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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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35 AM

第120章:嚇傻了兩女人

  夙王府的正廳裡,琉月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兩個皇帝賜進夙王府的女人,兩個女人雖然害怕,但很快鎮定了下來,眼面前的女子日後可是夙王府的正主子,忙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請安。

  「奴家見過琉月小姐。」

  二人一起開口,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伸出手拉了賀影兒的手,誇讚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世子爺這是有福了。」

  琉月一說,詹秋和賀影兒兩個人嬌羞了,然後紛紛的抬起頭瞧了一眼世子爺。能做世子爺的小妾,是她們的福份呢。

  夙燁卻不滿起來,聽著小月兒的話,十分的惱人。冷冷的警告。

  「小月兒。」

  她想玩,可是別玩得過火,別惹毛了他為好,否則他可就要好好的懲罰她了。

  夙燁灼人的視線緊盯著琉月,琉月不回頭也知道之男人想的什麼,不由得翻白眼,理也不理身後的男人,依舊笑意盈盈,如一朵怒放的花兒。

  「你們兩個是不是很想進夙王府?」

  詹秋和賀影兒聽了琉月這話,有些警戒,這女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人不是無腦之人,其父雖然官職不是太大,但是卻也是宅鬥中長大的,所以琉月的話一起,很快便來了主意,賀影兒溫婉的說道。

  「琉月小姐,這不是奴家們想不想進的事情,而是皇上的旨意,奴家們有幾個膽子敢抗旨不遵啊。」

  「嗯,既然有這個心,那便安心待著吧。」

  琉月說完立刻提高了音調喚夙王府的管家。

  「孔二,把這兩位小美人兒安排到夙王府的院子裡。」

  正廳裡很多人愣了一下,尤其是宮裡來的小太監,鬆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這位琉月小姐不高興,然後把這兩個女人攆出夙王府,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沒有這樣做。

  夙王府的管家孔二已經反應過來,本來他還想看好戲呢,琉月小姐若是阻止這兩個女人進夙王府,皇帝肯定發怒,一怒賜罪她,倒是替老王妃出了一口氣。

  可惜這女人竟然讓兩個女人進了夙王府。

  孔二走過來,請了詹秋和賀影兒二人:「兩位小姐請隨奴才來。」

  「有勞了。」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人滿臉的笑意,先前她們也是滿心擔憂的,畢竟上官琉月還沒有進夙王府,皇帝便賜了她們兩個人進夙王府,會不會讓上官琉月惱羞成怒呢,沒想到現在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兩個人不禁高興。

  雖然世子爺臉色十分的難看,但她們相信,等過一陣子他便會好了,到時候她們使出渾身的解數勾引世子爺,就不信世子爺不寵幸她們。

  兩個人想得十分的美好,跟著管家往門外走去。

  廳堂內,夙燁的臉色陰驁黑沉,瞳眸更是騰騰的冒著怒火。

  小丫鬟們都很有臉色的退了下去,世子爺發火,小姐要遭殃了。

  果然等到正廳裡沒人,夙燁便大怒了。

  「小月兒,你又搞什麼名堂,竟然讓那兩個女人進了夙王府,你究竟想幹什麼?」

  夙燁大踏步的走到了琉月的面前,修長的大手一伸便捏住了琉月的下巴,然後逼著她直視著他。

  只見這丫頭滿臉的笑意,看得夙燁越發的火大,他都在這裡鬱悶生氣死了,她竟然還如此的開心,想著忍不住俯頭便對著琉月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唇齒間立刻有一股血腥味,很顯然的小月兒被他一咬當場咬出血來。

  琉月不由得惱怒,這人是屬狗的嗎?伸手想推開他,卻推不開,夙燁已由先前懲罰性的吻變成了纏綿的深吻,輾轉吸吮,舌尖靈活的挑逗著琉月,琉月的身子立刻酥軟了,無力的偎在夙燁的懷裡,只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摟著夙燁的腰,而夙燁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週身都滾燙如火,尤其是某個地方,更是緊繃灼熱,貼著琉月的身子。

  琉月立刻感受到了,陡的用力一把推開這傢夥。然後大口的喘起氣來,她發現跟著這傢夥,自己都變得淫蕩起來了,而且夙燁明明很生氣的想懲罰她,怎麼就變成這樣的狀況了。

  琉月瞪著夙燁。

  「你個混蛋竟然耍流氓。」

  「爺是耍流氓,那也只是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這傢夥說著還拿一雙邪魅的眼晴盯著琉月的身子,視線盯著了某處,很是遺憾,剛才他差點都伸手了,可是小月兒卻醒悟了過來,雖然不能直接做某事,可是享受享受也是好的啊。

  「呸,以後離我遠點。」

  省得她胡思亂想的似乎比男人更色,跟著這樣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也是蕩女一個。

  「那如何行。」

  夙燁身形子一動,又一把抓住小月兒,想起先前進夙王府的兩個女人,他便不樂意了,臉色微暗。

  「你為什麼要讓那兩個女人進夙王府。」

  「我們不讓她們進來,便是抗旨不遵。」

  琉月說著事實,夙燁眉一挑戾寒的說道:「爺就是抗旨不遵了,他又能耐我何?」

  「雖然如此,可是犯不著明面上和他過招,我們可以暗下裡來?」

  琉月說著,唇角笑意如水,眼神亮了起來,一伸手便摟了夙燁的脖子,示意他低下頭來,然後在他的耳邊私語起來。

  夙燁的眼睛亮了,栩栩如輝,好似一顆寶珠,緊盯著琉月。

  這小丫頭歷來是聰明的,他就知道,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等到琉月說完了,點頭:「好,就按照小月兒所說的辦。」

  琉月滿意的笑了,不過唇上傳來的絲絲酥痛,使得她沒好氣的伸出手捶了夙燁的胸口一拳。

  「你都不問清楚便咬我,現在好疼啊。」

  夙燁一聽,眼神微熱,立刻把臉給湊到了琉月的面前,送了性感的唇:「爺讓你咬回來,別惱了。」

  琉月一看也不客氣,俯身咬上了夙燁的唇,狠狠的一咬,夙燁一聲不吭,不過眼看著琉月退回來,他伸手一把抱著琉月,又狠狠的親了一回,然後才鬆了了琉月的小蠻腰,滿意的望著琉月紅艷艷的唇,唇上還留有他咬過的艷紅痕跡。

  這傢夥一點的愧疚心都沒有,反而摸著自個的唇,得意的說道。

  「小月兒,我們是不是很配,天造地設的一對。」

  「臭屁。」

  琉月冷哼,夙燁便老話重提了。

  「小月兒,你到底什麼時候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琉月只當沒聽見,轉身往外走去,夙燁緊跟著她的身後不放。

  現在他真的很後悔同意等她心甘情願的鬼話,再這樣下去他非憋壞了不可,再一個先前為什麼不生米做成熟飯,還搞什麼正人君子,這世上正人君子永遠是吃虧的一個。

  難得的這次琉月接了他一句:「等解決了這些事情再說,這時候你認為是我們成親的好時機嗎?」

  夙燁認真的想了一下,確實有些不妥,可是她嫁給他,兩個人一樣可以對付那些壞人啊。

  「小月兒,沒什麼不好的啊。」

  琉月卻不理會他,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門外,小丫鬟們一看到夙燁和琉月二個人的唇,全都抿唇笑了起來。

  世子爺真是太色了,動不動便親小姐。

  夙燁也不再纏著琉月嫁不嫁的事情,反而是想到了別的事情要做。

  他手下的生意遍佈各國,雖然比不得皇帝,不過每日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尤其是眼下夙和和夙風二人也在尚京,所以每日他都要聽他們的匯報,想著夙燁和琉月說道。

  「小月兒,你去石襄園做你的事情,我去處理我的事情。」

  「行,你去忙吧。」

  琉月點頭,和夙燁揮了揮手,然後領著小蠻石榴等人一路回石襄園。

  路上,幾個小丫鬟小心的瞄著琉月的神色,猜測著小姐有沒有生氣。

  雖說世子爺不會疼那兩個女人,可是有這麼兩個人在府裡卻是不爭的事實,小姐不會生氣嗎?

  琉月雖然沒有看這些小丫鬟,卻可以感覺得到,不由得好笑的開口。

  「有什麼話想說便說吧,別憋著了?」

  她如此一說,小蠻和石榴等搶著說道:「小姐,你怎麼同意讓那兩個女人進夙王府?」

  「是啊,你還沒嫁呢,老皇帝便賜了人進來,不是擺明瞭讓你難堪嗎?」

  「小姐應該把她們兩個扔出去,相信夙世子不會反對的。」

  琉月聽著她們一人一句,不由得笑起來,這三傢夥想得還真是多啊。

  不過她自有妙法對待那兩個女人,但願她們承受得住。

  「走吧,你們別操心這件事了,那兩個女人很快就出府了,說不定明天便出去了。」

  「怎麼可能。」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她們可是瞧得很清楚的,那兩個女人眼巴巴的看著世子爺,恨不得立刻撲倒世子爺才好,怎麼可能自動滾出夙王府去。

  琉月卻不再說話,領著人一路回石襄園去了。

  她進了石襄園不久,夙松回來了,他果然帶回了宮裡的老皇帝服用的養生丸。

  雖說皇宮戒備森嚴,可是他們自有他們的管道,而且皇宮裡他們也安插了人手,雖然不能近身到老皇帝的身邊,但對老皇帝的習慣還是很熟悉的,所以要盜得這麼一枚藥丸並不是難事。

  琉月接了藥丸過來,仔細的聞了聞,然後研究了一下這養生丸的成份,心中有了數,起身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人準備回上官府採藥,上官府裡什麼藥材都有,就是罌粟也有,是師傅從外面移值回來的,用來制麻沸散的,不過對於制福壽膏,師傅卻是不知道的。

  不但是師傅,恐怕這個時代還沒人想到可以用罌粟來制福壽膏,所以她不擔心露出破綻,若不是老皇帝欺人太甚,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不搶先一步對付老皇帝,老皇帝肯定不殺他們不足以洩恨,倒不如她們搶先一步下手,折騰了這老皇帝,讓惠王登基好了。

  琉月領著人離開夙王府時,沒忘了吩咐夙鬆去幫她辦一件事。

  等她從夙王府裡回來,便好玩了。

  夙松領命自去辦事了,琉月也領著小丫頭回上官府採藥。

  下午半天她在上官府裡度過的,上官銘得到蘇管家派人稟報,說小月兒回來了,立刻趕了回來。

  「小月兒,你怎麼住在夙王府不回來了」

  上官銘鬱悶的說道,他都想她了。

  沒有小月兒在上官府裡一點都不熱鬧,好冷清啊。

  寧辰和寧華二人也有這種感受。

  「師姐,不如你不要嫁人了,以後便陪著我們吧。」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說話,上官銘呸了他們一口,然後嚴肅的說:「那怎麼行,你師姐嫁還是要嫁的,但是隔兩天便要回來看我們。」

  琉月好笑的看著他們逗嘴兒,說實在的,上官府真是一塊淨土,沒有那等勾心鬥角的,讓人舒爽得多。

  若是她日後嫁進夙王府,能不能也把夙王府整理得這樣乾淨舒爽呢,想著琉月便先歎了一口氣,那夙王爺三妻四妾的,可生了不少的孩子,她嫁進去還能把那些庶子庶女的攆出去,隨即一想,其實夙王府真正的男丁也就夙燁和夙遙二人,其他的都是女子,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日後夙王府也清淨了。

  琉月反反覆覆的一想,臉色飄忽不定。

  上官銘立刻發現了,心疼的追問:「小月兒,是不是夙燁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

  「是啊,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別嫁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說話便沒好話,上官銘火大了,抬手每人一個後腦勺,總算讓兩傢夥住了嘴。

  「今兒個我聽說了皇上賜了兩個小妾進了夙王府,是不是夙燁留下了那兩個女人。」

  「還有這種事?」

  寧辰和寧華二人本來想忍住不說話的,可是現在忍不住了,立刻摩肩擦掌的要去收拾夙燁。

  「他夙王府欺人太甚了,竟然如此不把我們上官府放在眼裡,我師姐還沒有嫁過去呢,他們便先納妾了,這算什麼事啊?」

  琉月望著他們三人,心裡有暖流湧過。

  他們就是她的家人,在她受委屈或者被欺負的時候,一定會出手相幫她的。

  想到這個,琉月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沒有,夙燁沒有欺負我,師傅,你們別擔心我了,我沒事。」

  「真沒事?」

  上官銘有些懷疑,盯著琉月,琉月趕緊的搖頭。

  上官銘還不忘叮嚀她:「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回來,日後一定會嫁個好人的,不是非他夙燁不可。」

  琉月笑,暗想,可憐的夙燁,被師傅給嫌了,其實壓根沒他的事情。

  接下來上官銘和寧辰寧華幫助琉月採藥,幾個人像一家人似的,有說有笑了一下午,溫馨極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藥採得差不多了,夙燁竟然領著人過來接她。

  上官銘一看到夙燁又是警告又是威脅的,寧辰和寧華二個人也沒忘了威脅夙燁一番。

  最後夙燁和琉月才得以坐了馬車回夙王府。

  馬車裡,夙燁無比幽怨的望著琉月:「小月兒,這事是誰招惹出來的。」

  琉月笑瞇瞇的說道:「我。」

  「你知道就好,拿什麼補償我。」

  「補償什麼補償,我們是不是一家人,一家人還計較這個。」

  琉月睨著夙燁,夙燁瞳眸中滿是寵溺,實在拿這丫頭沒辦法,伸出大手握著琉月的手,沒忘了警告琉月。

  「小月兒,你玩歸玩,但是盡快給爺把那兩個女人整出去,知道嗎?爺一想到那兩個女人在夙王府裡,便心煩。」

  「知道了,爺」

  琉月頑劣的回答,逗得夙燁心癢癢的。不過倒是克制住了自己,現在他是不大敢親小月兒了,一親過火了便難受得要命,某男人越想越鬱悶,小月兒到底什麼時候要嫁給他啊。

  馬車一路回了夙王府。

  此時天色已近黑了,夙松正領著幾名手下在石襄園裡候著琉月,看到琉月回來,夙松立刻稟報。

  「琉月小姐,你讓我準備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好。」琉月點頭,然後望向一側的夙燁:「夙爺,你還是迴避一下吧,女人家的較量男人摻合了總歸是不好的。」

  夙燁眉一蹙掛心著琉月的肚子:「這都天晚了,你不餓。」

  「我不餓,我先在上官府裡吃了東西,你自個吃吧。我想到有人可以玩,便吃不下東西。」

  琉月的話一起,正廳裡有下人一臉的黑線,這變態的主子。

  夙燁聽了總算起身:「你小心些。」

  他是不放心她讓人準備的那些東西,以免傷到她。

  不過琉月並不放在心上,吩咐了小蠻:「去把兩位小姐請過來,就說我要見她們。」

  「是,小姐。」

  小蠻雖然不知道小姐想幹什麼,但是多少能猜測出準沒有好事,看來小姐要出手對付那兩個女人了,小蠻越想越興備。

  正廳裡,琉月吩咐石榴泡了茶過來,一邊飲茶一邊等候。

  一盎茶還沒有吃完,小蠻已經把詹秋和賀影兒給帶了過來。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心情十分的好,下午她們已經去拜訪過老王妃和王妃了,雖然王妃稱病沒有見她們,不過老王妃可是極喜歡她們的。

  看來她們留在夙王府是留定了。

  不過琉月小姐讓人去請她們過來,詹秋和賀影兒不敢大意,不知道這琉月小姐要幹什麼,恭恭敬敬的跟了小蠻的身後一起過來。

  正廳裡,琉月一臉的溫和:「兩位小姐來了。」

  「是,琉月小姐。」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笑著點頭,琉月請了她們坐下來,然後溫聲說道。

  「皇上把你們兩個人賜進夙王府,你們兩個人便是夙王府的人,我呢今兒個喚你們來,便是要告訴你們關於世子爺的一些事情,你們要先習慣才好。」

  一聽琉月小姐要和她們講世子爺的事情,兩個女人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

  廳堂上小蠻和石榴等丫鬟一臉的鄙視,這兩個傻子,小姐要收拾她們了,還笑得這樣開心。

  「這樣吧,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我帶你們去看看世子爺喜歡的東西,以後你們嫁進夙王府了,那些東西便由你們負責了,以前你們沒有進來,這些東西都是我侍候的,你知道世子爺那個人古怪,明明王府裡有那麼多的人,他偏要讓自個的女人侍候那些東西,以後爺喜歡的東西便交到你們的手裡了。」

  琉月說著站起了身,領著一行人出了正廳,往石襄園外面走去。

  身後跟著的詹秋和賀影兒此時已不像之前賜婚進府時恐懼了,坦然的面對琉月,心裡想著,這上官琉月也不過如此,面對聖旨也不敢抗指,所以日後她們不會太難過的,畢竟她們是皇上賜進夙王府的。

  何況還有一個老王妃呢,老王妃可是說了她很喜歡她們呢,讓她們受了委屈後便去找她。

  若是上官琉月真的出手對付她們的話,她們便去老王妃那裡去讓老王妃住持公道,再不然進宮去稟報皇上。

  兩個女人算盤打得叮噹響,一路跟著琉月往前面走去,一邊好奇的問。

  「琉月小姐,世子爺都喜歡些什麼東西啊?」

  「喔,待會兒你們便知道了。」

  琉月一臉神秘的領著一行人往前走去,身後數名丫鬟手中提著燈籠。

  暗夜中,沒人說話,唯有腳步走過的聲音,詹秋和賀影兒慢慢有些不安,頭頂上溢出細密的汗珠子。

  上官琉月究竟想帶她們去哪兒啊,她今天似乎與傳聞有些不大一樣啊。

  兩個女人顫顫兢兢的想著,琉月的一聲到了,眾人停住了身子。

  此時一行人停在石襄園西側的一座金鯉池不遠處,琉月命令身後的小丫鬟停了下來,自己伸手接過了小蠻手中的燈籠,望向詹秋和賀影兒二人。

  「我們走吧,小丫頭們在這邊守著吧。」

  詹秋和賀影兒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的伸出手握了起來,

  暗夜中,她們聽到簌簌細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爬過自己身上的感受,令人止不住的害怕。

  「琉月小姐,這大晚上的來這裡幹什麼?」

  兩個女人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琉月好笑的望著她們,看她們臉色有些蒼白,一點同情的心思也沒有,清淡的開口:「兩位小姐這麼害怕幹什麼,身為爺的女人如此膽小可不行,來吧。」

  說完她打著燈籠在前面帶路,詹秋和賀影兒二人雖然害怕,可是看上官琉月一人走在前面,不像是要害她們兩個人,所以壯了壯膽子跟了上去,很快三人走到了一座四面圍白石欄的池子邊,那簌簌的聲音便是從池中傳來的,越往前走那聲音越響。

  雖然還不知道池中是什麼,但兩個女人腿腳都走不俐索了。

  「琉月小姐,這池中是何物啊?」

  琉月舉高了燈籠,笑瞇瞇的說道:「兩位請看?」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人伸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的反應不過來,完全的石化了,更準確的說法是她們被嚇傻了。

  因為這池中爬滿了蛇,大大小小的蛇,有不少往上爬,還有更多的蛇在池中不停的嚅動著,相互糾纏,有的蛇頭伸起,吐著血紅的信子,一雙綠瑩瑩的眼睛死死的停著池邊出現的三個人。

  詹秋和賀影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琉月一臉笑意的側首望她們:「怎麼了,詹小姐,賀小姐。」

  兩個女人醒過神來,尖叫起來,然後發現她們腿腳都動不了了,指著琉月問:「琉月小姐,為什麼,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裡,這是,這是?」

  「這是爺喜歡的東西,以前你們沒進王府的時候,這些東西是我照顧的,你們來了,這些東西自然你們服侍了,對了,世子爺不喜歡下人打理他的蛇,他喜歡自個的女人打理這件事,所以以後這些東西便交給你們了。」

  琉月一臉好心的交待,眼看著身邊的兩個女人臉色發白,身子都撐不住了,她還一臉好心的說道。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這些蛇喜歡吃肉,當然它們更喜歡吃人肉,你們兩個看池中有兩條胳膊兩條腿,看到了嗎?」

  詹秋和賀影兒一聽她的話,哇的一聲兩個人抱在了一起,連連的搖頭:「我們沒有看到,我們沒有看到。」

  嘴裡雖然如此說,可是眼睛還是下意識的瞄去,隱約望了一眼,果然有很像胳膊之類的在裡面,二人忍不住的往一邊衝去,然後大吐特吐了起來,今天晚上在老王妃那裡吃的晚膳,全都吐得一乾二淨。

  琉月還在一邊輕聲的說道:「兩位妹妹,你們怎麼了?不會這麼害怕吧,那怎麼行,爺還養了好些東西呢,以後這些都交給你們了,其實養蛇也不費多少事情,平時王府裡總是會有犯錯的丫頭小子的,只要把他們扔進蛇池裡便成了,這樣便可以兩天不餵食了。」

  她越說詹秋和賀影兒的臉色越難看了,然後抱在一起抖簌個沒完,站都站不穩了。

  琉月朝不遠處,詹秋和賀影兒的丫頭叫道:「過來扶著你們家的小姐,我們去看看爺養的別的東西。」

  小丫鬟衝了過來,一把扶起詹秋和賀影兒。

  兩個女人拚命的搖頭拒絕:「我不。我不去。」

  琉月臉色一冷,陰驁的瞪著她們。

  「胡說什麼呢,嫁給爺便要知道爺喜歡什麼,以後你們進府了,難不成這些東西還要我替爺打理著。」

  琉月發過狠命令架著詹秋和賀影兒的丫頭:「架著你們家的小姐過去。」

  「是,琉月小姐。」

  小丫鬟們不敢違抗琉月,被她的氣勢所懾,慌恐的答應著。

  琉月又領著詹秋和賀影兒去了另外一座較淺的池子,池中養著毒蠍子,滿池子的亂爬,甚是恐怖,同時的蠍子池中似乎也有胳膊腿兒之類的東西,這一次不但是兩個女人了,連她們的小丫鬟也嚇得臉色如紙,一條命去掉半條命了。

