兒,你沒事跑到姬王府來湊什麼熱鬧啊,對了,害得我跑到楚府找你的時候沒找到,白跑了一趟,問了石榴才知道你來姬王府了。」

  「你找我有事嗎?」

  楚琉月見他心急的找她,以為有什麼事情,所以關心的問,晏錚挑起濃眉,打了一個哈欠:「我累死了,想到你那找個地兒睡覺。」

  晏錚話一落,夙燁和姬塵二人的臉都攏了冷霜,雙瞳中更是攏上了陰驁的冰寒,一起怒瞪晏錚。

  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跑到楚琉月那裡找地兒休息,他難道沒地方休息嗎?

  楚琉月有些愣,晏錚好好的要到她那找什麼地方睡覺啊,抬首便看到晏錚雙眼之下隱有黑眼圈,看上去似乎好幾天沒睡的樣子,不由得關心的問:「難道你都沒睡覺,所以這麼累?」

  晏錚也不和楚琉月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都兩三天沒有睡覺了,我只要一閉上眼睛,便想到那個刁婆子回來了,我便睡不著覺。」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和姬塵二人只覺得心頭愉悅起來,同時想到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夙燁直接不客氣的提醒晏錚:「你以為你躲得過巽音公主五指山,她若是到了南璃國,就是把這尚京翻個遍,也要把你找出來的。」

  夙燁說完,姬塵難得的應合他。

  「是啊,巽音公主最大的本事就是找人了,以前你又不是沒躲過她,每一次都被她找到,然後便有一批人要倒楣,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待在武寧候府等著她吧,別害了別人遭殃了。」

  姬塵說完,夙燁便又接了口,冷冷的警告他。

  「要是巽音公主知道你和小丫頭這麼要好,會不會打小丫頭的主意?」

  夙燁說完還涼涼的睨了楚琉月一眼,楚琉月理都不理他,掉首望晏錚,便看見這傢夥臉色微微的發白,不過聽到夙燁說巽音找楚琉月的麻煩,他可就抗議了,犀利的說道。

  「她敢,若是她膽敢傷害到小月兒,本世子絕對會不會饒了她,管她是公主還是什麼?」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冰冷的提醒他:「你那個娘會讓你傷了南宮巽音嗎?若是巽音傷害到了小丫頭,本世子可不答應。」

  夙燁話一起,晏錚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瞪視著夙燁。

  「夙燁,你別想用巽音嚇我,你以為我真的怕她啊,我只是煩了那刁婆子,還有,你別總是欺負小月兒,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喔?」

  夙燁狹長的鳳眸點點暗芒,唇角勾出譏諷的笑,晏錚一看他的神情,不由得怒火狂熾,他現在是看夙燁各種的不爽,看他欺負小月兒真的更是惱怒異常,小月兒是多好的一個人啊,偏偏這死爛葉子總是欺負她。

  「不然,我們來會會。」

  晏錚就不信了,難道以他的武功打不過夙燁,一言落,便撲了過去。

  夙燁的手下夙松眼看著晏錚過來,一閃竄了過來,這一次夙燁倒是攔了他,緩緩的開口:「既然晏世子想與本世子交手,那本世子自該奉陪。」

  楚琉月叮嚀了晏錚一聲:「晏錚,你小心些。」

  「我知道了。」

  晏錚回頭沖楚琉月一笑,再回首時已是滿臉的嚴肅,週身的嚴陣以待,夙燁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楚琉月不理會夙燁和晏錚二人,轉首望向端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姬塵。

  「姬塵,我們進正廳吧,既然夙世子和晏世子二人要打,便讓他們放開了打。」

  姬塵溫潤的點頭:「好。」

  一行幾個人往青竹軒的正廳而去,而身後的夙燁眼神暗沉深邃,看楚琉月竟然和姬塵就這麼走了,他心裡各種的不爽,俊魅的五官上一片冷酷,眼看著晏錚撲面而來,手下力道一凝,便有一股強大的罡氣凝在掌心之中,眼看著晏錚撲了過來,他身形一閃便躍了過來,兩個人交起手來。

