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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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07:14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6 AM 編輯

第075章:夙燁琉月對恃

  此時天已近中午,楚琉月準備給姬王世子姬塵放血的計劃被擱下了,姬塵命墨雲下去吩咐廚子準備拿手的菜準備上來,然後自個陪著楚琉月在正廳裡說話等候著。

  「小月兒,你和晏錚是怎麼回事?」

  姬塵出塵的面容上,攏著淺淺的稀奇,倒讓人覺得他只是純粹的好奇,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所以楚琉月不以為意,而且她和晏錚是朋友,很光明的關係,所以笑著說道。

  「晏錚是我的朋友,他很好,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你別看他嘴巴毒,但為人十分的好,今兒個他對你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個歉。」

  「沒事。」

  姬塵溫潤的笑著搖頭,晏錚一向不羈,以往他又不是沒有被他奚落過,他在他的嘴裡一慣便是個病秧子,若是計較也用不著等到今天了。

  「那就好。」

  楚琉月聽到姬塵並沒有計較晏錚先前的魯莽,倒是挺開心的,她是晏錚的朋友,自然不希望他結太多的仇。

  姬塵望著楚琉月笑意氤氳的臉,發現那張臉上栩栩神彩,實在是引吸人的視線,讓人移不開視線,她笑的時候,週身的光華,艷麗無比,生氣的時候,卻又如一團火焰似的,閃爍著灼人的活力,姬塵不由得想得入神了,楚琉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掉首望著他,見他一時沒有說話,以為他是擔心自個身上的毒。

  「姬塵,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師傅要解你身上的毒,我一定會努力的。」

  姬塵回過神,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清澈的瞳眸不由自主染上了綺思:「嗯,我相信你。」

  楚琉月聽姬塵溫潤如水的話,不由得微微的發愣,這男人堪稱完美啊,人長得好,性子也溫柔得滴水,她實在找不到他身上的缺點,可正因為他太過於完美了,所以讓人覺得不真實,而且讓人感覺此人應該是個不簡單的角色,楚琉月滿臉的若有所思。

  姬塵一直目光微醺的望著她,外人看去,兩個人似乎在癡癡相望。

  門外,夙松等人自然看到了,不由得焦急起來,尤其是夙松,爺留他下來的意思,可是看住琉月小姐,不讓琉月小姐和姬世子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他們兩個癡癡相望,若是望出感情來怎麼辦?

  夙松眼珠一轉,忽然張嘴便唱起歌來。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這是一首青樓女子所唱的小曲,夙松忽然的用男音唱起來,別提多滑稽了,同時嚇了所有人一跳。

  正廳裡楚琉月和姬塵二人自然也聽到了,不過兩人心中各有所想,楚琉月是有些惱怒,這夙松又搞什麼名堂,一個男人竟然唱這種青樓小曲兒,他想幹什麼?

  姬塵卻有些心中瞭然,這夙松之所以留下,恐怕是他們爺的主意,他們爺為何如此做,只怕是因為擔心小月兒和他單獨相處。

  姬塵的唇角勾出清幽的笑,一言不吭。

  楚琉月卻朝外面唱得正歡的夙松叫起來:「夙松。」

  夙松一聽楚琉月喚,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琉月小姐?」

  楚琉月冷瞪他一眼,不悅的說道:「你吼什麼呢?這裡是姬王府,你沒事唱什麼曲兒啊。」

  夙松一聽,一本正經的說道:「回琉月小姐的話,先前屬下聽正廳裡沒有動靜,想著琉月小姐和姬世子沒話說一定很悶,爺留了夙鬆下來,便是保護琉月小姐的,夙松自然該讓琉月小姐心情好,所以想著不如唱一首小曲兒讓琉月小姐聽了心裡高興一點。」

  夙松長長的一串兒話出口,停了一下,然後還望向楚琉月。

  「琉月小姐難道不喜歡聽夙松唱的小曲兒?」

  楚琉月陰驁的盯著夙松,別看這傢夥一本正經的樣子,她知道他絕對和他的主子一樣一肚子壞水,夙燁留他下來,哪裡是保護她,分明是找她的碴子,讓她別太開心了。

  「不喜歡,給我安靜些。」

  一個大男人唱青樓小曲兒,怎麼聽怎麼怪,害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楚琉月一點都不給夙松面子,冷冷的命令,夙松立刻恭敬的應聲:「是,琉月小姐放心吧,既然琉月小姐不喜歡聽,夙松不唱了。」

  「出去吧。」

  楚琉月沒好氣的說道,夙松退了出去,待到廳上沒人,楚琉月回首望向姬塵的時候,便笑著說道:「讓你見笑了,這夙燁他是只要看到我高興,他便不自在,無時不刻的想著找我的碴子。」

  楚琉月說完,姬塵的眼神暗了一下,原來小月兒並不知道夙燁對她有意思,而夙燁自己怕也不知道這些,若是知道的話,姬塵的眼神陡的深沉幽暗下去。

  現在他忽然有了想要一種東西的念想,以往從來沒有過,

  如若說老天可憐他曾受過的苦,那麼請把小月兒賜給他,就算補償他曾經所受的種種磨難。

  姬塵想著淡淡的狀似無意的說道:「夙燁一貫我行我素獨斷專行,所以你別生氣了。」

  「算了,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楚琉月揮了揮手不想再去理會那處處為難她的傢夥,姬塵不由自主的笑了,整個人越發的清潤。

  門外,墨雲領著一排婢女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中都端著托盤,盤中擺放著精緻的菜餚,仍是姬王府廚子最拿手的招牌菜,姬塵知道楚琉月喜歡吃好吃的東西,所以特地命了廚子做出來的。

  菜和點心等一端上來,楚琉月便精神振奮了,滿臉笑的盯著擺上來的菜。

  姬塵望著她毫不掩飾的神情,垂涎欲滴的樣子不但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讓人覺得她的真摯可愛,等到婢女們把菜一放下來,姬塵便溫和的招呼起楚琉月來。

  「嘗嘗看這些菜的味道怎麼樣?這都是我們府裡廚子的拿手菜。」

  楚琉月光是用聞的便知道這些菜味道一定美極了,一聽到姬塵的話,也不和他客氣,伸手便取了筷子吃起來,那些菜一進口,她便迫不及待的誇讚了。

  「你們姬王府的廚子手藝真不錯,不比宮中禦廚的手藝差。」

  墨雲一聽,立刻滿臉驕傲的說道:「那是,我們爺對吃是極講究的,因為他口味有些刁,所以我們府上的廚子都是他精心挖出來的,每個人都有幾樣拿手的招牌菜,像這道白扒魚唇,看上去很簡單,其實其中的工序卻有二十幾道,做起來極是繁雜。琉月小姐嘗嘗——」

  楚琉月聽了墨雲的介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二十幾道工序,一道菜啊,啊啊,要是尋常人家,怎麼可能請得起這樣的廚子,一道菜要用二十幾道工序,那她要好好的嘗嘗了,楚琉月伸手便挾了一筷子嘗了嘗,然後閉上眼睛回味嘴裡的滋味,果然是妙不可言,這白扒魚唇,既有魚的清香味,還有奶香味,還有花香味,果然是極好吃的。

  看來墨雲沒有瞎說,姬王府的廚子,手藝確實非凡。

  「很好吃。」

  楚琉月說完,墨雲臉上更是得意,姬塵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他立馬收斂了所有的神色,恭敬的退到一邊去了,姬塵伸手便又給楚琉月挾了一塊點心:「這是菊花佛手酥,我曾聽廚子說過,這菊花必須是一年前的,然後經過晾曬清炒,再密封起來,一年後才可以用,而且這道點心中,還要用到一年四季的雨水,先裝壇密封起來,同樣等到來年才可以用,這樣做出來的菊花佛手酥才會柔軟,入口即化,不但如此,聽說還加了十幾種的花,所以吃起來味道真不錯。」

  楚琉月聽了姬塵的介紹,臉上的驚歎更重了,說實在的,她真的佩服古代的這些廚子,真的太厲害了,竟然可以把一道菜做出這麼多的工序來,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而她只是覺得好吃,卻從沒想過這其中經歷了這麼多的準備,難怪好吃呢。

  楚琉月嘗了一口菊花佛手酥,還別說真的很好吃,吃得她心滿意足起來,真想搬來姬王府住,這樣每天都可以吃到美食了,不但如此,還有姬塵這樣個性溫潤的美男可以養眼。

  楚琉月想著自個便先笑起來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若是讓姬塵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指不定認為她的臉皮有多厚呢。

  「嗯,好吃。」

  廳堂上,楚琉月滿足的吃著,姬塵看她吃得開心,心裡也很高興,以往他對吃雖然講究,可也只是嘗嘗而已,現在看小月兒如此開心吃著這些東西,他是光用看著便覺得開心了。

  「喜歡吃便多吃點。」

  廳堂內一片溫馨,門外看的人那是各種的煎熬啊,夙松看著姬世子溫柔的招呼著琉月小姐,把自家爺給狠狠的罵了一遍,看人家姬世子多會來事兒啊,哄得琉月小姐眉開顏笑,心情百倍好。

  可是夙松惱怒歸惱怒,他可沒有忘了自己的責任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琉月小姐和姬世子相處得得這麼愉快啊,這太危險了。

  夙松想著,眉頭一皺,便計上心頭,身形一閃便從門外奔到了廳堂內,望著姬塵叫了起來。

  「姬世子,你們姬王府的飯菜好香啊,小的站在門外,實在受不了這誘惑啊,能賞小的一口飯吃嗎?」

  夙松一臉乞求,姬塵望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夙松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當著楚琉月的面一點不好的表示都沒有,緩緩的點頭:「好,坐下來吃吧。」

  夙松一聽,立刻高興的坐了下來,然後手一伸便取來了筷子,動作迅速的吃了起來,不過他的吃相實在不雅,狼吞外咽好像餓死口投胎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還一邊吃一邊口沫飛濺的誇讚著這些菜。

  「嗯,好吃,好吃。」

  楚琉月一看,這麼美的菜餚全被夙松的口水被濺到了,還怎麼吃啊,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好在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放下了筷子狠瞪了夙松一眼,然後鄙視的問他。

  「夙松,你們夙王府飯都沒得吃嗎?你怎麼像餓死鬼投胎的,你們家爺不會刻薄成這樣吧。」

  夙松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回話。

  「琉月小姐你不知道,這姬王府的飯好吃啊,我們夙王府雖然也好吃,可是我吃的時間太長了,現在吃這姬王府的菜真是香啊。」

  這次不但是口水了,因為吃得快說得快,飯粒都噴出來了。

  楚琉月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了,這夙燁留夙鬆下來,便是為了阻她心的。

  最後乾脆站起身來不理會夙松,望向姬塵:「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來給你解毒吧。」

  「好。」

  姬塵溫雍的應了,唇角勾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這夙燁如此做,只會讓小月兒更反感罷了,看來是人都有弱點啊,沒想到尚京可堪稱完美的夙王世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和女人相處。

  不過他絕不會笨到去提醒他。

  楚琉月和姬塵二人一起走出了正廳,身後的夙松一看他們走了,早放下了筷子,緊隨其後的跟上了。

  楚琉月和姬塵走出去,聽到後面響起的腳步聲,便回首望過來,看到夙松心急火燎的從廳堂內奔出來追了過來。

  楚琉月別提多惱了,停住身子瞪著夙松:「你不是餓嗎?怎麼又跟上來了。」

  夙松眼神暗了一下,唇角勾出笑意:「琉月小姐,小的的責任便是保護你,自然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不需要,這姬王府我想沒人敢動我。」

  楚琉月冷哼,雙臂抱胸,不等夙鬆開口,她便又接著問夙松。

  「你們爺是不是說,別讓這丫頭得意忘形太開心了,得讓她醒醒神。」

  楚琉月說完,夙松的眼睛眨了眨,媽呀,這琉月小姐咋說得這麼準呢,沒錯他們爺是這麼說了,不過臨了他還加了一句,不要讓她和姬世子單獨在一起,那姬塵不是個好東西。

  當然這話夙松不會說出來,省得被琉月小姐噴口水,而夙松也不想讓琉月小姐知道,爺確實如此說的,所以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們爺沒這麼說,我們爺說了,夙松好好保護琉月小姐,別讓琉月小姐被人欺負了,若是她被人欺負了,給爺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傢夥。」

  夙松一本正經的學著夙燁平時說話的樣子,不過楚琉月擺明瞭不相信,夙燁的為人她會不知道,個性高傲又臭屁,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楚琉月和夙松說話,姬塵發現他們雖然敵對,可是相處起來自有一套模式,而且十分的和諧,心裡有些黯然,緩緩的開口提醒楚琉月。

  「小月兒,我們是不是該開始了。」

  他一開口,楚琉月便記得今兒個她有正事要做,看她都被這夙家的主僕搞昏頭了,聽了姬塵的話趕緊的點頭:「好。」

  她說完命令夙松:「你離我遠點,最好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是,琉月小姐。」

  夙松立刻退後一步,遠遠的躲開。

  楚琉月懶得理會他,轉身便和姬塵進了青竹軒的書房。

  書房裡佈置得極是雅致,楚琉月和姬塵進去,墨雲準備了一隻碗,小蠻也在一邊候著,以免琉月小姐需要些什麼。

  這一次書房裡很肅沉,因為涉及到姬塵解毒的事情,所以沒人敢大意。

  楚琉月先給姬塵放了一些血,然後用冰魄銀針驗血,發現血裡果然有毒,銀針很快黑了。

  然後她開始做試驗,看哪種毒的成份略高一些,下得較早一些。

  書房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個個都盯著楚琉月,看她認真而嚴肅的做著試驗,那神情專注認真,嬌俏的小臉蛋上,一絲不苟,卻該死的迷人,臉上的神情不時的變換著。

  姬塵望著這樣子的她,不由得想到幾年前的她,心裡微微的歎息,原來小丫頭竟然如此有趣兒,如若當時自己敞開一些心胸,現在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隨即便又想到,幸好現在發現也沒有晚,他看小月兒似乎還沒有對任何人有情意,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

  姬塵的心思千轉百結,一直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卻專注於試驗中。

  這一次難得的夙松也沒有搗亂,雖然他在窗外很想搗亂,學個狗叫或者學個鳥鳴的,可是看琉月小姐那般專注的做著試驗,若是自己壞了她的事,夙松可以想像自己會如何的被她大卸八塊,所以他不敢招惹琉月小姐了。

  只是看到姬塵那一眨不眨盯著琉月小姐的神情,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姬世子不會喜歡琉月小姐吧,這很有可能,琉月小姐現在聰明又漂亮,而且毒術還很厲害,這樣的她什麼人會不喜歡啊。

  如此一想,夙松在窗外那個臉啊,幽怨異常,若是有人發現,會發現他跟個怨婦似的。

  時間慢慢過去,楚琉月完全投入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中。

  一個時辰後,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了一下筋骨,抬首望向姬塵。

  「總算搞清楚哪種藥先下的了,哪種藥後下的了,待會兒我去上官府採藥製藥丸,明天在楚府製藥丸,後日給你送過來,但願有用,若是沒用,又要重新開始。」

  「好,你別急,反正我這毒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解也不急在這一時兩時的。」

  姬塵輕聲說道,他這毒已經十年了,所以要解也不急在這一時。

  楚琉月卻不贊成他的觀點,搖頭說道:「即便解了這十二種毒,餘毒仍然浸蝕著你的身子,還要服藥調理一段時間才有可能大好,若是不解這毒,你的身體早晚會出問題的,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

  楚琉月說完,姬塵沒說話,墨雲卻衝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哽咽的說道:「琉月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世子爺,我們家世子爺以前夜裡的時候老是咳血,雖然上官聖醫開了藥好一些了,可是依舊難痊癒,小的都擔心死了。」

  楚琉月點頭,這毒浸入心脈,咳血還好一些,若是不咳,只怕他就不行了。

  「嗯,我知道了。」

  因為一心想幫姬塵解毒,所以楚琉月一刻也不耽擱的收拾好東西,然後準備離開姬王府,前往上官府。

  「姬塵,我去上官府了。」

  楚琉月向姬塵道別,姬塵聽到她要走,命令了墨雲:「送琉月小姐出去。」

  「是,世子爺。」

  墨雲恭敬的過來送楚月出去,待到一行人走了,姬塵清潤的五官忽地攏上了冰雪似的冷霜,朝暗處開口:「怎麼了?」

  一名身著藍袍的男子應聲出現,恭敬的一抱拳:「回爺的話,慕紫國的使臣大約兩日後可抵達尚京。」

  「隨行的可有南宮巽音。」

  「是的,除了巽音公主還有慕紫國的九皇子離王也來了。」

  姬塵的眼神一掃之前的清澈,黑沉肅殺,冷冷的命令:「盯著些他們。」

  「是。」

  每年這時候慕紫國都會來人,因為南璃國雖然不是慕紫國的附屬國,卻每年送他們美女和珠寶,以求兩國和平,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慕紫國都會派使臣過來挑選美女,只不過去年是慕紫國的兩個大臣過來的,今年卻來了一個九皇子離王,又來了一個巽音公主。

  看來今年的水很深啊,姬塵的唇角勾出冰冷的笑。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夙松二人出了姬王府後,坐馬車前往上官府。

  上官府裡,上官銘不在,出去給人看病去了,只剩下寧辰和寧華兩個人在府上,兩個人本來正在學習,一聽到下人稟報楚琉月過來了,他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找碴子。

  楚琉月在院子裡採藥,寧辰和寧華二人一出現,便譏諷的喚了一聲。

  「喂,怎麼樣,那姬世子身上的毒你有辦法解?」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寧辰挑釁的話了,不過只當沒聽到。

  寧辰見楚琉月沒理會他,不由得臉色冷了,一側的寧華噗哧笑了起來:「不會是沒辦法吧,我就說師傅都解不了的毒你能解?」

  楚琉月依舊不動聲色,做著自己的事情,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年紀比她大點,可是行為上絕對是小鬼頭,所以她才懶得理會他們呢。

  眼下她需要給姬塵研製解毒丸,別的事情都不太想理會。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看楚琉月理都不理他們,連頭都不抬一下,氣惱的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冷了兩分。

  「我們和你說話呢。」

  楚琉月抬首冷睨了兩個傢夥一眼:「你們是和我說話嗎?我還以為是哪家不知禮數的小鬼在這裡叫喚呢?」

  「小鬼,你說我們兩小鬼。」

  寧辰和寧華二人受了刺激,睜大眼睛,每個人指著自己的鼻子。

  楚琉月噗哧一聲笑起來:「原來小鬼是你們啊,我可沒說啊,這可是你們自己認了的。」

  「你——」

  楚琉月站起身,把手中的藥材放到小蠻手中的藥婁子裡,轉身便離開了,到另一處去找自己需要的藥材。

  寧辰和寧華二人跟著她的身後,冷著臉嘀咕:「我們問你話呢,那姬世子的毒你可有辦法解?」

  楚琉月掉首望著他們:「一點禮貌都沒有,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啊,我記得當初我贏了你們,你們心甘情願的認我做小師姐的,這會子便又來嘀嘀咕咕的,真不是個男人。」

  「誰說我們不是男人?」

  寧辰和寧華滿臉的憤怒,楚琉月涼涼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便又往前走,兩個傢夥依舊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他們實在是想知道姬塵的毒,楚琉月能不能解。

  師傅回來,他們問師傅,師傅也不說。

  兩個傢夥眼見著楚琉月不說話,最後只得放軟了姿態:「小師姐。」

  「嗯。」

  楚琉月轉首,滿臉笑意的望向兩個一臉臭臭的傢夥:「小師弟。」

  兩傢夥一聽楚琉月歡快無比的喚聲,不由得太陽穴跳了跳,心中憂怨的想著,都是師傅老人家招來的事,明明他們兩個是小師兄,結果成小師弟了,因為氣惱,二人下意識的嘟起了嘴巴,楚琉月倒看著開心,也就不再為難他們了。

  「我已經查出來他中的十二種毒,哪些毒是先下的,哪些毒是後下的,所以現在正在採藥,準備研製出解毒丸。」

  楚琉月話一落,寧辰和寧華二人有些發愣,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真的有辦法,難怪師傅看中她,原來她的本事比師傅大,姬世子的毒,師傅好幾年都沒有辦法了,沒想到這丫頭竟有辦法。

  寧辰和寧華二人正沉思,楚琉月懶得理會他們,轉身準備走。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一聲喝:「等一下。」

  倒把楚琉月等人嚇了一跳,轉身望去,便看到一人旋風似的席捲了過來,直撲向楚琉月的面前,隨之響起激動的聲音。

  「這麼說,你有把握解姬塵的毒?」

  楚琉月定神去看,卻見那旋風般衝過來,激動問她話的人竟是君洛凡,不由得錯愕的退後一步,然後想起他的問話。

  「我沒說有把握,我說盡力試試。」

  看到君洛凡如此激動,楚琉月有些不適應,她記得這男人對什麼都很淡漠的,永遠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這會子激動成這樣做什麼。

  其實楚琉月不知道,君洛凡是對醫術狂熱的人,姬塵身上的毒,也是他關注的病例之一,一直以來除了上官銘,就是他也在研究姬塵身上的毒如何解,沒想到今日他進上官府找藥材的時候,竟然聽到楚琉月說的一番話,所以才會激動。

  寧辰寧華二人反應過來,朝君洛凡叫道:「二師兄。」

  不過君洛凡理都不理他們兩個,直接盯著楚琉月,心急的問道:「那你說說你發現他身上哪幾種毒是先下的,哪幾種毒是後下的。」

  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寧辰和寧華二人卻開心的笑起來,因為他們知道,以後二師兄一定會纏上小師姐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若是發現哪一個本事比他大,鐵定會三五不時的纏上。

  不過寧辰和寧華二人也好奇姬塵身上的毒哪種先下的,哪種後下的,所以一起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看著身側圍過來的人,無奈的把姬塵身上的毒與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轉身自顧去採藥。

  然後她很不幸的發現,這三傢夥全都纏上她上了,寸步不離的幫著她採藥,然後在她的身邊追問她是如何檢查出姬塵身上的毒先下先下的。

  楚琉月被纏得苦不堪言,尤其是君洛凡,本來她以為這是一個淡漠的人,誰知道遇上他喜歡的醫術,竟然比任何人都能糾纏。

  好在傍晚的時候,楚琉月把該用的藥材采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師傅上官銘還沒有回來,楚琉月便和寧辰寧華二人招呼了一聲出上官府準備回楚府。

  她要盡快把解毒丸製出來,而且這一次的解毒丸未必就有用。

  等到上了楚府的馬車後,她驚駭的發現一件事,她的二師兄君洛凡竟然也跟著她的身後爬上了馬車,一臉理所當然的坐在她的馬車裡。

  「二師兄,你這是準備去哪啊?」

  楚琉琉僵硬著頭皮問,但願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啊,千萬不要啊,這太誇張了。

  她和晏錚可以無拘無束的交談甚歡,和君洛凡有些不適應啊,這男人先前為了師傅的冰魄銀針還不喜她呢,這會子便又纏著她幹什麼。

  楚琉月正擔心,君洛凡的聲音響起來。

  「跟你回去啊。」

  楚琉月猛翻白眼,無語極了,他跟她回去做什麼。

  「二師兄,我是回楚府,你跟我回去成什麼體統?」

  楚琉月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一下午都被他們纏上了,都累死了,還要帶他回府啊,再一個他是男人好不好,堂堂丞相府的公子不會是個無賴吧。

  「怕什麼,我要跟你回去,一起研究那解毒丸。」

  楚琉月抬首瞪視著君洛凡,看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還奇怪的問道。

  「小師妹怎麼了?我晚上只要一張床就好,不講究的。」

  他還不講究,楚琉月感覺自己有點對牛彈琴,而且她發現君洛凡除了對醫術癡狂,對別的還真是不講究,尤其對人情世故,更是一點都不瞭解,當真像極了一朵小白花,先前她以為他為人淡漠,現在相處了才知道,這傢夥壓根就不懂與人相處,所以乾脆拒人於千里之外。

  「二師兄,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親。」

  「這個我知道。」

  君洛凡點頭,楚琉月鬆了一口氣,媽呀,總算知道了一回,可是君洛凡接下來便又說了一句:「但我是你師兄,你是我師妹,不是男的和女的。」

  這下馬車裡的小蠻也快吐血了,真想抬手扇君洛凡一巴掌,原來京城大家閨秀傾慕的君公子竟然是個生活白癡,連男女授受不親都不懂,真令人抓狂。

  楚琉月更是各種的抓狂,臉色也冷了起來:「二師兄,我沒床讓你睡覺的。」

  她桃院可沒地方給他睡覺,留一個男子夜宿在住的地方,指不定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

  可是她話剛落,君洛凡便接了口,這傢夥壓根不懂拒絕為何物,反正是他認準了的理,他便只照著自己所想的做。

  「那我睡地上吧。」

  「沒地兒睡。」

  楚琉月翻白眼,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和這傢夥說話拐彎抹角的他鐵定不懂啊,楚琉月說了沒地兒睡,君洛凡明顯的苦惱了,他俊美的五官上,攏上了苦惱,不過很快便又展開了,高興的說道。

  「那我睡你們家的房頂上吧。」

  楚琉月想尖叫了,啊啊,哪有這樣的人啊。

  馬車外面,夙松的聲音響了起來:「君公子,琉月小姐現在不回家,她要去我們夙王府走一趟。」

  君洛凡一定去夙王府,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望向楚琉月:「是嗎?」

  楚琉月本來不想去的,但現在夙松便在馬車外,不去不可能,這傢夥都看了她一下午了,所以按理該去,所以楚琉月點了一下頭。

  她頭一點,便見馬車裡,先前無論她如何勸都不走的君洛凡,嗖的一下閃身不見了。

  楚琉月看得驚奇無比,望向身側的小蠻說道:「他這倒是走得快。」

  「以前他吃過我們爺的苦頭,這傢夥不喜歡和女人糾纏,我們爺把他帶到青樓去了,然後他每次看到我們爺的時候便繞道走。」

  楚琉月一聽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說道:「下次他再敢招惹我,我也把他帶到青樓去,看他還敢跟著我。」

  楚琉月正開心的笑,馬車之外夙松的聲音響起:「琉月小姐,現在天色已晚了,琉月小姐還是前往夙王府吧,我們爺正在府裡候著琉月小姐呢。」

  一聽夙松的話,楚琉月的臉立馬苦了下來,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憑什麼非要去夙王府向夙燁稟報她的行蹤,他是她的誰啊,不就是債主和還債人的關係嗎?老天啊,讓她趕緊賺點錢好還了那債吧,不過今晚去夙王府是逃不掉的,想通這個,楚琉月無力的哼。

  「走吧。」

  夙松在外面命令前面駕車的楚府馬車伕,一路前往夙王府。

  馬車到了夙王府,是從東側門而進,一路往夙燁的所住的院子駛去,楚琉月連欣賞夙王府的興致都沒有,就想著待會兒見到夙燁的時候,要和他好好的理論理論,她不就是欠了他一萬兩的銀子嗎?犯得著像個犯人似的每晚還來夙王府向他報備自己一天的行蹤,他這樣做可是侵犯人身自由權。

  不過楚琉月很快便又想到,現在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人生自由權這個東西。

  總之等到夙松的一聲到了,馬車已經停在了夙王府夙燁的石襄園,不管楚琉月願不願意,樂不樂意,都得下來。

  小蠻伸手扶了她下來,她嬌俏嫵媚的小臉蛋臭臭的一片冷色,跟著夙松等人的身後走進了石襄園。

  石襄園內的佈置按照五行八卦所布,暗裡遍佈著機關,其中隱著不少的手下,楚琉月一走進去,便感覺到這座院子裡冷氣重重的,不由自主的蹙眉仔細看了一回,發現這其中隱藏著很多的奧妙,不由勾唇色譏諷。

  「夙松,你們爺還真是怕死,這好好的一個院子竟然搞出這麼多的名堂,是不是平時壞事做多了,怕人半夜來殺他啊。」

  夙松嘴角一抽想說什麼,卻被另外一道聲音給搶了先。

  「知我者乃小丫頭也。」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何人,除了那把無恥發揮到極致的夙燁再沒有第二人了,他絕對能把任何的鄙視當成讚美,一點都不奇怪。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夙松和小蠻二人同時一福身子:「見過爺。」

  夙燁輕鬆的揮了揮手,兩人一退後便消失不見了。

  楚琉月張嘴想叫住小蠻,她可不想和這死氣人不償命的傢夥待在一起,待會兒非被他氣死不可,誰知道她還沒有說話,那夙燁懶懶的聲音倒是響起了。

  「怎麼?怕本世子吃了你不成?」

  他暗磁的嗓音裡明顯的帶著一抹挪諭,楚琉月一下子惱怒了,掉頭瞪過去,便看到燈火幽暗的光芒下,夙燁穿一身茶白的長衫,隨意慵懶,墨髮輕垂在他的背後,似乎剛剛沐浴過,顯得十分的懶散,完全不似平常的冷酷嗜血。

  楚琉月呆了一呆,反應過來,臉色冷冷的說道。

  「我怕你做什麼,我正好有話要和你說。」

  夙燁懶懶的歪靠在一座碎石上,隨意的開口:「說。」

  楚琉月嚴肅的說道:「我認為每日前來夙王府向你報備我的行蹤這事十分的不妥,我與你什麼關係,你是我的債主,我是欠債人,我只要按期三個月後還給你一萬兩銀票便了,你憑什麼要我每天晚上前來夙王府向你稟報行蹤啊。」

  楚琉月氣勢洶洶的說完,夙燁卻只是略挑高了眉。

  「這不是一萬兩銀票的事吧,我記得你的命是本世子的啊,一萬兩銀票只是本世子給你的寬待,等你還掉一萬兩銀票的時候,本世子便放你一馬,可現在你不但沒還一萬兩銀票,還欠著我一條命呢。」

  楚琉月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什麼時候又上升到一條命的事了,這男人還真是難纏啊。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了。」

  夙燁聽了楚月的話,唇角擒著肆意飛揚的笑:「本世子便是喜歡欺你又怎麼樣?」

  夙燁想到今兒個白天楚琉月在姬王府內對他的各種視而不見,此刻看她黑著臉,心裡果然舒服多了,不過他沒忘了問楚琉月:「姬塵的毒可是有解?」

  楚琉月冷哼:「盡力而為,不過我一定會盡力替他解毒的。」

  夙燁看她的神情,心裡幽冷,狀似無意的隨口問:「你對那姬塵似乎極好?」

  楚琉月冷哼:「那是自然的,人對我好。我對人好,若是有人對我不好,也別指望我對他好。」

  就好比某人,她和他的樑子結大了,別指望她會有好臉色給他看。

  楚琉月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用眼神看了一下夙燁,夙燁便知道她嘴裡那人對她不好的人是何人了,不過聽到她承認對姬塵極好,夙燁完美的面容瞬間罩上了陰驁冷沉,楚琉月看他臉色難看,心裡倒是高興了些,看來這男人聽到別人比他好,心中十分的不爽,果然是自大自狂的傢夥,心裡如此想著,便又歎息著說道。

  「你說姬塵那樣一個完美無暇的人,老天怎麼就讓他中毒了呢?有些人壞得冒油,卻偏偏沒事,果然是好人沒長壽,禍害遺千年啊。」

  夙燁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然後冷哼一聲:「你倒是喜歡他,難道是看上他了,要不要本世子進宮向皇上請旨,讓皇上把你指婚給姬塵。」

  楚琉月一聽惱怒了,怒瞪向夙燁,然後看他臉色十分的陰驁不好看,明顯的受到了刺激一般,她一下子開心了,點頭:「好啊,謝夙世子成全了,若是能為我請得聖旨,那我欠你的一萬兩銀子輕而易舉的便還掉了,因為姬王府可是有錢的,我若嫁給他,他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他的,那一萬兩理該他還掉。」

  楚琉月的話一下子使得夙燁抓狂了,他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的飄了過來,然後一伸手便提起了楚琉月,把楚琉月吊在了半空。

  「你以為姬塵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完美。」

  「那不關你的事吧。」

  楚琉月看夙燁抓狂,那眼裡閃爍著騰騰的煞氣,心裡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可是看他氣到爆,她的心裡還是很爽的,終於氣到這死男人了。

  他就是看不得別人比他好。

  「既然本世子在你的眼裡那麼壞,那現在月黑風高夜,本世子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

  夙燁話一落,陡的放開了楚琉月,一伸手便攬住了她的腰,然後一個旋轉便把楚月抵在了那碎石壘起的假山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月,他的眼裡閃爍著餓狼見到食物的光芒。

  楚琉月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千萬別撩撥一個自大不可一世的男人,那絕對是自找滅亡,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用雙手推困住她的男人,不安的叫道:「你想幹什麼?」

  「小月兒,你說本世子要不要來個先姦後殺呢?反正本世子在你的眼裡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倒不如做得徹底一點,你說本世子曾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通通都忘了,淨記著本世子的壞了,既如此本世子何不做得更壞一點,要不然擔不了這名聲啊。」

  夙燁說完,再俯身一點,盯著楚琉月。

  這下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楚琉月看著這男人身上透露出來的危險迷情,不由得不安了,不過想起那日晚上在寒泉他曾說過的話,趕緊的提醒夙燁。

  「你不是說對我沒胃口嗎?」

  夙燁滿臉遺憾的說:「確實沒什麼胃口,可是為了坐實你口中的那個壞蛋,我便不擇口了。」

  楚琉月真想碎他一口,然後一拳把這男人打飛出去,然後待到他落到地上的時候再跳上去狠踩狠踩。

  楚琉月正想得入神,耳邊忽地吐氣如蘭的曖昧氣息,令她週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一抬首便看到夙燁那張放大的臉便在自己的臉頰不遠處,那張臉即便靠著她的臉,她也看不到他臉頰上有任何一點的暇疵,肌膚光滑得沒有一點斑,令人嫉妒不已,不過看到他放大的俊臉離自己的臉一寸不到,氣息都噴到她的臉上了,楚琉月受驚了,趕緊的開口。

  「別,其實我想過了,你也不是全無優點。」

  「喔。」夙燁抬高了一些距離,這下楚琉月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夙燁還在那裡盯著她。

  「我有什麼優點呢?」

  這男人一臉臭屁的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心知肚明,若是她不說出他的優點來,只怕這傢夥的臉便又要湊上來了,本來她想下毒毒死這男人的,不過知道那不管用,只好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其實你這個人吧,心腸不是太壞,除了嘴巴毒一點。」

  夙燁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楚琉月的話,不過又接著問:「還有嗎?」

  楚琉月翻白眼,還要多少啊,這都是她迫於威脅說出來的。

  不過看著那男人眼裡耀起危險的光芒,楚琉月趕緊違心的又往下說道。

  「你這人吧長得傾國傾城,堪稱尚京第一美男。」

  她想說絕對是禍水來著的,不過不敢招惹啊。

  「還有嗎?」

  某人心情很好的問,楚琉月各種鬱悶,這違心之論不好說啊,不過迫於淫威之下的她,只能再說違心之論。

  「夙世子的實力是無人能比,頭腦一流,手段一流,人長得美,心地又好,堪稱男子的表率啊,將來誰若是嫁給你,絕對是嫁了一寶了。」

  楚琉月說得快滴血了,她太想踹他了,一腳把他踹飛。

  夙燁的心情好了起來,所以慢慢的收回手了,滿面溫融光華地說道:「本世子沒想到本世子在你的心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優點。」

  優個屁啊,楚琉月在心裡怒罵。

  夙燁忽地話鋒一轉問道:「那比起姬塵來,你認為我們兩個誰更好一點呢?」

  當然是姬塵了,楚琉月張嘴想說,可是立馬想到某人的先姦後殺,趕緊的滿臉笑道:「自然是你了,那些表面上美好的東西,說不定只是包裹著一層華麗的外衣,其實是有毒的。」

  楚琉月的這句話,總算使得夙燁高興起來,週身的瀲灩光華,狹長的鳳眸中點點碎芒,性感的唇勾出優美的弧度,整個人在夜色下妖魅至極,竟看得楚琉月一呆,隨之想到這人的危險,立刻小心的開口。

  「夙世子,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本世子今天都幹嘛去了?」

  楚琉月翻了一下白眼,然後飛快的稟報:「早上在姬王府了,下午便去了上官府採藥了。」

  「嗯,那明日繼續過來稟報。」

  他大爺一揮手今日的事情總算過去了,楚琉月立刻朝身後叫起來:「小蠻。」

  小蠻應聲出現,恭敬的開口:「琉月小姐。」

  「我們回府了。」

  下次她堅決不要和這男人單獨相處,以免再被威脅,雖然她不相信他會把她先姦後殺了,可萬一他禽獸大發了呢?

  小蠻應聲,然後望了夙燁一眼,見主子心情極好的揮手,小蠻趕緊的領命,把楚琉月往外帶,兩個人剛走了幾步,便看到一人與她們錯身而過,神容急急,楚琉月立刻留了心,腳步慢了二分,便聽到那人走到夙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爺,雲瓷坊那邊剛出來的雲瓷竟然被劫了,一共是十件,馬上就到交貨的日期了。」

  「給爺查,竟然有人敢動爺的東西。」

  夙燁瞬間嗜血殘恨的聲音響起來:「查到什麼人,給爺把他們一個個剝了皮。」

  「是,世子爺。」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已經走遠了,但先前那手下與夙燁說的話,還是入了楚琉月的耳,楚琉月的眼裡一閃而過的亮光,隨之和小蠻上了院門前的馬車,然後命令馬車伕回府。

  等到楚琉月離開,夙松和夙竹出現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肅殺。

  夙燁命令夙竹:「讓夙風查,看是什麼人劫走了這批五彩雲瓷,一定要在兩天內查到下落。」

  「是,世子爺。」

  夙竹領命而去,四大助手夙風專門負責查探消息,他的消息來源一向比別人快。

  等到夙竹離去後,夙燁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夙松望了自家的主子一眼,然後小心的說到:「爺,你是不是喜歡琉月小姐?」

  他是想提醒爺,別總是找琉月小姐的麻煩,省得到時候琉月小姐喜歡上別人,他再後悔。

  不過夙松一開口,夙燁便當笑話來聽,還一抬手賞了夙松一記爆粟,狠狠的說道。

  「那丫頭才多大啊,爺我不會那麼飢不擇食的。」

  「可是你——」

  夙松想說,可是你都開始吃醋了,難道這不叫喜歡嗎?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出來,夙燁自以為是的話便響起來。

  「爺就是對她小有興趣,等到哪天沒興趣了也就放過她了,對了,這一陣子她讓爺開心不少,所以等爺對她沒興趣了,那一萬兩的銀票不要了。」

  夙松翻白眼,嘟嚷,這可能嗎?

  他怎麼看他都不會沒有興趣,只會越來越有興趣,現都開始吃味了,那還是琉月小姐和別人啥關係都沒有的情況下,若是日後琉月小姐喜歡上誰,有得他哭的時候。

  夙松在心裡狠狠的埋怨著,不過不敢開口再說什麼,爺的獨斷專行,心狠手辣可不是浪得虛名,要說這世上能在他手裡放肆的也就是琉月小姐,別人是沒這個資格的。

  夙燁已心情極好的轉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理也不理夙松,想到夙松所說的話,喜歡小丫頭的事情,他不由得冷哼,小丫頭才多大啊,他怎麼會喜歡她呢,至多就是她有個性,讓他開心罷了。

  背後夙松相當無語的望著那自以為是的主子,難道真的是人無完人嗎?主子各方面都優秀,偏偏對感情白癡得一蹋糊塗,難道真的要琉月小姐喜歡上別人,他才會清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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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1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01 AM 編輯

第076章:葉氏入局被活捉

  楚府的馬車上,楚琉月笑望著小蠻:「對了,夙王府的雲瓷坊在什麼地方?」

  小蠻知道楚琉月聽到了先前那人稟報世子爺的事情,也不知道楚琉月心中所想的事,便笑著回稟:「琉月小姐,那雲瓷坊乃是夙家的五彩陶瓷作坊,就在城外五十里地外,夙家像這樣的製作坊有十幾個,不過不在一地,遍佈地下各地。」

  「喔。」

  楚琉月微微的閉上眼睛,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

  夙燁啊夙燁,讓你總是算計我,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她想完便不再多想了,閉目養神。

  馬車一路回楚府,路上並沒有一點事,因為馬車後面夙松領著夙王府的侍候保護著,所以沒人敢找事。

  眼看著到了楚府,楚琉月不想從正門而入,便吩咐了馬車伕從側門而進,馬車伕應聲駕馬車往側門駛去。馬車剛到了側門,楚琉月還沒有下馬車,便聽到側門處有說話聲,其中夾雜著傷心的哭聲。

  楚琉月挑高眉,驀然想起,今天晚上靖王府要派小轎來抬楚琉蓮,這一天的忙碌下來,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想到一向自命清高,自認是尚京第一美人的楚琉蓮竟然被人用小轎抬過去做妾,楚琉月的心情不由得變好,這種時候,她自然該下車看看熱鬧,所以便領著小蠻下了馬車。

  側門前,果然停著一頂軟轎,除了四個轎夫外,還有兩個婆子候著,再沒有別的人了。

  楚琉月看著這情形,不由得勾唇笑了起來,緩緩的走了過去,便見到門前除了葉氏和楚琉蓮外,竟然還站著她的好父親楚千皓,楚千皓看上去似乎也很傷心,可是發生這種事,也由不得他反對,若是琉蓮不嫁,那她又能嫁與何人,與靖王發生了那樣不潔的事情,她能嫁的只有靖王了。

  葉氏的聲音哽咽著響起:「蓮兒,你過去靖王府,千萬別像在家裡似的任性,一定要軟和些。」

  葉氏看著眼前的光景,心如刀絞,當日她嫁進楚府的時候便是一頂小轎抬過來的,本來她以為女兒一定會正經子的嫁一個人,沒想到現在女兒竟然淪落得和她一樣的命運,一頂小轎抬過去。

  可是當日她能反敗為勝,女兒行嗎?現在的靖王對她可是極不喜的,所以一切只能靠她的努力了,但願她聰明些,能再博得靖王爺的歡心。

  「母親。」

  此時楚琉蓮只有哭的份了,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這步田地,嫁與人為妾,現在的她十分的後悔當日的行事,如若時光可以從來,她不會再耍任何的心計,她一定老老實實的嫁給鳳吟,那她一定會得到他的寵愛的,而不是現在這般淒慘的光景。

  最後葉氏和楚琉蓮哭成一團,楚琉月走到了近前。

  「母親,大姐姐,這大喜的日子哭什麼,這可是不吉利的。」

  楚琉月的聲音一起,葉氏和楚琉蓮二人飛快的抬頭,兩個人用刀子似的眼神瞪視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神彩飛揚,嬌艷美麗,和她們的落魄一比,竟是天差地別的境與,葉氏和楚琉蓮只看得眼裡充血,恨不得撲過去和楚琉月拚命,可是二人卻也知道,憑她們兩個根本不是楚琉月的對手,所以葉氏和楚琉蓮二人同時的哭了起來,望向了楚千皓。

  楚千皓雖然惱恨楚琉月,可是這種時候,他卻分出了敦輕敦重,楚琉蓮只是一個棄子,相反的楚琉月才是可能與楚府有用的,所以雖然他不喜楚琉月,甚至討厭她,但不會在在臉上溢出來,所以楚千皓望了楚琉月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命令楚琉蓮。

  「好了,夜色不早了,快點上轎吧。」

  「父親。」

  楚琉蓮再哭,卻也知道在父親的心中,她已是無用的棄子了,自己哭也不會改變什麼,只得含淚上了軟轎,水仙和芍葯二婢隨行,楚琉月在轎外一臉溫柔的叮嚀:「大姐姐,你過去後千萬和善些,這靖王府裡可是藏龍窩虎之地。」

  聽說雖沒有靖王妃,卻是有側妃小妾的,那些女人怕一個個都不是善人,以往楚琉蓮高調的出入靖王府,這些女人不敢得罪她,因為她將是靖王妃,可沒想到最後她竟是以一個小妾身份進去的,而且楚琉蓮還在青天白日的與鳳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只怕那些女人定要以為楚琉蓮勾引鳳吟,所以豈能輕饒得了她,楚琉月光用想的便知道楚琉蓮的日子不會好過。

  軟轎中,楚琉蓮聽楚琉月溫柔似水的聲音,更覺得刺耳與煎熬,一句話也不說,哽咽著命令外面抬轎子的轎夫。

  「走吧。」

  轎子抬了起來,一路離開了楚府,前往靖王府去了。

  楚琉月眼看著楚琉蓮走了,便又回頭望向身後的葉氏,葉氏一看到她的眼神,便心驚肉跳的,這女人不會是想對付她吧。

  楚千皓走了過來,伸手扶了葉氏:「回去吧。」

  「是,老爺。」兩個人走進了側門,楚琉月也緊隨著身後走了進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雙眼睛來來回回的在楚千皓和葉氏的身上轉著,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卻都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腳步更快了,很快便走遠了。

  楚琉月領著小蠻一拐彎便往自己的桃院走去。

  等到她離去,葉氏才哭著說:「老爺,為什麼我總覺得接下來還會有人出事呢?」

  琉蓮已經出了事,她真的不想別人再出事了。

  「不會的,你別再招惹她,定不會出事的。」

  楚千皓只能如此勸慰葉氏,事實上連他對楚琉月都有些膽顫心驚的,兩個人說著話領著人一路往薔院去了。

  桃院。

  楚琉月領著小蠻走進去,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空蕩蕩的都沒有人,石榴和董媽媽都去哪了,而且今天她留了石榴在府上,讓她採買四個粗使的婢女,現在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全都跑到哪裡去了?

  小蠻也感覺不太好,心急的說道:「人呢?」

  桃院的地方並不大,所以兩個人很快便走到了正廳門外,不遠處的長廊中走過來一個人,竟是陸遲,陸遲一看到她們兩個人,心急的說道。

  「琉月小姐,董媽媽不見了,石榴姑娘和四個剛買來婢女全都出去找了。」

  一聽到董媽媽不見了,楚琉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前世很早便沒有了母親,自從穿越過來,董媽媽便像她的母親一般,在她的心裡有著很深的地位。

  「什麼時候不見的?」

  楚琉月心急的問陸遲。

  陸遲沉聲說道:「大概是傍晚的時候,一整天都在的,可是傍晚的時候忽然沒有看到她,石榴便心急了,立刻招了下午買來的四個小丫鬟,到楚府各處去找了,看董媽媽是不是出去有事了?」

  陸遲的話一落,楚琉月身子搖晃了幾下,小蠻立刻伸出手扶著她的身子:「琉月小姐,你別急,董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想到董媽媽那麼好的人,小蠻也忍不住傷心了。

  她預感董媽媽很可能出事了,她一個老婆子,很少出桃院,怎麼會不見了,恐怕是遭了別人的毒手,而小姐很可能也猜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受到打擊。

  小蠻扶著楚琉月進了正廳等候,陸遲則請示了楚琉月一聲,也去別處尋找了。

  一會兒的功夫,石榴領著四個小丫頭奔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回來,石榴直接哇的一聲哭了。

  「小姐,董媽媽她,她不見了。」

  正廳裡,楚琉月臉色難看,從沒有過的陰驁,週身籠罩著殺氣。

  這樣的她,使得今兒個剛買進府裡的四個小丫鬟害怕不已,一聲都不敢吭。

  楚琉月聽到石榴的哭聲,心裡越發的難過,手指也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你們先下去。」

  楚琉月一揮手命令那四個新買來的丫鬟,四人一聽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小姐真的好嚇人啊。

  待到四人離去,楚琉月望著石榴:「楚府的各處你都查了?確定沒有人嗎?」

  石榴止住哭聲,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止住了哭聲,雙眼紅腫一片。

  「奴婢一發現董媽媽不見了,便帶人四處找了,整個楚府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董媽媽的下落。」

  楚琉月握拳重重的一捶身邊的桌子,沉悶的說道:「董媽媽恐怕已經遭人毒手了。」

  「小姐(琉月小姐)!」小蠻和石榴兩個同時叫了起來,兩人的聲音皆顫顫的。

  楚琉月大約可猜測出,定是楚府裡的人對她身邊的人動了手腳,因為對付不了她,所以把魔爪伸到了她身邊的人,這一點是她大意了,她只顧著一心收拾這些傢夥,卻忘了兔子逼急了還跳腳呢,何況是人,他們對付不了她,只管對著她身邊的人下黑手,這樣一樣可以打擊到她。

  「是我大意了。」

  楚琉月的聲音裡難掩痛心,好久才聽到她又說了一句:「你們兩個馬上去查楚府各處的井,河還有柴房等等地方。」

  雖然知道董媽媽很可能遭了毒手,但是楚琉月心裡還是祈求別讓董媽媽遭了黑手,讓她還活著。

  「是。」

  石榴和小蠻二人雖然傷心,但卻應聲領命,準備走出去到各處找人。

  只不過兩個人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嗖的一聲響,二人停住腳步,回首看到一團黑影從正廳的窗戶躍進來,兩個人立刻變了臉色,趕緊的衝過去,保護楚琉月。

  楚琉月已經發現來人,來人竟是她的二師兄君洛凡,沒想到二師兄竟然在桃院裡,而且他的一隻手裡還抱著一個人,他的週身濕漉漉的似乎剛從水裡上來,楚琉月一眼便看到二師兄的手裡抱著的人竟是董媽媽,不由心驚的站起身。

  「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君洛凡一伸手指了指屋頂:「我在你家屋頂睡覺,看到一個人把人推到井裡,所以便把她撈上來了。」

  此刻的楚琉月已經顧不得計較君洛凡跑到她家屋頂睡覺的事了,說實在的,她真的很感謝君洛凡身上鍥而不捨的精神了,正因為他的精神才會發現董媽媽被人推進井裡的事情。

  「她怎麼樣?」

  楚琉月心急的問,君洛凡趕緊的把董媽媽放到地上:「她還有氣,只不過頭上流血了。」

  楚琉月一聽,趕緊上前檢查,董媽媽的頭上確實流血了,很可能是先前那人推她下井時候,碰到了井底撞破了頭,所以才會流血,不過只要她有氣,這點傷自然不是小問題,楚琉月立刻取了冰魄銀針,替董媽媽施針,然後餵她吃了藥丸,總算放下了一顆心,然後命令石榴和小蠻:「你們兩個立刻帶董媽媽悄悄的回房間換套衣服,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她要把幕後的黑手查出來,然後她要殺了那人,竟然膽敢對董媽媽動手,若不是二師兄,只怕董媽媽——

  楚琉月不敢想了,若是董媽媽有事,她不會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的。

  石榴和小蠻二人應聲,小蠻一伸手便抱起了董媽媽,石榴在前面路,兩個人小心的把董媽媽帶了出去,送進房間裡。

  正廳裡,楚琉月一抬首看到二師兄君洛凡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站在廳堂上,不由得心中感激,望著君洛凡:「二師兄,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不謝。」君洛凡搖頭,望著楚琉月笑起來,他看到楚琉月開心,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然後問楚琉月:「小師妹,我可以睡你家屋頂上嗎?」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不由得好氣又好笑,這傢夥真是的,讓她說他什麼好呢?

  「好了,今天晚上你先回去換衣服,睡覺,明天早上來楚府吧,我會和你一起研究那解毒丸的,以後若是你想睡屋頂,會讓你睡的,今天不行,身上衣服都濕了,容易生病。」

  君洛凡一聽早開心的笑了:「那我明兒早上來,小師妹,你要等等我啊。」

  他是生怕楚琉月不等他,楚琉月點頭:「好。」

  董媽媽沒事,她高興壞了,現在看二師兄也沒有之前那麼礙眼了。

  君洛凡看她答應,總算放心一閃身躍了出去,直奔丞相府而去。

  正廳裡,楚琉月的臉色再次的冷了下來,罩上了冰霜,猜測著今晚對董媽媽動手的人,如若她猜得不錯,這背後動手腳推董媽媽下井的人不是葉氏便是楚玉琅,她不會放過他們母子二個的,尤其是對董媽媽動手的人,她更是不會放過的,她要殺了她。

  楚琉月狠狠的發著誓,門外小蠻走了進來,石榴留在房間裡服侍董媽媽。

  「小姐,幸好有君公子出手,否則——」

  小蠻也是後怕不已,想到那背後對董媽媽下黑手的人,不由得惱火的說:「琉月小姐,你說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對董媽媽下這樣的黑手啊?」

  她問完了便又自顧說道:「會不會是葉氏和他的兒子下的毒手,因為知道琉月小姐不好對付,便動手對付董媽媽,她們知道若是董媽媽出事了,琉月小姐一定會很難過。」

  楚琉月點頭,小蠻和她的猜測一樣。

  「現在她們還不知道董媽媽沒死,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來試探一下,若是真的是楚玉琅動的手腳,我一定要殺了他替董媽媽報仇。」

  楚琉月狠狠的說道,小蠻飛快的問道:「如何試探呢?」

  「董媽媽死了,只有下黑手的人知道,別人是不知道的,待會兒我替你易容成董媽媽的樣子,然後你去嚇楚玉琅,若不是楚玉琅,再去試探葉氏,除了他們母子二人,我估計沒別人。」

  「好。」

  小蠻爽快的應聲,楚琉月立刻起身領著她往外走去,一路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給小蠻易容,楚琉月精通醫術,對於人體的易容也琢磨得不少,所以用藥草以及各種胭脂水粉打造,很快便把小蠻易容成董媽媽的樣子,然後她吩咐小蠻去董媽媽的房間裡,找一件像樣的衣服穿上。

  小蠻應聲走出去,楚琉月坐在房間裡,想著葉氏和楚玉琅等人,直覺是噁心至極,她沒有急著對她們出手,她們倒是不安份了,好,看來她要立刻出手對付這母子二人了。

  楚琉月本是極累的,今天一天折騰得挺多的,可是因為心裡擔心董媽媽,所以竟然睡不著,最後乾脆站起身去董媽媽的房裡看她。

  此時董媽媽已經醒了,正安靜的睡在房裡,聽著石榴講事情的經過。

  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她便流眼淚了。

  「小姐,媽媽我差點見不到你。」

  楚琉月走到她的床前,握著她的手:「董媽媽,是我大意了。」

  「沒事,實在是那下黑手的人太可惡了,誰會想到他們竟然對我一個老婆子動手。」

  這事不但是楚琉月,連董媽媽也沒有想到,那背後的人竟然對她一個老婆子動手腳。

  先前她去小院後面的井邊打水,忽然閃出一個人來,把她推進了井裡,她連是誰都沒有看到。

  楚琉月望著董媽媽,認真的深思:「董媽媽,我決定今兒個夜裡把你送走。」

  石榴和董媽媽兩個人皆望著她,然後董媽媽叫起來:「小姐,奴婢捨不得離開你。」

  楚琉月也捨不得董媽媽,可是現在她總是有事,留董媽媽在府裡,她是真的不放心,今日有二師兄救了董媽媽一次,下次未必有人再及時的出手。

  「董媽媽,不如我把你送到上官府去,我也會很快離開這裡去上官府的。」

  只要收拾了楚府的這些人,她便會離開楚府去上官府,她先把董媽媽送進上官府,這樣可保全她不會出事。

  董媽媽一聽楚琉月的話,眼睛倒是亮了一下,這麼說,以後她還是不用離開小姐的。

  「好。」

  董媽媽應聲點了頭,楚琉月總算放下了心,只要董媽媽離開,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至於石榴和小蠻,她們一直和她在一起,那暗處的黑手也動不了她們,別的人,她又不在意,那背後的人也不會對無關緊要的人下黑手。

  房間裡,楚琉月又關心的問了董媽媽頭暈不暈什麼的,一直待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小蠻回來了,從門外一閃進來,便直奔楚琉月的面前。

  她一奔過來,心急的稟報:「琉月小姐,果然是楚玉琅動的手腳,奴婢跑到他的窗外討命,他嚇得半死,一聽那話便是他動的手腳。」

  楚琉月一聽,臉色陰冷,沉聲怒哼。

  「這個該死的東西,一定是看到楚琉蓮今日被靖王府一頂小轎接走了,所以他怒了,便背後下了黑手,我饒不過他的,既然他膽敢背後下黑手,我便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楚琉月狠狠的說完,吩咐小蠻:「你立刻把董媽媽連夜送走,送進上官府去。」

  「好。」

  房間裡,小蠻把臉上易容的東西去掉,又恢復了自己清秀的面容,然後上前扶了董媽媽起來,帶著她離開了房間。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石榴看小姐一臉的倦意,趕緊的催促起來。

  「小姐,既然董媽媽沒事,小姐把心放下來吧,要對付楚玉琅和那葉氏也不急在一時。」

  「好。」

  楚琉月的一顆心確實放了下來,所以感覺到了倦意,石榴說完她便同意了,起身回房睡覺,至於收拾葉氏和楚玉琅,明天起來後再做。

  第二日,楚府裡刮起了一股謠言,說府裡鬧鬼,至於是什麼鬼也沒人知道。

  桃院裡楚琉月睡得正香,昨兒晚上半夜才睡,她累得不得了,一早上壓根起不來。

  關於府上鬧鬼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過她還沒醒過來,便有一人闖進了她的房間,小蠻和石榴兩個想攔都攔不住。

  這闖進楚琉月房間的人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昨日在姬王府被夙燁打得鼻青臉腫外加一隻熊貓眼,過了一夜還沒有消下去,他一闖進來便對著床上的楚琉月大叫。

  「小月兒,都這時間了,你竟然還在睡?」

  楚琉月聽到晏錚的話,勉強睜開眼睛,望著鼻青臉腫的晏錚,一時間竟然不和道在哪兒,然後想起來後,才瞪了晏錚一眼。

  「晏錚,有你這樣隨便闖進女子閨房的嗎?」

  晏錚一聽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不過他一點都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和你分什麼彼此啊,我們是多好的朋友啊。」

  楚琉月才不理會他的歪理,嚴肅的說道:「晏錚,下次沒我的同意,你再隨便的闖進來,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你這個朋友。」

  她和他再好,也有個分寸,若是他動不動便闖進她的房間,這事傳出去,指不定有多少謠言傳出來呢。

  楚琉月一變臉,晏錚便乖了,立馬規矩的說道:「好。我記住了。」

  楚琉月見他認錯,總算原諒他了,一伸手接了件衣服披上,幸好她昨夜穿了一件中衣睡覺,否則豈不是被晏錚看光了。

  楚琉月披上外衣坐在床上,望著晏錚:「一大早心急火燎的闖進來,是有什麼事啊?」

  「你知道嗎?昨日我不是打不過夙燁,而是實在太累了,所以才會被他打得這麼慘。」

  原來晏錚睡了半天帶一夜醒來後,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尤其是被小月兒看到自己被那爛樹葉子打得這麼慘,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一早便闖進了桃院。就為了告訴楚琉月,他昨天不是打不過夙燁,而是實在太累了,所以打著打著便會走神,最後乾脆累得睡著了,所以才會被夙燁打了好幾拳。

  楚琉月點頭:「我知道。」

  晏錚昨日確實是太累了,所以才會被夙燁打得這麼慘,至於他不累會不會被打得這麼慘,她就不知道了,不過她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好糾結的。

  不過看晏錚一提到夙燁便惱怒異常的樣子,楚琉月的眼裡忽然閃過精光,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一揮手命令石榴和小蠻二人退出去。

  兩個小丫鬟哪裡願意退出去,小姐還沒有起來,晏錚一個大男人留在房裡總歸是不妥的。

  「小姐。」

  楚琉月挑眉瞪了兩個小丫頭一眼,讓她們出去,想得可真多。

  兩人只得退出去,等到房裡沒人的時候,楚琉月小聲的問晏錚:「你想不想報仇?」

  晏錚一聽這話,雙眼早亮了。精光四射。能對付爛樹葉子他最高興了,連連的點頭。

  楚琉月立刻輕聲的說道:「我知道雲瓷坊剛出來的十件五彩雲瓷被人給劫了,不如你去查這十件五彩雲瓷被誰劫了?」

  「然後呢?」

  晏錚聽到這個很興奮,望著楚琉月,他知道小月兒很聰明,一定是想到辦法對付夙燁那個爛樹葉子了。

  「我們可以在五彩雲瓷上動手腳,你說若是買家接到這批貨,發現這貨竟然是易碎的次品,你說夙王府的聲譽是不是嚴重的打了折扣。」

  這樣也算神不知鬼不覺的,因為他們正面對上夙燁,未必有多大的勝算。

  「好,這件事我去辦。」

  晏錚立刻來了勁,飛快的點頭便要出去,楚琉月喚住他,提醒他:「你要快點查出來,這批貨被何人動了,夙王府的人也在找這批貨,若是他們快一步,我們可就沒辦法下手了。」

  「我知道了。」

  他夙燁有實力,他晏錚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只不過一慣他灑脫慣了,這一次定要搶先一步找到那批貨,不能讓小月兒瞧扁了,昨天被夙燁打,若是這件事再辦不好,他還有臉和小月兒做朋友嗎?

  楚琉月唇角勾出滿意的笑,若是能搶先一步找到那批貨,她們便可以在這批貨上動手腳,那麼夙燁到時候交貨的時候,不但要付賠償金給對方,夙家的信譽還將大打折扣了。

  門外,小蠻和石榴走進來,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扭頭往外看。

  晏世子的臉上怎麼滿是笑意,他怎麼開心成那樣子啊,明明先前過來的時候一臉的怒火。

  「琉月小姐,你和晏世子說了什麼,他高興成那樣?」

  小蠻狐疑的追問,楚琉月挑了一下眉,別的事情她可以告訴小蠻,這件事卻不行,若是讓小蠻知道了,豈不是讓她左右為難,她是告訴夙燁好,還是不告訴他好,所以她乾脆不讓她知道好了。

  「沒事,就是我說了兩句好聽的話哄哄他。」

  楚琉月笑著說,小蠻嘖嘖嘴:「這晏世子可真像個小孩子。」

  這句話,楚琉月倒是贊同,晏錚有時候還真是小孩子氣。

  經過晏錚的一鬧,楚琉月也沒什麼睡意了,下床穿衣然後問小蠻:「把董媽媽送進上官府了?」

  「嗯,送進去了,上官聖醫讓琉月小姐放心,說一定會安置好董媽媽的。」

  楚琉月點了點頭,還別說,董媽媽待在上官府,她是挺放心的,以後便讓她待在上官府好了。

  房裡,小蠻小聲的稟報楚琉月:「今兒個早上,府裡有謠言,說府上鬧鬼。」

  楚琉月冷笑一聲:「那是心裡有鬼吧,若不是心裡有鬼,有什麼可怕的。」

  「琉月小姐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望向小蠻:「你去薔院,別驚動任何人,看能不能找到葉氏的墨筆。」

  小蠻一聽點頭:「好。」

  想到能整倒葉氏,小蠻比任何時候都高興,最可惡的便是這葉氏了,對琉月小姐不好,都是因為她。

  這女人搶了琉月小姐母親的位置,竟然還不好好待她,活該要狠狠的整她,最好整死了這死女人。

  小蠻閃身出去,楚琉月已經穿好了衣服,然後領著石榴出去用早膳。

  用早飯的時候,楚琉月才想起昨天讓石榴忙的事情:「對了,你把靖王爺上次帶來的禮物拿去當了沒有。」

  「回小姐的話,當了,一共當了一千二百多兩的銀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看來上次靖王鳳吟倒是下了狠手了,竟然給她送麼好的東西。

  不過這一千二百兩銀子要開一家百粥齋還是有難度,要買鋪子,還要裝潢,然後還要招人,所有的地方都要用錢。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深思,這錢究竟從哪裡弄出來,雖然她可以向晏錚借,或者跟師傅借,可是她實在不想向他們張這個口。

  「石榴,上次太后賞賜的東西還都在吧。」

  楚琉月一開口,石榴便知道小姐要打這東西的主意,趕緊的阻止:「小姐,這萬萬使不得,若是讓人發現太后娘娘賞賜的東西在當鋪裡,小姐可就是死罪。」

  雖說沒人會知道,可萬一有人盯著她們呢。

  楚琉月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小蠻說得沒錯,現在暗下究竟有多少人盯著她,她也不知道,若是這件事洩露出去,可是個麻煩事。

  「算了,我另想辦法。」

  楚琉月話落,門外立刻響起一道聲音。

  「師妹,你是不是要這個啊?」

  門外一道欣長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正是君洛凡,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先前楚琉月和石榴說話他都聽到了,因為他武功厲害,所以離得老遠便聽到她們所說的話了。

  他一走進來,便從衣袖中掏啊掏的掏出一張銀票來,然後又掏出一張銀票來,一連掏出好幾張銀票來。

  楚琉月看過去,只見這些銀票面值有一千兩的,也有五百兩的,然後還有三百兩的,總之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千多兩銀子。

  若是這三千多兩加上她們手裡的一千多兩銀票,足夠開一間百粥齋了,等到百粥齋開好了,有錢了還可以擴建,可是這銀票要是二師兄的,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二師兄,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君洛凡笑著說道:「我本來想去買一些珍貴藥材的,現在師妹要,就送給師妹了。」

  楚琉月一聽趕緊的搖頭:「既然你是買藥材的,那我不能要啊。」

  「為什麼不能要?」

  君洛凡又犯起傻勁來了,他一犯傻勁便讓人頭疼,楚琉月張嘴解釋:「這是你的銀子,你要用的啊。」

  「我可以回去再想辦法,師妹沒銀子給師妹用吧,對了,夠嗎?」

  他問完便又渾身上下望了一圈,然後一眼看到垂在自己腰間的玉珮便摘了下來放桌上:「這個值不少錢呢,師妹要拿去。」

  這人倒是十分的豪爽,或者該說他壓根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楚琉月哪裡真能當了他的玉珮,這事若是傳到君丞相的耳朵裡,只怕要拿自己問罪了。

  楚琉月伸手取了玉珮繫在君洛凡的腰間:「二師兄,不如這樣,我和你合夥開粥店怎麼樣,等到這百粥齋賺錢了,咱們兩個對半分,你看怎麼樣?」

  「不要,送給小師妹的,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

  這人倔脾氣又上來了,而且他的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聽得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聽得石榴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滿臉的無語。

  既然他說出這句話,她若是還給他是斷然不可能的,經過昨天睡地上還是睡屋頂上的事件,楚琉月算是瞭解他倔的個性了,說到絕對做到,要不然就糾纏到底。

  楚琉月望向石榴:「把這些收下來,回頭我會安排你去做這些事情的。」

  「是,小姐。」

  石榴把銀票收了起來,君洛凡看到了才滿意,動作俐落的坐到楚琉月的身邊,高興的提議:「小師妹,我們是不是馬上開始?」

  他一問,楚琉月才想起今兒個要給姬塵制解毒丸,昨兒晚上董媽媽被推進井裡,今兒個早上晏錚跑過來,這些事一忙碌,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好,你等一下,等我忙完一件事,馬上便開始。」

  「好。」君洛凡乖乖的在一邊等著,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等候,很快小蠻回來了,果然找到了葉氏的墨筆,葉氏乃是葉家的嫡女,從小雖然家境不是最富貴的,但也不是太差,所以從小是習字的,平時打理楚府的時候,也是寫寫劃劃的,所以小蠻很快在薔院裡找到了她的字。

  楚琉月一看小蠻回來,便示意石榴把桌上的早膳收拾下去,然後又命小蠻去取來宣紙和筆墨,很快一應東西準備齊整了,楚琉月開始拿起葉氏寫過的字來看,然後慢慢的動手選字,開始描字,照著葉氏的字描。

  廳堂內安靜無聲,大家全都看著楚琉月忙碌,君洛凡滿臉的稀奇,不知道楚琉月和石榴她們做什麼,他也不問,只管看著。

  很快楚琉月便把字描好了,然後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吹乾了墨跡,然後妥善的收拾好後交到了小蠻的手裡。

  「你找個人送到恆源堂布莊,把這封信交給王常。」

  「好,小的去辦。」

  小蠻接了信立刻出去辦事,她對於整葉氏非常的有興趣,也許今晚過後,葉氏將永無翻身之地,這真是太好了。

  正廳裡,楚琉月抬首便看到君洛凡緊盯著她,滿臉笑意的問:「小師妹,你這是做什麼?」

  楚琉月挑了挑眉,心知與他說,也未必說得通,倒不如現在去研製解毒丸。

  「師兄,我們去制解毒丸吧。」

  一提到這個,君洛凡立刻高興了,笑得格外的開心:「好,走,我們去制解毒丸。」

  楚琉月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走了幾步便又想起一件事停住腳步,吩咐石榴:「回頭你等小蠻回來,兩個人一起出去,替我看看哪裡有現成的鋪子要賣,對了,一定要地段好一些的,價錢高便高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

  石榴福了一下身子領命。

  楚琉月總算走了出去,領著君洛凡取了昨日在上官府採的藥材,去後院的石亭裡制解毒丸,既沒人打攪又安靜,倒是十分的適合。

  君洛凡和楚琉月兩個人都是對醫術極講究的人,所以接下來兩個人全心的投入到制解毒丸中,整個後院沒人一人說話,安靜無比。

  這一動手便是整整一天,一天除了中間的時候石榴親自送來了一些吃的東西過來,別的再沒人敢過來打攪他們兩個人,他們一直忙碌到傍晚,才把解毒丸制好,然後裝在藥盒中才算大功告成。

  解毒丸制好了,君洛凡伸展了一下懶腰,然後滿臉笑意的望向楚琉月:「師妹,你製藥丸的手法很獨特,師兄跟你學了不少呢。」

  現在君洛凡對楚琉月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原來小師妹根本不用拜師,她自己能力便很非凡,不過君洛凡不像別人想的那麼多,例如楚琉月既然本事這麼高,為什麼還要拜上官銘為師什麼的,他是想都不會想的,他只是佩服楚琉月,現在他也不認為師傅把冰魄銀針交給楚琉月有什麼不好,反而是很高興,他是一旦折服於某人的時候,真心佩服的,所以他現在倒認為冰魄銀針非楚琉月莫屬,正如師傅所說的話一般,他日說不定小師妹可以拿到神醫稱號,那這冰魄銀針算是得償所願了。

  楚琉月笑著搖頭,倒也沒有和君洛凡客套,只是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不知道這解毒丸是否有效,若是沒有效果,只怕回頭便又要重制。」

  「明日師兄與你一起去姬王府。」他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姬塵服下這解毒丸有沒有效果。

  「好,那今日天色不早了,師兄先回去吧,明日早上我們在姬王府見。」

  「嗯。」

  今日的君洛凡十分的好說話,因為他已經參與了制解毒丸這件事了,心滿意足了,君洛凡和楚琉月招呼了一聲,便閃身離開了。

  楚琉月收拾好了東西離開,迎面看到小蠻和石榴二個人走過來,兩個丫鬟怕吵到她和君洛凡,所以一直沒有過來,不過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敢過來。

  「琉月小姐,解毒丸制好了。」

  「嗯,制好了。」

  楚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小蠻:「怎麼樣,那信送到了王常的手裡了。」

  「是,奴婢是親眼看到王常收下去的。」

  小蠻說完便又問了一句:「琉月小姐,信上說的是什麼?」

  楚琉月勾唇一笑:「是葉氏邀王常今晚來楚府落日亭一見。」

  這落日亭在楚府最角落的一處位置,而且建的是封閉式的小亭子。所以做起事來好做,而且更容易讓人相信,今天晚上她要讓葉氏和王常二人從此永無翻身之地,若不是為了羞辱楚千皓和楚玉琅這兩個男人,她大可以不必如此費盡心機,只需要製造個意外,整死了葉氏,可是為了楚千皓和楚玉琅二人難堪,她才會整出這麼一齣戲。

  但願今晚他們二人能撐得住,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望向了小蠻。

  「小蠻,你先去和夙松說一聲,今天一整天我都呆在楚府沒離開,用不著去夙王府了,另外亥時一刻前,你在落日亭外候著,看到王常進去,便下胭脂美人散,然後去薔院把父親引出來,我要他親眼目睹葉氏是如何偷人的,我要一石四鳥。」

  她要既收拾了葉氏和王常,便又要讓楚千皓丟了臉面,還要讓楚玉琅心裡蒙上陰影。

  「是,奴婢領命。」

  小蠻應聲接過楚琉月手中的藥包,閃身出去做事。

  楚琉月分派了小蠻任務,便又分派石榴任務。

  「石榴你去找來王常以前留下的墨筆,我要邀葉氏前往落日亭。」

  這葉氏一直和王常關係不錯,現在王常要見她,她一定不會不見的,或許他們兩個人真有私情也說不定,王常長得不錯,楚千皓總是勾三搭四的,葉氏往常閨中空虛,說不定真和王常有一腿,那麼王常邀她,她更會出現的。

  「是,小姐。」

  石榴應聲前往帳房而去,以前王常是楚府的管家,要找到他的字是很容易的事情,果然石榴去了不大一會兒,便找來了王常平常寫的帳薄,楚琉月取了過來,然後從中描了一行字。

  「今晚亥時落日亭一見,王常。」

  並沒有多寫別的字,那葉氏不是傻子,寫多了只怕會露出破綻。

  石榴看楚琉月寫好了這些東西,恭敬的開口:「小姐,這個交給奴婢去辦。」

  楚琉月搖搖頭:「不用了,我親自送過去。」

  「小姐小心點。」

  石榴小聲的提醒,楚琉月點頭,不再說什麼,然後吃了晚飯,晚飯過後回房間休息,然後前往薔院。

  她帶了陸遲一起去,所以石榴並不擔心。

  薔院裡葉氏的房間裡,正傳出說話聲,卻是楚玉琅和葉氏在說話,很顯然的楚千皓不在薔院中。

  「今兒個鬧鬼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氏膽顫心驚的聲音傳出來,現在她是草木皆兵了,生怕兒子再受到什麼罪,女兒已經毀掉了,難不成還要毀一個兒子。

  楚玉琅緩緩的開口:「恐怕是那個小賤人搞出來的,那董婆子明明死了,被我命人推進了桃院後面的井裡。」

  楚玉琅的話一起,葉氏失聲叫起來:「胡鬧,你怎麼去又去招惹她那邊的人。」

  「難道母親甘心不成,蓮兒本來可以嫁做靖王妃的,便是因為她動了手腳,所以她最後只能嫁與靖王為妾,不但如此,只怕靖王也不會疼寵她。」

  楚玉琅的話響起後,葉氏不說話了,對於楚琉蓮被一頂小轎抬進靖王府的事情,她是痛心疾首的,尤其是現在她還知道女兒怎麼樣了,她在靖王府是不是被那些女人欺負了。

  楚玉琅的說話聲便又響起來:「那小賤人現在很厲害,我們對付不了,何不對她身邊的人下手,我就不信了她會不難過。」

  楚玉琅說完,葉氏擔心的開口。

  「可是為什麼桃院那邊一整天一點的動靜都沒有,楚琉月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讓人打探了,昨天晚上她們找了很長的時間,相信沒有找到她,楚琉月想必放棄了。」

  「若是被楚琉月發現,她一定會整死我們的。」

  「整死我們,那也要有真憑實據?」

  楚玉琅冷哼,葉氏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心裡不安極了,伸出手一把握著楚玉琅的手:「如若她真的沒有發現,這夜裡怎麼鬧鬼了,難道不是楚琉月發現了什麼?」

  這下楚玉琅不說話了,夜裡鬧鬼,當時他是嚇了一跳,可是事後總覺得是人搞出來的。

  「母親放心,我派人去桃院查探一下。」

  「好,你小心些,千萬別讓楚琉月發現端睨,若是被她發現只怕又有人要倒楣。」

  葉氏精疲力盡的叮嚀著,女兒走了,她只覺得做什麼事都力不從心的,而且一想到楚千皓和自己的親侄女做出那樣傷風敗俗的事情,她便覺得絕望,何況那葉菱兒日後還要嫁給玉琅,這讓玉琅的心裡如何開心。

  「嗯。母親放心吧。」

  楚玉琅應聲起身,走了出去,準備命人立刻潛進桃院去查一下,看看那董婆子是否在桃院內。若是董婆子在桃院裡,說明昨兒晚上的事情便是楚琉月搞出來的。

  此時房間裡,只有葉氏一人,楚琉月立刻命令陸遲,運力把窗戶襲開,然後她把一封信扔了進去。

  葉氏驚慌聲音響起來:「誰?」

  可惜窗外沒人理會她,她趕緊的走過去望了一眼,發現窗外並沒有人,趕緊關上窗戶,回身走到扔信的地方,一伸手取了信坐下來。

  很快臉色攏上了不安,凝上眉思索,這王常這種時候邀她在落日亭做什麼,她這是去還是不去。

  若是去,不會是有詐吧,若是不去,真的是王常來了怎麼辦?