  琉月還在那裡訓斥一名手下,這手下是夙松派來的。

  「怎麼回事?那蛇池裡有手腳,蠍子池中也有手腳,哪裡來的這麼多人?」

  那下人一本正經的回道:「回琉月小姐的話,今兒個府上有兩個人犯了錯,被打死了扔進了蛇池和毒蠍子池裡,對了,爺養的野狼狠十五分到了兩個腦袋。」

  「喔,那還行,這樣倒是省了兩天的糧食。」

  琉月剛和那下人說完,身後的詹秋和賀影兒和她們的丫頭,撲通撲通的往地上栽去,一個接一個,竟然好幾個人都昏了過去。

  硬生生的被嚇昏了。

  琉月唇上擒著冷笑,取了銀針走過去,很快把詹秋和賀影兒刺醒了。

  兩個女人一條命去掉半條命了,然後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琉月冷瑩瑩的望著她們。

  「兩位膽子這麼小怎麼行啊?我還有話沒和兩位說呢。」

  詹秋和賀影兒兩個人大哭了起來,然後苦苦哀求起來:「琉月小姐,我們不要打理這些東西,我們不要啊。」

  琉月伸出手捏起詹秋的下巴:「不要怎麼行啊?你們進來這便是你們的任務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記著以後萬不可犯錯,犯了錯,很可能會落到被扔進蛇池和毒蠍池的下場,對了,你們如花似玉的腦袋也很可能會輪為野狼的食物。」

  「啊,不要啊,不要啊,我們不要呆在這裡。」

  詹秋和賀影兒二個人抱在一起大叫,可是現在她們週身的冷汗,爬都爬不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都嚇出了尿來,因為坐在地上,所以身子全濕了,一股兒的尿騷味兒。

  琉月忍不住蹙眉,然後起身退後一步,避開些。

  這兩個女人還膽敢屑想夙燁,真是太不知量力了,就憑她們這樣也敢進夙王府。

  「來人,扶詹小姐和賀小姐去看看爺養的狼十五,認認門兒,以後這些東西可都是你們負責的了。」

  琉月一聲命令下,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等人走過來,一人一個架起了詹秋和賀影兒,直往養狼的地方走去。

  小蠻和石榴等人看到詹秋和賀影兒嚇得去了大半條命的樣子,心裡甚是爽快,可是她們也嚇得半死。

  什麼蛇啊毒蠍子的好嚇人啊。

  不過這狼倒真有一隻,是夙燁養的白色的野山狼,名狼十五。

  狼十五十分的有靈性,被夙燁馴練得跟個七八歲的孩子差不多,琉月已經和它混得很熟了,他對琉月分外的客氣,因為先前它對琉月表現敵意的時候,被夙燁抽了一頓鞭子,後來再看到琉月的時候便很乖了,而且有些諂媚,琉月是這麼感受的。

  一行人走到狼十五所住的地方,這傢夥一下子感受到了生人入侵他地盤的氣味,陡的從它的窩裡衝了出來,然後仰天泡哮一聲,朝著詹秋和賀影兒等人衝了過來。

  琉月趕緊的冷喝一聲:「狼十五,你又犯賤了是不是。想抽是不是?」

  她一喝,狼十五立馬規矩了,它最怕的便是皮鞭子了,爺會用鹽水抽得他皮口肉綻,再不敢犯任何的錯誤,所以一聽到琉月想抽它,狼十五立刻溫順了下來,不過一雙狼眼望向詹秋和賀影兒的時候,口水叭噠叭噠的流,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

  詹秋和賀影兒再受不了刺激,腿一軟昏迷了過去。陷入黑暗的時候,她聽到上官琉月的聲音響起來。

  「狼十五,這兩位小姐還沒有犯錯誤,你想吃,等她們犯錯誤的時候再吃啊。」

  詹秋和賀影兒終於承受不住這刺激了,兩個人直接昏迷過去了,臨昏迷前還不停的祈禱,老天啊,讓她們回家吧,讓她們回家吧,就算死也不要待在這夙王府裡了,就算抗旨又怎麼樣?

  琉月笑意盈盈的看著兩個被她嚇得死去活來,活來又死去的女人,命令下去。

  「送詹小姐和賀小姐回她們休息的院子。」

  「是,琉月小姐。」

  小蠻和石榴領命,立刻吩咐那走過來的詹秋和賀影兒的幾個丫頭。

  「把你們小姐扶回去休息。」

  「是」幾個小丫鬟扶著自家的小姐,狼狽的離開了,一路直奔她們之前住的院子。

  琉月則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人一路回石襄園去了。

  今天晚上真開心啊,她玩得很盡興呢。

  不過她身後的小蠻和石榴等人臉色也有些白,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小姐,那蛇池和毒蠍池裡的不會真是什麼胳膊吧,還有什麼腦袋的。」

  光是用想的,幾個人便週身的汗毛倒豎,倒是小姐一點事都沒有,她根本就不像個人。

  琉月好笑的掉頭望幾個小丫頭,哈哈笑了起來:「瞧你們嚇的,哪來的胳膊和腦袋啊,我嚇那兩個女人的,這些東西是我事先讓夙松準備了過來的,其實只不過是豬腿和豬腦袋,因為天黑了,詹秋和賀影兒二人害怕,所以我一說,她們便先心裡以為是了,所以才會被嚇到,也以為那蛇池和毒蠍池裡真的是人的手腳什麼的。」

  「原來是這樣。」

  幾個丫鬟一頭汗,然後伸出衣袖抹頭上的汗珠子。

  小蠻又想起蛇池和毒蠍子來:「這是到哪兒去找的啊,竟然找到這麼多的蛇啊蠍子的。」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說道:「我是猜估這些東西姬王府裡會有,所以讓夙鬆去找了一下,沒想到果然有。」

  她是想到了姬塵養吸血蠱的事情,既然他養那邪門的東西,說不定王府裡也有養蛇和毒蠍子。

  沒想到最後竟然真讓她猜到了,姬王府裡真的有這些東西,所以夙松便把這件事辦妥了。

  一行人回到了石襄園。石襄園的正廳裡,夙燁正坐在廳上慵懶的閉目養神,聽到門外的動靜,睜開眼睛望過來,看到小月兒一點事都沒有,笑著招手示意琉月過去。

  琉月身後的小蠻和石榴等人退了出去,琉月走到了夙燁的身邊坐了下來。

  夙燁伸出修長的大手把玩著她的手指,柔聲問:「怎麼樣,玩得還開心嗎?」

  「嗯,挺開心的,你知道嗎?那兩個女人竟然能嚇得尿失禁,真是有夠誇張的,難道真的那麼嚇人嗎?」

  琉月嘟嚷起來,夙燁好笑的伸出手幫助她理了理鬢髮,說道:「這世上大概也就是你這麼一個異類,連蛇啊蠍子的都不害怕,上次爺用這招嚇你,竟然失策了。」

  一說到這個,琉月便板著臉,瞪向了夙燁,一雙手也不客氣的掐向某男人的脖子。

  「你還說,竟然扮鬼放蛇的嚇我,你個小氣肚腸的男人。」

  夙燁一聽,臉上的笑意更甚,把性唇的唇奉獻了出來:「讓你懲罰。」

  琉月無語。難道她也像他一樣,犯了錯便親個沒完。

  「哼,不希罕。」

  琉月冷哼,夙燁一把扳過她的臉,很霸道的親上去,深深的親吻一下,然後放開了小月兒,因為若是再深吻,只怕自己又要泡冷水澡,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早晚他要憋出內傷來,不如勾引小月兒。

  夙燁主意一定,立刻一臉邪魅的望著琉月。

  「小月兒,其實我想過了,也許那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那樣做也許是想引你的注意力。」

  「那樣嗎?」

  琉月懷疑,她實在看不出他那會子有半點喜歡她的樣子,倒是看到了他一心報復她。

  「嗯,是真的,那時候我不知道,大概是一心一意的想引你注意的。」

  夙燁笑得越發的傾國傾城,風華艷艷。往日深邃的瞳眸中此時滿是情意綿綿,長睫投射下陰影,使得他的眼睛越發的如明珠一般,唇角是誘惑的笑。

  琉月先是不以為意,慢慢的盯著他的臉,這傢夥不會是想引誘她吧,竟然笑得如此顛倒眾生,風光艷艷。

  想著,她的眼珠一轉,來了主意,緊盯著夙燁的眼睛,慢慢的十分的感動,柔聲說道:「真的嗎?夙燁。」

  「真的啊。」

  夙燁越發認真的說道,至於那時候有沒有想引這傢夥注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一心一意只想愛著她,娶她做世子妃。

  琉月的唇慢慢的吻上了夙燁的唇,然後輕輕的誘惑的輕舔了一下,這輕輕的撩撥,使得夙燁好似觸了電似的,週身一陣酥麻,小月兒可是很少主動的,夙燁臉上湧起了滿足,享受著最美妙的一刻,身子不由自主的熱燙起來,身下也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他的手一伸便想抱住小月兒,他想過了,管她呢,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可是他手一伸,懷裡卻空空如也。

  琉月已經閃身如兔子似的溜走了,還趁機扔下了一句話。

  「爺,你可以去泡冷水澡了,小月兒去做事了。」

  門外,某女人張揚的哈哈笑,小蠻的問聲響起:「小姐,這是做了什麼,這麼高興啊。」

  「因為又扳倒了某人一次,所以高興。」

  正廳裡,夙燁的一張臉狠抽了抽,然後朝著外面大叫:「小月兒,你個小混蛋。」

  外面的夙松夙竹等人同時的默念,可憐的爺,又敗了一局。

  琉月領著小丫鬟先去沐浴,然後進了房間,開始整理藥材,然後忙碌起來,連覺都不睡了。

  眼看著夜越來越深,各處的人都睡了,琉月還在忙碌著,並沒有理會小蠻的催促。

  她今夜不睡覺也要把福壽膏給做出來,明日一早便命人潛進宮裡去,換了老皇帝的養生丸,接下來他們與老皇帝的矛盾肯定越來越激烈,所以一定要讓這老皇帝自亂陣腳,無暇顧及其他。

  天近亮的時候。

  夙王府的某間院子裡,發出驚天的尖叫聲。

  「啊,不要啊,不要啊。」

  詹秋像瘋了似的尖叫,因為先前她感覺到有人舔她的臉,所以她飛快的睜開了眼睛,便看到狼十五站在她的床頭,用它的舌頭舔她的臉,詹秋想起狼十五先前吃了兩個腦袋,現在這傢夥竟然用舌頭舔她,詹秋再受不了這刺激。

  誰知道就這樣還不算完,狼十五看她尖叫起來,還從屋角一側拖出一截類似於手臂的胳膊來。

  詹秋再受不了的大叫,這女人徹底的被嚇傻了,神智不清了。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吃我,我沒犯錯,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詹秋瘋了似的翻身下床衝了出去,一路直奔夙王府的外面,再顧不得什麼聖旨不聖旨的。

  而賀影兒也和她差不多,因為狼十五事後又咬著東西去了賀影兒的房間,最後賀影兒也瘋了似的衝出了夙王府。

  第二天天近中午的時候,琉月才醒過來,一醒過來便有人告訴她,詹秋和賀影兒瘋了,天沒亮衝出了夙王府,現在她們根本就不進夙王府。

  琉月因為昨夜折騰了一夜,天近亮的時候才睡,所以才睡到天近中香醒過來。

  一聽到這結果,她滿意的笑了。

  「世子爺呢?讓人去叫世子爺,我要和他進宮一趟。」

  「小姐你這是?」

  小蠻一臉的不明所以,望著琉月。

  琉月優雅的笑道:「我們是不是該去跟皇上稟明一聲,而且也跟皇上要要人啊?」

  小蠻聽了總算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好,那奴婢讓人去請世子爺。」

  「行。」

  琉月點頭,小蠻走了出去,很快吩咐了人去請世子爺過來一趟。

  夙燁一早便在石襄園的書房內處理事情,所以一聽到人稟報,便過來了。

  琉月也穿戴整齊了,正領著落丫頭往正廳走去,迎面看到夙燁容光煥發的走了過來,忙笑著問道:「夙燁,昨夜睡得好嗎?」

  夙燁一聽她的問話,磨牙,等到她走過去,貼著她的耳朵低語:「你說呢,小月兒。」

  琉月爽朗的一笑:「我哪裡知道啊。」

  不過夙燁沒有一直計較這件事,而是關心她昨夜沒睡的事情。

  「聽小蠻說你昨夜一直沒睡,在做什麼福壽膏,這怎麼行,要當心身體。」

  琉月笑道:「我沒事,就是心急把東西做出來。」

  兩個人說著話走進了正廳,小蠻已命人去準備了吃的點心上來。

  琉月喚了堂外的夙松進來,然後把做了一夜的福壽膏遞到夙松的手裡:「悄悄進宮去,換了老皇帝的養生丸。」

  「是,屬下立刻去辦。」

  夙松領命而去。

  身後的琉月滿意的笑了,其實制福壽膏正常情況下,短短一夜是制不出來的,她之所以制得出來,是用了師傅很多現成的藥材,所以才會配製成功的,若是每樣藥材都要現做的,幾天也未必制得好。

  正廳裡,早飯傳了進來,琉月吃了些點心,然後和夙燁二人進宮去了。

  宣政殿,老皇帝正在大發雷霆之火。

  因為刑部主事詹之海和內閣侍進學士賀康進宮請罪來了。

  老皇帝知道了今兒個早上詹秋和賀影兒二人回了自家,而且兩個人都有些瘋癡,寧願死也不肯進夙王府了。

  這讓明堯帝十分的憤怒,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氣詹秋和賀影兒,還是氣上官琉月。

  正在這時,殿外有太監進來稟報:「皇上,夙世子和上官琉月在外宮門前求見。」

  自從明堯帝惱怒上官銘和上官琉月,便下令宮門口沒有宣召,任何人都不得隨便進宮,所以這會子夙燁和琉月進宮,只能在外宮門候旨。

  宣政殿上,明堯帝臉色幽暗難明,不過倒也沒有拒絕,命令下去:「宣夙燁上官琉月進宮。」

  「是,皇上。」

  小太監退了出去,很快和守宮門的侍衛說了,皇上讓夙燁和上官琉月進宮。

  侍衛很快離去,夙燁和上官琉月進了宮,入了宣政殿。

  大殿上首,明堯帝已恢復了冷靜,一雙淩厲的眼睛盯著夙燁和上官琉月。最後眸光落在琉月的身上。

  「上官琉月,你使了什麼刁計,竟然害得詹秋和賀影兒二人癡傻了。」

  「皇上說什麼呢?琉月可什麼都沒有做,琉月只是帶她們參觀了一下夙王府,對了,因為世子爺喜歡養蛇和養蠍子,所以我便順帶的讓她們看了看,身為爺的女人,自然要知道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難道我這樣也錯了。」

  琉月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可她越是這樣,明堯帝越是被她氣得半死,這女人太刁鑽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0 PM

第121章:老王妃中風了

  宣政殿的大殿上,明堯帝黑沉著一張臉,淩厲的望著琉月。

  一側的夙燁沉聲開口:「皇上,現在可是那兩個女人跑出了夙官府,我們進宮是稟明皇上這件事。」

  琉月唇角擒笑,幽冷的盯著上首的明堯帝,緩緩的又補了一句。

  「皇上,以後像這種膽小如鼠的女人最好別賜進夙王府,搞不好害得她們自己瘋傻了,可就不好了。」

  明堯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狠狠的握起了手,卻無法對夙燁和琉月發脾氣,便拿一側的詹之海和賀康二人開口。

  「你們平時是怎麼教養女兒的,竟然教出這麼兩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是,是,皇上,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詹之海和賀康二人只敢請罪,也不敢向夙燁和上官琉月二人討說法,這兩個人也不是好對付的,他們哪裡敢招事啊。

  夙燁和琉月兩人眼看著皇帝被氣壞了,理也不理的開口。

  「皇上,夙燁(琉月告退了)。」

  明堯帝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兩個退出去。

  琉月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又補了一句:「皇上以後做事請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傷害了那些如花的女子,白白誤了那些女人的一生。」

  說完她轉身便走,神情傲然。

  身後的明堯帝眼看著夙燁和琉月走出了大殿,再控制不住的大發怒火,一揮手把手邊的茶盎給打翻了。

  詹之海和賀康兩個人看皇帝發狂的樣子,不由得害怕的撲通撲通的磕頭。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是微臣的錯,微臣等該死。」

  明堯帝眉一蹙,大喝:「你們兩個混蛋,回府去閉門思過,等候處理。」

  「是,皇上。」

  詹之海和賀康兩人臉一白,心知二人是倒楣了,不但害得女兒癡傻了,還很可能官職不保,兩個人深受打擊的告安退了出去。

  宣政殿的大殿上,明堯帝緊握著大手,臉色陰驁黑沉的端坐著。

  一側的沙公公看得心驚,心知肚明皇上和夙燁上官琉月記下了仇,以後只怕有得鬥,心底不由得歎氣,皇上沒事招惹夙世子和上官琉月做什麼,眼下還有很多事要做呢?這都是遷皇陵給害的啊,好好的遷什麼皇陵啊,說來說去都是那靈智大師的錯,這老和尚真可恨。

  沙公公心裡說著,臉色卻不顯出來,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

  「皇上不如去休息休息吧,保重龍體要緊,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明堯帝眼神晶亮,疲倦的點了一下頭:「好。」

  夙燁上官琉月,他會對付的,不急在這一時。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摟著琉月,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回夙王府。

  「夙燁,你看到老皇帝臉都氣黑了嗎?」

  夙燁沒說話,摟著琉月斜靠在馬車之中的軟榻之上,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投射下一小處的陰影,使得他整個人越發的高深莫測。

  琉月見他沒說話,抬首望他,便見到他臉上籠罩著冷冽。

  「怎麼了?」

  「老皇帝一定會惱羞成怒,他接下來不會善罷干休的。」

  「難道我們怕他不成,等到福壽膏控制他了,他就不會有時間取付我們了,他到時候一定會自顧不暇的。」

  琉月再一次的提到福壽膏,連夙燁都稀奇起來,先前他並沒有太在意這種東西。

  「小月兒,你所說的那福壽膏是什麼東西。」

  琉月笑著說道:「是一種能控制人的藥物,剛吃進去的時候,人飄飄欲仙,仿似做了神仙一般,可是很快會上癮,若是不吃便會打磕睡,渾身無力,脾氣煩燥,最重要的最後人會被這東西活生生的害死。」

  夙燁滿臉的驚訝,然後挑眉說道:「這也太恐怖了吧。」

  「所以啊,等到老皇帝服了下去,他便離不開這東西了,最後會被活生生的折磨死的。」

  琉月笑了起來,眼神有些冷,這種東西本來不該存在的,但是她唯有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付老皇帝,否則他們未必對付得了他,他的手裡可是有不少的飛堯軍呢。

  何況他是皇帝,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

  「那我們等著看好戲,不過還是要小心些才對。」

  夙燁挑眉說道,琉月點頭,兩個人相視而笑,馬車裡一片溫馨。

  夙王府老王好妃住的西楠院。

  西楠院的房間裡,老王妃端坐在上首,下首的一側坐著王妃,再沒有別人了,小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老王妃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王妃,眼神微閃,隱有惱恨之意在其中,然後強行隱忍了下去,關心的詢問。

  「你身子骨現在可是大好了?」

  王妃點頭,放下手裡的茶盎,柔聲的說道:「回婆婆的話,已經大好了,現在沒什麼事了?」

  「柳側妃那個賤人竟然做得出這種事來,實在是太可恨了,打死了也是活該。」

  老王妃說到這個,面容猙獰起來,王妃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說道:「人都死了,何必再說她,其實站在她的位置上,做那樣的事也是無可厚非的。」

  「你倒是個善心的,可是她卻不自足。」

  老王妃歎氣說道,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放下了手裡的茶盎,望向了下首坐著的王妃,傷心的開口。

  「妙容,你知道嗎?鈞兒他們現在有多難?」

  老王妃說完竟抹起了眼淚來,輕聲的抽泣起來。

  王妃水妙容挑起了眉,望著老王妃,今日婆婆特地把她叫過來,依舊是和以前一樣嗎?她還以為她多少是關心她的,心不由得更冷了,然後淡淡的說道:「婆婆叫我過來,是想讓我開口,讓燁兒同意讓三叔他們一家進夙王府來嗎?」

  不想老王妃卻搖了搖頭說道。

  「不,燁兒既然開了口,他又如何會收回口呢,就算你開口,只怕他也是不會理的。」

  水妙容沒說話,望著自己的婆婆。

  既然她如此說,那麼便是另外一個目的了,這個目的她從很多年前便打起了,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理會,可是她依然不死心啊。

  老王妃看王妃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明白過來,也不和她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妙容,你答應我吧。你們水家的五彩雲紋瓷秘方和銀針雙面繡的秘方,你不需要全都告訴鈞兒,只要告訴他一個,便可以讓他餬口了,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不肯鬆口,現在你再不答應,鈞兒只怕是沒有活路了,妙容,難道你真的忍心看你三叔一家餓死嗎?」

  水妙容的神情並沒有似毫的鬆動,若是讓她做別的,她可以答應這個婆婆,就算要錢也行,但是要想得到五彩雲紋瓷的和銀鉤雙面繡的秘方她是不會答應的,想著臉色微冷,幽寒的開口。

  「婆婆,我說過了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別再打這兩樣東西的主意,這是燁兒的東西,別人是不行的。」

  老王妃一聽,眼裡閃過恨意,這麼多年了,這女人都不肯鬆口。

  哪怕她讓長子夙顏康降低身份做小哄著這女人,都沒有用,這女人愣是不鬆口。

  她們夙家一直想拿到這兩樣秘方,可是最後兩樣秘方依舊落到了夙燁的手裡,而他們一樣都沒有得到,這實在是太可恨了。

  若是能得到這秘方,可是吃喝百年的事情,可是這女人就是不鬆口。

  老王妃眼裡的眼淚流了下來,最後竟然從榻上滾了下來,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水妙容。