  夙王府和武寧候府的手下自然隨侍在自家的主子身邊,隨時注意著事態的動向,所以寸步不離。

  姬塵和楚琉月走進正廳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楚琉月。

  「你不擔心?」

  他問完側首盯著楚琉月,看她嬌俏的面容上,並沒有似毫的擔憂,唇角一勾,清悠的笑道。

  「沒事,他們兩個應該有分寸,最多就是吃些虧罷了,夙王府和武寧候府都不想和彼此為敵,所以兩個人打,不管是誰勝誰敗,至多就是吃些皮肉苦罷了。」

  姬塵聽楚琉月的話,滿臉笑意,沒想到小月兒的腦子竟然如此的聰明,看事情十分的透徹。

  楚琉月說完了這些話,便叮嚀姬塵:「好了,你別想他們的事了,我們還是來說說你中毒的事情吧。」

  「好。」姬塵溫融的說道,幾個人進了正廳,然後分主賓坐了下來,楚琉月望向姬塵,神情嚴肅而認真:「姬塵,你身上中了十二種毒,還是不同時候下的,你中毒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十年前,當時我十二歲。」

  「知道是什麼人下的嗎?」

  楚琉月問他,若是能查出給他下毒的人,說不定便知道下毒的順序,然後輕易便可解了這毒,只要知道這些毒哪種是先下的,哪種後下的,份量是多少,然後解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姬塵搖了搖頭:「沒有查到,自從我中了毒後,我爺爺便把整個王府排查了一遍,可是依然沒有找到下毒的人,後來他不敢再留人,所以這王府內並沒有什麼人。」

  「原來是這樣。」

  看來這姬老王爺很愛姬塵,所以為了保護他才會把王府裡的下人全都驅散了。

  「既然查不到下毒的人,只有靠我們自己查了。」

  楚琉月說完,便命令正廳裡站著的墨雲:「墨雲,去取個碗來,我要給你們爺放血。」

  「琉月小姐,放血做什麼?」

  墨雲不由得心驚,姬塵微皺眉,不悅的說道:「琉月小姐讓你去便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是,爺。」

  墨雲不敢再多說話,閃身便出了正廳去取碗,楚琉月望著姬塵解釋道:「待會兒我會給你放些血,然後從血裡提煉這藥性的成分來分辯,究竟哪種藥是先下的哪種是後下的。」

  「嗯。」

  姬塵幽然的望著楚琉月,看她嬌俏嫵媚的面容之上,攏著光華,耀眼奪目,週身上下閃爍著活力,使得他看呆了眼。

  廳堂內剛安靜下來,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很快一道身影奔了過來,然後便看到晏錚的手下雪貞出現了,雪貞一奔進來便心急的叫起來:「琉月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我們家的世子爺被夙世子給打昏了。」

  「打昏了。」

  楚琉月臉色一變,趕緊的起身往外奔去,姬塵的臉色也暗了,晏錚現在待的地方可是姬王府,若是他在姬王府裡出了什麼事,自己對武寧候府可不好交待。

  一行人火速的趕到青竹軒前面的院子裡,發現晏錚果然躺在地上,薩顏圖正跪在他的身邊,搖晃著他大叫:「爺,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

  楚琉月走了過去,只見晏錚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隻眼睛更是被打黑了,看來夙燁真的沒有手下留情,此時晏錚一動不動的躺著,一點反應都沒有,楚琉月不由得心驚,趕緊的蹲下身子替晏錚檢查,最後卻無奈的笑起來。

  「薩顏圖,你們爺究竟多長時間沒睡覺了?」

  「回琉月小姐的話,我們爺三天沒合眼了,他說他不敢閉眼睛,就怕一閉眼睛,巽音公主便站在他的床前。」

  楚琉月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巽音公主真成了老巫婆了,竟然能把晏錚嚇成這樣,連覺都不睡了,可憐的傢夥啊。

  「他這是累得睡著了,所以你們別擔心。」

  一聽楚琉月的話,薩顏圖和雪貞二人鬆了一口氣,就是姬塵也鬆了一口氣,命令姬王府的下人:「收拾一處乾淨的房間,讓晏世子先睡下來。」

  「是,世子爺。」

  薩顏圖和雪貞二人立刻扶起晏錚,跟著姬王府的下人後面找房間讓晏錚睡覺去了。

  楚琉月起身,一抬眸便看到夙王府裡的夙松竟然還留著,不由得奇怪的挑高眉:「你們爺走了,你怎麼不走呢?」

  夙松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爺留我下來保護琉月小姐。」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有這必要嗎?在姬王府裡哪個敢欺她啊,還保護她,呸,她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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