  葉氏這下算是難住了,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床外隱在暗處的楚琉月已經懶得理會她了,她相信葉氏一定會去落日亭的,為什麼呢,因為王常這時候進楚府,就算葉氏不去,若是王常被人發現,那話可就難聽了,這府裡誰不知道那王常是葉氏的人,他這種時候潛進楚府,可不是什麼好事,葉氏自然是擔心的。

  亥時,落日亭外。

  葉氏隱在暗處,仔細的觀察著落日亭,發現亭中隱約有人,落日亭,是一個三面有屏風的小亭子,另一面有輕紗飄逸著。

  夜色中,四周寂靜無聲,葉氏不確定亭中的人是王常,所以不敢現身,一動不動的潛伏著。

  直到亭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夫人怎麼還沒有來?」

  原來王常來了一會兒,此時有些著急了,所以下意識的自言自語起來。

  葉氏一聽到亭中說話的人果然是王常,不疑有他,臉色微微的變了,她不希望王常這時候進楚府,所以趕緊的起身悄然的進了落日亭。

  一進亭子便看到王常望過來,此時王常已中了胭脂美人散,所以看到葉氏的時候,神思恍忽起來。

  「夫人,你邀我過來是——」

  王常一開口,葉氏便有些心驚了,沉聲驚叫:「你說我邀你過來的?」

  「是啊,小的看了信,那確實是夫人的親筆信啊,若不是夫人的親筆信小的不會進府的。」

  王常說完人已逼近過來,要說這王常和葉氏的關係,還真有那麼一次的關係,那是楚千皓和一個小丫鬟上床的時候,雖然葉氏處置了那丫鬟,可是實在是太傷心了,便讓王常陪她喝酒,後來兩個人都有些醉了,所以便發生了關係,不過事後兩個人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一直被隱瞞了下去。

  但今晚王常中了胭脂美人散,神思已不受控制哪裡想到有人算計到他。他滿口胡言亂語起來。

  「夫人,你知道嗎?自從那一次過後,小的再沒有碰過我家的婆娘,她和夫人根本沒法比,夫人就像那高天上的明月,她就是那地上的爛泥巴,王常沒想到夫人竟然再邀王常,王常很高興。」

  葉氏臉上慘白,冷斥王常。

  「王常你是不是想死啊。」

  可惜王常中了胭脂美人散,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思維,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葉氏那白嫩曲線玲瓏的身子,所以順嘴接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常若是能和夫人再有那麼一次,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他說完也不管葉氏如何想的,直接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葉氏。

  葉氏立刻掙扎起來,並大罵:「你個混蛋。快放開我。」

  可是她被王常一抱,聞著他身上男性的味道,竟然身子也軟軟的反抗不了了,喘著氣偎在他的懷裡,說出嘴的話也是細軟無力的,葉氏僅有的一絲理智想著,完了,難道她們又中了楚琉月那小賤人的計了,天哪,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啊。

  不過她的這聲怨憤,也是最後的念頭了,因為她的腦海裡也湧起了各種的男歡女愛。

  王常早已迫不及待的親吻上了葉氏的嘴,兩個人在小亭子裡擁吻到一起,相互扒對方的衣服。

  葉氏和王常都是過來人,再加上此時中了胭脂美人散,兩個人可謂是相撞激烈,三下五除二便剝掉了對方身上的衣服,然後王常把葉氏一把抱起來,便放到了落日亭中的石桌上,自己撲了上去,糾纏到一起。

  至於小蠻,下了胭脂美人散後,便一路直奔楚千皓住的地方去了。

  自從楚千皓和葉菱兒發生關係後,葉氏總是放不開心結,對著楚千皓的時候,總會哭個沒完,這使得楚千皓厭煩了,所以這幾日晚都宿在白姨娘和梅姨娘的地方。

  先前小蠻已打探清楚了,楚千皓今晚宿在白姨娘的院子裡,所以她便進了白姨娘的院子,鬧出了一番動靜,驚動了楚千皓,楚千皓果然如她們猜測的那樣,帶著幾名手下一路追蹤小蠻往落日亭而去。

  眼看著楚千皓要到落日亭的時候,小蠻便又迅速的返身折回了楚府後院,然後大叫起來:「不好了,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如此一叫,整個楚府都被驚動了,最後不知道是誰帶頭來了一句:「老爺領人去落日亭那邊了,快走,千萬別要讓老爺遇到危險。」

  此話一出,浩浩蕩蕩的人直奔楚府的落日亭那邊。

  不但是這些護衛下人,各房各院的主子也都驚動了,紛紛領著各自的丫鬟往落日亭跑去。

  老爺帶人去抓刺客,若是出事了怎麼辦?

  楚琉月也不急不燥的領著人一路前往落日亭而去。

  此時落日亭外,楚千皓領著幾名手下四處搜查了一遍,然後確認並沒有人,不由得奇怪,明明看到人往這邊來的,怎麼不見了呢?

  幾名手下,其中有一人發現落日亭中似乎有人,不由得沉聲稟報:「老爺,落日亭中似乎有人。」

  此時楚千皓做夢也想不到落日亭中正幹著事的竟是葉氏和王常,一揮手便命令那護衛。

  「你們上去查一下,小心些。」

  他以為是刺客躲在落日亭中。

  幾名護衛一聽趕緊的上前檢查,一人掀起輕紗,便看到小亭子裡,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那白花花的屁股仍然在晃動著,顯得幹得正歡實。

  幾個人立刻一退身折回來,臉都下意識的紅了,尤其是其中有人沒經過男女之事,遇到這個,更是十分不自在。

  楚千皓不明所以,沉聲問:「怎麼了?」

  「老爺,有人在亭中偷情。」

  「偷情?」

  楚千皓臉色微暗,望瞭望小亭子,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亭中偷情,這偷情的人會不會是那刺客呢,他為了逃避過去,很可能抓了一名丫鬟在這裡演戲,好躲過去。

  楚千皓一想到這個,臉色冷了,一言不發的瞪視著小亭子,然後聽到身後響起錯亂的腳步聲,還有白姨娘和梅姨娘二人緊張的叫喚。

  「老爺,老爺。」

  兩個人奔過來看楚千皓一點事都沒有,總算放下心來。

  楚千皓看身後來了不少的人,倒是不擔心亭中的刺客身手厲害了,立刻沉聲命令幾名護衛:「去給我檢查一下亭中究竟是什麼人,說不定是那刺客。」

  他一言命令下,便有數名護衛搶身衝進了小亭子,一把把王常給提了起來,然後飛快的衝了出來,扔到了外面的地上。

  王常一被扔出來,便有人認出了他。

  「王管家。」

  此時的王常已經醒過神來,然後一抬眼便看到楚千皓立在面前,楚千皓的身後圍了一大批的人,王常的服袋嗡的一聲響,然後只覺得血氣往上湧,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啊?

  「老爺?」

  他結巴著叫了一聲,楚千皓伸手接過了身側一名小丫鬟手中的燈籠對著王常照過去,便看到王常週身一絲不掛,臉色慘白如紙,明顯的嚇著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楚千皓臉色難看,然後命梅姨娘:「去,看看亭中是何人?」

  這傢夥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跑到楚府來偷情幽會。

  梅姨娘應聲往小亭走去,楚琉月看向身後立著的小蠻,用嘴巴一呶命令小蠻跟過去,小蠻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常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楚琉月的動作,也沒有注意到小蠻跟著梅姨娘進了落日亭,而且沒人會想到這落日亭裡與王常做苟此之事的會是葉氏。

  亭中,梅姨娘一眼便認出那手慌腳亂套上衣服的人竟然是夫人葉氏。一下子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這夫人她,她怎麼會?

  小蠻的驚呼聲卻適時的響起來:「啊,夫人。」

  一言落,亭外數人入耳,個個臉色難看,然後一起望向了楚千皓,楚千皓的臉一瞬間難看至極,然後顯得難以置信,大踏步的衝進了小亭子,然後他便石化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葉氏本來看到梅姨娘就呆住了,現在再看到楚千皓,她是完全的說不出話來了,然後撲通一聲跪下,好久才擠出兩個字。

  「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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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13 AM 編輯

第077章:夙燁倒楣,琉月勝

  落日亭裡,楚千皓眼裡有騰騰的殺氣,落日亭外,眾人面面相覷,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好久才聽到楚千皓從牙齒裡咬出的一句話:「賤人,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啪的一聲狠狠的甩耳光的聲音,隨之又響起楚千皓氣籲喘喘的怒吼:「休,這樣不潔之人楚府留不得你。」

  楚千皓話一落,那被扇了一耳光的葉氏身子一軟往一邊癱去,隨之她醒過神來,大叫起來:「老爺,是有人設計我的,老爺我冤枉啊。」

  葉氏醒過神來,想到了先前王常所的話,她寫信讓他進楚府的,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寫信,所以那寫信的另有其人,就是那人設局讓她往裡面鑽的。

  那個人很顯然的便是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她到底還是對她出手了。

  葉氏的眼睛紅通通的一片血腥之氣。

  可惜她心知肚明,不管今日是楚琉月設計的,還是她自己偷情的,都一樣的下場。

  因為她和王常發生不潔的事情已是無需置疑的事情,楚府是容不下她了。

  葉氏想到這個,身形一閃便直往落日亭中的石桌撞去。

  她身子一動,梅姨娘便驚呼了:「夫人。」

  楚千皓的身子也動了,一巴掌拍了過去,葉氏的頭從石桌的桌腿上擦了過去,臉頰上撞了一大片的淤痕。

  葉氏一看楚千皓出手攔她,以為楚千皓多少是念舊情的,誰知卻聽到楚千皓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要死別死在楚府,你想讓葉家到楚府來鬧事嗎?」

  若是葉氏撞死了,葉家的人肯定要到楚府來討說法,所以楚千皓才會阻止葉氏撞石桌。

  葉氏一聽,面如死灰,老爺對她再無一點情意了。

  「老爺。」

  楚千皓看也不看葉氏,直接朝外面命令:「來人,立刻把葉氏送往城外的庵堂去落髮為尼,休書回頭一併送到。」

  楚府的後面立刻奔出來幾名侍衛,還有兩三個僕婦,走進了落日亭,扶起了葉氏。

  葉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人架了出來,等到她走出來後,一眼看到了人群裡唇角擒著笑意,望著她的楚琉月,葉氏絕望的叫起來:「楚琉月,是你,一定是你動的手腳,楚琉月你不得好死,老天怎麼不開眼,收了你這個小賤人啊,你做了這麼多壞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太不公平了。」

  葉氏被架走了,四周安靜下來的人一起望向楚琉月,楚琉月聳了聳肩,一臉莫名其妙的開口。

  「瘋狗亂咬人。」

  沒人敢說話,一起望向從落日亭中走出來的楚千皓,只見此時的楚千皓,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似的,腳下的步伐也是蹌踉的,好半天走一步,待到走到王常的面前時,便看到王常抖簌著身子,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知道重複兩個字。

  「老爺,老爺。」

  楚千皓陰驁無比的命令楚府的護衛:「拉下去亂棍打死。」

  王常一聽大叫起來:「老爺,你饒過小的吧,饒過小的吧,不是小的錯,是夫人,是夫人寫信給小的的,她勾引小的過來的,若不是她勾引小的,小的不敢啊,老爺。」

  可惜楚千皓不理會他,一揮手命令下去,那護衛立刻把王常給拽了下去打板子,很快響起王常淒慘絕望的叫聲。

  落日亭前,下人們聽得毛骨悚然,誰也不敢多句話。

  楚千皓掃視了一圈,命令下去:「今晚的事情,若是有人亂傳,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是,老爺。」

  「各自回去吧。」

  楚千皓一揮手,下人們飛快的退走,誰也不敢再多留下來了,這可是楚府的一件醜聞,若是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楚琉月也隨了眾人身後準備離開,楚千皓緊走了幾步跟上她的腳步,攔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一言不吭的望著她。

  父女二人眸光對恃,好久才聽到楚千皓沉痛的聲音響起:「難道你還不打算收手嗎?你姐姐被你毀掉了,你母親也被你算計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打算收手嗎?」

  楚琉月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冷睨著楚千皓。

  「父親是不是想多了?我可什麼都沒有做。說話要有證據,別血口噴人,你心疼那一對賤母女,大可以找到證據,然後把我送進大牢中。」

  「你——」

  楚千皓咬牙盯著楚琉月,狠狠的說道:「接下來你是不是準備對父親出手了,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傳出去,讓我丟臉,讓楚家丟臉是嗎?」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相當的不屑。

  「你以為今天晚上這件事需要我散播,你以為這些下人的嘴巴捂得住,真好笑,對了,別有的沒的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我可沒打算把這些傳出去。」

  她本來是真沒打算傳出去,但是現在楚千皓已挑到了她的怒火,她不做點什麼似乎太對不起他的懷疑了,既然他都如此想她了,她又何需手下留情,楚琉月冷笑著望向楚千皓。

  「你。你——」

  楚千皓再承受不住一連串的打擊,加上楚琉月對他的刺激,他一口氣上湧,只覺得嘴裡一片甜膩,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一看到自己吐血了,楚千皓直接嚇昏了,往地上栽去。

  楚府的護衛趕緊走過來一把扶起楚千皓,楚琉月滿是關心的叮嚀那護衛。

  「快把父親扶回薔院去,對了,立刻請大夫給父親診治一下,看母親都把父親氣成這樣了。」

  護衛因為先前並沒有聽到楚千皓和楚琉月所說的話,這會子聽到楚琉月的話,自是認為這個理,老爺被夫人氣得吐血了,他們應聲把楚千皓架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落日亭前的楚琉月,眼神冷冷的望著那被人架走了的楚千皓,這個父親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還真是個好父親啊。

  他既然懷疑她,她又何需對他客氣。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命令一側的小蠻。

  「小蠻,明日一早找幾個人把今天晚上這件事傳出去。」

  「是,琉月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小蠻高興的開口,今天晚上總算狠狠的整了葉氏一回,以往欺負琉月小姐的王常也被亂棍打死了,這真是大快人心,至於楚大人也要因為這件事而從此擔上臭名聲了。

  「嗯,夜深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今夜怕是有很多人睡不著覺了,可那又關她什麼事呢。

  主僕三人一路回桃院去了。

  楚府,楚玉琅的房間裡,正有下人稟報楚玉琅,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楚玉琅一聽母親竟然和王常私混到一起去了,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可是很快他便回神,母親再糊塗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說她定然是被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算計了,沒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這麼快動手了,可恨。

  楚玉琅狠狠的用力一捶床,他因為先前挨打,這兩天在房間裡靜養,並沒有出去,沒想到蓮兒,母親連連遭到楚琉月的毒手,一個都沒能躲過去。

  此刻楚玉琅的臉色難看至極,瞳眸嗜血森冷,狠狠的發誓,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他一定要除掉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替妹妹和母親報仇。

  楚玉琅想著掙扎著要下床,床前立著的手下緊張的問:「少爺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去找父親,求他別讓母親去庵堂做姑子,別寫休書給母親,他寫休書給母親便是要了母親的命啊。」

  楚玉琅的話一落,那手下看了看他,小聲的說道。

  「少爺,那麼多人看到夫人和王管家——」

  那下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老爺是不可能讓夫人再留在楚府的。」

  楚玉琅一聽也知道此事已無轉緩的餘地了,身子一跌便又落回了床上,他恨得使命的捶床:「都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都是她,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一定要殺了她。」

  「少爺,你要小心點。」

  那手下提醒楚玉琅,如果這些事真的是二小姐做的,那麼說明二小姐是個極厲害的人,少爺若是魯莽,害到的只會是自個兒,而不是二小姐。

  「我知道了。」

  楚玉琅痛心的說道,除楚琉月的事情,他一定會小心些的,現在不殺這女人,難洩他的心頭恨啊。

  第二日,楚琉月早早便起床了,到後院練了一會兒功夫,然後到前面的正廳裡吃早飯,今兒個她要去姬王府替姬塵解毒,不知道解毒丸是否能順利的解掉姬塵身上的毒,說實在的,若是近年所下,她是十分有把握的,但他身上最早下的毒有十年左右了,後下的毒也有好幾年了。

  因為年份太久,所以她沒有十分的把握。

  楚琉月正低頭吃飯,廳堂上,石榴想起楚琉月讓她先前去看鋪子的事情,便稟報了上來。

  「小姐,你先前讓奴婢和小蠻去找有沒有好的鋪子,奴婢找了一圈,看中了兩處鋪子,地段還不錯,價格也還適中。」

  楚琉月一聽,立刻望向石榴:「既如此可買下了?」

  石榴望了身側的小蠻一眼,倒是沒有說話。

  小蠻先前出去找了辦了事,這會剛回來,聽了石榴的話接了口:「琉月小姐,是我阻止了石榴,奴婢想琉月小姐之所以要開百粥齋,是不是為了要還爺的一萬兩銀子?」

  楚琉月一聽點頭,沒錯,她正是為了要還夙燁的一萬兩銀子,所以才起了念頭要開這百粥齋賺錢,因為那夙燁說了,這錢必須是她親手賺的,若是別人的可不行。

  小蠻又接了口:「可是琉月小姐是否想過,這百粥齋開出來多長時間才能賺足一萬兩銀子呢,這一碗粥就算再好能賺多少錢呢,要賣多少碗才能賺足一萬兩銀子,除去那些本錢,又能淨剩多少呢?」

  小蠻說完,楚琉月倒是一愣,沒錯,她倒是忘了去計算這個了。

  照小蠻的計算,這百粥齋開出來,短時間贏利是不大的,除非長期經營倒不差的,而她並沒有長期開百粥齋的打算。

  「難道要去開青樓楚館酒樓賭館之類的。」

  真正賺錢的便是這些買賣了,要想盡快賺到錢,當然是這些來得快,可是就算這些東西來錢快,眼下尚京城內藏龍窩虎,本來就有這些地方,要想在這中間插一腳,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楚琉月的話落,小蠻滿臉笑的說道。

  「其實琉月小姐還有一樣更值錢的本事。」

  楚琉月本是個極聰明的人,只是先前沒有往這方面想,現在小蠻一提醒,她便回過神來。

  「你是說我的醫術。」

  小蠻點點頭:「琉月小姐精通醫術,這尚京城內多的是有錢卻治不了的病,若是琉月小姐出手,定然會很快賺到一萬兩銀子的。」

  小蠻說完,楚琉月不說話了,然後凝眉想著,這個主意不錯,這醫術本來就是自身擁有的,既不要本錢也不要任何的準備,只要有病人便可以賺錢。

  若是自己女扮男裝,又有什麼大礙呢,如此一想,唇角不由得勾出笑來。

  小蠻再次開口:「奴婢知道一個人患了病,若是琉月小姐可以醫好他的病,別說一萬兩的銀票,就是二萬兩那人肯定也願意出的。」

  一聽到這話,楚琉月來了精神,只要一想到可以盡快還掉那爛樹葉子的錢,她別提多高興了,從此後與那人再無瓜葛了,她光明的前途就在不遠處了。

  「什麼人?」

  「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隆親王府?」

  楚琉月立馬便想到了鳳桐嫣那個女人,不由得挑高了眉,臉色有些不好看:「那鳳桐嫣不就是隆親王府的人?」

  「正是,那鳳晟世子乃是鳳桐嫣的哥哥。」

  一聽到鳳晟世子與鳳桐嫣有關係,楚琉月還真不想出手救那個什麼世子的,能有那樣的妹妹,想必這鳳晟世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蠻看她的神色,知道她因為鳳桐嫣的關係,有些不太樂意,也不多說什麼。

  「琉月小姐若是不樂意,可以再找別的病人,小蠻一定會給你留意著。」

  楚琉月卻開口問那鳳晟世子的病情,雖然她不樂意,可是為了盡快還掉夙燁的錢,她也認了,而且那鳳桐嫣壞,她的兄長鳳晟世子未必就是個壞的。

  「鳳晟世子怎麼了?」

  「他得了失心瘋。」

  「失心瘋?」

  楚琉月對於失心瘋自然是知道的,這種病類似於現代的精神分裂症,因為曾受過刺激,所以心理不正常了,沒想到這鳳晟世子竟然得了這種病,這種病十分的難醫,難怪小蠻說銀子隨便她要。

  小蠻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這隆親王府乃是皇室的親王,可是隆親王府的男丁十分的單薄,眼下只有鳳晟世子一個男子,所以那隆親王爺遍訪天下的名醫,也治不好鳳晟世子的病,對了,聽說鳳晟世子之所以病了,乃是因為喜歡的女子嫁給了別人,所以他一怒而失心。」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倒是對這鳳晟世子有些好奇,古代的男子莫不是三妻四妾的,這鳳晟世子竟然能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子嫁給別人而得了失心瘋,可見他是個有情意的,只是隆親王府乃皇族親貴,什麼女人不願意嫁給他,卻要嫁給別人啊。

  「那女人不嫁給他嫁給誰了?」

  楚琉月放下手中的碗筷,感興趣的追問,她身為醫者,最感興趣的便是這疑難雜症。

  「那女人名孟玉綺,乃是尚京府尹的女兒,嫁與當朝三皇子寧王為寧王妃。」

  「原來如此。」

  楚琉月笑了起來,隆親王府的世子雖然身份貴重,可是若是和皇室之子比起來,又差了何止一截,那孟玉綺又不是呆子,自然會擇寧王而嫁。

  「可憐的傢夥。」

  楚琉月同情的嘀咕了一下,不過既沒有說替鳳晟世子治病也沒有說不治,小蠻也沒有問她。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出了楚府,帶著昨日制好的解毒丸,前往姬府而去。

  姬王府門前,正停著一輛馬車,乃是丞相府的馬車,馬車上端坐著的正是丞相之子君洛凡。

  君洛凡在姬王府門前等楚琉月,眼看著時間過去了很久,楚琉月依然沒有出現,君洛凡不由得擔心起來。

  小師妹不會有什麼事吧,要不要去接她。

  他剛想命令手下去接楚琉月,卻聽到馬蹄聲響起來,正是楚府的馬車,君洛凡一看到楚琉月過來,早躍身從馬車上下來,心急的到楚府的馬車前接楚琉月。

  「師妹,你沒事吧。」

  楚琉月領著二婢從馬車上下來,搖了搖頭:「沒事,是師兄來早了吧。」

  君洛凡一聽她的話,笑了起來,他是心急,想看看解毒丸能不能解姬塵身上的毒,所以一大早便過來了,才會覺得時間長。

  兩個人說著話命人上前去拍門,同時有些奇怪,明明說了今日前來姬王府送藥,姬王府的人怎麼不開門呢,而且下人上前拍門的時候,也沒人應聲。

  君洛凡不由得奇怪:「難道姬王府沒人?」

  楚琉月蹙了眉,然後臉色一沉,飛快的開口:「恐怕姬府出了什麼事,快進去。」

  她的話一落,君洛凡便一伸手拉著她的手,展身往姬王府內躍去,小蠻帶著石榴,其他人緊隨其後,紛紛躍進了姬王府,一路直奔青竹軒而去。

  遠遠的還沒有到青竹軒,便聽到青竹軒內傳來的打鬥,同時空氣中還有血腥氣,待到要到青竹軒的時候,便看到幾名姬王府的下人被人殺死在青竹軒的門外。

  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的臉色變了,閃身便奔進了青竹軒。

  只見青竹軒內,不少的黑衣人,團團包圍著姬塵和墨雲等人。

  那些黑衣人蒙著臉,所以看不真切,不過他們之中也有人受了傷,但是明顯的比姬塵等人佔優勢,眼看著這些人便可以殺掉姬塵和墨雲了,卻沒想到有人闖了進來,當下臉色大變。

  君洛凡和小蠻等人也不和這些人廢話,閃身便閃了過去,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來。

  楚琉月也沒有耽擱,雖然她武功不如人,但她有毒藥啊,所以一靠近那些黑衣人,不客氣的抓了藥便灑過去,頓時間靠近她身邊的黑衣人,抽搐著嘴裡吐著白沫往地上倒去。

  一時間立場轉變了,黑衣人等眼看著便要被殺掉了,為首的人一揮手便招手把人帶走了。

  那些黑衣人逃走了,小蠻還想去追,楚琉月立刻喚她:「別追了。」

  窮寇莫追,以免自己吃虧。

  君洛凡已經衝到了姬塵的身邊,發現姬塵受了傷,趕緊的扶著他往正廳走去。

  楚琉月也跟了上去,關心的追問姬塵:「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啊,竟然跑來姬王府殺人。」

  姬塵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蒙著臉,我看不清楚。」

  他說著蹙了一下眉,楚琉月望了過去,便看他的一隻手臂在流血,衣袖都染紅了,看來受了不輕的傷。

  一行數人進了正廳,君洛凡開始給姬塵處理傷口,雖然流了不少的血,但好在傷口並不是太深,君洛凡很快處理完,又給姬塵包紮了起來,大家在正廳裡坐下來,下人都退了出去。

  楚琉月看姬塵的臉色很白,不由得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姬塵搖頭,他還能撐著,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膽敢青天白日的來姬王府殺人。」

  楚琉月奇怪的開口說道,按照道理殺人不該是晚上嗎。再一個姬塵一直是深居簡出,按理應該沒和人結怨啊,他又不是夙燁那個嗜血冷酷的男人,結了很多的怨仇。

  姬塵緩緩開口說道:「也許那些人是看姬王府沒什麼人,所以才會不分白日晚上的下手。」

  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關心的望著姬塵:「你要小心些,那些人沒殺得了你,只怕後面還會再來,要不然去稟報府衙的人,讓他們派兵過來保護你。」

  楚琉月建議,姬塵搖了搖頭:「不用了,是我大意了,回頭我多找些人巡守姬王府,應該會沒事的。」

  「嗯。」君洛凡和楚琉月不再說話,畢竟這是姬王府的事情,他們也不瞭解內情,不好發表任何的評論。

  楚琉月想起今日來姬王府的事情,立刻取出了自己和師兄研製出來的解毒丸,遞到姬塵的面前。

  「這解毒丸製出來了,一共是五枚,從左到右的排列著,你只要按順序吃便成,一共是兩天的份量,等吃了這些藥,才會知道能不能完全解了你身上的毒。」

  楚琉月話落,君洛凡已迫不及待的朝外面叫人:「墨雲,立刻準備湯水進來給你家爺服藥。」

  只要服下第一顆便知道有沒有效果,如若第一顆有效果,那麼後面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解的,所以君洛凡才會心急。

  門外墨雲應了一聲後,很快準備了湯水進來,侍候著自家的主子服了第一顆藥。

  廳堂上,誰也沒有說話,都安靜的盯著姬塵,其中最緊張的莫過於君洛凡,因為他一直關注著姬塵身上的毒,比任何人都希望解掉姬塵身上的毒,倒是姬塵依舊一派的坦然,精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的擔憂焦慮,乾淨清澈的瞳眸一直注視著楚琉月,唇角勾出溫和的笑意。

  楚琉月望著姬塵,對於他的坦然面不改色,十分的敬佩,不管是面對那些黑衣刺客,還是面對生死,這個男人都表現得很坦然,讓人想不敬佩都難。

  很快,君洛凡伸手去給姬塵號脈,一會兒的功夫,放開了姬塵的手,他的臉上已有笑意,望向楚琉月欣喜的說道。

  「師妹,果然有效,這真是太好了。」

  小師妹真是太厲害了,一出手便解了姬塵身上的毒,雖然眼下沒有全解,但見到效果就好。

  楚琉月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提醒君洛凡:「能不能解要兩天後才知道呢?」

  君洛凡才不管兩天不兩天的,肯定的說道:「不出意外肯定能解。」

  他說著抬首望向姬塵,語氣裡便有些自豪:「我小師妹是不是很厲害?」

  他完全忘了楚琉月剛拜入上官銘的門下不久,就算她能解姬塵的毒,他也沒有什麼可驕傲的,但是君洛凡思維一向異於常人,這姬塵也是知道的,當下滿臉溫融柔和的笑,點頭,然後向楚琉月道謝。

  「小月兒,謝謝你幫我解毒,若是他日有需要我姬塵的地方,儘管說話,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不管是什麼事。」

  姬塵尊重其事的說道,倒叫楚琉月不好意思了。

  「等真正確定解了你身上的毒再來謝不遲,別這麼早謝,若是最後沒有解了這毒,我倒白擔了這謝字。」

  她說完爽朗的笑起來,滿面生俏,如開得濃艷的嬌花一般,看得姬塵目不轉晴,好半天沒有移開視線。

  君洛凡卻不同於姬塵的含蓄,他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看到楚琉月笑,直接便開口誇讚了。

  「小月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楚琉月愣了一下,這才一會兒功夫,她便由小師妹變成小月兒了:「師兄,你怎麼也喚我小月兒了。」

  君洛凡滿臉笑的說道:「因為我看小月兒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還真像個月牙兒呢,所以叫你小月兒最好了。」

  他說完望向身側的姬塵:「姬世子你說是不是?」

  姬塵點頭,凝眸望向一側的君洛凡,發現君洛凡對小月兒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想法,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小月兒,所以心略放鬆一些。

  此時天已近中午了,姬塵留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在姬王府用午飯。

  本來楚琉月是無異議的,但是君洛凡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飛快的起身拉了楚琉月便起身,然後向姬塵道別:「姬世子,今兒個不能在這裡吃飯,我和小月兒有事要做,改日再來吃飯。」

  楚琉月被他拽著往外走,只得對姬塵說道:「兩日後我再過來看你,你先把我配製的解毒丸吃完。」

  「好。」

  姬塵眼裡有些不捨,望著楚琉月纖細的身子被君洛凡給拽走了,然後他想起什麼似的吩咐墨雲。

  「送君公子和琉月小姐出去。」

  墨雲應了一聲往外走去,然後想到爺先前黯然的眼神,墨雲不由得猜測著,難道爺喜歡琉月小姐,那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王爺呢,老王爺可以進宮請皇上把琉月小姐賜婚給他們世子爺,這樣世子爺一定會開心的。

  楚琉月被君洛凡拽著出了姬王府,上了丞相府的馬車,待到上了馬車坐定後,楚琉月才來得及說話。

  「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我想到一個病人,不知道小月兒有沒有興趣?」

  君洛凡雙瞳晶亮,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歎息一聲,一說到他喜愛的醫術,他都可以不吃不喝了。

  現在是中午好不好,她都餓死了,好歹在姬王府吃了飯再走啊。

  不過她已經被這傢夥給拉了出來,也不好意思再回頭到姬王府去噌飯了,算了待會兒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吧。

  「你說。」

  楚琉月有氣無力的說道,君洛凡也不理會楚琉月的有氣無力,精神振備的說道:「不知道你對失心瘋有沒有研究?」

  他一開口,楚琉月沒說話,小蠻倒是來了精神,盯著君洛凡,不等他開口,小蠻便說道:「君公子說的不會是隆親王府鳳晟公子的病吧?」

  君洛凡點頭:「沒錯,鳳晟的失心瘋一直以來都沒人治好,若是小月兒能治好,那隆親王爺一定會重謝的。」

  「重謝倒不必了,我就想問問,如若我治好了這什麼鳳晟的失心瘋,隆親王爺會不會給我一萬兩銀子。」

  楚琉月不客氣的說道,君洛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原來小月兒要一萬兩銀子啊,我可以給你啊。」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楚琉月翻白眼,瞪著君洛凡:「我是給你治病啊,還是給那鳳晟治病啊?」

  「鳳晟啊。」

  君洛凡一臉不解的答道,楚琉月冷哼:「既然是給鳳晟治病,你給什麼錢啊。」

  再說他給錢也沒用啊,若是夙燁知道這一萬兩銀子是君洛凡給的,他指不定又找出什麼事來說事呢。

  至於隆親王爺給一萬兩銀子,那可是她幸苦勞動得來的,夙燁是沒話說的。

  君洛凡聽了笑起來:「小月兒說的是,讓隆親王爺給,小月兒你放心吧,那隆親王爺肯定給你,你要多少他就會給多少的。」

  「那我要是要十萬兩他也給嗎?」

  楚琉月戲謔的說道,本來她是玩味的話,不想君洛凡還一本正經的回她:「小月兒,他肯定給的。」

  楚琉月的臉黑了一下,難不成她真的跟隆親王爺要十萬兩銀子,只怕整個尚京都知道她搶錢的事了。

  「算了,他只要給我一萬兩銀子就行了。」

  其實一萬兩已經是天價了,可以請好多大夫了。

  「行,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答應,早高興起來,恨不得立刻前往隆親王府,楚琉月哪裡答應:「師兄,我都餓死了,好歹吃了飯再去。」

  最後決定先去酒樓吃飯,然後前往隆親王府。

  對於吃君洛凡並不講究,所以對尚京的酒樓並不熟悉,他也很少和那些朋友去酒樓吃飯,倒是小蠻對於尚京的酒樓很瞭解,最後建議大家去萬福樓吃飯,萬福樓的烤鴨乃是一道不錯的招牌菜。

  楚琉月一聽便來了興趣,立刻點頭同意了。

  丞相府的馬車一路往萬福樓而去,萬福樓的生意一向很興隆,再加上此時是中午,所以酒樓裡更是人來人往的熱鬧。

  楚琉月和君洛凡到萬福樓門前的時候,小二早早的便迎了過來。

  店小二認不識楚琉月,但是一眼認出了君洛凡,丞相家的公子誰不認識啊,雖然這君家的大公子很少進酒樓吃飯,但是對於他的長相不少人還是知道的,所以小二點頭哈腰的把他們一行人往裡領。

  「君公子真是稀客啊。」

  楚琉月此時早餓得有氣無力了,那小二和君洛凡客套的時候,她大聲的催促著:「有雅間嗎?給我們一間雅間,另外給我們把萬福樓裡的招牌好菜上一桌上來,一定要快。」

  她感覺現在自己都能吞下一整桌子的菜了,都是師兄搞出來的事,明明可以在姬王府吃飯,偏偏把她給拽了出來,所以今兒個這頓飯錢,讓他認了。

  楚琉月心裡在吐槽,那小二卻滿臉為難的開口說道:「二樓被人包了,沒地方了,倒是一樓的大廳還有些空位置。」

  楚琉月一聽,不管什麼地方,只要有位置便好,抬手便想命令小二趕緊的上菜,不管坐哪裡只要有飯吃就行,她不是講究的人。

  不過小二的下一句話便又出來了。

  「二樓被夙王世子給包了,他在這裡招待客人呢。」

  「夙燁包了?」

  楚琉月一聽到這人便感冒,臉也黑了,氣也來了,不就是吃個飯嗎?財大氣粗也不是這麼顯的,動不動就包一整層的樓,要不要這麼顯擺招搖啊。

  君洛凡一聽夙燁在這裡吃飯,早緊張起來,望向身後的楚琉月:「小月兒,不如我們換家店吧。」

  店小二聽了君洛凡的話,也不敢多說什麼,店裡沒有雅間,這君公子不樂意在大廳吃飯,他也沒辦法啊,再說他也不敢上去和夙王世子說讓出一間雅間來,這不是找死嗎。

  楚琉月自然知道君洛凡為何不安,還不是被夙燁嚇的,現在她和君洛凡可是一線的,理該護著他,所以沉聲說道:「師兄,你別緊張,這裡沒有女人,今兒個我們便要在二樓的雅間吃飯了。」

  楚琉月說完便望向小二命令:「立刻上去告訴夙王世子,就說君家的公子要在二樓用飯,看他說什麼?」

  她就不信了,就算夙燁是夙王府的世子,君洛凡也是丞相府的公子,他難道敢眾目眈眈之下為難君洛凡不成。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立馬便放心不少了,沒有女人糾纏他便不怕夙燁了,抬首望向那小二的時候,臉色冷冷:「小月兒的話你沒聽到嗎?」

  小二聽了,臉色有些苦,可又不敢得罪眼面前的兩個祖宗。

  先前他不知道楚琉月是誰,現在聽君洛凡和楚琉月說話,他大致猜出這嬌俏嫵媚的小姐是何人了,定是君公子的師妹楚琉月,這楚琉月雖然在楚府不得寵,可她是上官銘的的關門小弟子,聽說上官聖醫可是極喜歡她的,誰敢去招惹她啊。

  不過聽說那夙王世子對這楚琉月也是另眼相看的,說不定——

  小二如此一想,略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上二樓去請示。

  不過他還沒有上二樓,便看到夙世子的手下從樓上下來了,正是夙松領著兩名手下走了過來。

  原來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的說話聲傳到了二樓,夙燁一聽到楚琉月的聲音便命夙鬆下來請他們上去一起用飯。

  夙松滿臉笑的領著兩名手下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過來用飯了?」

  楚琉月點頭,冷睨著夙松,涼涼的開口:「你們爺可真是財大氣粗啊,動不動便把二樓的整幢樓層都包下來,難道他不知道這開酒樓便是為了讓人吃飯,不是給他包的。」

  楚琉月是真的生氣,因為肚子餓,所以現在火氣特別的大,你說好好的一個酒樓,動不動就包整個樓層,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你說要包就包一個雅間不就行了,動不動包一整層樓,是,你大爺有錢,但有錢不是這樣顯擺招搖的。

  此時酒樓大廳裡很多人在吃飯,先前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在門前說話,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多人悄悄的聽著,等到夙王府的人從二樓下來,楚琉月不客氣教訓的話響起後,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個個埋首,假裝不知道似的吃著自個的飯,別惹事找事。

  本來他們擔心夙王府的人教訓楚琉月,可是卻沒聽到夙松公子有任何不滿,反而是聽到他恭敬的說著。

  「琉月小姐,請,爺請琉月小姐上二樓吃飯。」

  「請就請,我還怕他不成。」

  楚琉月氣惱的說道,然後越過夙松往二樓走去,身後君洛凡緊跟上她的身子,一行人往二樓走去,楚琉月走了幾步,還不忘朝身後的店小二吼:「有好菜的統統的給我上來,我餓死了。」

  這聲吼,嚇了不少人一跳,小二更是一臉驚懼的望著夙松,夙松瞪他一眼:「沒聽到琉月小姐的話嗎?把萬福樓的好菜上一桌上來。」

  「是,是。夙松公子。」

  小二點頭哈腰的不敢多說一句話,夙松回身便又一臉笑的跟著楚琉月的身後往二樓走去。

  一樓的大廳裡,吃飯的人等到夙王府的人和楚琉月等人不見了,才小聲的嘀咕起來,說什麼的都有,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夙王世子是不是喜歡那琉月小姐啊,要不然為何他的手下對琉月小姐這麼客氣啊,看來肯定是這樣的。

  二樓的雅間門外,立著夙竹等人,楚琉月和君洛凡一走過來,夙竹面無表情的開口:「琉月小姐,世子爺在雅間候著你呢。」

  夙竹對於楚琉月並不太喜歡,因為他總覺得爺看中楚琉月是她的福氣,而不是她百般的委屈,竟然處處挑釁,爺也真是的,這樣的女人就該好好的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他是什麼人,豈容得了她楚琉月放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推門便走了進去。

  身後君洛凡緊跟著她,一步也不落,這傢夥雖然嘴上說不緊張,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一進雅間,看到沒有任何的女人,他便不緊張了,面色坦然得多。

  雅間裡端坐著兩個人,正在把酒言歡。

  一人自是那個讓楚琉月恨得牙癢癢的夙燁,夙燁穿一襲黑色的錦袍,袖擺用紅絲繡出幾朵華麗的牡丹,於那一身冰冷的氣息中透露出幾許的妖治,卻又透著窒息似的危險,看到楚琉月走進來,瞇著眼睛望著她,修長的手指中輕輕搖晃著槐紅的酒,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來。

  「小丫頭,看來你對本世子包了二樓很不滿啊。」

  楚琉月冷冷的應道:「那是自然,你老人家有錢是你的事情,但不要動不動便包整層樓,這酒樓是吃飯的,不是給人包的。」

  楚琉月火大的冷哼,然後一伸手拽了君洛凡:「師兄,坐下。」

  君洛凡就像個乖娃紙似的坐了下來,楚琉月坐在他的身側。

  楚琉月的動作很輕易的便撩撥到了某人,他狹長的鳳眸中一閃而過的嗜血幽冷,隨之依舊滿臉笑的望向君洛凡。

  「原來是洛凡兄,哪天我們一起去喝花酒。」

  夙燁暗磁的聲音響起,君洛凡直覺上想起身離開,楚琉月卻伸出手死死的壓著他:「師兄,你怕他做什麼,你不去那青樓他還能強行拽了你去不可。」

  楚琉月一說話,君洛凡認同了她的理,沒錯,他若不去,這鳳燁難道還能強行帶他去不可,上次他這之所以去是因為不知道喝花酒便是到那種地方。

  楚琉月說完又望向對面的夙燁,冷冷的說道:「你自個喜歡去那種地方喝花酒,以後別帶我師兄去,他可不是那種風流的男人。」

  楚琉月的話一落,對面的夙燁心情明顯的受到了影響,週身的冷意,唇角緊抿,好半天才出聲。

  「你倒是挺護著他的。」

  「那是。」

  自從君洛凡把董媽媽救上來後,楚琉月便當他是師兄了,自個的親人當然護著了。

  可是她的行為明顯的影響到了某人,他的手緊握著手中的琉璃盎,指節分明,微有些發白,週身的寒氣愈發的濃烈,籠罩著整個雅間,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夙王世子生氣,後果很嚴重。

  楚琉月一向明瞭這個道理,可那又怎麼樣,別以為每次她總是吃癟,現在她可是準備齊全了的,她就不信扳不了一回。

  雅間裡,楚琉月和夙燁二人對恃,別人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直到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亂了兩個人劈咧嘩啦殺氣騰騰的視線。

  「琉月表妹。」

  這說話的聲音響起,楚琉月倒是驚訝了一回,回首望過來,便看到坐在自己身側不遠的人竟然是她的表哥,六皇子惠王。

  楚琉月看清夙燁招待的人原來是惠王,忍不住在心裡嘟嚷了一回,這是多沒有存在感啊,她都進來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沒發現惠王爺竟然在雅間裡。

  「原來是惠王。」

  楚琉月可沒習慣叫惠王表哥,只除了那一回噁心鳳卓,只是想到鳳卓當時嚇白了的臉,楚琉月便笑了起來,望著鳳卓:「原來夙世子招待的人是惠王爺。」

  「琉月表妹怎麼來酒樓吃飯了?」

  惠王不動聲色的問,望著身側神彩飛揚的小丫頭,再看她連夙王世子夙燁都不放在眼裡,鳳卓總算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上次在桃院裡,楚琉月分明是戲耍他的,可笑他竟然嚇跑了,鳳卓想透這個,心中有些微惱。

  不過面上卻不顯出來,而且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昨日他進宮給母妃請安的時候,母妃竟然和他提議,要讓他娶這位琉月表妹為惠王妃。

  當時他沒說什麼,現在看著楚琉月,他竟然不討厭娶她為惠王妃。

  不過鳳卓想到另外一件事,眼前夙王世子似乎也極喜歡楚琉月,而他想拉攏夙王世子,若是他要娶楚琉月,還能拉攏得了夙王世子嗎?

  這還真的要好好的分分清,鳳卓想著望向身側的楚琉月。

  楚琉月哪裡想到鳳卓心中的彎彎道道,笑著開口:「我肚子餓了,便來酒樓吃飯了,這有什麼稀奇的,何況有人請我,我為什麼不吃?」

  她說完睨向夙燁,發現夙燁的臉色幽暗,分明是不高興了,說實在的楚琉月有些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不過能氣到這傢夥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想到這個,她笑得更開心了,便是要氣他,氣死他最好了,看到他生氣,她便各種的開心。

  楚琉月一邊說一邊伸手取了桌子上擺放著的筷子開始吃東西,然後看身側坐著的君洛凡看著她,不由得推了他一下。

  「師兄,你不餓啊,快吃啊。」

  君洛凡一得到她的指令,立馬伸手取筷子吃東西,然後一邊吃一邊還挾菜給楚琉月。

  「小月兒,你吃慢點,別噎著了。」

  「嗯,嗯,我太餓了,感覺這些東西都不夠吃呢?」

  她說著朝外面吼起來:「店小二,不是讓你上一桌好菜嗎?菜呢?」

  其實店小二早把菜準備了過來,正在外面候著,因為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所以不敢把菜端進來,此時一聽裡面楚琉月的叫聲,趕緊的一揮手領著身後的兩名夥計,把菜給端進了雅間,三個人端著菜進來,只覺得雅間裡冷颼颼的好似有寒流侵襲,令人忍不住的打著輕顫兒,三個人害怕的趕緊把菜擺上桌子,然後轉身便退了出去。

  一走出去,心裡同時的舒籲,夙世子的臉色好難看,那眼睛幾乎快把琉月小姐瞪出個洞來了,偏偏琉月小姐好似不知道似的,倒是他們都快嚇死了。

  雅間裡,楚琉月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總算高興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招呼著君洛凡。

  君洛凡倒也不和她客氣,然後還不忘給她挾菜端水的,招呼得別提多勤快了,兩個人那就是相親相愛啊。

  對面的夙燁臉上冷色更濃,最後忽爾笑了起來,那笑詭異至極。

  「小丫頭,別忘了晚上本世子在石襄園等你,我們上次還有事沒做完接著把他做完啊。」

  楚琉月一口菜剛進嘴,還沒有吃下去,一聽夙燁的話,直接便怒了,什麼叫上次還有事沒做完,他這是分明讓別人心裡多想啊,楚琉月左右一望,果然,惠王鳳卓和她的師兄君洛凡二人全都盯著她,分明就是懷疑啊。

  楚琉月想著,心裡那叫一個惱怒,回首狠盯著夙燁,然後想也不想一張嘴,一口菜便那麼噴了出去,直直的往夙燁的臉上噴去,夙燁一看,身形一移,楚琉月的一口菜偏了,不過依舊全都噴到了他的衣服上,一件華麗的錦袍就那麼毀掉了。

  楚琉月不由得惱恨,她原意是把那一口菜噴到夙燁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的,讓他紅口白牙,讓他亂說話。

  「你——」

  夙燁望瞭望自個身上的衣服,又望瞭望對面的楚琉月,知道楚琉月絕對是故意的,這丫頭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膽敢算計他,好,真是太好了,夙燁忽地站起身,大手一伸便提起了楚琉月,君洛凡一看夙燁動楚琉月,他可不幹了,手中的筷子一揚便直戳向夙燁而來,嘴裡還大吼:「立刻放下小月兒,你別想欺負她。」

  他就跟那護子的老母雞差不了多少,而且下手絕對是拚命的招式,直纏上夙燁。

  夙燁沒想到君洛凡竟然和楚琉月的關係如此之好,一看到他動手,這傢夥便瘋了似的攻擊過來,這說明他們兩人的關係確實很好,小丫頭沒有騙他,所以——

  夙燁深邃的黑眸中掠過幽暗,深不可測,唇角卻勾出危險的笑意,彷彿嗜血的修羅。

  君洛凡攻擊過來,夙燁並沒有放開楚琉月,而是提著楚琉月的身子和君洛凡對打,這樣一來,楚琉月便被吊在半空蕩來蕩去的,只蕩得她眼冒金星,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往嘴裡湧來,差點沒有吐出來,忍不住尖叫起來:「你們兩個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要吐了。」

  雖然她很想吐夙燁一身,可是那樣的話,自己也會難受死的,所以才忍不住尖叫。

  楚琉月的尖叫聲起,那一直溫和看著熱鬧的惠王爺看不過眼出聲了:「你們兩個這樣打,琉月表妹會受不了的,還是放開她再打吧。」

  惠王爺的話一落,君洛凡和夙燁二人果然住手了,然後兩個人同時的退後一步瞪向對方,君洛凡憤怒的叫著:「立刻把小月兒放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夙燁狹長的鳳眸中點點不屑,根本就不怕君洛凡。然後一把提起楚琉月,理也不理雅間內的君洛凡,只向惠王打了一聲招呼。

  「王爺稍候一會兒,本世子處理一下事情。」

  他說完便提著楚琉月往外走去,身後的君洛凡一看,身形一動便想追過來,惠王鳳卓立刻擋住了君洛凡的去路。

  「君公子請稍等,夙世子不會怎麼樣琉月表妹的。」

  君洛凡的臉色冷了,瞪著鳳卓,最後冷哼:「若是小月兒出了什麼事,看我不連你一起打。」

  至於夙燁早提著楚琉月到隔壁的雅間去算帳了。

  一進隔壁的雅間,夙燁便放開了楚琉月的小身子,然後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陰森的說道:「楚琉月,你竟然膽敢故意吐我一身?」

  他說著低首望了自己身上的錦袍一身,立刻嫌厭的皺起了眉頭,強忍住要吐的衝動。

  他一向是有潔癖的人,沒想到竟然被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實在是太可惡了。

  楚琉月涼涼的睨了夙燁一眼,然後不忘提醒某人:「若不是你故意說那樣引人暇想的話,我也不會急得噴出來,事實上我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夙世子驚到了,所以弄髒了夙世子衣服這件事要算帳也算不到我的頭上。」

  「喔,那這麼說,這件事是本世子的錯了。」

  夙燁說到最後拖著長長的尾音,其音冷到極致,他的臉也緩緩的俯下來,和楚琉月平視,兩個人此刻離得極近。

  楚琉月陰驁的瞪著他:「你不會又想來一句先姦後殺吧?」

  夙燁聽到她的話,不由得狂放狠戾的一笑:「那又怎麼樣?」

  楚琉月立刻一縮肩膀,滿臉後怕的來了一句:「我好害怕啊。」

  她一言落,手腕一翻,手中的冰魄銀針直刺了出去,夙燁身形一動,手便扣了過去,立刻把楚琉月的手給扣住了,楚琉月另外一隻手也刺了出去,夙燁又動了另外一隻手,扣住了楚琉月的另外一隻手,這下兩個手都受制於人,楚琉月一下子動彈不得。某人嗜血的笑了起來:「這下看你還拿什麼動手腳?」

  楚琉月陡的悶哼:「這個。」

  她一言落,嘴裡竟然吐出了幾根冰魄銀針,直射向夙燁身上幾大穴位,速度極快,眨眼便刺中了。

  夙燁一愣,隨即週身的狂怒,大手一揚便朝楚琉月的身上擊來,眼看著一拳便離她的腦袋只有寸許,他卻忽地掉轉了一個方向,拳頭狠狠的擊向了楚琉月身後的牆壁,一拳下去,鮮血直流,順著牆壁往下滴,隨之還聽到他的狂怒冷聲。

  「你竟然膽敢給本世子使詐。」

  「兵不厭詐,誰讓你輕敵了,對付你這種人除了這樣,別的收拾得了你嗎?」楚琉月說完還好心的提醒夙燁:「對了,夙世子你別運氣,一運這冰魄銀針上的特製麻醉藥散播得更快了。」

  她一言落,夙燁的聲音陡的響起來:「來人。」

  門外,夙竹和夙松二人閃身闖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世子爺週身的嗜血狂怒,拳頭上竟然鮮血直流,兩個手下不由得大驚,同時叫了起來:「爺。」

  二人閃身過去扶住了夙燁,然後同時望向楚琉月:「你對我們爺做了什麼?」

  楚琉月陡的一收手,銀針從夙燁的身上幾個穴位收回來。

  「你們說我做了什麼。」

  這下二人看得明白,原來是琉月小姐對他們爺出手了。

  「可惡,你竟然膽敢傷我們爺。」夙竹第一個不幹了,身形一動便待收拾楚琉月,楚琉月正準備張嘴說話,便聽到夙燁的冷喝聲響起:「她讓爺來收拾。」

  夙竹不動了,回身便又扶起夙燁,楚琉月冷哼:「這下他要安份兩天了,對了,這麻醉藥是我特製的,兩天內估計他是動不了的,所以你們還是把夙世子帶回去,這兩日好好的照顧他啊,吃飯穿衣上茅房,一定要照顧到了。」

  夙竹一聽再次的怒了,卻又拿楚琉月沒辦法,他就是想不明白了,爺為何不讓他們動這個女人,依她對爺做的,早該大卸八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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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29 AM 編輯

第078章:鳳晟叫琉月娘

  雅間裡,夙竹氣得臉色青綠,陰驁無比的瞪視著楚琉月,只見這女人肆然輕快的轉身離去,看也不看身後的幾人,那歡快的神情就像一個偷了腥的小狐狸,神彩飛揚。

  楚琉月幾大步走到了隔壁的雅間,小蠻和石榴二人一看主子完好無缺的回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齊齊的開口。

  「小姐,你沒事就好。」

  楚琉月開心的笑道:「我能出什麼事啊?」

  她一推門招呼裡面的君洛凡:「師兄,我們走了。」

  君洛凡正怒瞪著惠王鳳卓呢,聽到門前的招呼聲,立刻眉開眼笑的應著走了出去:「小月兒,你沒事啊。」

  楚琉月搖頭,然後和裡面的鳳卓打了一聲招呼:「惠王爺,你慢用啊。」

  說完理也不理裡面一臉錯愕的惠王,惠王爺是怎麼也想不通,這琉月表妹一點事都沒有,按照先前夙世子怒火沖天的樣子,他以為她肯定是要吃苦的,沒想到這丫頭一點事都沒有,還一臉的神彩飛揚,倒似佔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雅間外面,楚琉月等人的說話聲隱約傳進來,可見心情真的十分的愉快。

  「小月兒,那夙王世子沒怎麼樣你吧?」

  「他能怎麼樣我,兔子逼急了還能咬人呢,何況我可不是兔子,我是人,惹急了我,豈能饒得了他。」

  楚琉月哈哈笑起來,身後跟著的石榴和小蠻二人皆滿臉笑意,小蠻笑著笑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到現在爺還沒有出來,他不會是——

  如此一想心驚不已,顫顫的問楚琉月:「琉月小姐,你不會是殺了世子爺吧。」

  楚琉月冷睨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問:「你估計我殺得了他嗎?」

  楚琉月想起最後的一刻,若是夙燁那一拳砸過來,只怕她的腦漿便要摒裂了,所以那男人多少還是不忍心的,或者該說他若是砸死了她,他以後就沒人解悶了,所以要留著她折騰她,以供他開心,只是她若想殺他,怕是不能夠的,也就是能讓他兩天動不了,不過一想到夙王世子兩天動彈不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著,想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深的恥辱吧。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便開心的笑,不過很快心裡提醒自己,兩天後這傢夥一定會饒不了她的,所以自己定要想個萬全的法子。

  一行幾個人一路從萬福樓的二樓下來,直奔府門外的馬車,前往隆親王府。

  路上楚琉月找了一家賣成衣店的,進去換了一套男裝,她立馬便成了一個俏生生的公子哥兒,贏得了小蠻和石榴的一致稱讚,二婢也同時的買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換上,主僕三人立刻成了靈氣逼人的俏公子了。

  楚琉月在馬車上一邊用藥丸兒塗臉,一邊叮嚀君洛凡這個小白花。

  「師兄,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別說我是你的小師妹,只說我是你的好朋友明月公子,記住了沒有。」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還一臉不解的問道:「小月兒,你為什麼要男子衣裝呢,你穿女子的衣服比男子的好看。」

  楚琉月翻白眼,大爺啊,現在不是糾結穿女子衣服還是男子衣服的時候,而是她不想在這時候招惹太多的麻煩,她在楚府本來就有一堆麻煩了,若是再穿女子的衣服,別人就會知道她是楚琉月,只怕還會有更多的麻煩,所以她要想安寧只能穿男裝。

  「我問你記住了沒有。」

  楚琉月瞪著君洛凡,然後威脅他:「若是你說漏了嘴,我就不替那鳳晟世子醫病了。」

  楚琉月知道君洛凡對醫術可是極固執的,尤其是他的病人。

  誰知道她剛說完,君洛凡來了一句:「小月兒,你不是想要隆親王府的一萬兩銀子嗎?」

  楚琉月瞪眼,你說這師兄是小白花吧,有時候他挺聰明的,翻了翻白眼盯著君洛凡:「我不要了,你若是說漏嘴了,我就不要那一萬兩銀子了。」

  一聽她嚴肅的話,君洛凡總算妥協了:「好,小月兒,我記著了,你是我的好朋友明月公子。」

  「嗯,這才乖嘛。」

  楚琉月伸手拍了拍君洛凡的頭,就像愛撫小狗似的,看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吐血,人家君大公子可是尚京女子愛慕不已的公子哥兒,小姐你別把人當小狗,不過君大公子一點不以為意,臨了還嘟嚷一句。

  「可是小月兒還是穿女子衣服好看啊。」

  楚琉月理都不理他,不但自己把臉塗得黃黃的,還把小蠻和石榴二人的臉給塗黃了,幾個人說著話一路往隆親王府駛去。

  隆親王爺鳳騰,乃是當今皇上明堯帝的同胞兄長,當日明堯皇上競爭太子之位時,這隆親王爺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全力的支持了這位兄弟,後來明堯帝當上皇上後,便封他為隆親王,隆親王府也緊挨著東宮太子府,離皇宮很近,而且府邸華麗氣派。

  隆親王府裡,聽說沒有正妃,只有側妃,所以側妃當道,這鳳晟世子和鳳桐嫣都出自側妃的肚子,雖然他們不是嫡出的,但因為很多年前正妃和小世子出事了,所以這鳳晟理所當然的便是隆親王府的世子爺。

  本來這鳳晟世子也是一個出色的人,誰會想到三年前,這世子爺會因為心上人孟玉綺嫁與三皇子寧王而一怒失心,從此後他的心智或瘋或顛,或七八歲的稚齡心智,總之讓隆親王爺頭疼不已,遍請了天下的名醫,也沒有把這位世子爺的病給治好,甚至於為了治鳳晟世子的病,隆親王爺還在隆親王府裡建了一座美嬌閣,閣中儘是各種各樣的美女,兒子不是喜歡那孟玉綺嗎?那他便遍尋天下的美女,就不相信沒人比得過孟玉綺,不過說實在的,三年過去了,也沒人把這位鳳晟世子的病給治好。

  君洛凡乃是宮中四品禦醫,隆親王爺曾進宮請過皇上的聖旨,討了君洛凡進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治病,雖然依舊沒治得好,但是君洛凡並沒有放棄,想到什麼新的方法時便會來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治病,只是每次都沒成功。

  這一次他再登隆親王府,隆親王都不抱什麼希望了,不過依舊很客氣,畢竟君洛凡不僅僅是宮中的四品禦醫,還是君丞相的公子,隆親王爺和君丞相的關係不錯。

  隆親王府的正廳,華麗氣派。

  君洛凡正跟隆親王爺客套的說著話,楚琉月打量著隆親王府的正廳,不說金碧輝煌,也是各種的名貴佈置,隨處可見的擺設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果然是皇室的親王啊,自是不同於一般人家。

  她們楚府與隆親王府都沒法比,楚琉月感歎,聽到耳邊傳來師兄介紹起她來。

  「這位是我的小——」

  君洛凡的話一起,楚琉月驚出一身汗,這丫的叮嚀了還忘了,趕緊的咳嗽了一聲,她一咳嗽,君洛凡回過神來,趕緊笑道。

  「這是我的好友明月公子,他的醫術比我高得多,所以今日我特地請了他過來替鳳晟公子檢查看看,看他對於此類的病有沒有把握治好。」

  隆親王鳳騰一聽君洛凡的話,眼睛睜大了,說實在的先前他看到楚琉月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在意,畢竟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公子,看上去也不是太大,只當是隨了君洛凡前來隆親王府玩的,沒想到卻也是個大夫,還比君洛凡的醫術高超,隆親王爺不由得錯愕了,盯著楚琉月打量起來。

  楚琉月不卑不亢的起身,抱拳向上首的隆親王施禮。

  「明月見過隆親王爺。」

  這位隆親王爺身子微微的發福,眼睛細長,面目十分的和藹,不過眼裡的精光顯示出他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和善,不過看到楚琉月不卑不亢從容瀟灑的動作時,隆親王爺還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擺手示意楚琉月坐下來。

  「原來是明月公子,不知道明月公子師從何處?」

  隆親王爺明顯的對於楚琉月的醫術不太信任,因為他碰到太多前來隆親王府招搖撞騙的大夫了,現在他都死心了,所以即便君洛凡說楚琉月醫術比他高,他也沒多大的感覺,因為醫術高的大夫他不是沒有找過,照樣對他兒子的病束手莫策。

  楚琉月挑了挑眉,倒是不以為意,淡淡的抱拳繼續胡編。

  「在下師從鬼谷子,乃世外之人,因和君公子是朋友,所以應他之邀前來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檢查,沒想到王爺似乎對在下心有疑慮,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

  楚琉月完全是撒謊不眨眼睛,看得君洛凡和小蠻等人盯著她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反應過來,君大公子便認真想了,小月兒怎麼成鬼谷子的徒弟了,師傅怎麼成鬼谷子了,對了,這鬼谷子又是何人?

  不過楚琉月這一手倒是鎮住了隆親王爺,雖然他也沒聽過這鬼谷子是何方神聖,但聽到這名字感覺是一個很厲害的傢夥。

  他心裡念頭一落,眼看著楚琉月有要離去的打算,趕緊的出聲喚住楚琉月:「明月公子請留步。」

  楚琉月壓根就沒想走,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聽了隆親王爺的喚聲,掉首又望過來。

  隆親王爺臉上堆了一些笑,沉穩的開口:「那有勞明月公子了,本王喚小兒出來,請明月公子多費心了。」

  雖然隆親王爺依舊是不抱多大的希望,但他的那顆心多少還是升騰出一些希望的,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兒子啊,他可是隆親王府的指望啊,若是他出了事,這隆親王府可就後繼無人了。

  「好,不過在下還有一事要稟明王爺。」

  「明月公子請說。」

  隆親王爺望向楚琉月,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在下若是治好了鳳晟世子,必須要一萬兩診金。」

  楚琉月的話落,隆親王愣了一下,一萬兩的診金,天價啊,不過聽到楚琉月話裡的意思,她若治好了鳳晟要一萬兩的診金,若是能治好兒子,別說一萬兩銀子,就是十萬兩他也幹啊,隆親王爺立刻點頭應了。

  「好。」

  楚琉月本來還有些擔心呢,雖然這隆親王府看上去挺有錢的,可是越有錢的人往往越扣門,不捨得花錢,沒想到隆親王爺倒是答應了,這真是太好了。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那請喚世子爺出來吧。」

  隆親王爺立刻望向一側的侍衛:「立刻去把世子爺帶過來。」

  「是,王爺。」侍衛應聲走了出去,廳堂上,隆親王爺命令丫鬟給君洛凡和楚琉月等人添茶,然後幾個人客套的說起話來。

  直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個人才停住說話,掉頭望過去,看到侍衛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侍衛的身側並排而行的人應該是鳳晟世子,鳳晟世子有些男生女相,但卻沒有女子的脂粉氣,倒是透著濃濃的華麗氣息,即便他得了失心瘋,此刻週身上下也堆徹著華貴不凡,他的五官較之尋常男子要柔和得多,一雙清澈的瞳眸中攏著如孩童般乾淨的光芒,身上的氣息也是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成人的那種爾虞我詐,楚琉月看著這樣子的鳳晟世子,倒不認為他有什麼不好。

  鳳晟世子走進來先給隆親王爺行禮:「孩兒見過爹爹。」

  他一開口說話,楚琉月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鳳晟世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說出的話卻猶如十歲左右的孩童一般綿軟嬌貴,細細柔柔的。

  隆親王爺擺手,示意鳳晟起身,然後望向楚琉月,黯然的說道。

  「這是我兒鳳晟,明月公子看他還有辦法醫嗎?」

  楚琉月望了鳳晟一眼,並不認為他的失心瘋沒辦法醫,因為失心瘋的後期人會成為完全瘋顛的狀態,而鳳晟世子現在還如此的平穩,說明他只是初期的症狀。

  不過雖然如此,楚琉月也沒有一口打包票,醫者永遠不會跟任何人打包票的,因為未知的狀況很多,只有治好了才有效。

  隆親王爺一說話,那鳳晟世子便望了過來,先是掃了君洛凡一眼,他是認識君洛凡的,所以開心的笑著打招呼:「洛凡哥哥。」

  君洛凡點了一下頭,鳳晟世子的視錢又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然後他滿臉驚訝的走過來,盯著楚琉月,困惑的蹙眉深思。

  楚琉月不由得奇怪,難道鳳晟世子認識她不成,正想開口問,便看到鳳晟世子的面容上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如明艷的牡丹花一般富貴華麗。

  楚琉月不由得惋惜,這男人若是不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他呢,為了一個嫁給別人的女人,至於嗎?

  她正替鳳晟世子惋惜著,那鳳晟世子竟然脆生生的喚了一句:「娘。」

  這下廳堂上所有人都驚駭無比的盯著鳳晟,然後望著楚琉月,楚琉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沒聽錯吧,沒聽錯吧,這鳳晟世子竟然喚她娘,要不要這麼誇張啊,而且現在她是個男的啊。

  楚琉月正懷疑自己聽錯了,那鳳晟世子竟然再次脆生生的叫喚了一聲:「娘。」

  這下楚琉月聽清楚了,鳳晟世子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叫她娘,楚琉月怒了,一抬手便拍的一巴掌甩了出去,她是黃花閨女好不好,她才十五歲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二十歲左右的兒子了,而且那隆親王爺豈不是佔了她的便宜,不對,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男的,要叫也該叫爹啊,她心裡想著,嘴裡便說出來了。

  「胡說,要叫也該叫爹。」

  這下不但是君洛凡等人臉抽了,就是隆親王爺也臉抽了,這叫什麼事啊,他這個做爹的就在堂上,這明月公子便讓他兒子喚他爹了。

  楚琉月一說出口,知道自己唐突了,抬首笑望著上首的隆親王爺。

  「王爺,唐突了啊,只是這鳳晟世子喚我娘,我是男的啊,所以我想著這要喚也該喚爹不是嗎?」

  隆親王爺被楚琉月氣到了,一時竟沒說不出話來,而那被楚琉月賞了一巴掌的鳳晟世子竟然一下子癱到地上去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傷心的數落。

  「娘,你為什麼打人家啊,人家又沒有犯錯誤,娘,人家有很乖的,什麼錯也沒有犯。」

  整個正廳裡都是鳳晟世子的嚎聲,這下不但是隆親王爺臉色難看了,楚琉月也臉色難看了,直接的冷哼:「我們走,這病沒法看了。」

  她才不要這便宜兒子,別到時候把她的名聲給毀掉了。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的話,也不敢再說什麼,而且聽鳳晟世子叫小月兒娘,這稱呼實在怪怪的,所以楚琉月一開口,那君洛凡應聲跟著楚琉月往外走,小蠻和石榴兩個自然也緊隨其後的離開。

  可是鳳晟世子不幹了,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傷心的哭叫著:「娘,你別走,人家不敢了,人家不哭了,你不要走。」

  楚琉月被他拽著,也走不了啊,最後只得停住身子,冷冷的睨著鳳晟世子。

  「若是想我不走,你別亂叫。」

  「娘,人家沒亂叫。」

  鳳晟世子委屈萬分的說道,還嘟起了嘴巴,神態十分的逗人,讓人有種想掐他的衝動,不過楚琉月此刻可不想掐他,因為人家正使命的叫她娘呢?