  「妙容,婆婆我從來沒求過你別的事情,你就答應我一次吧,不求你把兩樣秘方都說出來,你只要說出一樣來,鈞兒就不至於餓死了。」

  水妙容臉色越發的冷了,直接瞪著老王妃:「難道說沒有這兩樣東西他們便餓死了不成,若是三叔不去賭的話,燁兒分給他的鋪子和田地足夠他們一家子生活,稍微節儉一些,何至於餓死。」

  王妃水妙容雖然一向柔弱,看上去是個是個可欺的,但是只要一說到兩個秘方,她便很強硬。

  老王妃心裡那個恨啊,真想起身咬死這女人,這麼多年來鹽水不進,真正是氣死她了。

  若不是她手裡擁有兩大秘方,她早就讓自己的兒子夙顏康休掉她了,長得美又怎麼樣,還不是帶了一個拖油瓶進了夙王府,還佔了夙王府的世子爺之位。

  夙老王妃越想越惱怒,越怒她就越苦苦的哀求,今日她是鐵了心的要想得到兩大秘方,哪怕一樣也好。

  可惜水妙容依舊不為所動,而且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婆婆這樣強人所難,她不打算再理會她了。

  夙老王妃一看水妙容要走,趕緊的一把抱住了水妙容的腿,繼續求她。

  「妙容,婆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說一樣,只要一樣便好。」

  水妙容試圖抽出腿來,可是老王妃抱得死緊死緊的,愣是讓她抽不開來。

  房裡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門外,忽地響起腳步聲,小丫鬟的呼叫聲響起:「見過世子爺,琉月小姐。」

  可惜沒人理會,只聽得腳步聲很快往房間裡走來。

  夙老王妃一聽小丫鬟的聲音僵住了,待到反應過來鬆開了抱著王妃的手,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便見到門外走進來的夙燁和琉月,二人一臉驚訝的望著房內的一切。

  夙燁冷冷的聲音響起來:「奶奶,你這是做什麼?」

  琉月接了一句:「難道是夙老王妃對王妃做了什麼事,所以跪下來求原諒的。」

  琉月的話一落,夙老王妃直接捂胸口,她實在是被這女人氣死了,只要她一開口說話就能把人氣死。

  看著夙燁和琉月二人來了,她要想達成心願是不可能的了,夙老王妃撐著爬了起來,然後說道:「燁兒,我是覺得以前對你和你娘太過份了,所以求你娘的原諒。」

  夙燁的臉色幽暗難明,琉月忍不住好笑的開口說道:「那也用不著跪下來吧,夙老王妃可是長輩,即便犯了錯,也沒有向王妃下跪的道理,莫不是老王妃有什麼事求王妃,所以才下跪了?」

  琉月的話一開口,夙燁的眉蹙得更深了。

  老王妃一看夙燁的神情心驚膽顫,她從心底很害怕這孫子,生怕他一怒把她給攆出去,她是個享慣了福,甚至於十分好面子的人,如若她今日從夙王府裡出去跟老三房的人住,只怕尚京城內說什麼的人都有,那她的臉面又往哪裡擱啊,夙老王妃心虛的起身,一雙眼睛望向了夙王妃,那眼神便帶著一些祈求。

  王妃水妙容看著夙老王妃的神情,挑了一下眉,她倒不是想幫助這個婆婆,而是此時撕破了臉,那麼很多事會被扯出來,於她也未必有益,所以水妙容挑了一下眉望向夙燁和琉月。

  「沒事,這是我和婆婆之間的事情,你們兩個怎麼過來了?」

  王妃轉移話題,夙燁和琉月自然是知道的,也不再盯著這件事。

  老王妃一聽王妃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回身坐到了身後的榻上,可是臉色終究不好看,她這麼大的歲數了,竟然在小輩們的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子,實在是太可恨了,尤其是上官琉月。

  夙老王妃瞇眼望著琉月,那眼裡有很多的恨意。

  自個的兒子之所以被攆出夙王府,都是這賤人做出來的。

  不行,她不能放過這賤人。

  夙老王妃本來是打算等些時間來收拾上官琉月的,可是現在看這女人越來越得意,她越發的阻心,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女人,這女人自在她便不自在。

  夙王妃望了自個的婆婆一眼,看她不痛快,忙告了安,領著夙燁和琉月二個人出了老王院的西楠院。

  等到她們一走,老王妃大發雷霆之火,使命的摔東西。

  很快房內一片狼籍。

  慕嬤嬤等人趕緊的勸著,好不容易勸住了老王妃,便見她凝著眉,開始思索對付上官琉月的對策。

  夙燁和琉月一行人出了西楠院。

  王妃走在前面,望著一左一右夙燁和琉月兩個人,沒忘了叮嚀他們兩個:「你們沒事別去招惹你奶奶,她就是年紀大了,人老有些糊塗了。」

  夙燁瞇眼望著自個的母親,總覺得她的神色有此不正常,再加上先前奶奶和她之間的事情,夙燁一言不吭,那眼神看得水妙容有些心虛。

  「燁兒,你怎麼了?」

  「母親你說,她究竟為了什麼事對你跪下了?」

  「不是說因為以前對我們母子二人不好,所以她心裡愧疚嗎?」

  「你在撒謊。」

  夙燁冷硬強勢的開口說道。

  琉月立刻一伸手抓住夙燁的手,溫聲說道:「夙燁,既然王妃說了這個原因,肯定是這個原因。」

  夙燁瞇眼望著琉月,總算不再追問王妃,王妃招呼了夙燁和琉月二人一聲,然後領著自個的小丫鬟一路回蘭院去了。

  身後夙燁的眸光一直追隨著自個的母親,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兩個人一路回石襄園而去。

  路上,琉月輕聲的說道:「既然王妃不願意,你逼她做什麼,逼她也沒有用的。不過我倒是可以猜測出一些苗頭來。」

  「什麼事?」

  夙燁一聽追問:「你猜到了什麼事?」

  琉月輕聲說道:「你說老王妃會不會是想求王妃,想要王妃手裡的秘方啊,要不然應該沒什麼事讓那老婆子如此委屈求全啊。」

  琉月一針見血的說道。

  夙燁的臉色一下子冷沉了,還別說,小月兒一說他也覺和是很可能是為了這件事。

  如若真是這樣,說明奶奶一定逼迫母親不止這一次了,想到這夙燁忍不住為自個的母親心疼。

  父親不疼寵她,奶奶竟然一門心思的算計著她手裡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她堅持不說出來,難怪這麼多年他們母子二人沒有入她們的眼,很可能便是因為母親一直不鬆口,最後更躲在自個的院子裡裝病。

  「我不能再讓她留在夙王府裡。」

  因為如若她繼續留在夙王府裡,一定還會逼他母親的。

  琉月知道夙燁嘴裡的她是誰,還不是那老妖婆,她也贊同把那老婆子攆出去和夙顏鄲一起住。

  不是說疼愛老三嗎?便跟她老兒子住一起去吧。

  不過這事還是不要這麼急,冒冒失失的把老王妃趕出去,肯定要招人閒話的。

  「你別急,我們還是想個合理的法子把她給送出去,別讓尚京的人每人吐一口唾液,即便淹不死我們,總歸是不好的名聲。」

  夙燁沒說話,一行人進了石襄園。

  此時天已下午了,琉月早上雖然吃了一些點心,不過跑了一大圈,又餓了,命人準備了東西上來,她和夙燁坐在廳堂上吃東西,一邊吃一邊說起先前去夙老王妃院子見到的事情。

  其實先前她們之所以進夙老王妃的院子,便是因為一進王府,聽到夙燁派去保護王妃的下人稟報,說王妃被老王妃叫到西楠院去了,夙燁生怕出什麼事,所以領著琉月一路趕了過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夙燁,你真打算把老王妃攆出去?」

  正廳裡沒有下人,只有夙燁和琉月二個人,琉月小聲的問夙燁。

  夙燁的臉色很冷,沉穩的點頭。

  「以往欺負我們便罷了,沒想到她竟然動這等不該動的心思,我一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在背後動這樣的心思,這等東西豈能給她們,那會毀掉五彩雲紋陶瓷和銀針雙面繡的。」

  這兩樣東西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過程極其的繁雜,若是落到了老王妃的手裡,不用想她肯定是交給夙顏鈞來做這件事,夙顏鈞是天生的敗家子,他能成什麼事啊,那麼到最後只有毀掉了這兩樣秘方罷了。

  想來母親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吃了那麼多的苦,也沒有把這兩樣東西說出去。

  夙燁越想越覺得母親的不易,這麼些年來,真不知道她們是動了多少的心思。

  「我不能再留著她了,若是留著她,只怕她還要挖空心思的去逼迫母親。」

  琉月聽了他的話,笑道:「既如此,不如我幫你想一個法子,順理成章的把她攆出去,還讓別人說不出閒話來。」

  夙燁聽了笑望著琉月,最後點頭:「你有什麼好主意。」

  「暫時還沒有,但是相信很快便會有的。」

  琉月說道,然後兩個人轉移話題,說了一些別的事情。

  飯後喝了一盎茶,夙燁親自送了琉月回她的房間休息,夙燁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下午,琉月便在石襄園的房間裡睡了半日,昨夜因為整夜的制福壽膏,所以一夜沒睡,雖說早上睡了兩個時辰,可還是覺得有些累。

  這一睡便是一下午,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掌上了燈。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在房間一側的榻上小聲的說著話兒。

  聽到動靜一掉頭看到琉月醒過來,趕緊的過來侍候著。

  「小姐,你醒了。」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靠在床上想事兒,她答應了夙燁要想個辦法,把老王妃整出夙王府去,該想什麼辦法呢?

  琉月忽地想到了一件事,上次柳側妃死的時候,夙王爺分明是包庇背後的人的,說不定那個人便是老王妃,現在是不管是不是,她都可以整成是。

  「有了。」

  琉月的眼神晶亮無比,耀如寶石,望向房間的石榴和小蠻。

  「侍候我起來。」

  「是,小姐。」

  兩個人先看小姐有些若有所思,這會子又高興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小蠻正想問話,卻聽到琉月陡的冷聲:「這是什麼味兒啊。」

  房間裡若有似無的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她不說,石榴和小蠻兩個人還不知道,她一說,兩個人才注意到房間裡有香味兒,然後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小姐,是不是薰香啊?」

  房間裡她們有點燃薰香,是小姐喜歡聞的素雅的花草之香。

  不過琉月乃是大夫,再加上鼻子很敏感,所以明顯的感覺到這香味兒有異於花香,雖說她不反感,可是總覺得不尋常,好好的哪裡來的這香味兒。

  小蠻和石榴已經動手替她穿起了衣服,梳理整齊了頭髮,琉月起身在房間裡仔細的尋找。

  最後發現這香味兒竟然是來自於房間一側書桌上擺放的墨硯。

  這文房四寶是原來便擺放在房裡的,她也沒有命人換下去,但是她可以肯定先前墨硯是沒有香味的,但現在這只墨硯卻是有香味的。

  琉月的眉蹙了起來,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小心的問。

  「小姐,這是什麼情況?」

  琉月把墨硯湊到自己的鼻子上聞,然後週身的冰冷,陰驁無比的開口:「這墨硯中含有麝香。」

  「麝香是什麼東西?」

  小蠻和石榴對於麝香的用途並不瞭解。

  「麝香可以入藥,其味很香,可是未婚的女子卻不能聞,聞多了便會不孕。」

  「不孕。」

  小蠻和石榴二人的臉色變了,這可是大事啊,她們可以肯定,先前這房間裡的墨硯根本沒有香味,那是下午有人換了這墨硯嗎?誰進了小姐的房間啊,能進這房間的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小芙這個大丫鬟,另外便是三個二等的丫鬟。

  琉月命令小蠻:「去把世子爺請過來,別驚動其他人。」

  「是,小姐。」

  小蠻輕手輕腳的走出去,房間裡,琉月拿著墨硯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一言不吭,臉色冷冽異常,眼睛閃著冷光,這究竟是誰把這東西放在她的房間裡的。

  這夙王府裡誰與她有這麼大的仇啊,琉月一想便想到了夙老王妃身上,難道是那老太婆命人放進她房間裡的。

  因為她房間裡放了薰香,這墨硯的味道又是極淡的,所以常人不會輕易發現,這樣便不知不覺的吸多了麝香。

  房間外面很快響起了腳步聲。

  夙燁領著人急急的走了進來。

  一進來看到琉月的臉色冷冽難看,便關心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小月兒?」

  琉月望瞭望手裡的墨硯,然後示意他坐下來。

  「你聞聞這個」

  夙燁先是沒有在意,等到琉月說,便伸手接了過來,立刻聞到墨硯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

  「這是怎麼回事?」

  夙燁一言落,臉色飛快的黑沉了,因為他聞到了這墨硯上是麝香味,也就是說這是麝墨。

  麝墨本身價值很珍貴,若是喜愛書法的人,得到這麼一塊麝墨,只怕要高興壞了。可是這種麝墨放在未婚女子的房裡卻是極不好的,長時間的吸進麝香,會導致女子不孕。

  夙燁臉色陰沉得比墨硯還黑,這麝香會有什麼害處,他又豈會不知,沒想到竟然有人想害得小月兒懷不了孕。

  「夙松,小蠻去給我查,看看誰進過這間房。」

  「是,世子爺。」

  兩個人同時的應聲,然後走了出去。

  琉月卻喚住了夙松,命令夙竹和小蠻去外面查這件事,然後命令房間裡的人都退下去,最後只剩下夙松和琉月,還有夙松三個人。

  夙燁不知道琉月喚住夙松做什麼,望著她。

  琉月輕聲的說道:「就算查出這墨硯是老王妃派人送進來的,單憑這一個不至於把她攆出去,我們一定要讓她想脫身都難,那天晚上王爺打死了柳側妃,很可能是為了包庇背後的人,這個人說不定是老王妃的人,我就不相信了,查不出什麼名堂,對了,沒名堂也找出些名堂,夙松你知道如何做嗎?」

  琉月望向夙松,夙松立刻沉穩的點頭,領命退了出去。

  房間裡,夙燁握著琉月的手,冷沉的說道:「小月兒,是我欠考慮了,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你,竟沒想過把她送出去,差點害了你。」

  若不是小月兒發現了這塊麝墨,後果不堪設想啊。

  夙燁的臉色越來越寒。

  門外小蠻和夙竹二人走了進來,她們的身後還押著一個丫鬟,這丫鬟乃是石襄園這邊侍候琉月的二等丫頭,名杜鵑,杜鵑平時是個老實本份的丫頭,沒想到她卻做出這種事來。

  琉月一直冷望著她,此時的杜鵑嚇得臉色慘白,走都走不了,小蠻拽著她一路走進了房間,等到走進來,一腳把杜鵑踢跪了下來,然後向琉月稟報。

  「小姐,夙竹和奴婢查清楚了,今兒個下午杜鵑鬼鬼祟祟的進了小姐的房間一趟,已經有人發現她是換了小姐房間的墨硯的,這是被她換走扔掉的墨硯。」

  小蠻把墨硯交了上去,琉月拿到手裡和麝墨比較了一下,兩個看上去倒是差不多,差就差在一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個根本沒有味道。

  琉月抬眸望向杜鵑,杜鵑此時幾欲昏厥過去。

  琉月小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還有世子爺的殘忍也不是常人可以受得了了。

  杜鵑害怕的磕頭:「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這墨硯有問題。」

  琉月陰驁的說道:「誰讓你把這麝墨換進來的。」

  杜鵑一怔,咬著唇不想說話,琉月冷冷的盯著她,瞳眸中陰森冷冽的光芒。

  「杜鵑,現在你可想清楚了,這王府裡誰才是主子,我好像記得你老子娘是在西楠院裡當差,是嗎?你今日犯下的錯,足以讓你老子娘去見閻王。」

  依夙燁的性格,杜鵑難逃一死,她老子娘恐怕也逃不掉。

  「如若你老實交待出來,我便讓夙燁饒你老子娘一命。」

  杜鵑哪裡還敢隱瞞,連連的磕頭稟報:「奴婢該死,是老王妃身邊的慕嬤嬤讓奴婢把這個東西放進琉月小姐的房間的,奴婢並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處,慕嬤嬤沒有告訴奴婢,她說了若是奴婢不聽她的話,便把奴婢的老子娘給攆走,奴婢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所以奴婢是沒有辦法的啊。」

  杜鵑說完,已經哭不成聲了。

  夙燁的臉色別提多陰驁嗜血了,立刻命令夙竹:「去西楠院,把慕賤人給我抓來,另外,把老王妃給我請過來。」

  「是,世子爺」

  夙竹領命去辦事。

  房間裡杜鵑承受不住恐慌,終於昏迷了過去。

  夙燁冷酷無情的命令小蠻:「去,把她給我潑醒了。」

  「是,世子爺。」

  小蠻拖著杜鵑下去了,很快拎了一桶水把杜鵑給潑醒了,在寒夜之中簌簌發抖,一把抱住小蠻的腿哀求起來:「小蠻姐姐,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饒我一條命吧,求你了。」

  她知道今日她恐怕難逃一死了,所以越想越害怕,世子爺對於犯了錯的人,向來只有死路一條。

  小蠻其實對這杜鵑並無惡感,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事來,所以沒什麼好臉色給她,直接一把拽起她。

  「你都做出這種事來,還求我,求我有什麼樣,現在世子爺肯定不會饒過你的,你要好好的交待,待會兒看小姐會不會為你求情。」

  小蠻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沒用的東西,做得出這種事情來,膽子這麼小,還做什麼。

  石襄園門外,吵吵嚷嚷的,很快一團人進來了。

  夙竹領著人抓了慕嬤嬤過來,慕嬤嬤一路哭著叫冤。

  夙老王妃氣得身子打顫,她沒想到自己一出手便被上官琉月阻得死死的,上官琉月那個賤人,怎麼就這麼聰明啊。

  她小心了又小心,那麝墨可是寶貝,雖有淡香,但因為與墨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上官琉月的房間裡有薰香,她以為這次定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才半天,便讓她發現了這件事。

  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妖怪,老王妃在心裡怒罵。

  不過臉上卻很鎮定,這事是她派慕嬤嬤做的,慕嬤嬤一定會為她頂罪的,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有事。

  另外她已經派人去讓自個的兒子過來了,難不成兒子還要把她攆出去。

  夙老王妃的心裡倒是挺淡定,一點也不懼,一邊跟著夙竹後面往石襄園裡走,一邊還不滿的發脾氣。

  「夙竹,你竟然到我西楠院裡拿人,誰給你的膽子,待會兒我一定要讓你們爺給我一個說法。」

  夙竹理也不理老王妃,一行人吵吵鬧鬧的進了石襄園,很快進了琉月居住的房間。

  夙竹把慕嬤嬤一把拽進房裡,然後向夙燁稟報:「世子爺,人帶進來了。」

  慕嬤嬤一進房裡,便看到了杜鵑,心裡虛了起來,不過仍然強作鎮定的說道。

  「世子爺,你抓奴婢幹什麼,奴婢什麼都沒有做。」

  慕嬤嬤叫起冤來了,夙燁陰側側的瞪著慕嬤嬤,一個眼神便嚇得慕嬤嬤一句話也不敢吭了,垂首望著地面。

  夙燁抬眸望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夙老王妃:「奶奶,杜鵑交待說你身邊的慕嬤嬤指使她換了琉月房間裡的墨硯,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夙燁的語氣很冷,夙老王妃臉色陰暗,然後搖頭:「我如何知道這件事啊,若是我知道便會阻止她了,這琉月小姐可是未來的世子妃,竟然在未來的世子妃跟前動主意,這分明是找死啊。」

  夙老王妃的話有些怪腔怪調的,琉月抬眸望著她,眼神冷冽異常,夙老王妃終究是心內輕顫了一下,然後不敢看琉月,在房間的一側坐了下來。

  夙燁冰冷的聲音響起來:「慕嬤嬤,杜鵑說你指使她把琉月小姐房間的墨硯換成了麝墨,你說沒有嗎?」

  「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

  慕嬤嬤一口咬定了,然後望向杜鵑便哭了起來:「杜鵑,究竟是什麼人讓你這樣做的,你害我啊,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慕嬤嬤此刻的害怕不輸於杜鵑,她知道若是無法脫身,今日她便是死路一條了。

  世子爺平時便不喜歡她,這會落到他的手裡還有得好嗎?

  杜鵑一聽慕嬤嬤的話,哭得比慕嬤嬤還大聲:「慕嬤嬤那東西分明是你拿給我的,你不能害我啊,那麼好的東西我哪裡有啊,你當時還說了,若是我不聽你的話,你便把我老子娘趕出夙王府去。」

  當時她是糊塗了才會答應這種事,其實完全可以把這事告訴琉月小姐,讓琉月小姐替她出頭,可是她愣是沒反應過來,因為潛意識裡,總覺得老王妃是一家的主子,所以便不敢得罪慕嬤嬤。

  這不但害了自個兒,還害了爹娘,可憐她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最小的妹妹才幾歲,若是受她連累可怎麼辦?

  可惜杜鵑的話,慕嬤嬤不承認,飛快的開口說道。

  「我沒有讓你去做這件事。」

  杜鵑快絕望了,忽地她想到一個人來:「世子爺,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為我證明。」

  「誰。」

  夙燁沉聲問,杜鵑趕緊稟報:「二門上當差的秦淮。」

  秦淮是她的相好的,先前進來找她,本來他們兩個人正在門外說事,忽地聽到慕嬤嬤叫她,她去招呼慕嬤嬤了,秦淮躲在暗處,把慕嬤嬤見她的事情全都看到了,只不過她沒有告訴秦淮她要做的事情。

  夙燁冷硬的命令:「立刻去把秦淮帶進來。」

  「是,爺。」

  夙竹領命而去,房間裡,夙燁望嚮慕嬤嬤,陰沉無比的說道:「慕嬤嬤,你最好自己交待了,若是本世子從秦淮嘴裡聽到這件事,本世子爺便把你餵了狼十五。」

  一提到狼十五,慕嬤嬤身子一軟朝地上癱去,房間裡好幾個人臉色都白了。

  夙老王妃的臉色也白了,望向軟在地上簌簌發抖的慕嬤嬤,真的很害怕慕嬤嬤把她交出來。

  正在這時候,門外響起腳步聲,房間裡的人望過去,卻看到門外走進來的人乃是夙王爺。

  慕嬤嬤一看到夙王爺,便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叫了起來:「王爺救命啊,王爺救命啊。我什麼都沒有做,求王爺饒過奴婢吧。」

  這慕嬤嬤年輕的時候是老王妃的貼身丫頭,後來是夙王爺的奶娘,所以她在王府裡一慣囂張。

  今日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一看到王爺過來,便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王爺對她可是極好的。

  果然慕嬤嬤一叫,夙王爺皺起了眉,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望向夙燁的時候,眼裡攏上了不贊同,同時還陰冷的開口。

  「夙燁,你又鬧什麼,自從這個女人住進夙王府,怎麼天天有事啊。」

  夙王爺大手一指琉月,不客氣的怒斥夙燁,臉色難看至極。

  自從這上官琉月進了夙王府,這夙王府裡天天有事,還讓不讓人消停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水,這樣的女人進夙王府,還能安寧得了嗎?