  楚琉月抬首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王爺,你還是命人把鳳世子拉下去吧,這病明月治不了。」

  隆親王爺自然知道楚琉月是惱怒了,年紀輕輕的便被人叫娘,何況人家還是一個男人,這個兒子啊,這失心瘋越來越厲害了,隆親王爺怒喝:「鳳晟,還不放開明月公子。」

  可惜鳳晟壓根不理會自個的爹爹,使命的拽著楚琉月,就是不放開她的手。

  而他握著楚琉月的時候,楚琉月輕易便發現,這傢夥的手勁出奇的大,內力流竄,這顯示鳳晟竟然還是一個武功厲害的高手,所以他若不想鬆開,她未必走得了,除非她出奇招,可是當著隆親王爺的面收拾這小子不太像話,所以楚琉月忍著沒動,然後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隆親王爺看兒子不理會他,也是沒法子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望向楚琉月。

  「明月公子,你受委屈了,這樣吧,若是你能治好我兒的病,本王給你三萬兩的診金。」

  「三萬兩?」

  楚琉月有些結巴,說實在的,若是真的能得三萬兩的診金,她可是個小富婆了,還掉了夙燁的一萬兩,剩下的兩萬兩做什麼事都方便了,如此一想,她心裡總算不那麼糾結了:「王爺此話當真?」

  「當真。」

  隆親王爺認真的說道,若是治好了兒子的病,三萬兩他也認了。

  「好。」

  為了錢楚琉月認了,不過這鳳晟世子叫她娘這事可不行,想著她望向鳳晟世子,笑著說道:「鳳晟世子,若是你想讓我陪你,你別叫我娘。」

  鳳晟一聽,立馬笑了,乖巧的望著楚琉月:「那我叫你爹爹。」

  這下上首的隆親王爺臉黑了,他這個爹還在呢,還沒死呢,這立馬便叫別人爹了,當他不在了啊,虧他願意花三萬兩銀子替他治好失心瘋,這個不孝子,不過想想現在兒子是傻的啊,他何必和兒子計較,總算把火氣壓了下去。

  楚琉月才不稀憾做鳳晟的爹呢。

  「這樣,你叫哥哥吧。」

  如果叫哥哥她還能接受一些,可是鳳晟眼一瞇盯著楚琉月,上下的看著然後說道:「要叫就叫姐姐。」

  楚琉月實在煩了他的糾纏,歎氣說道:「姐姐就姐姐吧。」

  其實私心裡她倒要說鳳晟世子眼睛毒了,連隆親王爺都沒有注意到她是女子,可是這鳳晟世子竟然發現了,誰又能說這男人是傻的。

  楚琉月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說道:「王爺可是看到了,這三萬兩銀子您沒白花,我為了治你兒子的病,連姐姐都當上了。」

  隆親王爺聽了楚琉月委屈的話,能說什麼,扯了扯嘴角,還要客氣的說道。

  「讓明月公子為難了,請明月公子為我家小兒檢查一下,看他的失心瘋是否有救。」

  「好。」

  這下楚琉月來了精神,三萬兩銀子啊,絕對不是小數目啊,有了這三萬兩銀子,她前途光明了,還是個小富婆,所以說一定要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

  「來,鳳晟世子坐下來讓我來給你把脈。」

  楚琉月開口,鳳晟卻不樂意了,嘟起嘴巴一臉的萌相:「姐姐,你不要叫我鳳晟世子,你叫我小晟晟。」

  楚琉月想吐血,還小晟晟,這麼大個人了,晟什麼晟,晟個屁啊,不過為了三萬兩銀票,她忍了,想著笑臉相對:「小晟晟,來坐下,我給你把脈了。」

  這下鳳晟世子總算心滿意足了,乖乖坐下來讓楚琉月替他把脈。

  廳堂上總算安靜了下來,隆親王爺盯著楚琉月,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楚琉月的身上。

  君洛凡也很緊張,他對於這樣的病例投入的心思很多,就希望找到能治療的方法。

  楚琉月號了一會兒脈,然後又換了一隻手號脈,最後放開了鳳晟,望向了上首的隆親王爺:「鳳晟世子是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像七八歲的孩童,偶爾會發作起來,或怒或瘋顛的症狀,但很多時候是相對平和的。」

  楚琉月一說完,隆親王爺的眼睛亮了,連連的點頭,沒想到這明月公子一號脈,便說出了鳳晟的症狀,這麼說來,他對這種病是有些研究的,說不定,說不定——

  隆親王爺激動的開口:「明月公子,你看晟兒的病——」

  「其實他的失心瘋還沒有十分的嚴重,這只是失心瘋的初期症狀,若是到了後期——」

  君洛凡一聽,不由得追問:「到了後期會怎麼樣?」

  楚琉月望了一眼鳳晟,看他瞳眸清澈,眼神中隱有依賴,一看到她望向他,便滿臉討好的甜笑,倒是十分的惹人憐愛。

  她還真不希望鳳晟世子會瘋。

  「後期的時候,他會瘋狂,而且會控制不住的殺人,稍有不如意便會大發脾氣,而且沒人控制得了他。」

  楚琉月的話一完,隆親王爺和君洛凡兩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失心瘋後期竟然如此的嚴重,雖然也有大夫說過,不過他們還有些不相信,因為鳳晟眼下大部分時候都很溫順,雖然偶爾也會瘋顛,但至多便是發發脾氣,然後砸東西,有時候也會打人,但沒有任何殺人的衝動。

  「明月公子,你可有法醫?」

  隆親王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楚琉月的身上,為了讓楚琉月全身心的治鳳晟世子,隆親王爺又開口說道:「明月公子放心,只要一治好我兒子的病,我便會依約付三萬兩的診金。」

  「那王爺能先付一萬兩定金嗎?」

  楚琉月一開口,隆親王爺愣住了,哪有沒看病先要一萬兩定金的,若是她拿著跑了怎麼辦,或者治不好怎麼辦。

  隆親王爺遲疑,楚琉月身側坐著的君洛凡立刻起身道:「王爺,我小——」

  他想說小月兒,小到後面愣住了,楚琉月瞪著他呢?而上首的隆親王爺還在等著他話,君洛凡趕緊的改口:「明月公子一定會治好鳳晟世子的病的,王爺放心吧,這件事我來擔保,若是明月公子治不好鳳晟世子的病,那一萬兩銀票歸我還給王爺。」

  君洛凡一說話,隆親王爺不說話了,命令身側的侍衛:「立刻去通知管家,準備一萬兩銀票過來。」

  「是,王爺。」

  那侍衛雖然詫異,卻依言退了下去。

  楚琉月本來只是提看看能不能成功,沒想到隆親王爺竟然同意了,當然這是因為君洛凡擔保了,不過先拿到一萬兩銀票,打發了那該死的傢夥再說,至於治鳳晟世子的病,她一定會努力的。

  隆親王爺又問楚琉月:「明月公子,你看治鳳晟的病要注意些什麼?」

  楚琉月因為馬上要拿到錢了,所以心情無端的變好,眉開眼笑,看誰誰好,笑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回道。

  「隆親王爺,鳳晟世子的病需要安靜,他住的地方最好僻靜些,別讓人隨便的打擾到他,另外,治這病必須找到根源,然後對症下藥。」

  楚琉月說到這個,隆親王沒有說話,君洛凡倒是說話了。

  「關於這個,我也曾試過,鳳晟世子之所以得了失心瘋,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所以王爺給鳳晟世子在隆親王府建了一座美嬌閣,美嬌閣中儘是賞心悅目的美女,就希望鳳晟世子會受到刺激,然後心智大開,這樣便算事半功半了。」

  君洛凡說完,楚琉月蹙眉,若說鳳晟真的因為那什麼女人嫁給別人受到了刺激,按理這美嬌閣的女人對他會是個刺激,可是現在他卻一點反應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微微的蹙眉,然後認真的說道:「會不會他受刺激的原因,並不是那個女人嫁給了別人,而是別的原因,所以他才會得失心瘋?」

  「別的原因?」

  隆親王爺和君洛凡兩人皆是一呆,說實在的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鳳晟世子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所以才會得的失心瘋,誰也沒有想過有別的原因。

  門外,隆親王府的管家過來了,親自把一萬兩銀票送了過來。

  楚琉月笑瞇瞇的把一萬兩銀票接了過來,然後起身望向隆親王爺:「王爺自去忙吧,我和君公子陪陪鳳晟世子,看怎麼拿出一套治療的好方案。」

  「好。」

  隆親王爺現在對楚琉月倒是十分的相信,因為楚琉月從頭到尾表現的醫術都是相當獨到的,不像是個騙子,隆親王爺想著點頭:「嗯,好。」

  他說完喚了侍候鳳晟世子的丫鬟浣珠進來。

  「好好侍候明月公子和君禦醫。」

  「是,王爺。」浣珠應聲,走過來請了楚琉月和君洛凡等人一起前往鳳晟世子的院子,鳳晟滿臉笑的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出去,十分的開心。

  隆親王府的正廳裡,管家望著自家的王爺,小心的說道:「王爺,這什麼明月公子的,小的從未聽說過,他會不會是個騙子,來我們隆親王府騙銀子的。」

  隆親王爺的眼裡瞬間攏上了殺氣:「他敢。」

  不過很快便又溫和了下來:「不過本王對他有些信心,膽敢張嘴要三萬兩銀子的絕非無能之輩,再說他那個什麼世外之人,鬼谷子的弟子,一聽這鬼谷子的名頭,便知道是個隱世高手。」

  隆親王如此說,管家和王府的侍衛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鳳晟世子住的院子很僻靜,離前面的正廳有些遠,浣珠在前面帶路,後面另跟著兩三個小丫鬟,楚琉月有一句沒一句的問浣珠話。

  「你們爺平時容易發怒嗎?」

  沅珠恭敬的回話:「很少,不過也有,若是他不高興了,必然大發脾氣,砸東西,讓所有人都滾,不准人靠近。」

  沅珠一說,楚琉月身後的鳳晟冷哼:「浣珠,你說的是誰?」

  沅珠趕緊的說道:「世子爺,我沒說你,我說的是別人。」

  「喔。」鳳晟聽了總算不氣了,掉頭笑瞇瞇的望著楚琉月:「姐姐,她說的不是我,我平時很乖很聽話的。」

  楚琉月有些好笑,這傢夥,沒理會他,便又問浣珠。

  「那他一般都什麼時候發怒呢?」

  「也沒個准數,總之奴婢們摸不準。」

  浣珠說完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張嘴,隨即想想又覺得不妥,閉上了嘴,楚琉月卻已經看到了她的神情,淡淡的說道:「有什麼話說吧,這是為了治你們世子爺的病。」

  楚琉月說完,浣珠小聲的說道:「好像側妃娘娘一來院子裡,世子爺便會發脾氣,而且怒火很大。」

  「側妃?」

  楚琉月聽說過關於隆親王府的事情,那這側妃應該是鳳晟的娘親才是啊,他怎麼會看到自個的母親發怒呢,難道說他得了失心瘋和那三皇子妃沒有關係,卻是和自個的母親有關係。

  「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楚琉月又問,沅珠想了一下說道:「自從世子爺出事後,從來沒叫過側妃娘娘母親。」

  楚琉月眼光閃了一下,掉頭望向身側的師兄君洛凡,發現師兄一臉的驚訝,看來以前他們沒注意到這個。

  鳳晟得了失心瘋,怕真的和這位側妃娘娘有關,所有人都搞錯了方向。

  楚琉月和君洛凡兩個人面面相覷著,那鳳晟已經朝浣珠發火:「你們說誰呢,說誰呢!」

  楚琉月一看趕緊的伸手安撫他:「鳳晟,別鬧了。」

  難得的她話一起,鳳晟便望了過來,然後嘟起嘴巴:「姐姐,她們欺負我。」

  「好了,她們沒有欺負你,你這樣,姐姐不陪你了。」

  楚琉月一開口,鳳晟一言不敢吭了,這下不但是君洛凡,就是浣珠等小丫鬟也稀奇了,這世子爺怎麼就服了明月公子了,竟然因為明月公子的話,一言不吭了,這可是很少見的。

  一行人進了鳳晟世子的院子,接下來楚琉月陪著鳳晟玩了一會兒,盡量讓他開心些,然後等到他累了最後去休息了,她才和君洛凡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

  楚琉月坐上丞相府的馬車,讓君洛凡送她回楚府。

  「小月兒,對於這鳳晟的病你有把握嗎?」

  君洛凡最關心這件事了,楚琉月想了一下,伸出幾個手指頭,君洛凡一臉的不解,楚琉月笑著敲君洛凡的腦袋:「六成啦。」

  「喔,這樣。」

  雖然只有六成,但君洛凡已經是極高興的了,這說明小月兒的把握比較大了,她說到這種話,應該是可以醫的。

  馬車裡,石榴和小蠻二人也很高興,尤其是石榴,直接眉開眼笑的說道:「小姐,你要不要立刻去夙王府,把一萬兩的銀票還給夙王世子,這樣以後你就不欠他什麼了,小姐以後不用理會他了。」

  石榴的話一起,楚琉月也高興了,沒錯,她要盡快把這一萬兩的銀票還給夙燁,從此後和他再無任何的關係了。

  不過掀簾往外望了一眼:「明日再送去夙王府吧,現在天色已晚了。」

  「行。」

  石榴高興的點頭,君洛凡也很高興:「小月兒,還掉他一萬兩銀子後,別再理會他了,他太會欺負人了。」

  「嗯,我知道了,以後我們都不用理會那人。」

  楚琉月說完,小蠻憂心了,看來琉月小姐時真不打算再理會爺了,爺啊爺,你瞧你幹的這些事,惹得天怒人怨了,琉月小姐再也不想見你了,你就作吧。

  丞相府的馬車一路把楚琉月送進了楚府的側門,然後君洛凡眼看著楚琉月下馬車,往側門走去,才放下心裡,不過他沒忘了叮嚀楚琉月:「小月兒,明日下午,我與你一起去隆親王府。」

  「行。」

  楚琉月說著走了進去,一路回了桃院。

  剛進了桃院,便看到門前有管家領著下人候著,除了楚府的下人,還有靖王府的人,楚琉月不由得挑了眉,神色冷冷的望向了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

  「這不是沈侍衛嗎?不知道沈侍衛大晚上的來楚府幹什麼?」

  沈青陽自是知道楚琉月對他們靖王府的人全無好感,不管是他們還是王爺,可是他家的王爺——一想到自家王爺命令他們過來請琉月小姐,沈青陽的臉色便有些暗了,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休掉了琉月小姐,今日又百般的糾纏著想娶人家,這是何苦呢。

  沈青陽雖然心裡不屑,可是哪裡敢非議主子的事情,飛快的開口:「琉月小姐,我們家王爺請琉月小姐半月湖一聚,我們主子說了,若是琉月小姐前去半月湖,一定有驚喜等著琉月小姐的。」

  「驚喜?」

  楚琉月撇了撇嘴角,滿臉不以為意的開口:「看到你們就夠驚喜的了,回去告訴你們家爺,就說我不喜歡看到他,以後他不要動不動便來找我。」

  楚琉月一點面子都不給,現在的她用不著再和這些人假裝了,她又不是以前剛穿越過來的楚琉月,就算是靖王爺又怎麼樣,當日休掉了她,現在再回頭找她,她也是佔了個理字的,就算到皇上面前,她也沒什麼可怕的。

  楚琉月說完,主僕三人越過沈青陽等人的身子逕自回桃院。

  誰知身後嗖嗖身響,寒芒窄起,勁風掃過。

  楚琉月和小蠻等臉色驟變,身形一退,臉上同時罩上了冷氣流,轉身瞪視沈青陽等幾名侍衛,一看之下卻是愣住了,本來楚琉月和小蠻以為沈青陽是打算出手對付她們的,誰知道沈青陽他們幾個侍衛竟然是拔劍自盡的。

  楚琉月手一揮,幾枚冰魄銀針揮了出去,光當有聲,沈青陽等人手中的長劍被擊落。

  本來以楚琉月的內力要想擊落沈青陽等人手中的長劍是有些難度的,但是他們沒想到楚琉月會忽然的出手,所以大意了,長劍才會被楚琉月輕易的擊落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沈青陽等人沉聲說道:「王爺有令,若是請不到琉月小姐,讓我們幾個人自行裁決。」

  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冷喝道:「要死滾出楚府去死,別死在本小姐的眼面前,或者你們是想拿死來威脅我?」

  楚琉月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沈青陽等人,那幾個被她望到的人,皆被她眼神中的冷意震懾住了,趕緊的搖頭:「屬下等決沒有此意,既然琉月小姐如此說,那屬下等出去死便是了。」

  幾人說著伸手摸起地上的長劍,轉身往外走去,那背影倒也是帶著幾分絕決,毫不遲疑,而且楚琉月知道他們定然是要自盡的。

  雖說沈青陽等人的死活與她無關,而且跟了那樣的主子早晚只怕也是這樣的下場,可是她是一個醫者,生來便該救人的,最重要的是沈青陽等人沒有得罪過自己,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最重要的今日鳳吟派人來請她,她不去,這幾個人自殺了,明日他再派人來,她再不去,那幾個人是不是還要自殺呢,所以根深蒂固她要和鳳吟說清楚了,她和他從此後沒有半點關係。

  楚琉月如此一想,沉聲道:「等一下,我與你們走一趟。」

  她一開口,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便叫了起來:「小姐。」

  楚琉月回首望了小蠻和石榴一眼,然後招手示意她們近前,小聲的吩咐石榴,一回去便讓陸遲過來,暗中保護她,她則留在桃院中照顧冰舞。

  冰舞的身手不錯,若是有人打石榴的主意,冰舞也可以保護石榴。

  石榴轉身走了進去,楚琉月則領著小蠻,命令楚府的管家,立刻備一輛馬車過來。

  沈青陽等人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今晚若是琉月小姐不去半月湖,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因為王爺下了命令,若是楚琉月不去半月湖,他們就別回去了,所以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沒想到最後琉月小姐竟然願意為了他們前往半月湖,這說明琉月小姐的心腸並不是那麼的壞。

  楚琉月帶了小蠻前往半月湖,馬車裡,小蠻多少有些擔心,望著楚琉月。

  「琉月小姐,你小心點。」

  「嗯,沒事,我會小心的。」

  楚琉月滿臉的冷霜,眼裡更是嗜血一樣的寒氣,令人看了不敢直視。

  馬車上,小蠻不再說話,一路往半月湖而去,半月湖在郊外,城門早就關閉了,但因為靖王府的侍衛有腰牌,所以很輕鬆的便出了城,一路往半月湖而去。

  夜晚的半月湖,比起白日來更是婉約迷人,好似輕紗遮面的少女,令人暇想。

  湖中,很多的畫舫穿梭著,湖面之上繚繞著輕歌,熱鬧極了。

  此時湖岸上停靠著一輛奢華的馬車,湖邊是一艘華麗的畫舫,畫舫上掛著八個燈籠,顯得十分的氣派。

  那奢華的馬車正是靖王府的馬車,馬車上端坐一人,正歪靠著閉目養神,聽到外面響起的馬蹄聲,忽地睜開眼睛,勾唇而笑,那笑中隱有七分的冰冷,三分的志得意滿,他就不信了,楚琉月會不來。

  馬車之外有人過來稟報:「王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靖王鳳吟一伸手掀簾往外看,正好看到對面楚府馬車裡下來的楚琉月,一身明黃的長裙,襯得她的面容越發的千嬌百媚,艷麗如霞,從前纖瘦的身材,也豐盈起來,週身上下,說不出的嬌妍美好。

  鳳吟看在眼裡,心也止不住的跳了幾下,心知肚明,他對眼前的女子是有些心動的,不同於當初面對楚琉蓮的憐惜,而是一種真真實實的心動。

  眼看著楚琉月走過來,鳳吟也從馬車上下來。

  楚琉月走過來,也不和鳳吟拐彎抹腳,直截了當的開口:「靖王爺,你可真有閒情逸致,大晚上的不睡覺,命侍衛到楚府去鬧騰?」

  鳳吟一聽楚琉月陰驁的話,便知道她心裡不高興,立刻掉頭訓戒沈青陽:「混帳,讓你們去請琉月小姐,你們竟然招惹得她不高興。」

  「是,王爺。」

  鳳吟訓責完了手下,又望向楚琉月,笑意盈盈,一雙桃花眸光華流轉,閃閃爍爍的瀲瀲綺思。

  「本王邀琉月小姐前來半月湖遊湖。」

  楚琉月冷睨了鳳吟一眼,然後望向身後的半月湖,只見湖光生色,荼緋綽艷,好一處風流溫柔鄉,可惜她沒有這個興趣,收回視線當著鳳吟的面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臉很累的樣子。

  「靖王爺有事說吧,我累了要回去睡了。」

  鳳吟笑意正濃的臉,一下子有些僵住了,楚琉月的神情充分的說明瞭她對他沒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使得他很受打擊,然後又恢復了神情,溫雍的笑語:「既來了,何不逛一圈再走。」

  說實在的楚琉月現在真的有點累了,她對逛什麼湖的不敢興趣,她只想睡覺,明兒個早上起來練武功,何況她面對的男人還是她討厭到極點的男人,想到這,楚琉月望向了鳳吟,很認真的說道。

  「靖王爺,當日你當眾休掉了我,我與你從此後再無瓜葛,我現在是未嫁之身,以後靖王爺別讓人再找我了,省得有什麼流言誹語的傳開來,日後我又如何嫁人呢?」

  楚琉月說完不等鳳吟話,便又說道:「我來不是想和靖王爺逛什麼湖,遊什麼河的,我就是來告訴靖王爺一聲,我與你再無任何的關係,希望靖王爺自重,對了,按理我該叫你一聲姐夫才對。」

  楚琉月的話完,鳳吟臉色黑沉了下來,變了幾變,這女人直接的把討厭寫在了臉上,話也說得很絕,他想娶她似乎不可能,一想到這個,鳳吟不禁惱怒,好久才忍住怒意,壓抑著將要發作的怒火,他可是堂堂皇室的皇子,即便現在與太子無緣,也是個王爺,這等的身份難道配不上她嗎?她竟然拒絕得如此的徹底。

  鳳吟的聲音響起,有點破敗,像硬扯出來的。

  「你就如此不屑一顧嗎?」

  「不是不屑一顧。」楚琉月認真說,鳳吟的眼裡升騰出一絲希望,不過卻毀滅在楚琉月接下來的一長串話裡。

  「是相當的十分的不屑一顧,我鄙視你這種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心態,男人都這麼賤,你說你當初得不到楚琉蓮的時候,也覺得她是好的,這會子得到了,怎麼又吃著碗裡的盯著鍋裡的,總之以後那鍋裡的一個千萬不要把我算上,要不然我會覺得噁心的。」

  楚琉月說完拍了拍手,轉身準備離開,該說的話她已經說完了,相信這男人不會蠢到再去找她,那根本是自取其辱。

  身後鳳吟臉色陡冷,眼神更是陰驁無比,森冷的說道:「本王知道你恨楚琉蓮,如若本王說,若是你同意嫁給本王,本王就把楚琉蓮交到你手上,任憑你打罵折磨,哪怕是要殺她,本王也允了你的。」

  楚琉月聽到鳳吟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回首望向鳳吟,像看笑話一樣。

  「靖王爺,你拿一隻喪家犬來釣我,不覺得太可笑了嗎?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要收拾楚琉蓮的心思,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她說完轉身逕自離開,鳳吟眼看著她不把他當回事,更是鄙視輕視他,不由得大怒,身形一閃躍了起來直撲向楚琉月。

  小蠻一看,飛快的提醒楚琉月:「小心。」

  楚琉月其實早防這男人出手了,這男人一向小雞肚腸,自己說了那麼一堆鄙視他的話,他又如何會不氣不惱呢,所以鳳吟一撲過來,她身形一動,直往馬車一側閃去,待到那男人撲了過來,她長袖輕舞,袖中的冰魄銀針飛了出去,各刺向鳳吟週身的幾大穴位,隨之她的身子飛速的施轉,一腳抬起,對著鳳吟狠狠的踢了出去,然後另外一隻也踢出去,蹬蹬的一連兩腳同時齊發,鳳吟沒防到楚琉月會突然的出手,竟然被她給踢中了,身子直接被她踢飛了,而楚琉月身子一落地,手腕一翻,鳳吟身上幾大穴位上的冰魄銀針便被她全數收了回來。

  鳳吟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的旋展功夫回落到岸邊的,但是他中了楚琉月的冰魄銀針,冰魄銀針上有她特製的麻醉劑,所以鳳吟的身子發麻,內力受阻,根本施展不了輕功,所以整個人直直的落到了半月湖裡。

  撲通一聲水花濺起半天空,楚琉月走到了半月湖邊,冷冷的朝落水的男人叫道:「以後離我遠點,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楚琉月說完,轉身便走,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等人趕緊的衝到了半月湖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王爺竟然被琉月小姐給踢中了,一連兩腳踢進了半月湖。

  湖邊,鳳吟又氣又惱,狂怒的大叫:「還不拉本王上去。」

  本以為楚琉月會很高興的,既可以做靖王妃,又可以好好的收拾楚琉蓮,沒想到這女人不但不高興,還惱怒異常,最後更是把他給踢進了半月湖。

  楚府的馬車,小蠻有些擔心:「琉月小姐,這下靖王怕是恨上了琉月小姐。」

  「你說之前他難道不恨我嗎?你以為我現在還用得著怕他。」

  眼下靖王在皇上那裡已無受寵二字可言,若是他再鬧出什麼事,皇上只會覺得厭煩。

  「靖王爺會不會把這事進宮稟報給皇上?」

  「他又不是傻子,今晚的事情他只是啞巴吃黃蓮,自認了。」否則吃虧的不是她楚琉月,而是他鳳吟,若是今晚之事鬧到宮中,皇上不會怪她的,只會怪鳳吟。因為他最近太多事了,皇上很可能連本帶利的與他一起清算。

  「好了,我們別擔心這件事,我好累啊,我們回去睡覺吧。」

  回城的時候,城門緊閉,楚琉月命小蠻拿了她腰間的龍紋玨遞到城門前,那守城門的一看是夙王府的東西,便放了她們進城,馬車一路往楚府而去。

  馬車上,楚琉月摸著手中的龍紋玨,想到了自己已有一萬兩的銀票,總算笑了起來:「小蠻,明日我便把你們爺的一萬兩銀票,連同這龍玟玨還給他,我與他將再無瓜葛,以後對面也裝認不得他。」

  小蠻一聽,先是很高興,然後又傷心了:「琉月小姐。」

  楚琉月奇怪的望著她:「怎麼了?」

  「若是你和爺沒關係了,小蠻只怕也不能侍候你了,小蠻不想離開你。」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也有些不捨,伸出手來拍拍小蠻的肩:「小蠻,以後沒事便來看我,我們就當好姐妹。」

  「好,琉月小姐。」

  兩個人說著握起手,再不說一句話,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彼此的情意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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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2 09:57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43 AM 編輯

第079章:不如陪本世子一次

  楚琉月帶著小蠻回楚府,府裡石榴和冰舞二人並沒有出事,她也算放了心,收拾一下便睡覺了。

  第二日天濛濛亮,楚琉月還沒有起來,便聽到窗外有人叫她:「小月兒,小月兒。」

  楚琉月蹙眉掉頭望去,只見窗戶前擠著一顆腦袋,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望過去,立刻舉手拉風的打招呼:「小月兒你早啊。」

  楚琉月忍不住怒瞪著那張臉:「晏錚,你竟然——」

  楚琉月的話沒說完,晏錚便搶先說話了:「小月兒,你不讓人家進房裡,人家根本沒進房,難道趴窗戶也不行。」

  這傢夥倒是委屈上了,英俊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的愁雲慘霧,不過楚琉月可沒有半點的同情心,順手從床上抄起一個枕頭擲了過去,並冷喝:「給我滾。」

  她都沒起來,他便來扒窗戶,還好意思委屈。

  窗戶上,某人閃躲開了,隨之還在外面嘟嚷:「小月兒就是一個凶婆娘,以後嫁不到人怎麼辦,算了算了,就算是凶婆娘我也是喜歡的,要是小月兒日後沒人要,我把她娶回家吧。」

  房間裡,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猛翻白眼,她又沒想過嫁人,非規定了女子一定要嫁人的,她認為自己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說不定日後便去江湖上行俠仗義,眼下武功不太好,等到她武功高了一些,這還真是沒準的事情。

  男人,都靠邊站去吧。

  楚琉月正想著,門外石榴和小蠻兩個人走了進來,石榴過來侍候楚琉月起床,小蠻笑著稟報:「琉月小姐別氣,奴婢們是阻止晏世子的,只是他不理會。」

  楚琉月歎息了一聲,那傢夥一向是灑脫不羈的,皇上都拿他沒辦法了,還有誰能讓他畏懼,不對,還有一個人讓他畏懼,楚琉月忽然想到巽音公主來,公主差不多該到了。

  「小蠻,慕紫國的使臣是不是該到了。」

  小蠻想了一下,然後點頭。

  「好像是今天,聽說皇上派了六皇子惠王帶領幾名朝中的大臣前往城門口去迎接,不出意外的話,中午的時候差不多該到了。」

  「喔。」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想起晏錚來,滿臉的同情:「可憐的晏錚,這下要倒楣了,我還真好奇他為什麼就那麼怕巽音公主呢?」

  「琉月小姐,你小心些。」

  小蠻還是很擔心楚琉月,她有預感巽音公主這次來尚京肯定會挑上琉月小姐的,因為晏世子和琉月小姐走得很近,那巽音公主可是個最善妒的女子,以前若是晏世子和哪個女人說點話,她便百般的找那人的麻煩,何況現在晏世子和琉月小姐是好友。

  楚琉月點頭,她知道這什麼巽音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她現在已經和晏錚是好友了,在她和晏錚沒成為好友前,沒人通知她告訴她,他有個如狼似虎的表妹,何況就算知道,她也未必當回事。

  「小蠻,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楚琉月伸出手拍拍小蠻的手,門外,晏錚小聲的叫喚起來:「小月兒,小月兒,你到底起來沒起來啊,我有急事找你。」

  「急事?」

  楚琉月望了鸞鏡中的自己一眼,已經穿戴整齊收拾好了,想著站起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出去,門外晏錚一看到她出來,總算舒展了眉頭,不過還是嘀咕了一句:「和你們女子做朋友真是麻煩,連房都不讓進,還要在外面等候。」

  楚琉月聽了他的話,停下步子涼涼的睨向晏錚:「難道說你是後悔與我交朋友了,那也好,以後我們兩個只當不認識可好?」

  她如此一說,晏錚便慌了,早陪著笑臉:「我們小月兒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楚琉月聽他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她倒是不知道晏錚還有如此的口才:「說吧,你不是說有急事嗎?」

  晏錚一聽瞄了一眼小蠻和石榴二個人,一伸手拉了楚琉月快走幾步,然後靠近她一些,小聲的說道:「我查到那批貨的下落了。」

  這會楚琉月倒是驚訝了,沒想到晏錚竟然真的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查到了那批貨的下落。

  「他們還沒有發現嗎?」

  楚琉月問的是夙王府那邊的人還沒有發現嗎?

  晏錚搖頭:「還沒有發現,不過應該快了,所以我們必須早點動手。」

  楚琉月微凝眉,摸了摸袖中的一萬兩銀票,想到了與夙燁的種種糾葛,其中有他百般挑釁,還有自己的反擊,不過他也曾幫了她的,雖然他的原意是為了繼續折騰她,讓他自己開心,但她卻不能否認他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是幫了她的,所以今兒個這一出便是自己反擊他的最後一次,等到做完了這件事,她把一萬兩銀票還給他,從此後,兩個人路歸路橋歸橋,將再無牽扯。

  楚琉月沒說話,那晏錚可就疑惑。

  「小月兒,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楚琉月掉頭冷睨著晏錚:「怕他什麼?你說吧,那批貨現在在什麼地方?」

  「烏山。」

  烏山離尚京並不遠,就在城外往西大約一百里地,山勢有些陡峭,平時並沒有聽說這山上有人,若是讓朝中的人知道烏山上竟然有人,只怕早就派兵巢匪了,哪裡能容得壞人離得自己如此近。

  「沒聽說啊。」

  「那些人剛上山的,住在烏山上,那批貨現在便在山上。」

  「好,那等我吃了早飯,我們立刻悄悄的上烏山,我們的目的不是攻打烏山,而是讓那批貨出問題。」

  楚琉月說完,晏錚怪叫一聲:「小月兒。,這種時候,你還吃得下去。」

  他是一想到可以毀掉夙燁的那十件五彩雲瓷,便十分的激動,所以才會一大早過來找楚琉月。

  楚琉月翻翻白眼冷哼:「難道我餓著肚子去。」

  她說著往正廳走去,身後的小蠻和石榴先是望著前面的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分明是不做好事啊,然後偶爾聽到一句半句的,什麼貨啊烏山的,也不知道這晏世子和琉月小姐究竟說的是什麼事。

  一行人進了正廳,石榴早準備了早飯,楚琉月坐了下來,一側的晏錚屁股上就像長了釘子似的,一刻也坐不住,在廳堂上來回的轉悠,轉得楚琉月眼發花,忍不住命令他:「你給我安心點坐下。」

  晏錚總算安靜了一些坐下來,楚琉月想起今日將要到的巽音公主,不由好笑的提醒他:「你還是想想如何應對你那表妹吧,我聽說巽音公主可是非你不嫁的,不知道這會子她來是不是要嫁給你。」

  楚琉月話音一落,晏錚便惱羞成怒了,怒睜著圓目,瞪著楚琉月。

  「小月兒,虧我當你是朋友,你也如別人一般欺負我。」

  楚琉月一想確實不該如此說,趕緊說道:「我不是提醒你盡早拿個主意嗎,別等她到了的時候再慌了手腳,既然她來了,總要有個應對之策。」

  這下晏錚安份了,坐在一側想主意,他一邊想一邊說道:「那個刁婆子,我是不會娶她的,要娶也娶小月兒。」

  晏錚話一落,楚琉月剛吃進嘴裡的一口菜差點噴出來。

  這傢夥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啊,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啊,把她和那個巽音公主比了,她有那麼差嗎?

  「晏錚,你的皮又在癢了。」

  楚琉月狠狠的警告晏錚,晏錚立刻回神,先前他是無意識說的,這會子聽到楚琉月的警告,趕緊的擺手。

  「小月兒,我隨口說的,你別惱啊。」

  楚琉月看他也確實可憐,怕一個女人怕成這樣,所以便不再計較,點頭吃飯,一邊吃一邊提議:「既然你不喜歡你表妹,可以與她說清楚,就說你不喜歡她,何必害怕成這樣啊。」

  晏錚一想到巽音便惱怒異常。

  「我不是怕她,只是那女人根本是個神經病,我不是沒和她說,說過不止一次了,可那女人就是認準了一個死理,我一定會娶她的,其實我寧願當和尚也不會娶那個女人的,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去娶她的。」

  晏錚的話一落,小蠻可就不樂意了:「晏世子,你這話不是咒我們琉月小姐嗎?」

  晏錚一聽,看來他是氣糊塗了,怎麼能說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小月兒也是一個女人,想著趕緊說道:「對,對,小月兒不會死的,若是全天下只剩小月兒一個女的,我就和小月兒一個當和尚,一個當姑子。」

  廳堂內的幾人都很無語,怎麼說來說去的他都要拽著琉月小姐啊。

  楚琉月看他可憐見的,也不去計較他的語無淪次了,而且聽了晏錚的話,她可以想像得出,那什麼巽音公主的恐怕真的不是一般的恐怖,而是非常的恐怖。

  廳堂內,晏錚便又說到:「那女人她其實不對我出手,我說什麼她也乖乖的聽話,可是一轉眼,她便百般的算計著我接觸過的女子,那怕就是一個小丫鬟,她都能想方設法的對付,你說這女人是不是變態啊。」

  正因為這個,晏錚才會惱怒,明明與那些人無關,卻害得別人非死即傷的,讓他的心越來越愧疚,同時越發的惱怒南宮巽音,偏偏母親還警告他別對南宮巽音動手,因為南宮巽音身份極其的高貴,她是慕紫國皇后的嫡女,乃是正統的身份,若是傷到了她,皇后娘娘一定會惱羞成怒的,所以他才會一聽到這女人來尚京便心煩意燥的。

  廳堂上沒人說話,不過大家也都瞭解晏錚確實挺可憐的,偏偏攤上了這麼一個表妹。

  此時楚琉月已經吃完了早飯,站起了身,晏錚望著她,忽然眼睛便亮了:「小月兒,你一向聰明,可不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啊?」

  楚琉月抬頭好笑的望著他,說實在的做為晏錚的好朋友,幫助他是應該的,只是照晏錚所說這什麼巽音公主確實是很厲害的一個女人,一般尋常的法子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她的。

  楚琉月眼睛一亮,正想開口,那晏錚卻先說話了。

  「小月兒,不如我去求我母親,讓她同意我娶了你,只要我有未婚妻了,想必那個刁婆子不會再惦記著我了。」

  晏錚話一落,小蠻先不答應了,石榴也不答應。

  「晏世子這話你怎麼敢說,你這不是把我們琉月小姐擺在刀口下嗎?若是巽音公主知道我們琉月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只怕她想方設法的也要除掉我們琉月小姐了。」

  小蠻說完,石榴用力的點頭:「沒錯,還有等到巽音公主來尚京,你還是少往我們楚府跑,若是被那個什麼公主的知道了,一定會找一小姐的麻煩的。」

  「她若是膽敢對小月兒動手,我一定殺了她。」

  這一回晏錚眼睛都綠了,沒錯,巽音若是膽敢動小月兒,他定然饒不過她,就算拼了一條命也要把那刁婆子給殺了,省得她張狂。

  楚琉月望瞭望堂上的人,最後視線落到晏錚的身上,嚴肅的說道:「晏錚,你別動不動說娶我的話,以後這種話莫要提了。」

  晏錚一聽有些不樂意了,挑高了眉盯著楚琉月。

  「為什麼,小月兒?」

  「我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所以別說要娶我的話。」

  楚琉月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和晏錚永遠都會是好朋友的。

  晏錚點頭,可是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這是怎麼了,不過他一向灑脫,不計較小節,所以很快便忘了去注意自己的心態,沉聲應道:「好的,小月兒,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

  楚琉月點頭,想起先前晏錚請她幫忙出主意的話,勾唇笑著提議。

  「晏錚,不如你和巽音公主說,你就算娶了她,也一輩子不會喜歡她的,日後她若是進門了,你便一個接一個的娶女人進府,就算她下了手對付那些女人,你仍然會不斷的娶女人進門,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就是不會喜歡她。」

  女人沒有一個不擔心被冷落,若是巽音知道就算她嫁給晏錚,日後也是被冷落的份,會不會一怒不嫁了呢,如若真是這樣,晏錚便解脫了。

  晏錚一聽挑了一下濃眉,楚琉月又接著開口:「對了,她來尚京的這些日子,你可以沒事便往青樓楚館去,裝著一副風流不羈的樣子,我相信是女人都會受不了的。」

  沒有一個女人喜歡風流花心的男人,想必這巽音也不例外吧。

  「可是我害怕那些女人會遭她的毒手。」

  晏錚擔心的說道,楚琉月笑著搖頭:「首先你要不害怕她,你現在這樣完全是受制於她了,因為她會出手對付那些女人,你便誰也不敢接近,這更是給她一種資訊,你被她控制了,至於你去青樓的事情,她若是鬧,只會失了她的身份,她可以對付你身邊的女子,卻是不太好對付青樓女子的,若是她對付青樓女子,便會被天下人笑話,堂堂的公主竟然善妒到吃一個青樓女子的醋,我相信她不會笨到這種地步。」

  楚琉月說完,晏錚的眼睛立馬亮了:「小月兒,你真厲害,分析得真有道理,好,我不怕她了,這次她來了,我要讓她知道,我沒有任何娶她的意思,我看到她都想吐了,還會娶她嗎?」

  晏錚說完,笑了起來,心裡的鬱結一下子解開了,他解開了鬱結,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小月兒,我們是不是該前往烏山了?」

  楚琉月想了一下,按理說這白日進烏山,很容易便會被人發現,可若是晚上進烏山,只怕那批貨都被夙王府的人找到了。

  「這樣吧,我們先裝扮一下然後進烏山,到時候見機行事。」

  「好。」晏錚歡快的應聲,一想到要動那批貨,他便把巽音公主即將到尚京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廳堂內,小蠻和石榴面面相覷,不懂楚琉月和晏錚二人說的是什麼事。

  「琉月小姐,你和晏世子說的是什麼事啊?」

  楚琉月笑著搖頭:「你別問,回頭便知道了,現在我們大家一起去易容吧,然後出發。」

  楚琉月一聲令下,準備進烏山的幾個人開始易容,然後找了府上幾個小廝的衣服換上,出發前往烏山。

  烏山。

  地勢陡峭,巨石嶙峋,易守難攻,難怪那些人會選擇這裡,確實是不錯的地方。

  好在這一行人裡,都是有武功的,晏錚和他的兩個手下,她和小蠻,至於陸遲,並沒有直接現身,而是隱在身後,一路跟上,不過因為晏錚等人的武功都很厲害,所以陸遲為免被發現,一直遠遠的跟著。

  此時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小廝服,看上去倒真有些像山上的小土匪。

  小蠻因為不瞭解內情,所以一臉不解的問:「琉月小姐,我們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啊?」

  楚琉月哈哈笑道:「今兒個我們上山捉土匪。」

  「捉土匪?」

  小蠻有些發愣,這又是唱哪一齣啊。

  不過晏錚已經領著人從後山進去,其他人尾隨他的身後,一路往上爬,雖然此山有些陡峭,但好在還有攀比物可攀比,所以上山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只是山上有人巡邏,若是被發現可就麻煩了,所以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個時辰後,幾個人上了山,山頂上果然有很多的土匪,不時的有人影晃動,晏錚和楚琉月等人潛伏在山壁邊,一動也不動,相互望著思索著如何上去又不驚動任何人。

  她們正想著,忽然聽到上面喧鬧起來,隱約可聽到有人驚呼聲起:「快,不好了,有人攻山了,來的人好厲害。」

  「快,快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上面的腳步錯亂吵雜,很快,山頂上巡邏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幾個人巡視山頭了,楚琉月眉頭一皺,計上心頭,手朝身側的幾人比劃,立刻把嘴捂起來,她的動作一起,身側幾人立刻摀住了嘴巴,楚琉月掏出一個藥瓷瓶然後拔掉了瓶塞,扔了上去,這小小的藥瓷瓶並沒有引人注意,因為山上巡邏的人,此時注意力全在前面攻山的人身上,人心惶惶的,哪裡注意到後山也有人進來。

  很快,上面撲通撲通的響,有人倒地了。

  晏錚立刻高興的一揮手:「上。」

  幾個人騰身而上,直躍上山頂,等到到了山頂,才看清烏山之上,竟然是一處天然的平臺,天然的一個好住處,山上搭建了不少的青竹屋,四周還有綠樹青籐,十分的漂亮。

  楚琉月正打量著,晏錚已催促了起來:「快,我們去找那批貨,這攻上山來的人說不定是夙王府的人。」

  晏錚一說,小蠻不由得心驚,這事怎麼又和夙王府有關係了,然後她稍微的聯繫一下,便心中了然了。

  「小姐,難道是那批貨現在在山上?」

  楚琉月飄了她一眼,然後點頭,跟上晏錚的腳步,身後小蠻緊跟上叫著:「琉月小姐,你不會想動那批貨吧。」

  楚琉月忽地停住身子,望同小蠻:「小蠻,這是我最後一次動他的東西,也算是對我自己有個交待,你別勸我不動手什麼的,等這件事過後,我與他兩清了。」

  小蠻總算不再說話了,說實在的,爺很多地方確實做得過火了,琉月小姐出不了心中的那口氣也是應該的,所以她不說話,其實這批貨就算毀了,對爺來說至多就是損失一些錢,別的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是能讓琉月小姐解氣,這批貨沒了就沒了。

  山上的地方雖然大,但是住的地方也就那麼幾間,楚琉月和晏錚等幾人動作俐索的直奔那些竹屋,此時山上住的人全都到山門去和人打起來了,這倒是給楚琉月等人帶來了便利。

  幾個人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十件五彩陶瓷,皆裝在華麗的錦盒之中。

  「小蠻,這是夙王府的東西吧。」

  楚琉月以防這些東西是假的,所以問小蠻,小蠻上前檢查了一遍,最後點了頭:「是我們夙王府的東西,這五彩瓷目前還沒人造得了假,琉月小姐你是想砸了這些陶瓷嗎?」

  楚琉月古怪的一笑:「砸什麼砸啊。」

  她從衣袖中取了一個藥瓶,然後從裡面取出很小的一粒藥丸一一扔進了五彩雲瓷裡。

  小蠻看她的動作不明所義:「琉月小姐,這是幹什麼?」

  楚琉月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便見晏錚臉色一變,飛快的開口:「快走,有人過來了。」

  楚琉月立刻命令小蠻:「快,把所有的箱子都蓋上,我們趕緊離開。」

  不出意外來的人說不定不是這山上的土匪,而是夙王府的人。

  數人動作俐落的退了出來,然後直奔山崖邊隱蔽了起來,很快便聽到前方不遠竹屋裡傳來的冷嗜之聲:「把這些東西全部抬走。」

  「是,夙和公子。」

  夙和乃是夙燁的四大助手之一,專門替夙燁負責手下各處的生意,夙和乃是四大助手中最心狠手辣的一個,很多手下都很害怕他,聽到他的命令,立刻整齊的應聲,動作俐落的把東西抬走了,十件東西一件不少。

  東西抬走了,有哀求聲響起:「饒命啊,不干我們的事情啊,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有人出錢讓我們這麼做的。」

  夙和陰驁無比的說道:「把人都帶回去,定要查出這背後是什麼人指使的。」

  「是,夙和公子。」

  整齊響亮的聲音響過,隨之腳步聲漸遠,很快,山上沒有了動靜。

  楚琉月等人直到確認了沒有動靜,才緩緩的探頭張望了一下,只見山上死了不少的人,而且死狀都很慘,不是被卸了胳膊便是被卸了腿的,或者是臉上被毀的,空氣中滿是血腥氣,看來這個什麼夙和公子果然狠。

  晏錚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開口:「我們也走吧,別留下來招惹麻煩了。」

  一行幾人迅速的離開了烏山,返回尚京城,待到進城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城門內熱鬧極了,街道兩邊很多人議論紛紛,說的都是慕紫國的使臣之事,原來慕紫國的使臣到京了,九皇子離王帶隊,隨行的除了慕紫國的大臣,還有公主南宮巽音,一提到這位南宮公主,很多人驚走,不少人叮嚀自個的女兒,千萬不要和晏世子說話,不要靠近晏世子的身邊,否則就是找死。

  馬車裡,楚琉月望向晏錚,晏錚的臉色難看,待到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他便命人停下。

  「小月兒,我先下車了,爺現在便要去青樓喝花酒,看那刁婆子怎麼樣爺,這幾日爺全要待在青樓裡喝花酒了。」

  楚琉月點點頭,提醒他:「你注意點。」

  晏錚點頭,領著兩名手下大踏步的離去了,直奔青樓而去,馬車之上的楚琉月忽地想到一件事,現在青樓還沒有開門呢,大爺你去幹什麼。

  不過晏錚早不見了身影,楚琉月只得命馬車伕回楚府,下午她還要去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呢。

  馬車之中,小蠻還在想先前楚琉月那小藥丸究竟是什麼東西。

  「琉月小姐,你就告訴人家嘛,你先前放進五彩雲瓷中的究竟是什麼藥丸啊?」

  楚琉月笑了起來:「腐蝕丸啊,大概只要五天時間五彩雲瓷便會像一堆爛泥巴一樣。」

  小蠻張嘴結舌,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琉月小姐夠狠夠厲害的,本來她以為她只是想毀掉那五彩花瓷,沒想到她不僅僅是毀掉五彩花瓷,竟然連帶的毀世子爺的聲譽,不過想想爺也真是的,沒事招惹琉月小姐幹什麼,小蠻不再說話。

  馬車回了楚府,楚琉月用了中膳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師兄君洛凡便登門了,接她一起前往隆親王府。

  君洛凡一進府,便叮嚀楚琉月:「小月兒,今日慕紫國的使臣進京了,你千萬離那晏錚遠些,巽音公主可不是善人。」

  沒想到連君洛凡這小白花都知道巽音公主的威名了,可見這巽音公主確實是個厲害的主子。

  「我知道了。」

  已經不止一個人叮嚀過她,要當心巽音公主了。

  君洛凡聽她應了,才放下了心,然後提議:「那我們前往隆親王府吧。」

  「好。」

  她都拿了隆親王爺的一萬兩銀票,當然要盡心盡力的把鳳晟世子的病治好。

  楚琉月依舊像昨天一樣,女扮男裝,還易了容,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換了男子的衣服易容了,她讓陸遲留下照顧冰舞,冰舞的臉快好了。

  一行人前往隆親王府,今日的尚京顯得格外的熱鬧,街道邊隨便可見的議論紛紛的人,顯得異樣的高興,因為巽音公主來了,這裡又有好戲看了。

  楚琉月歎息一聲,然後望向師兄君洛凡。

  「師兄,那巽音公主是不是真的特別嚇人?」

  君洛凡想了一下,點頭:「是的,很多人都這麼說。」

  「你認為她是不是很嚇人?」

  楚琉月問君洛凡,君洛凡想了一下:「我不是女的。」

  這話的意思是女的才會覺得巽音公主可怕,楚琉月翻了翻白眼,然後又問:「那巽音公主長得是不是像母夜叉?」

  直覺上楚琉月認為那巽音公主應該是個母夜叉型的女人,要不然怎麼人人說到她臉色都變了,肯定是凶神惡煞型的女人了,而且還不討喜,不過君洛凡聽了她的話卻搖頭。

  「她長得挺漂亮的。」君洛凡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沒小月兒好看,她比小月兒差了那麼一點點。」

  楚琉月翻白眼,不過從君洛凡的話裡大致可以猜出這巽音公主應該長得還不錯,或者還是個美人。

  既如此,怎麼個個一談到她便變色。楚琉月想著,不再說話,馬車一路往隆親王府駛去。

  隆親王府的府門前,站了不少的人,正不時焦急的張望著,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一到,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那些人看到他們卻放鬆了,飛快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明月公子,你可來了,我們世子爺鬧了起來。」

  「是啊,世子爺連早飯和中飯都沒有吃,一直鬧著要見明月公子呢。」

  楚琉月的臉色微微的有些黑,有這麼誇張嗎?這鳳晟怎麼就粘上她了,她有那麼大的魅力嗎?楚琉月伸手摸了摸臉,跟著隆親王府的下人身後一路進了王府,前往鳳晟世子住的院子。

  遠遠的還沒進鳳晟世子的院子,便聽到裡面有哭聲,還有罵聲。

  罵人的聲音明顯的很尖銳。

  「你再哭,信不信我打你。」

  這說話的人楚琉月一聽便知道是誰了,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沒想到對她的哥哥竟然也如此的刁蠻,若不是鳳晟世子瘋了,又哪裡有她說話的地方。

  楚琉月正想著,便聽到啪的一聲扇耳光的聲音響起,隨之還有恨恨的責怪聲。

  「鳳桐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和你的哥哥話。」

  「母親?」

  鳳桐嫣委屈的聲音響起來,然後忍不住再叫起來:「母親,他都不叫你了,你還護著他做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護著哥哥,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鳳桐嫣說完奔跑了出來,她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和君洛凡還有楚琉月等人撞上,鳳桐嫣一下子覺得有些難堪,哭得越發的厲害了,尤其是當著君公子的面,她更覺得丟臉,一直以來鳳桐嫣都很喜歡君洛凡,每次他來隆親王府的時候,她便假意藉著來看哥哥,其實是來看君洛凡的,只是君洛凡這個小白花,壓根就沒當人是女的,所以一直不知道鳳桐嫣的心意。

  鳳桐嫣跑走了,院子的哭聲再起。

  這時候另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哄勸著:「鳳晟,你別坐地上了,那明月公子很快便來了。」

  可惜這聲音一起,鳳晟世子的哭聲更響了,怒吼起來:「你滾,你滾啊。」

  君洛凡和楚琉月等人趕緊的走進去,便看到院子裡的空地上,正坐在地上大哭的鳳晟世子怒指著身邊的一個美婦,大發雷霆之火,那婦人臉上攏著傷心,眼裡也明顯的有霧氣,卻又是一臉的無奈,楚琉月望著這美艷的婦人,猜測出她的身份,定是隆親王府的側妃娘娘,鳳晟世子的娘親,她倒是沒想到鳳晟世子的娘親竟然長得如此的美艷,鳳晟世子倒是遺傳了她的美貌,只是鳳桐嫣似乎遺傳了隆親王爺的相貌,並不是十分出色的一個人。

  楚琉月很輕易看出這側妃娘娘很愛鳳晟世子,若說她做出傷害鳳晟世子的事又不太可能,那鳳晟世子對她的態度又是為何?

  楚琉月一時想不出。

  那側妃娘娘見有人進來,趕緊的起身,望向君洛凡然後是楚琉月,她笑著說道:「這位便是明月公子吧?」

  楚琉月點頭,然後上前見禮。

  「明月見過側妃娘娘。」

  楚琉月本來想喚她隆親王妃的,想想便又沒法直呼,因為這女人只是隆親王府的側妃,不是正妃,不知道為何隆親王爺這麼多年沒有立她為正妃,而只是個側妃。

  「嗯,起來吧,你們好好陪陪晟兒吧。」

  側妃娘娘說完,招來自個的丫鬟離去了,楚琉月看到她似乎很傷心,不由得奇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正望著那離開的側妃娘娘,先前坐在地上哭鬧的鳳晟世子已經走了過來,一臉笑的望著楚琉月。

  「姐姐,你可來了,小晟晟等你好久了,姐姐你以後住在晟晟家裡吧。」

  他說著拉著楚琉月的衣袖,把自己臉上眼淚鼻涕的抹了楚琉月一衣袖,楚琉月忍不住惱怒,一怒抬手便甩了鳳晟世子一巴掌,要不要這麼噁心啊,竟然把眼淚鼻涕的抹她一身啊,太可惡了,她正在這裡怨歎,那四周所有人都望著她,這明月公子的膽子好大啊,連世子爺都打。

  鳳晟世子也被她一巴掌拍愣住了,不過不敢哭,忍著委屈的嘟嚷。

  「姐姐,你打我,晟晟沒有犯錯。」

  楚琉月總算回過神來,眼珠子一翻便來了主意,一本正經的教訓起鳳晟世子來。

  「小晟晟,姐姐打你是有理由的,你怎麼能隨便坐到地上哭呢,這是男子漢的行為嗎?姐姐都替你臉紅,下次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坐地上哭,就不是打的事兒了,姐姐我以後都不來看你了。」

  這下不但有效的唬住了鳳晟世子,還連帶的鎮住了隆親王府的下人,原來明月公子打世子爺,是因為世子爺坐地上哭鬧的原因,這樣想來是該打的,鳳晟也乖乖的認錯。

  「姐姐我知道了,以後不敢了。」

  「嗯,這才乖啊,我們去治病了。」

  楚琉月滿臉笑的拍拍鳳晟世子的肩,鳳晟世子立刻高興了,伸手便拽著楚琉月的衣袖往正廳裡走去。

  「我們去玩兒,姐姐。」

  楚琉月倒是沒有急著給鳳晟世子治病,先陪他玩了一會兒,待到他心情平和下來的時候,仔細的問他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鳳晟世子一點記憶都沒有,楚琉月問他,他大部分是搖頭。

  君洛凡在一邊說道:「小月兒,他若是記得便不會得失心瘋了。」

  楚琉月翻白眼,瞪了君洛凡一眼,難道她不知道那個嗎?她就是引鳳晟把思維投入到三年前。

  君洛凡一看楚琉月惱怒,總算不敢再多說話了。

  楚琉月又接著問:「你還記得孟玉綺嗎?」

  鳳晟想了想然後搖頭:「姐姐那個女人是誰啊?」

  楚琉月臉上閃過瞭然,看來鳳晟世子得失心瘋真的和孟玉綺沒有關係,那麼真的是和他的母親側妃娘娘有關了,側妃娘娘究竟是在三年前做了什麼,刺激到鳳晟世子,使得他得了失心瘋了,如若能找到當年經歷過的事情,自然輕而易舉的可解他的失心瘋,看來這件事她需要和側妃娘娘好好談談。

  「鳳晟,你為什麼總是對自個的母親不禮貌呢?」

  楚琉月小聲的說道,鳳晟陡的大聲怒吼:「她不是我的母親。」

  此言一出,四週一下子寂靜無聲,隆親王府的下人都愣住了,隨之一個也不敢亂說話,一說到側妃娘娘,鳳晟世子便會發狂。

  楚琉月伸出手拍了拍鳳晟世子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鳳晟,姐姐來給你施針,一點都不會疼的。」

  鳳晟總算安靜下來,不吵不鬧的,楚琉月開始給他施針,然後和身邊的君洛凡說:「眼下我先調整他的心脈,讓他安神定心,他總是煩燥不是好事,會使得失心瘋加重。」

  「嗯,好。」君洛凡點頭。

  楚琉月不再說話,專心的給鳳晟施針,這一早上的大鬧,鳳晟世子已經極累了,楚琉月一施針他便有些昏昏欲睡,等到楚琉月收針的時候,他竟睡著了,楚琉月吩咐浣珠等人把他們世子爺扶進去休息,然後叮嚀浣珠:「我明日再過來,若是他再鬧,你便嚇唬他,若是他再鬧,我便不來了。」

  「是,明月公子。」

  沅珠點頭,楚琉月又取了一瓶的藥丸遞到沅珠的手上:「這個一天三頓給他吃。」

  「是,明月公子。」

  沅珠對楚琉月佩服得五體投體,連世子爺都喜歡明月公子,明月公子自然是厲害的人。

  本來楚琉月和君洛凡該離開了,但楚琉月建議去拜訪側妃娘娘。

  路上,楚琉月小聲的問君洛凡:「這位側妃娘娘是什麼來歷?」

  君洛凡想了一下說道:「側妃娘娘乃是戶部雲大人收的義女,後來嫁與隆親王爺為側妃。府內的人都喚她雲側妃。」

  「這個雲側妃為人如何?」

  楚琉月想起先前看到的美婦,實在不像是什麼窮兇惡極的人,可是鳳晟為何卻不喜歡她呢。

  「雲側妃為人在隆親王府的口啤一直很好,聽說隆親王爺曾想把她的身份提起來,成為隆親王府的正妃,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就讓那個位置懸著吧,也好讓活著的人有個念想。」

  楚琉月不說話了,這雲側妃究竟是真的如此善良,還是裝的。

  一行人進了雲側妃住的院子,正廳裡,雲側妃招待了他們,楚琉月看到牆上竟然懸著一把寶劍,不由得微微的詫異,沒想到雲側妃竟然還會武功。

  雲側妃看到楚琉月盯著牆上的劍望,不由得笑著說道。

  「早年間,我也是喜歡舞刀弄劍之人,這麼多年過去,身子都不得動了,只能掛把寶劍做個念想。」

  楚琉月沒說什麼,待到雲側妃命人上了茶水,然後揮手讓人退下去,楚琉月才開口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的。

  「雲側妃,恕在下直言,其實鳳晟世子的失心瘋要不要治,全在側妃娘娘的一念之間。」

  雲側妃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微白:「明月公子此話何意?」

  「何意,如若在下猜得不錯,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和那寧王妃並沒有關係,倒是和側妃娘娘有關係,娘娘若是想治好鳳晟世子的病,就要告訴我們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楚琉月話落,雲側妃的臉越發的白了,然後蹙眉冷冷的瞪視著楚琉月:「明月公子不覺得可笑嗎?」

  「我這是為鳳晟世子心急。」

  雲側妃不再說什麼,然後陡的朝外面喚人:「來人,送明月公子和君公子出去。」

  「是,娘娘。」

  楚琉月和君洛凡兩個人知道雲側妃是惱羞成怒了,那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定然和這雲側妃有關了,而且這位側妃娘娘心中也是知道的,所以楚琉月一問,她才會變臉。

  楚琉月和君洛凡一路出了隆親王府,君洛凡送楚琉月回楚府,只是到了楚府後,楚琉月忽然想到一件頂要緊的事情,沒有進楚府的大門便又命管家備了一輛馬車。

  「琉月小姐,你這是去哪兒啊?」

  「夙王府啊,我現在有了一萬兩銀票,立刻還給夙燁,以後和他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最主要的楚琉月想到一件事,昨天她給夙燁下了特效的麻醉藥,兩天後方可解,若是自己現在送過去,那男人動不了,想算計她也不可能,所以這是她最好的時機,若是等到他身上麻醉藥解了,指不定會如何的算計她呢,他們之間還有完沒完了,楚琉月一想到這個,恨不得立刻到夙王府去。

  「好。」

  小蠻應聲,然後三個人上了楚府的馬車,一路前往夙王府而去,到了夙王府的門外,小蠻先和東側門的侍衛打了招呼,命他進去稟報世子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那侍衛一進去稟報,夙松便出來把他們親自帶進去。

  石襄園,夙燁住的房間,十分的講究,案几上燃著濃鬱的薰香,牆上掛著名家所繪的山水畫,地上鋪著黑曜石,閃閃發光,豪華的大床上,此時歪靠著一人,身上輕搭著白色的狐裘,那白色映襯得他五官越發的完美,隱有妖治之色,狹長的眉飛入鬢角,勾魂奪魄的黑眸深不可測的暗芒,唇角隱有嗜寒陰森的笑意,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楚琉月一動也不動,只靜靜的看著。

  那眸光有些令人不寒而粟,不過楚琉月卻不害怕,臉上滿是笑意,神情也是歡快的,她之所以如此的開心,乃是因為看到夙王世子這魔頭睡在床上動不了,所以才開心。

  房內的下人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夙燁和楚琉月兩個人,若是往常,楚琉月肯定也是不安的,可是現在她知道夙燁動不了,自然坦然,笑著坐在夙燁的床邊榻上,溫和的說道。

  「夙世子,真是委屈你了,是不是特別不舒服?沒事,再有一天便會沒事了。」

  臉上滿是憐憫,其實心裡別提多舒服了,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夙燁挑了挑眉,哼了一聲:「我怎麼感覺你今晚特別的開心,難道是因為看本世子動不了。」

  那眼神危險嗜狠,陰森森的,楚琉月可沒打算再招惹他,今兒她過來可是和平解決這件事的,把一萬兩銀子還給這傢夥,以後兩人就當不認識。

  「別。絕對沒有的事情。」

  楚琉月雖然心裡開心,但堅決否認,然後笑著說道:「我高興,仍是因為終於可以還夙王世子的錢了。」

  「誰幫你的?」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瞬間更暗,瞳眸更是閃閃狠光,楚琉月趕緊的證明:「這錢沒人幫,可是我自己賺的,既然當初我說了不要人幫,便不要人幫。」

  「喔,你能這麼短的時間賺一萬兩銀子?」

  夙燁擺明瞭不相信這件事,楚琉月看他那輕視的眼神兒,怎麼那麼礙眼啊,不過為了和平解決掉這件事,她忍住性子,取出一萬兩的銀票遞到夙燁的面前,說道。

  「這可是我替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治失心瘋的定金,這是隆金王爺支付給我的。」

  夙燁陡的蹙眉,陰驁的盯著楚琉月,他倒是忘了這丫頭懂毒會醫的事了,看來是他失策了。

  他的眼睛睨到了楚琉月手裡的一萬兩銀票,閒閒的說道:「所以你今兒個過來,是要——」

  「對,我把一萬兩的銀票還給你,以後我們兩個扯平了,以前你欺負我的折騰我的還有幫助我的,統統都一筆勾消了。」

  楚琉月說完,歪靠在床上的夙燁淡淡的開了口:「那你暗算我的怒罵我的挑釁我的又怎麼算?」

  夙燁的話落,楚琉月立馬睜圓了眼睛怒瞪著床上的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夙世子有你這樣的嗎?若不是你欺負我折騰我,我會暗算你怒罵你挑釁你嗎?」

  楚琉月話一落,夙燁唇角一勾,陰驁的說道:「你總算承認了。」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臉色黑沉黑沉的:「夙世子,總之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你看我們何不和平的解決這件事情,以前的事情統統的一筆勾消了,你說我欠你一萬兩銀票,現在我也還了,我可再不欠你任何東西了。」

  「以前的可以一筆勾消了,可是昨兒個你給我下藥的事情又如何清算呢?」

  夙燁一想到昨天被這丫頭得手的事情,便臉色冷寒,他還從來沒有被人暗算過,沒想到昨兒個竟然被小丫頭給暗算了,他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把冰魄銀針藏在嘴裡。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臉色暗了,若是這樣算下去算到什麼時候啊,算了,反正她該還的已經還了,以後也不會再理他了,想著站起了身,把一萬兩的銀票放在夙燁的面前,笑著說道。

  「反正該還的我還了,以後我們兩清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才懶得理會床上的傢夥,走了幾步又停住了,回首笑望著夙燁。

  「對了,以後我們看見了,就當不認識。」

  她說完灑脫萬分,身後床上的男人卻週身的寒氣外溢,不認識嗎?真是狂妄啊,算計了他,怒罵了他,又挑釁了他的人竟然說不認識他,好,真是好啊。

  他一念落,暗磁如魅的聲音忽爾響起:「小丫頭。」

  楚琉月掉頭望過去,便看到燈光之下男人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如一朵妖治的墨臉,那黑色的瞳眸中閃爍著燎原的火焰,慢慢的一字頓的開口:「對了,以前的事我們可以一筆勾消了,可是昨日你給本世子下藥的事情還沒有算,不如陪本世子一夜,抵消了如何。」

  「陪你一夜。」

  楚琉月有些愣,正想反駁,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快如一道流光,眨眼即至,楚琉月只覺得身子一麻,便被人點了穴,然後有人提著她的身子往床上扔去,隨之一人靠在她的身邊臥下,一氣呵成,行水流水一般。

  楚琉月再抬首時,已經睡在了夙燁的身邊了,而她的身子根本動彈不了,她被這死男人點穴了,而他身上的麻醉藥已經解掉了,這怎麼可能?

  楚琉月瞪視著身側笑意氤然的傢夥,怎麼看怎麼恨。

  「你竟然沒事了。」

  「是,本世子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剛才太激動了,本世子都沒法說話,現在本世子告訴你,我早就沒事了。」

  夙燁滿臉的光華,笑意瀲瀲,看著楚琉月惱怒黑沉的俏麗小臉,他的心總算舒坦一些了。

  「你想幹什麼?還不快解開我的穴道。」

  楚琉月尖叫起來,什麼叫陪他一夜,然後她陡的朝外面大叫:「來人啊,救命啊。」

  夙燁手一伸手再次點了楚琉月的啞穴,這下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睛,怒視著夙燁,裡面各種刀光劍影的殺過來,恨不得把夙燁身上刺穿多少個洞,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

  夙燁伸出修長白晰的手輕輕的敲著楚琉月的腦袋,閒閒的說道:「真想看看你腦袋瓜子裡想的是什麼,本世子只想讓你陪本世子說說話,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楚琉月給他一記冷眼刀,什麼叫她想歪了,他一個大男人讓她陪,能不想歪嗎?而且現在兩個人都睡一張床上了,這傳出去什麼難聽的話恐怕都有了。

  「眼睛別瞪那麼大了,多累啊。」

  楚琉月偏不理他,死命的睜大,怒瞪著他,這個該死的殺千刀的,這事沒完了,本來她想兩個人以前的恩恩怨怨的一筆勾消息了,沒想到他竟然整這麼一齣。

  夙燁一點都不以為意,妖嬈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把玩著,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眸玩味的定著楚琉月變幻莫測的臉,他覺得真的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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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2 09:58 PM

第080章:誰想殺琉月?

  房間裡,楚琉月憋著氣,眼睛轉亂,示意夙燁解開她的穴道,她現在都沒辦法說話。

  夙燁一挑眉,閒閒的睨著她:「想說話?」

  琉月立刻轉眼睛,表示是的,唯有他解開她的啞穴,她才能和他好好的交涉,這算什麼事啊。

  可惜夙燁明明知道她想說話,偏偏假裝一臉不解:「你這樣什麼意思,你說啊,本世子都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琉月的臉再次的黑了,說什麼,說你妹啊,穴道都被你點著了還說,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她就不相信他會不明白她所表示的意思。

  夙燁看楚琉月憋屈鬱悶無比的小臉,心情越發的愉快了,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滑過楚琉月的小臉,那指上熱熱的氣息,令人酥麻,同時的也令楚琉月不安,這男人想幹什麼?眼睛冷冷的瞪著夙燁,若是他膽敢亂動她,這一輩子她都追殺他,讓他一刻也不得安寧。

  夙燁臉上壞壞的笑,再次問:「想不想說話?」

  琉月的眼睛立刻耀起一點亮光,隨之黯然,如若她猜得不錯,這男人壓根就不想解開她的穴道,他就是故意逗她的,貓咬死老鼠前一般先玩死她,現在她便是那隻老鼠,這男人就是一隻貓。

  夙燁看楚琉月黯然的小臉,好笑的開口:「看來你是不想說話了。」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一怒閉上眼睛,決定不理會他,她就不信了,她不理會,他還能怎麼樣她。

  誰知道她一閉上眼睛,便感受到唇上傳來細細柔柔的觸感,不由得心驚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夙燁正用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羽毛輕掃她的唇。

  楚琉月真的快被這男人氣瘋了,眼神狠戾的射殺過去,夙燁眼見她快血脈噴射了,才不緊不慢緩緩的開口:「若是我解開你的穴道,你可別叫,再叫的話,可就沒機會開口說話了。」

  他話落也不等楚琉月有什麼表示,便一伸手解開了楚琉月的啞穴,因為他知道楚琉月不是笨人,不會笨到再開口去叫的。

  楚琉月的啞穴一被解開,陰驁的開口:「夙世子,你認為這樣有意思嗎?」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問話,立刻滿臉的明輝燦爛,笑意瀲瀲:「很有意思啊,你都不知道,本世子有多悶了,每日都是生意應籌,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爾虞我詐的,可是自從發現你後,本世子覺得生活有趣得多了,你說有沒有意思?」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真的很想吐血,你解了你的悶,可是她是多無辜啊,她究竟是倒了哪門子的黴啊。

  「夙世子,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楚琉月知道現在她受制於人,要想反擊這男人根本不可能,所以眼下只能動之以情曉之於理,希望和這男人說妥了,彼此和平解決,以後別再糾纏不休的了。

  可惜她的認知,未必是夙燁的認知,夙燁聽了她的話,竟然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輕掩她的唇,涼涼的說道:「其實你應該慶幸你入了本世子的眼,否則你算計挑釁本世子的事情,便可以讓你死幾次了。」

  說到最後一句,夙燁眼裡一瞬間湧起潮紅,嗜血的殺氣隱在瞳底,一瞬間,楚琉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男人的心狠手辣,想到之前在烏山上那些不是被卸了胳膊便是被卸了腿的死屍,她知道他說的沒錯,若不是他對她有些興趣,只怕她早就已經死了,可這關她什麼事啊,她和他無怨無仇,只不過因為不滿他當街好似無人的樣子,所以一怒說了一句不好的話,便要遭受這麼多的罪嗎?楚琉月越想越惱怒,最後眼一閉,狠狠的說道。

  「既如此,你殺了我吧,我不要你的感興趣,你就把我當成那些尋常的招惹你的人,動手吧,省得這樣糾纏不休的。」

  她說著眼一閉,等著夙燁出手,媽的,她不怕死,都死過一次的人了,他不是說招惹他都沒好下場嗎?那就來吧。

  夙燁看著楚琉月那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他的唇角微微翹起,眼神深暗,慢慢的伸出修長的大手,摸上了楚琉月的小脖子,看來這小丫頭真的很討厭他,所以最後連死都不怕了,想到她討厭他,夙燁的心忽地有些不淡定了,眼神也攏上了若有所思,最後手一伸便點上了楚琉月的睡穴。

  夙燁又看了楚琉月一會兒,朝外面叫了一聲:「小蠻,進來。」

  小蠻飛快的從外面走進來,看楚琉月睡在爺的身邊,不由得錯愕,爺一向不喜人靠近,沒想到琉月小姐竟可以睡他的床上,所以說他是真的很喜歡琉月小姐呢。

  「爺。」

  「帶她回楚府去,她被點了穴道,明兒早上才會醒過來,等她醒過來,你告訴她,爺與她之間的事情一筆勾消了,爺決定好心的放她一馬了。」

  小蠻一愣,世子爺這是打算放過琉月小姐了,可是她為什麼看他一點都不高興呢,不過小蠻沒敢多說話。

  夙燁起身,小蠻上前扶了楚琉月下來,準備把楚琉月帶走,夙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蠻,以後你跟著她吧,爺把你送給她了,做為這一陣子來她讓爺高興的獎勵。」

  小蠻一聽立刻高興的向夙燁道謝,倒沒有因為夙燁把她當物品送人不開心:「謝世子爺。」

  小蠻扶著楚琉月走了出去,門外,夙松和夙竹二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感覺到房間內充斥著濃濃的冷氣流,二個手下忍不住困惑,爺這是怎麼了,先前心情還很好,這會子心情便不好了,難道是因為琉月小姐又招惹他了,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琉月小姐分明是被爺點了穴的,又怎麼招惹得了他。

  夙松想著便出聲問:「爺,你心情不好了?」

  夙燁挑了一下眉,眼裡隱有孤寂,緩緩的開口:「爺我答應放過那小丫頭了,可是心裡竟然一下子空落落的。」

  夙松一聽,忍不住開口提醒夙燁:「爺,你這可是?」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到底,夙燁便揮了揮手命令他們:「都下去吧,爺我要休息了,最近一直逗那丫頭,爺我不務正業了。」

  夙燁還想說話,卻被夙竹給拉了出去,房間裡,夙燁上床休息,一室的孤寂。

  外面,夙鬆甩開夙竹的手:「你做什麼拉著我,我還想與世子爺說清楚,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是因為沒了琉月小姐,他才會這樣。」

  夙松話一落,夙竹滿臉鄙夷的冷睨向夙松:「別把爺想得那麼娘娘腔,爺不會因為某個女人那樣,他只是有些不習慣,過兩天便會好了。」

  夙松瞪著夙竹,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便走了。

  楚府,楚琉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了,她一睜開眼睛,便下意識的全身上下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什麼事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待到細看發現自己已經在楚府的桃院房間裡,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門外,小蠻掀簾走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醒過來,便高興的笑著開口:「小姐,你醒了。」

  楚琉月點頭,然後問小蠻:「昨兒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

  她記得自己讓夙燁掐死自己的,省得他總是找她的麻煩,可是後來的事情她卻記不得了。

  「琉月小姐,世子爺點了你的睡穴,然後讓奴婢把你帶回來了。」

  楚琉月蹙眉,這男人還真是惡趣味,為什麼要點她的穴讓小蠻帶回來,只管和平的說開了不是很好嗎?

  小蠻見楚琉月若有所思,想起昨兒晚上世子爺的話,趕緊的稟報:「小姐,世子爺昨天晚上說了,從此後不會再找琉月小姐的麻煩了,以前的事情統統的一筆勾消了。」

  小蠻說完,楚琉月有些錯愕,昨兒晚上她好說歹說那男人不同意,後來怎麼會又同意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要她說應該是男人心海底針,算了,她懶得糾結這些事了,既然他說了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她也懶理計較昨兒晚上他所做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她若是再出手,只怕他又有什麼說法了。

  楚琉月不說話,小蠻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得喜笑顏開的說道。

  「小姐,世子爺把奴婢送給小姐了,說這一陣子小姐讓他開心不少,所以便把奴婢送給小姐了,以後奴婢不用離開小姐了。」

  小蠻說完,楚琉月才發現她的稱呼變了,以前小蠻都叫她琉月小姐,但現在她都叫她小姐了。

  沒想到那樹葉子倒是大方,行,她坦然的接受了,小蠻是個不錯的丫頭。

  「嗯,那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

  楚琉月點頭,小蠻跟著她還是很得用的,若是她真的離開了,她還有些不方便呢。

  兩個人說著話,小蠻侍候楚琉月起床,楚琉月忽然發現枕邊的龍玟玨,不由得愣了一下,昨兒晚上她竟然把龍紋玨忘了還給夙燁,想著取了遞到小蠻的面前:「小蠻,回頭把這東西送給夙世子吧。」

  她都和他沒關係了,自然不可能再把他的東西霸佔著。

  「好。」

  小蠻應聲,還沒來得及伸手接過來,便聽到房門外,響起腳步聲,石榴氣籲喘喘的奔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起來,趕緊的稟報:「小姐,你起來了,那巽音公主果然過來了。」

  「巽音公主,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琉月挑眉,眼裡一絲冷芒,這女人倒是來得快啊,這麼快便知道她和晏錚的事情,還找上門來了。

  「她馬上便到了,現在正在前面由國公夫人等陪同呢?」

  巽音乃是慕紫國的使臣,不但如此,她還是慕紫國的嫡出公主,身份極高貴,所以她來楚國公府,國公夫人秦氏等人肯定要陪同著。

  房間裡,小蠻石榴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這巽音公主過來定然會找一小姐的麻煩的,這可怎麼辦?