  琉月臉色微暗,一言不吭。

  夙燁卻惱怒了,噌的一聲站起身逼視著夙王爺。

  「父王這話有意思嗎?小月兒很快便會嫁進夙王府,這夙王府是她的家,這王府裡的一個個都想害她,讓她如何放心的嫁進來。」

  「誰又害她了,她不害人就不錯了。」

  夙王爺氣恨恨的坐在房間一側的椅子上。

  夙老王妃聽著兒子所說的話,心裡爽快多了,望向上官琉月,心裡多少有些得意的,一言也不吭。

  夙燁卻強勢冷硬的開口:「父王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事關小月兒的事情,我勢必要查清楚,她是未來的世子妃,竟然有人膽敢用麝墨換掉了她房間裡的墨硯,這分明是別有匠心的。」

  夙燁說完因為生氣,所以特別的狂怒,直接朝著慕嬤嬤大叫:「你個老奴才,是交還是不交?」

  慕嬤嬤一看夙燁發怒,都嚇死了,身子不停的抖簌,不過仍然什麼都沒有說。

  夙燁再也忍不住叫起來:「來人。」

  夙松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琉月點了一下頭,琉月便知道他把事情辦妥了,唇角勾出冷笑,並沒有說話。

  夙燁卻命令夙松:「立刻去給爺把狼十五帶過來,今日老奴才不交待,我便讓狼十五吃了她。」

  慕嬤嬤一聽要讓狼十五吃了她,早嚇死了,朝著夙王爺叫道:「王爺,救命啊,救命啊。」

  夙王爺氣死了,看到兒子並不把他放在眼裡,既憤怒又無奈何,再加上慕嬤嬤的叫聲,夙王爺再次朝夙燁發火。

  「夙燁你太胡鬧了。」

  「父王,我說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是不會放過這些刁鑽的奴才的。」

  夙王爺被氣得胸脯上下氣伏,憤怒極了,卻又拿現夙燁沒有辦法,而此時上官琉月竟然在一邊看好戲,那慵懶的神情分明就是一個天生的狐狸精,事情鬧得這麼厲害,這女人竟然一聲不吭的看熱鬧,不是禍害又是什麼。

  房間裡,父子二人正對恃,門外,夙竹帶了秦淮走進來。

  秦淮一走進來,不等夙燁問便連連的磕頭L「世子爺,小的看見慕嬤嬤中午的時候找了杜鵑,還交了一個東西給杜鵑,小的問杜鵑,杜鵑不肯說。」

  這時候夙松已帶了狼十五過來,不過他沒有把狼十五牽進來,因為狼十五的體型太大,一進來只怕要嚇壞多少人。

  「爺,狼十五帶回來了」

  「把這個老東西拉出去,竟然膽敢在世子妃的身上打主意,這樣的奴才不要也罷。」

  夙燁一揮手命令下去。

  夙松和夙竹二人立刻過來拽了慕嬤嬤便走,慕嬤嬤一想到狼十五的可怕,扯著嗓子叫起來。

  「世子爺饒命啊,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幹這樣的事情。」

  可惜夙燁愣是不理會她,他不但不理會慕嬤嬤,還死死的盯著夙老王妃,他倒要看看奶奶會不會救這個一直侍候她的女人。

  他賭她能不能硬著這份心。

  夙老王妃面對著夙燁的視線,已是備覺吃力了,這會子又聽到屋外慕嬤嬤殺豬似的叫聲:「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夙老王妃終於坐不住了,一張臉死白死白的,此刻比死人臉還難看,緊盯著夙燁和琉月,陰沉無比的說道。

  「別動她,是我,是我的主意。」

  夙老王妃一開言,夙燁朝外面叫道:「把這老奴才帶進來。」

  夙松又拽了慕嬤嬤進來,其實先前狼十五並沒有碰慕嬤嬤,只是嚇唬了慕嬤嬤一頓。這女人快被嚇瘋了。

  房間裡,夙老王妃顫抖著聲音說道:「好,好啊,我的乖孫子啊,看來你是早就知道是我的主意了,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逼我張口認了這罪嗎?看來你心裡一個女人竟比自己的奶奶還要重。」

  夙燁眼神深暗如冬日的冰淩一般寒,緊盯著夙老王妃。

  夙老王妃陰森森的開口:「你是打算如何對付我,讓狼十五把我也吃了。」

  夙老王妃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夙燁此時已冷靜了下來,先前的憤怒早過了,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若單是小月兒這件事,我不會與你計較,但是還有另外一件事?」

  夙燁說完朝外面的夙松喚道:「夙松,把人帶進來。」

  夙松很快帶了兩名丫鬟一名嬤嬤進來,三個人一進來便磕頭說道。

  「世子爺,奴婢曾見過慕嬤嬤進過我們的院子。」

  慕嬤嬤此時一條命去掉了半條,實在沒有精力理會這幾個丫頭婆子,只顧拿死魚眼盯著這幾個人。

  「嗯,她進你們院子幹什麼?」

  夙燁冷聲問,柳側妃院子裡的兩個丫鬟搶著說:「奴婢看到她進我們側妃的房間裡去了。」

  「奴婢們開始不以為意,後來側妃娘娘死了,奴婢們想起這件事,覺得可疑,一定是慕嬤嬤動了柳側妃的藥,只是奴婢們不敢說,今日夙松公子問,奴婢們才敢說。」

  「是的,那藥肯定被慕嬤嬤得了去,聽說側妃娘娘臨死前還一口咬定她沒有給王妃下藥呢,這幾日奴婢們睡覺都夢到側妃娘娘讓奴婢們給她查這件事。」

  兩個小丫鬟說完,房間裡沒人說話。

  夙王爺和夙老王妃的臉色難看至極。

  夙老王妃哈哈笑起來,她是氣極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手指也顫抖起來,怒指著夙燁。

  「好啊,你竟然設局讓我鑽,我們夙家是養了個白眼狼了,這會子竟然設起局讓我鑽起來了,外面是不是還有我西楠院裡的人,今日這罪名我是認了也得認,不認也得認是不是?你如此對我,究竟想幹什麼?」

  夙燁冷冷的說道:「奶奶接二連三的對母親和小月兒動手,所以你不能再住在夙王府裡了,你還是去夙王府的老宅子裡去住吧。」

  夙燁一言落,夙老王妃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你這是要攆我走是嗎?你以為我怕你,我怕你?怕你這個拖?拖」

  她說著說著,竟然說話都不俐索了,然後身子掌控不住的往一邊栽去,抖簌個沒完。

  夙燁眼神一暗,看到夙老王妃這樣,他的心還是痛了一下,然後命令夙竹:「去給奶奶查一下。」

  「是,世子爺。」

  夙竹走了過去給老王妃檢查,然後起身小心的回道:「回世子爺的話,老王妃她,她中風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2 PM

第122章:三皇子鳳禎之死

  房間裡,夙竹的話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個個望著那流著口水,口不能言的老王妃,只見她即便中風了,仍然狠狠的瞪著琉月。

  夙王爺到底是老王妃的兒子,噌的一聲站起來,然後怒視著夙燁和琉月。

  「上官琉月,你沒進夙王府便搞出這麼多事來,先是側妃再是老王妃,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把手伸到我的身上。」

  琉月先前已經受到王爺的責備,此時再受他的指責,不由得站起身來,緩緩的開口說道:「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王爺最好記得別招惹我,如若王爺對付我,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夙王爺一聽眼睛都綠了,這是一個兒媳和自己公公所說的話嗎?一點尊老愛幼的規矩都沒有,夙王爺重重的喘氣。

  「你,你。」

  夙王爺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命令自己的手下:「來人,把老王妃送進西楠院去。」

  夙燁冰冷的聲音卻適時的響起來:「不行。」

  夙王爺回首望向夙燁:「你還想怎麼樣,你奶奶都中風了,難道你還要把她攆出去。」

  「她留著我怕還要生事,倒不如讓奶奶去跟三叔她們一起住,父王請放心,我一定多撥些銀子過去,以後每個月也會撥銀子過去的。」

  夙燁說完也不等夙王爺說話,直接命令了夙竹:「把老王妃送去王府的老宅子。」

  「是,世子爺。」

  夙竹一揮手領著兩個人過來,扶起了老王妃往外。

  老王妃雖然中風了,可是仍然有感覺,嗚嗚的掙扎著,表示自己不願意走,可是夙竹等人卻由不得她了,一路把人架了出去。

  房間裡,夙老王爺的臉黑得堪比暴風雨前的天空,陰驁蕭沉,狠狠的磨著牙,然後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等到夙王爺走了,夙燁冷冷的下命令。

  「慕嬤嬤重責三十板子,送到夙王府的老宅子去。」

  本來他是要殺掉慕嬤嬤的,可是因為先前老王妃中風的原因,所以他有那麼一點不忍心,決定重懲了慕嬤嬤,只要她能躲過這三十板子,便送她去王府的舊宅,依舊去侍候老王妃。

  慕嬤嬤雖然害怕,但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趕緊的謝恩,能從世子爺手上逃過去的人實在是不多啊。

  「老奴謝世子爺了。」

  慕嬤嬤被人帶了下去,房間裡,杜鵑仍然跪著,臉色慘白如紙,不停的磕頭:「世子爺饒命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世子爺饒了奴婢一條命。」

  夙燁卻不理會她,此刻心中正憤怒,沉聲命令下去。

  「來人,杜鵑膽大妄為,竟然膽敢謀害自個的主子。杖斃了。」

  杜鵑哇的一聲尖叫,直接昏了過去,有人過來拉她。

  琉月卻適時的住了口:「住手。」

  夙燁望著她,她輕聲說道:「杜鵑確實該死,但是念在她還有老母還有弟妹要照顧,便打二十板子,把她發賣到別家去吧,留她一條性命。」

  夙燁蹙了眉,最後總算鬆了口:「帶下去打板子吧。」

  「是,爺。」

  夙松領著人把杜鵑提了出去,最後小蠻一揮手把房間裡的人全都領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夙燁和琉月二人,琉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先前夙王爺的連番指責,使得她心裡很難過,想起先前的一幕,難道她真是個禍害嗎?為什麼她到哪裡,哪裡便生出這麼多的事情。

  「小月兒,你怎麼了?」

  夙燁看她的樣子,心疼的伸手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冷。

  琉月抬眸望著他:「我在想,難道我真是個禍害嗎?為什麼我到哪裡哪裡便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啊。」

  先是楚國公府,再來是夙王府,這樣她又如何嫁進夙王府呢,難道後面還會有事?

  夙燁一聽她的話,早緊握著她的手,一把拉過她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摟著她。

  「小月兒,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我的錯,是我因為念著最後的一絲親情,所以容忍著她們,現在恰好爆發出來,與你何干,你不要自責了,你這樣我很難過。」

  琉月沒說話,心情慢慢的平和下來,她先前是被夙王爺刺激了的,聽了夙燁的話,又平復了很多。

  其實夙王府的這些事又如何怪她呢,她們內裡本來就有很多的內鬼,只不過恰好這時候露出來了,這怪到她頭上做什麼,不過她實在厭煩了這些。

  「夙燁,我打算明日一早回上官府。」

  想來想去,還是上官府最安靜,讓人覺得舒服。

  夙燁一聽琉月的話,立刻心急了,更緊的摟著琉月:「小月兒,你別氣父王所說的話,你嫁的是我,我會一直護著你的,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我不擔心這個,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夙王府裡啊。」

  琉月說著,想到了一件事,輕聲說道:「老王妃現在回了夙王府的舊宅子,我想,夙顏鈞說不定會藉著這件事來敗壞你的名聲,所以你不如搶先一步放出風聲,說老王妃要害王妃與我,所以世子爺才會讓她回老宅子的。」

  夙燁挑了一下眉,思考一下,覺得琉月說得有禮,立刻喚了門外的夙松進來。

  「立刻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放出風聲去,別讓夙顏鈞壞了我們的名聲。」

  「是,世子爺,屬下立刻命人去做這件事。」

  夙松面不改色的退了出去,完全無視爺抱著琉月小姐的樣子。

  房間裡,夙燁還在纏著琉月,讓她別離開夙王府,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人望過去,便看到小蠻心急的叫起來。

  「小姐,不好了,冰舞不見了,若不是陸遲來找她,我們還不知道呢?」

  小蠻一說,琉月也想起來了,她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確實一直沒看到冰舞。

  冰舞哪裡去了,琉月心急了,立刻躍下了夙燁的腿。

  「你可派人各處查找了。」

  小蠻點頭:「先前,奴婢派幾個人在夙王府石襄園各查找了的,並沒有發現冰舞的下落,她是真的不見了」

  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竟是陸遲,陸遲的臉上充滿了焦急,瞳眸中滿是擔憂。

  房間裡夙燁也站了起來,週身的陰沉:「去,讓人到各處的二門查一下,看看她是否出去了。」

  石襄園不是什麼人想進來便進來的,除非讓守門的侍衛帶進來,尋常的人是進不來的。

  陸遲之所以能進來,乃是侍衛知道他與琉月小姐相識,所以帶他進來的。

  小蠻應聲出去查這件事。

  房間裡,琉月勸陸遲:「你別心急,不會有事的。」

  陸遲不停的搓著手說道:「究竟是誰動了她?」

  琉月蹙眉思索,忽地想起一個人來,先前容昶假意殺掉的沈月姬,這個女人乃是玉梁國的針,當日容昶應該沒有殺死這女人,而這個女人先前可是命令了冰舞替她做事的,冰舞卻背叛了她,會不會是沈月姬好了,所以報復的冰舞,把她抓走了。

  「難道是沈月姬動的手腳。」

  琉月一說,陸遲的臉色白了,他一想到這個,便覺得心裡很痛。

  冰舞,千萬不要有事。

  其實他是喜歡她的,只是因為她完好無損的一個姑娘,而他卻是一個殘廢,所以他才會拒絕了她,可是他的心底是希望她好好的。

  房間裡的人臉色難看,房間外面小蠻已經跑了進來。

  「世子爺,奴婢查過了,原來先前冰舞被人叫了出去,有人假冒陸遲說要見冰舞,冰舞便跑了出去。」

  小蠻說完,房間裡的人個個沉默不說話了,不出意外,冰舞真的落到了沈月姬的手上,沈月姬竟然知道陸遲,一定是一直躲在暗中監視著冰舞,所以才會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冰舞叫出去。

  「現在怎麼辦?」

  小蠻心急的問,夙燁陰驁無比的命令下去:「來人。」

  夙松和夙竹二人進來,夙燁命令他們:「命令夙和和夙風,查沈月姬的下落。」

  「是,爺。」

  夙松和夙竹二人領命,現在夙和和夙風便在尚京城內活動,他們兩個手裡人脈很多,要想查沈月姬的下落,應該不是難事。

  但是夙松夙竹剛走出去,便看到石襄園外面守門的侍衛奔了過來,一看到他們二人,便恭敬的稟報。

  「夙松夙竹公子,有人剛才從外面射了一枝箭過來。箭上有一封信。」

  夙松和夙竹二人臉色冷冷,命令道:「信呢。」

  侍衛把信遞過來,二人回身直奔世子爺的房間。

  房間裡氣氛冷冽,夙燁和琉月等人的臉色都很冷沉。

  夙松一奔進去稟報道:「爺,有人用箭躲了一封信進來。」

  夙燁接過了信,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烏衣巷二十二號。」

  夙燁把信遞給了琉月,琉月立刻起身說道:「走,去烏衣巷二十號,冰舞說不定就在那裡。」

  陸遲一聽,第一個閃了出去,琉月和夙燁緊隨其後,他們身後緊隨著數名手下,一行人連馬都不用,施展了輕功直奔烏衣巷二十號而去。

  暗夜,天色深沉,冷夜清寒,長街之上寂靜無聲,唯有更聲偶爾響起。

  烏衣巷二十二號很快到了,一眾人停在院門外。

  黑漆漆的小院內,燈火皆無,眾人四下打量,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這裡就像一處平常的小院,看不出似毫的不妥,難道說那背後之人戲耍她們了。

  夙燁和琉月臉色難看,陸遲更是氣得在小屋門前來回的踱步,忽地有一名手下叫了起來:「你們快看,頭頂上面。」

  一眾人紛紛抬頭,暗夜中,街角掛著燈籠,隱約可見小院門前的高竿上綁著一個人,一個衣裙飄飄的女子,這女子很顯然的受了傷,所以低垂著頭,一動也不動。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琉月和小蠻等人一看便認了出來,同時的叫起來:「冰舞。」

  她的叫聲一起,暗夜中,有利箭嗖嗖的劃破長空而來。

  夙燁身形一旋,快若流星,嗖的一聲對著那枝射向冰舞的箭疾駛過去,手一伸,迎面便接住了那枝箭,然後落下隨之冷狠的命令下去。

  「抓人。」

  夙松閃身直撲先前射箭的地方,那裡卻空空如也,射箭之人早在夙燁伸手接箭的時候,溜之大吉了。

  而陸遲身形一縱躍起直奔那綁人的高竿之上,手一伸抱住了被綁之人,然後一揮手以力斷了捆綁的繩索,身子下墜。

  卻不想他所抱之人忽地動了,暗夜中,有冷芒耀起。

  下面的人先發現了,失聲叫起來:「陸遲,小心有詐。」

  可是陸遲全心全意的救人,更甚至於一心認定了懷裡人便是冰舞,待到下面的人提醒,已經遲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直刺向他的胸前,刀光閃過,噗哧,有劍沒入他的胸前,鮮血淋淋。

  即便身中利劍,他也抬起一掌奮力的拍了過去,把懷中的女子一掌打發了出去。

  兩個人同時的墜落下地。

  暗夜中,忽然有馬蹄聲響起,有人從馬上飛躍而起,半空幾個縱落躍了過來,隨之還有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陸遲。」

  來人竟然是先前大家以為被抓了的冰舞,冰舞一落到陸遲的身邊,便抱起他傷心的痛哭起來。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陸遲抬頭看到她,一瞬間唇角勾出笑來,身心放鬆開來,抬手握著冰舞的手。

  「你沒事就好了,沒事我就放心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當初兩個人第一次相見的畫面,她欲尋死,他救了她,以後兩個人一直相依為命,他一直以為這是親情,以為這是同病相憐,所以即便她表白訴說她的喜歡,他也不接受,一直到回了隆親王府,他才發現,他對她,其實是喜愛的,喜愛她身上的那份堅韌堅強,可是他卻不敢告訴她,因為他是個殘廢。

  現在終於解脫了,到死他也不會說喜歡她,因為他走了,他不想讓她有一份牽拌。

  「好好的生活啊。」

  他笑,然後眼睛閉了上來。

  暗夜中,冰舞痛心疾首的大吼:「陸遲,不要啊,你不是還有仇未報嗎?我陪你,我陪你一起殺了那個人,替你母親報仇,你醒醒啊。」

  他一生的使命,便是替母親報仇,可是最終也沒有手刃仇人。

  夜色下的夙燁和琉月等人都圍了過來,琉月的眼裡潮濕起來。

  冰舞看到陸遲一動不動的閉了眼睛,再忍不住朝著琉月叫起來:「小姐,救救他,救救他。」

  琉月上前去檢查了一下,然後搖頭,心痛的說:「他受的傷太重了,沒有救了。」

  只因為他一心牽念著她,以為那個人便是她,所以才會毫無防備,他的防備從來不包括她,所以才會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冰舞陡的笑了起來,然後瘋了似的直撲向先前向陸遲下手的女子,她撲了過去,瘋狂的一拳一拳打在那個女人的身上,那女人本來就受了重傷,再被冰舞使命的狠揍,很快沒氣了,可是冰舞仍然不死心,一下一下的揍著這女人。

  小蠻趕緊的上前拉住冰舞。

  「她已經死了。」

  冰舞回過神來,又撲到了陸遲的身上,痛哭起來。

  「陸遲,陸遲。」

  夙燁和琉月把視線從陸遲的身上收回來,掉首望向不遠處高據馬上的幾人。

  為首的男人一身白衣如雪,膚若冷玉,那清冷的眼睛比子夜的寒星還要幽冷,折射出凜人逼人的光芒,望向夙燁和琉月,慢慢的一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領著幾個手下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先前姬王府的姬塵,現在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

  冰舞之所以出現,也是因為被容昶所救,並送她過來的。

  沒想到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發生了這樣的慘事,容昶望向琉月,抱拳沉聲說道:「小月兒,很抱歉,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琉月一想到陸遲的事,想到他從前教自己武功的事情,想到她母親好不容易的救了他的事情,這種種加起來,使得她的心很痛,因為痛所以恨,她的眼睛冷如薄冰,緊盯著容昶。

  「容昶,今日之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若不是你當日救了沈月姬,陸遲就不會死,你現在最好交出沈月姬來,否則別怪我們翻臉無情,憑我們的能力,要想查到你在尚京的下落,並不是難事,到時候就看看鹿死誰手,看看你的大計是否得成。」

  以前他們不想動玉梁國的人,因為他們在南璃國是針對南璃國的,不是針對他們的,所以一直以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南璃國的存亡與他們這些人無關,雖說國之將亡匹夫有責,但是他們只是平民,就算有能力也無法力挽狂瀾,何況老皇帝不需要她們力挽狂瀾,他還處處的算計著他們呢。