  「小姐,不如你躲出去,避開那巽音公主。」

  楚琉月一聽,這還是她嗎?就算那女人是虎豹她也不會退縮的:「我還怕她不成,就算是公主,難道還不講理了?」

  楚琉月起身領著兩個小丫鬟去吃早飯,完全沒有害怕或者不安。

  等到她的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院門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很顯然的來了不少的人。

  門前有太監的聲音響起:「巽音公主駕到。」

  楚琉月依舊坐在廳堂上吃飯,即便公主身份高貴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要迎出去不成,她偏不迎出去,只顧自己吃著早飯。

  門前,楚國公夫人,見太監稟報過後,桃院並沒有人迎出來,不由得臉色幽暗。

  那隨在巽音公主身側的太監臉色便有些不善,正欲發怒,楚國公夫人秦氏已經說話了:「公主,請容臣婦進去喚琉月一聲。」

  桃院門前,眾星捧月的一人,舉起手阻止了楚國公夫人的動作:「看來這楚二小姐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本宮倒越發的想會會她了,國公夫人不必多禮了。」

  巽音公主開口了,秦氏等人皆不敢說話,一言不敢吭,小心的垂首。

  南宮巽音開口:「楚國公夫人等留在門外吧,本宮進去見見這位架子很大的楚二小姐。」

  「是,公主。」

  秦氏等人應聲,目送著南宮巽音和武寧候府的晏大小姐領著七八個婢女還有一名小太監進了桃院裡。

  等到南宮巽音走了進去後,秦氏身側的楚纖纖忍不住得意的冷哼:「這楚琉月竟然如此膽大,今兒個巽音公主定然會收拾她的。」

  楚纖纖話裡滿是歡欣,她一言落,身側的秦氏一巴掌便拍了下去,隨之怒喝。

  「你個蠢東西,巽音公主對付她,就算她沒臉子,你以為我們楚國公府有臉面,她可是楚國公府的人。」

  楚纖纖委屈的嘟嚷,不敢反駁自個的娘親,可是心裡還是很歡欣,她才不管什麼楚國公府不楚國公府的,只要一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要吃虧,她便高興,就是因為那小賤人,她才會進不了宮的。

  桃院裡,楚琉月已經用完了早飯,命石榴收拾了下去,她看得出來,石榴和小蠻二人皆有些緊張,畢竟南宮巽音不是尋常人,聽說連南璃國的明堯帝都不敢得罪她。

  楚琉月正想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楚琉月不慌不忙的起身迎了過去,向那為首之人行禮:「琉月拜見巽音公主了。」

  既然人家上門了,這禮不可廢,不過要叫她出去迎接她,她才懶得迎接呢,再一個她也不是南璃國的公主,而是慕紫國的公主,就算權勢再大,也不能以身份壓人。

  南宮巽音身材高挑,五官嫵媚,身上穿著一襲華麗的綿繡羅裙,頭上戴著金燦燦的鳳釵,鳳釵之上垂下一枚紅寶石,正好垂掛在她的腦門正中,輕輕的搖拽,更添出色,她的唇角擒著笑意,眼裡滿是幽暗難明光芒,打量著向她施禮的女子,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

  楚琉月今日穿著一件玫瑰紅的短襦,下著一件桃粉的八福羅裙,頭上沒有繁重的釵環,只鑲嵌了幾枝珍珠,卻襯得那墨髮如雲似霧,面容千嬌百媚,膚色如雪,眉眼如花,果然是一個天生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南宮巽音打量完了楚琉月,眼裡陡的一冷,臉色籠上了幾分怒火,不過並沒有發作起來。

  聽說表哥與此女可是極好的,那麼她多少還是要有些顧忌的,只是就算這女人再美,憑她的身份,膽敢與她搶男人,分明是找死,只是南宮巽音乃是在宮中長大的,做事並不是全無頭腦之人,所以此刻的她並沒有立刻發作出來,而是緩緩的開口。

  「楚二小姐請起來吧。」

  楚琉月淡淡的開口:「謝公主了。」

  就在剛才她已經感受到這公主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她還是招惹到公主的敵意了,這還真不是好事。

  楚琉月謝禮過後,直起身子打量了傳聞中令晏錚恐怖莫名的南宮巽音,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其實這南宮公主長得不錯,十分的漂亮,若是她不是那般的善妒變態。晏錚也未必不喜歡她。

  楚琉月和南宮巽音正互相打量著,立在南宮巽音身側的武寧候府的晏碧,臉色冷冷的開口了。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道公主前來桃院,竟然膽敢理都不理。」

  晏碧開口責問,南宮巽音淡淡的一笑,擺了擺手:「表姐莫惱,這楚二小姐可是表哥喜愛之人,就算放肆二分也是應該的。」

  楚琉月眉一挑,這南宮公主話裡的意思可是不懷好意的,果然是宮中長大的,這說話倒是頗有水準,看似阻止了晏碧,實則上卻是說她持寵而驕,事實上她可沒有半點持寵而嬌的意思,她與晏錚只不過是好朋友罷了。

  晏碧聽了南宮巽音的話,冷哼一聲,瞪了楚琉月一眼,陰森的責問:「我哥哥呢?」

  原來那晏錚為了躲避南宮巽音,從昨天下午到今兒個早上都沒有回府,所以南宮巽音惱怒了,才會一早前來楚府,昨兒個夜裡,晏碧可是與她說了很多關於晏錚和這位楚二小姐的事情,所以南宮巽音越聽越惱怒,最後認定了表哥的下落這位楚二小姐定然知道。

  楚琉月一挑眉,冷睨了一眼晏碧,這晏碧如此囂張,她又何需與她客氣,臉色一冷,沉聲說道:「晏小姐這話好沒有意思,我和你哥哥只是朋友,哪裡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去哪與我何干,難不成他去哪裡還會向我交代不成?」

  楚琉月的話落,晏碧直接便抓狂了,她一向無法無天張揚慣了的,平素最怕的人也就是晏錚了,可是沒想到這個與自己不親近的哥哥,竟然會喜歡楚琉月這小賤人,這讓她又嫉又妒,對於楚琉月早就惱怒了,沒想到今兒個當著公主的面,楚琉月竟然還膽敢如此的囂張,分明是找死。

  晏碧話落,手執一把寶劍便衝了過來,那寶劍對著楚琉月的臉狠狠的揮過來,嘴裡還怒罵:「楚琉月,你個小騷蹄子,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到處勾引男人,我毀了你的這張臉,看你拿什麼勾引人。」

  晏碧一動手,小蠻和石榴便心驚了,齊聲叫起來:「小姐,注意。」

  楚琉月沒想到晏碧與她一言不和,便動起手腳來,眼看著長劍往她的身上刺了過來,不由得臉色一驚,身形陡的後退避開,她身子一退,袖中的冰魄銀針便要甩出手,偏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住手。」

  隨之一道高大欣長的身影飄了過來,那人一飄過來,便迅疾的對著晏碧一掌揮了過去,晏碧手中的寶劍被他打發了出去,不由得惱怒的瞪向來人,只見來人一掌擊落了晏碧的寶劍,並沒有再發出第二掌,身子淩空一躍躍到楚琉月的身邊,關心的開口:「小月兒,你沒事吧。」楚琉月往來人一看,不由得笑了,原來來的人乃是她的師兄君洛凡,君洛凡早上本來去禦醫院的,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今日該前往姬王府查看姬王世子姬塵身上的毒是否解了。

  沒想到一進楚府便聽說慕紫國的公主前來桃院,他便知道不好了。

  君洛凡詢問過後,也不等楚琉月回話,他便掉首望向不遠處的巽音公主和晏碧一行人,臉色陡的冷了。

  「晏碧,你身為武寧候府的人竟然跑到楚府來欺人,難道你爹武寧候便是如此教你的嗎?」

  晏碧本來手中的寶劍被人擊落,便惱羞成怒了,今日她為了對付楚琉月,馬鞭都沒帶,帶了寶劍過來,本來正打算著要用寶劍劃楚琉月這賤人的臉,最近尚京好的男人全都關注著她,聽說她不但和她哥哥走得近,和姬王府的姬塵等人走得也很近,晏碧喜歡姬王世子姬塵,尚京多少人都知道,可惜姬王府一般人根本不得進,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卻出入自如,晏碧怎能不生氣。

  若是沒有巽音公主過來,憑晏碧她還不敢到楚國公府來鬧事,但今兒個有巽音在,晏碧便不怕了,就算多了一個君洛凡,她也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

  「君洛凡,這是我們和楚琉月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啊,你一個大男人跑到內宅來是什麼意思,還是說?」

  晏碧眼裡便多了深意,然後望向楚琉月陰森森的笑起來:「楚琉月你就是個狐狸精,勾引得男人全都圍著你轉?」

  楚琉月臉色一冷,手中的冰魄銀針一甩,毫不客氣的對著晏碧甩了出去,銀針刺向晏碧的笑穴,只見前一刻盛氣淩人的晏大小姐忽然的大笑不止。

  「哈哈,一一哈哈——楚琉月你對我——哈哈,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琉月涼涼的說道:「我倒是覺得晏大小姐笑的時候比說話的時候可愛得多,既然你嘴巴那麼臭,不如不要說話,多笑笑吧。」

  晏碧惱怒異常,可是現在她控止不了自己的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還是止不住,眼淚都笑出來了,最後只得望向南宮巽音:「表妹,哈哈,她對我下手了。」

  南宮巽音自然也知道楚琉月對晏碧下手了,所以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沒想到這楚琉月竟然如此的難對付,膽敢當著她的面對付晏碧,說明這女人十分的刁鑽。

  南宮巽音臉色一沉,命令身側的一個眉目清秀的丫鬟:「天瑤。」

  「是,公主」名喚天瑤的宮女回身走到晏碧的身邊,準備替晏碧逼出笑穴的銀針,楚琉月一看若是冰魄銀針落在她們的手裡還有嗎?當下手下一用力,收回了銀針,晏碧一下子止住了笑聲,而此刻的她滿臉的汗水,墨髮粘連在臉頰上,臉色微微的蒼白,身側的兩個小丫鬟趕緊的一伸手扶住自家的主子。

  「小姐。」

  晏碧抬首,怒瞪著楚琉月:「我和你沒完。」

  楚琉月冷冷一笑:「不知道你和我沒完是打算怎麼個沒完法?」

  她並不懼晏碧,若是懼她,就不會對她出手了,就算是南宮巽音,她也沒有理由懼她,就算她是公主,難道便無法無天了。

  晏碧一聽,臉都綠了,難道今兒個她的虧白吃了不成。

  正想開口大罵,卻聽到一側的南宮巽音開口:「楚二小姐,難道你當真不知道我表哥在什麼地方?」

  這一次楚琉月沒開口,君洛凡倒是開口了:「原來巽音公主在找晏世子啊,晏世子現在在香鳴樓裡呢,聽說他昨兒個便去了香鳴樓,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啊,怎麼公主竟是不知。」

  一聽到晏錚竟然去了青樓,南宮巽音的臉色一下子綠了,隨之轉身便走,身後的晏碧一看,狠狠的說道:「楚琉月,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找你算帳的。」

  一行人匆匆隨著南宮巽音的身後往桃院門外走去,此時再看南宮巽音的臉黑沉如鐵,別提多陰驁了。

  桃院門前,楚國公府的秦氏等人趕緊的陪著笑臉把南宮巽音等人一路送出了楚國公府,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回府。

  桃院,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坐在廳堂上,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都很不安,小心的開口:「小姐,這晏小姐恐怕以後會找一小姐的麻煩,小姐要當心些。」

  「嗯,我會的。」

  楚琉月應聲蹙眉,今兒個南宮巽音找上門,很顯然的是晏碧給她找出來的事情,看來這晏家的小姐真的很不喜歡她,至於她為什麼如此不喜歡她,楚琉月就不知道了。

  「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楚琉月問君洛凡,君洛凡提醒她:「本來我進宮了,半路的時候想到一件事,前來提醒你一下,今日可要前往姬王府一趟,看看姬王世子的毒是否解了,下午的時候,你還要前往隆親王府一趟。」

  「嗯,我知道了。」

  今天一天夠她忙的了,不過楚琉月想到冰舞的臉差不多好了,逐吩咐了石榴:「去把冰舞帶來,我要拆她臉上的紗布。」

  「是,小姐。」

  石榴應聲走出去帶人,君洛凡一聽到有關於醫術方面的事情,便十分的感興趣,追問楚琉月:「小月兒,這又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挑眉:「冰舞的臉上曾被燒傷了,我給她換了一塊皮膚,今天差不多該好了,所以想給她把紗布拆了。」

  楚琉月說完,君洛凡立刻激動起來:「小月兒說的是換顏術嗎?這樣的醫術你也會。」

  君洛凡說完直接起身坐到楚琉月的身邊,一臉希翼的望著楚琉月:「小月兒,我也想學換顏術。」

  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果然是醫癡啊,對別的不感興趣,獨對醫術感興趣,不過看他一雙眼睛緊盯著她,估計她若是不答應,這傢夥非纏到她答應了為止,一想到他的糾纏,楚琉月立刻便答應了。

  「等我有空了便教你吧。」

  兩個人說著話,門外石榴已經把冰舞領了進來,冰舞有些緊張,緊拽著石榴的手走進來,楚琉月起身走過去示意她坐下,然後伸手開始給冰舞解臉上的紗布,動作俐落,君洛凡也圍了過來觀看。

  冰舞臉上的紗布很快解掉了,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同時的退後一步,然後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開口。

  「嗯,還不錯。」

  楚琉月伸手指了指冰舞眼角下方:「這裡燒傷得太厲害,稍微有些小缺陷,因為肌肉損傷太大,雖然換了皮膚,可是有些陷進去,所以我在這裡繪了一朵火焰,你看著還行嗎?」

  君洛凡看了看,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讚歎:「小月兒,你不說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啊真是太厲害了,師傅他是撿了寶了。」

  當初他不明白師傅為何要收小月兒為徒,還把冰魄銀針送給小月兒,但現在想來,佔便宜的該是師傅才是,小月兒的本事恐怕要比師傅高得多。

  冰舞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話,心裡總算放心了一些,身側的小蠻早把準備好的銅鏡遞了過來,笑著說道:「冰舞,看看,你的臉沒事了。」

  冰舞接過鏡子,還有些害怕,慢慢的舉起來,便看到銅鏡中一個完好無暇的面容,雖然不是國色天香的,卻也清清秀秀的,眼角處繪著一朵小小的火焰,完全不復之前的慘不忍睹了,冰舞的手不由得抖了起來,她是太激動了,想著丟下手中的銅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向楚琉月謝恩:「謝小姐了,是小姐給了冰舞重新活下去的勇氣了,從此後,冰舞定盡心盡力的侍候小姐。」

  楚琉月伸手扶起她來:「好了,起來吧。」

  「謝小姐。」

  冰舞站了起來,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過來向她道賀,三個小丫鬟很快親密的湊到一起去說話了。

  君洛凡和楚琉月商量了一下,決定前往姬王府。

  這一次楚琉月把三個小丫頭都帶上了,反正留在桃院也沒什麼事,不如跟著一起去姬王府。

  姬王府門前,管家墨雲早領著幾名下人在候著了,楚琉月一現身,黑雲便滿臉笑的迎了上來,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我們爺一早便在候著你了。」

  這兩日墨雲看得很清楚,世子爺有些悶悶不樂,他問他什麼事他也不說,今兒個忽然臉上便有了笑意,墨雲多少猜估出,世子爺是因為琉月小姐沒有過來的原因,看來世子爺真的喜歡琉月小姐。

  「墨雲,你們爺的毒解得怎麼樣了?」

  君洛凡迫不及待的搶先問,他是最關心的姬塵的毒了,若是他和小月兒所制的解毒丸可以解,那麼日後他便知道就這種交替下毒的手法如何解了。

  「君公子過去便知道了。」

  偏偏墨雲不肯說,賣起關子來,不過楚琉月看他的歡快神容,多少猜測出姬塵的毒想必解了,想到這個,她還是挺高興的。

  君洛凡卻是天生沒有這種敏感度的,聽了墨雲的話,還不忘怒瞪他一眼。

  一行人進了姬王府,一路前往青竹軒而去。

  青竹軒裡,姬塵依舊在竹下下棋,只是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的臉色紅潤了一些,眼神更加的清澈,抬首看到楚琉月過來,唇角擒著如水的笑意,週身的光華,一看到楚琉月和君洛凡走過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笑意盈盈的招呼起來。

  「小月兒,你們過來了。」

  楚琉月點頭,率先聲明:「你別讓我和你下棋,我可不喜這種事。」

  她喜歡拿手術刀,可不喜歡繡花弄草下棋這些活。

  姬塵一聽她的話,好似讓她上斷頭台似的,這稟性率真得讓人喜歡,逐笑道:「你別緊張了,我不會逼你下棋的。」

  一行人走了過去,墨雲早準備了兩張椅子過來,然後準備了茶水點心。

  這裡三個人說起話來,那裡墨雲把小蠻石榴和冰舞招呼了過去,又是一團的熱鬧,姬王府裡因為沒有女眷,所以府上下人男丁頗多,現在一下子有了三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過來,吸引了很多年輕的侍衛過來,熱鬧極了。

  青竹軒內,楚琉月先替姬塵號了脈,然後臉上攏上笑意,望向了師兄君洛凡,微微的點了點頭,君洛凡立刻高興的歡呼起來。

  「太好了,小月兒,沒想到你一出手便解了姬塵的毒。」

  他和師傅都動了好幾年的腦筋也沒有把這毒解了,所以小月兒才是最厲害的一個。

  楚琉月倒沒有什麼表示,溫聲說道:「這毒下得年份太久了,雖然解了毒,血液裡還有些餘毒,所以接下來還要服藥調理,你當心些。」

  楚琉月叮嚀姬塵,姬塵滿臉笑意的應聲,看到楚琉月他便覺得很開心了,這小丫頭全不似一般的女子那麼扭扭捏捏,與她相處很愉快,她有什麼不滿或是不悅,直接的便表示出來,從不讓人費心去猜估。

  楚琉月說完又想到上次在這裡姬塵被人刺殺的事情,忙問道:「後來那些人有沒有再殺過來。」

  姬塵搖了搖頭,楚琉月關心的說道:「你後來還是沒查出來那些人的來歷嗎?」

  這一次姬塵倒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凝眉深思,最後緩緩的開口:「後來我查到一些消息,是關於前太子鳳鳴的?」

  姬塵的話一落,楚琉月臉色微微的幽暗,姬塵的話是?

  「難道是說那天前來姬王府刺殺你的乃是前太子鳳鳴的人?」

  「我不敢肯定,不過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是什麼人會刺殺我?」

  「鳳鳴太子為何要刺殺你啊?」

  楚琉月問完這句話,覺得自己很白癡,趕緊的說了一句:「算了,當我沒問。」

  那鳳鳴太子被廢了,想必他以為姬塵在其中動了手腳,或者姬塵真的在其中動了手腳,可這也是皇儲之爭,與她何干啊,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姬塵歎息一聲,倒是沒有迴避:「也許他是認為是我動的手腳吧,不過接下來尚京之中恐怕要混亂了。」

  姬塵想到這個,又望向了楚琉月,提醒她:「你要當心些,那日你們來正好幫了我,我怕鳳鳴會記恨到你們的頭上。」

  姬塵的話落,君洛凡接了口:「這下小月兒的敵人更多了?」

  姬塵聽了微微一愣,然後溫潤的面容上便攏上了冷色:「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飛快的說道:「今兒個一早我去叫小月兒,發現南宮巽音領著晏碧跑到楚府去欺負她,我想這兩女人以後肯定會找小月兒的碴子。」

  楚琉月本來想阻止君洛凡告訴姬塵,沒想到這傢夥嘴巴太快,早說出來了,最後只得朝姬塵笑笑說道。

  「不會有事的,巽音公主好歹是慕紫國的公主,若是太過份了,於她的身份不符,至於晏碧,我還真不怕她。」

  楚琉月雖然如此說,不過兩個男人的臉上依舊攏著冷霜,就是君洛凡,一向淡漠的人,此刻也是十分的氣惱,最後兩個人同時的望向楚琉月。

  「要不然我們兩個人派人保護你。」

  姬王府和君府有的是人,派到楚府那邊去保護楚琉月,不至於讓她吃虧。

  楚琉月一聽哪裡同意啊,趕緊的拒絕了。

  「你們兩個別大驚小怪的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她又不是沒有處理能力的人。

  「其實小蠻和冰舞二人都有武功,再加上我自身的本事,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再次開口,兩個男人的臉上神色未改,依舊很冷冽。

  若是只有一個晏碧,他們倒是不擔心的,因為那晏碧對上小月兒,根本就是自討苦吃,但是牽扯到了一個南宮巽音,可就是麻煩的事情,南宮巽音乃是慕紫國的公主,就是當今的皇上對她也是很客氣的,所以這女人才會一慣囂張無法無天。

  最後姬塵開口:「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立刻派人來姬府找我,我會派人保護你的。」

  「好。」

  楚琉月點頭,若是她不點頭,只怕這兩個要糾結個沒完了,聽到她的話,兩個男人總算不糾結了。

  此時天色已快近中午了,君洛凡身為宮中的禦醫,今兒個還沒有進宮呢,所以忙站起身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我要進宮去了,我先送你回楚府去。」

  君洛凡的話一落,姬塵的眼神陡的幽暗下去,然後勾唇溫雅而笑。

  「洛凡,天近中午了,你讓小月兒留下來吃中膳吧,姬王府的飯菜她還是喜歡吃的,你先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她的,回頭派人送她回楚府去。」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姬塵的那句我會幫你照顧她的,讓他聽了還是很滿意的,再加上楚琉月笑望著他開口。

  「師兄,我便在姬王府吃了飯,下午的時候去隆親王府吧。」

  姬王府離隆親王府比楚府要近一些,省得她來回的跑。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點頭了,望向姬塵:「你要好好的照顧小月兒,別讓人傷害到她,否則我和你沒完。」

  「知道了,現在我毒解了,不會讓人傷害到小月兒的。」

  姬塵知道君洛凡是怕上次的那些黑衣人再出現,傷害到小月兒,所以擔心。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總算放心了,然後和兩個人招呼了一遍,起身離開青竹軒,一路前往宮中去了。

  姬王府,姬塵看到君洛凡走了,站起身笑望著楚琉月:「小月兒,我帶你四處逛逛吧,姬王府的景致還是不錯的。」

  「好啊。」

  反正現在離中膳的時間還有點距離,不防逛逛姬王府,楚琉月笑著點頭了。

  兩個人起身一路往青竹軒外走去,青竹軒外面,三個小丫鬟正和墨雲等人說著話兒,別提多開心了,姬塵和楚琉月一出現,一堆人趕緊的分散開來,恭敬的行禮。

  「見過世子爺,見過琉月小姐。」

  姬塵笑著點頭,然後望向小蠻和石榴等小丫頭:「你們留在這裡玩吧,我陪你們家小姐四處逛逛。」

  小蠻一聽首先不同意了,雖然她不是爺的人了,可私心裡還是希望琉月小姐喜歡的那個人能是爺。

  「小姐。」

  小蠻朝楚琉月叫起來,其實楚琉月也不想和姬塵兩個人逛姬王府,這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笑望向姬塵:「她們也想逛逛姬王府,便讓她們逛逛吧。」

  姬塵的瞳眸裡幽暗了一下,隨之依舊滿臉的笑:「好,那一起逛逛吧。」

  一行人往青竹軒外逛去,姬塵一邊走一邊和楚琉月講著姬王府內的建造,以及各個地方的名稱等,一路上滿臉笑意,溫柔至極,那雙望著楚琉月的瞳眸能掐出水來,看得身後的小蠻鬱結無比,自家的爺和人家姬王世子一比,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啊,瞧人家多溫柔,長得又好,以前中了毒,現在連毒也解了,根本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選啊,小姐不會喜歡上姬世子吧。

  小蠻想著望向楚琉月,更是驚心不已,此刻楚琉月臉上笑意盈盈,眉眼上都閃著光彩,似乎對姬世子也很有好感呢,當然這是小蠻的想法。

  小蠻身側走著的冰舞和石榴兩個看她一臉的鬱結,關心的問道:「小蠻,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蠻指著胸口,望著前面的兩個人:「這裡不舒服。」

  「難道真是病了?」

  石榴臉色一下子變了,張嘴便想叫楚琉月,小蠻趕緊伸出手摀住她的嘴巴:「別叫,我逗你玩的。」

  若是讓小姐過來檢查,發現她沒事,她可就倒楣了。

  楚琉月和姬塵走在前面,一路說著話逛著王府各處,兩個人相處倒確實很愉快,姬塵的性子很溫柔,說話不但好聽,而且細膩,陪著楚琉月的時候,一點不顯得不耐煩,從頭到尾細心的解說著姬王府各處的景致。

  楚琉月發現姬王府的地方很大,當然比起隆親王府來還要差一些,不過依舊很不錯,只是姬王府各處並沒有人,顯得冷冷清清的很孤寂,看來地方大人少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聽說姬塵的父母不幸被人殺了,連帶的他年幼的弟弟也被人殺掉了。

  現在姬王府裡只剩下他和他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了,想想這男人便覺得可憐。

  楚琉月望向姬塵的時候,眼裡不經意流露出憐憫,當然等到姬塵望過來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表露出分毫,因為這樣的男人往往自尊心特別的敏感,不喜歡別人同情自己。

  楚琉月正想著,身側的姬塵忽地轉移了話題。

  「小月兒,我能請你幫忙一件事嗎?」

  「你說。」

  楚琉月笑道。姬塵看著她的燦爛笑臉,心裡暖洋洋的,小月兒的笑臉真的很能讓人開心,姬塵一邊想一邊開口:「我身上的毒解掉了這件事別讓外人知道。」

  楚琉月一聽不由得錯愕,為什麼啊,他毒解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為何怕被人知道啊。

  姬塵看出了楚琉月的疑惑,溫潤的開口解釋:「給我下毒的人一直沒有找到,若是知道我身上的毒解了,只怕那背後的人又要動腦筋了,再加上先前看到的黑衣人,那我的敵人可就多了。」

  「好。」

  楚琉月聽了姬塵的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兩個人又逛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姬塵便領著楚琉月回了青竹軒,青竹軒內早備下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餚,楚琉月也餓了,也不和姬塵客氣,坐到桌邊便開始吃東西。

  姬塵命令墨雲帶了小蠻等人下去吃東西,這裡交給他便行了。

  小蠻哪裡願意,可惜也不好直接拒絕,何況小姐只顧著吃東西,也沒有意思讓她留下來,最後三個小丫頭只得跟著墨雲下去吃飯,不過小蠻吃飯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吃完了往正廳裡跑去,她才不要讓小姐和姬世子獨處呢。

  別人哪裡猜得到小蠻的用心啊,都很奇怪她今日的反常的舉動,不過沒人理會。

  青竹軒正廳裡,姬塵並沒有吃多少東西,他一直細心的照顧楚琉月,而且楚琉月發現,自己雖然只和姬塵吃過一次飯,但這個男人已經發現了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所以挾進她碗裡的菜基本都是她喜歡吃的。

  「不用了,你自個兒吃吧,你都沒吃什麼。」

  楚琉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姬塵只顧著挾菜給她,自己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

  姬塵清雋出色的面容上攏上了點點的孤寂:「你都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吃飯,現在難得的有人在姬王府吃飯,我這一高興竟然不覺得餓了。」

  其實若非這個人是楚琉月,依他的性子,他早把那人攆出了姬王府,別說吃飯了,連進都沒得進。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心裡同情姬塵,然後望向姬塵:「你現在毒解了,沒事多交些朋友,這樣便有人來姬王府吃飯了。」

  可惜那個人又不是你,他才懶得招呼人來姬王府呢,他喜歡清靜安寧。

  不過這些話姬塵不好直接的和楚琉月說,以免把她嚇跑了,他看出楚琉月現在對他還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他是萬不能唐突的。

  「小月兒是不是喜歡吃姬王府的東西。」

  楚琉月點頭,這話倒是沒錯,而且她喜歡姬王府的氛圍,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若是晏錚請她去武寧候府吃飯,就算吃的是龍肉,她也不會去的,那根本就是龍潭虎穴,她才不會傻到去自找罪受。

  「那你以後沒事便來姬王府吃飯,我讓人燒好吃的東西給你吃,對了,前兩天我又發現一個不錯的廚子,過兩天便會進姬王府的,聽說他的拿手好菜特別的不錯。」

  姬塵的話一落,楚琉月就差眼放狼光了,若說她人生中最要緊的便是醫術,那麼吃美食便是第二件事了,所以姬塵的話一起,她不用姬塵招呼,便自己直接的打招呼了。

  「那過兩日等你的廚子到了,我便過來嘗嘗他的拿手招牌菜。」

  「好。」

  姬塵聽了笑起來,小月兒喜歡吃好吃的東西,那他要把天下的好廚子都請過來,這樣小月兒便會經常來姬王府了。

  姬塵越想越開心,本就出色的神容越發的光輝燦爛。

  廳堂上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響起了墨雲恭敬的聲音。

  「小的見過老王爺。」

  廳堂裡正吃東西的楚琉月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喚聲,趕緊的站起身來望向門外,姬塵也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望向門外。

  很快,一個白髮白鬚身著華衣錦服的老者從門外走進來,這老者雖然年齡很大了,但是身體卻很健朗,一走進來便笑望向姬塵和楚琉月兩個人。

  姬塵率先叫了起來:「爺爺。」

  楚琉月趕緊的隨了他的身後叫了一聲:「見過姬老王爺。」

  姬老王爺點了點頭,倒是十分的和藹可親,示意姬塵和楚琉月兩個人坐下來繼續用飯。

  「這就是上官的關門弟子吧。」

  楚琉月起身回話:「是的,老王爺。」

  姬老王爺摸了摸鬍鬚,讚道:「不錯,不錯,我塵兒身上的毒竟然被你解掉了,本王心裡甚是高興啊。」

  姬塵站了起來,走到了姬老王爺的身邊扶了姬老王爺一把,讓他坐了下來,姬塵立在他的身邊,楚琉月望著上首的的祖孫二人,唇角擒著笑意,看著這一老一小兩個人,心中愈發的同情,不過望了一會兒,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說吧,你解了我塵兒的病,想要什麼東西,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本王一定會同意的。」

  姬老王爺開口,楚琉月挑眉,若是之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張嘴跟姬老王爺要一萬兩的銀子,但現在她和姬塵成了朋友,而且她一萬兩銀票已經籌到了,所以不需要了,想著楚琉月搖了搖頭。

  「我和姬塵是朋友,何況這是我師傅的事情,我自然該替師傅做完,姬老王爺不必客氣了。」

  姬老王爺聽了楚琉月的話,摸著鬍鬚笑得更歡了。

  「小丫頭,真是會說話,本王很喜歡你,以後沒事多來姬王府陪陪我塵兒,他一個人太寂寞了。」

  「好,老王爺放心吧,琉月有空自會來陪姬世子的。」

  楚琉月說完,那姬老王爺便起身準備離開了,臨離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嚀楚琉月:「沒事便過來姬王府做客。」

  「是,姬老王爺。」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把姬老王爺送出門去,等到姬老王爺離開,兩個人便又坐下來,不過楚琉月已經吃飽了,姬塵命人上了茶水上來,兩個人一邊喫茶一邊說話:「你爺爺人真不錯。」

  「嗯,他挺好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楚琉月想起要前往隆親王府的事情,逐向姬塵借了幾套男子的衣服換上,然後簡單的易容了一番,前往隆親王府。

  下午楚琉月便在隆親王府裡待了半天,鳳晟依舊如之前一般粘著她,她給鳳晟施了針,盡量使他的心態保持平和,並開了方子讓沅珠抓了藥讓鳳晟世子服下。

  至於隆親王府的雲側妃,一直沒有出現,楚琉月知道雲側妃挺愛鳳晟世子的,若是尋常的事情,她肯定會站出來說明白的,可惜現在她並沒有出來,這就說明刺激鳳晟世子的事情,肯定是一件的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呢?楚琉月想了半天沒有想得透,最後只得做罷,等到鳳晟世子累了休息了,她也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三個丫頭坐姬王府的馬車一路回楚府。

  桃院正廳。

  楚琉月正在用晚飯,小蠻在廳堂上侍候著,石榴和冰舞二人在外面安排四個小丫頭做事情。

  小蠻一邊侍候楚琉月,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楚琉月,想著中午的時候,小姐和姬塵世子兩人開心的樣子,不由得猜測,小姐會不會對姬塵世子有好感。

  楚琉月頭沒有抬,便知道小蠻盯著她,淡淡的開口。

  「有話就說吧,別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吐了吐舌頭:「琉月小姐,你是不是喜歡姬塵世子啊?」

  楚琉月一聽不由得笑起來,這丫頭腦袋瓜裡想的是什麼啊,抬頭見小蠻湊到她的面前等她回話,楚琉月不客氣的一抬手便賞了小蠻一個爆粟:「你年紀小小的整天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啊,是不是思春了,若是你喜歡誰,告訴小姐我,我一定把你給嫁出去,至於小姐我,還真沒想過喜歡誰,你說我才十五歲,犯得著那麼早喜歡誰嗎?」

  雖然古代的女人出嫁早,但是楚琉月還真沒想過這麼小的年紀喜歡誰,或者這麼小的年紀嫁給誰,她現在想的是如何收拾楚玉琅,既然楚玉琅敢動董媽媽,她饒不得他,等到除掉楚玉琅,她相信,即便她不出手,那楚千皓的餘生也會很難過的,到時候她再想個辦法離開楚府便是了。

  小蠻被楚琉月賞了一個爆粟,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因為琉月小姐並沒有想過喜歡姬塵世子,這樣爺還有機會,只是,爺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琉月小姐呢?

  廳堂上,楚琉月安心的吃晚膳,吃完晚膳後,她便去沐浴了一番,然後進房間睡覺了。

  夜晚,月光好似銀色的清湖,浸潤著桃院中的一切,窗前,玉簪輕搖,四週一片安靜。

  楚琉月安靜的睡著了,現在桃院裡,除了石榴外,還有小蠻,冰舞和陸遲,幾個會武的人輪流的當值,所以楚琉月並沒有什麼擔心的。

  暗夜,忽地有淩厲的寒芒侵襲了平靜,陸遲最先發現了,立刻閃身到楚琉月的窗外稟報。

  「小姐,不好了,有人闖進桃院來了。」

  房間裡,楚琉月立刻醒了,其實陸遲沒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波動。

  不但是楚琉月,睡在外間的小蠻和石榴二人也驚醒了,兩個人飛快的穿衣,閃了進來,楚琉月已經穿起了衣服。

  兩個小丫頭一進來便沉聲開口。

  「小姐,究竟是什麼人闖進桃院了?。」

  「不管是什麼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人帶著很濃的殺氣。」

  楚琉月臉色冷凝,一揮手領著兩個丫鬟閃出去,房間裡地方太小,若是敵人進來,她們更受制於人,倒不如出去正面迎敵,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闖進桃院來了。

  門外,冰舞和陸遲二人皆閃了過來,五個人合到一起,倒也是不小的陣營,幾個人也不認為有什麼可怕的。

  這時候,高牆之外已有黑影閃了進來,一個兩個,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湧進來二三十個的黑衣人,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殺機,一看到楚琉月等人,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那些黑衣人便衝了過來。

  楚琉月望了一眼陸遲和冰舞等人,沉著的命令:「你們小心些。」

  「是,小姐。」

  一言落,那些黑衣人圍了過來,一句話也不說,直管出手殺人,陸遲冰舞小蠻等人迎了上去,只有石榴一人不會武功,楚琉月衝到石榴的身邊,塞了一個藥瓶到她的手中,命令她:「石榴,你小心些,若是有人到你的身邊,你便灑藥瓶裡面的粉沫。」

  藥瓶裡面裝的乃是癢癢粉,若是灑出去,那人定然沒辦法再抓石榴,本來楚琉月想給小蠻毒粉的,只可惜害怕她不會用,最後傷到她自個兒,所以才會給了她癢癢粉。

  楚琉月吩咐完了石榴,迎面看到有黑衣人攻了過來,她身形一避讓了開來,然後長袖中的冰魄銀針便甩了出去,那黑衣人顯然沒防到她竟然會武,所以冰魄銀針一甩出去,竟然被射中了,那黑衣人悶哼一聲,隨之倒地。

  其他人便小心了,團團的圍了過來,竟有七八人之多,別的人分開對付陸遲他們,這樣一來,楚琉月輕易便看出來,這些人的目標是她,他們想殺了她,究竟是什麼人想殺掉了自己。

  這麼一幫訓練有素的人,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楚琉月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早上來桃院的南宮巽音,難道說這些人是慕紫國的人,楚琉月眼神冷了下來,集中全力的對付那圍上來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身手都很不錯,幾個人圍著楚琉月,下了狠手,楚琉月感覺頗吃力的,手一揮便灑出一包毒粉,她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收拾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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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1 PM 編輯

第081章:夙燁發狂殺人

  楚琉月的藥粉一灑,身邊的幾個人紛紛後退,可惜還是有人被灑中了,應聲往地上倒去,身側有人低語:「小心點,這女人有些邪門兒。」

  其他人再紛紛的圍了過來,不過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意,小心翼翼的。

  身側不遠處的陸遲等人心急不已,朝楚琉月叫了起來:「小姐小心些。」

  楚琉月沒說話,因為她發現高牆之外又有人閃了進來,這一次來的人沒有穿黑衣,每個人穿的都是很尋常的衣服,但卻又是她們不認識的,很顯然的這是兩幫人,兩幫人的目標都是她。

  那些從高牆之外衝進來的人,目標明確,一共有十多個人,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來,楚琉月不由詫異,這後來的一幫人又是誰,看上去很散,這些人衝過來,一部分和那幾個黑衣人打起來,一部分直撲楚琉月而來。

  楚琉月袖中的冰魄銀針一甩對那些人甩過去,其中有兩人被冰魄銀針射中,直直的往地上倒去,其餘的人便留了心,不敢隨意的靠近楚琉月。

  桃院裡人影晃動,悶哼聲不斷的響起,很顯然的有人受了傷,空氣中侵襲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裡正打得熱切,忽地一道暗磁嗜冷的聲音響起來。

  「真熱鬧啊,大晚上不睡覺竟然跑這裡來找事?」

  這慵懶隨意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偏偏清晰無比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只覺得一震,隨之不約而同的望過去。

  只見高牆上立著一人,芝蘭玉樹一般,雪青長衫隨風輕擺,說不出的雍雍清華,完美立體的五官上籠罩著嗜寒的殺氣,狹長的鳳眸更是閃爍著駭人的血腥之氣,偏偏唇角淺笑氤氤,那笑不暖反冷,妖治異常,他雙臂環胸,看上去十分的肆然,可是卻給人一種暗夜修羅的感覺。

  這裡,有人叫了起來:「夙王世子。」

  不少人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夙王世子做事向來手段血腥殘忍,光是聽到他的名號,他們便有些膽顫心驚。

  楚琉月倒是愣了一下,這男人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桃院幹什麼,正想說話,身側忽地有人動了,卻是後進桃院那幫人,兩個人身形一竄便奔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因為夙燁的來到,所以愣了一下,便給這兩個人得手了。

  兩人飛撲到楚琉月的身邊,雙手一個用力扭住了楚琉月的手臂,然後把楚琉月給抓住了,這下陸遲等人的臉色皆變了,大叫起來:「小姐。」

  楚琉月卻依舊坦然,不卑不亢,丟了一個眼神給陸遲他們,讓他們稍安勿燥,事實上她在那黑衣人衝進來的時候,便在手臂之上塗滿了毒粉,所以這些人要傷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抓住楚琉月手的人,忽地朝高牆之上的人夙燁叫了起來。

  「夙世子你來得好啊,我們正要去找你。」

  這些人一說話,楚琉月不由得蹙起了眉,很顯然的這些人抓她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夙燁,這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高牆之上的夙燁挑眉,臉色的冷寒更深,不過神容懶懶,低沉的聲音響起:「喔,你找本世子何事?」

  那抓住楚琉月的兩個人,狠狠的叫起來:「我們是烏山上的人,你抓了我們大哥,現在你馬上放了他出來,這女人是你的女人吧,要是你不放了我大哥,我馬上便殺了她。」

  那人說著,手一抬便打算往楚琉月的脖子上掐去,不過手指一麻,竟覺得無力,不過因為他太緊張了,所以忽略了開始發麻的手指。

  高牆上夙燁忽地笑了起來,一笑更是風華瀲灩。

  「我想你搞錯了,這女人不是我的女人,而且你就算殺了她也是與本世子無關的。」

  他話一落,楚琉月臉色微暗,心裡冷哼,這男人還真是無情,明明她是因為他才會遭到這些人抓的,他竟然不打算出手,可惡。

  夙燁卻手指一凝,內力貫穿整個手掌,便待剩那兩人不注意,趁機殺了他們。

  誰知道暗夜下,竟然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出手了,一人如白色的幽靈般從高牆之外飄了過來,快如流星,手一伸兩枚柳葉好似利刃直飛向楚琉月身側的兩人,嗖嗖的兩下,直擊向楚琉月身邊的兩人,兩個人一直盯著夙燁,以防他有什麼動靜,倒忽視了那高牆之外忽然飛進來的兩個人,所以一下子被擊了要害,身子一軟,雙眼翻白向地上倒去。

  而那白色的身影直接飄到了楚琉月的身邊,一把扶住她的身子,關心的詢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來人竟然是姬王府的姬王世子姬塵,姬塵清雍出塵的臉上,滿是焦急。

  楚琉月看到他,不由得微笑,奇怪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姬塵看她沒事,也沒有似毫被嚇著的神情,不由得放下心來,溫和的開口:「今天白日聽了洛凡說的事情,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你,沒想到竟然有人來殺你。」

  姬塵話一落,陡的朝身後叫了起來:「來人,殺,一個都不留。」

  「是,世子爺。」

  姬王府的手下得令,直撲向那兩幫人,陸遲等人看到姬王府的人到了,姬王世子照顧了小姐,他們全都放下心來,然後加入了打鬥。

  至於高牆之上的夙燁,看著長廊之下石階之上的一對壁人,忽地便覺得千般的刺眼,萬般的痛心,大手一握,下意識的緊握起來,手上青筋遍佈,週身源源不斷的殺氣外洩,他俊美的五官上籠上了駭人的戾氣,眼瞳也是充滿嗜血的。

  身後的夙松和夙竹等人看得氣都不敢喘,連夙竹都有些明白,主子似乎真的喜歡上了琉月小姐了。

  夙松的心裡卻是各種的抱怨,主子搞什麼啊,明明是他的機會,卻偏偏讓那個病秧子得了去,這下琉月小姐的心裡只怕對那病秧子有好感了。

  不過夙松卻明白,正因為爺重視琉月小姐,所以才會小心謹慎不敢大意,而這倒是給了姬王世子機會。

  可惜多好的機會啊?夙松歎息。

  夙燁陰驁無比的聲音響起:「殺,一個都不留。」

  他聲落,人已疾射了出去,仿若一枝出鞘的利劍一般嗜血萬分。

  所到之處,那些黑衣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被他殺掉了,而且手段嗜血殘忍至極,那些被殺的人不是斷了手臂便是被斬斷了大腿,整個桃院內一片血氣沖天。

  桃院門前石階上,楚琉月不由得錯愕,這夙燁又是抽了什麼風,先前不出手,這會子倒是下了狠心的殺人。

  莫非他有嗜血的習慣,楚琉月身側的姬塵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夙燁,明瞭這男人為何會忽然的發顛,不過只當不知,掉轉身扶著楚琉月:「小月兒,我們不理會他們了,不會再有事了,我陪你進去休息吧。」

  「好。」

  楚琉月點頭應聲,隨了姬塵的身側一路走了進去,身後的夙燁看著那溫柔相對的人,更是殺紅了眼睛一般,身子如一道波光,旋轉一圈之後,只見所有的黑衣人和烏山上來的土匪全都被殺掉了,而這時候的夙燁似乎依舊戾氣很重。

  忽地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這裡發生了什麼?」

  陸遲和小蠻等人開始被夙王世子的血腥手段給嚇倒了,個個盯著他看,本來他們也正和黑衣人打鬥,最後看夙王世子出手,個個只顧著呆看這夙王世子如一柄嗜血的利劍,劍出見血,一地的死屍,這男人太恐怖了,看來傳聞並不全是假的,眾人正呆看。

  忽地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的望去,只見高牆之外又飄了兩三個人進來,為首的竟然是丞相府的君公子,君洛凡一進來掃視了一圈,然後眼裡滿是嫌厭,最後視線落到了週身嗜殺的夙燁身上,奇怪的開口。

  「夙燁,你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

  一言落,夙燁閃了過來,直向君洛凡攻擊而去,君洛凡一怔,隨之出手還擊,他一邊回擊一邊怒罵:「夙燁,你又抽什麼瘋,你以為我怕你啊。」

  可惜他的話沒人理會,夙燁只管出手狠狠的攻擊君洛凡。

  君洛凡只得出手,還要全力以赴,因為這男人的實力可不容人小覷,現在他又頻臨瘋狂,若是一個不慎,只怕他死無葬身之地了,兩個人從桃院的空地上打到桃院外面去,然後打到了楚府外面去。

  桃院裡,夙王府和姬王府的人立刻動手收拾桃院內裡的斷肢殘臂,很快收拾乾淨了,然後夙松和夙竹等人趕緊的去找自個的爺,爺今天晚上是瘋了,是被刺激到了。

  至於夙燁和君洛凡二人,一路從楚府打到了大街上,最後君洛凡有些力不從心了,一邊打一邊退,全無還手的能力了,這男人根本就是瘋了,這樣下去,他非遭到他的毒手不可,想著君洛凡再次的大叫。

  「夙燁,你到底抽什麼風,難道是受刺激了,誰刺激你了。」

  這男人半夜不睡覺,跑到桃院裡,難道是那些黑衣人刺激到了他,不該啊,君洛凡忽地想到先前在桃院裡看到姬王府的人了,而他並沒有看到姬塵和小月兒,難道說夙燁發瘋病和姬塵有關係,這又是為什麼啊。

  君洛凡的腦子雖然對很多事不開竅,可也不是那麼笨的,只是他懶得多想別的事罷了,看夙燁瘋狂的樣子,再想到姬塵,他忽然大叫起來。

  「我知道你抽什麼風了,你是不是喜歡小月兒,所以姬塵的出現刺激到你了。」

  君洛凡的話一落,夙燁忽地一收手,然後陰驁無比的瞪視著君洛凡:「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看他週身的嗜血之氣並沒有退去,君洛凡雖然有些不安,可也不至於那麼怕他,聽了他的話,再補一句:「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的小月兒,所以姬塵刺激到你了。」

  夙燁忽地一蹙眉,冷酷無情的說道:「我會喜歡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說完閃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君洛凡,夙松和夙竹等人追著前面的身影一路回夙王府而去。

  大街上君洛凡呆愣愣的看著那眨眼不見蹤影的男人,忽地一挑眉拍自己的腦袋,暗罵。

  我這叫什麼事啊,看來那夙燁並不知道自己喜歡小月兒,那我這不是告訴他了嗎?想到這個,君洛凡恨不得捶死自己,隨之他便想到,現在姬塵還在桃院內呢,不行,他要去看看。

  君洛凡閃身往桃院奔去,很快進了桃院。

  桃院裡,已經乾乾淨淨的了,先前一地的死屍淨數被人收拾了下去,姬王府的下人立在桃院的正廳門外,一看到君洛凡過來,垂首沉穩的開口:「見過君公子。」

  君洛凡點頭,大踏步的走進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正陪著姬塵說話,抬頭看到君洛凡過來,忙招呼他坐下,先前她聽了小蠻和冰舞說,師兄和夙燁打了起來,她還擔心呢,本來想出去看看的,但姬塵阻止了她,說不會有事的,現在看師兄沒事,她總算放下了心。

  「師兄沒事吧?」

  君洛凡想起先前被夙燁追殺的事情,然後搖了搖頭:「那男人發瘋了,小月兒不用理會他。」

  「嗯。」

  楚琉月也覺得今天晚上夙燁發瘋了,不知道他抽的什麼瘋。

  廳堂裡,姬塵笑望向君洛凡:「洛凡怎麼過來了?」

  君洛凡在一邊坐下,冰舞撤了茶水過來,然後安靜的站在一邊。

  君洛凡喝了一口茶回話:「因為早上的時候南宮巽音和晏碧曾來楚府鬧過,所以我擔心她會夜裡派人來對付小月兒,所以越想越睡不著,便帶了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你呢?」

  君洛凡問姬塵,姬塵笑道:「我也和你一樣,想到白日發生的事情,所以睡不著覺,帶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同時的想到一個問題:「今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楚琉月想到了先前抓住自己的兩個人所說的話,忙說道:「有一部分人是烏山上的,先前他們曾劫了夙燁的貨,後來被夙燁找到了,還命人抓了那烏山上的老大,他的手下想來抓我要脅夙燁,可惜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而放了那個什麼老大呢?那些人真是異想天開。」

  這一次姬塵和君洛凡二人全都選擇沉默,夙燁喜歡小月兒,他應該會為了小月兒而放了那老大的,除非那老大已經被夙燁殺掉了,他手裡壓根就沒人,所以才會沒法放。

  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提這件事,同時的君洛凡想到了先前自己嘴快說出夙燁可能喜歡楚琉月的話,他都懊悔不已了。

  現在哪裡還多說別的,夙燁那個人血腥至極,這樣的人他才不要讓他靠近小月兒呢?

  楚琉月說完放開了這件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還有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南宮巽音派來的殺手,是慕紫國的人?」

  姬塵蹙眉想了一下,然後喚外面的姬王府手下:「進來。」

  姬王府的侍衛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世子爺。」

  「查到那黑衣人是什麼身份了沒有?」

  「回爺的話,和前幾天刺殺我們的刺客一樣,他們身上都有信物。」

  姬王府的侍衛回話,姬塵臉色陡的一冷,然後一揮手,那些侍衛退了下去。

  正廳裡,君洛凡的臉色難看了,陰驁的瞪社著姬塵:「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動到小月兒的身上,今晚他們沒有得手,還死了那麼多的人,只怕以後他們還要對小月兒動手。」

  君洛凡說完又接著開口:「不行,我要保護小月兒。」

  他說完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我決定以後睡你家房頂上,這樣可以保護你。」

  姬塵聽了君洛凡的話,也挑高了眉:「我也留下保護小月兒吧,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的。」

  楚琉月一聽君洛凡和姬塵的話,眉梢抖了抖,這怎麼行,他們睡在她的屋頂上,一來說不過去,二來她也不方便啊,再加上這種事傳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的。

  「不用了,我會小心的,你們都回去吧。」

  可惜君洛凡一慣便是個孤執已見的,聽了楚琉月的話並沒有理會,直接起身往外走了。

  「我才不會走。」

  他說完出了正廳,領著兩名手下自去睡楚琉月的屋頂去了,反正現在七月份的天氣,也不冷。

  姬塵一看也站起身打算跟著君洛凡出去睡屋頂,楚琉月卻叫住了他,嚴肅的望向他:「姬塵,你也跟我師兄一樣胡鬧嗎?我師兄脾氣一向孤執,但是他身體尚好,可是你卻不行,你身體餘毒還沒有解,若是受了涼,只會加重,那我們的心思可就白費了,你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姬塵聽了楚琉月的話,站住了,凝眉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我派幾名手下潛伏在桃院外面保護你,這樣我才放心。」

  「好。」

  楚琉月只得答應,省得姬塵又要留下,最後姬塵領著幾名手下離開,又留了幾名手下在桃院外面保護楚琉月。

  桃院裡,總算安靜了下來,楚琉月站起身,伸手揉揉腦門,沒想到今夜竟然有兩幫人跑來桃院刺殺她。

  那黑衣人很可能是前太子鳳鳴的人,沒想到自己竟然無意間招惹到了鳳鳴而惹上這樣的禍事,這件事恐怕還沒有完。

  至於另外的烏山上的土匪倒是沒什麼擔心的,這幫人本來就是烏合之眾,今夜來的只怕也是那剩下的十幾個人,被殺了也就沒有了。

  廳堂上,石榴和冰舞兩個人想到先前姬王世子出手的事情,不由得笑意盈然的說道。

  「小姐,姬王世子真不錯啊,一出手便把小姐給救了。」

  楚琉月笑道:「其實他不出現,我也能自救,那兩個人都中了我的毒。」

  石榴不贊成:「可是姬王世子的心意還是有的啊,不像那個夙世子。」

  想到夙世子所說的話,石榴和冰舞便覺得不耐聽,他竟然和那些土匪說殺了小姐和他沒關係,真是太冷血無情了。

  不過小蠻認為爺不會那麼冷血無情的。他一定是想穩住那些土匪,然後出手救琉月小姐,只是被姬王世子搶了先吧。

  楚琉月不理會小丫頭們說的話,站起身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好了,經過這麼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我們去睡睡吧。」

  「好。」

  三個小丫鬟應聲,有去守門的,有侍候楚琉月去休息的。

  石榴扶著楚琉月往房間走去,路上她想到一件事:「小姐,為什麼這邊打得這麼厲害,外面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楚玉琅阻止了那些人,他明知道桃院裡有刺客,仍然不讓護衛過來相幫,無非是想藉著刺客的手除掉她。

  看來她要盡快對這男人動手了,除掉了他,她便可以找機會離開楚府了,再不用留在這裡看噁心的面孔。

  夙王府,石襄園一處雕花榭水的小亭子,有人在亭中喝酒。

  亭外有人在彈琴,幾名手下立在亭外,望著亭中喝酒聽琴的爺,同時的在心中歎息,看來今晚爺真的受刺激了,這都大半夜了,不讓人睡覺,竟然喝酒,還讓人亭外彈琴。

  亭中之人,依舊慢條斯理的喝著酒,完全不理會亭外怨念不已的手下。

  他慢慢的舉高酒杯,湊到唇邊,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君洛凡所說的話,夙燁,你是不是喜歡小月兒,所以看到姬塵出現,受刺激了?

  難道真是這樣嗎?夙燁臉上冷冷的冰霜,鳳眸暗沉黑幽,思緒一幕幕的拉過。

  小丫頭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憤怒以對的時候,他總是覺得特別的好玩,心裡也是高興的,以往他對人冷漠嗜血,心性更是乖張孤僻,所以尚京人人都怕他,但自從發現小丫頭有趣時,他不再像之前那麼乖張孤僻了,就是先前他前往桃院,也是因為一天沒見至她了,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沒做似的,雖然說過兩個人之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可是還是控制不住的想看看她,本來還以為自己習慣了撩撥她,一天沒人撩撥了,難免不習慣,卻沒想到會因為那一幕而刺激到他。

  沒錯,看到姬塵竟然搶先他一步救了她,他狂怒得想殺人,而且他是真的殺人了,如果不殺人,他無法排棄自己心中戾寒之氣。

  夙燁想著這些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這酒為什麼苦澀無味呢?

  「夙松,進來。」

  夙松依言走了進來,夙燁招手示意他坐下來:「來。陪爺喝杯酒。」

  夙松知道世子爺今天晚上是被刺激到了,因為姬塵救了琉月小姐,而他沒趕得上出手,所以他十分的憤怒。

  夙松坐了下來,夙燁親手替他斟了一杯酒,唬得夙松趕緊的起身:「爺,小的來吧。」

  看來爺被刺激得不輕啊,什麼時候他給人斟過酒了,他不知道是該幸還是不幸。

  「坐下。」

  夙燁命令,夙松只得依言坐下,然後夙燁把酒杯端到夙松的手裡:「來,我們乾一杯。」

  「是的,爺。」

  夙松不敢再說話,想到先前爺追殺君公子的事情,他若是惹得他不高興了,保不準要被他追殺,他可不是爺的對手,連君公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兩個人喝了一杯酒,夙燁再次替兩個人斟酌了酒,然後望向夙松,輕聲的歎息。

  「夙松,你和爺說說,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啊?」

  夙松一聽,有些小激動,看來爺是真受刺激,有些開竅了,他放下酒杯,很認真的說道:「喜歡一個人,就是總會不自覺的想到她的樣子。」

  夙燁握的酒杯晃了一下,心裡想著,爺確實是常常會想到她的,可爺以為那是因為爺對她有興趣啊,她好玩啊。

  他不動聲色的小抿了一口酒。

  夙松便又接著說:「不管她是怒還是笑,都會覺得再沒有人比她更可愛的了。」

  夙燁深幽的瞳眸微微的幽暗,沒錯,爺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那丫頭可愛了,所以爺總想看她生氣發怒,然後想掐她的臉,逗得她跳腳。

  夙松看夙燁沒啥表示,不由得微微的著急又再接再厲,他一定要讓爺醒悟過來。

  「若是一日不見她,便想念得緊,睡不著覺失眠,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夙燁立刻仰頭喝掉酒杯裡的酒,原來他晚上不睡覺便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想去看看她。

  夙松再次說:「若是看到別的男人對她好,就想殺人。」

  「若是她對別的男人笑,便覺得痛苦。」

  「若是想到以後她嫁給別的男人了,便生不如死。」

  「若是別的男人敢娶她,只想殺了他。」

  夙松一連串的說下去,可是爺為啥沒動靜呢,他卻不知道此刻夙燁心裡可是翻江倒海的折騰了,夙松所的這些症狀,他可是統統的都有啊,所以說自己不僅僅是對小丫頭有興趣,而是喜歡上她了。

  一想到這個,夙燁便鬱結到想死,自己當初可是放下大話,說不會喜歡她的,這一轉眼便喜歡她了,這若是讓那丫頭知道會如何想啊?夙燁嘔得心裡快吐血了,隨即想到小丫頭壓根討厭他,他的心情越發的沉到谷底了,然後想到姬塵對小丫頭的虎視眈眈。

  不行,他的東西豈能讓別人覬覦,夙燁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捶,嚇了夙松一跳,盯著夙燁好半天做聲不得,夙燁見夙松望過來,故作鎮定的開口。

  「夙松,和爺說說,你怎麼懂得這麼多,是不是喜歡哪個姑娘了,來,告訴爺,爺絕對給你做主娶了那姑娘。」

  夙松的臉一下子黑了,天哪地哪,他這是給主子上課呢,他想到哪裡去了,不過見夙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夙松唇角扯了扯,認命的說道。

  「爺,我沒喜歡哪家姑娘,可是是人都該知道喜歡是什麼啊?」

  夙松話一落,夙燁怒瞪鳳眸,陰驁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爺我不是人?」

  夙松一愣趕緊的搖頭:「沒。」

  隨即想到夙燁話底的意思,不由得高興起來,睜大眼睛盯著夙燁:「爺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喜歡——」

  夙松因為高興,所以有些結巴,夙燁眼神冷冷,其實他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喜歡小丫頭的事情,先前明明說好了不會喜歡那丫頭的,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喜歡那丫頭了,所以怎能不惱怒,看夙松還在那裡一個勁的喜歡,喜歡的結巴著,夙燁不由得大怒,一揮手便把夙松的身子給拍了出去:「滾。」

  亭外,夙松大叫:「爺,你快點出手吧,要不然琉月小姐便被人搶了,反正你厚顏無恥的事情也沒少做過,怕什麼。」

  亭中,夙燁一揮手擲出了一根筷子,準確無比的砸中了夙松的穴道,使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且張著嘴巴動也動不了,不遠處的夙竹走過來,好笑的圍著夙松打轉,然後奚落他:「活該,讓你招惹爺,就你能顯能。」

  夙竹看著夙松吃憋,不由得高興的輕哼起歌往遠處走去,看得夙松臉黑不已。

  亭中,夙燁卻是滿臉的若有所思,他該如何把小丫頭弄回來。

  桃院。

  因為半夜被人刺殺,所以楚琉月早上根本起不來,其她人也睡得很香。

  整個桃院很寧靜,但是這份寧靜,很快被人打破了,有人闖進了桃院,還大刺刺的闖進了楚琉月的房間。

  「小月兒,小月兒,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楚琉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喚她的人,原來是晏錚,理都不理又閉上眼睛睡覺,她實在是好累啊,不想起來的。

  可是閉上眼睛後立馬想到不對勁的地方,這可是她的房間,晏錚怎麼又跑到她的房間裡來了,想到這,楚琉月陡的睜開眼睛,眼裡一片冷色,也不和晏錚多說話,直接抬起一腳便朝晏錚踢去,晏錚被踢了一腳,疼得哇哇的大叫。

  「小月兒,為什麼踢我,人家夠傷心了,你還踢我?」

  晏錚一臉的傷心,瞪著楚琉月,楚琉月經過這一鬧倒醒了過來,外間的石榴和小蠻兩人也醒過來,穿衣跑地進來,一看到晏錚又闖進了小姐的閨房,不由得黑了一張臉,直接攆晏錚。

  「晏世子,你又闖進我們家小姐的閨房,不是說了不准隨便進來嗎?」

  晏錚揉著被楚琉月踢中的地方,小月兒腳下沒有留情啊,踢得他好疼啊。

  不過一看到楚琉月狠狠的望著他,趕緊的說道:「小月兒,是真的出事了,所以我才心急的。」

  楚琉月總算不瞪他了,冷聲問:「又出什麼事了?」

  「今兒早半夜,那瘋婆子瘋了,她竟然命人在香鳴樓裡放了毒煙。」

  楚琉月一愣,先是有些不清楚他嘴裡的瘋婆子是誰,然後便想到他說的是巽音公主。

  「你說巽音公主在香鳴樓裡放毒煙?」

  這下房內的人驚了,不但是楚琉月,還有小蠻和石榴兩個也心驚了,不會吧,巽音公主竟然如些的倡狂,竟然跑到香鳴樓裡放了毒煙。

  「那樓裡的人沒事吧?有沒有救出來?」

  楚琉月關心的問晏錚,總算瞭解晏錚先前為什麼著急了,這事換做是她,她也著急啊,沒想到巽音公主竟然在香鳴樓裡動手腳,這女人有沒有腦子啊,那可是人命啊,她這件事做下來,就算明堯帝想袒護她恐怕都不行了。

  「反正我沒看到,恐怕都死了,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中了毒煙,所以趕緊的逃了出來,用內力逼出了體內的毒,因為中得比較少,所以沒有大礙。」

  說到這是個晏錚十分的痛苦,他現在便有一種感覺,真的想把南宮巽音這個變態給殺了,省得禍害別人,晏錚想著又說到:「我在房間裡睡覺,等到發現毒煙的時候衝了出去,然後我命人去救人的,好不容易救了十來個出來,後來裡面的毒煙味道太大了,若是進去必死無疑,所以最後究竟死了多少人還不知道。」

  「這南宮巽音真的有些變態了。」

  楚琉月惱怒的冷哼,小蠻想起昨兒個早上的事情,望向晏錚:「晏世子恐怕還不知道吧,昨兒個早上那巽音公主找到桃院來,在桃院裡大鬧了一場,你那個妹妹還想殺掉我們家小姐呢。」

  晏錚一聽,臉綠了,咬牙怒哼:「晏碧,這個該死的混帳,我饒不過她。」

  楚琉月一揮手阻止了小蠻糾結昨兒個的事情,她關心的是今天的事情。

  「官府的人來了嗎?」

  晏錚搖頭:「看來那個瘋婆子是非要見到我的,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楚琉月望了晏錚一眼,只見此刻的他十分的自責,滿臉的惱怒,英俊的面容上略有些憔悴,見楚琉月望向他,沉聲說道:「要不然我把她給殺了?」

  「你殺得了她嗎?」

  這巽音公主的身邊只怕是有高手的。

  晏錚一愣,楚琉月望向他,飛快的說道:「你還是去看看樓裡死了多少人了,另外看看巽音公主現在哪裡,她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逼你出來,那你就不得不現身了。」

  「這個我知道,我現在恨死了這個瘋婆子,我就想問問你,如何才可以讓那瘋婆子痛不欲生。」

  晏錚沉聲說道,楚琉月蹙眉,這一下子還真想不出如何讓那個女人痛不欲生,說實在的,照她認為,晏錚進青樓尋花問柳,那巽音公主按理一怒便不喜歡他了,誰會想到這女人如此的變態,竟然在香鳴樓裡放毒煙啊。

  看來她以前是小瞧了這女人,既然這女人有些變態,尋常的法子又如何對付得了她。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你還是前往香鳴樓看看死了多少人,另外官府是否派兵處理了這件事。」

  「行,那我先過去,你幫我好好想想折磨那瘋婆子的法子,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晏錚閃身出去了,房裡楚琉月滿臉同情的望著跑遠了的晏錚,要她說,現在他便被南宮巽音搞得生不如死了。

  「小姐,你別摻合他的事情了,要不然被南宮巽音知道了,說不定變本加厲的算計小姐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石榴和小蠻只要一想到南宮巽音竟然能在香鳴樓裡放毒煙,便覺得這女人是瘋子,若是小姐再和晏世子扯到一起,鐵定會遭到她瘋狂的報復。

  楚琉月點頭:「我沒想摻合晏錚的事情,可是他總是來找我,我也不好不理吧,這也不像話吧。」

  楚琉月歎氣,做為朋友她是同情晏錚的,竟然遇到這麼一個變態的表妹。

  他讓她想辦法收拾那女人,一時間她還真學不出有什麼好辦法來收拾這女人,尋常的辦法對付她怕根本沒用。

  楚琉月起身後想到香鳴樓的事情,她還真想去看看,裡面的人究竟死傷了多少。

  「小蠻,我們去香鳴樓看看吧。」

  這香鳴樓可是尚京最大的青樓,沒想到因為她一個建議,便被南宮巽音放了毒煙了,若不是她建議晏錚去青樓楚館,晏錚未必去。

  這一次小蠻倒也沒有阻止:「好。」

  楚琉月吩咐石榴,命人備馬車,然後一行幾個人前往香鳴樓而去。

  香鳴樓在繁花的街道上,這條街上最多的是青樓楚館,往常這條街上早上是十分安靜的,但今日因為發生了南宮巽音放毒煙的事件,所以早起的百姓們直奔香鳴樓而去,熱鬧極了,等到楚琉月到的時候,大街上十分的擁擠,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

  楚琉月領著幾個手下一路走了進去,好不容易才看到香鳴樓,樓裡樓外的全是人,官府的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刑部的官員已經出動了,阻止外人進入,不少人在樓裡檢查,想看看死了多少人。

  楚琉聽著身邊不時響起的議論聲:「聽說是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命人放毒煙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吧,聽說武寧候府的晏世子不出來躲在香鳴樓裡,昨兒晚上公主前來香鳴樓找他,他也是避而不見的,公主命人搜查了香鳴樓,竟然沒有找到人,後來她一怒便命人放了毒煙。」

  「不知道毒死了多少人?」

  「聽說一個都沒救出來。」

  「這公主真的太無法無天了,你說這次皇上會不會讓刑部的官員動南宮巽音。」

  「應該不會放過她吧。」

  楚琉月正聽著身側的議論聲,忽地香鳴樓門前有吵雜的說話聲響起來:「公主出來了,公主出來了。」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楚琉月隨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果然見到身材高挑,五官嫵媚的南宮巽音走了出來,不過這女人臉上沒有似毫的害怕或者不安,唇角擒著誓在必得,她一走出來,也不管四周百姓的議論,直接朝著人群叫了起來。

  「晏錚,你還不出來嗎?本宮倒要看看你躲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南宮巽音不擔心自身的安全,竟然依舊還在找晏錚。

  人群嗡的一聲響,議論聲越發的大了。

  不過眾人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武寧候府的世子爺。

  上首的南宮巽音再次叫起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本宮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

  南宮巽音狠狠的說道,那神態,分明是若是晏錚不出現,還要有人要倒楣。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躍了出來,直落到南宮巽音的身邊,一身的青袍,英俊灑脫,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的高興,滿是冰冷,直射向南宮巽音,南宮巽音看到他出現,似毫不懼,反而是笑望著晏錚。

  「表哥,你總算出現了,為什麼總要躲著人家。」

  晏錚怒瞪南宮巽音一眼,然後狠狠的說道:「南宮巽音,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在香鳴樓裡放了毒煙,害了那麼多條人命,你給本世子等著,本世子定要讓人把你拿下刑部的大牢,重重的治罪。」

  晏錚的話音一落,便朝不遠處的刑部官員叫了起來:「來人,立刻把巽音公主拿下。」

  刑部的官員領著手下的兵將走了過來,望瞭望晏錚,又望瞭望南宮巽音,他們哪裡敢動手抓慕紫國的巽音公主,可是南宮巽音在香鳴樓裡放毒煙這件事可是真的,她自個都承認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香鳴樓裡的人都不見了,那些被毒死的人哪裡去了,聽說先前有人可是看到的,滿地的屍體。

  刑部的官員正在犯疑,晏錚心急的命令:「還等什麼,把她抓起來,下入刑部的大牢。」

  南宮巽音一聽晏錚的話,眼睛便氣紅了,然後狠狠的問道:「表哥,那我問你一件事,若是這放毒煙的人是楚琉月那個女人,你會讓刑部把她抓入大牢嗎?」

  人群先還是嗡嗡聲響,巽音公主的話一起,四週一下子安靜無聲,所有人都望著上首,懷疑的面面相覷,南宮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喜歡的是最近傳得很厲害的楚二小姐,雖然先前有聽說晏世子和楚府的這位楚二小姐要好,可是他們還是不相信的,現在聽到公主如此問,大家全都豎起耳朵聽,盯著武寧候府的晏世子。

  人群中的楚琉月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好好的來看看熱鬧,也能中了靶子,這南宮巽音當真是令人討厭。

  上首,晏錚聽了南宮巽音的話,唇角忽地勾出一抹譏諷的笑。

  「南宮巽音,你不配把小月兒拿出來比較,因為她永遠不會像你做出這等氓滅人心的事情來,在香鳴樓裡放毒煙,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南宮巽音一聽晏錚的話,直接被氣哭了:「為什麼你相信那個女人卻不相信我,難道我就是那等子做傷天害理的人,誰讓你不理我了?」

  南宮巽音哭起來,然後還不忘朝身後一揮手,只見從香鳴樓內裡走出來一批人,為首的乃是慕紫國的侍衛,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堆人,這些人個個都脂粉不施,有男有女,全都顯得很狼狽,有些人甚至於是尚京有頭臉的人,因為到青樓裡偷情,所以被南宮巽音的手下給帶走了,這會子一露面,只覺得丟臉,趕緊的用衣袖遮著半邊臉。

  南宮巽音的話再次的響起:「我放毒煙也是為了把你逼出來,並沒有傷及他們的性命,事後我便又給他們服了解毒藥,沒想到你竟然相信楚琉月也不相信我。」

  刑部的官員一看這人都出來了,趕緊的領著手下過來點人數,然後發現一個都不少,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一揮手命令把這些人全都帶了進去。

  晏錚一看,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他抬首望向南宮巽音的時候,依然臉色陰驁,怒瞪了她一眼,轉身便走,不打算理會南宮巽音,南宮巽音大叫。

  「表哥,你若是再不理我,我下一次便真的對這些人出手了。」

  晏錚怒了,轉身怒視著南宮巽音,冷冷的說道:「南宮巽音,你總是纏著我幹什麼,我都說了對你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

  南宮巽音一點也不覺是難堪,當著尚京所有的百姓面前承認自己的愛意,可惜下首的所有人都同情武寧候府的這位世子爺,怎麼這麼倒楣被這種女人給喜歡上了,根本就是變態啊。

  香鳴樓門前圍著的人議論紛紛,刑部的人把裡面的人再清點了一遍,確定沒事了,這事只是虛驚一場後,走了出來,刑部尚書走到晏錚的面前,沉穩的開口說道:「晏世子,好好的處理這件事,千萬別發生這種傷人命的事情,到時候可就不好處理了。」

  是啊,若是今日南宮巽音真的毒死了香鳴樓的人,這件事便難處理了。

  晏錚抬首,刑部的人已經往外走去,刑部的手下把門前圍著的百姓驅逐了,楚琉月也跟著人群往回走。

  她來便是想看看究竟死了多少人,現在根本沒人死,她多少也鬆了一口氣,若是今日真的死了人,只怕她的心中也是愧疚的,好在什麼事都沒有。

  這南宮巽音倒也有些頭腦,知道她真毒死了香鳴樓的這些人,等著她的絕對沒有好果子,她現在面對的可是整個香鳴樓裡的人,不是平常的一個兩個人。

  香鳴樓門前,南宮巽音的一個丫鬟無間間發現了楚琉月,立刻走到了自家的主子跟前,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南宮巽音飛快的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楚琉月,不由得臉色難看,陡的大叫起來。

  「楚琉月,你給本宮站住。」

  楚琉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便看到南宮巽音領著幾名手下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四周所有人紛紛的退讓了開來,讓出一處寬敞的地方,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原來楚二小姐了過來了。

  晏錚一看到楚琉月也過來了,身子一轉大踏步的走過來,南宮巽音看晏錚看到楚琉月,明顯的臉上有笑意,眼裡滿是光輝,這樣的眼色是她求而不得的,所以她嫉妒得快發狂了,陡的一伸手抓住楚琉月的手,朝晏錚尖叫:「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人?」

  晏錚唇角一勾正想開口,忽地一隻修長白晰的大手伸了過來,從南宮巽音的手裡解救了楚琉月的手,然後握著楚琉月的手淺笑幽然的開口:「我想南宮公主可能搞錯了,晏世子和小丫頭沒有半點關係,她是本世子的人。」

  略有些低沉,危險的聲音響起來,眾人飛快的望去,便看到握著楚琉月手的竟然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夙燁滿臉的光華,只不過那眼裡嗜血的殺氣令南宮巽音有些害怕,要說這尚京什麼人使得南宮巽音害怕,便是這夙王世子,南宮巽音曾經吃過夙燁的一次虧,所以心裡認定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以後每次看到他都有些不安,所以夙燁一說話,南宮巽音便氣短了,指著楚琉月。

  「夙世子,你說她,她——」

  夙燁點頭,越發優雅的開口:「沒錯,她是本世子的人。」

  南宮巽音的嘴張了張,然後又望向楚琉月,最後望向了晏錚,總算順利的開了口:「表哥,你可是看到了,楚琉月根本就不是你可以喜歡的人。」

  晏錚滿臉惱怒的瞪視著夙燁,這個男人又跑出來做什麼。

  楚琉月也有些錯愕,眨了眨眼望著緊握著她手的夙燁,她們兩個不是和平解決了嗎?他和小蠻說過從此後不再找她麻煩了,這會子又冒出來是什麼意思?

  楚琉月正想著,那夙燁竟然俯身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了一句:「小丫頭,爺我反悔了。」

  反悔了?楚琉月這下算是聽清楚了,難道說他老人家發現不折騰她,他便沒了樂趣,所以他大爺反悔了,可是這關她什麼事啊,楚琉月想著臉色坦然,神容幽然,慢慢的從夙燁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抬頭望向頭頂上的夙燁,慢條斯理的說道:「公子,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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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4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1 PM 編輯

第082章:夙燁和姬塵較量

  大街上,楚琉月面容淡淡的問夙燁話,四周的人一下子愣了,隨之全都望向夙王府的世子夙燁,楚二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認識夙王世子,這分明是故意的,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糾葛都可以說出一蘿筐的話,現在竟然說不認識。

  不但是那些百姓,就是晏錚和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也睜大眼睛望向夙燁,尤其是南宮巽音,她實在沒想到這天下還有人能不賣夙燁的面子,反正她是不敢挑釁夙燁的。

  不知道這挑釁夙燁的人會死得如何慘,南宮巽音想著,心裡十分的高興。

  可是夙燁卻沒有像他們想像的那般發火,反而依舊滿臉的笑意,並沒有看向別人,而是眸光幽然的望向楚琉月,然後忽地一抱拳,衣袂飄然,從容肆狂的開口:「小姐,在下夙王世子夙燁,請教小姐芳名。」

  這下四周所有人都被雷倒了,個個滿臉的驚疑,望著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又搞什麼名堂,這一次不但是那些圍觀的人,便是楚琉月也蹙起了眉,冷冷的瞪視著夙燁,思索著這男人是不是又耍什麼把戲了,心裡想著,臉色卻不改一絲一毫的神色,斬釘截鐵的回道:「原來是夙王世子,對不起姑娘的芳名不便外露,告辭了。」

  楚琉月一甩手便當著所有人的面轉身離開了,身後的夙燁笑意盈盈的望著楚琉月離開的背影,眼神卻深不可見底,小丫頭,我不急,慢慢來,就不信抓不到你,他想著轉首掃了四週一眼,那被他眸光掃到的地方,瞬間,人潮盡散,個個動作俐索的退了開去,誰敢留下啊,這夙王世子的眼神分明是帶了煞氣的。

  晏錚從一側竄了過來,盯著夙燁,狠狠的說道:「夙燁,你說吧,又想搞什麼名堂來害小月兒。」

  夙燁優雅的掉首望向一側的晏錚,唇角一勾,涼涼的提醒晏錚:「晏世子,本世子記得你還有家事要處理吧,本世子和小丫頭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說完望向晏錚身後的南宮巽音:「巽音公主不是想見人嗎?這會子出來了,你可要看緊了,要不然待會兒又跑沒了,你要想再找到人可就不好找了,這尚京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的。」

  夙燁說完一揮手領著人揚長而去,南宮巽音卻因為他的提醒回過神來,身子一閃飛快的奔到了晏錚的身邊,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大叫:「表哥,今日我們一起去見姑母,我要讓姑母評評理,為什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為什麼就喜歡楚琉月那個女人?」

  南宮巽音本來想叫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的,後來想到楚琉月是夙燁的人,所以心裡有了禁忌,便臨時的改了口。

  晏錚一臉的黑線條,望瞭望那已走得不見了身影的夙燁,再望瞭望緊抱著自己的南宮巽音,惱怒異常,夙燁,他竟然又黑他一把。

  楚府桃院裡,楚琉月在吃早飯,一側的石榴想到先前出現的夙王世子,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那夙王世子為什麼會出現啊?」

  楚琉月一聽到石榴提夙燁,便想起了先前那個男人所說的話,我反悔了?