  只是沒想到這玉梁國的人竟然動到他們的人,那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今日容昶不交出沈月姬來,她發誓定要力挫玉梁國的人。

  容昶的心中刺疼了一下,想到了往日的種種,沒想到他與小月兒竟然有這樣的一日,眼神忍不住暗了下去。

  琉月身邊的夙燁,看到容昶受挫,心裡不由自主的高興起來,然後朝容昶沉聲喝道。

  「容昶,你還是交出沈月姬來,若是你包庇她的話,於你們玉梁國無利。」

  容昶這一次沒說什麼,一揮手,背後有人押出一人來,這女人一出現。

  不但是琉月,冰舞的眼睛便紅了,站起身咬牙切齒的怒吼:「沈月姬,你這個賤人,你竟然命人殺死了陸遲,我要殺了你。」

  沈月姬此時週身動彈不得,看到冰舞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得不安起來,朝著容昶叫起來。

  「六皇子,我是玉梁國的人,你不能把我交出去,我是寧山王府小郡主,你若是讓他們殺我,你對寧山王府如何交待。」

  原來這沈月姬的真正身份,竟是玉梁國寧山王府的小郡主,因為十分的聰明,所以此次自告奮勇的前來南璃國協助六皇子容昶,因為皇上答應了她,若是能順利的完成任務,便把她指婚給六皇子容昶。

  她幼年時曾見過六皇子容昶一面,那時候便對他深深的入迷,一心一意的想嫁給他,現在總算有機會了,她又豈能放過,所以來了南璃國,可是她沒想到六皇子一心一意在意的人竟然是上官琉月,現在更是為了博上官琉月歡心,要把自個送出去。

  沈月姬,她的真名叫納蘭夢,納蘭夢絕望極了,死死的盯著容昶。

  容昶卻不理會納蘭夢,他一雙清冷的眼睛盯著琉月。

  琉月卻不看他,森冷的命令冰舞:「冰舞,殺了她,替陸遲報仇。」

  若不是因為冰舞比她更有資格,她一定會親手殺掉對面的女人替陸遲報仇。

  冰舞本就頻臨瘋狂,一聽到琉月的話,早一伸手抽了侍衛的一把劍直奔納蘭夢而去,身子快疾如風,一劍直刺向納蘭夢的前胸。

  納蘭夢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後低頭望著胸前,長劍穿胸而過。

  她眼神渙散起來,忍不住痛苦的望向容昶:「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們殺了我,既如此當日為何又救我?」

  當日他一掌拍了過來,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事後卻又醒了過來,是他救了她。

  可是既救了她,為何今日便又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殺她。

  容昶收回琉月身上的視線望向了納蘭夢,一字一頓的說道:「當日我是想給你個機會,可是你卻不知道診惜,一個人如果分不清自己的立場,不知道什麼該動什麼不該動,那她離死也不遠了。」

  他們玉梁國的人隱在南璃國,是為了拿到南璃國的排兵佈防圖以及通行牌,另外趁機擾亂了南璃國的皇室,使得他們自相殘殺,內亂不已,這樣便給了他們機會,他們真正的用意是得到樊龍城,因為十幾年前,父皇便得到消息,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若是把皇陵遷到龍脈之地上,後世定出有為之君,這對於一個君皇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沒有人希望自己江山沒落。

  納蘭夢做為玉梁國的針,本該協助他,在南璃國的引起紛爭,可是她卻一連番的針對上官琉月,女人是萬不能有嫉妒之心的,若有了嫉妒之心只會壞事。

  他能容她一次,卻再不能容她第二次。

  納蘭夢的眼神光芒越來越淡,望著那個一直活在她夢中的男人,那麼冷那麼寒,離自己那麼遠,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她啊,而且竟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殺死。

  「容昶,你就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納蘭夢最後說了一句,再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為她已經死了。

  冰舞殺死了納蘭夢,轉身直奔陸遲的身邊,一把抱起陸遲,哭了起來。

  「陸遲,我殺死她了,殺死她替你報仇了,你看到了嗎。你說一聲啊。」

  暗夜中唯有痛徹心菲的聲音響起來,夙燁命令夙松:「把他厚葬了。」

  琉月卻陡的出聲:「把他送回隆親王府。」

  他是隆親王府的人,至少要讓他認祖歸宗,雖然活著的時候,沒有表明身份,死後也該進鳳家的祖墳。

  「是。琉月小姐。」

  夙松應聲,一揮手命了幾個手下過來,把陸遲給抬上了馬,冰舞死死的不放,哭得肝腸寸斷,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心都被哭疼了,但是陸遲還是被帶走了,而夙松所用的馬卻是容昶他們騎來的馬車,容昶一言不吭,一揮手,身後的侍衛自動把馬拉了出來。

  冰舞最後也跟著夙松等人的身後離開了。

  夙燁抬眸逼視著容昶,陰側側的話冷硬的響起。

  「容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暫時記下了,若是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我誓必要剷除你們玉梁國所有的針。」

  夙燁氣勢淩厲,週身的殺氣。

  容昶眼神微暗,他知道夙燁這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言不吭。

  夙燁拉著琉月的手轉身離去,容昶眼看著琉月離去,不由得沉聲喚了一句:「小月兒。」

  琉月回頭望去,便看到夜色下,他落寞孤獨,好似大漠荒原之中的最後一株草,寂寞無人知曉。

  琉月被夙燁用力的一握手,她忍不住回頭,她和容昶終究不是一路人,連朋友也沒得做的那種人,過去種種已不復存在。

  一行人火速施展輕功離開。

  身後的容昶,週身的冷冽,就好像午夜下的一具幽靈,一點氣息都沒有,湧湧的冷意彌延開來。

  他身後的手下忍不住開口問:「爺,我們也離開吧。」

  容昶卻不理會他們,忽地腳下一惦,身形一展,便直追前面的身子而去,身後的手下自然不落後,緊追上主子的身影,一行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夙燁和琉月他們,一路往夙王府而去。

  容昶,只是想送送琉月。

  暗夜中,夙燁拉著琉月一路直奔夙王府而去,他的手緊握著琉月的手,連一絲的縫隙都沒有。

  今晚容昶出現,令他不快的同時,心卻升起不安。

  容昶算來是最好的敵手,他喜歡小月兒,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這個男人若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他是個人物,他和他交手,未必佔多少的便宜,若是今日容昶的身份不是玉梁國的針,而是南璃國的人,他不敢想像,他是否能順利的從他手上把小月兒搶過來。

  一行人眼看著要到了夙王府,不想拐過東府井街角的時候,忽地感受到殺氣鋪天蓋地的湧來,夙燁和琉月等人飛快的停住,然後雙雙相視一眼,沉聲說道。

  「有人要殺我們。」

  「誰呢?」

  琉月飛快的挑眉,眼下要殺他們的人除了老皇帝便是三皇子鳳禎,至於別人還沒有這等的能力,這暗處的氣息來勢兇猛,人未近,淩厲的氣勢便先過來了,很顯然的來人不但多而且身手都十分的厲害。

  夙燁和琉月二人一望自己的身邊,只有十多個人,這些人即便再厲害,恐怕也不是敵人的對手。

  夙燁一念落,立刻一指一名手下:「你立刻往後閃,然後去夙王府調侍衛過來。」

  「是,世子爺」

  此人閃身便走,速度奇怪無比,眨眼竄出去數十丈。

  琉月顧不得去害怕了,面對夙燁當機立斷,想不不想的果斷,佩服至極。

  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到了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這手段若是涉及朝堂,又是如何的厲害呢?

  琉月正想著,四面八方已有人湧了過來,如潮水一般的峰湧而上。,眨眼便包圍了他們數人。

  這些人黑衣黑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暗夜中,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好似黑色的蜘蛛一般,令人惡寒。

  夙燁一看到這些人,冷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對面為首之人冷哼道。

  「你膽敢動我們的人,找死。」

  他一言落揮手,身後的黑衣人飛躍了上來。

  夙燁命令下去:「殺。」

  身側的數名手下飛快的迎了上去。

  雖然他們人手太少,但是因為個個武功不凡,所以一時間倒也無大礙。

  夙燁一邊殺一邊照顧著琉月,並輕聲告訴琉月:「不出意外,他們乃是三皇子鳳禎的人。」

  因為他動過的人。便是三皇子鳳禎的人,三皇子鳳禎應該知道了這件事,所以調動了人手過來殺他們,一定是先前他得到消息,他出府了,所以他命令大量的侍衛過來刺殺他,這些人若不是侍衛又何需蒙面。

  琉月一聽,臉色冷了,陪著夙燁一起殺這些。

  可是雖然他們很厲害,對方的人手卻很多,若是這樣殺下去,只怕他們未必躲得過去。

  夙燁卻已命令身側的人:「下手要狠,一招一個,不能拖延時間。」

  對方人手太多,若是拖延時間,他們的體力肯定比不得這些人。

  夙燁的話一落,暗夜之中忽地又有人奔了過來,身子騰空一躍,直飛了過來,然後手中的長劍如虹一般揮了出去,劍虹劃過夜空,刷刷的倒了幾名黑衣人。

  來勢兇猛至極,琉月和夙燁二人飛快的望去,看到來的人竟然是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以及他的手下。

  容昶的武功十分的厲害,他的手下也很厲害。

  他們雖然只有七八人,但一加進來,形勢立馬便變了。

  一時間,殺氣沖天,血腥滿夜,不少的黑衣人受了傷,不過他們仍然支撐著,沒有退下去的打算,可見今夜他們是一心想殺了夙燁和琉月的。

  半個時辰後,夙王府這邊夙燁的手下和容昶的手下死的死傷的傷了,最後只剩下夙燁琉月小蠻夙竹還有容昶和兩名手下,而對方死的人更多,死傷無數倒了一大片。

  正在這時,夜色下響起了馬蹄聲,越來越近,直往此處奔來。

  那些黑衣人一聽這馬蹄聲,臉色暗了,一揮手停住了手腳,最後望了夙燁和琉月二人一眼,一咬牙跺腳離開。

  本以為出了這麼多的人,肯定會殺死夙燁的,沒想到最後竟然冒出一路人馬來,讓他們給躲過去了,實是太可恨了。

  黑衣人來也快去也快,眨眼消失不見了,剩下的便是街道上一地的屍體和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氣。

  夙王府的侍衛騎馬趕了過來,數十騎趕到,翻身下馬,恭敬的開口。

  「屬下等來遲了。」

  夙燁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抬眸死盯著容昶。

  他知道容昶之所以如此做,是為了小月兒,他不想讓小月兒出事,而不是為了他,如若今日是他被刺殺,他相信他不但不會出手,恐怕還會趁機多打他幾腳。

  所以此刻讓他說謝,他說不出來。

  琉月抬眸望向容昶,不管如何,幸好有他出手,所以沉聲說了一句。

  「謝謝你了,容昶。」

  聽到琉月的話,雖然是客套話。容昶卻只覺得心裡暖了一下,他與小月兒總算不那麼淩厲針鋒相對了。

  「沒事。」

  容昶轉身領著一名手下離去。

  走了兩步又回頭望向身後的琉月,飛快的說道:「小月兒,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

  這是他的保證,沒有他的允許,再沒有人可以打擾小月兒,否則納蘭夢就是那人的下場。

  琉月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看到那挺直如松的身勢,眨眼消失在暗夜之中,令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身側的夙燁望瞭望走遠了的容昶,又望瞭望夙王府的侍衛,氣悶不已,沉聲怒吼:「回府。」

  他不會放過三皇子鳳禎的,此人若是不除,只怕以後還要出手對付他,他似乎是一心一意要除掉他的,難道就為了要拉攏夙王府的勢力,實在是太可恨了。

  一行人回夙王府,等到回了夙王府,夜色已深了。

  夙燁卻沒有立刻去睡,而是窩在琉月的房間裡,說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沒想到三皇子鳳禎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下黑手,實在是太可恨了,本以為殺掉了他手裡的人,他會消停一些時候了,沒想到到頭來,他依然不死心,一心與我做對,看來我不死,他是不罷休了,所以倒不如搶先把他給殺了。」

  夙燁說完,琉月點頭:「嗯,必須先下手為強,不過你不是說三皇子鳳禎的手下被你殺掉了很多嗎?他手裡現在又哪裡來的這麼多人。」

  夙燁瞇起眼,眼神淩厲無比,這也是他奇怪的,三皇子鳳禎的手裡已經沒多少可用的人了,今晚這麼些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明日一早我命人去查他手裡的人,看看他是不是還有隱藏在暗處的手下,另外,等到查清楚,我便要想法殺掉他,否則他還會糾纏我們。」

  「好。」

  琉月點頭,然後打了一個哈欠:「我累了,去沐浴睡覺了。」

  夙燁起身準備離開,然後離開前一把扯過琉月的身子,緊抱著她,狠狠的親著她,在她的耳邊霸道的說道。

  「等處理完這些事,我們便成親。」

  這一次他由不得她不同意了,就是綁也要把她綁進婚堂,她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他也不會理她的,有時候男人一定要強勢,否則自個的女人便被別人拐跑了。

  夙燁霸道的宣誓過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絕對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的。

  那容昶可是一直盯著小月兒呢。

  身後琉月望著夙燁走出去的身影,忍不住笑起來:「這傢夥,真是的」

  其實經歷過這麼多,他一直護著她疼著她,霸道的保護著她,所以她願意嫁了,等到這一切結束,她便嫁給他,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琉月唇角勾出誘人的笑,門外小蠻走了進來,一看到琉月在笑,忙問道:「小姐,怎麼了?」

  琉月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看到小蠻有些傷心,她便想到了冰舞,想到了陸遲,她的心也痛了起來,一時竟不能動,一動不動的立在房內,直到小蠻催促她去洗浴,她才回過神來,一路往浴房而去。

  冰舞,但願她什麼事都沒有。

  陸遲若是地下有知,也一定希望她活得好好的。

  琉月沐浴過後,回房間睡了,想到陸遲的事情,她心裡很難過,反覆的折騰,直到天近亮的時候才睡了。

  可是天一亮,琉月睡得正熟的時候。

  夙王府卻變天了,兵部和護衛京城的少司府帶人包圍了整個夙王府,把夙王府圍得水洩不通,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整個夙王府裡,吵吵嚷嚷的鬧成一團。

  這聲音驚動了石襄園裡的夙燁和琉月。

  他們兩個人因為昨夜睡得比較遲,所以現在仍然在房間裡睡覺,不想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兩個人分別被驚醒了。

  琉月的房間裡,琉月翻身坐起來,問從門外奔進來一臉驚慌不安的小蠻。

  「發生什麼事了?」

  「昨夜三皇子皇禎被人殺掉了,聽說在三皇子府裡發現了夙王府的腰牌,所以皇帝命令刑部和少司府的人把夙王府的人全都抓起來,押入大牢。」

  琉月一聽,臉色陡的黑了,手腳俐落的穿衣服,小蠻在一邊飛快的幫著她。

  門外石榴也奔進來幫助她梳頭,很快收拾好了一切,琉月領著兩個丫頭出去。

  只見房間門外,幾個丫頭一臉的驚慌,嘀嘀咕咕的,一看到琉月走出來,幾個人趕緊的停住了說話,不敢議論。

  琉月走出去不遠,迎面看到夙燁一身煞氣的走了過來,琉月迎了上去。

  「三皇子鳳禎昨夜被人殺死了。」

  「究竟是誰動的這手腳?」

  夙燁挑眉沉思,本來他準備要動手殺掉三皇子鳳禎的,沒想到有人卻先他一步動手了,這人是誰?

  琉月提醒夙燁:「眼下不是誰殺三皇子的事情,而是皇帝下旨命兵部和少司府的人抓夙王府的人,還說在三皇子府發現了夙王府的侍衛腰牌,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麼便是老皇帝借題發揮,他想除掉我們,藉著三皇子的事情動了手腳。」

  琉月一說,夙燁的臉色越發的冷冽,週身的煞氣,此刻他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等到這件事過後,他要利用手裡的金錢組建一個軍隊,因為只有強大的軍隊才可以與任何人對抗,以往他雖然手裡有人,但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長廊上,琉月和夙燁二人正說著話,石襄園外面卻響起了吵鬧的聲音,很快有人奔進來稟報。

  「世子爺,不好了,少司府的人把我們石襄園包圍了。」

  夙燁的眉宇一蹙,森冷異常的開口:「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夙王府的人。」

  他說完抬步往外走去,身後跟著一隊人,除了手下的侍衛,還有石襄園這邊的下人,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直往石襄園門外走去,眼看著要到了石襄園門口,便有一隊兵將從外面走了進來。

  為首的領隊者竟然是一身黑鐵盔甲的晏錚,晏錚穿著一身盔甲,步伐沉穩的從院門外走了進來,臉色肅沉,迎面看到夙燁和琉月二人。

  他先是狠狠的瞪了夙燁一眼,然後望向琉月的時候,瞳眸中已是溫和之色。

  「小月兒,你現在還不是夙王府的人,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他說完望向夙燁:「夙燁,你最好別讓小月兒跟著你受苦。」

  夙燁唇角緊抿,一身的冷寒嗜殺之色,一言不吭的瞪著晏錚。

  晏錚並不懼他,冷冷的回視他:「你別瞪我,這不是我的主意,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少司府到城外調的兵將,你瞪我做什麼,我只是奉旨辦事。」

  他一言落,便朝身側的兵卒命令:「帶上官小姐離開,其他人一個也不准離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3 PM

第123章:夙燁,我要嫁給你

  晏錚命令身後的兵卒把琉月帶出去,夙燁倒是沒有拒絕,他也不希望小月兒參與到夙王府的事件中,等他處理好了這些事,再去找她。

  「小月兒,你先出去吧。」

  琉月臉色一凜,瞳眸中滿是冷氣,瞪了夙燁一眼:「難道我是那等怕死之人,你有能力就別叫他們少司們的人把我們帶走,何必讓我走。」

  琉月冷冷的聲音激勵了夙燁,他的唇角擒著冷如冰的笑意,眼裡更是煞氣重重。

  晏錚一看不由得著急了,他才不管這夙燁有沒有能力呢,總之他不想讓小月兒吃苦。

  「小月兒,你先回去,等他處理好了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晏錚,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種時候我若離開,我就不配為你的朋友,這樣貪生怕死的朋友你也不會想要吧。」

  晏錚一聽,心中激盪,小月兒永遠是這樣的不畏懼不妥協,而且聰明,她絕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比的,可是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牽扯到這些事中。

  晏錚想著,命令身側遲疑不定的兵卒:「與你們說話沒聽到嗎?上官小姐不是夙王府的人,把她帶出去。」

  「是,千總。」

  有兵卒過來欲帶人。

  琉月正想阻止,誰知道她的阻止沒有落地,便聽到外面一聲雷霆之喝響起。

  「誰也別想走。」

  門外一將走了進來,虎目劍眉,剛毅堅挺,雖然上了年紀,可是依然精神抖擻,一看便是一員沙場老將,那步伐穩健如山,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掃視著石襄園裡所有人,最後眸光落到了上官琉月的身上,那唇角的笑意有些陰狠,眼裡不自覺的升起了怒意。

  「誰也不准走,皇上下旨,夙王府的一干人誰也不許離開一步。」

  晏錚一聽這人的話,抗議的叫起來:「葉將軍,上官琉月並不是夙王府的人,為什麼她不能走。」

  葉將軍,全名葉楠,乃是南璃國的大將軍,征戰神勇無敵,後退回南璃國的京都,掌管少司府,護衛京城的安危。

  他對於明堯帝是很忠心的,明堯帝也很相信他。

  葉楠看到上官琉月,便想起了女兒所遭受的一切,女兒最後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上官琉月搗的鬼,葉楠心中對於上官琉月十分的惱恨,只不過以往並沒有機會動手,而且他也知道上官琉月和夙王府牽扯到一起,不是那麼輕易得罪的,但是這次他們卻落到了他的手裡,他又如何會放過上官琉月呢,膽敢害他葉楠的女兒,他倒要好好的與她清算清算。

  「晏千總,皇上下了聖旨,夙王府裡的任何人都不准離開,全部帶進刑部的大牢。」

  葉楠話一落也不理會晏錚,直接朝外面大叫一聲:「來人,把夙世子等人帶進刑部的大牢。」

  門外一聲應,峰湧而至的數十人呼啦啦的湧進來,然後手中的長劍一抖,齊刷刷的對準了夙王府的一干人。

  葉楠望向夙燁,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夙世子,請吧。」

  夙燁眉一挑,唇角勾出懶懶的譏諷,並不畏懼這些兵將,要想把他帶走,絕對不可能,就算是殺了這些人,他也不會跟這些人進刑部大牢的。

  「葉將軍好威風,好神武啊。不過請問葉將軍我們夙王府是犯了什麼事,竟然要把所有人帶進刑部的大牢。」

  「這事到刑部大牢再說吧,本將只是奉旨辦事。」

  葉楠面無表情,他久征沙場,並不似旁人看到夙燁時的不安。

  身後的兵將卻有些害怕,夙燁的威名這尚京何人不知,今日他們就算來了這麼多人,也未必帶得走他。

  葉楠看這些人的神情,不由得大怒:「還不上前去拿人。」

  琉月望了夙燁一眼,以唇形與夙燁交談。

  看來今日只有大動干戈了。

  嗯,我會保護你的,你放心吧。

  夙燁眼裡騰騰的煞氣,一股血腥之氣在眉梢挑起,朝身後的手下說道:「給爺聽了,若是有人膽敢動我們,照死裡打。」

  身後手下沉聲齊喝:「是,爺。」

  葉楠的臉色更難看了,大叫道:「夙燁,你好大的膽子,馬上便是階下囚了,竟然還膽敢動手。」

  「那又怎麼樣,葉將軍難道不知道,我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什麼階下囚,什麼聖旨,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們進刑部嗎?」

  這裡正鬧得不可開交,眼看便要打了起來,門外又響起腳步聲,有人的聲音響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回趙大人,葉將軍命人拿下夙世子等人,夙世子等人抗旨不遵,眼看要打了起來。」