  想到他的話,楚琉月不禁臉色黑了,他以為他反悔她就會理會嗎?從此後他就是路人甲。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管他為什麼會出現啊?那是尚京有名的香鳴樓,說不定那男人就喜歡尋花問柳,香鳴樓出事了,若是樓裡有他相好的,他能不擔心嗎?」

  楚琉月的話一落,小蠻正好從門外走進來,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一正,為夙燁證明。

  「小姐,小蠻可以為世子爺證明,他可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相好的女子,小姐別把他想歪了。」

  楚琉月冷眼睨著小蠻:「我怎麼覺得你還是他的丫頭呢,若是後悔了,我便放你回到他身邊去。」

  「小姐,人家沒有啦,是小蠻嘴快了,下次不敢了。」

  小蠻立刻賣乖討好,楚琉月總算放過了她,吃完早飯後,她覺得有些累,昨兒個夜裡刺客殺了進來,早上本來想多睡會兒的,竟然又被晏錚給打亂了,反正早上沒什麼事,不如再去睡一會兒,想著她站起身朝小蠻和石榴說道。

  「我去睡會兒,下午要去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

  「好,小姐你去吧。」

  石榴一邊喚了人進來收拾東西,一邊輕快的說道,小蠻伸手扶了楚琉月去房間休息。

  楚府,楚玉琅所住的院子,一名身著小廝服的丫頭正向楚玉琅稟報事情。

  「大少爺,這是小姐命奴婢送來的信。」

  說話的丫頭正是楚琉蓮的丫頭水仙,因主僕三人在靖王府過得不得意,所以便命水仙過楚府來送信給自個的哥哥。

  楚玉琅自從被打了板子一直呆在院子裡很少出去,這兩日屁股才稍稍的長好一些,所以伸手接了水仙手中的信,打了開來看過,臉色越來越難看,原來楚琉蓮在靖王府過得豈是不如意三個字,而是過得很苦,首先是靖王府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是善的,再加上靖王鳳吟對她的冷眼相待,使得靖王府的那些女人越發的變本加厲,以前這些女人以為楚琉蓮將會是靖王府的靖王妃,所以每次她去靖王府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可誰知道這女人最後竟然是一個小妾,那她們還不把以前受的氣找回來啊。

  至於靖王爺,根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楚玉琅看到上面的一半內容,便氣得怒火萬丈,用力的一捶身側的桌子。

  「靖王爺實在是太過份了。」

  水仙一聽楚玉琅的話,伸手擼高自己的衣袖,露出白晰的手臂,手臂上全是被打被掐的青痕:「大少爺,你看,奴婢等人被王府的人打成這樣了,小姐雖然沒有像奴婢們這樣挨打,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那些女人沒有少背後下黑手,幸好小姐聰明,一直留意著,否則現在只怕被那些女人折磨死了。」

  「可惡。」楚玉琅的臉都黑了,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不行,我去找父親,讓父親找個名頭,把妹妹接回家裡來。」

  楚玉琅一說話,水仙趕緊的阻止了:「大少爺,千萬不要,小姐說了,若是大少爺派人去接小姐,一來沒這個理,小姐眼下只是靖王府的一個小小妾侍,妾侍是沒有隨便回娘家的道理的,二來,若是大少爺派人去接,靖王府裡的人便知道小姐寫信回娘家了,那以後小姐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楚玉琅僵住了,沒想到現在的局面竟然成這樣了,好半天做聲不得。

  他又接著看手裡的信,原來妹妹寫這封信回來的意思是,讓他別忘了除掉楚琉月,她在靖王府裡,每每想到自己受苦受難,以及母親在庵堂裡的事情,她便憤怒異常,而害得他們一家受了這麼多苦的楚琉月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所以她不甘心,哪怕是讓她死,她也想臨死前看到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死。

  楚玉琅看完了信,水仙恭敬的說道:「小姐說了,她在靖王府所吃的苦沒什麼,她會承受的,也會想辦法的,可是每每想到楚琉月竟然活得比任何時候都好,小姐便痛恨得吃不好睡不好,眼看著快撐不下去了,請大少爺一定要想辦法收拾掉了楚琉月,這樣小姐便安心了,奴婢真的怕她熬不下去了。」

  水仙想到楚琉蓮在靖王府不但受人欺負,還吃不香睡不好的,現在的她整個人瘦弱得快成被風一吹便倒的弱美人了。想到從前的種種,水仙是既心疼又無奈,其實她是不太贊成小姐和大少爺對付楚琉月的,因為楚琉月現在不再是之前的楚琉月了,她身邊護著她的人很多,若是大少爺出手對付楚琉月,說不定會為此引來禍事,可是看到小姐快不撐不過去的樣子,她又不好說什麼了,再說她一個小丫鬟說了也沒用。

  楚玉琅聽了水仙的話,手指緊握起來,俊俏的面容上黑沉一片,想到從前如花似玉的妹妹,竟然遭受到這種種,再想到母親,不管母親和王常有沒有關係,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相信,定是楚琉月動了手腳的,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

  「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我一定會除掉楚琉月的,讓她等消息。」

  「大少爺你要小心點。」水仙叮嚀著,現在她們可就指望著大少爺了,若是大少爺再出事,小姐可就沒人指望了,老爺現在根本是放棄了小姐,若是把小姐和楚琉月讓老爺選擇,想必老爺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楚琉月,這就是一個棄子的下場,就像當初老爺不重視楚琉月,重視小姐是一樣的,當初小姐是有用的,現在小姐沒用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的侍候你們家小姐,告訴她,哥哥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的,眼下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是,奴婢走了。」

  水仙領命離去,房間裡,楚玉琅緊握著手中的信,凝眉思索,該如何對付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這一次他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就算她背後有上官銘等人護著,他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楚琉月睡了半日,精神了不少,也不覺得累了,下午領著小蠻一路前往隆親王府而去,陸遲堅持要跟著她前往隆親王府,最後她便由著他了。

  石榴和冰舞二人留在府上處理瑣碎的事情,看來這當家做主也不是什麼好事,先前楚琉月當家是為了打壓葉氏和楚琉蓮,現在覺得完全沒必要了,所以她決定等到收拾了楚玉琅,她便把這內宅的擔子擱出去。

  楚琉月到隆親王府的時候,隆親王府內亂成了一團,鳳晟世子發狂了,正在自個的院子裡砸東西,所有人都被他攆出去了,誰也不敢進,裡面劈咧啪啦的聲音響成一團,楚琉月和小蠻被人帶過去的時候,只見院門外站了一圈的人,除了侍候鳳晟的丫鬟,還有隆親王爺帶領著幾名手下焦急的守在門前。

  「鳳晟,你到底怎麼了?你和爹爹說。」

  楚琉月一到,隆親王爺便發火了:「明月公子,你不是說可以治好風晟的病嗎,你看他現在似乎比從前更嚴重了,以前還沒有這等發狂的舉動,現在竟然發狂了。」

  楚琉月詫異的挑眉,按理說她給鳳晟世子施了針,他的心性比從前更平和才是,怎麼反倒比從前更抓狂呢,難道說是有什麼事刺激到他了,楚琉月的眼睛一亮,也不理會身後的隆親王爺,直直的便走了進去。

  門前,侍候鳳晟世子的丫鬟沅珠等人叫了起來:「明月公子你小心些。」

  沅珠的頭上有傷,是被鳳晟拿瓷器砸傷了的,除了她,世子爺還打傷了好幾個人,這次明顯的比以前的重,所以沅珠看到楚琉月進去才會提醒他。

  楚琉月和小蠻二個人走了進去,看到她們兩個人進去,沅珠等人也走了進去,再然後是隆親王爺等人,最後浩浩蕩蕩的一干人,全跟著楚琉月主僕二人走進去了,只不過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是淡然不卑不亢,而身後的一長串人,皆小心翼翼,探頭探腦,跟做賊似的。

  房間裡,鳳晟世子還在發脾氣,不時的響起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他粗重的喘氣聲。

  「滾,一個個的都給我滾,再進來非打斷你們的腿不可。」

  楚琉月朝身後望了一眼,然後一揮手阻止後面的人再跟進去,她自己領著小蠻兩個人走了進去,人未進便先立在門外,溫和開口:「鳳晟,姐姐來看你了。」

  房裡本來砸得正歡的人,叫囂之聲嘎然而止,隨之便響起了哭聲:「姐姐,姐姐。」

  楚琉月一聽他不砸了,總算放心了,領著小蠻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主僕二人便瞠目結舌了,因為房間的地上一片狼籍,那些上好的名貴瓷器玉器被砸了一地,楚琉月看得那個心疼啊,在心裡直罵鳳晟,這個死小孩子,怎麼能這樣糟蹋東西呢,這可是錢啊,錢啊,要是不想要,統統的送給她也是好的啊。

  楚琉月正心疼錢,鳳晟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

  楚琉月望過去,臉色攏上了心疼,這小子究竟是想幹什麼啊?

  只見鳳晟的手上全是血,分明是砸瓷器劃傷了手的,楚琉月立刻朝門外叫人:「沅珠,進來。」

  沅珠聽到房內沒了動靜,明月公子又喚她進來,趕緊的領著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明月公子。」

  「立刻命人把房裡的東西打掃了,另外去打水來,世子爺手受傷了。」

  「是,明月公子。」

  沅珠立刻命令兩個小丫鬟把房間地上的瓷器等物收拾了乾淨,自己親自出去打水,並稟報隆親王爺。

  「王爺,世子爺沒事了。」

  「喔,那就好。」隆親王爺鬆了一口氣,然後領著兩名手下走進了房間,見到鳳晟安靜了下來,不過卻受傷了,一看到兒子受傷,隆親王爺心疼了:「鳳晟,你好好的又怎麼了,還害得自己受傷。」

  隆親王爺責怪完兒子,便望向了楚琉月:「明月,你不是有把握嗎?我兒子怎麼似乎比從前更重了,再這樣下去,本王不要你來治了。」

  隆親王爺話一落,楚琉月還沒有說話,鳳晟卻惱怒了,抬首瞪著隆親王爺:「爹爹,你欺負姐姐,我不理你了。」

  隆親王爺一愣,他倒是忘了自個的兒子喜歡這明月了,正想說話,門外有管家過來稟報:「王爺,有客人過來了。」

  隆親王爺一聽,點了點頭,望向楚琉月的時候,溫和了一些:「明月公子在這裡陪鳳晟,本王到前面去招待客人。」

  「王爺請吧。」

  楚琉月起身送了隆親王爺,隆親王爺走出去,門外沅珠正好打了水進來,隆親王爺沉聲命令沅珠:「照顧好世子爺,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本王。」

  「是,王爺。」

  沅珠應聲,端了水進來,楚琉月親自給鳳晟處理了手上的傷口,鳳晟雖然疼得疵牙咧嘴的,但是卻忍住沒有哼一聲,楚琉月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冷哼:「活該,沒事好好的發什麼脾氣啊。」

  「姐姐,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他們那樣就心裡有火。」

  「他們哪樣了?」

  楚琉月聽到鳳晟話底的意思,臉色微微一暗,望向鳳晟,不過鳳晟的神情有些迷茫,楚琉月望向一側侍候著的沅珠,冷冷的問:「是不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沅珠被她冷冷的語氣一嚇,端著水撲通一聲跪下:「明月公子,是小環——」

  「小環做什麼?」

  楚琉月問,很可能小環所做的事情,便是鳳晟世子病發的原因,所以楚琉月才會問,只要找到鳳晟世子發病的原因,這病便有幾分把握了,說不定很快便會好了。

  沅珠的臉垂著,端著面盆的手有些抖。看來她是害怕的,楚琉月放慢了音調,柔聲說道:「我只想知道世子爺發病的原因,至於所發生的事情,我不會亂說的。」

  想必隆親王爺也不知道鳳晟發病的原因,沅珠之所以害怕,恐怕是怕她嘴快把小環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楚琉月如此一說,沅珠便略放了一些心,飛快的稟報。

  「小環和府裡的小廝親嘴偷情,正好被世子爺給看到了,所以他便發狂了。」

  沅珠說完,不敢再多說什麼,這種事若是讓王爺知道,小環和那個小廝就別想活命了。

  楚琉月一聽飛快的挑眉,眼裡閃過暗芒,然後望向一側的鳳晟,鳳晟此刻的臉上依舊有惱怒,直瞪向沅珠,楚琉月趕緊的安扶他:「好了,鳳晟沒事了,姐姐陪你去玩會兒吧。」

  「好。」鳳晟聽到楚琉月的話,總算安靜了,不過還沒忘了瞪沅珠一眼。

  楚琉月起身領著鳳晟走出去逛園子,眼下先讓他心態平和下來,一行人走出去,楚琉月招手示意小蠻過來,悄聲命令她,立刻前往丞相府去找君洛凡,讓他過來一趟,便說她對鳳晟世子的病有了新發現。

  小蠻應聲走了出去,前往丞相府去找君洛凡。

  楚琉月和鳳晟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鳳晟的心情明顯好得多了,身後跟著沅珠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楚琉月邊逛邊想著先前沅珠所說的事情,如若小環和小廝守偷情的事情刺激到了鳳晟,那麼鳳晟當日看到雲側妃的事情,很可能便是雲側妃與人偷情了,做為兒子,親眼看到母親與人偷情,這確實是個刺激,所以鳳晟才會得了失心瘋。

  不過這件事可是隆親王府的醜聞,萬不能傳出去,若是傳到隆親王爺的耳朵裡,或者外人的耳朵裡,都是不好的事,她們恐怕也是有危險的,畢竟隆親王爺是皇室的親王。

  可是現在要給鳳晟世子治病,這可是個難題,所以她才會命小蠻前往丞相府把師兄請過來,兩個人一起商量個對策。

  楚琉月和鳳晟帶著沅珠和另外一個丫鬟一路說著話往回走,鳳晟一路拉著楚琉月的手,說實在的,雖然他眼下思維只有七八歲,可是卻是個男人,所以一度楚琉月甩過他的手,可惜她甩手後,最多一會兒鳳晟便又拽住她手了,如此這番幾次下來,最後她只得由著他了。

  此時,小徑的路頭,有一個小丫鬟飛快的奔了過來,正是鳳晟住的紫蕪院小丫鬟媚兒,媚兒人未跑過來,便叫了起來:「明月公子,王爺帶了客人過來紫蕪院看望世子爺呢,讓公子和世子爺現在回去呢。」

  一聽說有人過來看望鳳晟,楚琉月自是帶鳳晟回去,她一邊走一邊問媚兒:「什麼客人啊?」

  媚兒喘著氣回話:「回明月公子的話,是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二人,他們一起過來探望我們家世子爺。」

  楚琉月一聽來的人竟然是夙燁和姬塵,對於姬塵她倒是不反感,可是一想到夙燁那個混蛋,再想想今兒早上那傢夥所說的話,他反悔了,難道還想來折磨她不成,不行,她絕對不會給這男人機會的,想著,楚琉月望向鳳晟:「晟晟,有客人等著你呢,你去陪客人說說話,姐姐再逛逛——」

  難得的鳳晟沒有為難她,笑著應:「好。」

  楚琉月正欲放開鳳晟的手,卻是慢了,一行人走了過來,隨之有聲音響起:「鳳晟,快過來,夙燁和姬塵過來探望你了。」

  鳳晟,夙燁,姬塵三人算來是一起長大的,不過三個人並不怎麼對盤,平時接觸的也不怎麼多,後來姬塵生病了,夙燁開始接觸夙家的生意,而鳳晟在三年前得了失心瘋,所以三個人更不對盤了,沒想到今兒個夙燁和姬塵二人竟然同時的登門來拜訪,探望鳳晟,隆親王爺十分的詫異,不過來者是客,自然是歡迎的,這夙燁和姬塵二人都是有能力的人。

  鳳晟聽到隆親王爺的叫聲,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拉著楚琉月的手走過去。

  楚琉月本想避開夙燁,沒想到卻是慢了一步,只得跟著鳳晟的身後走了過去,然後抬首望過去,便看到隆親王爺身側跟著兩個風華瀲艷的人物,一人身著赤紫的長衫,腰束金色的蟒帶,週身上下尊貴華麗,那赤紫映得他五官越發的立體猶如雕刻出來的,眉黑如墨染一般,眼如星月深邃神秘,唇角擒著意味深長的笑。

  另外一人卻清雅幽然,穿著一襲白衫,腰垂碧色的玉珮,足蹬黑色的厚底靴,舉手投足溫雅從容,不卑不亢。

  這二人正是夙燁和姬塵兩個,一人似魔般鬼魅,一人似仙般出塵,兩個人一走過來,視線便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隨之瞳眸落在了鳳晟緊握著楚琉月的手上,隨之二人眼神幽暗。

  夙燁也不等鳳晟走過去,便大踏步的走到了鳳晟的面前,一伸手拽了鳳晟握著楚琉月的手,然後甚是熱情的笑望向鳳晟:「小晟,你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姬塵的瞳眸攸的一暗。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警戒,難道說夙燁已經知道了自己喜歡小月兒的事情了,想到這個,姬塵的心不由得發緊,不過他慶幸小月兒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他知道,小月兒並不待見夙燁,所以說他的機會比夙燁的大。

  如此一想,姬塵滿臉溫雍的笑意,望向楚琉月點了一下頭。

  至於夙燁和鳳晟熱情的相見方式,倒是讓隆親王府的隆親王爺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夙燁為人一向是冷淡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這一堆人裡,只有姬塵知道夙燁是看到鳳晟握著小月兒的手受了刺激,而他向來又是主動出擊的人,所以才會熱情的上前和鳳晟招呼著。

  一行人往紫蕪院的正廳走去,鳳晟被夙燁抓住了手,本想掙脫卻掙脫不開,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手被抓得好疼啊,不由得惱怒的望向了夙燁,夙燁卻適時的放開了鳳晟的手,而且他前一刻笑瞇瞇的臉卻變得淡然得多,也不等鳳晟說話,便掉首望向身側的楚琉月,問隆親王爺。

  「這位便是給鳳晟世子治病的大夫嗎?好年輕啊。」

  夙燁滿面光華的盯著楚琉月,就好像是第一次見楚琉月似的,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望著他,這男人真假仙。

  今日他來隆親王府怕也是因為知道她在隆親王府吧,她記得自己有和他說過在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

  隆親王爺卻不知道此刻的明月公子便是上官聖醫的弟子楚琉月,所以為他們介紹起來:「這位是明月公子,出自世外高人鬼谷子的門下,他是君公子的好友。」

  「出自鬼谷子的門下。」

  夙燁深幽的瞳眸閃爍一下,隨之笑了起來,滿臉光輝燦爛,光華無比,楚琉月看著他的神情,等著看這男人拆穿她,因為這人出現的目的便是折騰她吧。

  不過她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夙燁揭穿她的真實面目,不由得微微錯愕,那他來隆親王府做什麼,難不成真的為了探望鳳晟世子的病。

  楚琉月正想著,夙燁低魅的嗓音響起來:「幸會幸會,沒想到明月公子如此年輕便有如此高的醫術,實在令本世子敬佩啊。」

  說著他伸出了手,望向楚琉月,楚琉月狠狠的瞪了那修長如玉的大手一眼,並沒有伸手與他相握,而是挑眉虛偽的笑道。

  「夙世子客氣了,在下對夙世子的大名可是如雷灌耳啊,時常聽人說夙王世子心狠手辣,獨斷專行,人稱冷面閻王,今日一瞧,原來傳言誤人啊,夙世子其實很不錯的一個人。」

  楚琉月譏諷夙燁,聽得身側的人個個變了臉色,連隆親王爺也擔心起楚琉月來了,心裡暗道,這明月公子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自然知道夙王世子心狠手辣你還招惹他,你是嫌命長嗎?

  姬塵聽了楚琉月的話,卻是心裡暖融融的,唇上隱有笑意,他抬步走過去,便想替楚琉月解圍。

  誰知那夙燁竟比他快一步,一伸手便拽了楚琉月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瞳眸微醺,似蘭似梅,唇角也擒著淡淡的笑意:「沒想到明月公子一介世外之人竟然也知道本世子的大名,明月公子真乃是本世子的知音啊,自古一將易尋知音難求啊。」

  楚琉月瞪著夙燁理所當然握著她,那神情似乎真的很感概,可問題是楚琉月的話裡並沒有說到什麼好話啊。

  隆親王爺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了,他發現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這是怎麼回事?

  夙燁一臉理所當然的握著楚琉月的手,姬塵瞳眸幽寒,上前一步說到:「在下姬塵,今日有幸見到明月公子,當真是甚喜,甚喜。」

  姬塵說完,伸出手去想撥開夙燁握著楚琉月的手,兩個人的手同時的握上了楚琉月的手,然後一上一下的糾纏了起來,彼此相互的使出內力較勁,楚琉月看著眼面前的一切,心知肚明這兩人在較勁,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兩個較什麼勁,不過兩個人可都握著她的手呢,手上的痛感傳來,令她十分的不爽,眼神一暗,冷冷的瞪視了兩個,然後沉聲低喝:「放開。」

  一言落,兩人並沒有放開手,反而是彼此的瞪視向對方,然後以眼神發言。

  「姬塵,放開。」

  「你先放。」

  「你握著本世子,放什麼?」

  「那同時放怎麼樣?」

  「好。」最後兩個人總算達成了協議,然後同時的放開了手,楚琉月一收回手,便伸手揉了揉,他們兩個鬥,扯上她做什麼,臉色相當的不喜,一側的鳳晟看楚琉月的動作,早閃了過來,一把握著楚琉月的手,心疼的問道:「姐姐,是不是握疼了?」

  夙燁和姬塵二人同時的掉頭盯著鳳晟理所當然握著楚琉月的手,然後兩人同時的伸手,啪啪兩下便拍開了鳳晟的手,鳳晟一愣,隨之哭了起來,掉首向身後的隆親王爺告狀。

  「爹爹,這兩個人打我,你把他們攆走。」

  這兩人他看著十分地不喜,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他也看出來了姐姐也不喜歡這兩個傢夥呢,所以他才不要留兩個傢夥。

  隆親王爺一看夙燁和姬塵二人打自個的兒子,總歸是不悅的,盯著夙燁和姬塵二人。

  二人雲淡風輕,四下張望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

  「沒想到堂堂隆親王府裡竟然有蒼蠅。」

  「是啊,還有蚊子。」

  兩人一先一後說完,便望向了隆親王爺言道:「剛才本世子拍的是蒼蠅。」

  「剛才本世子拍的是蚊子。」

  這一次倒是異口同聲,隨之兩人望著隆親王爺笑道:「王爺不會就招待我們站在這裡說話吧。」

  此言一出,隆親王爺醒悟過來,趕緊的過來招呼著:「夙世子,姬世子請。」

  「請。」

  兩人微點頭,和隆親王爺一先一後的往紫蕪院走去,身後的楚琉月跟著他們,一路往紫蕪院的正廳走去,那眼神好似刀子似的對著兩個傢夥射過去,尤其是夙燁,楚琉月一直在猜想,他今兒個出現隆親王府。究竟是什麼目的,先前她還以為他會說出她女扮男裝的事情,畢竟這男人一直以來最大的快樂便是折磨她。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沒說,還真是有點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她依舊對他沒有好感,而且她感覺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定然又生出別的折磨她的法子了,所以現在是放長線釣大魚,她還是小心些這男人的好。

  楚琉月想著跟著眾人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鳳晟還在那裡不滿的發脾氣:「爹爹,讓他們走,讓他們走啦。」

  隆親王爺臉色微僵,望向夙燁和姬塵招呼道:「兩位世子爺別怪小兒,他的心性還不太穩定。」

  夙燁漆黑魅惑的瞳眸中,瀲瀲的笑意,神態雍雍,可是說出口的話可就沒有這等的的清雍。

  「沒事,本世子不會和傻子計較的。」

  姬塵出色的面容有些暗,冷瞪了夙燁一眼,哪有人這樣當面拆別人台的。

  他抬首望向隆親王爺,果然見到隆親王爺的臉色黑了,姬塵趕緊的打圓揚:「世子爺的病一定很快便會好的。」

  難得的夙燁補了一句:「看明月公子通身的氣派,本世子相信她定有這個實力。」

  夙燁說完還笑望向楚琉月,可惜楚琉月現在是認定了他別有居心,所以並不領他的情,反而瞪了他一眼。

  不過夙燁一點都不以為意,依舊滿臉的笑意,只是瞳眸望向別人的時候,可就沒有半點的溫融了,黑眸冷冽銳利。

  廳堂上幾人坦然自得的說著話,這些話自然落到鳳晟世子的耳朵裡,雖然他心智只有七八歲,可不是傻子,所以聽了夙燁的話,不由得大怒,站起身怒瞪著夙燁,冷叫道。

  「你才是傻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傻子。」

  鳳晟一言落,夙燁的臉色一下子冷了,雙眸也幽暗下去,唇角帶著淺笑,那笑卻有些寒意料峭的冷決。

  隆親王爺一看,不由得替兒子擔了一把心,雖然夙燁不是親王世子爺,可是他的實力卻是強大的,連皇上都要賣他三分薄面,何況是他,再說他想弄死一個人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廳堂上的氣氛一下子肅冷下來,唯有鳳晟還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什麼樣的人而冷冷的瞪視著夙燁。

  楚琉月心知肚明夙燁是什麼樣的人,她當初也不過是一言得罪了他,便被他給纏上了,從此後便陷入水深火熱中,好在自己對他來說還有些有趣,所以活了下來,若是別人。楚琉月想著趕緊的出聲:「夙世子,你可是大人物,不會和一個病人計較吧。」

  楚琉月話落,夙燁挑了挑眉,然後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瞳眸中清華,隨之笑道:「既然明月公子開口了,本世子這個知音豈會計較。」

  隆親王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笑望向夙燁:「謝謝夙世子不計較晟兒的無禮之言。」

  夙燁卻嘴角扯了扯,若非小丫頭張嘴,他又豈會饒了這鳳晟,沒想到他傻了,竟然還如此惹人厭,尤其是他竟然佔小丫頭的便宜,實在是可惱。

  廳堂裡,姬塵看到夙燁因為楚琉月的話,而饒過了鳳晟,他的心裡微微的有些不安,然後掉首望向小月兒,發現她凝眉冷望著夙燁,很顯然的困惑今日夙燁為何會如此的好說話,不過她的神情中可沒有任何的愉悅,看到這,姬塵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廳裡,隆親王爺正招呼著夙燁和姬塵二人,門外有下人走了過來:「王爺,宮中皇上有旨,讓王爺進宮去議事。」

  隆親王一聽,趕緊的起身,然後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兩位世子爺,老夫沒辦招呼你們了。」

  「沒事,隆親王爺自進宮去吧。」

  夙燁揮了揮手,姬塵也點頭,夙燁在這裡,他無論如何是不會離開的,而且今日他都還沒有與小月兒說多少話呢。

  隆親王愣了一下,本來他以為他要進宮,這兩個世子爺會離開,倒是沒想到他們要留下,隆親王爺疑難了:「這——只是晟兒若是得罪了夙世子和姬世子二人?」

  夙燁難得的好說話:「有明月公子在,本世子是不會計較他的無禮的。」

  隆親王聽了夙燁的話,總算放心了,然後與二人打了招呼後出青蕪院進宮去了。

  青蕪院裡,等到隆親王爺走了,楚琉月也不用裝了,一揮手示意沅珠和媚兒兩個丫鬟:「你們兩個把世子爺帶下去休息一會兒,回頭我給他施針。」

  「是,明月公子。」

  沅珠過來要帶鳳晟世子出去,誰知道鳳晟倔脾氣犯了,竟然不肯離開,楚琉月趕緊的哄他,才把他哄出去。

  等到正廳裡沒有了外人,楚琉月掃了一眼夙燁和姬塵二個人,涼涼的開口。

  「說吧,你們兩個今日是吹的哪門子風啊,竟然一起跑到隆親王府來?」

  兩個男人彼此望了一眼,然後同時說道:「我們是來探望鳳晟世子的。」

  說完後,彼此互相瞪了一眼,再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又是滿臉的清雍。

  楚琉月擺明瞭不相信,依她見到的情況看,這兩人與鳳晟世子的交情可沒有那麼好,這好好的怎麼就來夙隆親王府探望鳳晟世子了。

  尤其是夙燁,早上才說過要反悔的話,這會子便出現了,他是不是還想找機會折磨她啊,楚琉月想到這個,臉色陡冷,瞪向了夙燁。

  「夙世子,我警告你想都別想。」

  楚琉月這一句說得有些隱暗,她是接著早上的話說的,完整的話該是,夙燁說我反悔了,她說想都別想。

  夙燁自是知道的,可是一側的姬塵不知道啊,他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瞳眸瞬間攏上了暗潮,夙燁自是沒有忽略,忽地便心生快意,唇角勾出幾許笑意,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溫和:「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全都依你。」

  這話有些別有用意,姬塵的眼神更幽深了,不過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的為人一向是不多話的,不過也僅是一會兒的功夫,他便猜測出這定是夙燁故意誤導他的,讓他吃悶子的,小月兒什麼人他會不知道啊,對這夙燁並沒有半分的好感。

  楚琉月倒沒有想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的,她只是納悶,這男人今日怎麼就這麼好說話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說明這男人接下來要折騰她的事情,動靜非常大,所以她要小心些。

  廳堂裡,沒人說話,夙燁看到姬塵先是神情不好,很快恢復了過來,便知道姬塵是猜出了他的用意,這男人可不是君洛凡那個小白花,他是十分聰明的。

  不過夙燁一挑眉,又扔下了一句別有用意的話。

  「姬世子,本世子聽說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夙燁說完這句,還拿眼斜睨向楚琉月,觀察楚琉月的動靜。

  楚琉月倒是有些詫異,因為一直以來並沒有聽人說過這件事,而且姬塵一直生病,哪裡想到他竟然是有未婚妻的。

  姬塵臉色陡的一寒,望向夙王世子夙燁,便看到這男人眼底隱有得意的暗芒,不由得蹙緊眉,幽冷的說道:「不知道夙王世子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件事,不錯,確有其事。」

  姬塵倒也不遮不掩,一口承認了,不過他接著又開口:「不過那是家母曾與人訂下的婚約,家母去世有十年了,那戶人家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消息,所以夙王世子認為那人會是本世子的未婚妻嗎?」

  姬塵說完,忽地笑意瀲瀲的說道:「本世子倒是想到一件事,雖然夙王世子沒有未婚妻,可是這尚京人人都知道宮中的五公主可是對夙王世子誓在必得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將來的夙王世子妃便是這位五公主了。」

  姬塵話一落,夙燁的眼神陡的淩厲萬分,沒想到他想算計姬塵,讓小丫頭對他不喜,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被他倒算計了一把,夙燁正想反擊姬塵,楚琉月的聲音倒是適時的響了起來。

  「那在下恭喜兩位都能抱得美人歸。」

  一言,堂上兩人全都黑了臉。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隨之響起溫潤輕快的說話聲:「小月兒,你讓我過來是有——」

  說話聲因為觸及到堂上坐著的兩尊神而嘎然而止,君洛凡站在門前,俊雅的五官上攏上了稀奇,指著夙燁和姬塵二人:「你們兩個跑到隆親王府來做什麼?」

  夙燁黑著臉一言不吭,倒是姬塵緩和了臉色說道:「我們是過來探望鳳晟世子的。」

  「喔。」君洛凡倒是沒有多想,嘟嚷了一句:「還真是巧啊。」

  他望向夙燁的時候,臉上可就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夙世子這麼個大忙人可真難得啊,竟然來隆親王府看望鳳晟世子,當真是稀客啊。」

  夙燁理都不理君洛凡,只用鼻子哼了一聲。

  君洛凡已經不再理會夙燁和姬塵二人,大步走到楚琉月的身側,笑著問道:「小月兒,有什麼發現?」

  楚琉月掃了一眼廳堂上的人,隨之掃手示意君洛凡近前:「我們出去說。」

  這事牽扯到隆親王府內宅之事,還是一件醜聞,所以她豈能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過楚琉月如此動作,夙燁可就不高興了,臉上籠罩著嗜殺的寒氣,本來先前姬塵便讓他吃癟了,此刻再看楚琉月和君洛凡嘀嘀咕咕的,分明是沒有好事啊,想到夙燁冷著臉開口。

  「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講,還要背後做,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次姬塵難得配合他,因為他看到君洛凡與楚琉月要好,他也鬱悶。

  「是啊,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知道的。」

  楚琉月瞪了二人一眼,然後起身閒閒的說道:「兩位世子爺,你們自坐著吧,我們出去有事了。」

  君洛凡也隨著她點頭:「嗯,兩位世子爺若是嫌冷清,可以自回去啊,我們還有事呢。」

  兩個人一先一後往外走去,可是兩人很快悲劇的發現,身後跟著甩也甩不掉的尾巴,夙燁和姬塵二人,兩個人臉色冷冷,一言不吭的跟著他們兩個人,他們走到哪裡,兩個人便跟到哪裡,最後楚琉月受不了了,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

  「你們兩個究竟想幹什麼?」

  「我們想知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夙燁深不可測的瞳眸愈發的幽深,眉梢輕輕的挑起來,望向君洛凡的神情便有些冷。

  楚琉月有些無語,看來她要想告訴師兄這件事,恐怕是不可能了,不過——楚琉月忽地眼睛一亮,她暫時的可以不說這是隆親王府內的事情,也不說是雲側妃的事情,只說是小丫鬟的事情。

  想著楚琉月笑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真的想知道嗎?」

  「是。」

  兩人點頭。楚琉月笑道:「好,不過既然想知道,那便要幫忙,否則想都別想。」

  夙燁和姬塵二人一看楚琉月眼睛精亮,唇角是狡詰的笑意,分明是不懷好意的,兩個人直覺上想拒絕,可是又想知道她和君洛凡二人搞什麼名堂。

  楚琉月見他們兩人答應,滿意的點頭,然後緩緩的開口。

  「我懷疑鳳晟世子之所以得了失心瘋,乃是因為看到了丫鬟和小廝偷情所致,所以眼下需要找人做試驗,既然兩位世子爺一心想幫忙,那本公子就替鳳晟世子謝過兩位了。」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說完,夙燁和姬塵二人臉色一瞬間錯愕,隨之兩人的神色上便攏上了暗潮,同時的開口。

  「你想我們做什麼?」

  「我想讓夙世子演那個小廝,姬王世子嘛,就演個小丫鬟吧。」

  「讓我演小廝。」

  「讓我演丫鬟。」

  夙燁和姬塵兩個同時的指向自己,然後相互的望了一眼,懷疑自己聽錯了,然後看到對方眼裡跳躍著的火花,知道他們沒聽錯,這小丫頭便是想讓他們演小廝和丫鬟。

  兩個人一肯定了,便趕緊的搖頭拒絕:「不,我們不會演的。」

  「是誰說了要幫忙的。」

  楚琉月臉色冷了下來,瞪視著兩個人,夙燁瞳眸微微的收縮,寬大的衣袖一甩,華光四射的搖頭,表示他絕不會演什麼小廝,這種事傳出去,他的一世英明就沒有了。

  姬塵演女人更不幹了,態度堅決的拒絕這種不人道的事情。

  不過兩個人很快想到一個可能。

  夙燁眸光微醺,攏著寒梅馥鬱的香氣,別有深意的開口:「若是讓我小廝,那明月公子演小丫鬟,我就勉為其難的演一回。」

  姬塵便又說到:「若是讓我演丫鬟,明月公子演小廝,我也勉強接受。」

  二人說完,君洛凡可就不幹了,直接冷哼拒絕了:「你們兩個想都別想。」

  君洛凡一開口,夙燁和姬塵二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便盯住了他,然後同時的開口:「我們倒認為那小廝的人選挺適合君公子的。」

  「沒錯,小丫鬢隨便找個人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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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2 PM 編輯

第083章:下藥,放火,殺人

  紫蕪院裡,夙燁和姬塵二人異口同聲的建議讓君洛凡來演那個小廝,然後不等楚琉月再開口說話,二人便笑道:「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兩人當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似乎生怕楚琉月繼續讓他們演小廝,丫鬟。

  小廝,丫鬟,他們才不會演呢。

  至於他們為什麼如此放心的離開,也是因為對君洛凡這小白花的放心,他的一顆心全在自己的醫術上,對別的根本沒什麼興趣,所以夙燁和姬塵二人很放心。

  紫蕪院裡,楚琉月冷睨著那兩個離開的人,其實她已經算準了他們不會演這個角色,因為驕傲如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如何會演小廝和丫鬟呢,楚琉月想著望向君洛凡。

  「師兄,其實我找你來要與你說的事是——」

  楚琉月抬首掃視了一圈,發現身遭沒有人,所以湊到君洛凡身邊小聲的說道。

  「三年前鳳晟世子之所以得失心瘋,很可能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與人偷情。」

  這對一個兒子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所以他一受刺激,才會得了失心瘋吧,雖然楚琉月總覺得應該還些什麼事,不至於因為一個偷情便得失心瘋,可是雲側妃與人偷情的事肯定是真的。

  君洛凡一聽不由得睜大眼睛,受了驚駭似的。

  「竟然有這種事。」

  楚琉月點頭,然後叮嚀君洛凡:「這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記著千萬不可亂說,這可是事關隆親王府聲譽的事情,若是被隆親王爺知道,別說那雲側妃,就是我們只怕也要倒楣的。」

  「好,我知道了,那現在怎麼辦?」

  君洛凡總算明白先前楚琉月讓夙燁和姬塵二人扮演小廝和丫鬟的事,原來她是想借此刺激鳳晟世子,這樣鳳晟世子定然會受到刺激,然後醒悟過來。

  楚琉月挑眉,然後沉穩的開口:「我們來重演當年的一幕。」

  重演當年一幕當然是好事,可是——

  君洛凡還沒有開口,楚琉月接著說道:「你去陪鳳晟世子,我去找雲側妃借件衣裳。」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要去找雲側妃,不禁擔心起來,雲側妃雖然只是隆親王府的一個側妃,可是事實上她和正妃無二,她之所以沒成為正妃,乃是因為她拒絕了的。

  若是她發怒可就麻煩了。

  「不如我去吧。」

  君洛凡搶著要去,楚琉月笑嘻嘻的望著他。

  「憑你的本事能對付那雲側妃嗎?這種事可不是隨便亂說的,只能隱晦的點到為止,你認為你有這等功力。」

  若是說得過了,雲側妃肯定會惱羞成怒的。

  楚琉月如此一說,君洛凡不說話了,說實在的,他還真沒這等的本事,所以說他寧願整日與醫術為伴,也不去和人打交道,實在是太麻煩了。

  「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我相信雲側妃定是愛鳳晟的。」

  楚琉月說完望向小蠻:「我們去雲側妃住的地方吧。」

  「是,公子。」小蠻應聲,兩個人一路出了紫蕪院,前往雲側妃住的院子。

  路上見到隆親王府的下人,也都很客氣的與他們打招呼。

  只是兩個人還沒有到雲側妃的院子,便聽到院子裡響起丫鬟婆子的大叫聲:「不好了,有刺客,來人啊,有人刺殺娘娘了。」

  楚琉月和小蠻一聽,身形一閃衝了過去,身後同時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很顯然的隆親王府的侍衛被驚動了,全都往這邊湧來捉拿刺客。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早閃身進了雲側妃所住的院子,只見院子前面的空地上,丫鬟和僕婦嚇得四處亂轉,倒是那雲側妃沒有似毫的慌亂,還拿了上次楚琉月見到的那把寶劍和來人打了起來。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一望那刺客,不由得臉色難看了,因為刺殺雲側妃的人竟然是陸遲。

  先前陸遲不在她的身邊,她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他竟然跑到雲側妃的院子裡刺殺雲側妃。

  這會子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擔心的不是雲側妃,而是陸遲,隆親王府的侍衛馬上就要進來了,雖然陸遲武功不錯,可是憑他一個人對付王府的侍衛是不容易的,所以楚琉月立刻遞了一個眼色給小蠻,小蠻身形一閃衝了過去,然後直撲向陸遲,狠狠的出招和陸遲打了起來。

  陸遲一看小蠻出現,自然看到了楚琉月,先前他是殺紅了眼睛,所以整個人頻臨瘋狂了。

  這會子一清醒,再加上看到楚琉月冷冷的眼神,以及院門外整齊的腳步聲,陸遲清醒了過來,然後閃身便走。

  陸遲一走,楚琉月和小蠻二人皆鬆了一口氣,而那和陸遲打鬥的雲側妃,哎呀叫喚了一聲,手中的寶劍掉到了地上,原來雲側妃受傷了,她的身上中了陸遲兩劍,尤其是手臂中了一劍,血流如注。

  小蠻不由得叫了起來:「側妃娘娘,你沒事吧。」

  雲側妃臉色蒼白,流著汗珠子,不過卻依然用完好的手去取那柄寶劍,楚琉月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很顯然的,雲側妃很重視這把寶劍。

  此時院門外侍衛已經衝了進來,一看沒了刺客的影子,只有雲側妃和明月公子等人,隆親王府的侍衛隊長走過來請罪。

  「屬下等該死,請娘娘降罪。」

  雲側妃抬眸,掃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沒你們的事了,這裡有明月公子,他會幫我處理傷口的。」

  「娘娘,屬下想問娘娘是否看到那刺客的模樣了,屬下馬上派人去抓他。」

  侍衛並沒有立刻離去,沉著的問,雲側妃想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那刺客的臉上有一道疤痕,只有一條手臂。」

  雲側妃說完,侍衛隊長臉色閃過了寒氣:「屬下等知道了,立刻通知府衙,各處搜查。」

  說完退了出去,楚琉月不由得擔心起來,同時疑惑,陸遲為什麼要刺殺雲側妃,她知道他說過要報仇,難道說當年殺陸遲母子的便是這雲側妃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陸遲是誰?楚琉月驚疑,難道陸遲是鳳晟的兄長,他才是隆親王府的世子爺嗎?

  楚琉月如此一想,只覺得這世界有點瘋狂了,然後她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她想的這樣的。

  院子裡,已經有僕婦過來扶了雲側妃起來,楚琉月和小蠻二個人跟著雲側妃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然後有人打來了水,楚琉月開始給雲側妃清理傷口,好在傷得不是太重,所以沒什麼大礙。

  「娘娘需要好好的休養,這傷口雖然沒什麼大礙,但若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雲側妃點了一下頭,然後抬首望向楚琉月:「謝謝你明月公子。」

  這女人,即便受了傷,也似毫無損她的美麗,她的笑帶著一份令人心疼的柔弱。

  楚琉月實在想像不出,這樣的女人會是下毒手指使人殺害陸遲母子的人。

  「娘娘客氣了。」

  楚琉月淡淡的說,然後試探的開口:「娘娘,那刺客為何要刺殺娘娘,娘娘乃內奼女子,何時與人結了怨?」

  楚琉月說完盯著雲側妃的臉,雲側妃想了一下,搖頭:「說實在的,我實在想不出何時與人結了怨。」

  雲側妃的話落,楚琉月還想再問,卻聽到外面響起急切的腳步聲,一道身影奔了進來,著急的叫道。

  「母親,你怎麼了?她們說你受傷了?」

  鳳桐嫣從門外跑了進來,一看到雲側妃受傷了,眼裡立刻擒上了霧氣,撲到雲側妃的身邊,心疼的叫起來:「母親,你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雲側妃搖了搖頭:「沒事,你別擔心了,母親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發現雲側妃對鳳桐嫣並不十分的親近,雖說是母女,總歸有些不融洽,倒是雲側妃對鳳晟世子倒是很真切。

  看來這隆親王府內藏著不少的秘密啊,楚琉月想著,不過這不干她的事,她只想盡快治好鳳晟的病,拿到剩下的兩萬兩的銀票,這裡的渾水她可不想淌。

  不過鳳桐嫣並不計較雲側妃的疏離,她已經習慣了。

  母親在她心目中便是仙子一樣的人物,不管她做什麼都好美啊,可是她為什麼不遺傳母親的美呢,鳳桐嫣一想起這個便懊惱。

  「母親,你說那刺客為什麼要刺殺你啊?」

  鳳桐嫣問,其實這也是楚琉月想問事情。

  只是雲側妃似乎不知道一般,聽了鳳桐嫣的話,歎氣說道:「這應該去問那個刺客。」

  鳳桐嫣還想追問,雲側妃已經開口了:「桐嫣,母親要與明月公子談事情,你先回自個的院裡去吧。」

  「母親。」

  鳳桐嫣還想留下,可惜雲側妃已朝外面喚人:「送郡主回去休息。」

  外面走進來兩個僕婦,恭敬的說道:「郡主請。」

  鳳桐嫣無奈的起身,一抬頭看到楚琉月和小蠻望著她,不由得惱怒的狠狠的一瞪眼,然後走了出去。

  正廳裡雲側妃揮手讓小丫鬟們都退下去,然後她望向楚琉月:「明月公子過來是有事吧?」

  楚琉月點頭,不再問她關於刺客的事情,若是再問必然引起雲側妃的疑心,楚琉月揮手讓小蠻出去,小蠻走出去,那雲側妃看楚琉月連自個的手下都退了出去,很顯然他要說的事定然是嚴重的事情,雲側妃想到上次楚琉月曾說過的話,臉色凝重了起來。

  楚琉月也不拐彎抹角:「我來是想跟娘娘借一件衣服。」

  「什麼衣服?」

  雲側妃眼神有些冷,楚琉月並不懼怕她,沉穩的繼續說道:「三年前的衣服。」

  楚琉月話一落,雲側妃咬牙:「你放肆。」

  楚琉月歎息一聲:「其實我真的不想理會你們隆親王府的事情,可是我答應隆親王爺要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難道娘娘不想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嗎?如若是這樣,那在下無話可說,不過在下要提醒娘娘一件事,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相信以後沒人治得好鳳晟世子。」

  楚琉月說到最後,話裡充滿了自信,只要雲側妃取出三年前的衣服,她就有把握刺激到鳳晟,那麼重演三年前的事情,便會讓鳳晟真正的清醒過來。

  雲側妃沒有說話,眼裡微微的攏上了霧氣,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不過接下來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是朝門外喚人:「來人。」

  門外走進來一名俏麗大丫鬟,恭敬的一福身子:「娘娘。」

  「把三年前收起來的那件五福臨門的裙子取了來。」

  「是,娘娘。」小丫鬟愣了一下,然後走下去取裙子。

  正廳裡,楚琉月望向雲側妃,看她臉色微白,實在是令人憐憫,不由得開口:「娘娘別擔心,明月不是多事之人。」

  雲側妃卻微微的搖頭:「我不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晟兒。」

  若是晟兒清醒過來,他會如何的面對她,雲側妃有些不敢想,然後長長的歎氣:「有時候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樣,真的,真相往往隱藏在表相之下。」

  對於她所說的高深莫測的話,楚琉月有些不能理解,也許雲側妃有什麼苦衷吧。

  門外,那五福臨門的長裙被取了來,雲側妃揮手讓丫鬟退下,她把裙子遞給楚琉月。

  「若是用完了,幫我把它燒掉吧。」

  「好。」

  楚琉月朝門外喚了小蠻進來,然後命令小蠻把五福臨門的長裙收好了,起身向雲側妃告辭。

  兩個人回到紫蕪院的時候,君洛凡正陪著鳳晟在玩,看到楚琉月過來,忙走過來小聲的詢問:「怎麼樣?」

  楚琉月輕點了一下頭,招手讓君洛凡和小蠻兩個人過來,然後小聲的和兩個人說。

  「這樣吧,待會兒我把鳳晟帶走,你們兩個扮演偷情者,小蠻穿上雲側妃三年前穿的那件五福臨門的長裙,記著這件事別讓任何人知道,就我們三個人知道,你們便在紫蕪院的西邊假山後面演著,待會兒我會領著鳳晟過去。」

  楚琉月一說完,君洛凡和小蠻二人皆驚悚無比,然後相視一眼,紛紛後退一步,搖頭拒絕。

  「我不幹,我不喜歡和女人親熱。」

  君洛凡反對,小蠻也反對:「我也不幹,我還沒有嫁人呢。」

  楚琉月臉色一沉瞪向君洛凡和小蠻:「你們兩個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否則別說認識我。」

  楚琉月狠狠的說完,君洛凡和小蠻不敢抗議了,可是兩個人皆嘟起嘴巴,望向對方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時候,一直坐在一邊的鳳晟走了過來,拉著楚琉月的手搖晃起來:「姐姐,我們去玩兒吧,去看金鯉好不好?」

  紫蕪院裡養了一池的金色鯉魚,鳳晟最喜歡給鯉魚餵食。

  「好。」

  楚琉月嘴裡應著,眼裡卻是指示,你們兩個立刻去。

  君洛凡和小蠻二人僵硬著往外走,一邊走,兩個人還一邊互相瞪視著,楚琉月看了放下心來,望向沅珠等侍候的小丫鬟:「你們自去忙吧,我帶世子爺去看金鯉。」

  「是,明月公子。」

  小丫鬟們應聲退下去,楚琉月帶著鳳晟去看金鯉,至於君洛凡和小蠻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小蠻一咬牙認了:「君公子,走吧,我就犧牲一回了。」

  君洛凡一聽不明白了:「為什麼你犧牲啊,犧牲的是我啊,我最討厭和女人糾纏了。」

  小蠻一聽不滿了,瞪著君洛凡:「洛凡公子,你認為你是個男人嗎。什麼叫討厭和女人糾纏,誰糾纏你了,真是的。」

  君洛凡俊雅的五官上滿是不解,不過嘴裡倒是答覆了小蠻:「我肯定是男人,不過你是不是女人我就不知道了,記著你說的話啊,以後別糾纏我,這不是我願意做的,是小月兒非要讓我做的。」

  小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一種想爆抽他的衝動,讓你白讓你白,不過最後什麼都沒有做,轉身往外走去,她都懶得和他多說話,兩個人雖然彆扭,不樂意,可是卻又不得不做,而且他們兩個都想早點把鳳晟世子的病治好,這樣一來,不但可得兩萬兩的銀票,而且也不用這樣每天往隆親王府跑了。

  小蠻想到楚府裡還有一個楚玉琅沒有收拾呢,小姐一直想收拾他,卻沒有時間,所以說鳳晟世子的病一定要盡快的治好。

  楚琉月帶著鳳晟一路去錦鯉池看鯉魚,一會兒後,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領著鳳晟一路往西邊的假山走去,因為西邊稍微冷清偏僻,平時很少有人過來,這件事無論如可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楚琉月眼看著要走到西邊假山前了,立刻高聲的說起話來,她的目的是為了提醒君洛凡和小蠻,他們兩個過來了。

  「鳳晟,天色不早了,姐姐待會兒要回去了,你要乖乖的,不要再鬧了。」

  「好的,姐姐。」

  鳳晟哪裡知道楚琉月的用心,笑著應道。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一些簌簌聲響,鳳晟不由得疑惑了,伸手拽了拽楚琉月的衣服:「姐姐,好像有什麼響聲。」

  楚琉月見已經引起他的注意,開口說道:「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鳳晟不疑有局等著他,只顧大步往前走去,順著那簌簌之聲的地方走去。

  艷麗的霞光,照在一處碎石疊成的假山上,使得假山攏上了紅紗,一切顯得迷濛。

  只見假山側首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子正親熱的相擁在一起,先前發出的聲音正是他們衣袂磨擦之音,高大的男子掩蓋著女子的身形,可是還能隱約見到女子的衣衫顯露出來,冰山一腳的五福臨門長裙,使得鳳晟一下子石化了,呆怔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隨之他陡的怒吼起來。

  「啊。」

  這一聲痛苦的吼聲,使得楚琉月等人嚇了一跳,雖然她們早有準備,還是沒想到鳳晟的反應會如此的強烈。

  此時楚琉月就在鳳晟的身邊,眼見他大吼,便有發顛的跡像,早一伸手手中的冰魄銀針分別刺進了鳳晟週身的幾大穴位。

  前一刻還狂吼的鳳晟,下一刻便軟軟的往地上栽去,楚琉月立刻命令在假山邊演戲的君洛凡:「師兄,快,把他扶起來。」

  「小蠻,立刻把那五福臨門的長裙給燒掉了。」

  「是。」小蠻動作俐落的脫下身上的五福臨門長裙,然後拐進假山後面去,把五福臨門的長裙燒掉了。

  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已扶著鳳晟往回走,剛轉了個彎,便見到沅珠等人慌慌張張的奔跑了過來,一看到楚琉月和君洛凡扶著鳳晟世子,便緊張的叫道:「怎麼了,先前世子爺怎麼大叫了?」

  原來先前鳳晟的叫聲已經驚動了沅珠等人,所以她們趕緊的奔了過來。

  楚琉月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野貓,嚇到世子爺了,我已經給他施了針,他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

  「喔,那就好。」沅珠點頭,鬆了一口氣,若是世子爺出了事,這紫蕪院裡的人一個都別想活了。

  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扶著鳳晟進了他的房間,然後楚琉月開始給鳳晟施針,等到施完了針,天色已經不早了,三個人起身告辭,出了隆親王府。

  隆親王府門外,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上了楚府的馬車,君洛凡也爬了上來,楚琉月不由得錯愕:「師兄,你又上來做什麼?」

  君洛凡一臉淡定的說道:「我到你家去噌飯吃,然後睡你家的屋頂。」

  楚琉月知道他是怕有人傷害到她,所以才會睡她的屋頂,不過她真不需要,雖然現在暗處有不少人想對她動手腳,但是現在她已經研製了很多防身用的東西,所以說他們不用再擔心了。

  「師兄,你回去睡吧,我沒事的。」

  「不行。」君洛凡說完理也不理楚琉月和小蠻,閉目養神。

  楚琉月知道說也沒用,最後乾脆什麼都不說了,不過她想到了陸遲先前刺殺雲側妃的事情,臉色不由得暗了,這傢夥現在並沒有在暗處跟著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回到楚府的時候,天色已黑了,楚琉月剛換了衣服坐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晚膳。

  薔院那邊來了人,說老爺請二小姐過去一趟。

  楚琉月本不想理會,卻因為來傳話的人一句話而改變了主意。

  「大少爺也在薔院裡。」

  楚玉琅竟然也在薔院裡,不知道他們父子二人又唱什麼雙簧,這幾日她沒有時間收拾楚玉琅,並不代表她不收拾他,她可是牢記著這男人差點命人害死董媽媽的事了,而且自己若是留著這楚玉琅,只怕他後面會千方百計的對付她,所以她倒不如收拾他,收拾他便是對楚千皓出手,沒了葉氏,沒了楚琉蓮,若是沒了楚玉琅,不知道楚千皓的日子還怎麼過。

  楚琉月冷冷的笑著,然後吩咐那下人先回去,她馬上過去。

  下人退了出去,楚琉月吩咐石榴,準備些吃的東西給君大公子,君大公子現在便睡在她的屋頂上呢,總不好餓著他。

  石榴應了聲,楚琉月帶著小蠻一路往薔院去了。

  夜晚的楚府有些肅冷,一來因為少了楚琉蓮和葉氏,二來因為楚琉月的手段,使得府裡的人不敢亂動非份之想,就是白梅姨和梅姨娘也安安份份的,她們的兩個女兒自然也不敢生事,各自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

  薔院。

  守門的婆子看到楚琉月,立刻恭恭敬敬的垂首施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然後問那婆子:「聽說大少爺也在。」

  「是的,二小姐,大少爺也在裡面,老爺和大少爺都在薔院裡等著二小姐呢。」

  婆子回了話,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楚琉月唇角扯了扯,沒說什麼,一路走進了薔院的正廳。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玉琅父子二人正說著話,聽到腳步聲掉頭望向門前。

  兩個人看到楚琉月進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臉上攏上了笑意,不過都有些虛假罷了,而且楚琉月看到才短短的數日,楚千皓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鬢邊竟生出了縷縷的白髮來,可見葉氏和楚琉蓮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楚玉琅直接的站起身笑望向楚琉月:「二妹妹來了,快坐下。」

  楚琉月並沒有坐下,而是拿一雙煎水瞳眸盯著楚玉琅,直盯得楚玉琅發毛,從母親和琉蓮的事情上,他已經知道這女人的厲害處,可就算她厲害,難道母親和妹妹吃的苦就白受了不成。

  楚玉琅心裡想著,臉上極力的保持平靜,不讓楚琉月看出來。

  楚千皓見楚琉月盯著楚玉琅,忙開口打圓場:「琉月,你別計較你哥哥以前對你不友善的舉動,他也是一時糊塗了,現在已經後悔了的,所以今兒個父親讓你們兩個過來,便是為了讓你們解開心結,以後相親相愛的處著,千萬別再鬧彆扭了。」

  楚琉月冷笑,相親相愛,真虧得楚千皓說得出來,楚玉琅現在心裡恐怕儘是如何收拾她的念頭,這樣要如何的相親相愛。

  楚千皓的話落,楚玉琅也笑著說道:「二妹妹,你千萬莫要怪哥哥以前犯糊塗,哥哥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其實不管是大妹妹還是二妹妹都是哥哥的妹妹。」

  楚琉月扯了扯嘴角。

  「難得的哥哥還記得我這個妹妹,那琉月不領情倒顯得冷血了,哥哥有這個心就好。」

  她說著話坐了下來,楚千皓和楚玉琅二人鬆了一口氣。

  楚琉月望向上首的楚千皓,這大晚上的叫她過來,肯定是有事的。

  「父親叫琉月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其實他真的不想招惹楚琉月這個女兒,有時候看到她,他竟然心中發怵,可是今兒個娘娘又把他叫進宮裡去了,意思是想讓楚琉月為惠王側妃,本來之前是惠王妃的,可是因為葉氏出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賢妃娘娘認為若是再讓楚府三房這邊的女兒為正妃只怕會讓人笑話,所以便暫時的先讓楚琉月為側妃,若是日後惠王為帝了,楚琉月女兒再怎麼樣也該是個貴妃。

  楚千皓知道因為葉氏鬧出來的事情,他的女兒日後也只能這樣了。

  「今兒個惠妃娘娘召我進宮了,想讓你為惠王側妃,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這惠王側妃娘娘可以全權做主,若是你同意娘娘便會下了旨意,讓你為惠王側妃。」

  若是惠王妃必須皇上指婚,但現在因為葉氏所出的事情,所以娘娘有所顧慮,生怕楚琉月為惠王妃會使得別人恥笑惠王爺,所以讓楚琉月為側妃。

  當然以賢妃娘娘的意思,就算楚琉月為側妃也沒有虧待她。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的話,直接冷笑了,沒想到才短短的數日,賢妃娘娘便把她從惠王妃的位子上降到了側妃的位子上了,皇家的人果然都是薄倖寡情的,若非自己對她還有些用處,只怕側妃也沒得了。

  楚琉月好笑,這賢妃娘娘真正讓人無語,上次她連惠王妃的位置都拒絕了,現在一個側妃位置還來問她的意思,難道以為她會霸著那側妃的位置不成。

  「父親還是和賢妃娘娘說清楚了,對於那惠王側妃的位置我不感興趣。」

  楚玉琅聽了楚琉月的話,不由得唇角幽暗的扯了一下,眼裡閃過一些冷寒。

  「二妹妹,你可是考慮清楚了,若是你不願意,可是有人等著嫁進惠王府呢。」

  楚玉琅的話落,楚千皓便點頭了:「你若不願意,以後可沒機會了,眼下惠王可不同以前了。」

  楚千皓這話的意思,楚琉月自是清楚的,本來朝堂上競爭最激烈的便是靖王和惠王兩個人,現在靖王一連出了幾層的事情,再加上最後的醜聞,他與皇帝之位無緣了,而接下來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惠王,那惠王現在可是香饃饃了,所以賢妃才會認為她配不上惠王府的位置吧,她一定是把惠王妃當成最大的籌碼在盤算著。

  楚琉月不由得好笑,抬首望向楚千皓的時候,認真的說道。

  「我說過了,不會嫁給惠王為側妃的。」

  楚琉月冷冷的說完,望向楚千皓。

  楚千皓的瞳眸裡有些冷,望向楚琉月好半天沒有說話。

  若是他進宮稟報娘娘說楚琉月不肯嫁,只怕娘娘要大發雷霆之火。

  「二妹妹,你再認真想想吧,別惹得父親不高興了。」楚玉琅看出父親很惱恨楚琉月,所以故意如此說著,楚千皓一聽楚玉琅的話,心中越發的氣悶,這個女兒真的一無所用,留著她只是個禍害啊。

  她不能幫楚府,說不定等到楚府有點什麼事了,她還能和別人一般落井下石,所以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麼用?

  楚琉月斜睨楚玉琅一眼,看得楚玉琅心驚不已,不過楚琉月已經站起身了,她發現自己無法和這兩個男人呆在一起,真的,這兩個人的心裡都在算計著她,看來她要盡快離開楚府,明日吧,明日收拾了楚玉琅,她便找機會離開楚府。

  「父親,你和賢妃娘娘說一聲,對於惠王側妃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她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薔院的正廳,領著小蠻一路回薔院去了。

  小蠻跟在她的身後,小聲的提醒:「小姐,我看大少爺的眼裡充滿了算計,他不會想辦法對付我們吧。」

  「這是肯定的。」

  楚玉琅想算計她是肯定的,只是他想怎麼算計她呢,楚琉月猜測著。

  「我們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的想想這件事。」

  她要謀劃一下如何收拾楚玉琅這個混蛋,膽敢算計她,便等死吧。

  薔院,楚琉月走了以後,楚玉琅望著上首的楚千皓。

  「父親,你還對這個小賤人抱著幻想嗎?她是絕對不可能幫襯楚府的,只會害楚府。」

  楚千皓不再說話,想到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沒錯,自從楚琉月被退婚後,府裡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尤其是琉蓮和葉氏,都遭受到這樣的事情,分明是那個小賤人搞出來的,他本想指著她嫁給惠王,日後對楚府也好有些幫襯,可是接連兩三次,她都拒絕了,他若再對她有指望就是個白癡。

  「你想幹什麼?」

  楚千皓聽了兒子的話,知道兒子想動楚琉月。

  「這些我自會做的,父親不必想。」

  可是楚千皓想到葉氏和楚琉蓮,能不擔心嗎?

  「玉琅,你還是別對她動歪心思,別害了自個兒。」

  「不,我不會讓母親和蓮兒白白吃苦的,父親放心吧,這一次我找了人的。」

  他已經花錢請了一幫殺手,就不相信還收拾不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就算夙王府夙燁護著她又怎麼樣,他們又查不出來是他動的手腳,能耐他何啊。

  楚千皓總算不說話了,現在他的心裡滿是恨意,恨不得立刻把楚琉月打殺了,若沒有這個禍害,他又何至於被人嘲笑至此啊,因為葉氏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雖然別人沒當他的面說,但他已經知道了,還有琉蓮嫁給靖王做小妾的事情,總是有人拿出來譏諷他,現在他都怕去上朝了。

  一想到這個,他恨不得立刻打殺了楚琉月,本來還以為留著她會有些用處,沒想到最後不但沒有用處,還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楚千皓算是想清楚了,這個女兒留著便是禍害,可同樣的他也心知肚明,楚琉月十分的精明,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會自招惡果。

  「玉琅,父親認為你——」

  楚千皓想阻止楚玉琅,不是心疼楚琉月,而是害怕自個的兒子吃虧倒楣。

  可惜楚玉琅是一心要除掉楚琉月的,根本不理會別人的話,而且他自認為萬無一失的。

  「父親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楚玉琅說著也不等楚千皓說話,起身離開了,身後的楚千皓張嘴叫他,可惜他像沒聽到。

  桃院。

  楚琉月領著小蠻回來後,洗盥過後便睡了,不過臨睡前她倒是想到了如何收拾楚玉琅,並決定了明日什麼事都不做,也要收拾了那個處心積慮想害她的楚玉琅,膽敢出手傷董媽媽,現在還一心算計她,她就沒有留他活著的理由。

  夜晚,一片暗沉,天幕之上,連一點星月都沒有。

  廊下的燈籠在夜風中左右的輕搖,那暗淡的光芒,只能照射出兩步地,在夜色中幽幽晃動著,令人毛骨悚然的。

  桃院這邊因為地處偏僻,再加上地方小,所以廊下只掛了兩盞燈籠,別的地方黑沉沉的,這燈籠便如鬼眼似的,遠遠的一看,特別的磣人。

  楚琉月的房間裡,眾人睡得正香,夜如此的靜,似乎連呼吸都那麼的清晰,楚琉月忽地從睡夢中驚醒,一躍坐起來,然後便聞到房間裡散發著一種異香,她一聞之下,臉色陡的變了,沒想到竟然有人在桃院裡動了手腳,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對她下藥,而且這下藥的人十分的聰明,一點都不驚動她,悄無聲息的把藥下在她的床鋪下面,這藥名叫沉魅,味極淡,而且它有一個奇特的地方,必須用人體的體溫才可以融開這沉魅的味道,使人在睡眠狀態下昏迷過去,然後任別人宰割。

  楚琉月對各種藥造詣頗深,所以才會知道得很清楚,世上的藥何止千萬種,單是這迷香便有幾十種。

  這背後下藥的人動了不少的心思,竟能想出如此巧妙之法,倒也是難為他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忽地腦海中烏光一閃,驀然的清醒,小蠻呢?石榴呢,她們兩個不會也被——

  她念頭一動,人已奔了出去,袖中的冰魄銀針已捏到了手上,待到她衝出去,發現床上橫陣的兩個人臉色緋紅,面頰如含春的桃花,熟睡得跟死過去一般,她們果然中了沉魅之香,楚琉月臉色冷冷,手下的動作卻不敢有半分的遲疑,冰魄銀針分刺向小蠻和石榴二人週身的幾大穴位,隨之摸出兩粒藥丸塞進二人的嘴裡,待到她一切做完了。

  屋外響起腳步聲,整齊而快速,楚琉月臉色陡變,難道說除了下沉魅,還有第二手動靜,她的念頭一落,外面竟有火光竄起,火光之中有人發出悶哼,一道欣長的身影奔了進來,隨之有急切的聲音響起,竟是睡在楚琉月屋頂上的君洛凡。

  「小月兒,小月兒,快醒醒,有人放火燒桃院了。」

  他一叫,一床上睡著了的小蠻和石榴二人驚醒,迷茫中揉頭穿衣,動作俐落的起身。

  楚琉月也衝進了內室穿起了衣服,然後想到一件事吩咐君洛凡:「快,立刻去隔壁的房間把冰舞背出來。」

  很顯然的冰舞這麼久沒有動靜,也是被人下了藥的。

  這人該有多恨她啊,不但下了藥,連帶的還放火燒桃院,這樣倒是一乾二淨了,所有的事情都撇得乾乾淨淨了,這麼恨她的人,無非那麼一個。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譏諷,主僕三人已閃身奔了出去,此時外面火光起,瀰漫起濃煙。

  君洛凡已經動靜俐落的把冰舞給提了出來,楚琉月一刻也不耽擱,俯身銀針便刺向了冰舞身上的穴道,隨之又餵了她一粒藥丸。

  這時候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想起了桃院裡還有四個小丫頭,忍不住擔心的叫起來:「小姐,還有四個。」

  楚琉月冷哼:「你以為她們會有事。」

  能在她們的床鋪下面下藥的,無非便是進得了她們房間的人,除了她們買來的人外,還有誰,她們是被人收買了的,既如此她們又如何會給自己的床鋪下下藥呢,既不下藥,自然會跑出來。

  楚琉月一言落,感受到四周的波動湧來,她的眼裡閃過烏光碧水,瀲瀲冷芒。

  看來還有後招啊。

  果然高牆之外,二三十個黑衣人躍了進來,這些人沒想到一連兩番算計,對手竟一無所傷,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他們放火,沒想到老天竟然選擇在這時候下起了細雨,所以那燃起的火,竟然被細雨給澆滅了。

  「沒想到你們竟然一個都沒死,好,那就讓我們來送你們上西天。」

  此時石榴小蠻還有冰舞等人已經清醒過來,再加上君洛凡和他的兩名手下,所以他們並不擔心。

  楚琉月也懶得和這些人說話,直接一揮手命令下來:「上。給我殺。」

  她的聲音一落,自己搶先衝了上去,身後的君洛凡等人自是不甘落後,紛紛搶身而上。

  桃院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姬王府的人,姬王府的幾名手下也衝了進來,這下楚琉月她們的勝算更大了。

  誰知道,不但是姬王府的人過來了,竟然還有別的人閃身從高牆之外躍了進來,這些人一進來,楚琉月便有些發愣,錯愕的望向那些從高牆之外闖進來的人,而忽略了身後黑衣人的長劍,眼看著長劍要刺到她的身上,君洛凡和小蠻等人大驚叫起來。

  「小月兒,小心。」

  「小姐,小心。」

  楚琉月驀然回神,身形往後退,便見那流光溢彩,緋色撩人的傢夥,快如一道流光飄閃了過來,手一揚,紫骨扇拍向偷襲她的黑衣人,神態從容優雅,一擊之下,那黑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地而亡,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嗜血的拖著長長尾音的冷酷之語。

  「給爺殺了,只留兩個活口。」

  「是,世子爺。」

  夙松和夙竹眼看著爺這次佔了先,搶了上風,自然高興,歡快無比的領命去殺人了。

  這裡夙燁瞳眸深邃的盯著楚琉月,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才恢復了自己一慣的肆狂,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聲音也透著妖治:「小丫頭,有沒有一丁點的感動?」

  若是他不說這話,楚琉月心裡恐怕還多少有些感激之情,他一說話,再加上那肆狂的神情,楚琉月立馬冷了臉,然後掉首想加入打鬥,卻被夙燁一伸紫骨扇擋了。

  「這些人不用髒了你的手,自有人收拾他們。」

  他說到最後,尾音有濃濃的冷戾,令人心顫。

  此時,那些黑衣人哪裡敵得過他們這些人,眼看不敵,最後只想逃命,可是卻又逃不掉,最後全都被殺掉了,果然如夙燁所說的最後只剩下兩個活口,被夙松和夙竹二人帶了過來。

  兩個人一被帶過來,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好久才聽到他們哀求聲。

  「饒命啊,饒命啊。」

  「饒命。」夙燁的聲音明明很平淡,可是卻有一種嗜骨的冷寒,令那兩個人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夙燁手中的紫骨扇輕輕的敲打著,發出啪啪的聲音,不但是兩個黑衣殺手,便是身遭的別人,也頗覺有壓力。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殺琉月小姐的。」

  兩個人聽了夙燁的問話,抖簌了了一會兒,頭都不敢抬。

  「我們不知道,是有人出價錢讓我們前來這裡殺人的。」

  這些人乃是江湖上靠殺人為生的殺手,通過不正當的管道接洽到生意,只拿錢殺人,不管別的,買家買殺手殺人,往往也不會露真實的姓名,只要付錢,他們負責殺人,所以說這些人恐怕也不知道是誰指使他們殺人的。

  「那留你們何用。」

  夙燁的話一落,手中的紫骨扇很輕巧的朝二人頭上拍去,看似簡單輕柔的動作,可是啪啪兩聲,只見那兩人腦漿迸裂,眨眼栽倒一邊去,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夙燁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來人,把這裡清理乾淨了。」

  「是,爺。」

  夙松和夙竹二人應聲,姬王府的人也自去幫忙處理這件事。

  暗夜中,雨越下越大,澆在桃院各處,楚琉月和夙燁等人走進了桃院的正廳,分主賓之位坐下來,然後楚琉月望向了夙燁,挑高了眉開口。

  「夙世子,你說你半夜不睡覺來桃院做什麼?」

  難不成還在算計著如何折騰她,想到這個,楚琉月臉色冷冷,否則她猜不透他為何一連兩夜都在桃院外面。

  夙燁挑高濃黑的眉,眼裡清光瀲灩,好似珍珠一般耀眼,唇角擒著淺笑,於燈光之下流光溢彩,實在和之前那個嗜血殺人不眨眼的人聯繫不到一起。

  他今夜之所以出現在桃院之外,乃是因為他思索了半夜,該如何擒獲這小丫頭,最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先從朋友做起,瞧她對晏錚可是十分好的,若他是她的朋友,說不定兩個人的關係會變好,所以他一高興,便半夜來桃院看看,好準備個由頭來讓彼此的關係回暖一下,誰知道這關係便送上門來了。

  此時夙燁眉眼低低,神容也不似之前的狂妄,說不出的溫融,他聲音也是格外的溫和的。

  「小丫頭,本世子來是想告訴你,本世子對自己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情,深表痛恨,所以從今日開始,本世子決定和你做個朋友了,以後你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情。」

  夙燁的話一落,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君洛凡也不相信,直接朝楚琉月叫起來:「小月兒,你別相信他的話,這男人的心思詭異莫測,誰知道他現在動的什麼心思,一定是想算計你。」

  楚琉月也認為這是最大的可能,夙燁怎麼可能半夜不睡覺跑到桃院裡與她說做朋友,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是一個遊戲,他是用她來解悶子呢,所以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拒絕。

  「夙世子,雖然今天晚上你出現,幫了我一個忙,不過我只想說,我們沒辦法做朋友,你還是請吧,還有以後別再動心思了,我不是傻子。」

  楚琉月話落,夙燁深邃的眸子暗了,好似子夜的寒星,微微的冷又微微的無奈,好半天做聲不得,他的手下夙松忍不住勾唇角,活該,讓你作。

  楚琉月站起身繼續開口:「好了,天色不早了,夙世子請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覺了。」

  夙燁起身揚了揚眉,看來第一次出師不利啊,不過今天晚上能幫到她,他還是挺高興的,行,先回去睡覺,順帶再想想辦法,如何做才能讓這小丫頭不生氣。

  「好。」

  夙燁領著幾名手下離開了,身後廳堂上的君洛凡望向夙燁乖乖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稀奇,這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冷面閻王嗎?他怎麼如此的乖了。

  「小月兒,你說這夙王世子怎麼這麼聽話了。」

  「誰知道他抽的什麼風,對了,外面下雨了,你還是回你的丞相府去睡覺吧。」

  「不行,若是再有人來殺你怎麼辦?」

  對於這一點君洛凡可是很堅持的,然後閃身往外走去,最後楚琉月沒辦法,只得叫住他:「小蠻,給君公子安排一個房間睡下,明兒一早別驚動任何人讓他離開。」

  「是,小姐。」

  小蠻走了出去,安排君洛凡住在了陸遲的房間裡。

  陸遲在桃院裡並沒有人知道,這地方是很隱蔽的。

  楚琉月回房間,命小蠻把床下的東西收拾出來,她自己坐在榻上喝茶。

  小蠻很快把床下的東西翻找了出來,遞到楚琉月的面前:「小姐,是這東西嗎?」

  楚琉月望了一眼然後頭,眼神冷冷,沉聲說道:「好狠毒的歹計啊,下藥,放火,殺人。」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小蠻飛快的開口問,楚琉月睨著她,挑眉問:「你說誰與我有這麼深的仇恨,這麼刻骨,下藥還不死心,還要放火,放火還擔心我死不了,竟然花錢雇殺手過來殺人。」

  「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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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2 PM 編輯

第084章:好大一坨鳥屎

  房間裡,楚琉月沒理會小蠻的嘀咕,反正這件事她認定了是楚玉琅,明兒個早上她起來後,倒要好好的看看那個男人的嘴臉,做了這麼多手的準備,就為了除掉她,結果她依然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楚玉琅會不會被活活的氣死,如若氣死了倒省得她動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楚琉月還沒有起床,便聽到窗外隱約有話傳進來,卻是關於隆親王府的事情。

  因為那話裡隱約提到了鳳晟世子,楚琉月忍不住睜開眼睛,鳳晟怎麼了?朝外面叫了一聲:「小蠻。」

  小蠻從外面走進來,一看楚琉月醒過來,忙笑著說道。

  「是不是外面的說話吵醒小姐了。」

  楚琉月翻身坐起來問道:「我聽著你們先前說隆親王府的事情,難道是鳳晟出了什麼事?」

  一說這個,小蠻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銀票遞到楚琉月的面前。

  「這個,奴婢先前以為小姐沒起來,所以收了起來,既然小姐醒了,看看是什麼?」

  楚琉月一瞧,竟然是二萬兩的銀票,難道說鳳晟的病好了?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亮過,唇角擒著笑意,不待她開口,小蠻便把事情稟報給她了。

  「這銀票是君公子的親信聞黎送來的,聽說今兒個一大早,鳳晟世子命人送了兩萬兩銀票到君公子的手上,並請君公子代他向明月公子說聲謝謝。」

  楚琉月一聽立刻伸手接過小蠻手中的兩萬兩銀票,高興的收起來,然後笑望向小蠻:「小蠻,這下我們有錢了,以後做什麼事方便了。」

  兩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和大富大貴之家比,算不得什麼,可是一般尋常人家已經是天價數目了,所以現在她楚琉月是個小富婆了。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不覺得累了。

  小蠻看楚琉月高興成這樣,也很開心,總之有錢肯定是好事兒。

  楚琉月高興了一會兒,才想起最該值得關注的事情。

  「鳳晟的病好了。」

  這兩萬兩銀票既是他命人送的,那麼說明他的失心瘋好了,楚琉月又高興了一回,同時的鬆了一口氣,既然鳳晟好了,那麼她不用前往隆親王府去了,眼下倒可以一心一意的對付楚玉琅和楚千皓了。

  「小蠻,替我去看看大少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是,小姐。」

  小蠻不知道楚琉月想幹什麼,但既然小姐說了,她便立刻照做。

  門外,石榴和冰舞二人走了進來,一起過來侍候楚琉月起床,兩個人的臉上也滿是笑意,這兩萬兩銀票的事情,她們也知道。

  楚琉月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冰舞。

  「陸遲還沒有回來。」

  冰舞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她的臉上有些黯然,心裡十分的擔心,關於陸遲不見了的事情,小蠻已悄悄的告訴了她,一想到陸遲去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她不由得擔心,陸遲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我想他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楚琉月望向冰舞,看出冰舞的擔心。

  「嗯。」

  冰舞點了一下頭,楚琉月想起昨兒晚上她們床上放上的沉魅,立刻命令冰舞:「去,把那四個丫鬟給我抓過來,帶到正廳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個做了手腳,還是四個人都有份。」

  「是,小姐。」

  冰舞走出去抓那四個小丫鬟,石榴留在房裡侍候楚琉月起來,等到她收拾好了一切,小蠻已經回來了,稟報楚琉月:「大少爺現在正在他自個的院子裡呢,聽說今兒個早上他發了好大一頓的脾氣。」

  楚琉月冷笑,他自然要發脾氣的,精心準備了三樣毒計來算計她,結果一樣也沒有成,這楚大少爺能不發脾氣嗎?