  這趙大人乃是刑部尚書,奉旨和葉楠前來夙王府抓人,自然不希望兩下打起來,趕緊的領著人進來,一看到兩幫人眼看著便要打起來,趕緊的出聲。

  「葉將軍且慢。」

  葉楠回身望了刑部尚書一眼,並沒有有所收斂,沉聲說道:「夙燁竟然膽敢抗旨不遵,所以我要拿他們入刑部的大牢。」

  刑部尚書趙大人臉色有些幽暗,對於葉楠並不十分的滿意,這葉將軍總是自仗著自己有功,一慣在朝堂上盛氣淩人,再加上皇上重視他,他更加囂張,其實這種事是刑部的事情,雖說皇上讓他協助,可是他做什麼事從不請示他,擅自做主,這讓他很不快。

  刑部尚書沒理會葉楠,直接抬眸望向了夙燁和上官琉月,緩緩開口。

  「夙世子,上官小姐,今夜三皇子被人殺死在府中,府上的一併侍衛下人盡數被屠殺了,皇帝命我們重查,我們在現場撿到了夙王府的侍衛腰牌,還有兩把兇器,這兇器正是夙王府侍衛所用,所以皇帝命我們請夙王府的一干人先入刑部的大牢,容我們查清此事,若這不是夙王府的人所為,那麼我們還會放夙王府的人離開的。」

  夙燁臉色陰驁,唇角勾出冷笑,望著刑部尚書。

  「趙大人說得容易,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身為刑部尚書竟然不知,不知道趙大人這位置還能坐多久,想我夙燁雖不是才高八斗,但聰明還有一些,若真是我殺人,我又豈會落下王府的腰牌和兇器,這不是明擺著的栽贓陷害嗎?」

  刑部尚書趙大人一時怔住,其實這件事他也想過了,夙燁說得確實不錯,這事明擺著的栽贓陷害,夙燁沒那麼笨,可問題是皇上下旨要把他們抓進刑部大牢的啊。

  「夙世子既然沒做過,我們定會還夙世子一個清白。」

  趙大人只能如此說。

  夙燁卻不理會他:「今日要想動夙王府的人,絕對不可能,若是趙大人一意孤行,別怪刀劍無眼,趙大人還是當心點的好。」

  夙燁話一落,葉楠臉色陰驁的大吼:「夙燁,你太目中無人了,竟然膽敢威脅朝廷命官,分明是找死,來啊,把夙燁給本將拿下。」

  這一次,少司府的人沒動,外面葉楠的親隨閃身躍了過來,眨眼包圍住了夙燁和琉月等人。

  眼看著馬上要動手拿人了,忽地半空飛來一枝利箭,夙燁臉色一變,沉聲囑咐身側的人:「小心。」

  不想那枝箭並沒有射人,而是直射向石襄園不遠的大樹上。那枝箭上還垂吊著一個袋子。

  夙燁臉色冷冷,命令夙竹:「去,把那個取來。」

  不知道是什麼人送來的東西。

  夙竹領命,閃身去取那利箭,很快帶了東西過來,呈到夙燁的手上。

  夙燁打開來看,只見袋子裡竟然有一封信,還有一枚斷指,夙燁飛快的取了信來看,原來這封信竟然不是寫給他的,而是寫給明堯帝的,信上說了這刺殺三皇子的行為乃是玉梁國的人所為,這是三皇子活著時候切下來的斷指,今獻給皇帝,從今日開始,他們將展開刺殺行動,請明堯帝做好準備。

  如此囂張狂妄的事情,只有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做得出來,而且夙燁終於知道,原來昨夜刺殺三皇子鳳禎的事竟然是容昶所為。

  昨夜容昶離開之後,一路追上了那些黑衣人,然後發現那些人進了三皇子鳳禎的府邸,他便明白了刺殺小月兒的人乃是三皇子鳳禎所為,所以容昶一怒領著自己的手下殺進了三皇子府,殺掉了所有的人。

  夙燁拿著東西,滿臉的若有所思,今日容昶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小月兒受到傷害,所以不惜暴露自己的目標,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好事,也許正因為這一著,他將會輸給慕紫國的人,可見他對小月兒的義無反顧和決心。

  這讓他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然後抬首望了小月兒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琉月不知道他怎麼了,飛快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夙燁私心的不想讓她看到這封信,所以一抬首把手中的信和斷指扔給了對面的刑部尚書。

  趙大人一伸手接了過去,待到他看到袋中竟然有一截斷指的時候,嚇了一跳,手一鬆信和斷指掉到了地上。

  夙燁唇角擒著冷諷。

  「趙大人,還是好好的看看那封信吧。」

  趙大人抖抖簌簌的去撿起信,然後細看了幾眼,一看之下,臉色更加的難看。

  一側的葉楠接過信去看了幾眼,然後大叫:「這個混蛋,竟然如此的倡狂,看我不滅了他們玉梁國的針。」

  趙大人望瞭望地上的斷指,更是心驚無比,這原來是三皇子的斷指。

  「葉將軍,你還是把人撤到王府外面去吧,我進宮去稟報皇上這件事。」

  趙大人鎮定了心神開口,然後命令身後跟著的兵將撿起地上的斷指,裝在袋子裡,抬頭望向葉楠。

  葉楠看了信心中自然知道眼下還不宜拿夙燁和上官琉月。

  可是一想到夙燁和上官琉月二人很可能因此躲過去,葉楠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望向夙燁沉聲說道。

  「夙燁,你別得意,說不定你和玉梁國的針串通好了,如若真是這樣,通敵賣國的罪名,可夠你喝一壺了。」

  夙燁陰森無比的開口:「葉大人說話最好記得洗洗嘴巴,太臭了。」

  「你?」

  葉楠怒吼,身側的刑部尚書趙大人的眉蹙了起來,不滿的說道:「葉將軍,眼下大事要緊,退出去吧。」

  葉楠總算不說什麼,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退出石襄園。

  晏錚望了一眼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有突然的變故,看來小月兒沒事了,他想著望向琉月。

  「小月兒,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夙燁一聽晏錚的話,冷哼:「用不著你操心她,她自有我呢?」

  晏錚回首望向夙燁,滿臉的似笑非笑,經過幾次和夙燁交鋒,雖然每次晏錚都吃了虧,但現在他已從這些吃虧中磨練了出來,所以雖然能力依然不如夙燁,但思想已成熟得多了,所以夙燁的話並未使是他生氣,反而卿卿一笑,優雅的說道。

  「夙燁,即便你娶了小月兒,你也記住,你沒權利駁奪她交朋友,以後她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朋友。」

  他就算娶不了小月兒,也要成為小月兒最要好的朋友,夙燁即便娶了小月兒,日後也要為這些阻阻心,所以人是有得有失的。

  晏錚自信的笑起來,向琉月道別。

  「小月兒,保重。」

  琉月點頭,待到晏錚走了出去,她還奇怪的望著空蕩蕩的院門。

  晏錚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不那麼毛燥了,沉穩多了,也成熟了。

  看來軍營是個磨練人的好地方啊。

  夙燁一看琉月一直望著晏錚,心頭不是滋味,先是容昶,再是晏錚,他怎麼這麼倒楣啊,夙燁一邊想一邊伸手拉過琉月手:「你看什麼看,那混小子有什麼好看的。」

  琉月不以為意,她是覺得奇怪啊,而且晏錚沉穩成熟起來,她替他高興。

  「你不覺得晏錚和過去不一樣了嗎?」

  夙燁眉一挑,不滿更重。

  「他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是一樣子。」

  琉月總算發現他不善的口氣,然後不再討論晏錚的事情了,她心知肚明,這傢夥吃味了,所以還是少提晏錚為妙。

  琉月和夙燁領著人往裡走去,然後夙燁命令身後的手下。

  「沒事了,大家各處去做事吧。」

  「是,世子爺。」

  眾人鬆了一口氣,各自散開了,最後連夙竹等人都離開了。

  夙燁和琉月一路往裡走去,琉月想起先前葉楠所說的話,不由得開口問:「那封信是容昶寫來的。」

  夙燁眼神一暗,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沒錯,原來昨夜殺死三皇子的事情竟然是他做的,剛才袋子中除了一封信還有一截斷指,這斷指便是三皇子鳳禎活著的時候切下來的。」

  琉月點頭,想到了容昶,不由得歎息,沒想到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了他們,她真不知道如何還他這份情義。

  接下來夙燁和琉月誰也沒有說話,一路進正廳去用早膳。

  宮中,上書房裡。明堯帝正大發雷霆之火。

  「你們這一個個混帳是怎麼辦事的?」

  「皇上,臣該死,臣該死。」

  事實上刑部尚書趙大人實在不知道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究竟怎麼才叫會辦事,是抓了夙王府的夙世子,還是他們沒有查清楚三皇子鳳禎的死因便去抓人,總之趙大人一頭霧水,但是在皇帝的面前,也不敢問,只能認罪。

  明堯帝的臉色忽明忽暗,瞳眸狠厲,森冷的想道。

  他是一心想處死夙燁和上官琉月的,沒想到再次被他們給逃脫了,雖然他很想給夙燁來個通敵賣國與玉梁國聯手的罪名,可是一來沒有證據,憑這信是不可能的,也許這正是人家玉梁國的意思,他們想他們南璃國內亂,所以才會如此堂而皇之的送了這麼一封信。

  明堯帝此時可謂急怒攻心,一方面惱怒讓夙燁逃脫了,另一方面又想到了兒子的死,現在他的兒子只剩下惠王和兩個小皇子了,越想越心痛。

  好半天一言不吭。

  下首跪著的刑部尚書大人哪裡敢說話,小心的跪著,好半天才聽到皇上沉重無比的哀傷之音。

  「下去吧,命趙將軍撤離夙王府,另外命他帶領少司府的人查玉梁國的針現在隱藏在什麼地方,一定要抓倒他們,另外,全城戒備。」

  這信裡說接下來將要有一系列的刺殺行動,他不能讓這玉梁國的人真的動了手腳,如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南璃國一定會混亂,至於夙燁和上官琉月二人,暫時的先擱下了,等到日後再想辦法收拾他們。

  刑部尚書趙大人得了令,飛快的領旨去辦事。

  下午,刑部和少司府的兵將撤了下去,夙王府總算沒事了。

  王府裡的人各個都很高興,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懸念,眾人只覺得死去又活過來的一般高興莫名。

  石襄園裡的屬下倒是沒有多大的動靜,因為大家都知道,世子爺絕對不會讓人動夙王府的人的,所以他們不擔心。

  廳堂上,琉月和夙燁坐著說話。

  「夙燁,我想去隆親王府一趟。」

  「我陪你去吧。」

  夙燁開口,琉月點頭,現在陸遲回到隆親王府,成了隆親王府的鳳嘯,外人並不知道她與鳳嘯認識,她去拜奠鳳嘯並沒有理由,夙燁身為夙王府世子倒是有理由。

  兩個人說著站起身,夙燁伸手拉著琉月,溫熱的大手緊扣著琉月的纖指,一路走了出去,領著幾名手下前往隆親王府。

  隆親王府,此時各處掛滿了白蕃。

  隆親王爺沒想到一直以為死了的兒子竟然出現了,可是等到他知道的時候,他卻死了,此時心頭悲慟,並下令全府的掛滿了白蕃,設靈堂悼念兒子。

  夙燁和琉月到的時候,朝中很多的大臣都過來拜奠。

  先前夙王府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夙燁一出現,這些朝中的大臣便過來招呼。

  一番言談過後,隆親王府的管家帶了夙燁和琉月前往鳳嘯的靈堂,靈堂設在後院。

  靈堂內,擺放著一副黑棺木。

  堂上,隆親王爺傷心的垂淚,一側的鳳晟默默的陪著老王爺。

  夙燁和琉月二人上前告奠死者,等到告奠完了,又上前去安慰隆親王爺。

  說實在的琉月的心裡很痛,陸遲於她來說,正如她的兄長一般,現在他突然的死過去,她又如何不傷心呢。

  兩個人和隆親王爺還有鳳晟說了一會兒話,便打算退出去。

  不過這中間,琉月發現鳳晟似乎並不十分的傷心。

  別人不知道,琉月卻是知道鳳晟與陸遲的感情十分的好,按理陸遲若是死了,鳳晟一定極傷心的,現在雖然他也傷心,但是那傷心不達眼底。

  琉月不由自主的蹙起眉,盯著鳳晟。

  鳳晟被她看得毛毛的,溫聲開口:「小月兒怎麼了?」

  琉月一言不吭,依舊盯著鳳晟,她不懷疑鳳晟有什麼別的用心,或者是幸災樂禍,她和鳳晟還有陸遲待在一起過,知道鳳晟挺喜歡他大哥的,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並沒有藏有不好的心思。

  但是現在鳳晟明顯的不太傷心,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鳳晟有什麼事瞞著他們。

  琉月的臉一下子黑了,然後清冷的開口:「鳳世子,我們有一事想請教你,能否單獨說說話。」

  鳳晟一怔,然後心裡有些不安,最後望向一側的隆親王爺,和父親說了一聲,領著夙燁和琉月去了偏房。

  偏房中除了他們三個人,再無一人。

  鳳晟小心的望著夙燁和琉月:「小月兒,你有何事要問我?」

  「說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琉月沉聲問,鳳晟眉一挑,趕緊的搖頭,這動作有些快了,不但是琉月,就是夙燁也感覺到鳳晟的不尋常了,兩個人臉色冷冷的盯著鳳晟,這使得他頗有壓力。

  夙燁陰驁無比的開口問:「鳳晟你瞞著什麼事了?難道是陸遲其實沒死。」

  其實夙燁只是隨口猜測的。

  不想他一開口,那鳳晟臉色暗了,反應也比往常不同。

  「沒有,你們可是親眼看到他死的。」

  夙燁和琉月不說話,他們確實是親眼看到陸遲死的,尤其是琉月還上前試探了陸遲的鼻血,確認了他是死了的,可是現在鳳晟的反應太奇怪了。

  琉月眉一挑也不和鳳晟廢話,直接和夙燁說道。

  「夙燁,你去開下棺,看看棺中是否有人。」

  「我父王不會同意的。」

  鳳晟臉色陰驁的沉聲說道,琉月冷望著他。

  「你可以試試看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鳳晟一下子不說話了,這兩個人就是個變態,他們若是真的想強行開棺,恐怕真的能開棺。那?

  鳳晟總算不說話了,一臉的無語,他沒想到小月兒竟然一眼便發現了端睨,真讓人受不了啊。

  「你說還是不說,難道說陸遲真的沒死。」

  鳳晟什麼都沒有說,最後說道:「我帶你去見他。」

  一行人轉身走了出去,跟著鳳晟的身後一路往紫蕪院而去。

  琉月此時心裡那個氣啊,看來陸遲真的沒有死,越想越惱怒,這個該死的傢夥,難道不知道他們這麼多人擔心嗎?

  他究竟為什麼要假死啊,還有先前她明明試探了他的鼻息,看他沒有氣息了的啊,難道是她大意了,眼看他中刀,再到他沒氣,所以沒有仔細的檢查,便確認他沒氣了。

  紫蕪院裡有一間密室,是平時鳳晟的書房,此時正安置著受了傷的陸遲。

  原來陸遲先前確實是假死的,因為他要進宮刺殺皇帝,為阻止冰舞跟他一起進宮,所以演了這麼一出假死的戲碼,雖然先前他沒看到冰舞,但是知道有夙燁和琉月在,冰舞一定不會有事的,所以他藉機假死了,本想讓冰舞眼不見為淨,只要知道他死了,從此後絕了和他進宮刺殺皇帝的思想,沒想到她卻在最後一刻趕了過來,他更沒有想到,琉月竟然讓人把他送進了隆親王府。

  這下他算是名正言順的死了。

  密室中,琉月臉色黑沉的瞪視著受傷的陸遲。

  「為什麼?為什麼要假死」

  她責問,然後抬起頭怒視著鳳晟:「看來你也幫他了。」

  鳳晟搖頭,他很害怕小月兒生氣,趕緊的說道:「不關我的事,是陸遲的主意,我手裡有一顆假死藥,所以他要了去,他要斷了冰舞的心,準備進宮去刺殺老皇帝替王妃報仇,這一去很可能有來無回,所以他便假死了,然後偷偷進宮。」

  琉月臉色更黑,盯著陸遲。

  「你別和我說報仇的事情,其實就是你那點可憐的自卑,你因為自己是斷臂,所以自認配不上冰舞,但是冰舞總是找你,你怕見到她,所以才會搞了這麼一出假死,別和我說什麼報仇,什麼有來無回。」

  琉月想到了冰舞的傷心,實在是太生氣了,怒視著陸遲。

  陸遲因為受傷,臉色蒼白,事實上當時他是真的中了一劍,那一劍他是躲不了的,只不過這劍離心臟稍微有些偏了,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何不借這一劍假死,他相信琉月一定會救回冰舞的,他其實不想讓冰舞看到他的死。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回來了,正好目睹了他的死。

  這讓他很心痛,真的很後悔服下了假死藥,現在想到那畫面,他便心痛,更甚至於後悔自己做下了這種事,可是他後悔也沒用了,因為他服了假死藥,很快身體便進了休克的狀態。

  陸遲望向夙燁和琉月輕聲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

  是他那少得可憐的自尊在作祟,他不想讓她跟著獨臂的他,而且他怕沒辦法給她自己的愛,他覺得自己的心裡太過黑暗了。

  琉月緩緩的開口。

  「陸遲,其實你不需要進宮報仇,因為我們已經對老皇帝動手腳,你和姬天都不需要向他動手,他會自遭惡果的。」

  陸遲的眼裡閃過震驚,琉月這句話的意思,老皇帝會倒楣嗎?

  「真的?」

  琉月點頭,然後又接著說道:「但是你所做的假死的事情,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因為如若不出意外,冰舞一定進宮去替你報仇了,她一定進宮了。」

  以琉月對冰舞的瞭解,她可以想像冰舞接下來會做什麼。

  她沒有試圖阻止,因為讓她那樣做,她的心理會好受一些,哪怕最後就是死,她也是心甘情願的,但是現在陸遲並沒有死,他只是假死。

  所以說他會後悔的,若是冰舞真的出事了,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琉月的話一起,陸遲和房間裡的鳳晟便叫了起來。

  「你說她進宮了?」

  琉月點頭:「昨夜過後,她一直沒有回夙王府,我先前看到她也不在隆親王府,所以不出意外,她定然是想辦法進宮去了。」

  一聽琉月所說的話,陸遲再也待不住了,掙扎著起身,痛苦的叫起來:「不。」

  他死本來便是不想讓她進宮去刺殺老皇帝,因為老皇帝身邊有不少的飛堯軍,尋常人根本靠不了他的身邊。

  他假死是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可是現在他沒有去,冰舞卻很可能去了。

  「不。我不能讓她有事。」

  這一刻陸遲再顧不得他身上那少得可憐的自尊了。

  可是他受了很重的傷,這一掙扎竟扯動了刀口,血流出來。

  琉月忍不住冷哼:「自找的。」

  她上前,取了丹藥給陸遲服下,然後沉聲說道:「我讓夙燁派些人幫你進宮,一定會阻止冰舞的,不會讓她受傷害的,希望你以後好好的待她,別總是想著自己是獨臂了,你的身體殘了,可是心沒有殘,只要心裡是深愛著她的,便勝過世間萬千的良丹妙藥。」

  琉月話一落,陸遲怔住了,若是他愛她,勝過世上萬千良丹妙藥,原來愛人的心,竟如此價值連城,多過他的殘廢,在愛面前,他的自尊是如此渺小又可悲。

  「我要進宮去阻止她。」

  他一字一頓的說,不逃避,不退縮,哪怕她知道他曾經做過的事情生氣惱怒,他也不會退縮,因為一顆愛人的心,勝過世間萬千良丹妙藥。

  琉月望瞭望他,看他很堅持,倒也沒有阻止他。

  「你小心些。」

  唯有這樣,他才好受一些吧,琉月說完望向了夙燁。

  「夙燁,你派些人悄悄進宮阻止冰舞吧,若是她落到了飛堯軍的手裡,鐵定是死路一條。」

  「好。」

  夙燁點頭,和琉月往外走,琉月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回望著陸遲,沉穩的說道:「我希望你們好好的,回來幫我。」

  陸遲一言不吭,心裡卻下定了主意,若是冰舞沒事,他和她一定會回來幫助琉月。

  琉月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她已經決定了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在這樣的時代,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實在是太弱勢了。

  門外,夙燁命令夙松立刻領人進宮去,注視著宣政殿,若是冰舞出現,定然要救她。

  夙松領命去辦事了,鳳晟和陸遲二人也領著人進宮去了,雖然陸遲受了傷,但因為服了琉月的丹藥,精神要好一些了。

  夙燁和琉月回了夙王府,天色已近黃昏了。

  因為先前一夜沒睡,再加上早上的時候被鬧醒了,兩個人都很累了,用了晚膳後便洗浴睡了。

  一夜過後,夙松回來稟報。

  冰舞竟然真的進宮去刺殺皇帝了,幸好他們去了宮中,然後救了冰舞,總算萬幸,只是受了些輕傷,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冰舞現在也在隆親王府裡,與陸遲在一起養傷。

  琉月聽到這樣的稟報,心裡總算高興了一些,陸遲的假死倒是把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去了,若不是他假死,只怕他永遠不會衝破自己那層可憐可恨的自尊心理。

  琉月起身走了出去,迎面看到夙燁走了過來,看到她,他的臉上滿是笑意,伸出手來拉著她。

  「小月兒,你起來了,走,我煮了好吃的東西給你吃。」

  想到最近小月兒所受的苦,夙燁心疼不已,所以今兒個早上,他特地起來煮了好吃的東西給琉月吃。

  琉月一聽有東西可吃,早高興的笑起來:「好啊,走,去看看都煮了什麼?」

  夙燁一聽她所說的話,心情越發的愉悅。

  「新學的幾道菜,鮮菇菜心,菊花裡脊,羅漢大蝦,另外還做了一道點心,鳳陽酥梨。」

  夙燁說完,琉月的口水都快流下來,若說以前對夙燁的手藝不相信,現在她可是很相信夙燁的手藝的。

  「走走,去嘗嘗,你說得我都流口水了。」

  夙燁拉著她,兩個人往正廳裡走去,桌上早擺好了早膳,夙燁為琉月所做的四樣菜端端正正的擺放在中間,旁邊另擺了一些廚子做的菜,琉月一坐下來,便取了筷子品嚐夙燁所做的菜餚,確實不錯,比起上前來更上一層樓了。