  一行三人出了房間,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跪著四個小丫鬟,楚琉月等人一進去,四個人便磕頭叫起來。

  「小姐,你為什麼要讓冰舞抓我們?」

  楚琉月掃了四人一眼,然後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淡淡的說道:「昨兒晚上,有人在我房間的床上放了沉魅,不知道是你們其中的一人,還是個個有份?」

  楚琉月一說完,四人臉色皆變,然後連連的磕頭。

  「小姐,奴婢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是啊,奴婢不敢做這種事情。」

  楚琉月一目掃下去,便看到四人中有一人身子輕輕的抖簌著,連正眼都不敢瞧楚琉月,倒是其她三個人雖然害怕,卻很坦然,很認真的表忠心,楚琉月臉上攏上笑意,輕輕的喚道。

  「丁香,你來與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誰做的?」

  楚琉月聲音淡淡,可是語氣卻很冷。

  被她點到名的丁香,啊的叫了一聲,然後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異常,趕緊的冷靜下來,然後爬出來,開口說道。

  「小姐,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丁香,小姐我好像沒說是你做的吧,我只是問你是誰做的,你這樣說話是不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便是你做的?」

  楚琉月的聲音越來越冷,還帶著殺氣,丁香哆嗦得更厲害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正在這時,丁香身邊跪著的另一名丫鬟陡的開口說道。

  「回小姐的話,昨兒個晚上丁香不在房裡。」

  楚琉月抬頭望向說話的丫頭,長相秀麗,而且頗為冷靜沉著,眼裡閃著狠戾的光芒,雙眸緊盯著丁香。

  丁香一聽連忙的搖頭,指著那指控她的女子。

  「秋菊,你,你為什麼,你明知道我?」

  長相秀麗的丫鬟名秋菊,她們四個丫鬟的名字都是楚琉月起的,秋菊聽到丁香結巴的話,唇角挑起一抹鄙夷,刻薄的說道:「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昨兒晚上不在房裡了。」

  丁香和秋菊兩個奴婢待在一間下人房裡,所以丁香昨夜沒有待在房裡的事情,秋菊是最清楚的。

  楚琉月望著兩人,忽地眼神暗沉下去,聲音陡冷的命令冰舞:「給我把秋菊抓起來。」

  冰舞和小蠻等人錯愕,隨之上前一把扭住秋菊的身子,等候小姐的發落。

  秋菊不由得大驚失色,抬首望向上首的楚琉月:「小姐,為什麼,你為什麼抓我?」

  「因為昨兒晚上的藥是你下的。」

  這下不但是丁香,就是小蠻等人也心驚,因為看丁香的樣子,這下毒的應該是丁香才是,怎麼變成秋菊了。

  楚琉月不待秋菊開口,冷冷的說道。

  「秋菊,你遇事冷靜沉穩,而丁香遇事膽小慌亂,我想那背後指使你的人,不會這麼蠢吧,找這樣容易露出馬甲的人下手吧。」

  楚琉月說完,秋菊還想狡辯,楚琉月已經冷睨著她。

  「若是你交待了,我還可能讓你少受些罪,若是不交——」

  楚琉月的眼睛盯上了秋菊的一雙玉手,狠聲說道:「這雙手也不必留了,宰了,賣到窯子裡去。」

  秋菊臉色飛快的變了,她呆在桃院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這二小姐的為人可是十分清楚的,聽說連夫人和大小姐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是自己,而且她一向說到做到的,今日說宰了她的手,那她必然會做到,若是沒有手?饒是秋菊膽子再大,也臉色發白,咬著唇不敢反駁了。

  楚琉月看到她不說話,冷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指使你下毒的?」

  她說完命令小蠻:「把她給我帶下去,斷其雙手,一個銅板賣與到窯子裡去。」

  斷了雙手的女人本來就賣不了多少錢,但一個銅板肯定是搶著要了。

  秋菊面如死灰,嚅動著唇搖頭:「你不能,你不能。」

  楚琉月好笑起來:「我是楚府這邊的當家人,你謀算自個的主子,按罪當死,我沒讓你死了就算便宜你了。」

  「小姐,我說我說。」

  秋菊再也承受不住,趕緊的說道:「是大少爺,大少爺交給我一包東西讓我趁小姐不在的時候,放到床下面,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大少爺說只要我辦得好了,便納我做他的小妾。」

  秋菊說完,滿臉的冷汗,現在小妾她是不指望了,只求別斷了手便成。

  正廳裡,楚琉月臉色黑沉,雖然她早就猜出這事是楚玉琅動的手腳,可是想到和聽到是兩回事,這男人看來是迫不及待的想死啊,楚琉月一揮手命令小蠻:「把秋菊賣到窯子裡去。」

  這一次秋菊連一句話都不敢吭,因為若是惹惱了二小姐,她很可能會把她的手斷了。

  小蠻應聲上前把秋菊給拽了出去,臨了楚琉月叮嚀她:「小心些帶出去,別驚動任何人。」

  「是,小姐。」

  小蠻會武功,想從桃院帶出去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快把秋菊從桃院裡帶了出去。

  正廳裡,楚琉月又望向丁香:「說吧,昨夜你又是什麼情況?」

  丁香嚇成這樣,想必昨夜她也有什麼事。丁香先是看到楚琉月收拾秋菊,這會子早嚇得面如死灰了,撲通撲通的磕頭:「小姐,我該死,以後再不敢了,小姐,別把我賣到窯子裡去,以後奴婢再不和前面的小廝相見了。」

  丁香如此一說,楚琉月自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昨夜她是與小廝偷情了,生怕人發現,所以嚇成那樣了。

  楚琉月揮了揮手:「記著,僅此一次。」

  「是,小姐。」

  丁香鬆了一口氣,週身的冷汗,以後哪裡還敢和人偷情啊。

  三個丫鬟退了下去,每個人都嚇得半死,小姐果然很厲害,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了。

  廳堂上,石榴準備了早膳進來,侍候小姐吃飯,想到大少爺竟然指使秋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石榴越想越生氣:「小姐,你說這大少爺真是太噁心了,為了讓秋菊幫他,竟然說會納秋菊為小妾,這怎麼可能啊。」

  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說:「有什麼不可能的,世上又不是只有美人計,美男計有時候也挺管用的。」

  若不是楚玉琅使出美男計,那秋菊未必肯做這種事,明知道她不好對付,還暗中下手,分明是因為慾念太大。

  早膳完了,楚琉月想起楚玉琅來,看來她要去看看這哥哥,昨兒晚上還親親熱熱的與她說什麼大妹妹二妹妹一樣都是他的妹妹,這夜裡他便下狠手的要殺掉她。不知道他看到她一點事都沒有,會不會被氣死,她倒是挺樂意看他被氣死的。

  「石榴,冰舞,跟我去會會大少爺。」

  「是,小姐。」

  二婢應了聲,一行三個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玉琅的院子走去。

  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裡,一片安靜,隨處可見的下人皆小心翼翼的,連給楚琉月請安也都很小心,楚琉月假意不解,問行禮的下人:「這是怎麼了?」

  立刻便有一個下人稟報楚琉月:「二小姐,你小心些,今兒個早上大少爺起來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

  「喔。」

  楚琉月拖著長長的尾音,然後滿臉笑的一路悠哉悠哉往正廳方向走去。

  楚玉琅早接到下人的稟報,愣了一下,然後想到昨夜自己花那麼多的代價,竟然沒整死楚琉月這個小賤人,他便憤怒不已,這個小賤人的命為什麼這麼大啊。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過來了,楚玉琅立刻穩定了心緒,這種事千萬不能讓楚琉月看出來,否則她一定算計到自己的頭上。

  楚玉琅正想著,門外響起楚琉月的聲音。

  「大少爺在嗎?」

  楚玉琅的手下立刻恭敬的回話:「在呢,二小姐請進。」

  門外,楚琉月淺笑盈盈的走進來,廳堂上的楚玉琅已收斂起所有不好的情緒,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便招呼起來:「二妹妹過來了,快坐下來。」

  「是,哥哥。」

  楚琉月應聲,走進廳堂坐下來,然後抬首時臉上便有一抹憂心。

  「哥哥,妹妹我今兒個過來是想告訴哥哥一件事的。」

  楚玉琅一聽她的話,眉梢跳了幾跳,不安攏在心底,沉聲問:「怎麼了?」

  「昨兒晚上有人竟然對妹妹我動手腳,哥哥你知道嗎?那狼心狗肺的黑心東西,竟然先讓人在我的床鋪下面下藥,然後又命人放火燒桃院,最後還找了殺手進桃院殺我,哥哥啊,你說妹妹我與何人有這麼大的冤仇啊,難道是我姦殺他妻他女了,還是我挖他家的祖墳了,要不然怎麼能這樣歹毒的對我呢?」

  楚琉月怒罵,楚玉琅的一張臉早黑了,喘氣聲不由自主的重了,手指緊握起來,上面青筋都突了出來。

  他快忍不住了,他甚至懷疑這丫頭就是故意的,要不然為何罵得這麼難聽。

  楚琉月罵了一會兒,抬首望向楚玉琅,看他臉色陰驁難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不由得關心的問:「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楚玉琅立刻回過神來,就在剛才他差點失去理智,直接的起身衝過去掐死這個小賤人,罵得太難聽了。

  不過楚琉月一開口,他便清醒了,若是自己發狂,不就是承認這事是他做的了嗎?那楚琉月背後的上官府還有夙王府的人會放過他嗎?所以他絕對不能承認這種事。

  想著順了一下氣,扯出一絲僵硬的笑。

  「沒事,哥哥就是聽到有人傷害妹妹,所以一下子憤怒的。」

  楚琉月有點想笑,這臉皮究竟有多厚啊。

  「哥哥,今兒個二妹妹我過來,便是想請哥哥幫一個忙。」

  「你說。」

  楚玉琅現在扮演的可是好哥哥,自然不好拒絕楚琉月的要求。

  「哥哥一定要派人查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傢夥做出來的,若是抓住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外加抽筋剝皮。」

  楚琉月說完,楚玉琅噌的一聲站起來,他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抓自己的頭髮,唯有這樣的痛感才能控制著自己不找楚琉月拚命。

  楚琉月心裡瞭然,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望著在廳堂內煩燥來回轉,甚至於不時的撥拉自己頭髮的楚玉琅。

  「哥哥,你怎麼了?」

  楚玉琅回神,強壓下心頭的狂怒,他只覺得一股血氣往上湧,嘴裡一片甜膩。

  若是再和楚琉月呆下去,他相信,他絕對會被她氣死的,所以楚玉琅望向楚琉月:「一想到有人竟然對二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情,哥哥我就憤怒不已,二妹妹先回去吧,我馬上派人去查這件事,查出來一定會重重的治。」

  「是,哥哥,千萬別讓他那麼容易的死了,對了把他剝皮了,讓他嘗嘗什麼叫剝皮之苦。」

  楚琉月說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她剛走出去十步遠,便聽到身後響起啊的一聲大吼,隨之還伴著砸東西的聲音,石榴和冰舞二人皆敬佩的望著自家的小姐,小姐真是太厲害了,光是說話便能把人給氣死了,想必現在大少爺快要被氣死了。

  沒錯,楚玉琅快被楚琉月氣死了,等到楚琉月走出去,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一聲,然後便有一股血腥氣往嘴裡湧來,隨之哇的一聲,他竟然吐出一口血來,臉色不由得難看至極,他竟然被楚琉月給氣得吐血了。

  手一伸便把身側的東西盡數的掃到了地上,門外的手下走了進來,一看大少爺竟然氣得吐血了,不由得不安起來,二小姐是做了什麼,大少爺竟然被氣成這樣。

  「大少爺。」

  楚玉琅重重的一捶身側的桌子,狠狠的說道。

  「我要被她氣死了,我真的很想掐死那個小賤人。」

  手下趕緊的勸楚玉琅:「大少爺,你氣壞了身子不正是順了二小姐的心意了嗎?」

  楚玉琅總算回神了一些,沒錯,自己這樣氣豈不是正好中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的計了,不氣不氣,可是一想到楚琉月的那些話,又怎能不生氣。

  桃院裡,楚琉月剛回來,便有人過來探訪,竟是姬王府的姬王世子姬塵。

  昨夜楚琉月被刺殺,姬王府的侍衛自然稟報他們的主子,姬塵一聽立刻領著人過來探訪。

  正廳裡,姬塵一坐下便上下的打量著楚琉月,確定她沒事,才算鬆了一口氣。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惡劣,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毒計。」

  姬塵一貫溫雍清潤的面容上,難得的罩上了冷霜,眼裡更是一片冰寒。

  楚琉月並沒有說出楚玉琅來,因為她要除掉楚玉琅,所以她和楚玉琅之間的糾葛,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以後楚玉琅真發生什麼事情,別人略微一想便會想到是她動的手腳。

  「小月兒,你昨夜被驚嚇到了,不如今兒個我陪你到郊外去散散心怎麼樣?騎馬過去怎麼樣?」

  楚琉月望向姬塵,看他滿臉如水般溫柔的笑意,廳堂上皆溫暖如春。

  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自從她穿越過來一直處於勾心鬥角的位置,還沒有真正的放鬆了心情去玩過,現在聽到姬塵提議,不由得來了興致,不如出城去散散心,至於楚玉琅,這白日也沒法子對他下手,等到她晚上回來的時候再來想辦法對付他。

  「好啊,可是我不會騎馬。」

  古人多會騎馬,可惜她卻不會騎馬這玩藝兒,一時間倒是十分的有興致。

  姬塵一聽楚琉月的話,分明是有興致的,他的臉色越發的栩栩如輝,笑意越發的燦爛:「我教你,對了,先前你解了我的毒,我一直想送你一樣禮物,後來終於想到了,送你一匹馬如何,走,現在便在門外。」

  姬塵說著起身,楚琉月也站起身,高興的跟著姬塵的身後走出去,冰舞和石榴兩個人緊隨著他們走了出去,小蠻的臉色卻有些幽暗,小姐看到姬世子分明是很高興的,她最後不會喜歡上姬世子吧那世子爺不是落了一場空,她看出來世子爺現在似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難道到頭來是一場空。

  門外,石榴的叫聲響起:「小蠻,快點,你發什麼呆啊。」

  石榴和冰舞兩個很高興,到郊外去遊玩,真不錯啊,她們也想去玩玩,小蠻應了一聲跟上前面的人。

  楚府的側門外,立著數匹的駿馬,有幾匹駿馬之下立著人,一看到楚琉月和姬塵出來,忙恭敬的垂首請安。

  「見過世子爺,琉月小姐。」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點了一下頭,姬塵立刻把楚琉月帶到一匹棗紅馬面前,指著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的馬匹面前,笑著說道:「這是我替你挑選的馬兒,名赤焰,它的性情極溫和,尋常的時候很少發脾氣,最適合不會騎馬的人練習,你看怎麼樣?」

  楚琉月雖然不懂馬,但是看這馬的成色,雙瞳的神彩,以及四蹄的力度,可以輕易看出此馬確實是一匹好馬,一看便讓人喜歡,前世她最喜歡養貓養狗,沒想到這一世竟然可以養一匹馬,越想越高興,伸出手試探的摸了摸赤焰的頭,發現赤焰真的是一匹很溫順的馬,看到她摸過來,竟然抬頭湊到她的面前,似乎在撒嬌,楚琉月不由得開心,伸手便抱住了赤焰的頭:「這馬真不錯,我喜歡。」

  姬塵本來還擔心她不喜歡呢,一聽到她說喜歡,不由得開心,上前一步說道:「我扶你上去試試,我們一起去郊外騎馬散步如何?」

  雖然沒騎過,不過楚琉月卻不擔心,點頭答應。

  「好。」

  姬塵一伸手扶著她,然後把她扶上了馬背,赤焰動了動,不過並沒有發脾氣,乖乖的讓楚琉月騎著。

  楚琉月今日穿的衣服雖然不是騎馬裝,卻也無礙於騎馬,裡面是褲裝,外面穿著一件長裙子,她一個現代人也不計較這個,所以一掀外面的長裙便騎上了,然後笑望向一側的高頭大馬,通體潔白,沒有一根雜毛,比她的馬要高上一個頭,明顯的這馬是姬塵的座騎,這馬也是上品。

  姬塵一躍身翻身上了馬背,兩個人並行而立,一人出塵如仙,一人艷麗嬌妍,一紅一白倒是極般配,石榴和冰舞二人忍不住的嘀咕起來:「兩個人真是般配啊。」

  姬世子對小姐也是極好的,一出手便送了赤焰給小姐。

  小蠻聽了兩個丫鬟的話,滿臉的不屑,一片赤焰算什麼,若是小姐喜歡她們世子爺,那就是送一座金山都有得送,這姬王世子和她們世子爺比起來那就是冰山一角,壓根沒辦法比,沒聽說過她們夙王府富可敵國嗎?

  不過小蠻雖然不屑,卻不敢亂說出來,若是說出來,小姐非攆她回夙王府不可。

  姬塵見楚琉月坐好了,才柔聲開口:「你拉好韁繩我們走了。」

  「好。」楚琉月一拉韁繩跟隨著姬塵的身後離開,身後的姬王府的侍衛紛紛的上馬,準備跟著主子一起離開。

  石榴和冰舞二人不由得著急的叫起來:「小姐,小姐我們呢?」

  小蠻不似她們兩個,搶身便上,從姬王府的侍衛手中奪了一匹馬,翻身上了馬,騎馬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躍上馬伸手望向冰舞和小蠻:「來,上來。」

  結果她們三人坐了一騎,那姬王府的侍衛被搶了馬,只得與另外一人合騎一馬。

  楚琉月和姬塵二人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相視一笑,也沒說什麼,轉身命令下來:「走。」

  一行人開始往城外而去,但是因為楚琉月不會騎馬,所以騎得極慢,姬塵也不著急陪著她,然後還教她如何控制馬匹,如何平衡,楚琉月因為會武功,再加上心性極聰慧,姬塵講解過後,便有所悟,騎起來雖不說得心應手,但也隨心所欲,不像先前那般緊張了,速庶便快了一些。

  不過一行人從楚府的後巷轉出去,卻在拐彎的地方被人阻住了去路。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本來在馬上說得開心,一看有人擋住去路,不由得抬頭望過去,便看到對面有七八匹高頭大馬阻住了他們的去路,那馬上之人個個英姿煥發,神彩奕奕,為首之人更是出色,鳳眸微微瞇起,便有危險嗜血的殺氣洩露出來,唇角緊抿,可輕易看出他大爺的心情極度的不爽,不過楚琉月才懶得理會他,一挑眉淡淡的說道。

  「哪陣風把夙世子給吹了來?」

  夙燁看著對面神彩飛揚的兩人,尤其是姬塵那可以掐出水來的眸光,分明是喜氣充盈的,這看得夙燁的心情火大至極,再看楚琉月跨下所坐的馬匹,分明是姬塵所送的,越看越是刺眼,忍不住出言相譏:「姬世子真是好興致啊,這一副病秧子的身子能到處亂跑嗎?若是一不注意感染上風寒什麼的,只怕姬老王爺要心疼死了。」

  姬塵面容溫融,現在他才是有勝算的人,所以不氣不惱,笑容越發的清幽。

  「這就不勞夙世子擔心了,本世子雖然有病,但還不至於病弱成那樣子,能陪小月兒散心,就算真染上風寒了,本世子也是甘之若飴。」

  姬塵說完還望著楚琉月溫柔的一笑,那笑就像一道光似的刺著夙燁的眼,他魅人的面容越發的黑沉,眼神滾滾而來煞氣,不過他深知現在的小丫頭對他的意見可是大得很,若是他發怒和姬塵打起來,小丫頭一定會偏向姬塵的,那樣他只會被氣得吐血。

  「喔,沒想到姬世子還是個惜花之人,姬王世子的未婚妻可是有福了。」

  「是啊,總比有人辣手催花的強,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本世子甚是擔心五公主,真不知道五公主喜歡某人什麼?」

  「不知道姬王世子什麼時候把未婚妻接到京城來?」

  「不勞夙王世子擔心了,夙王世子若是有心,還是多操心操心五公主吧。」

  兩個人之間的硝煙味越來越濃,楚琉月望望這個望望那個,自然看清楚這兩人的敵對,不由得微微的蹙眉,望向姬塵不悅的說道:「姬塵,你不是說帶我去郊外騎馬嗎?怎麼鬥個沒完了。」

  姬塵一聽楚琉月的話,立刻點頭溫和的說道。

  「嗯,我們走吧。」

  楚琉月總算不說話了,眼看著夙燁還擋著她們的去路,臉色一沉,瞪視向夙燁,冷冷的開口:「夙世子,這路不會是你家吧。」

  「自然不是。」

  夙燁看楚琉月面對姬塵的時候滿臉笑意,看得他眼紅,可是面對他的時候卻是冷冷的,讓他火大得很,真想把這丫頭拽過來,狠揍她一頓屁股,可是想想卻也知道這不可能。

  夙燁心裡想著一揮手命身後的手下讓開了道。

  姬塵和楚琉月領著一行人穿行而過,一路出城而去。

  本來楚琉月以為這事告一個段落了,誰知道他們走了一段路程,發現夙燁等人跟了上來,而且夙燁還好死不死的跟在她們的身後,她們走,他們也走,她們停他們也停。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眼看著到了城門口,夙燁等人也沒有超過去,依舊跟著他們。

  這下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姬塵臉色也難看了,這傢夥擺明瞭是來鬧場子的,他好不容易找了機會邀小月兒去郊外騎馬,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麼一個攪混的人,當真是可惡。

  出了城門,楚琉月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一拉韁繩停住了馬,望向身後緊隨著她的夙燁。

  「夙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夙燁挑了挑狹長的眉,臉上攏上了不解:「怎麼了?」

  「你一路跟著我們做什麼?」

  楚琉月氣狠狠的說道,這男人究竟想做什麼,自從他說過反悔了之後,他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困惑不解,他究竟想幹什麼,想繼續找機會整她嗎?他做夢。

  夙燁懶懶的笑道:「本世子沒有跟著你們,這大路是你們的嗎?」

  他用先前楚琉月的話來反問她,楚琉月不說話,夙燁也不等她開口,繼續說道。

  「既然不是你們的,本世子總是能走的,你們能去郊外遊玩,本世子也可以去郊外遊玩是不是?」

  楚琉月一聽,臉黑了,然後一揮手命令身側的人全都讓開來。

  姬王府的人動作俐落的避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道。

  楚琉月陰沉的說道:「好,這下你們先走,我們等你們走了我們再走。」

  夙燁深幽的瞳眸閃了一下,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賴在人家的身後嗎?所以哼了一聲,領著一幫人揚長而去了,出了城門撒蹄狂奔,眨眼便不見蹤影了。

  其實夙燁心裡怒火狂熾了,所以才會拿馬撒氣,使足了勁的撒足狂奔,一口氣奔出了二三十里地,方拉住韁繩勒住了馬,身後的夙松夙竹等人趕緊策馬過來。

  「爺,我們這是往哪兒啊?」

  本來他們是得了消息,姬塵前往楚府去看望楚琉月了,所以才趕到楚府的,沒想到姬塵竟然邀了琉月小姐去郊外騎馬,那他們自然該跟著了,現在人家不讓跟著,好吧,他們先行了,那現在去哪兒啊。

  夙松沒了主張,夙燁挑眉滿臉陰驁,寒氣四溢,涼涼的說道。

  「都說你腦子聰明,爺看你也是個笨的。」

  夙松苦臉,他就是那個倒楣的箭耙子,被射中了。

  「是的,還請爺明示。」

  夙燁只要一想到楚琉月和姬塵二人單獨在一起,心中便各種的撓心,然後想像到兩個人郎情妾意的畫面時,他更是快要吐血了,所以他豈能讓他們兩個人獨處。

  「你說爺能讓姬塵那個病秧子和小丫頭待一起?」

  夙松搖頭:「不能。」

  「所以呢?」

  夙燁冷哼,夙松趕緊的說道:「我們自然該跟著姬世子和琉月小姐。」

  夙松說完心裡特別的無語,誰讓你先前作了,活該,這下有得你罪受了,你受罪還害得我們受罪。

  夙松的正腹語,夙燁一拍手中的紫骨扇冷冷的命令下去。

  「把馬隱藏起來,待會兒我們悄悄的跟著他們。」

  「是的,爺。」

  夙松無語的翻白眼,什麼時候夙王府的人又變成了跟蹤狂了,這都是爺作的。

  一行人飛快的把馬駕到大道旁邊,然後把馬隱藏起來。

  很快,大道上,一行人騎馬而來,他們悄聲色無息的跟在後面,不過為防被姬塵以及姬王府的人發現,所以他們沒有跟得太近,而是不遠不近的跟著,而且隱藏了身上的氣息,這樣一來,倒是沒讓姬塵等人發現。

  遠遠的,楚琉月氣惱的和姬塵說著話。

  「姬塵,先前夙燁的話你別放在心裡,他就是個難侍候的。」

  不招惹人就不是他了,先前招惹自己,這會子看姬王世子各種的不順眼,這男人真不知道一天到晚腦子裡想的啥。

  姬塵搖頭溫和的笑笑:「沒事,他一慣就是如此,這尚京人人懼他,反而養成了他嗜血難纏的個性。」

  「嗯,算了,我們不說他了,說到他便令人心情不爽。」

  楚琉月揮手不想再談夙燁,然後當先一步策馬而行,身後的姬塵一看不由得心急的大叫起來:「你跑慢一點,你剛學會騎馬,不要跑太快,待會兒控制不好,可就麻煩了」

  楚琉月卻不理會他,豪爽灑脫的笑起來。

  「我沒那麼嬌貴。」

  一人一馬早衝了出去,姬塵趕緊的跟上去。

  身後姬王府的人以及侍候楚琉月的人也緊追不捨。

  至於跟著他們一行人的夙燁差點沒吐血,先前楚琉月和姬塵的話,他是一字不落的全聽進耳朵裡了,尤其是姬塵說他嗜血難纏的話,更是令他惱怒異常,這傢夥竟然背後說他的壞話,可惡的東西,他和他的樑子結大了。

  楚琉月和姬塵等人並不知道夙燁等人跟在後面,他們兩個人只顧著追逐,楚琉月因為剛學會騎馬,有些興奮,盡情的奔跑,身後姬塵不由得心驚的大叫起來。

  「小月兒,你小心些啊,你慢點啊。別摔下來。」

  不但是姬塵,小蠻和冰舞等人也忍不住大叫:「小姐,你小心點啊,你小心點。」

  一行人追著楚琉月的身後叫喚著,倒是十分的熱鬧。

  楚琉月騎了一會兒有些累了,伸手拉韁繩想停住,誰知道那赤焰跑得正盡興,哪裡理會她啊,她一拉韁繩赤焰揚起前蹄,馬頭一甩便把楚琉月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姬塵一見,不由得從馬上騰空躍起,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去。

  而此時,那一直眼著他們的夙燁等人,眼看著楚琉月被馬從身上掀下來,不由得心驚,身子一躍便準備衝過去接人,卻被夙松死死的按住,提醒他:「爺,姬世子會救她的,若是我們這會子出去,別人怎麼想——」

  夙燁臉色冷狠,怒瞪了夙松一眼,然後才望向不遠處的姬塵和楚琉月等人,卻發現楚琉月並沒有要姬塵接,她被馬一甩直往地上栽去,眼看要栽到地上,身子卻陡的一個翻轉,然後蹬蹬的倒退了三步,方穩穩的停住了,而姬塵卻落了個空,看著自己的手,不由得微微的懊惱。

  姬塵懊惱,躲在暗處的夙燁卻直接的誇讚了楚琉月一句。

  好樣的,小丫頭,不虧是本世子看中的人,就是與別的女人不一樣。

  他想著,唇角勾出瀲灩的笑意,歡喜不已,先前的氣悶早已盡數散去。

  一側的夙松和夙竹望著自家的主子,當真是中毒已深了,現在就看他如何擒獲琉月小姐的心了。

  楚琉月哪裡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竟引得姬塵和夙燁想入非非,她只是害怕自己跌個狗啃泥,那實在是太不雅了,所以才會想方法脫險,等到安全落地,總算鬆了一口氣。

  姬塵走過來,關心的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衝過來,團團的圍著楚琉月,不滿的抗議:「小姐,人家都要被你嚇死了,不帶這樣嚇人的。」

  楚琉月先也是被赤焰嚇了一跳,待到落地才鬆了一口氣,現在聽到大家關心的聲音,立刻笑著揮手:「沒事的,你們別擔心了啊。」

  姬王府的一名侍衛已經控制了赤焰,牽著它走了過來,姬塵一走過去,便瞪著赤焰訓斥道。

  「你差點害得小月兒受傷了知道不知道,若是小月兒受傷,本世子一定宰了你。」

  姬塵的話一落,赤焰抬眸,那大眼睛似乎攏上了霧氣,楚琉月立刻心疼的走過去:「別,你怪它做什麼,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姬塵點頭:「那倒也是,騎馬切忌急燥,不要突然的拉韁繩,因為馬兒沒有準備,你讓他急速奔跑的時候,他很興奮,若是讓他停下,要先打招呼,抖抖韁繩,或者摸摸它的毛,它便會知你的心意了。」

  姬塵教導楚琉月,楚琉月眉開顏笑的點頭:「好,我下次知道了,不會再急燥了。」

  此時,一行人走到一處青山綠水之地,看得人心曠神怡,楚琉月來了興趣。

  「這地方不錯,我們去逛逛吧。」

  「好。」姬塵應聲,唇角勾出笑意來,一邊跟著楚琉月往前面走去,一邊說道:「上次我聽人說了你變的那個玩藝兒,叫什麼魔術的,待會兒我也來給你變一個。」

  楚琉月好笑起來,沒想到這件事連姬塵都聽說了,還要給她變出來,越發的期待了:「你打算給我變什麼,對了!」

  楚琉月說到最後臉色有些嚴肅:「別再送我東西了,你已經送我一匹赤焰了,再送我別的東西我也不要。」

  姬塵沒說什麼,唇角始終擒著溫柔的笑,待到兩個人走到一處靠近湖泊,臨山靠水的地方,便停住了。

  「這裡的風光不錯吧。」

  楚琉月四下望了一眼,確實是不錯的,不遠處有青山,近處有湖泊,青山蔥鬱,碧水蕩漾,涼風習習的吹過,當真是好地方啊。

  姬塵立刻示意楚琉月:「小月兒,來。閉上眼睛,我給你變東西了。」

  楚琉月看他神神秘秘的,有些好笑,不過倒真想看看他搞些什麼名堂,便依言閉上了眼睛,只聽得耳邊簌簌聲響,似乎有鋪什麼東西,然後又有人輕手輕腳的走過來。

  楚琉月剛想睜開眼睛看看搞什麼名堂,姬塵的溫潤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

  「不許睜眼。」

  楚琉月只得再閉上眼睛,直到姬塵說了一句:「睜開眼睛。」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面前的空地上竟然鋪上了一塊白色的圓形白布,而白布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很多食材,還有各式佐料,滿滿的擺了一地,不但如此,這些東西中間竟擺上了一瓶五彩雲瓷的花瓶,瓶中插了幾枝艷麗的牡丹。

  看得楚琉月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此情此景當真是說不出的逸意,只是姬塵不是一直身上有毒呆在姬王府嗎?怎麼會想到這種哄女孩子的方法,這一手不管在什麼時候永遠會讓女孩子開心啊。

  「姬塵,老實交待你平時是不是特別會哄女人?」

  姬塵臉色一紅,立刻搖了頭:「小月兒你想到哪裡去了?」

  「那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只要有心什麼都會想到的。」

  好一句只要有心,楚琉月都想鼓掌了,這個朋友不錯,值得交往。

  楚琉月正想著,姬塵開口說道:「來,坐下,我讓你嘗嘗我親手所做的菜。」

  「你做菜,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楚琉月望了一圈,雖然有菜有佐料,可是卻沒有火,怎麼燒菜啊。

  「你坐下,我自有妙計。」

  姬塵伸手拉了楚琉月,安頓她坐下來,然後他走到楚琉月對面坐下,開始親手給楚琉月做吃的東西,只見他取出食材來,第一道是百花鴨舌。

  鴨舌是廚子經過醬汁浸泡過的,現在時候正差不多,姬塵取了一塊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燒板,然後把鴨舌放在光滑的燒板上,然後動手放上各種的佐料,最後他用打火石打著了燒板的底端,再用內力催動那火焰,使是熱度增高,很快,燒板著火,開始冒煙,然後便聽到鴨舌滋滋聲響,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燒烤了起來。

  楚琉月看得目瞪口呆,這太神奇了,和現代燒烤有得一比啊,忍不住指了指問姬塵。

  「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啊。」

  「這是我們姬王府內一個廚子的招牌拿手菜,我跟他學了來,小月兒快嘗嘗看。」

  姬塵招呼楚琉月,楚琉月看到美食當前,哪裡還理會別的,而且她真的很想嘗嘗姬塵的手藝究竟怎麼樣,所以取了一雙筷子伸手挾了一塊子嘗嘗,還別說,真的很好吃,邊吃邊點頭。

  「姬塵,你都能去當廚子了,不錯不錯,挺好吃的。」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誇讚,姬塵聽了十分的高興,眼裡的的光芒越發的燦爛,他做完了百花鴨舌,又做下一道菜,每做一道菜,楚琉月便嘗一道菜,然後誇讚一番。

  這裡歡快的聲音早傳到了不遠處隱藏著的人耳朵裡,夙燁都要氣死了,臉色黑得可堪比鍋底,沒想到這姬塵倒是會哄女人,聽小丫頭的話便是十分高興的,夙燁越想越撓心,最後望向身後的夙松。

  「去,給爺去搞搞破壞。」

  「咋破壞?」

  夙松想不出什麼主意,難道是唱歌,這不太好吧,若是讓琉月小姐發現他們在這裡,多丟臉啊,那大聲的說話,更不行了,學鳥叫,可是他不會啊。

  最後望向夙燁,夙燁微蹙眉,然後眼神一亮便來了主意。

  「去,整一坨鳥屎,然後從半空落下來,看他們還吃什麼吃。」

  夙燁話一落,夙松的整個臉頰都抽搐了,爺這叫不叫變態。

  可現在問題是他到哪裡去整這麼一大坨的鳥屎過來:「爺。這如何整啊?」

  「這點事都辦不好,我看你也沒有必要跟著我了。」

  夙燁的話一落,夙松立刻叫著跑了:「爺,你等著。」

  他就是從鳥肚子裡扒也要扒出一坨鳥屎出來。

  那裡姬塵和楚琉月並不知道有人正動腦筋對付他們,所以依然是做的人做得歡快,吃的人吃得開心,當姬塵做到第五道山珍赤貝的時候,半空忽地落下一坨不明物體,直直的落在了他手中的燒板上,然後姬塵愣住了,楚琉月愣住了,二人齊瞪著那坨不明物體,最後抬頭看天,偏偏這時一隻鳥從半空飛過,兩個人同時的嘴角狠抽了抽。

  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好大一坨鳥屎。」

  想到先前吃下去的東西,她好想吐啊,可是吐出來會不會不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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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7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3 PM 編輯

第085章:智殺楚玉琅

  楚琉月正在糾結吐還是不吐這個問題,忽地對面的姬塵臉色一變,聲音陡的冰冷:「有人。」

  楚琉月一聽,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凝神細聽,雖然她內力不十分高深,但是暗處的波動還是感受得到的,而且這波動帶著濃濃的殺氣,那殺氣越來越近了。

  姬王府的侍衛和楚琉月的丫鬟們都感受到了,紛紛閃身湧了過來。

  「爺,有殺手。」

  姬塵飛快的起身閃到楚琉月的身邊,與她並排站在一起,然後提醒楚琉月:「小月兒,待會兒跟著我,小心些。」

  楚琉月點頭,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刺客,這刺客的目標究竟是姬塵還是她啊。

  她抬首四下張望了一下,難怪那些刺客要動手腳,方圓幾十裡根本就沒有人煙,就算是白日也沒人會發現。

  「我沒事,你小心些。」

  楚琉月倒不擔心自己,她比較擔心的是姬塵,他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可是餘毒還沒有解,若是和刺客打起來,肯定很吃力。

  兩個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呼啦呼啦一大片的簌簌聲逼近,眨眼的功夫,有數十名黑衣人奔湧了過來,這些黑衣人從半空飄過來,就好像黑壓壓的鴉鳥一般,人未近,週身的戾氣,很快便落到了他們一行人的四周。

  姬塵一伸手擋了楚琉月,站到了最前面,朝著來人冷喝。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可惜姬塵的話對面的人並不理會,他們的身上除了穿著黑衣服,還戴著一個蒙臉的黑色帽子,只露出一雙狠戾如血的眼睛,猙獰的盯著楚琉月和姬塵,然後一揮手,身後的數名黑衣人閃身便撲了過來。

  姬塵立刻吩咐姬王府的侍衛:「大家小心些。」

  他們這一行人總共加起來也就是十來個人,所以面對這些嗜血如命的黑衣人,自然該小心,不小心只怕命喪此處了。

  劍起,血落。

  火花四射,刀劍相碰,簌簌聲響。

  很快有人受傷了,卻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姬王府的人。

  因為對方人數太多了,每個人身邊幾乎都圍著好幾個人,而且這些人的身手很厲害。

  姬塵的身邊圍著的人最多,可見這些人的目的是要殺死姬塵。

  姬塵一邊打還一邊擔心楚琉月,再加上楚琉月這邊還有一個石榴不會武功,她還要人照顧,所以越發的受制於人。

  好在楚琉月身上有不少的毒藥,所以每當黑衣人靠近她們身邊的時候,她便用冰魄銀針逼退這些黑衣人,然後灑了毒粉,那些不小心把毒粉吸進去的人便會中毒而亡,這樣一來,這些黑衣人不敢過份靠近他們,反而只是困住她們,她們一時倒沒什麼事。

  這裡正打鬥得厲害,不遠處的夙王府的人自然發現了,夙松沉穩的開口:「爺,有人刺殺琉月小姐。」

  夙燁週身的寒潭冷氣,鳳眉輕佻,肆然嗜血的開口。

  「那些人不是刺殺小丫頭,而是刺殺姬塵的,這該死的混蛋,明知道自己隨時有危險,竟然還拖著小丫頭。」

  「爺,我們現在出手嗎?」

  「不出手,你想害死小丫頭啊。」

  夙燁抬起紫骨扇,啪的一聲敲在了夙松的頭上,然後身形一展,便如一道華麗的拖著餘光的流星一般疾射了出去,身後的夙松氣惱瞪著那拉風而去的主子,他做屬下的請示主子是正常的吧,為什麼把什麼都算到他的頭上啊,心裡怨念,身形卻不落後,早領著夙王府的幾名手下閃身躍了出去。

  姬塵和楚琉月等人正和黑衣人殺成一團,忽地看到從天而降的夙燁等人,夙燁一現身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去,揚手,手中的紫骨扇,啪啪的敲了過去,他的力道看上去不重,可是只要被他紫骨扇敲到的人,無不受傷,紛紛的後退讓了開來。

  楚琉月一看夙燁出現,倒是鬆了一口氣,隨之奇怪的開口。

  「夙世子,你們怎麼也在這附近。」

  夙燁揚眉而笑,說不出的肆狂。

  「本世子正領著人在附近散步,不想聽到打鬥聲,所以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有人刺殺你們,當真是可惡,竟然膽敢欺負本世子的朋友,本世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楚琉月微瞇眼,睨著他,猜測他話裡有幾分可信度,不過眼下他們出現幫了她們倒是真的,逐不再多說。

  另一側和人廝殺在一起的姬塵,看到夙燁出現,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染起絲絲慍怒,都是這起子可惡的東西壞事,心裡想著,下手越發的狠辣,直逼那些黑衣人。

  因為夙王府的人加入,本來顯得勢單力薄的姬塵等人反轉為勝,那些刺殺的黑衣人眼看著要不敵,自知今日刺殺無望,一揮手領著人離身離去,姬王府的人還想追,姬塵卻喚了一聲:「算了。」

  若是追,要是人家有陷阱,他們就白白的丟掉了性命,所以還是不追的好。

  姬塵領著幾名手下走過來,一直走到夙燁的面前,笑望著夙燁:「多謝夙王世子出手相助了。」

  夙燁聽了姬塵的話,想起之前姬塵為小丫頭燒菜的事情,眼神便燃燒起小火花,唇角扯出幽冷的笑:「若這是姬王府的事情,本世子是絕不會插手的,可是此事牽扯到了小丫頭,本世子與她有很深的淵緣,豈能坐視不理,所以姬世子不必謝本世子了,本世子可沒有幫助姬世子的打算。」

  夙燁的話一落,姬塵的臉色冷了,夙燁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賣啊,他也懶得計較他,望向楚琉月。

  「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沒事吧?」

  楚琉月想起姬塵體內的餘毒,有些擔心的問。

  可是她的擔心落在夙燁的眼裡,便是這小丫頭對姬塵的各種關心啊,差點沒嘔血,這小丫頭可真沒良心,他幫助了她,她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倒去關心姬塵了,要知道跟著姬塵,可是隨時會有危險的。

  想著夙燁沉聲問夙松:「查清楚沒有,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行兇殺人啊?」

  夙松已經查過了,恭敬的回話。

  「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這些人身上都有信物,是一個九尾青蟒的標誌,應該是最近竄起的青蟒閣。」

  「青蟒閣?這又是什麼東東,他們為什麼要刺殺姬王世子啊。」

  夙燁挑高了眉,漆黑幽深的黑眸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再次沉聲命令:「夙松,給我命人查,本世子倒要看看這些人好好的行什麼刺殺,他們若是殺姬王世子倒還行,幹什麼連帶的刺殺爺的朋友啊。」

  夙燁的話落,姬王府的人皆臉色難看,狠狠的瞪著夙燁,夙世子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刺殺姬王世子倒還行,這話聽著特別的刺耳。

  夙燁卻不理會姬王府的人,望向了楚琉月,面上攏上了清淺的光輝,笑意流淌在瞳眸之中。

  「小丫頭,做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很危險的,隨時會有麻煩上身,所以你還是離此人遠點的好。」

  他說完伸手便拽了楚琉月離姬塵遠一些,姬塵一看他動手,也伸手去拽楚琉月。

  楚琉月眼看著他們兩個又要鬥上了,忙抬首掃視了二人一眼,沉聲說道。

  「你們兩個人有這精神鬥,還不如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出來殺人。」

  楚琉月說完,忽地想到上次在姬王府青竹軒刺殺姬塵的刺客,不由得臉色微暗,望向姬塵,沉聲。

  「難道是——」

  她說到這裡停住了,因為這是姬塵的事情,她若是說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

  不過夙燁一聽她的話,眼裡卻竄起了幽光,直盯向姬塵。

  「難道你知道這刺客是什麼人?」

  姬塵微凝眉,最後沒打算隱瞞夙燁,因為夙燁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命人查這件事,肯定會查出來的,倒不如他告訴他。

  最後緩緩開口說道:「最近這青蟒閣的人一直刺殺我,所以我認真的查了,最後發現這些人竟然和前太子鳳鳴有關係。」

  姬塵話落,夙燁眼裡光芒犀利冷冽。

  「你是說這些人是前太子鳳鳴的人,這什麼青蟒閣的人其實就是前太子鳳鳴的人,他之所以殺你,也是因為懷疑兩年前皇后被廢,太子被貶皇陵之事與你有關,所以才會連番的派人殺你。」

  姬塵點頭,夙燁果然聰明,只要一提點便把事情想通透了。

  夙燁眼神深邃,暗沉無邊,盯著姬塵,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恐怕兩年前的事情你真的動了手腳,否則鳳鳴絕對不會找上你的。」

  姬塵一驚,飛快的抬首望向夙燁,眼裡一閃而過的戾寒之氣,卻見到夙燁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算了,你們這些舊帳與我何干,本世子乃是一介商人,懶得理會這些皇儲之爭,總之你好之為之吧。」

  聽到夙燁如此說,姬塵鬆了一口氣,他不願意和夙燁為敵,若是與他為敵,就是多了一個大麻煩。

  姬塵剛輕鬆些,忽地看到夙燁望向了楚琉月,手一伸再次的拽上了楚琉月的手,然後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時候,夙燁身形一展便帶著楚琉月騰空而起,閃身離開了,姬塵臉色難看,正想施展輕功追上去,卻聽到夙燁的話響起來。

  「姬世子,還是好好的替你的手下療傷吧。」

  姬塵一聽,臉色微僵,望向身後,幾名手下中確實有人受傷了,他此時若是扔下這些手下追夙燁而去,未必顯得薄情寡義了,所以最後只得留下來替手下療傷。

  想到今日本來是想陪小月兒散心的,最後卻被青蟒閣和夙燁給壞了事,尤其是這青蟒閣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難道以為他怕他們不成,臉色陰驁駭人。

  夙王府的夙松和小蠻等人趕緊的直追前面的人而去。

  最後好好的一個小聚餐就這麼被毀掉了。

  至於楚琉月被夙燁拽著離開了,兩個人行了不長的路程,楚琉月便瞪向夙燁,冷冷的命令:「馬上放我下來,立刻,別讓我說第二遍。」

  否則她就對他不客氣了,最近以來,她又研究了一些獨特的毒藥出來,她不介意拿他試試身。

  即便夙竹醫術高超,也未必解開她這次研製出來的毒藥,若依照她和他以前的關係,她早對他下手了,但因為最近他都有幫助她,所以她才忍住沒有對他動手腳。

  夙燁一聽楚琉月陰冷的話,小嘴裡露出明晃晃的牙齒,好似尖銳的小獠牙,虎虎殺氣,知她有些惱了,而且他知道楚琉月對毒術精通,只怕她現在又整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藥,所以他還是小心些吧,千萬不要成為那試驗品。

  夙燁想了清雍的開口:「好。」

  一言落,身形下墜,兩個人正好落在大道不遠的地方,楚琉月雙手環胸,望向對面的夙燁,微微的瞇起眼睛,盤算著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麼,可是想來想去想不出來,若說他想變著法子來折騰她,這動作是不是有點大了,若說他是真的想與她做朋友,也不應該啊,之前明明是百般找她碴子的傢夥,怎麼就想著和她做朋友了。

  楚琉月想得有些頭疼了,最後乾脆問夙燁。

  「夙世子,我這人有些笨,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你究想幹什麼?還有那天早上說後悔了是什麼意思?是說想繼續找機會折騰我嗎?」

  夙燁一聽眼神幽暗下去,忽爾唇角勾出點點的笑意,滿臉認真的說道。

  「其實本世子是後悔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了,你說本世子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與你一個小女人計較那些事呢?」

  楚琉月看著夙燁真誠無比的樣子,若不是瞭解這人,她還真以為這男人是真心覺得有愧意了,可問題眼面前的這人是尚京有名的冷血閻王,他會為了對一個女人做出點什麼而有愧意嗎?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這男人想耍計然後騙她上鉤,最後再來折騰她一番。

  楚琉月想著,唇角瑩瑩如水的笑,陰森森的說道。

  「夙世子,你是不是想騙得我的信任,然後好算計我,最後再來嘲笑我折騰我。」

  楚琉月說話,夙燁趕緊的搖頭,下巴差點都掉下來,他這麼認真的表誠心了,這小丫頭竟然還懷疑他,難道說他真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嘴也說不清了。

  夙燁狹長的鳳眸中,眸光變幻,探究的緊盯著楚琉月,想著最近這丫頭的桃花有點多啊,自己不能就這麼與她保持著距離啊,這不是給別人機會嗎?不行,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想著,那張光華如玉的面容上,神情越發的真摯,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流光溢彩,眉眼彎彎如醺,攏著迷人的香氣,唇角是醉人的笑,看上去真的是為自己的錯事過意不去的似的。

  他的聲音也是溫和清雍的。

  「小月兒,本世子是真的覺得過去對小月兒做得不人道了一點,最近想到過去曾對小月兒所做的事情,本世子是食不下嚥,夜不能眠,小月兒若是不給我這麼一個做朋友的機會,本世子一定會很難過的。」

  夙燁說完垂首,長睫低垂,似乎真的很後悔以前所做的事情。

  事實上他是真的很後悔了,若沒有之前的事情,現在他與小月兒的關係不知道多好,肯定比任何人都好,現在卻這麼難,一想到這個夙燁的心情便十分的鬱悶,可是這也怪不了他啊,他以為至多就是對這小丫頭有興趣一點,誰知道會慢慢的受到她吸引,現在更是發展到,想到她便覺得開心了,所以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的一長串話說完,外加那認真懺悔的神態。

  看得楚琉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指著夙燁:「你——」

  偏偏她話沒說得出口,夙燁又來了一句:「小月兒,看我的眼睛,多真誠。你看到了嗎?」

  夙燁笑望向楚琉月,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本來就又濃又密,這會子一眨眼,竟完全不同以往的危險氣息,帶著一股子萌相,瞬間雷得楚琉月火花四射,七葷八素,這男人真是讓她無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真的雷到她了,最後楚琉月只能伸手按了按腦門兒,無力的說道。

  「夙燁,我不管你搞什麼名堂,但是別想著再算計到我頭上,因為我不會再上當。」

  夙燁一聽頓時笑了,他一笑,肆狂無比,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那個嗜血冷酷無情的傢夥,不過他的眸光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卻帶著一抹溫雍,幽然的話響起。

  「小月兒,你放心,我這個朋友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而且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楚琉月翻白眼,你不欺負我就是好事了,還不讓別人欺負我。

  「我知道了。」

  她今兒個算是認識了尚京人口中的冷血閻王的另一面了,那就是十足的無賴一個。

  兩個人正說著話,不遠處的夙松等人總算趕到了,倒不是說他們的本事太差,而是因為他們想給主子和琉月姑娘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才會慢了一些,不過就是這樣,夙燁還十分的不滿,涼涼的睨了夙松一眼,夙松頓時後背冰涼,怨念無比的想著,爺啊,人家可是留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給你了,難道你還沒有擺平琉月小姐嗎?你的能力也太差勁了吧。

  楚琉月眼看著小蠻和冰舞等人都趕了過來,忙說道。

  「不知道姬塵他們怎麼樣了?」

  夙松眼看著自家的爺眼裡竄起冷氣了,趕緊的說道:「琉月小姐放心吧,姬世子他們已經回城了,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抬頭看天色也不早了,望向身側的夙燁,不滿的說道。

  「你拉人便走,這會子我們怎麼回去啊。」

  還有姬塵送給她的赤焰,她也沒有來得及帶回去。

  夙燁的臉上立刻攏上了瀲灩的笑意:「小月兒,別擔心。」

  楚琉月一聽他喚她小月兒,便有點手癢癢,招手示意夙燁近前,夙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一喜,難道小月兒有些感動了,立刻把臉湊到楚琉月的身前,楚琉月咬牙冷哼。

  「別叫我小月兒,我想打黑你的眼睛。」

  她說完轉身便走,夙燁愣了一下,然後臉黑了,這丫頭夠狠的,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叫小月兒,他不行呢?

  「小月兒,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別人可以叫,我不行。」

  楚琉月腳步走得更快了,她只想離這傢夥遠點。

  身後的夙燁一看楚琉月不理他,心情夠鬱悶的了,回頭還看到自己的手下,個個一臉同情的望著他,不由得臉色一沉,那週身的寒潭冰冷氣息竄了上來,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子殺氣,使得幾個手下立刻垂首望地面,絕對不招惹他。

  夙燁總算滿意了,冷哼道:「立刻去把我們的馬牽過來,送琉月小姐她們回京。」

  「是,爺。」

  夙松等人閃身便走,自去牽他們的馬匹,而夙燁身形一動便往前面閃去,直追楚琉月而去。

  這一次追上楚琉月,他沒有再招惹楚琉月,千萬別招惹得她真的一怒打黑他的眼睛,或者是對他下毒。

  他只是關心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別忘了離姬塵遠一點,那些人不會死心,一定還會再來的。」

  夙燁說完,還凝眉若所所思的低語:「而且尚京只怕要亂了,你們千萬別摻合到任何的事情裡面去。」

  鳳鳴捲土重來,這一次只怕要大開殺戒了,除了姬塵只怕別的人還要倒楣。

  只是皇上知道鳳鳴已經從皇陵中逃了出來嗎?就算知道恐怕也不好大肆動作,眼下慕紫國的使臣就在尚京城內,若是皇上有所動作,便是讓慕紫國的人看笑話,而且以夙燁得到的消息來看,總覺得慕紫國這時候派九皇子離王過來有些不單純,他們究竟目的是什麼,不會是想動南璃國吧,夙燁的瞳眸一瞬間黑沉如無淵的山崖,深不可測。

  夙燁從來沒有參與過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他的母妃夙王妃曾讓他立下誓言,永遠不許摻與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母親為何讓他立下這樣的誓言,但是這些年來,他確實從未過問過南璃宮朝堂上的任何事情。

  這一次楚琉月倒是沒有說什麼,看來前太子鳳鳴是一心想除掉姬塵的,幾次三番的刺殺姬塵,上次因為自己幫了姬塵,那鳳鳴竟然派人進楚府刺殺她,那這一次夙燁出手幫助了她和姬塵,那鳳鳴會不會也對夙燁等人動手,楚琉月一想到這個,張嘴便想叮嚀夙燁,隨之想到夙燁乃是南璃國有名的人物,再加上他手裡有不少的高手,那鳳鳴想找他的麻煩幾乎不可能。

  所以楚琉月便又住了口,但她的簡單動作沒有瞞過夙燁的眼睛,一看楚琉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笑意瀲瀲的問。

  「小月兒,是不是擔心本世子了,放心,本世子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這男人。

  身後響起了馬蹄聲,夙松等人騎了馬過來。

  夙燁望向楚琉月,滿臉好心的說道:「小月兒,我帶你進京吧。」

  楚琉月立刻拒絕:「不需要。」

  她說完望向小蠻:「我們一起,冰舞和石榴一起。」

  「是,小姐。」

  被點到名的幾個小丫頭應聲,小蠻和冰舞二人立刻從夙王府的侍衛手中拉了一匹馬過來,然後二人翻身上馬,帶上了楚琉月和石榴二人,兩匹馬一揚前蹄奔走了。

  夙燁自是不會落後,長袍一甩,躍身上馬,然後一拉韁繩跟上了前面的兩匹馬,身後的數人,也趕緊上馬的上馬,合騎的合騎一起緊隨其後,直奔尚京城。

  接下來楚琉月不再理會夙燁,兩匹馬直奔楚府而去,夙燁一行人尾隨其後一直送到了楚府西側門,便看到西側門前,停著姬王府的幾名侍衛,其中一人手中牽著赤焰,正在等候楚琉月。

  夙燁一看到這些人便沒好臉色,週身濃濃的戾寒之氣,俊美的五官上也是冰冷的氣息,眼看著楚琉月翻身下馬,還不忘高聲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記著我的話了嗎?千萬和有些人保持距離,要不然會惹禍上身。」

  楚琉月和小蠻等人已經翻身下馬,聽到夙燁冷冷的叮嚀聲,不由得蹙眉,然後瞪他一眼:「夙世子還是回去吧,不送。」

  楚琉月直接攆人,夙燁狠瞪了姬王府的人一眼,然後轉身駕馬離去,看也不看姬王府的幾個侍衛。

  那幾名侍衛走過來,恭敬的把赤焰送到楚琉月的手上。

  「我們家世子爺吩咐了把赤焰送到琉月小姐的手上。」

  楚琉月點頭,示意小蠻接了過來,然後望向姬王府的侍衛,笑著問。

  「你們爺沒事吧?」

  那侍衛輕輕的歎口氣:「我們爺為給琉月小姐帶來這樣的麻煩而憂心,他說以後不會隨便來找琉月小姐的,省得給琉月小姐招來麻煩。」

  侍衛如此一說,楚琉月倒有些不安了,本來大家都是朋友,這樣一說,倒搞得她好像很怕惹事似的,哪有因為這個事便與朋友生疏的。

  「你們爺想多了,請你幫我帶話回去,以後我有空便去看望你們爺。」

  「是,琉月小姐。」

  姬王府的侍衛應聲,然後翻身上馬離去了。

  小蠻和石榴等人圍過來:「小姐,我們進去吧。」

  「好。」楚琉月應聲,正準備走進去,卻看到冰舞一直盯著外面望,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冰舞,怎麼了?」

  冰舞飛快的說了一句:「奴婢剛才看到一個人影很像陸遲,奴婢去看看。」

  她還是擔心陸遲,剛才她們進京的時候,發現不少的地方張貼著通緝畫像,上面畫出來的人竟是陸遲,他那樣的樣貌,很輕易便會被人認出來,這樣他可是危險的,所以冰舞十分的擔心,和楚琉月稟報一聲,閃身追了過去。

  楚琉月倒是沒說什麼,眼下官府的人在抓陸遲,她也希望能找到陸遲,她會替陸遲治好臉上的疤痕,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麻煩。

  一行三人走了進去,一路回桃院去了。

  石榴想到先前小姐在吃東西的時候,天上竟然掉下一坨鳥屎,忍不住想笑。

  楚琉月冷眼睨著她:「有什麼事這麼樂啊。」

  「小姐,先前你和姬世子吃飯,天上竟然,竟然——」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然後抬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天,楚琉月自然想到了那一坨鳥屎,不由得臉黑了,她那會子剛吃了東西啊,有沒有很噁心,不過楚琉月想起後來出現的夙燁,眼睛攏上了若有所思。

  「你們說那鳥屎會不會有人整出來的?」

  楚琉月一問,小蠻心驚,飛快的開口否定。

  「小姐,這不太可能吧,什麼人可以整出鳥屎來啊,那種東西又不是別的東西。」

  楚琉月一想也是,那種東西又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整便整出來呢,看來是她想多了。

  「算了,不說這鳥屎的事了,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一提收拾楚玉琅的事情,二個丫鬟立刻來了興趣,都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來。

  「小姐,你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想了一下,然後吩咐石榴:「你去蓮院那邊看看,有沒有大小姐楚琉蓮的筆墨,帶了過來給我。」

  「好,小姐。」

  石榴往外走,楚琉月叮嚀她:「你小心些,別讓任何人發現。」

  石榴應了一聲走出去,正廳只剩下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小蠻趕緊的詢問:「小姐,你打算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的眼裡有狠光,唇角勾出冷笑。

  「楚玉琅,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我,若是留著他,只怕他時刻想著的便是算計我。」

  小蠻點頭,斬草不除根,只會害到自個兒。

  「沒錯。」

  「走,去我的房間,我替你易容,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然後給楚玉琅送信,今晚邀他前往半月湖一見,若是在半月湖裡出點什麼事,掉進湖裡什麼的,你說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啊。」

  主僕二人往外走去,一路回了楚琉月的房間,楚琉月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有,易容起來十分的方便,楚琉月對於水仙十分的熟悉,所以很快便把小蠻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為免逼真,竟然還找了一塊青絲紗布,把小蠻的臉包起來半邊,然後退後一點看了看,滿意的點頭,吩咐小蠻:「待會兒另找一套沒穿過的衣服,別讓人看出來。」

  「是,奴婢知道了。」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一進來沒看到小蠻,倒看到一個半蒙臉的人,不由得驚訝,待到看清,直接指向小蠻:「水仙,她怎麼,怎麼——」

  小蠻噗哧一聲笑了,一笑便洩露出自己了,石榴張了張嘴,歎息:「這可真像啊,連我都上當了,尤其是半蒙著臉的時候,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好了,字呢?」

  楚琉月問石榴,石榴伸手把手中的一疊字貼遞到楚琉月手上。

  「蓮院裡很多這樣的字帖呢。」

  楚琉蓮一慣是個沽名釣譽,總會模仿別人寫一些簪花帖子,然後不經意的洩露出去,讓人以為這尚京的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虛名,不但品貌美,而且才學皆優。

  這倒是幫助了楚琉月大忙,這麼多的字帖,她倒是輕易便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字,然後臨摹了一封信,交到了小蠻的手上:「小心些,送到東側門給守門的小廝便行了。」

  「是,小姐,你放心吧。」

  小蠻做事向來伶俐,這一點楚琉月倒是極放心,所以很多事都會交給她去做。

  楚琉月做完了這些事,人也累了,決定睡一會兒起來晚上有精神去收拾楚玉琅,石榴侍候她睡下,便去門外守著,順帶的處理一下楚府這邊報過來的事情。

  傍晚,楚琉月醒過來,冰舞回來了,她把陸遲給帶回來了。

  先前她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陸遲,陸遲本來想回來的,卻因為自己成了官府捉拿的要犯,所以不想連累楚琉月,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可是離開楚琉月,他又發現自己無處可去,所以先前才會在楚府周圍轉悠,正好被冰舞看到了,冰舞強行把他給帶了回來。

  楚琉月穿戴好,命令冰舞把陸遲給帶了進來,房內除了冰舞和陸遲還有楚琉月,再沒有別人,小蠻和石榴都在外面守著。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

  楚琉月問,陸遲的眼眶立刻紅了,然後握緊了拳手,用力的忍住才沒有抓狂,好久他才開口。

  「是她命令人殺我們母子二人的。」

  楚琉月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可是想想雲側妃那樣的人,實在不像是狠心歹毒的女人,當然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說自己是壞人,但是楚琉月真的覺得那女人不至於壞到把陸遲母子二人全殺掉了。

  陸遲整個人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想到母親的慘死,還有自己毀掉的臉,以及一條手臂,這些都是那個女人毀掉的,所以他要殺了她,替母親報仇,他活著便是為了報仇。

  陸遲的眼睛紅了,週身戾氣,楚琉月望著他,冷靜的說道。

  「如若真是雲側妃下令殺你母子的,她的目的是什麼,我聽說本來隆親王爺想升她為王府的王妃的,但她愣是不肯。」

  「那是她心虛。」

  陸遲肯定的說道,十多年來,他一直堅信著這樣的事情,所以心底早認定了是那個女人命人殺掉他們母子二人的。

  「你是如何查到當年的事情的?」

  楚琉月問,其實說到底,這事不關她的事情,可是她總覺得雲側妃不像那樣的人,難道她是為了讓自個的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所以才會痛下殺手嗎?可是既然她想讓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自己為什麼又不願意當正妃呢?總之這位雲側妃根本就是個謎。

  陸遲慢慢的想當年的事情:「那晚,天色很暗,母親本來是帶我去外祖家的,因為接到王府下人的稟報,說父親病了,所以母親趕緊的帶著我往回趕,誰知道路上便讓人下了黑手,不但是我們母子二人,就是外祖家護送我們的人也被殺了,我有一個舅舅也被殺掉了。」

  陸遲想到當年的事情,眼淚滾落下來。

  當年的暗殺,實在是太慘了,所以他活著便想為母親以及當年慘死的人報仇。

  「當時母親問那些人是誰要我們的命?那些人直接說了,是我母親擋了人的道,所以那人要我們的命,你想啊,我母親擋了誰的道,除了那一個人——」

  陸遲說完,楚琉月好長時間沒說話,然後分析道,

  「如若那些人真的是她派來的,那麼為何要說出背後的指使者,所以這裡有古怪。」

  「也許那些人認為我們必死無疑,所以才會說的。」

  反正陸遲認定了是雲測妃動的手腳,不管楚琉月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楚琉月也不打算說了,因為她沒有證據證明不是雲側妃動的手腳。

  「這樣,眼下京裡到處都在抓你,你先藏起來吧,至於究竟是不是雲側妃殺你母親的,這件事我也會幫你留意的,若是有什麼蛛絲馬跡。我會告訴你的,如果真是雲側妃殺了你母親,你殺了她尚情有可原,可如果不是她呢,殺你母親的人依舊好好的活著,你母親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的。」

  楚琉月說完望向冰舞:「帶他下去休息,別讓任何人發現他。」

  「我知道,小姐放心吧。」

  冰舞帶了陸遲往窗戶前走去,楚琉月想起陸遲的臉:「明日我給你治臉上的疤吧。」

  陸遲和冰舞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人閃身出去。

  楚琉月起身走出去,此時天色已暗了,她要做的正事要開始了。

  「小姐。」

  石榴和小蠻二人恭敬的喚了一聲,楚琉月點頭,然後往正廳去吃飯,路上吩咐小蠻:「你去盯著大少爺的院子,看見他出門,便來告訴我。」

  「是,小姐。」

  小蠻立刻去楚玉琅的院子外面盯著他院子裡的動靜。

  楚玉琅因為沒防到這是楚琉月對他使的手腳,所以大大方方領著三四名的手下離開了楚府,前往半月湖而去了,楚琉月聽到小蠻的稟報,立刻閃身進了房間,然後她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易容成小廝的樣子,翻牆出了楚府,楚府外面有小蠻先前準備好的馬車,小蠻躍上前面的座駕,示意楚琉月和冰舞兩個上馬車。

  「坐好了。」

  小蠻一聲落,打馬拉韁,直追前面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奔到城門口。

  城門前,楚玉琅遞了一下牌子,楚玉琅雖然不濟,卻也是從六品的官員,那守門的自然不敢為難他,順利的放了他出城,小蠻的馬車也正好行駛到城門前,小蠻遞了世子爺的那枚龍鳳玨,那守城門的更不敢得罪了,趕緊的放她們離開。

  先前楚琉月讓小蠻易容成水仙送了信給楚玉琅,邀他前往半月湖邊的白羽林一見,說想到了除掉楚琉月的好辦法。

  楚琉月料定楚玉琅肯定前往赴約,現在的他整門心思想的便是如何除掉她,看到信只怕都樂瘋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是她算謀他的,哪怕是真的有些破綻,這男人也不會去注意的。

  楚琉月坐的馬車,沒到半月湖的時候便停住了,然後一行三人把馬藏起來,施展功夫直奔半月湖而去。

  白羽林邊,月光照著碧湖好似攏了一層薄紗,幾個人正在白羽林的岸邊來回的踱步。

  正是楚玉琅和三四個手下,那手下不時的抬頭看天。

  「少爺,這個時間了,大小姐還沒有來,會不會有詐?」

  楚玉琅挑了一下眉梢,想了一下,妹妹應該不會騙他,她一定會來的。

  「再等一會兒,她在靖王府不好走開。」

  「是。」手下應聲,這時候楚琉月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扮成易容的小廝,迅速的往白羽林邊走去。

  楚玉琅等人聽到腳步聲不由得心驚,飛快的望過來,便看到三個小廝模樣的傢夥走過來,楚玉琅鬆了一口氣,這半月湖裡有很多的風流公子,岸邊有一些遊湖的小廝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沒在意,楚琉月眼看著離楚玉琅等人很近了,唇角勾出冷笑,然後袖中的冰魄銀針閃了出去,三四個手上皆被她的銀中射中了,幾個人身子一麻,飛快的望向自己的身子,卻又沒發現異狀,因為銀針已沒入穴道,根本看不出來。

  楚琉月經過楚玉琅身邊的時候,忽地抬頭朝他古怪的一笑,然後手一伸便把冰魄銀針射了出去,直刺向楚玉琅週身的幾個穴位,然後楚琉月若無其事的走過去,等到走過去,手一用力,銀針便被她收了回來,她們三個人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走了過去。

  身後楚玉琅的手下已撲通撲通的倒了下來,楚玉琅不由得心驚,掉頭望向楚琉月三人的方向,想起先前那殺氣濃烈的眼神,不由得心驚,同時迷糊的想到,她,她是——

  楚琉月,心下不由得大駭,這個女人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楚玉琅很快想到一個問題,今日這一切不會是局吧,心時想著,腦子已有些迷糊,不由得害怕起來,想掙扎著逃開,可是雙腿已沒有力氣了,迷糊中只能驚恐的想著,今日我命休矣,這女人處心積慮恐怕就是想要他的一條命啊,可惜他竟然如此的大意。

  楚琉月等人走了過去,等進入白羽林後才回頭去看,便看到楚玉琅的身子左右的搖晃著,楚琉月立刻笑著命令小蠻:「何不助楚公子一臂之力。」

  小蠻應聲,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輕輕的淩空彈出去,便見那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楚玉琅,然後見到他的身子倒栽進了半月湖。

  三個人並沒有立刻離開,等了一會兒的時間,只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發現半月湖邊發生的事情,最後楚琉月笑著招呼小蠻和冰舞:「走吧,這下我們輕鬆了。」

  一行人從白羽林的另一端出去,然後直奔先前停放馬車的地方,上了馬回楚府而去。

  沒想到回到楚府後,竟見到君洛凡在桃院裡候著。

  君洛凡一看到楚琉月現身,不由得關心的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頭,望著君洛凡:「師兄,你不會還要睡在桃院裡吧。」

  「是啊,這楚府我實在不放心。所以我決定了,你在楚府的一日我便在桃院一日保護你,直到你離開楚府為止。」

  楚琉月一頭汗,楚玉琅被她殺掉了,她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雖然有前太子鳳鳴想殺他,但眼下鳳鳴要殺的人很多,未必會盯著她,他最想殺的應該是姬塵才對吧。

  「師兄,我不會有事的,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楚琉月拉著君洛凡的膀子晃起來,她現在和君大公子就像家人一樣,所以難得的小女兒家嬌態,不過君大公子態度堅決的搖頭:「不行,我一定要保護你,除非你離開楚府。」

  楚琉月翻白眼,看來她是真的要盡快離開楚府了,要不然這君大公子真會折騰死個人。

  今兒個晚上楚玉琅死了,明日這消息一傳到楚府,楚千皓即便不死也要瘋了,現在的他沒了葉氏沒了楚琉蓮沒了楚玉琅,她已經用不著出手對付他了,就讓他痛苦的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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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8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3 PM 編輯

第086章:斷絕父女關係

  夜已深,楚琉月懶得再和君大公子爭辯,只能讓他留在桃院裡休息,只不過沒讓他老人家睡屋頂,而是與陸遲睡了一間房,然後所有人都睡了。

  第二日,楚琉月睡得正香,卻聽到門外有腳步急急的奔進來,一進來便搖晃著她叫了起來。

  「小姐,你醒醒,不好了,那傢夥竟然沒死,他回來了,竟然活著回來了。」

  說的話竟然有些語無倫次,楚琉月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什麼那傢夥沒死,竟然回來了,她沒睜開眼睛想了一下,然後陡的睜開眼睛,眼裡一片清冽的寒芒,沉聲問石榴。

  「小蠻,你說大少爺沒死,他活著回來了?」

  楚琉月用力的點著頭:「嗯,他沒死,回來了,聽前面的下人說大少爺是天近亮的時候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身上濕淋淋的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幾個手下架著他回來的,對了,還說大夫替大少爺診斷過了,他失憶了。」

  「失憶了?」

  楚琉月纖眉死死的蹙起來,昨兒晚上她們對楚玉琅下手,等了那麼長的時間,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人是肯定死了的,這冒出來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楚琉月才不相信失憶了什麼鬼話,總之她可以肯定這裡面是有名堂的。

  「侍候我起來,我要立刻去探望大少爺。」

  「是,小姐。」

  先前小蠻不安,因為昨兒晚上她們對楚玉琅動手,若是他回來,會不會察覺昨夜是她們動的手腳,可是現在看到小姐如此的冷靜淡定,她忽然便安靜下來了,昨兒晚上的事情她們是百分百的肯定,楚玉琅是死了的,這會子冒出來又是怎麼回事,不但如此,竟然還說失憶了。

  小蠻動手侍候著楚琉月起身,石榴正好從門外走進來,也是一臉的驚色,但看到房內兩人的淡定,她也安靜了下來,然後過來替楚琉月梳妝,收拾好了一切,楚琉月起身領著兩個丫鬟,直奔桃院外面而去,前往楚玉琅的院子。

  楚玉琅住的慕園裡,一片寂靜,門前除了有楚府的婆子守著門,還有幾名守門的護衛。

  這些人一看到楚琉月過來,立刻伸出手擋了楚琉月的去路。

  「二小姐,大少爺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楚琉月抬眸,眸中一片煞氣,陰森的怒喝:「滾開。」

  幾名護衛一顫,哪裡還敢擋著她的去路啊,這二小姐的眼神好嚇人啊。

  楚琉月理也不理門前守著的護衛,領著兩名丫鬟逕自進了慕院,一路往楚玉琅的院子走去。

  楚玉琅的房間外面同樣的守著三個小丫鬟,一看到楚琉月過來,臉色有些不安,因為二小姐可是很厲害的人,她們哪裡敢阻攔二小姐。

  不過大少爺可是吩咐了不見任何人的,他只想安安靜靜的休息。

  「二小姐,大少爺不想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我可是他親親愛愛的二妹妹啊,他也不見嗎?」

  楚琉月唇角掛著譏諷,沒想到失憶後,這楚大少爺格調倒是高了,連人都見不到了,楚琉月一邊說一邊朝身側的小蠻一呶嘴,小蠻上前一步便把兩個擋道的小丫鬟推開,然後怒罵兩個小丫鬟。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可二小姐,不是任何人,這任何人裡可不包括二小姐。」

  門外幾個小丫鬟唬得大氣也不敢出。

  房間裡適時的響起一道聲音:「進來吧。」

  小丫鬟一聽房間裡的聲音,忙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小姐,請進。」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去。

  房間裡甚是安靜,一個人也沒有,楚大少爺楚玉琅穿著白色的中衣歪靠在床上,神情有些迷茫,眼神淡淡的,週身的疏離的,他似乎真的失憶了。

  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便淡淡的問道:「你是二妹妹?」

  楚琉月挑眉:「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我?」

  床上的楚玉琅笑了,伸手指向外面,懶懶的說道:「你先前不是在外面說了嗎?」

  楚琉月微微的瞇起眼睛,盯著床上的楚玉琅,她發現今日楚玉琅與之前的他明顯的有些不一樣,以前的他膚淺卻狠戾,今日的他卻淡定而含蓄,難道真的是因為失憶了,所以連性情都大變了嗎?楚琉月才不相信這樣的鬼話,她的一雙眼睛緊鎖著楚玉琅,在他的週身上下打量著,越看越是心驚。

  此人根本就不是楚玉琅,雖然他極力的收斂身上所有的氣息,但是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冷靜淡定,瞳眸中的嗜冷氣息,都顯示出此人不但不是楚玉琅,他還是一個相當厲害的的人物。

  他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楚玉琅,楚琉月眼神中飛快的閃過幽芒,緩緩的俯身盯著楚玉琅,然後便看到他的臉上是易容了的。

  現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人不是楚玉琅,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而他是假冒楚玉琅進楚府的,還說什麼失憶,真是鬼話連篇,楚琉月唇角擒著譏諷的笑,欲直起身子離開,先前她還擔心這男人真的是楚玉琅,現在看這男人冒名頂替楚玉琅進楚府,想必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卻正好被此人給看到了,所以他才會堂而皇之的冒名頂替,然後來一句失憶,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過這人好好的為什麼冒名頂替呢,他肯定是有什麼別的目的,看來楚府,甚至尚京真的要亂了,所以她還是盡早從楚府脫身的好,現在她除掉了楚玉琅,即便楚千皓一時不知道而認為眼面前的人是楚玉琅,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知道的,早晚有一天這打擊也會落到他的身上,所以她現在只要盡快脫離楚府。

  可惜楚琉月的神色沒有逃過床上的之人的眸光,他手一伸便扣住了楚琉月的手臂,眼裡冷光窄現,聲音微沉。

  「二妹妹,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楚琉月沒想到這人竟然膽敢扣著她手,要說來到這世界,她還很少吃人癟,除了夙燁,而且那還是之前的事情,現在就算夙燁招惹她,她也不會饒過他。

  想著手下陡的一個用力,反扣過去,同時的下壓,便把男人的手臂給壓在了他的胸前,隨之她瞳眸幽暗,聲音冷冽,深沉的說道。

  「你是誰,竟然冒充楚玉琅進楚府,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床上的人一聽,瞳眸陡的一片血色,身形一動,內力流竄,就待擒住楚琉月,可惜楚琉月早就防他這一手,所以他一動,她更快一步的動了,冰魄銀針滑落到手裡,隨之快速的抵著他的下鄂,笑意盈盈的說道:「信不信我這一下子下去,你所有的目的連同你的性命都將煙消雲散。」

  楚琉月話落,楚玉琅不驚不怒,反而唇角含笑,只是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銳利,寒氣四溢。

  「就算你殺了我,信不信你也活不了。」

  楚琉月低頭望去,原來他的一隻手離她的腰只有寸許,她完全相信,憑此人的能力,完全可以殺了她。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二人皆心驚的叫起來:「小姐。」

  楚琉月卻淡定的搖頭,然後笑望向假的楚玉琅:「不然我們來試試,是你死得快還是我死得快,或者我們兩個一起死,死的時候能拉個人做伴其實也不錯。」

  她玩味的說著,可是語氣卻冷得像一塊冰。

  被她用銀針抵制著的男人完全的相信,她說得到便做得到,這個眉眼如花,面貌嬌妍的女子,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你夠狠,不如我們談談。」

  「說吧。」

  楚琉月雖然神色緩和一些,不過手裡的冰魄銀針可沒有離手,對於這個男人她可不瞭解,若是他耍詭計,自己豈不是要吃虧。

  假的楚玉琅卻把手收了回來,這樣顯示他是有誠意和楚琉月談的,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

  「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而且我知道他死前中了藥,現在想來那藥是你下的吧?」

  楚玉琅說完盯著楚琉月,可惜楚琉月不驚不動,他實在看不出分毫來,所以心裡對眼面前的小丫頭升起濃濃的興趣,這樣的出色的小丫頭,當真不錯。

  「好了,廢話少說,你說是我便是我嗎?你說重點,對於無用的,說了我也不聽,而且若是我殺掉了你,官府也會認為我是正當之舉。」

  楚玉琅微點了一下頭:「既然這樣,我們兩不相誤,各做各的事如何?」

  「我討厭有人威脅我。」

  楚琉月眼一瞇,此人做什麼與她無關,但是她討厭有人威脅她。

  楚玉琅笑了,這丫頭夠狂夠傲啊,而且有這個實力。

  「好,我答應你僅此一次。」

  楚琉月想了一下,現在就算自己殺此人,也不一定保證自己就能夠全身而退,他的實力究竟強到什麼地步,自己並不知道,所以她不能冒險,而且她根本沒必要殺此人,只要他不是真正的楚玉琅,他做什麼事與她何干。

  「好,成交了。」

  楚琉月陡的一收手,然後退後兩步立定,之後一揮手領著兩個小丫鬟離去。

  等到楚琉月主僕三人離開,房間裡忽地多了兩個人來,皆穿著黑色的袍衣,恭敬的說道:「爺,要不要我除掉她?」

  楚玉琅的瞳眸中卻跳躍起兩簇的小火花,湧起了淺淺的興趣,一揮手阻止兩名手下。

  「別,留著她。」

  「可是爺,她已經知道——」

  手下還想說什麼,床上的人卻冷哼:「月影,你的話有點多了。」

  月影一凜,趕緊的請罪:「屬下該死。」

  「你們殺不了她的」床上的人肯定的說道,憑他剛才與她的交手,便足以知道,雖然月影和夜影二人武功高強,但是絕對殺不了她,若是招惹了她,才會影響到他們。

  月影和夜影二人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主子如此說了,他們不敢再有異議,主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二人退了下去,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床上的人緩緩的閉眼睛,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楚琉月,有意思的小丫頭啊。

  慕園外,楚琉月和小蠻石榴兩個人剛走出去,小蠻便忍不住開口。

  「小姐,這個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冒充大少爺啊?」

  楚琉月搖頭,這人是誰她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只是她知道,眼下楚府恐怕要多事了,整個尚京恐怕也要生事了。

  尤其是楚國公府,因為牽扯到惠王更是比尋常的府邸要危險得多,現在太子之爭恐怕已升到檯面上了,所以她別好處沒佔到,到時候卻受到牽連,所以她要立刻想辦法脫離楚府才好,不但是人要離開,最好還要拿到東西,拿到楚千皓與她脫離父女關係的手書,這樣以後楚府發生什麼事都與她無關,或者說就算她們榮華富貴了,她也不想沾這份光。

  楚琉月滿臉的若有所思,並沒有回答小蠻的話,一路離開慕院,欲回自己的院子,誰知道剛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道冷哼,有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還伴隨著陰驁無比的話。

  「楚琉月。」

  楚琉月飛快的抬頭望過去,卻看到對面擋住她去路的人竟然是被她先前算計,與父親有一腿的葉菱兒,此刻葉菱兒看到楚琉月,那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咬著牙怒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的臉上卻堆上了笑意,想到了慕院裡的楚玉琅是假的,那麼假的楚玉琅會和葉菱兒成親嗎?她記得他們婚期將近了。

  楚琉月越想越覺得好笑,按照她的猜測,這假的楚玉琅是不會娶葉菱兒的,那麼最後誰會娶葉菱兒呢?