  「夙燁,若是日後我們窮了,還可以去開酒樓,不用雇廚子。」

  夙燁聽琉月的誇讚,心裡高興,坐在她的身邊,也取了筷子過來吃東西,然後問琉月。

  「如果我做廚子了,你做什麼?」

  琉月一聽停下了動靜,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得意的笑道:「我在櫃檯後面當老闆娘,招攬客人。」

  夙燁一聽,直接不同意了。

  「那如何行,若是我燒菜了,你在一邊給我扇扇子,陪著我。這樣我才會把菜燒得好吃,若是你在外面櫃檯上招攬客人,我燒的菜估計都是毒菜。」

  夙燁狠狠的說著,琉月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正廳裡的氣氛十分的愉快。

  夙燁一邊吃早飯一邊說:「這一陣子實在是太累了,今兒個我什麼都不做,帶你去玉泉山莊玩兒。」

  「玉泉山莊?」

  這個名字她倒是聽說過,聽說玉泉山莊南半邊的泉水是溫泉,冬日可泡澡解乏,北半邊卻是寒泉,夏日的時候十分涼快,上次夙燁把琉月帶去的地方正是玉泉山莊,但因為是夜晚,所以琉月以為是普通尋常的山,並不知道那是玉泉山莊的範圍。

  琉月眨著眼睛,嫵媚動人,艷麗如花。

  「難道玉泉山莊乃是你的地盤。」

  夙燁點了點頭,琉月一下子開心起來,正好,她也想找個地方散散心,去玉泉山莊不錯。

  「那快點吃,吃完之後我們一起去玉泉山莊玩。」

  夙燁一臉寵溺的望著琉月,看她高興,他便開心,伸出一隻手握著琉月手。

  「小月兒,以後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突然如此說,心裡特別的溫馨,笑著點頭。

  「我相信你,快點吃飯,我們一起去玉泉山莊了。」

  「我知道。」

  夙燁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一邊挾菜給琉月吃一邊自己吃,很快兩個人用完了早膳,吩咐丫鬟過來收拾了東西,然後兩個人出了夙王府。

  王府門外備下了馬車,夙燁和琉月上了馬車後,馬車一路離開夙王府,前往城郊之外的玉泉山莊。

  玉泉山莊在城郊外,佔了幾個山頭。夙燁之所以一擲千金買下了這個地方,便是因為它的溫泉和寒泉,以前不管是冬日還是炎炎烈日,他都會過一段時間進玉泉山莊休息幾日,但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沒有進玉泉山莊。

  今日總算忙裡偷閒的帶了小月兒上玉泉山莊。

  一路上,馬車暢通無阻,山腳下有侍衛守著,一看到夙燁的馬車過來,便自動打開了門,放馬車上山了。

  琉月掀簾打量著滿山郁蔥的景致,即便是冬日,這些樹木依然透著綠鬱蒼翠,十一月份的天氣,並沒有似毫的影響,看來這玉泉山莊不是浪得虛名,若是在別處,這些樹木早就枯敗了,但因為玉泉山莊內有溫熱的泉眼,所以四周的樹木一年四季常青,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是夙燁的,若是知道她早就過來遊玩了。

  琉月收回身子放下車簾,望向馬車一側的夙燁,微瞇起眼睛。

  「夙燁,你是不是不夠意思啊,有這麼一處好地方,竟然不告訴我,若是告訴我,我早就過來玩了。」

  沒事到這裡來散散心真是不錯。

  夙燁笑望著她:「我都忘了這一處地了,今兒個想著要帶你出來玩,便想起這了,難得的你喜歡,以後沒事我們便來這裡遊玩。」

  「嗯,好。」

  兩個人說著話,馬車一路往半山腰駛去,很快到了一處依山而建的山莊,大半邊圍繞著高山,正面五間紅瓦碧磚的房屋,門欄隔皆是細綢花樣,一色的水磨牆,下面是白石階,這正居四周圍繞著青一色的房屋,圈成一個莊院,門前是高大的圓形門,門口守著幾名手下,一看到夙燁的馬車過來,便拉開了門,馬車一路行駛進去。

  馬車停下來,後面騎馬隨行的數名侍衛和小蠻等人翻身下馬到前面侍候。

  夙燁先下了馬,然後伸手拉了琉月的手下馬車。

  兩個人下了馬車後叮嚀身後的幾名手下:「不用跟著我們了,你們各處活動吧。」

  有他陪著小月兒便行了。

  夙燁拉著琉月的手逛了一圈,兩個人有說有笑,十分的開心,今日真是難得的清閒。

  「走,今日天氣有些冷,我帶你去泡溫泉。」

  夙燁愉悅的開口,心裡思慮著,待會兒在溫泉裡的時候,要不要把小月兒給生吞活吃了,這樣她便沒辦法不嫁給他了,夙燁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

  可惜琉月卻一眼看穿了他的思想,還連帶的瞪了他一眼,看來這傢夥現在無時不刻的不想著把她給辦了啊,不辦他是不死心啊。

  琉月直接開口:「泡可以,但我要一個人泡。」

  夙燁一聽不幹了,這樣還有辦法下手嗎?俊美的五官上籠上了魅惑。

  「小月兒,那溫泉乃是天然的溫泉,地方極大,我們兩個人下去泡溫泉,一人一半如何,劃地為界,互不侵犯。」

  夙燁一本正經的說著,琉月拿眼斜睨著他,一臉的不相信。還劃地為界,互不侵犯,她相信他才怪。

  「不行,先讓我泡,我泡過了你再泡。」

  琉月堅持,兩個人一路說著,出了山莊,前往山莊前面不遠的溫泉。

  身後的手下一路跟著他們二人,不過沒有過份靠近,以免主子變臉,現在他們發現只要主子和琉月小姐在一起都會變得很無恥,所以他們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

  一行人往溫泉走去。

  溫泉隱在山林中,不過因為中間很大一處空曠的地方,所以岸上的樹葉並不會吹落到溫泉中,泉中,此時冒著熱氤的氣息,令人一看便想泡進去,一定是極舒服的。

  此時,那些手下早離得遠遠的了,琉月望向夙燁:「你先泡還是我先泡。」

  「我們一起泡。」

  夙燁堅持,琉月卻不依:「不行,要不你先泡,要不我先泡,對了,這裡的溫泉不會只有一個吧,不如你另找一處泡,這樣更好。」

  「不行,我不放心,再說這玉泉山莊最大的泉眼便是這一個了,別的都很小。」

  「那又怎麼樣,難道你一個人也泡不了。」

  琉月似笑非笑的開口,兩個人正有滋有味的抬著槓。

  忽地暗處有冷寒的氣息湧過來,夙燁最先發現了,琉月因為武功並不十分的厲害,所以還沒有發現。

  夙燁一伸手拉了她的手,飛快的開口:「有人竟然混進了玉泉山莊。」

  他一說琉月便集中了注意力,然後發現真有人混進了玉泉山莊,而且還是很厲害的人。

  三皇子鳳禎已經被容昶殺掉了,現在來的人是誰,皇帝手中的飛堯軍嗎?如此一想,琉月的臉色冷了。

  「快走。」

  她飛快的一拉夙燁的手,轉身便走。

  今日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人,如若飛堯軍來的人太多,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只怕山莊的人還要無故傷亡,所以琉月才會要走。

  不過夙燁並沒有動,而是沉聲開口道:「他們來了。」

  速度奇怪無比,除了飛堯軍還有什麼人這麼厲害。

  夙燁的話一落,前方不遠的青枝綠葉之間,有人飛縱如大鳥一般,騰騰的躍了過來。

  很快便有十幾人落到他們的身邊,然後越來越多的人,最後近百人把他們給包圍了。

  夙松夙竹等人也閃身衝了過來,夙燁立刻下令:「殺。」

  一言落。夙松夙竹等閃身便上,夙燁一邊拉著琉月一邊運內力,揮手擊出去,掌力如長虹,一出手便有幾人倒下。

  他一揮得手,眼看著不遠處又有人湧了過來,想也不想的命令身後的手下:「撤。」

  當先一步拉著琉月騰空而起,身後的數名手下緊跟著他們,一行人閃得極快,然後轉進了一處石陣,這石陣乃是夙燁設計用來保護山莊的。

  他們一進去,外面的人無法進來,倒給了他們時間。

  夙燁立刻啟動了一處機關,轟隆一聲響,一處石門打開,後面竟然現出黑壓壓的密道。

  「走,我們從這邊出去。」

  密道直通山腳下,他們到了山腳下,先回尚京城,等到對付了這些飛堯軍,再來這裡遊玩也是一樣的。

  一行人閃身進了密室通道,身後的數名手下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大家全都進了密道,然後關了石門。

  裡面黑洞洞的,夙竹立刻用打火石點亮了旁邊插著一枝火把,然後打著火把在前面領路,一行人往山腳下而去。

  夙燁緊握著琉月手,憤怒不已。

  老皇帝是如何知道他們出夙王府了,難道說夙王府有他的人,所以他們一出夙王府,他便發現了,還及時的調了這麼多的飛堯軍過來,可是這些飛堯軍現調也沒有這麼快啊。

  夙燁一時梳理不通,總覺得哪裡出了叉子,可究竟哪裡又說不清。

  一行人動作迅速的往山下奔去,可是還沒到山腳下,只走了一多半而已,走在前面的夙竹的臉色忽地變了,沉聲說道:「快,大家憋氣,有毒煙從山腳下的洞口傳進來。」

  「什麼?」

  夙燁的臉色陰驁無比,難看至極,這玉泉山莊的密道除了自己的幾個手下以及自己知道,並沒有別人知道,現在竟然有人從山腳下的洞口放毒煙進來,很顯然的他們知道這道密道。

  「究竟是什麼人?」

  夙燁的狠狠的說道,握拳揮了出去。

  是誰背叛了他,竟然洩密了玉泉山莊的事情,給了老皇帝機會。

  琉月立刻取了解毒丸出來,遞給每人一枚,讓大家立刻服下解毒丸,眾人總算放鬆一些。

  夙燁沉聲的命令:「走,我們往回走。」

  山下有人放毒煙,說明有人阻死了出口,他們只好重返原路,這樣即便面對那些飛堯軍,也不會全無活路。

  一行人返身又往回走,很快走到了進口處。夙竹啟動了機關,可是石門竟然動也不動,機關竟然被人破壞了,千斤重的石門死死的阻住了進口,不出意外的話,山腳下出口處的機關也被人破壞了。

  這個人很熟悉玉泉山莊的一切,究竟是誰啊。

  夙燁的眼睛掃向了夙竹和夙松二人,對於他們二人他是深信不疑的,所以陰驁無比的說道。

  「若是被我查出是誰做出背叛之事,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密道中,個個打了寒顫,然後夙燁掃視了一圈,最後上前運力,準備以力抬起石門,可是一番運力過後,千斤石門紋絲未動,夙燁的臉色越發的黑沉,嗜血的開口:「看來外面用巨石壓住了千斤石門。」

  夙燁的話,使得密道中的人個個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琉月走過來,伸手拉著夙燁勸他。

  「好了,已經被困在密道中了,再氣也沒有用,我們還是想想看如何出密道的好。」

  其實夙燁不是生氣被困在密道中,而是生氣竟然有人知道玉泉山莊的密道,這說明什麼,說明有人背叛了他,這讓他如何不憤怒生氣。

  不過琉月一說,他總算舒展了眉,望向琉月時,沉重的開口。

  「月兒,難道我們真的要被困在這密道中等死嗎?我還沒有娶你呢?」

  琉月一言不吭,這種時候說什麼呢?

  夙燁卻又接著開口道:「小月兒,你還沒說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呢?」

  密道中,個個望著他們,琉月有些無語,可是更多是心疼。伸手握著夙燁的手,沉聲說道。

  「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裡,等到出了這裡我便嫁給你。」

  「真的。」

  夙燁似乎有些不相信,琉月用力的點頭:「是的,這一次我心甘情願的嫁給你。」

  琉月尊重其事的說道,在大家錯愕的神情中,她再次大聲說了一句:「夙燁,我要嫁給你。」

  密道裡,個個都笑了起來,雖然被困密道,可是大家都沒有死亡籠罩的感覺,反而是歡喜不已。

  夙燁掃視了眾人一眼,飛快的說道:「你們可是聽到了琉月小姐的話了,今日你們可是我的見證人,若是我們出了密道,琉月小姐便要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是,世子爺,我們都聽到了。」

  「是的,若是琉月小姐反悔的話,我們便是綁也要把她綁進世子爺的洞房中。」

  「世子爺放心吧,這會琉月小姐跑不掉了。」

  個個叫了起來,琉月臉頰不由得紅了,不過她笑了,因為她決定了,等到出了密道,她一定會嫁給夙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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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4 PM

第124章:老皇帝毒癮發作

  密道裡,一片歡呼之聲,夙竹高舉著火把,火把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笑意,並沒有因為身陷在密道之中便有所恐懼。若是今日出不去了,就算陪著主子死也是他們的福份,沒什麼好擔心的。

  大家開心而笑,這一群人裡面,最開心的便是夙燁了,他伸出手緊握著琉月的手,邪魅霸道的開口。

  「小月兒,這一次可沒人逼你,是你心甘情願要嫁給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可不許再反悔了。」

  琉月唇角擒笑,幽然的說道:「難道我是那等言而無信的小人嗎,我既說了嫁你,便是心甘情願的嫁你。」

  她話一落,夙燁臉上的笑意更深,聲音一沉,命令夙松。

  「去,打開第三道機關。」

  「是,世子爺。」

  夙松應聲,轉身便往回走,身後的一眾人面面相覷,這麼說密道還有第三個機關。

  如此一想,眾人不由得笑了起來,雖說不怕死,可是能活著,自然是很開心的。

  琉月張了張嘴望向夙燁,不滿的哼道:「夙燁,原來可以出去,那你?」

  先前他還裝著一副出不去的樣子,害得自己為了鼓勵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要嫁給他,她原意是鼓勵他想出離開密道的方法,誰知道卻有第三個出口,這不是擺明瞭誘她上鉤嗎?

  夙燁一聽,生怕琉月翻臉,臉上笑意越發的濃烈,緊握著琉月的手。

  「小月兒,你可是答應了不管什麼原因都不反悔的。」

  琉月睨著他,看出這傢夥有些不安,似乎生怕她變卦似的,其實她真的想整他一把,不過最後到底還是不忍心了,總算笑著說道:「我上官琉月說出口的話是斷然不會改變的。」

  「好,那我們立刻出去準備大婚事宜。」

  夙燁高興的說道,身側的手下全都歡呼起來。

  前方夙松已經啟動了機關,打開了出口。

  這第三道出口其實是一道救生出口,是夙燁後來住在山莊裡的時候改進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但是若啟動第三道機關,密道便盡數的毀掉了,也就是說今日過後,這密道會封閉起來,以後這山莊裡再沒有密道了。

  一想到這個,夙燁的臉色黑沉,前面的夙松已經催促起來。

  「爺,快點出去,要不然密道要毀掉了。」

  夙燁拉著琉月手,閃身往前走去,前面是一道斜且陡的階梯,這是從密道中間橫空挖掘出來的,就好像挑梁一般,現在啟動了機關,便是整道密道的橫樑被破壞,所以很快這裡便會蹋毀。

  一行人緊隨著夙燁的身後往上走去,很快看到前方一道亮光,眾人鬆了一口氣。

  一柱香的功夫,一行十幾人全都走出了密道,身後的機關閉合,只聽得地下轟隆有聲,很快一番響動過後,再沒有一點聲響了,密道從此閉合。

  不過好在這第三道逃生機關救了他們一命,眾人還是鬆了一口氣。

  夙燁和琉月的身後,忽然響起一名手下的驚呼。

  「爺?快看。」

  眾人飛快的掉頭望去,只見玉泉山莊的莊園內,一片狼籍,很多東西被毀掉了,而守衛山莊的侍衛盡數被殺了。

  夙燁的臉色一瞬間黑沉得好似無邊的蒼穹,幽光明滅,戾氣充斥。

  夙松夙竹等人已經領著人四處翻找那些死了的侍衛,很想找到一個活著的活口,說不定能知道一些線索。

  夙燁和琉月二人卻站著不動,冷冷的望著這透著死亡氣息的山莊。

  直到夙松的聲音響起來:「爺。快來看。」

  夙燁和琉月醒神,飛快的大步走了過去,便看到一個山莊侍衛的手裡緊緊的握著一枚腕牌,這是一種小小的戴在手腕上的類似於手鏈的東西,上面有一個圓形的小牌子,不注意看竟然不會發現,夙燁接了過來查看,只見這腕牌上繪著一隻獅子,卻並不是飛堯軍的飛鷹,而且飛堯軍的是腰牌。

  根本就不是這種腕牌,這又是怎麼回事?

  夙燁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本來他一心以為今日前來殺他們的人是明堯帝手中的飛堯軍,而且那些人也故意偽裝成飛堯軍的意思,可是現在卻發現這不同於飛堯軍的腕牌,究竟是飛堯軍故弄玄虛,還是另有乾坤。

  不但是夙燁,就是琉月也迷惑了,如若說這腕牌上的獅子不代表飛堯軍,那麼便是另外一支厲害的人存在著,這些人又是聽命於何人,難道說老皇帝的手中除了飛堯軍外還有別的隱藏著高手,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麼不把這些人編製在飛堯軍,而要分成兩批人呢?

  夙燁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懶得去想了,沉聲命令夙竹:「你立刻通知人過來,把這裡處理乾淨了,另外重新派人守衛這裡。」

  他回尚京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還要查清楚尚京何時又多了一批以獅子為號的人,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小月兒,看來今日我們想泡溫泉是不行了,改日我再帶你過來。」

  「嗯,眼下正事要緊,先辦正事吧。」

  一行人火速下山,山腳下守山門的侍衛倒是沒事,而且還不知道山腰之上發生的殺戳之事,夙燁命令他們好好的守著,他們一行人找到了先前停靠在山腳下的馬車和馬匹,翻身上馬,一路回尚京而去。

  夙燁和琉月二人回到夙王府的石襄園後,除了命令夙和等人查殺進玉泉山莊的刺客,另外還命令王府的管家開始籌備大婚事宜。

  現在夙王府的管家已不是從前的孔二,孔二被夙燁給攆到王府的舊宅子去了,現在夙王府的管家乃是以前香鳴樓花魁姬天,姬天已換回了男子裝束,而且適當的易容了一下,掩蓋了不少自己的風姿,可饒是這樣,他依然在夙王府裡引人注目,眼下他成了整個夙王府丫鬟們心目中的一塊香饃饃,只要沒事便有人去找他。

  姬天現改名楚經年,因為他不能讓明堯帝知道他的身份,如若明堯帝知道他還活著,只怕還會派人殺他,他不怕死,但是沒必要惹禍上身,眼下他不擔心老皇帝,因為夙燁和上官琉月已開始佈局對付明堯帝,他的大仇很快就得報了。

  現在他除了當好夙王府的管家,便是暗中查容昶的下落,因為他要查清楚他的哥哥姬塵是不是被容昶殺了,如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不會放過容昶的,他窮其一生也要殺了這個男人,替自己的爺爺和哥哥報仇。

  但眼下他是夙王府的管家,自然要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夙王府忙碌了起來,王府各處開始佈置,這一次比起先一次來更加的隆重。

  三天,王府內各處裝點一新,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慢慢整理著。

  石襄園的正廳裡,夙燁和琉月二人正在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外面聽著的丫鬟們不由得挑眉,爺和琉月小姐不會又吵起來了吧。

  夙燁和琉月之所以爭吵,乃是因為琉月想回上官府,她的意思很快便要大婚了,她先回上官府待著,反正很快大婚了,她也就過來了,誰知道,夙燁卻不同意,非要她待在夙王府裡。

  琉月總覺得這不太好,眼看著要大婚了,她待在夙王府裡算什麼?

  「夙燁,反正我肯定要回上官府去,你大聲也沒有用。」

  「不行,等大婚的事宜準備得差不多了,我自然會讓你提前回去。」

  夙燁想起先一次大婚,琉月逃婚的事情,雖說她親口答應了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那些虎視眈眈盯著琉月的人,他便不放心,只有她待在石襄園裡,他才安心。

  琉月惱怒,瞪著夙燁陰驁的說道:「夙燁,你的臭脾氣真該改改了。」

  夙燁現在比以前聰明多了,一看到琉月臉有惱色,立刻溫雍的說道:「小月兒,你要是現在就回去,我會想你的,你看我要準備大婚的事情,還要查那天進玉泉山莊的人,還要出手對付飛堯軍,你看我多忙啊,你不如留下來幫幫我。」

  琉月一聽他的話,心裡真有些心疼他,總算不惱了,微挑了下眉:「可是我能幫你什麼呢?」

  她手裡一沒有兵卒,二沒有謀士,又能幫得了他什麼呢?