  葉菱兒看自己氣得半死,對面的楚琉月卻笑得花枝招展的,不由得越發的氣得怒火萬丈的,用手指著楚琉月。

  「楚琉月,現在容你高興兩天,等我嫁過來看你還如何得意?」

  葉菱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等她嫁過來,她便是楚府這邊的大少奶奶,怎麼也輪不到楚琉月來當家,到時候看她如何的收拾楚琉月。

  楚琉月卻不再理會葉菱兒,分明是跳樑小丑,她才懶得理會這種跳樑小丑呢。

  徑直領著兩個小丫鬟走過去,葉菱兒身後的丫鬟,看到這楚二小姐,都有些害怕,紛紛退避開來,楚琉月走到葉菱兒的身邊,葉菱兒再控制不住生氣,抬手便準備甩楚琉月一記耳光,楚琉月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手下用力,葉菱兒不由得吃疼的蹙起眉來,不過卻咬牙忍受著,因為她若是哼,便是在楚琉月面前丟臉了,所以即便她疼得咬牙,也不叫。

  不過楚琉月卻懶得理會她了,一甩手徑直走了過去,不過走了兩步停下,一臉好心的提醒葉菱兒:「你還是去看看哥哥吧,他失憶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如期娶你。」

  楚琉月說完一臉笑的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離開,她要回桃院替陸遲醫臉,才懶得理會這個瘋婆子。

  身後葉菱兒愣住了,隨之呆愣的望著走過去的楚琉月,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表哥不想娶她了,那怎麼行?

  葉菱兒再想不起收拾楚琉月的事情,眼下她還是進慕院看望表哥,看看表哥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因為失憶,所以不想娶她吧,那她怎麼辦?葉菱兒的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隨之領著幾個人一路進了慕院。

  慕院裡,護衛擋住葉菱兒不讓她進去,那擋人的被葉菱兒抬手便扇了一巴掌,然後葉菱兒領著幾名丫鬟僕婦的闖進了慕院。

  葉菱兒一向刁蠻,這在楚府向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沒人再敢攔她,她一路闖進了楚玉琅的房間裡。

  房間裡,楚玉琅正在床上看書,聽到門外的動靜,抬首望過來,便看到葉菱兒闖了進來,一絲戾氣充斥在眼底,隨之恢復如平常。

  「你是誰?」

  葉菱兒一聽床上楚玉琅的問話,眼淚立刻流下來了,撲到楚玉琅的床前失聲叫起來:「表哥,你怎麼連菱兒都忘了,表哥,菱兒好傷心啊。」

  楚玉琅聽著葉菱兒的哭聲,不但不感動,反而十分的戾惡,甚至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葉菱兒伏在他床邊哭泣的身子。

  「表妹,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葉菱兒呆住了,若說她之前還有點做作的樣子,這會子是真的傷心不安惶恐了,表哥竟然真的忘了她,而且看上去有些嫌厭她,這可怎麼辦?

  「表哥,我們很快便要成親了,你忘了我怎麼辦?」

  葉菱兒的話落,楚玉琅的神情明顯的一怔,隨之便見他唇角勾出歉意,望向葉菱兒淡淡的說道。

  「表妹,恐怕這成親之事要往後延了,因為表哥我失憶了,所以要等我恢復記憶才能娶你。」

  「啊。」

  這下葉菱兒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呆望著楚玉琅,他不娶她了,他不娶她了,若是他的記憶一直不恢復呢,怎麼辦?葉菱兒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日期都定下來了,怎麼能不成親呢?」

  楚玉琅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利光,隨之溫聲細語。

  「表妹,我會親自登門向舅舅舅母說明原因的,只是把婚期往後延而已。」

  他只是把時間往後延而已,待到他該做的事情做完,他才不會理這什麼葉菱兒,虛偽做作的女人一個。

  葉菱兒聽了楚玉琅的聲音,怒指著楚玉琅:「你,你——」

  一句話說不出來,她竟然因為受了刺激眼發黑往地上栽去,

  葉府的丫鬟趕緊的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連聲的叫喚:「小姐,小姐。」

  然後看葉菱兒沒有反應,趕緊的朝外面叫人:「來人啊,我們家小姐暈過去了。」

  門外有小丫鬟奔進來,楚玉琅冷著臉命令丫鬟。

  「把葉小姐扶到蓮院去,另外,立刻請大夫進府,替葉小姐診治。」

  「是,大公子。」

  小丫鬟應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大公子失憶後,竟比從前有威儀,雖然他神態很溫和,可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他像高高在上的王孫公子,而不是尋常的楚府少爺。

  葉府的小丫鬟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扶著小姐一路出了房間,前往蓮院而去。

  眼下楚府這邊內宅的事情都是楚琉月掌管的,所以葉菱兒一昏過去,便有人把此事稟報給楚琉月,楚琉月剛給陸遲上了藥,聽到葉菱兒昏過去的事情,一方面命人去請大夫,一方面親自領著兩個丫鬟前往蓮院去看葉菱兒,看來這葉家的大小姐受了不小的刺激啊,竟然被氣昏了。

  蓮院,先前楚琉蓮住的房間,現在暫時的安放了葉菱兒。

  大夫已經被請進來,正給葉菱兒把脈,楚琉月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那老大夫一臉的驚疑,難以置信,然後又換了一個手上前去診脈,最後臉色凝重,一抬首看到楚琉月從門外走進來。

  這老大夫並不是以前的那個林大夫,而是另外一個大夫,此刻看到楚琉月走進來,臉色越發的難看,重重的歎息一聲,楚琉月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往床上的葉菱兒望去,葉菱兒正好醒過來,看到楚琉月在房間裡,眼眶一下子紅了,想到先前表哥說的話,她更是各種的痛苦。

  「怎麼了?溫大夫。」

  「這——」

  溫大夫乃是在京城大藥房掛單的大夫,自從林大夫出事後,便讓他接手楚府這邊的診治了,他和楚琉月共事不是一次了,所以知道這二小姐雖然小,卻是楚府這邊管事的。

  溫大夫歎了一口氣,望向房間裡的人,楚琉月立刻揮手讓房裡侍候的丫鬟退下去,最後只剩下楚琉月和葉菱兒,以及侍候葉菱兒的丫頭。

  「溫大夫,難道是葉小姐生了什麼重病不成?」

  楚琉月好奇的問,溫大夫搖頭,然後沉聲說道:「葉小姐,她。她有喜了。」

  「有喜了?」

  這下不但是葉菱兒呆了,就是楚琉月也呆了,沒想到父親和葉菱兒就那麼一次竟然懷孕了,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有沒有這麼巧啊,竟然懷孕了。

  床上的葉菱兒已經回過神來,拚命的搖頭:「不,我不相信,我不會懷孕的。」

  和姑父有那麼一腿,已使得她抬不起頭來,現在她懷了這個孽種可怎麼辦,表哥竟然在這種時候失憶了,先前他還說要推遲他們的婚禮,這可怎麼辦?

  葉菱兒越想越沒了主意,然後陡的醒悟過來,不行,她不能要這個孽種。

  「大夫,大夫,求求你,給我藥吧,我不要這個孽種,我不要他。」

  溫大夫聽了葉菱兒的話,愣了一下,然後臉色更難看了,那有罵自個孩子這種話的母親啊,這女人啊真不配做為母親,溫大夫一邊想一邊冷著臉硬聲道。

  「對不起,老夫一生從不做缺德事,所以老夫沒有這種藥,葉小姐若是想要,自去藥房買吧。」

  他說完一甩袖離開了,房間裡,葉菱兒已經抓住身側小丫鬟的手尖叫起來:「去,立刻給我去買藥,馬上去,我要打掉這孽種,我要馬上打掉他。」

  若是表哥知道這件事,只怕更不會娶她了。

  三個小丫鬟面面相覷,她們是近身侍候葉菱兒的,自然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大少爺的,而是楚家姑老爺的,按理孩子是不能留的,可是這隨便吃藥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是吃出人命來,很可能就是一屍人命了,到時候她們這些侍候主子的就別想活了,所以三個小丫鬟沒離開,而是望向楚琉月,楚琉月一揮手示意房內的三個小丫鬟。

  「下去吧。」

  三個小丫鬟福身往外退,葉菱兒一看自個的丫鬟不聽自個的話,竟然聽楚琉月的話,心中那叫一個憤怒啊,尖叫不已。

  「我讓你們去買藥,你們耳聾了嗎?還不給我回來,你們憑什麼聽她的話啊。」

  可惜三個小丫鬟已經退了出去,最後房內只剩下楚琉月和葉菱兒兩個人了,葉菱兒狠如蛇瞳的眼睛盯上了楚琉月,咬牙切齒的說道。

  「楚琉月,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害我的,那晚上是你使的手腳是不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楚琉月輕淺的笑起來,轉身坐到房內的椅子上。

  「首先我不怕鬼。」

  因為她自己算來便是個鬼,魂穿而來的鬼。

  「其次,不招惹我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事,因為我不會去招惹誰。」

  這話的意思是她不會去招惹別人,但若是別人來招惹她,那麼就別想好過。

  她笑意盈盈,眉眼如花,看上去就像一個臨湖照影的美好女子,可是葉菱兒看到眼裡的只有恐懼,這個女人是魔鬼,她絕對是魔鬼,能談笑間掌控一切,她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便是因為以前招惹她了,所以她在報復她。所以她才會上了姑父的床,現在懷上了孽子。

  「楚琉月,我要告訴我父親,我要讓我父親替我報仇。」

  楚琉月聳了聳肩,淡淡的說道:「你去告訴吧,我不介意,我只能提醒你,若是這件事鬧大了,受到傷害會是楚府和你們葉家,對了,若是孩子的事情洩露到你父親的耳朵裡,我相信你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葉大將軍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醜聞敗壞葉家的門風。

  葉菱兒卻不相信,狠狠瞪向楚琉月:「我才不相信這件事,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他那麼寵愛她,怎麼會殺掉她呢。

  但是楚琉月已經不再理會她,起身走出去,葉菱兒的事情她才懶得過問呢,這女人既然不相信,就讓她去撞撞南牆吧,她已經把古代的這些親情看透了,兒女有時候就是籌碼,用來聯姻穩固政治的棋子,若是與他們沒用了,就只會成為一個棄子。就像楚琉蓮,就像她,誰敢說之前楚千皓不愛楚琉蓮呢。

  門外,恭敬的喚聲起:「小姐。」

  「我們回去吧。」

  楚琉月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房內的葉菱兒氣得摔東西,然後小丫鬟進去,便被她拳打腳踢的發洩著,誰也不敢吭聲,葉菱兒恨不得自己能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了,不過打了一會兒一點事都沒有,最後她竟然站起來,在房間裡上跳下竄的,就希望能把肚子裡的孽種跳掉了。

  三個小丫鬟們看得心驚肉跳的,驚叫連連。

  「小姐,你別這樣,你別嚇奴婢們。」

  「去死。」

  葉菱兒抬腳再踢了身側的小丫鬟一下,不過她上跳下竄的依然沒有把肚子裡的孩子給跳掉了,最後洩氣的坐在了一側的榻上,一個小丫鬟拿眼偷偷的瞄著她,然後小心的開口。

  「小姐,大少爺現在失憶了,他是不是也忘了之前小姐和姑老爺——」

  小丫鬃剛說到姑老爺三個字,便看到葉菱兒的眼睛跟刀子似的,趕緊的住了口,不敢再說什麼了,葉菱兒卻回過神來,是啊,表哥現在失憶了,自然不記得自己先前和姑父的那段事情,若是她說這個孩子是他的,他會不會按期娶她呢,若是等到他醒過神來,他們已經如願成了親。

  葉菱兒的精神來了,立刻吩咐小丫鬟:「侍候我更衣。」

  表姐這裡的新衣服多的是,她與表姐一慣合衣服,隨便挑些衣服穿穿便行了,葉菱兒想到表姐,不由得黯然了,表姐可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啊,沒想到最後卻由著一頂小轎抬進靖王府做了一名小妾,女人啊,有時候命比紙薄啊,葉菱兒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楚琉月,忍不住在心裡怒罵。

  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若是她順利的嫁進楚府,一定饒不過這小賤人。

  葉菱兒吩咐下去。小丫鬟哪裡敢說什麼,趕緊的替自家的主子收拾好,然後一行人前往慕院而去。

  很快,慕院裡響起了一道冷喝。

  「什麼?」

  原來是葉菱兒把有喜的事情告訴了楚玉琅,楚玉琅驚喝出聲,一雙眼睛攏著冰潭冷色,直直的盯著葉菱兒,好半天沒有說話,那眼神格外的磣人,葉菱兒嚇得打輕顫,飛快的垂首,看也不敢看楚玉琅的眼睛,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為什麼表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難道說他是發現了,不應該啊,他失憶了啊。

  楚玉琅再次陰驁的開口:「你說有喜了,孩子是我的?」

  「是的,表哥。」

  葉菱兒小聲的說道。

  楚玉琅瞇起了眼睛,盯著對面的葉菱兒,發現葉菱兒臉色發白,眼神閃爍,分明是有名堂的,若是這孩子是他的,她大可理直氣壯的和他大鬧,這會子卻如此的膽怯心虛,分明是使的奸計,楚玉琅笑了起來,陰森森的。

  「葉菱兒,這孩子是不是別人的孽種,你想栽贓到我的頭上啊,就因為我失憶了嗎?」

  現在的楚玉琅乃是假的,對楚府內裡的這件事並不清楚,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葉菱兒肚子裡的孩子懷疑到別人的頭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楚千皓的身上的。

  葉菱兒一聽愣住了,好半天做聲不得,表哥雖然失憶了,可是依舊很聰明,她該如何和他說,這是姑父的孩子,當初也是他建議說願意娶她的,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來個什麼失憶,而自己怎麼這麼倒楣,竟然在這種時候懷了姑父的孩子,不,她不能承認這件事,一定要一口咬死了這件事。

  想著葉菱兒堅定的說道。

  「表哥,這是你的孩子,當初你說願意娶我的,我才,我才——」

  葉菱兒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似乎很為當初的事情後悔。

  可惜現在的楚玉琅,早不是之前的楚玉琅,若說之前的楚玉琅還能心疼些她,這一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心疼她的,聽了葉菱兒的話,臉色冷冷,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最後只是淡淡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回頭再說。」

  葉菱兒一聽急得直接站起來:「表哥,我都有喜了,若是這件事情讓外人知道,我們楚府和葉府都會被別人笑話的。」

  楚玉琅聽了葉菱兒的話,不但不著急,反而有些戾氣。

  「好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這麼急幹什麼?」

  楚玉琅說完,睨向了葉菱兒的肚子,冷冷的說道:「我要查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若不是我的,我可不戴這綠帽子。」

  他說完臉色沉沉的命令外面的下人:「來人,送葉小姐回去。」

  「是,少爺。」

  葉菱兒氣得臉白眼綠,跺腳發脾氣,想不走,可惜掉頭望向楚玉琅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理會她,而且那週身冰冷的氣息,實在讓她害怕,葉菱兒總覺得現在的表哥讓她害怕,似乎和以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不過隨即她想到表哥失憶了,和從前不同也是正常的。

  葉菱兒被楚府的下人請出慕院,本想離開楚府,可是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又不敢回府了,若是這事讓她爹知道會不會真如楚琉月所說的那樣,他爹會殺了她遮羞,不行,她要等姑父回來,讓他拿個主意,這個孩子可是他的,說不定姑父出面,表哥會答應娶她,否則她真的沒活路了,要是她沒活路,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葉菱兒的眼裡閃過狼光,這其中第一個便算是楚琉月,若沒有這賤人算計她,就沒有她今日的一切。

  桃院裡,楚琉月正在房間裡擺弄各種藥丸,她沒事的時候最喜歡一個人安靜的擺弄這些東西,時不時的搞出個試驗品出來,很有成就感,今兒個沒事,她正好在桃院裡好好休息。

  下午,楚琉月午睡起來,便聽到小蠻稟報,大少爺過來找她。

  楚琉月挑了挑眉,這大少爺找她有什麼事啊,他們兩個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唇角勾了勾,揮手:「請他到正廳裡坐著吧。」

  「是,小姐。」

  小蠻立刻應聲出去領楚玉琅前往桃院正廳,房間裡,楚琉月慢條斯理的起身,懶散的收拾頭髮,石榴在一邊小心的說道:「小姐,你說這時候大少爺過來有什麼事?」

  楚琉月搖頭,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冒匆楚玉琅呆在楚府裡,她都不知道,何況是他所做的事情,正因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所以楚琉月更想盡快離開楚府。

  這楚國公府現在就像一枚不定時的炸彈,隨時有爆炸的時候,他們風光的時候,她沒有享受到他們什麼好處,別出啥事了竟然害得她受牽連。

  「我們過去看看吧,只要他不來招惹我,不管他做什麼事,都不關我的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管這男人是誰,但楚琉月不可否認,這男人的本事極強。

  主僕二人出了房間,往正廳走去,正廳裡楚玉琅正端坐在廳上喝茶,看他週身雍雍氣息,舉手投足的華貴大氣,又豈是以前的楚玉琅可比的。

  楚琉月走進去,笑瞇瞇的問:「楚大少爺怎麼有空過來的?」

  楚玉琅微瞇眼,收回打量廳堂的視線,放下手中的茶盎,望向楚琉月,然後一揮手命令身後立著的手下出去,楚琉月看他神情似乎想單獨與她說話,也揮手讓小蠻和石榴退下去。

  石榴不免擔心,叫起來:「小姐。」

  「下去吧,沒事的。」

  這男人公然的來找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殺她的,想必他是有事找她。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楚琉月望向對面的男人,眼裡已是一片冷意,沒有似毫的笑意。

  「說吧,什麼事?」

  楚玉琅冷冽的瞳眸中閃過一些欣賞,這丫頭不錯,不過很快想到有正事要做,忙開口問楚琉月。

  「葉菱兒先前說她有喜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楚玉琅說完盯著楚琉月,希望從她的眼神動作中看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惜楚琉月臉上沒有似毫的表情,就好像聽一個事不關已的事情,就算是事不關已的事情,也該有些表情啊,畢竟是閨閣女子有喜了,一般人都不待見。

  如此看來這丫頭知道他想從她的神情中探測一二,聰明,

  楚琉月就那麼靜靜的望著楚玉琅,一會兒的功夫才開口:「所以呢?」

  她不答反問,把問題拋向楚玉琅。

  楚玉琅笑了起來,直截了當的開口了:「我想問問你這是真的嗎?畢竟你是楚家的人。」

  楚琉月也笑了起來:「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查清楚了,所以何必多此一舉的來問我。」

  楚玉琅眼睛暗了下去,想到他查得的真相,他實在是難以置信,因為手下在楚府內部查了竟然說葉菱兒的孩子其實是楚千皓的,這怎麼可能,楚千皓是葉菱兒的姑父,葉菱兒巴巴的要嫁給楚玉琅,可是她的孩子卻是她姑父的,也就是說真正與葉菱兒發生關係的乃是楚千皓,可是娶葉菱兒的卻是楚玉琅。

  這楚府內部的事還真是骯髒,楚玉琅的眼神冷若薄冰。

  楚琉月看他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已知葉菱兒的孩子是誰的。

  「既然你知道那孩子是誰的,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跑來問我。」

  「因為不相信查到的事情,而我相信你。」

  楚玉琅肯定的說道,雖然和這小丫頭才初起見面,但是他就是相信,只要這丫頭說出口的話,很少是謊話,他便不由自主的相信她,雖然這有點不可思議,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以前他是從來不相信任何人的。

  雖然楚玉琅相信楚琉月,楚琉月可不是那種喜歡理事的人,再一個她為什麼要告訴他啊,所以笑著搖了搖頭。

  「楚大少爺,這是你自個的事情,與我何干,你信或者不信,都自己決定吧。」

  楚琉月越是不說,楚玉琅越是想從她嘴裡聽到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所以執傲的盯著楚琉月。

  最後他緩緩的開口問:「你如何才肯說呢?」

  楚琉月一聽他問這話,便來了興趣,笑瞇瞇的望著對面的男人。

  「這樣吧,我賣給你,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一個消息嗎?」

  對面的男人下巴差點掉下來,這女人多會賺錢啊,一個消息賣一千兩,可是看到她眼神精亮,提到錢時的神彩飛揚,似乎那一千兩也不算一千兩了,所以楚玉琅一口便答應了。

  「好。」

  他說完直接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銀票,放到桌子上:「這是一千兩的銀票。」

  楚琉月由此可以肯定,這男人相當的有錢,一千兩的銀票眉頭都皺一下,本來她是想把他嚇跑的,沒想到人家竟然真的出一千兩,既如此,她為何不能賺一千兩呢,想著便起身走過去,認真仔細的看了一千兩銀票,那神情似乎生怕這銀票是假的,看得身側的人有些無語,難道他會給她假的銀票不成。

  無奈現在他不便露出身份,所以只能讓別人懷疑。

  等到楚琉月確認了這一千兩的銀票是真的,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差不多吧。」

  一千兩銀票買了四個字,還是模菱兩可的四個字,對面的男人瞬間好似被雷擊了,好半天沒反應,盯著楚琉月,最後沉穩的說道:「我要的是是還是不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

  楚琉月收起了銀票,回首笑望向楚玉琅,看出他的心情極端陰驁,不過她並不害怕他,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這人真有意思,你買消息,我賣消息,立場不一樣,你要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但是我要多送啊,這樣以後人家才會願意跟我買消息,這叫促銷懂嗎?」

  楚琉月說完,對面的楚玉琅已經是一臉黑線條了,眼裡更是閃爍著寒氣,頻臨發怒了,不過他知道自己呆下去未必討得了好,所以為免自己抓狂殺了這丫頭,趕緊的起身,冷哼。

  「走了。」

  「好走啊。」楚琉月平白得了一千兩的銀子,心情格外的好,雖說她手頭上有錢,可是沒人嫌錢多啊,再一個等到離了楚府,她可要養著好幾個人呢,這吃飯穿衣的哪一樣不要錢啊。

  「小蠻,送送大少爺。」

  「是。」小蠻爽快的應聲,請了一臉黑線條的楚玉琅離開桃院。

  桃院的門前,小蠻遇到了薔院那邊一個過來通風報信的婆子,小蠻賞了她一塊碎銀子讓她去打酒吃,老婆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原來葉菱兒在蓮院裡等候楚千皓,現在楚千皓總算回來了。

  葉菱兒立刻前往薔院去找楚千皓,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說著說著裡面傳出了葉菱兒的哭聲,還有楚千皓的哄勸之聲。

  外面偷聽到的婆子立刻跑到桃院來通風報信了。

  小蠻稟報給楚琉月,楚琉月便知道葉菱兒之所以去見父親,定然是因為楚玉琅不願意娶她為妻,現在她肚子裡有喜了,很快肚子便大了,楚玉琅不願意娶,葉菱兒肯定要著急啊。

  桃院的正廳裡,楚琉月來回的踱步,然後眉眼一挑,脆生生的笑起來,嫵媚中透著可愛,望向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三個丫頭:「你們想不想離開這裡?」

  三丫頭一聽眼睛全都亮了,她們真討厭這個地方呢,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心的。

  「小姐,你有辦法。」

  楚琉月點頭:「沒錯,小蠻你跟我去一趟薔院。石榴收拾東西,記著我們的東西一定要全都收拾好,冰舞你去通知陸遲,前往上官府,回頭我們會去上官府。」

  「是。」三個小丫頭俐落的應聲,然後各種散開去做事。

  楚琉月領著小蠻一路往楚府的薔院,不過兩個人挑的是僻靜的小道,避開了府內的下人,悄悄的潛進了楚府薔院,因為她們若是從前面進去,前面的動靜一定會驚動楚千皓的,那他和葉菱兒兩個人就會安份守已的呆在薔院裡,那她還拿什麼來說事啊。

  楚琉月賊笑著,和小蠻兩個動作俐索的很快走到了楚千皓的房間外面,房間外面遠遠的守候著葉府的三個丫鬟,還有楚府這邊的兩個小丫鬟,幾個人一看到楚琉月神不知鬼不不覺的進來,不由得嚇了一跳,然後同時的施禮:「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理也不理,她現在可要抓住楚千皓和葉菱兒的把柄,這樣才可以藉機說事。

  所以兩個人直管往裡闖,人未進去,便聽到房間裡楚千皓略有些不安的聲音響起:「別哭了,有人進來了。」

  說話間,楚琉月已經領著小蠻衝了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楚千皓摟著葉菱兒正在哄勸著,不時的伸手替她揩眼淚。

  楚琉月冷眼看著這一切,還真是替這男人臉紅,葉菱兒可是你侄女兒,你把葉氏置於何地,雖然她現在在庵堂裡,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

  或者男人都是食色性也的,楚琉月看著楚千皓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未婚夫,不正是因為自己的木訥保守不樂意和他做那種事,所以便找上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了嗎?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考慮事情的人。

  這種時候楚琉月可沒有時間去感歎,她有正事要做,所以盯著房裡的楚千皓和葉菱兒,大叫起來。

  「父親,葉菱兒,你們在幹什麼?」

  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看到她進來,本就慌亂了,這會子再被她大喝一聲,兩個人立刻手慌腳亂的分開,離得遠遠的。

  楚千皓望著楚琉月,眼裡的光芒別提多冷了,陰森至極。

  「楚琉月,你有沒有禮貌啊,要進來前至少該讓人通報一聲吧。」

  這明顯的是惱羞成怒,楚琉月眼神冷冷,通報讓他們有所準備嗎?

  她抬首盯著楚千皓:「父親,這葉菱兒可是母親的侄女兒,你們青天白日的做什麼了?」

  楚千皓聽到楚琉月提到葉氏,心裡總歸是不安的,可是一想到葉氏和王常做出的事情,再想到葉菱兒那年輕美好的身子,現在她又懷上了他的骨血,這是他的孩子啊,反正現在的他沒有正妻,娶葉菱兒為正妻也沒什麼不好,這是楚千皓的打算,當然這事他還沒有和葉菱兒說呢,先前只顧著安慰葉菱兒了。

  不過玉琅不願意娶葉菱兒,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小高興的。

  楚琉月望著楚千皓,看他雖然惱怒,眼裡不時閃過的卻是愉悅的光芒,心裡不由得越發的不屑,這男人竟然動了娶葉菱兒為妻的思想,雖然古代娶年輕的姑娘多的是,但是他可否想到這葉楚兩家都是有顏面的人家,她敢打賭,葉大將軍就是弄死了葉菱兒也不會讓葉菱兒嫁給楚千皓,而壞了葉家的臉面的。

  楚玉琅雖然有些想法,可是被女兒當面責問,還是十分的難堪的,臉色陰沉。

  「楚琉月,這是你對一個父親的態度嗎?」

  楚琉月存心過來打碴的,又豈會給楚千皓面子,忍不住大叫:「做父親的沒有一點的規矩樣子,如何讓女兒的對你尊重。」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忍不住叫道。

  「我做了什麼,只不過是勸了菱兒兩句。」

  「勸她怎麼摟到一起去了,父親,你真讓我失望。」

  楚琉月滿臉痛心開口中,葉菱兒看看楚千皓又望望楚琉月,忽然眼裡閃過歹毒的光芒,這楚千皓可是極疼她的,她是知道的,男人嘛對女人的寵愛,她還是有感覺的,所以葉菱兒眼裡攏上了眼淚,望向了楚千皓。

  「姑父。」

  她叫了一聲,便傷心的哭起來,肩膀上下的抖簌,似乎不堪這種打擊似的。

  楚琉月看葉菱兒出聲,她倒要感激這個女人了,算是幫了她大忙,果然葉菱兒一開口,那楚千皓的臉色直接便綠了,朝著楚琉月大吼:「父親的事情自己會解決,你給我滾出去。」

  「憑什麼讓我滾出去啊,楚府這邊我是內宅的當家,出了這種事,我豈能不管。」

  「你——」

  楚千皓被楚琉月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側的葉菱兒還在哭,然後說道:「姑父,這種不孝女把她攆出去,看她還敢如此大逆不道。」

  葉菱兒話落,楚千皓立刻喘著氣大叫:「還不快滾,否則別怪父親心狠,把你攆出去。」

  楚琉月卻不理會楚千皓,直接朝葉菱兒撲了過去,一把抓上了葉菱兒的頭髮往地上扯:「讓你拾攛讓你拾攛。」

  她已經看出了楚千皓心疼葉菱兒,人說打蛇打七寸,打人嘛,自然打他心疼的人,果然楚琉月一扯葉菱兒的頭髮,那楚千皓便心疼極了,叫起來:「反了,反了,楚琉月給我滾出去,滾出楚府去,從此後你與我再不是父女。」

  楚琉月忽地便停住了手,狠狠的瞪著楚千皓:「父親,真的要攆我走?」

  「是,你滾出去吧。」

  楚千皓恨不得立刻把楚琉月攆出去,此刻他都快被氣瘋了,聽到楚琉月的問話,早吼起來。

  楚琉月依舊死死的拽著葉菱兒的頭髮,瞪著楚千皓,一字一頓的說道。

  「父親既然要攆我走,便寫下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從此後我是生是死再與楚府無半點干係。」

  楚琉月一說完,那楚千皓愣了一下,葉菱兒眼見著楚千皓犯疑,立刻吃疼的叫喚了起來:「姑父,我疼啊,你快攆她走啊,她是個瘋子啊。」

  葉菱兒一叫,楚千皓立馬下定了決心,這女兒留著,日後若是菱兒進來,肯定還要受她的欺負,算了,斷決父女關係便斷決父女關係吧。

  楚千皓立刻取出筆墨紙張,俐落的寫下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不但在下面簽了字,還蓋了印,表示從此後與楚琉月斷絕父女關係,楚琉月再不姓楚,以後是生是死,與楚家沒有一點的關係。

  楚琉月看楚千皓寫下了憑書,立刻示意小蠻上前取來,小蠻取了過來,她上下看了一下,沒有半點的毛病,才滿意的收了起來,然後照著葉菱兒的頭怒打了幾下,打得葉菱兒連連叫喚,那楚千皓衝過來想護著她,楚琉月已經鬆開了手,然後俯身貼著葉菱兒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謝謝你啊,葉菱兒,你個白癡,其實我早就想離開楚府了。」

  她說著站起身,看也不看身後的一男一女,領著小蠻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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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09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4 PM 編輯

第087章:夙燁吃醋

  天色已晚,楚府各處的燈籠掛了起來,點點光芒,散發著無限的清冷。

  楚府門前,得到下人稟報的楚玉琅攔住了楚琉月等人的去路。

  「二妹妹。」

  楚玉琅的聲音暗沉無比,眸光中隱有冷意,他是對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不知謙恥的男女憤怒,竟然因為楚琉月撞破了兩人的事情而惱羞成怒的把她攆出楚府去。

  楚琉月站住,望向楚玉琅,看他瞳眸中隱有心疼她的意思,不由得好笑,唇角彎出閒花照影的笑意。

  「嗯?」

  「你不用走,我去找父親理論。」

  楚玉琅飛快的開口,楚琉月搖了搖頭,然後湊到楚玉琅的身邊,好心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走了,這種齷齪骯髒的地方,你不覺得令人窒息嗎?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天下了,你愛攪渾他便攪渾他,你愛殺人便殺人,總之所有的事情都與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

  楚琉月說完爽朗的一笑,轉身領著三個小丫鬟,上了府門外的一輛馬車,命令馬車伕駕車離去。

  身後,燈籠之下,楚玉琅俊俏的面容上,眼神一閃而過的遺憾,本來他還覺得這小丫頭有趣呢,沒想到卻讓她溜了,真是可惜了。

  馬車離開,楚玉琅身後走出來兩個手下,貼著楚玉琅的身子輕聲的說道。

  「爺,她竟然走了,要不要——」

  若是那女人洩露了他們的消息,可就麻煩了。

  楚玉琅抬眸冷冷的瞪了手下月影一眼:「你們這樣幹才會洩露我們的行蹤。」

  那女人是招惹不得,若是招惹她,她定然會想辦法對付他們,而他們不但行蹤洩露,還會惹來她的報復。

  月影點頭,心裡對於主子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黃毛小丫頭嗎?那裡有那麼厲害。

  一輛簡約的馬車,行駛在熱鬧的夜市上,馬車裡三個小丫頭興高采烈的說著話。

  「小姐,真是太好了,我們終於脫離楚府了。」

  石榴最開心,因為對於楚府,她一直是不高興的,當初她們在楚府裡吃了多少苦,現在總算脫離楚府了,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高興呢。

  「是啊,以後楚府什麼事都與我們無關了。」

  三個小丫頭越說越開心,楚琉月只是微微一笑,看著她們三個人,心裡卻有一些愁悵,雖然楚府的人待她不好,可是從某種形式上講,那也是屬於她的一個家。

  外面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忽地停了下來,小蠻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

  前面駕車的馬車伕說:「小蠻姑娘,有人攔住了去路。」

  一聽說有人攔住了去路,小蠻立刻氣勢洶洶的掀簾望出去,待到看到攔住馬車的人時,她笑了起來,回頭興奮的說道:「小姐,是上官聖醫,上官聖醫領著人過來接你了。」

  一聽說師父過來了,楚琉月高興的掀起車簾,只見馬車的對面停著一輛馬車,還有數匹高頭大馬,最前面馬上端坐的人正是上官銘,還有寧辰和寧華等人,不但是他們,連君洛凡也來了。

  上官銘等人一看到楚琉月掀簾望過來,皆紛紛的翻身下馬奔了過來,楚琉月也從馬車上躍下來,奔了過去。

  上官銘一把拉著楚琉月的手,激動的說道。

  「小月兒,師父來接你了。」

  楚琉月笑了,先前的愁悵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她不是沒有親人,她還有師父,師兄,還有兩個小師弟,從此後他們便是她的家人了。

  「謝謝師父。」

  楚琉月高興的喚道,然後抬首望向君洛凡,寧宸和寧華。

  「謝謝師兄和兩位小師弟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撇嘴,他們兩個才不是自願來的,是被師傅給打起來的,因為陸遲去了上官府,師傅知道師姐要脫離楚家去上官府,所以師傅一個高興,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來迎接小師姐,這看得他們兩個好吃味。

  不過聽到楚琉月向他們道謝,兩個人又覺得很開心,因為多了一個小師姐,就多了一個家人,雖然他們可能依舊會挑釁她,不過心裡已經認了楚琉月是親人了。

  君洛凡走了過來,望著楚琉月:「小月兒,謝什麼,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以後沒了楚府,你還有我們大家呢。以後你待在上官府裡,我就放心了。」

  他就不用再睡楚府的屋頂了,因為上官府裡有寧宸和寧華兩個,還有不少護衛的人,都是高手。

  上官銘醫術高超,平時救了不少人,有些人乃是江湖高手,因為厭倦了江湖的廝殺,再加上上官銘救了他們,他們便留在上官府報恩,所以要想在上官府殺人,那簡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所以君洛凡就不用擔心楚琉月了。

  不過君洛凡的話說完,上官銘卻挑高了眉,自己收的這個弟子,除了對醫術癡狂外,對什麼都不太在意,尤其是對女人更是厭煩,沒想到他和小月兒竟然相處得這麼好,還真是大出他的意外,不過師兄妹們相處得好,他還是很高興的。

  「小月兒,我們回上官府了。」

  「是,師傅。」楚琉月笑著應聲,被上官銘拉著上上官府的馬車。

  小蠻去吩咐楚府的馬車伕自回去吧,她們也跟著上了上官府的馬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上官府。

  上官府門外,君洛凡告辭回君府去了,上官銘和楚琉月等人進了上官府,寧辰寧華二人和楚琉月招呼了一聲,便自去睡覺了,理也不理上官銘,上官銘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然後望向楚琉月嘟嚷。

  「小月兒,你看到了嗎?師傅真的好苦啊,你看這兩個死小子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以後小月兒來了就好了,師傅就有指望了。」

  上官銘分明是藉機撒嬌,小蠻和冰舞等丫頭嘴角猛抽,這是那個名滿天下的上官聖醫嗎?都說他乖僻,其實看來也是一個好玩的老小子,只不過愛恨分明罷了,不喜歡的人別想得到他一個好臉色,喜歡的人他卻是真心對待的。

  楚琉月早笑著伸手套上了上官銘的手臂,甜甜的說道。

  「師傅,你放心,以後我會幫你教訓他們的,而且沒有他們,你現在還有我啊,以後我會幫助你欺負別人的。」

  「好,好啊。」

  上官銘一聽這話,別提多開心了,這一輩子,他最想的事情便是有一個乖乖的女兒和他一起欺負別人了,可是偏生了一個兒子,還是整天看不見的,後來收了一個君洛凡,是個醫癡,除了習醫啥也不理會,再後來收養了寧辰和寧華兩個小子,那兩個傢夥就是為了折磨他的,處處與他作對,現在總算好了,有這麼一個與他同心濟力的小丫頭了。

  上官銘到最後竟抹起上眼淚了,小蠻等小丫頭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那上官銘才不理會別人怎麼想,還在那裡發感概。

  「師傅真是太高興了。」

  「師傅,我也很高興,謝謝你。」

  楚琉月這一句話是發自肺腑的話,前世沒有父親的愛,今生也沒有得到楚千皓的父愛,但是她卻從上官銘的身上得到了,所以她心裡暖暖的,真的很喜歡上官銘。

  不過她一說話,上官銘便伸出手啪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和師傅說謝字幹什麼?」

  楚琉月眼裡閃起氤氤的光芒,然後望向上官銘說道。

  「師傅,我與楚府從此再沒有干係,而且楚千皓給我寫下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從此後我不再姓楚,我想改姓上官,師傅說怎麼樣?」

  楚琉月笑望著上官銘,上官銘一時有些發懵,小月兒說改姓上官,那他不是多了個女兒嗎?若是小月兒改成上官琉月,她不但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女兒了。

  「小月兒,那你以後不就是我的女兒了嗎?」

  上官銘盯著楚琉月,楚琉月看他呆呆萌萌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不過卻逗起上官銘來,停住了腳步斜睨著上官銘。

  「難道師傅不樂意?」

  她說著不等上官銘說話,便又自顧說道:「那算了吧,我還是想想用個什麼姓呢?」

  上官銘立刻急了,趕緊的吼起來:「別,別,就叫上官琉月,就叫上官琉月,我哪裡不樂意啊,我這是高興的好不好。」

  他說完套上了楚琉月的手臂,認真的說道。

  「小月兒,你都說了姓上官的,不帶改成姓別的啊。」

  「好,我知道了,師傅,以後我不再叫楚琉月,而是叫上官琉月了。」

  上官銘聽到楚琉月的肯定,這下是真的高興了,激動得嘴都咧開了,鬍子直顫,然後一路把楚琉月送到明玉軒。

  一到明玉軒,上官銘便大叫起來:「來人啊。」

  明玉軒裡一下子湧出十幾個來,有丫鬟婆子還有僕婦,這些人一走過來便恭敬的施禮:「見過老爺。」

  上官銘擺了擺手,然後望向那些下人,尊重其事的說道:「記住了,現在小月兒不叫楚琉月,她叫上官琉月了,她是老爺我的弟子兼女兒了,以後你們都給我當心點,別惹得小姐不高興,否則我把你們一個個扒了皮,扔到毒蛇窟裡讓毒蛇吃。」

  上官銘話落,明玉軒裡人人臉色驚嚇,然後同時望和楚琉月,恭敬的喚了一聲:「見過小姐。」

  楚琉月沒想到明玉軒裡竟然有這麼多人,這說明師傅真的很重視她,她的心裡越發的暖了,掃視了明玉軒的下人一眼,然後點頭:「大家都起來吧,以後若是大家不惹事的話,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楚琉月說話溫溫融融的,聽得那些下人的耳朵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小姐還是很好的。

  上官銘再次心急的開口:「小月兒,你進去休息,師傅立刻進宮去找皇上,讓皇上給你賜上官的姓,省得那楚家的人到時候再來反悔什麼的。」

  楚琉月看他急急的走出去,趕緊的喚道:「師傅。」

  上官銘停住腳步,回望過來:「怎麼了?小月兒。」

  楚琉月緊走幾步,走到上官銘的身前,從袖中取出了楚千皓寫下的憑書,遞到上官銘的手裡,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師父,這是楚千皓寫下的憑書,你看是不是有用?」

  上官銘接過了憑書,看了一下,然後點了頭,楚琉月靠近他的身邊,悄身的說道:「師父,以後你既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父親。」

  楚琉月說完轉身離去,上官銘卻有些發呆,小月兒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小月兒。」

  楚琉月回首,驀然一笑,恍若天邊的輕雲,嫵媚嬌俏,親暱的開口:「師父,你不是要進宮去嗎?」

  「是的。」上官銘回過神來,然後飛快的離開了,其實楚琉月更願意喚他一聲父親,但是因為前世的爸爸,今世的楚千皓,都讓她討厭父親這個詞,所以她更願意喚上官銘為師父,獨一無二的。

  待到上官銘離開。楚琉月掃視了身後的下人一眼,問道:「誰是明玉軒的管事啊?」

  這麼多人肯定要有一個管事的僕婦的。

  楚琉月話音一落,便有一人走出來,眼裡擒著眼淚望著她,哽咽著說了一聲:「小姐,是我。」

  楚琉月一眼望過去,才發現明玉軒的管事竟是董媽媽,董媽媽幾步走過來,一把抱住楚琉月:「小姐,你總算出了那個虎狼窩,這下奴婢算是放心了。」

  「董媽媽,我說了沒事的,你別難過了,現在該高興才是。」

  董媽媽一聽確實如此,曾經所吃的苦也值得了,她們終於遠離了那些是是非非,現在上官老爺可是很疼小姐的,小姐成了上官聖醫的女兒,她算是真的放心了。

  「是,小姐,夜已深了,小姐去休息吧。」

  楚琉月立刻點頭應了,她真有點累了。

  董媽媽立刻吩咐明玉軒這邊的下人各自散了,自己扶著楚琉月一路進了明玉軒的房間休息。

  皇宮,宣政殿。

  明堯帝召見了上官銘。

  他們兩個的交情十分好,一來因為上官銘為人正直,明堯帝十分的相信他,二來也是因為上官銘不參與任何的政事,所以明堯帝才能放開心胸的與他相處,而不擔心他參與任何的政事。

  上官銘說了今晚進宮的目的,明堯帝不由得稀奇。

  「你說讓楚琉月已與楚府脫離了關係,讓朕給她賜姓上官。」

  坐在下首位置上的上官銘點頭:「是的,皇上,小月兒現在是我的女兒了,當然要姓上官,但是我怕楚府的人到時候反悔,所以請皇上賜姓上官。」

  只要皇上賜了這個姓,就算日後楚府想反悔都不行。

  上首明堯帝倒沒說什麼,因為上官銘一生從未求過他什麼,反而是經常幫助他進宮看病什麼的,這個臉面他自是賣的,只是明堯帝知道上官銘一般人是看不入眼的,就算是他的女兒,有時候他也懶得理會。

  「那個小丫頭就那麼好?」

  明堯帝一提起楚琉月,上官銘的眼睛早瞇了,連連的點頭。

  「小月兒是個很乖很漂亮的女娃紙。」

  「可是我怎麼聽說她很刁鑽很有心計。」

  對於楚琉月,明堯帝並不是一無所知,他也聽說了不少關於楚琉月的事情,所以認為那丫頭是個有心計的人,難道上官銘上當了。

  「上官兄不會是被那丫頭巧言花語的蒙騙了吧。」

  明堯帝話一落,上官銘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噌的一下站起身望向上首的明堯帝:「皇上這是污辱小月兒,污辱她就是污辱我老頭子,枉我和皇上做了幾十年的朋友,竟然污辱我的小徒兒,真讓老夫寒心。」

  上官銘說完,一雙眼睛瞪向了明堯帝,明堯帝微微有些氣惱,不過卻對上官銘沒辦法發脾氣,他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邊能說得上話的人屈指可數,若是再收拾上官銘,不但名聲不好,他自己也沒了說話的人。

  「好了,朕不說她總行了吧。」

  明堯帝算是真心把上官銘當朋友的。

  「那你要不要給小月兒賜姓。」

  上官銘可沒忘了今晚進宮的目的。

  明堯帝聽了上官銘的話,想了一下,然後笑道:「這樣吧,朕與你下棋,若是你能贏了朕,朕明日便命沙衍去上官府頒聖旨怎麼樣?」

  上官銘倒也沒拒絕:「好。」

  明堯帝立刻命令沙衍擺棋,他要與上官銘下一盤,上官銘的棋藝不錯,與明堯帝不相上下,只是他平常不喜歡與明堯帝下棋,因為明堯帝不管輸贏都會發脾氣。

  不過這次為了小月兒,上官銘倒是認了。

  宣政殿,薰香輕繚,兩個人開始下棋,因為棋逢對手,所以下得很慢,等到兩個人的棋下完了,天都快亮了,而且是明堯帝敗了,以一子之差敗給了上官銘。

  上官銘一邊打哈欠一邊追問:「這下你可要說話算話。」

  這一次明堯帝難得的沒有生氣,因為他以往生氣,是因為上官銘沒有盡全力,有時候讓他來著,所以他才會生氣,即便是贏也贏得不光彩,但這一次上官銘為了楚琉月倒是盡全力下棋了,而他只輸了一子,說明他的棋藝進步很大了。

  明堯帝想著高興的說道:「朕一言九鼎,豈會說話不算話。」

  明堯帝說完瞪了上官銘一眼,然後命令一側的沙衍:「回頭提醒朕擬一道聖旨,賜楚琉月為上官姓。」

  「是,皇上。」

  上官銘總算滿意了,然後打著哈欠說道:「皇上,那老夫回府了。」

  明堯帝揮了揮手,等到上官銘離開,他的貼身太監沙衍提醒他:「皇上,天近亮了,皇上是要息一會兒上早朝,還是現在便準備了上早朝。」

  明堯帝打了一個哈欠,起身說道:「朕到底年紀大了,還是息一會兒再去早朝吧。」

  兩個人一路往宣政殿裡走去,走了一段路程,明堯帝忽然想到一件事。

  「沙衍,你說楚琉月以後是上官的小弟子兼女兒了,朕要不要把她指給朕的皇子為妃啊。」

  一直以來明堯帝都遺憾上官銘沒有女兒,這會子他收了一個小弟子,他要不要把他的弟子指婚給他的兒子為妃呢。

  明堯帝話一落,沙衍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皇上,奴才認為眼下還是全力應付慕紫國的使臣為好,至於指婚的事,等這件事結束後再來議皇子的親事不遲。」

  明堯帝一聽,倒也是真的,逐不再多說:「看來朕真的是老了。」

  「皇上一點都不老。」

  兩個人的說話聲漸漸的小了。

  上官府,明玉軒裡,楚琉月一覺睡到自然醒,從內到外的舒爽,這還是她穿越到古代以來,睡得最安心一覺,以前半夜睡覺都擔心有人謀算她,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擔心,因為上官府並不是什麼人想進便可以進的,雖然這裡遠離了政治的中心,卻反而因為這個而受到更多人的喜愛。

  明玉軒的房間裡,楚琉月一睜開眼睛,便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只見房間裡,堆滿了各式的名貴華裳,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不但是衣服,桌子上還有成堆的首飾。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做夢了,陡的閉上眼睛,待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依然是擺滿了各式的名貴衣裳以及名貴首飾。

  小蠻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說道:「小姐,這是上官聖醫為你準備的,聽說一大早上官聖醫便命京裡有名的成衣坊和首飾店把這些東西送了過來。」

  楚琉月翻身坐起來,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這麼一個疼愛她的人。

  「師傅呢?」

  「現在在府裡休息呢,聽說昨夜上官聖醫進宮陪皇上下了半宿的棋,皇上同意了給小姐賜姓上官。」

  楚琉月勾唇而笑,現在她說什麼都是虛的,唯有用餘生來好好的敬重著他,他不但是她的師父,還是她的父親。

  「嗯。」

  楚琉月點頭,然後命令小蠻:「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吧。」

  「是,小姐。」

  小蠻自然也是十分的高興,小姐能有喜歡她的人,她自然替小姐高興。

  房間裡,小蠻正收拾東西,門外石榴興奮的衝進來,一看到楚琉月坐在床上,忙高興的說道。

  「小姐,快起來,聖旨過來了,讓小姐去前面的正廳接旨呢。」

  接了這聖旨,以後就算楚府的人想反悔都不行,因為這是皇上下旨賜的上官姓,容不得任何人反悔。

  「好。」

  楚琉月也很高興,立刻動手穿起衣服來,兩個小丫鬟精挑細選了一套衣服,穿到楚琉月的身上,粉粉嫩嫩的嬌俏小佳人一個,房間裡是從未有過的喜氣。

  很快收拾好了一切,主僕三人走出了房間,房門外的石階上,停著四個眉清目秀,忠厚老實的丫頭,一看到楚琉月走過來,便恭敬的一福身子:「奴婢給小姐請安了。」

  「起來吧。」

  四名小丫鬟起身,董媽媽領著明玉軒內的下人走了出來,眾人一起向楚琉月行禮:「見過小姐。」

  楚琉月清雍的點頭,然後吩咐下去:「一起去前面接旨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上官府前面的正廳接旨。路上又遇到了寧辰和寧華二人,各帶著一眾人,兩個傢夥一看到楚琉月,便不滿的抗議:「師姐,為什麼師傅進宮讓皇上給你賜姓上官,卻沒讓我們姓上官呢?」

  其實這兩個傢夥就是搗蛋,他們從沒想過改了寧姓,姓上官的,這會子只不過是逗楚琉月,而且有些吃味了,

  楚琉月笑了,然後一本正大經的說道:「要不然你們兩個也改了寧姓,姓上官,我想師傅一定很高興,有了我這女兒,又有了兩個兒子。」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下子臉黑了,嘴巴嘟得更高了。

  「師姐,你就欺負我們,你敢欺負夙世子嗎?」

  寧辰和寧華二人對於楚琉月和夙燁之間的事情還是有些知道的。

  誰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話一落,從旁邊傳來一道大吼聲。

  「你兩個小子是皮癢了是不是,又欺負你師姐。」

  寧辰和寧華二人嘴角狠抽,咋這麼倒楣啊,只不過說一句話的事,便被師傅給逮到了,扯著笑轉身望向上官銘。

  「師傅,我們沒有,是逗師姐玩兒的。」

  上官銘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你們若是再欺負你們師姐,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知道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苦了臉,楚琉月好笑的睨了他們一眼,然後走過去挽著上官銘的手,柔聲說道:「師傅,他們兩個不敢欺負我,我們就是鬧著玩兒的,師傅,我們去前面接旨吧。」

  「嗯,走。」

  上官銘和楚琉月兩個笑瞇瞇的,一副爺倆好的樣子,往前面走去,身後跟了一大堆的人。

  上官府前面的正廳裡,管家已經擺好了香案,備下了跪墊,待到上官銘和楚琉月二人進來時,沙衍立刻過來向上官銘道賀:「恭喜上官聖醫喜得關門弟子,既有了小弟子又有了女兒。」

  「這話老夫愛聽,沙衍你在皇上面前吃得開,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上官銘誇了沙衍一句,不過沙衍有些無奈,除了上官聖醫敢大咧咧的直呼其名,其他人卻是不敢呼的。

  楚琉月忍不住發笑,沙公公的臉可是有點黑了,楚琉月趕緊的走過去圓場:「琉月見過沙公公。」

  沙衍打量了楚琉月兩眼,然後眼睛亮了,這小女娃紙確實不錯,難怪上官銘把她當成命疙瘩,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想著打了一個千:「琉月小姐有禮了。」

  楚琉月向沙公公施了禮後,望向身後的上官銘:「師傅,我們是不是該接旨了?」

  上官銘立刻想到了接旨這件事,趕緊整了整衣服,笑瞇瞇的點頭:「沒錯,接旨接旨。」

  上官府的一干人,立刻全數跪了下來,沙公公領著宮中的兩個太監頒發了聖旨,聖旨上的大意是廢楚琉月楚姓,賜姓上官,從此後改名為上官琉月。

  楚琉月笑著伸出手,眼裡閃過光亮,唇角笑意盈盈。

  從今日開始,她不再是楚琉月了,和楚府再沒有一點的關係,她叫上官琉月了。

  沙公公把聖旨放在了上官琉月的手裡,然後向上官銘道賀。

  「老奴在這裡祝賀上官聖醫了,老奴先回宮了。」

  上官銘立刻笑著挽留沙衍:「沙公公,留下來吃點茶再走吧。」

  沙公公趕緊的搖頭,他在這上官府吃什麼茶啊,這老小子一會兒來了脾氣,他還不得倒楣啊,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連連搖頭:「皇上在宮中等著奴才回去復旨呢,奴才就不打擾上官聖醫了。」

  「好,去吧去吧。」

  上官銘擺手,好似沒看到沙公公臉上虛偽的笑。

  等到宮中的人退出去,上官銘吩咐了上官府的下人皆退下去,他自己和楚琉月,不,現在開始楚琉月是上官琉月了,他和上官琉月兩個人一路回明玉軒。

  上官琉月想到先前房裡擺放的那些衣服首飾,不由得笑著說道:「師傅,你太寵琉月了,怎麼買那麼多的衣服和首飾啊。」

  上官銘一聽琉月提到那些,早擺手了。

  「師傅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便讓人多送一些來,女娃子本來就要打扮得漂亮一些,留著穿。」

  「嗯。」琉月不再說話,點頭,挽著上官銘的手一路往明玉軒走去,路上上官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和琉月說到:「今日皇上賜了小月兒上官的姓,以後小月兒便是我上官家的人了,明日師傅想邀一些人過府來慶祝一下,小月兒認為可行嗎?」

  一聽到慶祝,琉月便想到了上次拜師的事情,人太多了,她不太喜歡人多,可是又不想拂了師傅的好意,便笑著說道:「行,不過只請朋友便成。」

  上官銘同意了,這一次他本來就沒打算請多少人,只是告訴大家一聲,小月兒以後是上官府的人了,不但是他的弟子,還是他的女兒。

  「那小月兒有沒有想請的朋友?」

  上官銘問琉月,琉月想了一下,然後說到:「我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師傅看著辦吧。」

  若說朋友,晏錚倒算上一個,只是眼下他和那南宮巽音不知道怎麼樣了,他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解決,若是她這時候請他,會不會惹得南宮巽音越發的竭斯底裡。

  「好。」上官銘點頭,對於要請的人他是有數的,只是有一個人他不知道請還是不請,所以便問了琉月。

  「那夙王府的世子夙燁請還是不請呢?」

  上官銘望著琉月,琉月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想起上次拜師的時候,夙燁鬧事的事情,不由得臉色微暗,直接的搖了頭,然後說道:「別請他了,省得他又招事。」

  「小月兒,不請他恐怕才招事。」

  上官銘看得很清楚,那傢夥對小月兒很有興趣,這會子不請他,恐怕又要生事,倒不如請了他的好,想著望向琉月。

  「小月兒,這事師傅來做個主,請他一回如何,省得他找出名堂。」

  琉月想了想,既然師傅做主了,那普由著他。

  「好,那就請他一回。」

  琉月應了,上官銘算是放心了,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明玉軒,上官銘喚了一個丫頭過來:「小芙,過來。」

  上官銘望向小芙,命令她:「今兒個領著小姐在府裡好好的逛逛,知道嗎?」

  「是,老爺。」

  上官銘吩咐完了小芙,望向了琉月:「小月兒,為師去請朋友了,今兒個你什麼都不要想,呆在上官府裡好好的休息一天。」

  「好的,師傅。」

  琉月乖乖的應著,上官銘歡喜不已的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竟然哼起了歌,雖然他的歌唱得跑調了,可是仍然可聽出唱歌的人十分的開心,琉月笑望著走遠了的上官銘,一動也不動。身側的小芙小聲的說道:「老爺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琉月回頭望向叫小芙的丫頭,是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看上去十分的機靈,楚琉月倒是十分的滿意。

  「小芙,是嗎?以後你和石榴一起侍候我的衣食起居。」

  「謝小姐。」

  小芙高興的說著,琉月又望向身後的小蠻和冰舞兩個:「以後你們負責外面的事情。」

  「是,小姐。」

  上官琉月領一眾人走進了明玉軒。

  下午,上官府開始忙碌起來,為第二日的宴席準備著,雖然沒有多少人,但來的人身份可都是很尊貴的,老爺吩咐了下來,不能馬虎了事,所以管事領著人各處準備著。

  上官琉月領著幾個小丫鬟各處閒逛,隨處見到的下人都面帶笑意,恭恭敬敬,和以往在楚府不可同日而語,心情也無端的變好。

  第二日中午,客人陸續的到了。

  上官銘記著琉月不喜歡客人太多,所以這一次倒真的沒有請多少人,也就一桌的人而已。

  君丞相父子二人,還有武寧候爺,另有京城的商賈兩人,這兩人因平時喜做善事,曾得過上官銘的救治,所以與上官銘極要好,所以上官銘便又請了他們。

  最後還有姬塵和夙燁兩個人。

  至於武寧候府的晏錚,上官銘倒是沒請,因為眼下那善妒的巽音公主就在武寧候府盯著呢,若是讓那南宮巽音知道晏錚來上官府祝賀,只怕又要鬧一番了。

  本來請的也只有七八人,誰知道臨近中午的時候,宮裡的皇上竟然派了惠王過來了,因皇上和上官銘要好,所以便讓兒子代替他過來祝賀一聲。

  最後不但是惠王來了,五公主鳳碧雲也來了,因為她想見夙燁,卻沒得機會,正好有這麼一個出宮的機會,便央了惠王跟了出來。

  上官銘只得招呼著惠王和五公主,惠王還好一些,一向溫潤有禮的,可是五公主鳳碧雲一向刁蠻任性的,上官銘看到她便頭疼。

  幸好有夙燁在,尚京裡的人都知道五公主喜歡夙燁,對他的話可說是言聽計從。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上官銘命令管事準備開宴,吩咐人去明玉軒請了琉月小姐過來。

  下人應聲前往明玉軒去請琉月小姐。

  這裡上官銘請了眾人往中庭的花園,今日天氣晴好,適逢中庭的菊花開了,正好邊用膳邊賞菊,倒也不錯。

  一眾人剛起身,竟然又有下人稟報,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帶了禮物過來祝賀,客人上門,上官銘豈有不迎的道理,立刻吩咐管事的把鳳晟世子給請了進來。

  一時間滿廳生香,上官銘請了客人往中庭而去,路上,幾個年紀大的望著前面幾個風華瀲灩,各有特色的男兒,不由得歎息。

  「我們是老了,看看這年輕一輩的,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我們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君丞相說完,一側的上官銘可就不服老了。

  「你老了可別算上我,我還年輕著呢。」

  上官銘話一落,一側的武寧候爺倒是點頭說到:「確實如此,上官兄的心永遠都是年輕的。」

  武寧候爺的話立刻贏來了哈哈的笑聲。後面幾個年紀大的說得熱鬧。

  前面幾個光華驚艷的人也自顧說著話,彼此間輕輕的調侃著,隱有笑聲響起。

  幾個人各有風姿,一看望去,竟似繁花臨世,不比美艷的女子差之分毫,那驚人的風華,使得滿園的菊花都失色了。

  五公主鳳碧雲望望這個,望望那個,直看得眼花繚亂,讚歎不已,最後把眸光落到了夙燁的身上,唇角掛著淺淺的傾慕之笑,她看來看去還是夙燁最合她的心意,鳳晟魅惑,六皇兄溫雅,姬塵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君洛凡對人事卻又很淡漠,至於夙燁卻是風華蓋世的,時而魅惑,時而高雅,時而霸道,時而冷若冰霜,融合了多種讓人著迷的特質。

  五公主鳳碧雲一眨不眨的望著夙燁,然後忍不住開口。

  「夙燁,最近你為什麼不進宮去看我啊,父皇不准我隨便出宮,我想出宮看你都不行。」

  五公主鳳碧雲的話一落,週遭的幾個男人皆同情的看向了夙燁,五公主的刁蠻任性,眾人可是都知道的,他們慶幸五公主喜歡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夙燁,所以他們無事一身輕,最重要的是五公主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大可不必理會,她是皇家的公主,再怎麼樣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可惜夙燁卻不這樣認為,他壓根就不理會五公主鳳碧雲,而是拿一雙狹長的鳳眸睨著身側的幾個男人。

  姬塵,君洛凡,鳳晟。

  這些傢夥可都和小月兒有牽扯,他們和小月兒的關係,可比他要好得多了,小月兒現在對他還是很惱怒的階段,所以現在的處境與他可是十分不利的,一想到這個,他便心情鬱悶,不過現在來懊惱已沒有用,所以眼下他需要做的是盡快讓小月兒對他有好感,而不讓別人有機可乘。

  夙燁只顧想著自己的事情,五公主鳳碧雲等了一會兒,沒見他回答她的話,不由得嘟起嘴,不依的叫起來。

  「夙燁,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夙燁總算回神了一些,然後掉首望向鳳碧雲,便有一些不耐:「公主安心待在宮中便是了,要見夙燁幹什麼?本世子可是很忙的。」

  夙燁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五公主便惱怒了,哼了一聲說道。

  「你忙,我怎麼聽說你總是找楚琉月的麻煩,忙怎麼有空找她的麻煩。」

  一想到夙燁的注意力在楚琉月的身上,五公主便惱怒異常,這男人可是她先看中的,楚琉月想都別想,那女人一定是欲擒故縱,想吸引夙燁的注意力,一定是這樣的,她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五公主想著不等夙燁說話,又心急的補了一句:「那女人只不過使的欲擒故縱之術,想吸引你的注意罷了。」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走進了中庭。

  上官銘一聽五公主的話,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走了過來,望著五公主冷冷的說道。

  「五公主,你說誰呢?」

  五公主一愣,才想起自己所說的人,現在已經不叫楚琉月了,她是上官琉月,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同時也是最得上官聖醫喜歡的人,現在連姓都改成上官姓了,還是父皇下的旨意。

  五公主惱怒的想著,這女人怎麼這麼好命啊。

  六皇子惠王走了過來,一臉歉意的望著上官銘。

  「上官聖醫,五公主有些唐突了,本王替她向上官聖醫道歉。」

  惠王說話了,上官銘只好給他一些薄面,不過臉色依舊不好。

  惠王遞了一記警告的眼神給五公主,再壞事立刻差人把她送回宮中去,五公主總算收斂了,不再說話,可是心裡依舊很鬱悶,憑什麼啊,她堂堂皇家的公主,竟然比不過一個小丫頭,真是令人惱恨。

  這裡眾人正說著話,長廊那邊有腳步聲響起,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說話聲。

  「小姐,等用完了膳,我們出去逛逛如何?」

  這是小蠻的聲音,她們待在楚府裡,連玩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子進了上官府,自由多了,沒事可以出去逛逛街什麼的。

  「嗯,回頭再說吧。」

  上官琉月的聲音響起,花園裡,人人都尋聲望望去,便看到一個艷麗無雙的女子走了進來,行如風拂柳,靜如花照影,笑如嬌花開,一顰一笑都帶著動人的神韻,一路走進了中庭的花園。

  上官銘一看到琉月出來,早忘了先前五公主惹起的不快,大步走了過去,笑瞇瞇的望著琉月。

  「小月兒,快,我們大家都來了,就等你了。」

  琉月立刻點頭,笑道:「師傅,我知道了,這不是來了嗎?」

  她說話親暱中帶著俏皮可愛,看得花園裡的一眾人個個目呆口瞪,尤其是夙燁和姬塵二人,更是盯著上官琉月,懷疑眼面前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一個,之前的那一個,面對他們的時候,可是冷冽的,這會子這個笑顏如花的女子真的是她嗎?

  這丫頭究竟有多少面貌啊。

  鳳晟世子看到上官琉月出現時,眼神一瞬間幽暗,隨之一閃而過的冷芒,最後臉上掛著笑意。

  君洛凡倒是不以為意,反正他知道小月兒就是個讓人喜歡的傢夥。

  至於君丞相和武寧候爺兩個人看到上官琉月和上官銘的親熱,不由得羨慕,看人家的女兒,這才叫一個乖巧可愛,再想想自家的,便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辦法比的事情,難怪上官銘高興得合不攏嘴。

  上官銘和琉月二人相揩走了過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向中庭的人招呼著。

  待到走到夙燁等人的面前,楚琉月面帶微笑的向夙燁和姬塵等人招呼。

  「夙世子,姬世子來了。」

  神容淡淡,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夙燁那叫一個心情鬱悶,尤其看到琉月和上官銘的親熱時,那樣笑面如花,那樣的嬌俏可人,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上官銘,然後取代上官銘的位置,這樣小月兒也會這樣對著他笑了,越想越懊惱,卻又無計可施,看到楚琉月眼神淡淡的忽略過去。夙燁無奈的開口:「幸好你還認得我。」

  是啊,幸好她還認得他,還招呼了他一聲,若是假裝認不識他,那樣恐怕非氣死他不可。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不由得笑得越發的甜。

  不過夙燁看出她面對他時的笑,和面對上官銘的笑,那可是一個天差地別的境別啊。

  「夙世子真會開玩笑,這尚京何人不知道我與你的一些淵緣,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夙燁的眼神幽暗了,難道說她就記住了他的那些招人嫌的事了,他那些不招人嫌的怎麼就記不住呢?

  「認識就好,不過希望琉月小姐,把該記住的全都記住,別記住那些不好的,女人其實想好的事情往往更美麗。」

  夙燁看上去極好心,鳳眉上挑,肆狂清幽。

  琉月還沒來得說話,一側的五公主早搶了過來,一臉嫉妒的接了口:「是啊,女人若是想多了,只會讓自己變得很醜,別淨想著那些不該想著的事情。」

  五公主的話一落,琉月點頭應和。

  「五公主說的極是,不過五公主還是看牢了自己的東西,別到時候怨天恨地的。」

  琉月說完,夙燁的嘴角下意識的緊抿起來,週身外洩的冷氣。

  偏偏五公主鳳碧雲還不識相的往前湊:「夙燁,你說我說得對嗎?」

  五公主的話一落,身側的所有人都暗罵她一聲蠢,有眼睛的人都該看出夙燁心情不好,你上去招惹他能落得了好。

  夙燁眼神冷澈,唇角勾出的笑意沒有一點的溫度,望向五公主鳳碧雲笑意盈盈的臉,慢吞吞的說道。

  「本世子想一巴掌拍扁你的臉,你說你說得對不對。」

  五公主鳳碧雲愣住了,然後眼眶裡便汪上了淚,張嘴又想說話,夙燁再次來了一句:「我不介意真的拍扁你的臉。」

  五公主立馬被唬住了,夙燁望向走過去的琉月,只見她和上官銘一副爺倆好的樣子,實在是太刺激他的眼睛了,他只覺得嘴裡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麼有些像醋味呢,而且越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他越阻心,這上官銘還是小月兒的師傅,若是將來?光是想到念頭,夙燁便有一個念頭,那他定然會殺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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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4 PM 編輯

第088章:夙燁的苦肉計

  琉月招呼過了夙燁姬塵等人,最後望向了隆親王府的世子鳳晟,只見今日的鳳晟世子與之前的鳳晟一點都不同,以前的他雖然長得俊美,眉眼卻總是擒著孩童的清明,但今日的他,卻臉上笑意魅惑,妖治之色隱於面容上,一身的赤色錦袍,更是使得這魅惑透著霸氣張揚。

  不過今時今地,他不是那個傻小子晟晟,她也不是明月。

  所以琉月笑望向鳳晟的時候,問身側的上官銘。

  「師傅,這位是?」

  上官銘立刻為琉月介紹起來:「小月兒,這位是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琉月笑著點頭:「原來是鳳晟世子,幸會了。」

  她說完便待後退,鳳晟暗沉的聲音忽地響起:「我們似乎見過。」

  他說完唇角掛上戲謔的笑,琉月抬首盯著他的臉,便看到他的瞳底一閃而過的戾寒,同時升起了殺氣。

  他對她動了殺機,琉月想著,心中已是瞭然,這男人已猜出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先前幫他醫治的明月公子,因為認出了她,所以知道她已瞭解了他母親的一些隱私,所以他才會動了殺氣。

  不過琉月並不介意,她相信,鳳晟未必殺得了她,若是他真的對她動手,那麼她不會對他客氣的。

  琉月的眼裡同樣的一瞬間殺過寒氣,然後臉上依舊笑得如花一般燦爛。

  「鳳晟世子可真會說笑話,世子爺的病不是剛好嗎?就算見過琉月,還記得住嗎?」

  琉月的話一落,鳳晟世子的臉色冷沉下來,眼神陰驁無比的望著琉月。

  上官銘已經開始招呼大家:「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也不必等候了,咱們入宴吧。」

  眾人一起說著話相揩往位置上坐去,上官銘的身邊端坐著琉月,緊挨著琉月身邊的位置,被夙燁第一個搶佔了,其他人只得挨著他的身邊往下坐,至於上官銘另一邊,卻是君丞相等人,一時間眾人全都坐了下來,然後上官銘一聲令下,便有府上的婢女開始上菜,管家把準備好的娛樂節目呈上來,有人彈琴有人跳舞,氣氛一掃先前的冷硬,熱絡了起來。

  眾人邊吃邊說話,年紀大的和年紀大的說話,君丞相和武寧候爺還有兩位京城的富賈,皆向上官銘道賀,稱讚琉月美麗聰明乖巧,只說得上官銘心花怒放,一連吃了三杯酒,看誰誰好,一掃之前的刁鑽難纏,和幾位老友相談甚歡。

  至於琉月這邊年輕一輩的人,也都是笑意盈盈欣賞歌舞,吃著東西,不時的說說話。

  不管是心裡高興的還是不高興,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很高興。

  這些人中最高興的要屬夙燁,因為他動作快,所以搶到了琉月身邊的位置,所以他心情明顯的好了起來,狹長濃黑的眉上揚著,黑如點漆的眼睛,耀起瀲瀲光華,唇角擒著笑意,說不出的雍擁華貴,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戾氣冷嗜,心情好得不得了,還時不時的拿眼睨一下姬塵。

  姬塵的臉上依舊是一派溫和的笑容,可是心裡卻十分的氣惱,沒想到今日上官聖醫竟然也請了夙燁,若沒有他,他還能和小月兒多多相處,多多說話,沒想到卻請了他,什麼事都被他搶了先,看到他一臉光華艷艷的神情,姬塵便鬱悶得想抽他,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年輕人裡,除了姬塵心情不好,還有一人心情十分的不好,那便是五公主鳳碧雲。

  鳳碧雲臉色陰沉,眼神冷冷,不時的瞪一眼琉月,尤其是看到夙燁面對琉月的時候,那眼神一掃面對別人的嗜冷,明顯的有著溫和,看得她嫉妒不已,尤其是之前夙燁因為她的話,還要一巴掌拍扁她的臉,她堂堂皇家的公主,難道都比不過一個上官琉月,這女人有什麼好啊,就是假仙得很。

  鳳碧雲嫉妒不已的想著,狠狠的拚命的咬嘴裡的菜,就好像那是上官琉月一般,咬死她,咬死她。

  姬塵和鳳碧雲心情不好,所以也沒說什麼話,至於鳳晟世子,更不是多話之人,所以年輕的一輩人中,只有夙燁和上官琉月還有君洛凡三個不時的說著話,別人只是安靜的吃菜,欣賞歌舞。

  夙燁今日的心情十分好,時不時細心的替琉月挾一筷子菜,坐在夙燁下首的君洛凡,看到夙燁給琉月挾菜,他也不甘落後的主動給琉月挾菜,最後琉月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趕緊的抬首開口。

  「好了,別挾了。」

  她一開口,別人全都注意了過來,然後便看到琉月面前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

  一時間,眾人心中各有所想。

  五公主鳳碧雲只氣得眼淚都來了,姬塵則是胸悶不已。

  可惜沒人理會他們兩個。

  君丞相則是盯著自個的兒子,看到兒子竟然一臉溫柔的對上官琉月,而且十分的細心,一掃他往常面對別的女子時的厭煩,君丞相一下子像看到了希望般的歡喜起來,端起酒杯便敬向了上官銘,豪邁的開口說道。

  「上官,小月兒真是乖巧,老夫看著也甚是喜歡,若是老夫能有這麼一個女兒,老夫也知足了。」

  君丞相的話一落,在座的好幾個人臉色變了,尤其是夙燁和姬塵二人,臉色皆陰驁難看。

  君丞相的話很明顯,便是想讓上官琉月嫁給君洛凡做兒媳婦,這樣他不就是得了一個女兒嗎?

  可惜君洛凡,對於這些拐彎抹角向來不如別人靈敏,所以一聽君丞相的話後,便奇怪的來了一句。

  「父親,你不是有幾個女兒嗎?為什麼又想小月兒做你的女兒啊。」

  他話一落,週遭的人便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君丞相忍不住拿眼瞪自個的兒子,有沒有這樣白癡啊,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上官銘望向了琉月,看琉月對君洛凡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所以端起酒杯笑望向君丞相:「對啊,你家都有幾個女兒了,為何還要搶我家一個女兒啊,來,罰酒三杯。」

  君丞相歎息,本來好好的一個事,愣是被兒子給破壞了,這個蠢驢,君丞相暗罵兒子一聲,只得和上官銘喝起酒來。

  先前臉色黑了的夙燁,此刻臉色好看多了,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望向君洛凡。

  「來,君公子我們喝一杯。」

  一側的姬塵也端起酒杯,望向君洛凡:「我也敬君公子一杯吧。」

  君洛凡卻是滿臉的不解,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不明白此二人為何向他敬酒,他和他們有這麼要好嗎,不過倒也沒有推託。

  三個人一起喝了一杯酒。

  接下來君丞相等人說起了慕紫國此次前來尚京的事情。

  「這次慕紫國的使臣和以往不一樣,竟來了九皇子離王和巽音公主,不知道這一次的選美會有什麼要求?」

  君丞相歎息一聲,想到好好的一個國家竟然要向慕紫國敬獻美女還有珠寶,做為當朝的丞相,他便鬱悶,說完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其實他們最初向慕紫國送美女,也是因為兩國聯姻的原因,慕紫國把長公主南宮晚嫁到了南璃國,作為兩國友好的證明,皇上便選了一批美女和珠寶,送給慕紫國作為回禮,後來慕紫國也時不時的送一些東西過來,誰知道現在竟然好似變了特例,每年慕紫國都派使臣過來挑選美女。

  這使得朝堂上的官員很鬱悶,多次有人向皇上奏表,把這件事壓下去,再不要向慕紫國送什麼美女了,這分明是長他人的氣勢滅自己威內之舉,於國於民十分不利。

  可是一來兩國一直和平,連戰事都沒有,二來皇上年紀大了,也不想勞民傷財,所以一容再容,最後便發展成這樣的狀況了,雖然他們不是慕紫國的附屬國,倒搞得和附屬國差不多了。

  尤其是今年,慕紫國竟然派了九皇子離王和公主南宮巽音一起過來挑選美女,這更讓人鬱悶了。

  君丞相話落,別人沒說話,夙燁等年輕一輩的人倒是開了口。

  「這種長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的事情最好杜絕了。」

  夙燁週身的肅冷,完美的面容之上攏上了嗜寒之氣。

  他一開口,姬塵便接了口:「今年九皇子離王等人既過來了,正好讓皇上藉機把這件事說開了,以後我們南璃國沒有必要向慕紫國敬獻美女,我們並不是他們慕紫國的附屬國。」

  姬塵話落,一直端坐著沒有說話的鳳晟不緊不慢的開口。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了,要想現在解除這種狀況,等待著的恐怕是兩國的決裂,然後是戰爭。」

  鳳晟的話一起,沒人再說話。

  因為他說得沒錯,若是現在和慕紫國的人說穿,只會使得兩國關係鬧僵,而且在場的人個個心知肚明,因為皇上祟尚文治江山,儒家遍佈朝堂,使得武力大不如從前,再加上慕紫國的不斷擴大,現在的南璃國和慕紫國根本沒辦法比。

  一時間,宴席上沒人再說話,氣氛有些冷。

  夙燁挑高眉,想說話,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母妃曾警告過他,不准參與到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所以他一直謹記在心。

  這些事根本與他無關。

  不遠處,琴聲依舊裊柔,輕音綿綿。

  琉月只顧吃東西,也不理會身側的這些人,個個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可惜這些於她何干。

  上官銘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端起酒杯望向桌上的眾人,笑言道:「好了,今日大家既賞臉來我上官府吃酒,便放開那些不愉快的事,今日老夫很高興,因為從此後小月兒不但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好女兒,以後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上官銘一說話,眾人立刻回過神來,沒錯,今日乃是上官府的喜事,他們可不能掃了興,一時間眾人的臉上依舊攏上了笑意,紛紛的端起酒杯和上官銘碰了一杯,然後的仰頭喝光了酒。

  眾人的一杯酒剛喝完,忽地聽到外面響起旋風般的腳步聲,隨之伴隨著的還有急切的呼叫聲。

  「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容小的進去稟報一下。」

  可惜一聲大喝響起:「滾開。」

  隨之還有啪的一聲響,很顯然的是上官府的下人挨了打。

  中庭裡,上官銘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竟然有人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豈不是打他的臉子,噌的一聲走出去,便待好好的教訓教訓來人。

  不過上官銘還沒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經順著長廊一路走了過來,很快便到了中庭的花園,眾人只見來的人乃是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晏錚。

  晏錚的臉色鐵青一片,眼裡更是騰騰的怒火,一走進來不盯著別人,只盯著上官琉月,然後咬著牙,好半天不說話。

  晏錚的身後除了跟著自己的手下薩顏圖雪貞,還另跟著上官府的下人,其中有一個下人摀住臉,明顯的被晏錚甩了一耳光,此時看到上官銘望過來,那人嚅動唇,無奈的說道。

  「老爺,晏世子強行闖了進來,小的攔他沒有攔住。」

  上官銘的臉色黑了,瞪著晏錚冷喝。

  「晏錚,你太放肆了,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非命人打死你不可。」

  上官銘說完,晏錚並沒有說話,倒是武寧候爺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直接的走到晏錚的面前怒喝。

  「逆子,你闖進來打人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啊。」

  這時候琉月站了起來,她看到晏錚盯著她的瞳眸中,隱有生氣,失望,還有各種情緒在裡面,她知道這次確實是她做錯,按理第一個該請的便是晏錚,他是她的朋友,在任何人都刁難她的時候,晏錚便對她伸出了手,而今日她終於離開了楚府,改姓上官了,她竟然沒有通知他。

  雖然她是為了替他考慮,怕南宮巽音找他的麻煩,可是請不請是她的事情,來不來才是晏錚的事情。

  「晏錚。」

  琉月笑著招呼,想解釋為何沒有請他來的原因。

  晏錚卻搶先一步開口了,他的聲音裡有難以抑制的痛楚。

  「小月兒,你真讓我失望,你不請我,竟然請了他。」

  晏錚的大手一指便指向了夙燁,看到夙燁竟然在這裡,晏錚越發的生氣,沒想到小月兒連欺負她的人都請了,獨獨沒有請他,他是有多失敗啊,沒錯,他身邊有一個麻煩南宮巽音,可是他不會讓南宮巽音傷害到她的,為什麼她就是不請他呢,難道因為南宮巽音,所以以後他們朋友都沒得做了,罷罷罷,只當他晏錚做人失敗了。

  琉月張嘴解釋:「晏錚,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擔心你會——」

  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對面的晏錚卻因為太過於傷心,所以狠狠的問:「小月兒,我是你的朋友嗎?」

  琉月用力的點頭,朋友,晏錚是她第一個承認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嗎?」

  晏錚一指夙燁,他看到夙燁便各種的來氣,這個男人當初百般的為難小月兒,讓小月兒丟盡了臉,可是今日這種事,小月兒竟然請了他,而沒有請他,怎能讓他不生氣。

  琉月望了一眼夙燁,夙燁也抬眸望過來,他的瞳眸中隱有暗芒,盯著琉月,想知道琉月的心中,他算不算朋友。

  可惜他未能如願,只聽得琉月俐落的回道。

  「他不是。」

  這下夙燁的一張俊顏難看了,籠罩上濃厚的煞氣,冰冷的瞪視著晏錚。

  晏錚卻不理會夙燁,也沒有因為琉月的這句話,而有所放軟態度,氣惱的大叫起來:「小月兒,你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算了,從此後我們絕交。」

  他說完轉身便走,琉月張嘴喚了一句:「晏錚。」

  可惜晏錚轉身便走,身後的兩名手下也不贊同的望了琉月一眼,琉月小姐這次是做得太過了,她不請爺是不是怕爺帶給她麻煩啊,所以才會不請爺嗎?

  畢竟巽音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誰也不樂意惹麻煩上身,可是那時候,琉月小姐不好的時候,世子爺可沒嫌過她啊,一直都有在幫助她。

  薩顏圖和雪貞兩個人轉身跟上自家的主子。

  中庭裡,琉月的臉色不好起來,一言不吭。

  武寧候爺看好好的一個宴席竟被自個的兒子給破不了,不由向上官銘道歉。

  「上官,你別氣惱,我替我家那逆子向你們道歉。」

  琉月已回過神來,望向武寧候爺淡淡的說道:「不怪晏錚,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哪有這樣對待朋友的。」

  因為晏錚的一鬧,琉月沒有心情再吃東西了,便抬首望向中庭的人,笑著向大家道謝。

  「謝各位能來上官府,謝謝大家了,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中庭的人紛紛的點頭,琉月便領著小蠻等人退了出去。

  身後,夙燁和姬塵二人皆默然無語,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隱有寒意,臉上更是攏著閒人莫近的意思。

  琉月離開後,大家也沒什麼意思留下來了,吃得興趣缺缺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上官銘命管家把眾人送走了,想到晏錚竟然鬧了好好的一個宴席,上官銘別提多生氣了,若不是和他爹有些交情,他豈會饒得了他。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寧辰和寧華二人走了過來,望著上官銘說道。

  「這事不怪晏世子,師姐做得不對,哪能這樣對朋友呢?」

  上官銘本就生氣,一聽寧辰和寧華二人的話,不由得暴怒,直接抬手一人賞了一個爆粟。

  「這事和你師姐有什麼關係,都是我的主意,你師姐壓根就不想請人過府來慶祝,還有那夙世子也是我做主請過來的。」

  上官銘一連串的話出口,寧辰和寧華揉著頭抗議:「所以說師傅老了,做事都沒有腦子了。」

  「什麼?」

  上官銘眼睛瞪得滾圓,寧辰和寧華二人轉身便跑,身後上官銘咆哮起來:「你們兩個該死的混帳,竟然這樣說老頭子我,真是白養了你們。」

  遠處,寧辰和寧華二人皆笑了起來,這樣的師傅才是他們熟悉的師傅,雖然他們經常氣得師傅跳腳,可是他們是為了讓師傅保持活力,他們很愛師傅。

  另一邊,琉月領著小蠻等人往明玉軒走去。

  一路上琉月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並沒有說什麼話,小蠻和石榴二人想勸也不知道從哪兒勸起,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暗處忽地有冷芒襲來,琉月和小蠻等人立刻感受到了,所以大家停下了腳步。

  只見幽徑之外,綠蔭之處轉過來一人,竟是身著一身赤金袍衫,魅惑惑人的鳳晟世子。

  琉月一看到鳳晟,便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丫鬟退下去。

  小蠻有些擔心,她看出鳳晟對於主子似乎有些敵意,難道鳳晟世子對小姐動了殺機,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何能離開。

  「小姐。」

  上官琉月卻並不理會小蠻,小蠻只得退下去。

  寂靜的空間裡,只有上官琉月和鳳晟兩個人。

  琉月挑眉,淡淡的開口:「怎麼了,晟晟這是想殺我嗎?」

  她的話裡隱有挪諭,若是鳳晟真的想殺她,那她還真成了那個救了狼的東郭先生,不過同樣的她也會和東郭先生一樣,除掉他。

  琉月的眼裡陡的升起戾寒的殺氣,臉上卻滿是笑意,望向鳳晟。

  鳳晟細長的眼睛微微的瞇起,眼裡煞氣很重,盯著上官琉月,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琉月,好半天沒有動靜,然後便看到他眼裡的煞氣隱去,取而代之是無奈,還有他低低的歎息。

  「其實我最該做的便是殺了你,可惜本世子下不了手。」

  若沒有她,說不定他的失心瘋到現在還沒有好,可是她治好了他失心瘋的同時,卻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那還是有關於他母親的隱私之事。

  可是鳳晟卻不知道,他放過了上官琉月的時候,同時的救了自己一命,因為若是他殺機一動,琉月便會同樣的動手對付他,那麼誰殺誰就不知道了。

  「所以呢,我現在無事了。」

  琉月的唇角擒著笑,幽幽的說道,悄然的收回手,戲謔的望向鳳晟,然後不待鳳晟開口,便又接了一句。

  「其實我倒認為過去的小晟晟更讓人喜歡,若不是為了三萬兩的銀票,我還真不想出手救你,畢竟那時候的你才是最可愛的。」

  她說完,鳳晟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我希望你能忘掉一些該忘掉的事情。」

  這件事畢竟事關他母親的隱私,若是這件事洩露出去,只必母親。

  說實在的,其實他比任何人要討厭這樣的母親,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那時候才會一怒而失了心。

  琉月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不是多事之人,所以鳳晟世子不必擔心。」

  「那就好。」

  鳳晟笑了起來,他相信她說到做到。

  他一笑,竟是妖治異常,細長的眼眸流波輕蕩,眉眼精緻,一掃先前的煞氣殺氣,週身的暖意。

  琉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人正無私的笑著,忽地一道陰驁的聲音響起。

  「不是不開心嗎?這會子怎麼又這麼開心了?」

  隨著說話落地,一道風姿艷艷的身影飄然而落,停在兩人的面前,來人竟是夙燁,因為先前琉月所說的他不是她的朋友之事,他心中鬱卒,所以又返身來見她,想問個究竟,是不是因為從前的事情,她便牢記著他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誰知道一進來便看到她和鳳晟笑得很開心,這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夙燁,更是說不出的惱怒,所以一出口的話便沒什麼暖意。

  琉月和鳳晟二人抬首望著夙燁,然後琉月的臉色便暗了下來,望向夙燁淡淡的說道。

  「夙世子不是離去了,怎麼又回來了?這是誰得罪你了。」

  夙燁知道自己若是一味的強硬,只會使得兩個人的關係更僵,而且他心知肚明,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當日所做的事情造成的,若說怪也怪他自己。

  想著臉色恢復如常,唇角微勾出一些笑意,望向琉月和鳳晟二人。

  「倒不是誰得罪本世子了,只是看到兩位笑得如此的開心,本世子有些憂傷。」

  夙燁說完還真一臉憂傷的望著琉月。

  他本就是風華瀲灩的人物,此時一臉傷感的望著琉月,那眉眼說不出的魅惑,竟比鳳晟還要魅人,不過他才懶得理會鳳晟呢,只是望著琉月。

  「小月兒,看出我的憂傷了嗎?」

  琉月點頭,然後配合著他:「看出來了,夙世子,請問是誰讓你如此憂傷了。」

  「小月兒,怎麼人人可以當你的朋友,本世子卻不行呢?這難道不足以讓本世子憂傷嗎?」

  「那夙世子就該好好的反省反省,為什麼別人可以當我的朋友,而你卻不行。」

  琉月想到從前的事情,臉色還有些暗,不過因為夙燁也曾經幫助過她,所以她已不像從前那麼惱怒了,只是要說把這傢夥當朋友,卻又不可能,因為她真怕他又耍什麼詭計來折騰她,所以倒不如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小月兒,本世子正在反省中。」

  夙燁抬頭望天,四十度的角度,竟然擺得極標準,那神情說不出的拉風。

  不過偏有人看不得他的擺弄,立刻譏諷的冷哼道。

  「你不會是又耍什麼心計想欺負小月兒吧。」

  鳳晟一開口,夙燁臉上攏上了冷嗜,鳳眸中滿是暗沉,盯著鳳晟。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小晟啊,你姐姐都不叫了,這不太好吧,小月兒好歹治好了你的病,叫聲姐姐也是應該的吧。」

  鳳晟一聽夙燁提到他之前的失心瘋,臉色冷冷,雙瞳竄起殺氣騰騰的火花,可惜夙燁又不怕他,兩個人便對恃著,有來有往的鬥上了。

  「叫法只是一個稱呼,不管我叫她小月兒還是姐姐,都沒害她之心,不像有些人,不懂得憐香惜玉便罷了,還處處算計著她。」

  「說你不懂還不相信,那怎麼能叫算計呢,那是本世子和小月兒相處的模式,外人是不能理解的。」

  夙燁說完,還問身側的琉月一句。

  「小月兒你說是不是?」

  誰知道夙燁的話落,並沒有人理會他,他掉頭側首的望過來,便看到身邊空空如也,小月兒早就不見了,連帶的她的幾個丫鬟也不見了。

  原來這裡離明玉軒不遠,琉月眼看著夙燁和鳳晟二人鬥了起來,便自顧領著幾個小丫鬟離開了,理也不理身後的夙燁和鳳晟二人。

  兩個傢夥眼看著琉月走了,再鬥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最後相互的狠瞪一眼,各自帶著手下閃身離去。

  明玉軒內,一片寂靜,琉月自從回來後,端著一杯茶靠坐在窗前,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靜默的看窗外落花紛飛。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等人也不敢勸她。

  三個跟隨了她一段時間的小丫鬟,心知肚明,小姐這是因為先前晏世子所說的話所以鬱悶呢。

  「小姐,晏世子只是說的氣話,他回頭一定還會來找一小姐的。」

  小蠻上前說道,琉月卻搖了搖頭,清淺的開口。

  「我不是想他,我只是想,朋友該如何做才是最好的,既不傷了別人也不傷了自己。」

  她說完又不說話了,然後起身懶懶的說道:「我睡會兒吧,回頭起來再想。」

  現在再想也想不出什麼名堂,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不過琉月的覺睡得並不安穩,剛閉上眼睛,便有說話的聲音吵到她了,而且外面的說話聲竟然提到了晏錚。

  「小蠻,你進去叫醒琉月小姐吧,要不然世子爺一定會喝死的。」

  小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可是小姐剛剛睡了,這會子吵醒她,怕是不太好的。」

  琉月在房間裡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逐睜開眼睛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蠻等一聽便知道她們的說話聲驚動了小姐,趕緊的閃身進來稟報:「回小姐的話,是雪貞過來求見小姐的,她說晏世子說了和小姐絕交的話後,便跑到酒樓去喝酒了,雪貞說他喝得極猛,他們嚇死了,生怕世子爺喝出事來,所以來求見小姐,想讓小姐去酒樓阻止晏世子。」

  「哪家酒樓?」

  琉月翻身起來,本來她就想和晏錚說清楚這件事,這會子正好。

  門外雪貞一聽上官琉月的話,立刻從門外閃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回琉月小姐的話,是十里香酒樓。」

  十里香酒樓在尚京還是很有名的,上官琉月也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趕緊起身,盥法了一番,領著兩個小丫頭出門去了,不過一聽說她要出門去,上官府的管事不但備下了馬車,還特地命了兩個人保護上官琉月,本來琉月想阻止管事的,那管事的趕緊說了這是老爺吩咐下來的,說以後只要琉月小姐出府,這兩個人便保護琉月小姐的安全。

  兩個人一人叫青丘,一人叫音魘,是一對年老的夫婦,看上去極尋常,可是這兩個人以前可都是江湖中人,後來厭倦了江湖的廝殺,又深受上官銘的救命之恩,所以便在上官府待了下來。

  二人一出現,恭敬的朝琉月施禮:「見過小姐。」

  琉月打量了一眼,便知道這兩人雖然看上去年老垂暮,事實上卻是實力很強的人,最後倒是同意了,一行人出了上官府,前往十里香的酒樓而來。

  此時早過了吃飯的時間,所以十里香的酒樓裡很冷清,一樓大廳裡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正在看熱鬧,不時的指指點點的說著一側喝酒的人。

  那喝酒大罵發脾氣的人正是晏錚,身側跟著薩顏圖和另外一個手下,兩個人正勸著自個的世子爺。

  可惜晏錚氣性正大,本來這一陣子南宮巽音纏著他便夠讓他煩的了,沒想到小月兒還夥同那個死樹葉子欺負他,越想這個越氣惱,晏錚聽到薩顏圖說話,大吼。

  「爺喝個酒你嘀嘀咕咕個沒完,信不信爺把你攆去洗夜壺。」

  晏錚的話落,薩顏圖翻白眼,不遠處的幾個客人卻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想想晏錚的身份,便又忍住了。

  薩顏圖一抬首,看到上官琉月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總算鬆了一口氣,琉月小姐總算來了。

  上官琉月走到晏錚的身邊時,晏錚還不知道,所以一邊喝酒,一邊怒罵。

  「這該死的沒良心的丫頭,怎麼這麼欺負人呢,她是忘了之前那爛樹葉欺負她的事了,竟然請他不請我,真是傷人心。」

  晏錚說完喝了一口酒,臨了又想伸手抓酒壺倒酒。

  不想半空伸出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把那酒壺端了過去,晏錚忍不住發怒,再次大吼。

  「哪個混蛋敢搶爺的酒壺,不知道爺傷心嗎?爺生氣嗎?再招惹爺,爺一巴掌拍死你們。」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人說發酒瘋發酒瘋果然不假,看晏錚,這酒瘋發得不小呢,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冷哼:「你倒是一巴掌拍拍看,看是你拍死我,還是我拍死你。」

  琉月說完坐到了晏錚的對面,晏錚愣了一下,然後懷疑自己聽錯了,小月兒怎麼來了,他不是說了和她斷絕關係了嗎?她現在一定很生氣,肯定以後再不理他了,越想這個,越惱怒。

  然後一抬首看到上官琉月坐在他的面前,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再認真的望過去,果然是小月兒。

  晏錚看到琉月,一下子高興了,咧嘴便笑,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今兒個小月兒沒有請他,而請了夙燁的事情。

  「小月兒,你竟然不請我,枉我當你是朋友。」

  晏錚說完眼睛赤紅了,顯出他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他能不氣嗎?他自認和小月兒是真正的朋友,雖然有時候他想幫忙但沒有幫上忙,可是他可是視小月兒為真正的朋友的,結果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小月兒不請他,不請他他生氣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是沒想到小月兒竟然請了死爛樹葉子,難道她忘了那傢夥是如何的欺負她的了。

  上官琉月待到晏錚發過了脾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晏錚,你說我們是朋友嗎?」

  琉月一開口,晏錚便點頭了,然後他想起先前說斷絕關係的話,又搖頭。

  上官琉月倒也不介意,然後認真的問他:「若是朋友是不是就是自己人,那麼請與不請有什麼關係呢,我和你可以想什麼時候喝酒便什麼時候喝酒,難道非要在意那些小節嗎?若是你想喝酒了,和我說一聲,我自會陪你喝一杯。」

  晏錚不說話了,琉月又接著說:「本來你最近事情就夠多的了,我們是朋友,何必計較那些,所以我本來還想著,等你解決完了事情,沒事了我們再喝一杯,慶祝一下,沒想到你竟然跑到上官府來大喊大叫的,還說什麼不是朋友,本來我是當你是自己人的,沒想到你倒是把自己當外人了,只有外人才是用請的,先前還說了斷絕朋友關係什麼的,既如此,那我們就斷了吧,這樣的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上官琉月說完,站起身準備走了,想想又說了一句:「我來便是和你說清楚,本來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的,既然你認為我不當你是朋友,那就不是朋友了。」

  她說完便走,身後的晏錚急了,本來他就在懊悔先前說話太狠了,這會子小月兒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後悔極了,看到小月兒要走,她若是一走,只怕以後朋友真的沒得做了,想到這個,晏錚心軟了,叫起來。

  「好了,好了,是我想太多了,你也別惱了。」

  上官琉月停住身子,睨向晏錚:「要我不惱也行,你馬上回去睡一會兒,我便不計較今日這件事了。」

  晏錚哪裡還敢說什麼,立刻乖乖的起身:「好吧。」

  上官琉月立刻示意一側的薩顏圖和雪貞:「把你們爺帶回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薩顏圖和雪貞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看來還是琉月小姐有辦法,兩個人不禁想著,要是世子爺娶了琉月小姐,說不定以後世子爺要安份得多了,這件事要不要和候爺夫人說呢?

  兩個人一邊想著一邊上前扶著晏錚:「爺,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

  晏錚點頭,還不忘和上官琉月招呼:「小月兒,你別生氣啊,我們是好朋友,回頭我們喝一杯。」

  琉月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還是快點回去吧。」

  和晏錚解開了心結,琉月的心裡也暢快多了,她並不想失去晏錚這個朋友,他是她最困難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沒有嫌厭她的人,並對她伸出了手。

  十里香酒樓大廳裡的幾個人看得有些呆愣,沒想到這琉月小姐一出馬,晏世子便服服貼貼的了,看來還是一物降一物,不知道最後晏世子會不會娶琉月小姐,幾個人正小聲的嘀咕著,忽地又想到巽音公主來,巽音公主可是想嫁給晏世子的,那琉月小姐怎麼辦,難道要為妾不成,這也不可能啊,琉月小姐可是上官府的小姐兒了,怎麼可能嫁給晏世子為妾呢。

  上官琉月懶得理會這些人,領著兩個小丫鬟便要出去,只是她們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門外響起驚呼。

  「表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這聲音竟是南宮巽音,她先前派了太監出來找晏錚,後來聽到太監的稟報,說晏錚在十里香喝酒,她便領著人過來了,沒想到一來便看到表哥喝得滿臉通紅的,不由得心疼了。

  可惜晏錚並不買她的帳,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眼看著南巽音伸出手來想扶他,便冷喝:「滾開,離爺遠點。」

  他說完命令薩顏圖和雪貞。

  「走。」

  一行三四個人越過南宮巽音便走了。

  南宮巽音不以為意,反正她早就習慣表哥這樣了,不過她相信,憑著自己的決心,表哥一定會被她的愛心感動的,最後一定會娶她的。

  南宮巽音打著如意算盤,聽到有人從酒樓裡走出來,慢慢抬首望過來,便看到一身嬌媚的上官琉月從酒樓裡走了出來,南宮巽音回頭望瞭望晏錚,又望瞭望上官琉月,眼神便冷了,她領著幾個宮婢走了過來,瞪視著上官琉月。

  「你怎麼在這裡?」

  琉月聽了南宮巽音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巽音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十里香酒樓什麼人想來便來,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你不會是想纏上我表哥吧?」

  南宮巽音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上官琉月。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公主,你想得太多了,說實在的沒人搶他,公主該想的是如何拴住他的心,而不是看住他的人。」

  琉月說過便想離開,不想南宮巽音飛快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狠狠的說道。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那不屬於你,我看在夙世子的面子上,放過你,若是你再和我表哥纏在一起,就別怪我。」

  雖然她害怕夙世子,可是不代表她一忍再忍,她是慕紫國皇室的長公主,就算她真的對上官琉月做出些什麼,夙燁又能怎麼樣她呢?

  南宮巽音威脅過了琉月,昂著頭領著人離開了。

  身後琉月瞇著眼睛望著南宮巽音,眼裡冷芒湧起,若說先前她還有些不想招惹這件事,可是卻因為南宮巽音這一番威脅改變了主意,晏錚好歹是她的朋友,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他,做為朋友她定要盡自己的努力幫他一把,不讓他娶了南宮巽音這樣的人。

  琉月想著便開口說道。

  「這女人是不是很討厭?」

  「是的,這巽音公主一向如此,尚京人人都討厭她,可是卻礙於她的身份而沒辦法。」

  琉月不再說話,領著小蠻和冰舞兩個人一路走出了十里香酒樓,上了酒樓門前的馬車,馬車駛動回上官府。

  馬車裡琉月慢慢的瞇起眼睛,笑了起來。

  她想到南宮巽音害怕一個人,夙燁,她堂堂一國公主,為什麼害怕夙燁,肯定是夙燁曾經做過什麼,使得這公主害怕,這說明南宮巽音也有害怕的東西,如若她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這個東西,這樣便可以幫到晏錚了,琉月想到最後,心情莫名的好轉。

  「小姐,你想到什麼了。」

  琉月笑道:「我在想看能不能幫到晏錚,看他被那個女人纏著,做為朋友我真的不忍心。」

  「這倒也是。」

  小蠻和冰舞兩個都很同情晏世子,怎麼便被那樣一個變態的女人纏上了,晏世子最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幾個人回到上官府後,青丘和音魘二人退了下去,並稟報琉月,他們便在明玉軒外面聽候,如若琉月小姐有什麼事可傳喚他們。

  原來青丘和音魘二人早被上官銘下了命令,在明玉軒外面保護琉月,他們以後的任務,便是保護琉月不讓人傷害到。

  琉月知道這件事,越發的覺得師傅是真的疼她入心坎裡的,替她把什麼都想到了。

  就是一個父親,恐怕也做不到師傅這麼多。

  琉月想到這個,便想去找師傅撒會嬌,逗他開心開心,誰知道卻聽下人稟報說,師傅被人請看病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心裡想著,那等師傅回來她再來找他,想著隨口問那下人。

  「誰請師傅去看病了?」

  「回小姐的話,是靖王爺派人來請老爺過府瞧病的。」

  琉月的臉色微微的一暗,她算算時間,那靖王鳳吟的病只怕早就發作了,大概是看了別人沒辦法醫,所以才請的師傅吧,一般人請師傅,都是因為病難看,所以才找的他。

  想到鳳吟染上了病,琉月忍不住心情百倍好,滿臉笑的領著小蠻和冰舞回自個的院子。

  半夜,上官府內一片安靜,眾人睡得正香。

  有人死命的拍上官府的大門,立刻有人把門打開了。

  半夜拍門在上官府是常有的事情,因為有人半夜生了重病什麼的,過來拍門,是經常的事情。

  不過今夜,上官銘在靖王府裡,府上只寧華寧辰二人,可是來人卻是中了毒,寧辰寧華二人對醫術造詣不錯,不過對於毒術卻並不厲害,所以管家遵照了寧辰寧華二人的意思,把這件事稟報進了明玉軒。

  上官琉月睡得正香,被小蠻給叫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是管家說有人中毒了,老爺不在府上,兩位少爺對毒瞭解不深,所以命人來請小姐過去看看,看那毒是否有治。」

  琉月一聽立刻翻身起來,前世她便是醫者,救病醫人乃是本份之事,所以手腳俐索的穿好整理好,一行人出了明玉軒,往前面的廂房而來,聽說管家把來人安置在上官府的廂房裡了。

  前廳的廂房裡,燈火通明,上官琉月一現身,蘇管家便恭敬的開口:「半夜驚撓了小姐,實在是不得已的。」

  琉月搖了搖頭:「無礙,中毒的人呢?」

  蘇管家身形一側,便露出歪靠在床上的人。

  上官琉月連同身後的丫鬟皆臉色暗了,因為這歪靠在床上的人竟然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的肩部中了一箭,此時箭還插在肩上,再看他,完美的五官上,臉如紙般蒼白,完全不似以前的冷嗜殘酷,有汗慢慢滑落,同時,他的唇泛起了黑色,這說明箭上是有毒的。

  不過琉月卻蹙起了眉,望著夙燁和他身側的夙竹夙松等人。

  「你們爺中了箭,你們可以自行處理,為何要送來上官府。」

  要知道夙竹的醫術可是十分厲害的,夙松夙竹二人,看主子的樣子,早心疼的剜心一般,聽到琉月的問話,叫起來:「琉月小姐,你快救救我們家爺吧,雖然夙竹有辦法把箭拔出來,可是這箭上的毒他卻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請琉月小姐一定要救救爺。」

  「你們?」

  琉月睨著眼睛瞄了他們一眼,她是懷疑他們使詐,可是後來想想,這夙燁再傻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不當身體吧,所以湊近他的身前,仔細的替他檢查了一遍,不錯,夙燁中的毒確實是很難解的毒,名孔雀膽,孔雀現在都很少見了,所以孔雀膽更難見了,而且她查出來,這孔雀膽如此的厲害,孔雀至少有百年壽命,所以說這毒確實很厲害。

  「琉月小姐,你可是有辦法解?」

  夙松心急的叫起來,其實今天晚上有刺客刺殺他們,本來他們是可以躲開的,偏偏爺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臨門一腳不躲了,生生的被人射了一箭,誰知道箭上竟然有毒,還是十分難解的孔雀膽,雖然夙竹對醫術精通,可是對於解孔雀膽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們哪裡能冒著風險替爺解孔雀膽,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後來爺開口說來上官府治療,他們便知道爺今天晚上使的是苦肉計,他是想來上官府找琉月小姐治箭傷,所以先前才故意不躲避的,誰知道那箭上竟然塗了孔雀膽。

  夙松都快要哭了起來,這爺做事一向是如此,不但對外人狠毒,有時候對自己也狠毒。

  琉月望了夙松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解是有辦法解,只是不是一下子可解掉的。」

  她說完立刻取了一粒丹丸給夙燁服下,然後望著他那蒼白卻不失風華,仍鎮定如常人的樣子,淺笑道:「夙世子,現在可是感到害怕了?」

  夙燁滿臉的風華:「不害怕,只是一想到小月兒還在為從前的事情懊惱,爺我便很心痛,若是能一死解了小月兒的心頭之恨,爺我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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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3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5 PM 編輯

第089章:夙燁和花魁比試

  夙燁本來就受了傷,再說這種話,只聽得身後的夙松和夙竹二人沒有差點生生的哭起來,夙竹一慣便是個冷臉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夙松的眼裡擒著眼淚了,哽咽著說道。

  「爺,不帶這樣說的,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辦?」

  他說完,還抽起了鼻子,琉月倒是好笑起來,冷睨了他們主僕三個,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做作的,而且做作也沒有拿孔雀膽來做假的事,所以便望向了夙燁。

  「難為你了,夙世子,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讓我高興,好,待會兒可要挺住了,我要取這箭了,有本事別哼一聲,說不定我就有些高興了。」

  琉月說完,命令夙竹:「過來幫忙,你拔箭,我準備上藥。」

  廂房裡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琉月取了一塊白布讓夙燁咬在嘴裡,先前她之所以奚落夙燁,便是讓他堅持住,孔雀膽本是大毒的東西,若是她再用麻沸散之類的藥物,只會使得孔雀膽的毒性更強,恐怕有性命危險,所以夙燁是不用能麻沸散的。

  這樣的話一般人是撐不了的,雖然她知道他毅志力堅強,可是畢竟不是小事。

  不過等到取了箭,上了藥,琉月不得不佩服夙燁了,這男人的毅力讓人咋舌,雖然沒有用麻沸散之類的輔助藥物,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哼一聲,雖然他的牙齒緊咬著白布,咬得血都出來了,頭上豆大的汗往下滴落,但是他卻哼都沒哼一聲,一雙眼睛一直望著琉月,清晰的顯示出他堅韌,如鋼似柳,斷無可斷。

  琉月取出了箭,給他上了藥,又開了方子讓管家抓了藥,然後讓夙松煎了讓夙燁服下。

  從頭到尾,夙燁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昏過去,等到服下了藥,收拾好了一切。

  夙松和夙竹等人才鬆了一口氣,爺的命總算保住了,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還是挺感謝琉月小姐的,所以向琉月道謝。

  「謝謝琉月小姐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他們這一折騰,天已經快亮了,她們也累了,想著吩咐夙松和夙竹兩個。

  「你們小心些護送你爺回夙王府。」

  「是,琉月小姐。」

  二人應話,夙燁總算說話了,不過因為先前的折騰,所以他的啞子有些暗啞。

  「小月兒,你是否有些高興了。」

  他竟然惦記著這樣的事情,琉月不由得愣了一愣,隨之倒也沒有為難他。

  「嗯,你的表現倒不錯。」

  「那你有些高興了,我能住在上官府嗎?」

  夙燁喘著氣問,因為失血,再加上拔箭,又折騰了半宿,他的身子已是極端的虛弱了,臉色比一張紙還白,完美的面容因為這份白晰,竟透著異樣鬼魅。

  琉月愣住了,他竟然想住在上官府裡,為什麼啊?

  夙松和夙竹二人心知肚明爺為什麼要住在上官府裡,近水樓台先得月,正好這機會,不要白不要了。

  所以二人立刻配合著夙燁,望向了上官琉月。

  「琉月小姐,你讓我們爺住在上官府吧,若是夜裡爺發熱了怎麼辦,他身上還有孔雀膽呢,若是有意外可怎麼辦?」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不過夙燁身邊有夙竹,按理這種事是不會擔心的。

  此時不說夙燁,琉月也是極累的了,所以望瞭望夙燁和他身側的幾名手下,總算點了一下頭,然後俯身靠近夙燁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若是讓我發現你們耍什麼詭計,別怪我把孔雀膽再餵進你的嘴裡去。」

  夙燁卻不氣惱,恰恰因為琉月的答應,而笑開了顏。白得如一張紙的面容,因為這笑,而透著一種窒息的美來。

  不過他一笑之後再撐不住而眼一閉,往旁邊滑去,夙松夙竹心驚的扶著他,琉月淡淡的開口:「他是撐不住了,扶他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上官琉月望向一側的蘇管家:「把夙世子安排進別院去。」

  「是,小姐。」

  管家應聲,親自招呼著夙王府的人一路往上官府的別院。

  琉月則是領著幾個丫鬟一路回明玉軒去了,小蠻想到爺所受的苦,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夥竟然對世子爺下了這樣的狠手。」

  上官琉月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懶的說道:「他那樣一個人,估計是得罪的人多了,所以別人找麻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琉月說完進了明玉軒,小蠻呆站在後面,想著小姐的話,確實是如此,這麼說,要查還有點難查啊。

  不過她相信爺一定不會放過這動手之人的。

  此時天已近亮了,琉月一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睡足睡到下午方醒,醒來後精神總算好了一些。然後問侍候自己的石榴和小芙二人。

  「夙王世子怎麼樣?還好嗎?」

  石榴立刻點頭,笑著說:「剛才小蠻姐姐去看了一回,聽說夙世子精神好多了,小姐放心吧。」

  琉月聽了這話,總算放下了心,收拾一番出去吃了些東西,然後前往別院去探望夙燁,雖然她和他之間有些舊隙,但現在他是一個病人,孔雀膽雖解,但是餘毒依舊很厲害,所以不能大意。

  別院裡。

  夙燁一聽手下稟報琉月小姐過來了,他週身的嗜血冷澈立刻消散了,面容之上攏上了雍雍光華,唇邊勾著笑意,一襲白色的中衣,墨髮隨意的散落下來,如墨染的錦綢,說不出的迷人,肌膚因為失血而白得晶瑩,當真是白衣勝雪,膚若冷玉,千般高潔,萬般的無暇。

  琉月走進來倒被床上的人震懾了一下,說實在的,她還很少看過他這樣的一面,簡單乾潔,一點也沒有染上血氣。

  「怎麼樣?還行嗎?」

  琉月問床上的夙燁,夙燁立刻點頭,溫雍的向琉月道謝。

  「昨夜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只怕——」

  說實在的,其實當時他是可以躲開那枝箭的,只是臨時想到,若是他受傷了,不就可以接近琉月了嗎?本來是裝的,最後卻成了真的了,那枝箭上竟然有百年孔雀膽,一想到這個,夙燁的眼神便好似深潭般幽暗,冷冽的好似一柄銳利的寶劍。

  那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竟想要他的命,在箭上塗了孔雀膽,可見是一心想致他於死地的。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調侃夙燁:「你的敵人可真厲害啊,自個強連背後的敵手也強,竟然在箭上塗上了孔雀膽。」

  「我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瞬間,夙燁的週身充斥著騰騰的煞氣,一片血腥。

  琉月望著這樣子的他,淡淡的笑了,這才是真正的夙燁吧,嗜血如出鞘的寶劍,劍出必見血,若是背後的人被他查出來,定會死得很難看吧。

  不過琉月對於夙燁的事情並不關心,現在看到他沒事了,她便放心了,他只要靜養,然後服解毒藥,孔雀膽很快便解了。

  琉月本想離開,可是忽地想到一件事情,關於南宮巽音怕夙燁的事情,若是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話來,她便可以幫助晏錚了,想著又不動聲色的留了下來。

  房間裡,夙松和夙竹等人看琉月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掃以往和爺的敵對,竟然陪著爺說起話來,二人不由得高興,一揮手便把房間裡的人帶了出去,最後連石榴和小蠻也走了出去。

  夙燁看琉月沒有反彈,心裡高興,一掃之前的冷寒,滿臉笑意。

  「小月兒,我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

  他和小月兒之間本來就縫隙,可是她一點也沒有趁機報復,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說,小月兒雖然聰明有主見,但是卻是個心地很好的小丫頭,這讓他更為自己曾做過的事情懊惱,所以這聲道歉是真心的。

  琉月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夙燁竟然會向她道歉,倒是意外了一回,待到回神,想了想其實過去都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逐搖頭。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再提反而阻心。」

  琉月揮了揮手,然後狀似隨意的和夙燁聊天:「你什麼時候離開上官府啊?」

  一聽琉月提到這個,夙燁立刻有些無力了,歪靠到床上,神情有些懨懨的。

  「我精神還不太好,等到精神好些了再走吧。」

  琉月倒也沒多想,點頭:「行。」

  夙燁見琉月今日特別的好說話,不由得越發的高興起來。

  小月兒難道是看他受傷了,所以不忍找他的碴子,那他看來是撿到便宜了,臉上的笑意槐麗好似天邊最耀眼的壯錦一般。

  琉月哪裡知道夙燁心中所想的,只顧繼續套他的話。

  「夙燁,上次我看那南宮巽音似乎極怕你?」

  夙燁點頭:「沒錯,那女人曾被我嚇過一次,所以現在看到我極害怕。」

  「喔,南宮巽音膽大至極,她能有什麼害怕的啊,這還真是難以相信。」

  琉月的話落,夙燁沒有多想,順嘴便接了一句:「這女人怕蛇,上次她招惹了我,我便把她扔到了蛇窟裡,她當時便嚇昏了,以後不敢再招惹我了。」

  夙燁一說完,便發現有些不對勁,然後鳳眸微微的瞇起,眼裡的神色慢慢的暗沉下去,最後好似漫天的烏雲一般,想到小月兒之所以套他的話,可能是為了幫助晏錚對付南宮巽音,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越來越沉重,十分的難受。難道真是他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報應了。

  「小月兒,你當我是朋友嗎?」

  琉月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站起了身準備離去,聽到夙燁的話,不由得回首望向他,看他眼神裡似乎有難過,倒是讓她有些不忍心,逐緩緩的說道。

  「夙燁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都不怪你了,不過要想讓我當你是朋友,我做不到,因為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曾對我做過的,你現在做這些事,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另一種算計,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但是我們之間沒有,所以我們不會是朋友。」

  上官琉月說完了,轉身便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出去很遠,忽地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響。

  夙燁似乎砸東西了,隨之還有夙松和夙竹的驚呼聲。

  不過琉月已經懶得理會了,她說的是本來的話,她現在一點不再怪夙燁了,他折騰她,他幫助她,她折騰他,她又幫助了他,算來算去也算不清,乾脆不算了,但是要想讓她把夙燁當成朋友,一時間還真是難,因為兩個人沒有信任,如何當朋友啊。

  琉月身側的小蠻,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響聲,忙問琉月。

  「小姐,你和世子爺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

  上官琉月抬眸望向了天邊的晚霞,想到了先前從夙燁嘴裡套出來的話,便招手示意冰舞過來,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兩句,然後吩咐冰舞。

  「去吧,把這件事告訴薩顏圖和雪貞,一定要親自告訴他們兩個。」

  「是。小姐,我知道了。」

  冰舞領命而去,琉月領著小蠻一路回明玉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琉月在明玉軒裡用了晚膳,又等了一會兒後,冰舞回來了,說把對付南宮巽音的方法告訴了薩顏圖和雪貞,琉月總算放心了,想起師傅去靖王府替靖王治病的事情,琉月不由得好奇起來,便打算領著幾個小丫鬟去看看師傅。

  不想上官銘卻來了,人未進來,外面便響起他開心的笑聲。

  「小月兒,師傅回來了。」

  琉月立刻起身迎了過去,伸手扶了上官銘進來了。

  「師傅,你都忙什麼去了,昨兒個本來想去陪你說說話,卻聽說你去了靖王府。」

  「是啊,還不是靖王——」

  上官銘一提到靖王,不由自主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想到靖王所害的病,小月兒又是個小女兒家的,實在不好開口,最後竟然沒有說。

  琉月自然知道靖王害的什麼病,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的問。

  「師傅,靖王是得了什麼病?」

  上官銘望向琉月,想了一下,琉月是大夫,這種病早晚是要碰到的,所以慢慢的說道:「不知道靖王和什麼人接觸竟然害了花柳,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上官銘對靖王爺失望至極,之前他便不喜這位靖王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憑靖王的能力,哪裡能受到皇上的重視,還不是因為姬塵和德妃娘娘在後面幫襯著他,他才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只是沒想到他越來越持寵而驕,直至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招來的。

  「師傅有辦法替靖王醫治嗎?」

  琉月淡淡的問,上官銘卻搖頭:「這種病治起來很費事,要想徹底根除幾乎不可能,現在只能先用藥控制著,不要太嚴重便好,若是嚴重了,那身上便有臭味,什麼人敢靠近啊。」

  上官銘說完,琉月忍不住唇角彎出笑意來,想想靖王爺不但得了花柳,還走到人前一股臭味兒,那感覺真的很爽,讓他當初百般的算計她,招惹她,這都是他自招的。

  「小月兒,這件事你別理會,師傅心中有數,你一個閨閣女子,若是與這種事牽扯上,說什麼的都有了。」

  「嗯,師傅,我知道了。」

  琉月拉著上官銘坐下來,然後親手給上官銘徹了茶水,陪著上官銘說起話來,她講些笑話給上官銘,逗得上官銘哈哈大笑。

  「小月兒,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笑話兒,真正是好笑啊,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蠢呢,自己上街去買鞋子,因為鞋樣子沒帶,竟然回家去取,難道他不知道用自己的腳試一下嗎?」

  上官銘說完又笑,廳堂上的幾個小丫鬟也笑得東倒西歪的,她們從不知道,小姐原來會講笑話兒,逗得上官聖醫如此開心。

  上官銘笑了一會兒,眼看著夜深了,趕緊的起身吩咐琉月。

  「小月兒,今天師傅很開心,早點睡覺,回頭師傅若是煩了,便再來和你說話兒。」

  「好,師傅放心吧,只要你來,我保準讓師傅開開心心的。」

  琉月把上官銘一路送出了明玉軒,然後領著幾個小丫鬟回房間休息。

  小蠻想起先前的笑話兒,依舊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問上官琉月。

  「小姐,你怎麼會講這些笑話兒啊,真正好笑。」

  「我還有好多呢,等哪天我師傅來了,我再講給你們聽兒。」

  琉月笑道,然後進了明玉軒的房間,洗盥過後便上床睡覺了。

  第二日,琉月早早的起來了,她偷懶了兩三日,不能再偷懶了,要起來練功,這練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是不行的。

  練完了功,轉身往前面走去,準備去用早膳。

  現在在上官府裡,她練武是堂而皇之的練習,再不似從前那般小心翼翼的防著任何人,在這裡,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沒人會阻止她的自由。

  琉月剛走到前面的抄手遊廊,便看到冰舞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琉月面前一福身子稟報。

  「小姐,夙松公子在廳裡有要事要見小姐。」

  琉月一聽,難道是夙燁又怎麼了?想起昨日她走了後那傢夥把什麼東西摔了,明顯的發了很大的脾氣,不知道這會子又怎麼了,琉月點了一下頭,往正廳走去。

  剛進正廳,便看到夙松正朝外面張望,一看到琉月走進來,夙松便走過來恭敬的說道。

  「琉月小姐,我們家爺請琉月小姐去香鳴樓一趟。」

  「香鳴樓?」

  琉月自然知道香鳴樓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她被迫與那香鳴樓花魁比試的地方,今日夙燁又讓她去香鳴樓幹什麼,今日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她了,琉月唇角擒上了冷笑,若是夙燁再膽敢為難她,她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琉月想著,臉色冷冷的問夙松。

  「讓我去香鳴樓幹什麼?」

  「今兒個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就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

  這下琉月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望向自個身側的兩三個小丫鬟,小蠻石榴冰舞等人也是一臉的錯愕。

  琉月便知道她沒聽錯,這夙燁又搞什麼。

  「你們爺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琉月問夙松,夙松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們爺說了,他的命多虧琉月小姐相救,想想以前自己對琉月小姐所做的,爺覺得他該做些什麼補償,所以今日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以表示對琉月小姐的愧疚。」

  琉月臉色一黑,虧這男人想得出,他是什麼身份,竟然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主意也就他想得出來,她可擔待不了這樣的名聲。

  想到這,琉月臉色冷冷的說道。

  「他比試他的,與我何干。」

  夙松見琉月沒有理會,又在後面說道。

  「我們爺還說了,琉月小姐去或不去,他都在那裡表演,他的一份心意便在那裡。」

  夙松說完轉身離開了,上官琉月領著人進了正廳,臉色陰沉沉的,本不想理會夙燁,讓他去發神經,可是想想他所做的目的,自己不去似乎又有點說不過去,一時間倒顯得心煩意亂的,不由得惱恨的開口。

  「作,作,就知道作。」

  石榴已經把早膳準備了進來,領著兩個小丫鬟擺佈好,然後揮手讓小丫鬟退下去,笑著說道。

  「小姐,若是不想理會便當作不知罷了,何必煩惱呢,若是煩惱倒不如去看看,反正權當一笑。」

  琉月沒說話,低頭吃早膳,膳後,她是不想理會的,可是靜不下來,最後終於還是帶人前往香鳴樓裡。

  夙王世子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消息不亞於別國使臣來京,盛況空前,而且比那別國來使進京還要熱鬧,一大早整個尚京都沸騰了,這夙燁是什麼人,那可是嗜血無情的冷血閻王,他好好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什麼才藝啊。當真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眾人實在猜測不出其中的目的。

  不過說到夙王世子的舉動,眾人又想起先一次,琉月小姐與花魁綃綃比試的事情,後來很多人反應過來,當日琉月小姐分明是不會畫畫的,那畫裡哪裡有什麼古怪,什麼玄機啊,都是琉月小姐使出來的計謀。所以說這琉月小姐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竟然能糊弄過他們那麼多的人。

  香鳴樓門前,圍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比起上次琉月和花魁綃綃的比試還要激烈,要知道這一次和綃綃比試才藝的可是尚京人人敬畏的夙王世子,以往多少人害怕他躲避他,今日卻峰湧而來,因為夙王世子已經命令了下來,大家可以隨時欣賞,公平的評價,這樣一來,百姓們跟瘋了似的,一起過來看熱鬧。

  不但是這些百姓,便是尚京的名門權貴也都紛紛駕車趕了過來,各家小姐們坐馬車趕了過來。

  這情景當真可用萬人空巷來形容,真是多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人山人海,一目望去,到處是人。

  上官琉月和小蠻等人到的時候,連前面都摸不進,只能遠遠的觀看著,不過她也沒有進去的意思,只遠遠的觀看著。

  不過她們的馬車剛停了一會兒,便看到夙王府的夙松等人出現。

  夙松滿臉的笑,像一隻笑面虎,可惜這傢夥暗裡可是毒得很,有那樣的主子,手下又如何會善良呢。

  琉月淡淡的說道:「夙松,最近你的牙齒又白了一些,我真喜歡啊。」

  她一說話,夙松立馬閉上了嘴巴,心知肚明眼面的前女子可是個狠角色,以往爺還能讓她吃些癟,時至今日,只怕要想再讓她吃癟,不再可能了。

  所以現在爺吃癟了,想到爺所做的事情,夙松十分的無奈,都是他從前作的,所以現在純屬自作自受。

  可是到底是自個的爺啊,他心疼啊,明明前日中了箭,還受了孔雀膽的毒,餘毒還沒有完全的解掉呢,肩上的肩傷也沒有大好,他竟然跑來香鳴樓和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讓自己傷得更重嗎。只是爺決定做的事情,他們那裡敢阻止啊,不過從某一方面來說,夙松又贊成爺這樣做,因為女人都是心軟的,琉月小姐一定也是如此,好比今兒個,琉月小姐明明說不來的,可是這會子到底來了,所以爺早晚會感動琉月小姐,改變他們兩個人之間惡劣的關係的。

  夙松想了一堆,恭敬的望向琉月回話。

  「琉月小姐,我們爺給你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留了位置,夙松帶你過去吧。」

  若是沒有他的帶領,琉月小姐要想進去觀看是不可能的。

  琉月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她可不想成為萬眾矚目的那位,而且今日來了不少的愛慕者,她若是大刺刺的由著夙王府的人帶進去,只怕她會被多少眼刀給射死,想著,笑道。

  「我就在這裡看著便好,你們自去忙吧。」

  難得的夙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恭敬的應聲領著人離開了。

  上官府的馬車四周,不少人掉首望過來,有些聰明的便明白一些,今日夙王世子如此高調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不會是因為琉月小姐吧,琉月小姐人又漂亮,又聰明,所以夙王世子喜歡琉月小姐,但是以前他曾對琉月小姐不好過,所以為了打動琉月小姐所以才會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

  那些人嘀嘀咕咕的說得很熱鬧。

  琉月卻不再理會這些,而是抬首望向香鳴樓門前的高臺打量,此時還沒有任何人,只有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比起尚京以往任何的活動都要轟動。

  琉月看著看著,便笑了起來,這大概便是名人效應吧,想現代的當紅巨星光臨,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不知道夙燁會什麼,琴棋書畫之中,她已知道他的棋藝十分的不錯,那麼別的呢,她還真不瞭解。

  上官府的馬車裡,小蠻和石榴等人皆朝外張望,然後石榴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說夙王世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她實在是不理解,要照她說,這夙王世子是什麼樣的人啊,和香鳴樓花魁比試,不是自貶了身份嗎?

  石榴沒有想那麼多,而且腦子也沒有那麼些彎彎繞繞的。

  小蠻倒是瞭解的,抬首望了自家的小姐一眼,然後輕聲說道。

  「夙世子這麼做是希望得到小姐的原諒,畢竟他從前讓小姐和香鳴樓花魁比試過,今日他也來了一場這種比試,當做是賠禮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

  石榴驚歎,然後望向琉月:「夙世子倒是有心了。」

  琉月忍不住蹙眉,說實在的,她一時還真是轉換不過來,本來夙燁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現在忽然變好了,所以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究竟是真心的覺得自己從前過了,還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可是想到他那樣冷嗜無情的一個人,又如何會覺得自己做得過了,所以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又想設局來整她。

  可是想想先前他中箭以及中孔雀膽的事情,再加上今日他帶著箭傷登臺比試的事情,實在不像是耍心計,因為堂堂夙王世子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來設這麼一個局,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可是琉月想不通,夙燁為什麼非要如此做,難道真的因為他想和她做朋友?

  琉月正想得入神,忽地前方響起了燥動,然後聲浪一下比一下高,甚至有人的叫喚起來。

  「夙世子出來了,夙世子出來了。」

  「綃綃出來了,綃綃出來了。」

  人群激動的叫起來,琉月等人飛快的望過去,便見到從香鳴樓裡走出來風姿絕色的人,前面的正是夙王世子,今日的夙王世子沒有像以往一般穿著黑色的錦衣,今日的他穿著一襲白色的錦袍,黑色的墨髮用白色玉簪高高的束起,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高潔聖雅,好似芙蕖初綻,哪裡又有往日的狠嗜毒辣,完全是謙謙君子一個。

  只是他的面容卻略顯得蒼白,不過似毫無損他的完美。

  他走出來,抬眸便往上官府馬車這邊的方向望來,那黑幽的眸光似深潭般暗沉,探不到底,卻隱有亮光耀在其中。

  忽爾他的唇角勾出優美的孤度,便聽到人群有人尖叫,然後抽氣聲此次彼落,還有各式的議論聲響起來。

  「這是夙王世子嗎?真是和往常的他不一樣,好俊啊。」

  「是啊,你看他笑了,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原來男人也可這麼美啊。」

  「以往沒看他笑過,沒想到這笑起來,竟然如此的勾魂奪魄。」

  琉月聽著外面的議論聲,勾唇淺笑,說實在的,今日的夙燁確實和以往的不同,只是打盹的獅子,難道不叫獅子嗎?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此改變。

  此時,夙燁和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都登上了高臺,四周的人再次爆發出叫聲。

  夙王府的手下夙松走到了高臺的前面,沉穩的壓一下手,先前本來吵鬧不休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起抬首望向高臺上面,只見夙松面帶微笑的說道。

  「今日我們爺在此和花魁綃綃比試一曲,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任何事而有所偏見,請大家公平公正的見證,看看我們爺和花魁綃綃究竟誰更勝一籌。」

  夙松的話一落,四周的叫好聲響起,如雷般響動。

  夙松一抬手,四周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夙王府的實力果然不同小覷,看百姓們的神態便知道了。

  夙松再次說道:「很多人一定疑惑,我們爺為什麼要登臺和綃綃比試,其實是因為向一個人道歉的,希望她能看到我們爺的誠意,不要懷疑他做這些事的用心。」

  夙松停了一下,四周寂靜得仿若無人之地,只聞那呼吸聲此次彼落,因為很多人都驚呆了,在他們的印像中,夙王世子那就是我行我素的人,他什麼時候向人道歉了,不但如此,還如此高調的道歉,這人是誰啊,他真是好大的面子啊,這還是夙王世子第一次向一個人道歉吧。

  好久才聽到四周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因為今日的道歉一事,很多人覺得夙王世子也沒有那麼的冷嗜殘酷,再想想他以往所做的,雖然殘酷了一些,可那也是針對招惹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真正沒有招惹他的人,他也沒有找麻煩,所以說實在的,夙王世子是個不錯的人。

  上首夙燁再舉手,眾人安靜下來,他緩緩的開口。

  「接下來大家安靜的聽表演,待會兒給出最好的評價。」

  夙松退了下去,高臺上,香鳴樓的丫鬟,很快準備上來了兩架琴,兩架名貴的琴,然後點了香爐,擺了座墊,安排好了一切,夙燁和綃綃二人分別坐了下來,比試正式開始了。

  上官府的馬車上,幾個小丫鬟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尤其是石榴,疑惑的問身邊的人。

  「夙松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們家小姐吧。」

  小蠻睨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道:「你說呢?」

  這下石榴肯定了,然後她飛快的望向了琉月,高興的問:「小姐,你有沒有感動,有沒有打算原諒夙世子,說實在的,奴婢是感動了,真不容易啊,夙王世子啊,他竟然公開向小姐道歉了的。」

  琉月聽了石榴的話,掉首望向石榴,閒閒的笑道。

  「石榴啊,要不然你去和夙燁說,你原諒她了。」

  琉月的話一落,石榴飛快的介面應了一聲:「好。」

  隨之想到不對勁,不依的抗議:「小姐,你又逗人家。」

  她去和夙世子說原諒他了,估計會被夙世子一巴掌拍死,夙世子想道歉的那個人是她們家的小姐,又不是她,小姐真是的,石榴嘟起嘴巴。

  馬車裡,小蠻和冰舞還有小芙三人笑了起來。

  外面琴音響起,眾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掉首望出去,只見高臺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夙燁是先彈的,他優雅的坐在琴架前,微微的傾身,白衣勝雪,墨髮如綢,遺世而立不近紅塵的清絕姿態,好似一朵冷冷盛放的彼岸白蓮,折射出凜然奪人的絕色,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也唯有他一人。

  琴音渺渺,從他的指間流出來,好似一江春水從東來,直上高天,旋轉九曲雲霄之上,妙不可言,令人忍不住的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動人的音樂,好似世上僅有的妙音。聽得人如醉如癡。

  琉月雖然不懂音樂,但是這美妙的音樂,還是帶著她全心的沉浸,心靈好似得到了撫慰一般,以往曾有過的不平,統統的煙消雲散,這音樂竟然能撫平人心中的傷痛。

  真是太神奇了,她沒想到夙燁的琴竟然彈得如此的絕妙,這個男人當真是個謎,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琉月想著,只見四周黑壓壓的人,全都沉浸在夙燁的美妙琴音裡。

  只到他的一曲終了,人群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嘩的一聲響,如雷的掌聲響起。

  然後有人激動的議論著。

  「沒想到夙王世子的琴竟然彈得如此之妙。」

  「是啊,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很快另有一道琴音響起,優雅婉轉,不同於夙燁所彈的曲子,而是另外一種曲調,不過也很動聽。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眾人認真凝神的聽香鳴樓花魁綃綃彈奏,說實在的,綃綃所彈的曲子也很動聽,可是和夙王世子的琴聲比起來,似乎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雖然這些聽琴的百姓中有不少人不懂琴,但也知道綃綃所彈的琴雖然動聽,比起夙王世子的琴,總是少了那麼一些可以讓人心靈沉浸下來的東西。

  夙王世子的琴,讓人整個心靈放鬆,享受著他的琴音,而綃綃的琴聲只能讓人欣賞,品味,很理智。

  上官琉月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很顯然的今日比試,夙燁是勝了。

  她望瞭望身側的丫頭,準備吩咐她們回去了,比試馬上就要結束了,還聽什麼。

  誰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馬車外面一道清幽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月兒,你也來了。」

  琉月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馬車外面立著的竟然是姬王世子姬塵,沒想到姬塵竟然也來了,琉月飛快的笑著打招呼。

  「姬塵,你也來了。」

  「是啊。」姬塵掉頭望了一眼高臺上的夙燁和綃綃,然後看到夙燁望過來時,那眼裡閃過冷芒,姬塵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聽府上的侍衛說,今日夙王世子要在香鳴樓門前與花魁綃綃比試,所以便好奇過來看看。」

  姬塵說完望向馬車之中的琉月:「你呢,是他請來的嗎?」

  琉月淡淡的笑著,並沒有說到別的。只是望向姬塵道:「比試差不多結束了,我正想回去呢,你呢,還不走嗎?」

  「嗯,走了,一塊兒走吧。」

  姬塵轉身準備離去,忽地想起什麼似的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小月兒,你說被傷害了,是不是一句道歉便沒事了。」

  琉月一愣,望向外面,便見到姬塵大踏步的離開了。

  馬車之中的小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這姬王世子分明是故意的,對,他就是故意的,他也喜歡小姐,所以便處處打擊夙世子,想著小蠻小心的望向琉月小姐,不知道琉月小姐會怎麼想。

  琉月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吩咐小蠻:「我們該回去了。」

  小蠻只得命令外面的馬車伕,上官府的馬車和姬王府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

  香鳴樓門前,夙燁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一言不吭,性感的唇緊抿著,望著前面離開的姬王府馬車,眼裡閃著冷冽的光芒,姬塵,你給本世子等著。

  琉月走了,香鳴樓門前的比試也很快結束了,大家一致認定,夙王世子的琴聲更技高一籌,比綃綃的更高。

  香鳴樓,綃綃的房間裡。

  夙燁懶懶的歪靠在軟榻上,一臉的戾氣,眼裡更是隱有嗜血之氣。

  好半天一言不吭。

  綃綃倒了茶端過來遞到他的手邊,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一個個的拿我開涮,一個涮了不死心,另外一個再來涮,我這花魁聲名敗落,以後還怎麼掛牌啊。」

  夙燁並不理會她,依舊臉色幽冷,眼神深邃的思慮著事情。

  綃綃見夙燁沒理她,更生氣了。

  「你就是作的,現在知道喜歡人家了,拿自己的聲名去博人原諒,早幹嘛去了,當初和你說吧,你發脾氣。」

  夙燁總算抬眸望向了綃綃,好半天沒說話,然後幽冷的來了一句:「你說我若是對姬塵——」

  他話沒說到底,綃綃的臉色便變了,趕緊的舉手:「別,你別動他,他就是喜歡那丫頭,你不能動他,喜歡那丫頭的人多了去,你不能見一個殺一個吧。」

  綃綃的話落,夙燁冷冷的瞪他一眼:「本世子說了殺他了嗎?」

  「那你——」

  「我對他出手的意思,是因為他有個未婚妻嗎?我去把這人找出來不就行了嗎?以後他還有空去纏著小月兒嗎?」

  夙燁想著高興起來,立刻朝門外喚人:「夙松進來。」

  「是的,爺。」夙松走了進來,恭敬的等候著。

  夙燁命令他:「立刻派人去樊龍城找沈月姬,一定要最快的時間找到。」

  「是,爺。」

  夙松退了出去,房間裡綃綃一臉無奈的瞪著他:「你以為沈月姬來了便有用了,要姬塵喜歡她才有用。」

  「那倒未必,要是沈月姬喜歡他,你說他長得不錯,沈月姬會不喜歡他嗎?」夙燁難得開心的笑起來,不過肩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綃綃的臉色立刻變了,望向夙燁,沉聲說道:「誰對你動手了,這膽子好大啊?」

  「是啊,誰會對我動手啊,要有那個膽子才行,所以這下黑手的人很明顯的來歷不簡單。」

  夙燁眼神冷冷,陰驁無比的開口,綃綃接他的口:「你懷疑是——」

  夙燁卻並沒有介面,他心知肚明綃綃口裡的那人是誰,緩緩的開口:「我已經派了人去監視他了,若是真的查出是他動的手腳,不管他是誰都不行。」

  他說完停住了,伸手端了茶盎過來喝了一口,隨即又說道:「本該憂國憂民的人偏偏把心機動在不該動的地方啊,所以國之將亂啊。」

  夙燁說完,綃綃的臉色也冷了,沉思,房間裡竟無一點聲響,好一會兒綃綃反應過來,譏笑道。

  「國之將亂我們也不能力挽狂瀾,或者說就算我們想,恐怕那些人也容不得,若是我們真的有什麼動作,人家說不定當我們是謀奪他們的江山呢。」

  她說完便不再說這件事,而是盯著夙燁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你與我比試過了,那琉月小姐是不是就原諒你了。」

  「不會,那小丫頭的心硬得很。」

  夙燁很乾脆的說道,倒是一點也不氣惱,反正他是決定用餘生和小月兒耗上了,所以除了看到那些該死的傢夥靠近小月兒身邊,火大之外,別的倒是氣不起來,其實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錯了,比起之前進步多了,夙燁想著便笑起來。

  綃綃一聽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她都不原諒你,你和我比試什麼,把我的聲名全給折損了。」

  夙燁滿臉皎皎光潔,笑意瀲瀲道:「現在不原諒,不代表將來不原諒,我做,她總會感應到,總有一天原諒的,你急什麼?」

  綃綃直接雙手叉上了腰,憤怒的叫道:「大爺,以後別找我比試什麼才藝就好,老子不奉賠了。」

  他們折騰個沒完,把這當成小情趣,但是大爺,別玩我好嗎?我是花魁啊,花魁,有比她更慘的花魁嗎?一連兩次比試慘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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