  「有你在,我便有精力去對付那些人了。」

  夙燁的口氣明顯的有討好的意味,琉月不由得心軟了,一臉拿他沒辦法。

  「好,那我再住兩日,兩日後回上官府待嫁。」

  「行。」

  這次夙燁沒有再針鋒相對,同意了,若是他再反對,只怕小月兒一怒立刻回上官府,而且大婚的事情已經準備了三天,再有幾天也差不多了,小月兒說了這一次大婚的日期由他定了,這已是最大的退讓了,他不能太過份了。

  琉月總算不說話了,夙燁看她臉上沒有笑意,伸出手握著她的手,逗她:「小月兒,給爺笑一個,你不笑,爺的心裡冰涼冰涼的。」

  他這話雖是玩笑的成份居多,可是卻是他心裡真實的寫照,看到琉月不開心,他的心裡便不舒服,她開心了,他才開心。

  琉月不理會他,一臉正色的問他。

  「查清楚腕牌的來歷了嗎?還有誰混進了玉泉山莊。」

  這個人一定是內部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夙燁臉色一暗,狠聲說道:「夙風和夙和二人去查了。」

  這兩人除了心狠手辣外,手段也很殘忍,一般人落到他們手裡,鐵定熬不過去,至於夙和和夙風二人,他相信他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除了他們四個,別人他要好好的盤查一下。

  「相信很快會有消息的。」

  夙燁說道,然後伸手握著琉月的手:「小月兒,等到處理掉了這些事,我準備籌建一個自己的軍隊,沒有自己勢力,即便再有實力,有時候也不是敵人的對手,尤其是面對強大的對手時。」

  雖然他的手中有一部分有,他們都很厲害,但碰上更厲害的敵手時,便顯得他們手上的人,有些寡不敵眾了,所以他決定了要建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軍隊。

  「好,這件事我支持你。」

  琉月點頭,她也想過了,這種年代,沒有勢力,便會淪為讓人欺淩的對象。

  「我也想建個足以保護自己的勢力,不至於受人欺負或壓迫。」

  「看來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琉月直接給他一記白眼,閒閒的提醒他:「眼下我還不是你的妻。」

  「很快便是了,為夫提前溫習一下。」

  琉月正想說話,門外響起腳步聲,她趕緊的住了口望過去,便看到小蠻走了進來,恭敬的一施禮說道:「小姐,王妃想見見你,說想和你聊聊天。」

  琉月挑眉,倒也沒有說什麼,立刻站起了身望了夙燁一眼:「我去陪王妃說說話,你自個忙自個的吧。」

  「好。」

  夙燁點頭,反正他有事要忙,小月兒去陪陪母親也是好的,兩個人說說話親熱親熱,很快她們兩個便是婆媳了。

  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路出了石襄園,跟著前面的小丫頭前往蘭院而去。

  不想路上竟然遇到了夙王爺,琉月趕緊的上前行禮。

  「見過夙王爺。」

  夙王爺並沒有讓她立刻起身,而是瞇眼望著琉月,眼神十分的陰驁,黑沉,好半天才開口:「上官琉月,以後你嫁進夙王府,希望你安份些,別總是生事。」

  琉月忍不住挑眉,想開口說話,夙王爺竟然理也不理她便走了過去。

  琉月站起身望著走遠了夙王爺,凝眉若有所思,這夙五爺似乎越來越陰沉了,而且越來越不喜歡她,她究竟是怎麼招惹他了。

  一想到不久後的大婚,再看看夙王爺厭惡她的態度,琉月不由得頭疼,這以後她進了夙王府,夙王爺只怕更不喜歡她了。

  她怎麼就成了個公公討厭的兒媳婦了。

  琉月身後的小蠻和琉月二人一臉的擔憂:「小姐,夙王爺為什麼這樣討厭小姐啊?」

  小姐沒做錯什麼事情啊,為什麼夙王爺不喜歡小姐呢,而且十分的討厭她。

  「算了,不理他了,我們先去蘭院那邊看望王妃吧。」

  「是,小姐。」

  一行人轉身前往蘭院。

  蘭院裡分外的安靜,丫鬟婆子走路說話的都分外的細心,王妃喜歡安靜,並不喜歡人吵鬧,所以整座王府,最安靜的地方便要算蘭院了。

  小丫鬟把琉月一直領到蘭院的後花園,後花園一角有一座小小的亭子,此時亭中正坐著一人,在品茶觀花,琉月一走過去,她便笑著招呼琉月。

  「琉月你過來了,來,進來陪我喝杯茶。」

  夙王妃滿臉笑意的望著琉月,招手示意她進去。

  琉月點頭,提了裙擺優雅的進了小亭中,小蠻和石榴等人在亭外候著。

  四周安靜無聲,只有亭中時不時響起的輕悅之語。

  「嘗嘗這茶,是燁兒從南山給我帶回來的,有名的大紅袍,聽說十分的珍貴。」

  琉月點頭,大紅袍確實是珍貴的名茶,伸手端了王妃給她倒的茶湊到鼻間,一股清香味撲鼻而來,忍不住輕輕的啜了一口,香味順喉而下,真不錯。

  「不錯,這大紅袍應該是用舊年的雪水所泡,所以透著一股清甜,爽口。」

  夙王妃一聽琉月說這個,不由得眼睛亮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放下手裡的茶盎望著琉月,說實在的琉月這個媳婦,她是很滿意的。

  這世間只要是燁兒喜歡的,她便喜歡,所以她希望他們好好的,永遠相親相愛的。

  「琉月,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夙王妃關心的問,琉月點了一下頭,笑著道:「挺好的啊。」

  不過她說完,奇怪的挑了一下眉,王妃這樣問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啊。

  琉月忽然想起自己和王妃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事情,王妃竟然警告她不要愛上夙燁,她究竟為什麼如此說,本來她以為她不喜歡她,可是現在看來她是很喜歡她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琉月想著,忍不住開口問夙王妃。

  「王妃,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夙王妃笑著開口,琉月緩緩的開口問道:「我記得王妃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不希望我愛上夙燁,為什麼呢?本來我以為王妃是討厭我,所以才那麼說,可是現在看王妃似乎不討厭我,可是為什麼不讓我愛上夙燁呢?」

  夙王妃愣了一下,明顯的沒想到琉月會問她這件事,不過她很快又舒展了眉頭。

  「因為燁兒是個苦孩子,雖然外面的人都說他冷血無情,殘忍陰驁,可是做為母樣的我卻知道,他的心比任何人都顧念親情,所以我不想再有人傷害他,所以那一次去見你,才會讓你不要愛上他,因為愛有時候也會是一種傷害。」

  琉月想了想夙王妃的話,確實是個道理,做為母親,她心疼自個的孩子原沒有錯。

  「琉月,你別把那件事記在心裡。」

  王妃伸出手握著琉月,柔柔的說道。

  琉月點頭,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她很快將是夙王妃的兒媳,怎麼會記著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王妃,算了,我們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了,還是說些開心的事情如何。」

  「好啊」夙王妃難得的好興致,往常是很冷清的人,這會卻心情高漲,拉著琉月說道:「我們一起逛逛院子,我與你說說我院裡的蘭花如何,這些蘭花都是燁兒給我從別處移植過來的,你不知道有些可是千里之外運過來的。」

  「嗯」琉月高興的點頭,反正下午她沒什麼事,正好陪陪王妃,聽說王妃平時不太喜歡說話,難得的自己得了她的眼,她又是自己的婆婆,她便好好的陪陪她。

  想著伸手扶了王妃,兩個人出了小亭子,一路在後花園裡閒逛起來,後面跟著的一堆丫鬟,遠遠的跟著。

  前面兩個人興致極高的說著,十分的親熱。

  一個下午琉月和王妃都呆在一起,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們兩個人好得就像母女了。

  傍晚,琉月和王妃告了安,一路回了石襄園。

  石襄園裡,夙燁也在,一看到琉月過來,便笑著招手示意她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小月兒,聽說你與母親相處得十分的愉快。」

  琉月瞪了他一眼:「看來這府裡哪裡都有你的眼線啊,連我和王妃相處愉快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爺本來是過去接你的,可是一看到你和母親相處得愉快,爺又退了回來,讓你們好好的親熱一會兒。」

  若那個人不是他的母親,只怕他早就把琉月給搶回來了。

  琉月忍不住笑起來,坐下來用晚膳。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起王妃下午心情不錯的話題,夙燁的心情也高興了起來。

  母親有多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所以先前他過去接小月兒的時候,一看到母親那開心的樣子,他便回來了。

  「小月兒,來,吃點,今兒個下午你的功勞最大。」

  「那是。」

  琉月臭屁的開口,那艷麗璀璨的模樣兒看得夙燁心動不已,笑望著琉月,想像著再有幾日他們的大婚,心情越發的愉快起來,即便是四周有很多的危險,但是他也不在意,有小月兒陪著他,他就有動力收拾掉這些人。

  夙燁一邊吃飯,一邊伸出手捏琉月的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她,廳堂上少見的開心。

  兩個人正邊逗邊吃飯,門外有腳步聲響了起來。

  小蠻飛快的奔了進來,大聲的叫道:「世子爺,宮中來人宣世子爺和琉月小姐進宮。」

  夙燁和琉月一聽這話,臉色便冷了,齊齊的停住動作,問小蠻。

  「聽說是為了什麼事沒有?」

  「聽說上官聖醫現在也宮中」小蠻一說完,夙燁和琉月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琉月立刻伸手算了算時間,剛剛好,她所制的福壽膏用完了,明堯帝現在沒了福壽膏,恐怕癮頭正犯了,所以一定鬧個沒完了。

  想到這個,琉月不由得笑起來,望向夙燁。

  「想不想進宮去瞧瞧熱鬧。」

  夙燁立刻點頭,能看看老皇帝的痛苦樣子,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了。

  「走,我們進宮去。」

  兩個人說著起身離開了石襄園的正廳,領著幾名手下前往夙王府的正廳。

  正廳裡,楚經年正在招待宮中的太監,一聽到腳步聲,眾人齊齊的望過來,便看到輕裘寶帶的夙燁光華瀲瀲的走了進來,往廳堂上一站,滿堂生輝,芝蘭玉樹一般高雅,眉眼如高端上的雲彩一般輕輝淡淡,身側的琉月艷麗如瑰麗的花朵,嬌媚至極,兩個人笑意盈盈,滿堂失色,堂上所有的名貴古董都黯然失色。

  今日來夙王府宣旨的乃是宣政殿,沙公公手下的一名親信,名赫公公。

  赫公公看呆了眼睛,待到回過神來,夙燁和琉月二人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忙恭敬的開口。

  「見過夙世子,見過琉月小姐。」

  夙燁懶懶的開口:「起來吧,皇上為何召我們二人進宮。」

  「今日皇上似乎有些不舒服,召了禦醫院的人,然後又召了上官聖醫進宮,內裡的詳細情況,奴才不知道,只知道上官聖醫進去不大一會兒,沙公公便出來讓奴才來夙王府宣世子爺和琉月小姐進宮。」

  夙燁和琉月已經心知肚明,老皇帝召他們進宮,定然是為了查他身上福壽膏引起的痛苦。

  「那進宮吧。」

  夙燁沉聲開口,赫公公臉色一鬆,本來他還擔心夙世子和琉月小姐不進宮,畢竟先前皇上下旨抓捕夙王府的人,這會子又下旨讓他們進宮,若是他們不進宮,可就麻煩了,沒想到如此順利,赫公公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在頭前帶路。

  夙燁領著琉月一路出府,兩個人上了宮中的馬車,後面夙王府的馬車上端坐著石榴和小蠻兩個人,還有數名手下高坐在馬車後面尾隨著。

  楚經年擔心發生什麼事情,又派了十名侍衛一路保護著他們進宮去。

  馬車裡,夙燁和琉月二人相視而笑,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光是想想老皇帝受罪了。他們便覺得心頭大快。

  活該,今日他所遭受的一切惡果,都是他自找的。

  「小月兒,待會兒你別露出破綻來。」

  夙燁提醒琉月,那福壽膏可是小月兒給老皇帝所下,所以待會兒在老皇帝的面前,別露出任何的破綻。

  琉月點頭,勾唇一笑:「我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不在說話,夙燁一伸手拉了琉月進自個的懷中,一路往宮中而去。

  皇宮的宣政殿。

  寢宮裡,此時除了大床之上的明堯帝,還有宮中的三名禦醫,另外是上官銘,還有惠王和賢妃等人。

  大床上的明堯帝正痛苦的伸手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襟,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子溢出來,一隻手緊拽著床鋪上的錦衾,用力的拉扯著,神態別提多淒慘了,他難受的抖簌著,然後朝著上官銘叫道。

  「朕難受,你快幫朕查查,朕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難受?」

  上官銘滿臉的為難,望向明堯帝,想到明堯帝曾經做的事情,心裡有些惱怒,可是明堯帝到底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又有些心疼,可是先前他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明堯帝身上中毒或者是生病了。

  「皇上,老夫查過了,皇上身上並沒有病症,也沒有中毒的現像,所以皇上究竟怎麼了,老夫根本查不出來。」

  正因為他查不出來,所以他才會讓太監出宮去夙王府把小月兒接進宮來,小月兒對於這方面比他要精通得多了。

  明堯帝完全不相信,掃視了上官銘一眼,然後又望向了宮中的禦醫,大發雷霆之怒。手一伸把床上的東西都揮了出去,而他痛苦的在床上扭動著,如垂危的野獸般喘息著。

  惠王和賢妃看到明堯帝如此痛苦,兩個人不由得心疼起來。

  惠王直接命令禦醫:「查,快查,父王這究竟是怎麼了?」

  賢妃上前一步像幫助明堯帝,讓他好受一些,誰知道她一上去,明堯帝身上毒癮上來,整個人瘋狂的扯自己的頭髮,賢妃的手一伸過去,他一巴掌便把賢妃給打了出去,賢妃重重的撞在寢宮的柱子上。

  惠王心驚,趕緊的過去查看,賢妃只是受了輕傷,並沒有大礙。

  可是大床上的明堯帝卻在痛苦的翻滾著,然後朝著禦醫叫。

  「快給朕查,若是查不出來,你們一個個統統都別想活。」

  明堯帝大叫,禦醫個個嚇得膽顫心驚,飛快的走上前去,此時明堯帝經過一番的掙扎,已經從痛苦中熬了過來,整個人虛軟無力,蒼老不已,週身濕漉漉的好似水洗過一樣,慢慢的躺靠在身後的床上。

  禦醫眼見著皇上安靜了下來,趕緊的上前檢查,然後輪番的上前,最後三人湊到一起商討著,依舊是什麼結果也沒有查出來,然後三人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請罪。

  「臣等該死,臣等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明堯帝臉色陡的淩厲,正要命侍衛進來把這幾個禦醫給拉出去砍了。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奔跑進來的腳步聲,一名太監飛快的跪下:「皇上,夙世子和上官琉月進宮來了。」

  明堯帝眼裡一閃而過的戾氣,然後一揮手命令下去。

  「宣他們進來。」

  「是,皇上。」

  小太監退了出去,很快,夙燁和琉月二人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下留在了寢宮外面。

  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明堯帝臉色蒼白如紙,喘息如牛,身子還微微的輕顫,很顯然的他剛剛經歷了一場痛苦煎熬。

  夙燁沒有看過那樣的場面,所以不以為意,而琉月卻心知肚明的,眼下這毒癮還不算厲害,等到後面厲害了,肯定要讓他死去活來的。

  「見過皇上,惠王殿下,賢妃娘娘。」

  二人給明堯帝惠王和賢妃三人行禮,明堯帝現在精疲力盡,實在無暇再理會這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

  夙燁假意不知內裡發生了什麼事,沉穩的問道:「皇上宣夙燁和琉月二人進宮所為何事?」

  這一次明堯帝沒有說話,惠王倒是開口了。

  「父皇身體有恙,聽聞琉月表妹醫術獨到,所以請她進宮來給父皇看看?」

  琉月挑了一下眉,然後客氣的說道。

  「惠王殿下太客套了,琉月剛拜師哪裡算是醫術獨到,只不過是略通一些皮毛罷了。」

  琉月如此說,上官銘挑眉望她,看她一臉不樂意的神情,便當琉月還記著那仇,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床上的明堯帝聽著琉月的話,知道她惱怒自己,不由得臉色微暗,本想發作,可是想想先前的痛苦,總算忍住了怒火,望著上官琉月。

  「這是你師傅推薦你的,若是你沒有這樣的能力,他竟然胡亂的推薦你,這不是欺蒙君意嗎?」

  明堯帝話一落,琉月臉色越發的冷,這老皇帝竟拿她師傅來要脅她,好,真是太好了,她以為福壽膏有藥可治嗎?

  想著唇角勾出笑來溫和的說道:「既然皇上執意讓琉月檢查,琉月鬥膽一試,只不過琉月有一事問皇上,皇上若是回答了,琉月便當盡力而為。」

  明堯帝雖然對上官琉月的醫術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上次在宮宴之上見到的,證明這女人確實很厲害。

  雖然他想不明白為何這女人拜師不久,醫術如此厲害了,更甚至於比上官銘還要高,但眼下他只想解除自己身上的痛苦,別的他管不了了。

  「說。」

  琉月望瞭望寢宮之中的惠王和賢妃二人,明堯帝立刻明白她是有話要單獨問他,便沉聲命令:「你們兩個出去吧。」

  惠王和賢妃二人臉色微冷,然後輕聲說道:「皇上,你的身子?」

  「朕沒事,你們出去吧」

  「是,皇上。」

  賢妃和惠王二人不得不退出去,賢妃經過琉月身邊的時候。氣憤的瞪了琉月一眼,然後才走出了寢宮。

  寢宮之中,禦醫和太監也退了下去,最後只剩下明堯帝,夙燁和上官琉月,還有上官銘。

  琉月沉聲問明堯帝。

  「皇上,之前在玉泉山莊的刺客是不是你派來的,你想殺死我們是嗎?」

  她臉色陰驁無比。

  上官銘一聽不由得失聲叫起來:「皇上,你怎麼能?」

  你怎麼能下這樣的殺手,上官銘後面的字說不出來,因為老皇帝便是這樣的人,他也心知肚明,對於夙燁這樣的人才,以及有財力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皇上拉攏的對象,小月兒嫁給夙燁,他一定是千方百計的要阻止的。

  床上的明堯帝臉色一沉,冷硬的說道。

  「朕沒有派人進玉泉山莊。」

  琉月森冷的盯著他,發現他的神色並不似說謊,難道說玉泉山莊的刺客真的不是明堯帝派的,那麼又是誰派的,誰才是這幕後真正的大壞蛋。

  琉月瞇眼,冷光幽然。

  「皇上沒有說謊?」

  「朕確實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

  明堯帝斬釘截鐵的說道,琉月總算不說話了,她之所以問明堯帝這樣的事情,便是因為想起先前玉泉山莊那侍衛手中的鏈牌,想看看明堯帝是什麼神色,沒想到明堯帝卻不承認自己動的手腳,究竟是明堯帝撒謊,還是背後真的另有一人。這人又是誰。

  「好了,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是否該為朕檢查身體了?」

  明堯帝沉聲問,眼下禦醫和上官銘都查不出來他中了什麼毒,或者生了什麼病,這令他很恐慌不安,雖然不知道上官琉月能不能查出他身上的病症,但是他還是期盼她能查出來的。

  琉月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上前給明堯帝號脈,其實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待到左手號過脈,右手又號過脈後,她才故作深沉的說道。

  「回皇上的話,你這是中毒了。」

  「中毒?」

  明堯帝失聲叫起來,臉色一瞬間堪比子夜的星空,竟然有人膽敢給他下毒,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寢宮門外,賢妃和惠王還有幾名禦醫一聽內裡的說話聲,便衝了進來。

  賢妃直接尖叫起來:「皇上中了什麼毒,皇上中了什麼毒?」

  琉月望了賢妃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中了一種慢性毒,這種毒若是發作起來,會讓人生不如死,恨不得死過去,然後又活過來了。總之很痛苦。」

  「這是什麼毒?」

  賢妃急急的問,琉月想了一下,沒說福壽膏,胡亂的編了一個名字。

  「回賢妃娘娘的話叫鏡花毒。」

  「鏡花毒?」

  這一次不但是賢妃,就是那些宮中的禦醫也愣住了,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毒。

  兩名禦醫下意識的望向上官銘,上官銘一邊摸著鬍鬚,一邊開口:「小月兒的毒術可是比老夫精進的,她說是鏡花毒肯定是鏡花毒。」

  禦醫不說話了,惠王沉聲問:「這毒可有解?」

  琉月淺笑著回道:「無解,這鏡花毒,我還是從書上看來的。」

  琉月的話完,忽然想到更好的報復明堯帝的方法,忽地眉一挑,又再次補了一句:「不過那書裡倒是記載了方法,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用。」

  大床上的明堯帝本來聽了琉月的話,心裡絕望了,現在一聽到琉月的話,心急的叫起來:「什麼方法?」

  「先查清鏡花毒的成份,然後以毒攻毒,配製出相同的毒,在這種毒發作的時候,服一些,便不會那麼難受了。」

  禦醫一怔,然後望向床上的明堯帝,沉聲開口。

  「皇上,以毒攻毒這方法不可行,恐有後患。」

  禦醫話落,琉月贊同的點頭:「沒錯,我也不贊成以毒攻毒,若是皇上能挨便挨著吧。」

  明堯帝一聽,想到先前的痛苦,當時自己恨不得死過去的感覺,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所以不理會禦醫,問琉月。

  「以毒攻毒有什麼後患。」

  「回皇上的話,搞不好會影響性命,當然也可能不影響,因為我沒試過,所以不知道。不過如若不以毒攻毒,皇上這樣毒發下去,恐怕性命?」

  琉月說完,寢宮裡鴉雀無聲,尤其是明堯帝的臉色明提多難看了,沒想到他,他竟然?

  他好久一言不吭,然後朝著惠王大喝:「給朕查,查究竟是什麼人膽敢給朕下藥,朕一定要滅了這下毒賊子的九族。」

  「是,父皇,兒臣遵旨。」

  惠王領旨,不過暫時沒有離開,望向明堯帝:「父皇,眼下怎麼辦?」

  「先配製以毒攻毒的解藥吧。」

  既然治有些希望,不治也是死,倒不如博一把。

  「來,給朕檢查一下這毒的成份。」

  「是,皇上。」

  琉月一臉溫和的走過去,然後望瞭望明堯帝的手臂,說道:「琉月不敢動皇上,還是請皇上自己動手劃一個血口子吧,好讓琉月研究一下這鏡花毒的成份?」

  「這,明堯帝的臉色再暗了一沉,最後沉聲命令惠王。

  「取劍過來。」

  「父皇。」

  惠王心驚膽顫的叫起來,不過迎上明堯帝地獄鬼差一般陰煞的眼神,不由得不安的吞嚥唾液,趕緊的伸手取了寢宮牆壁上懸掛著一柄長劍,慢慢的拔了鞘,遞到明堯帝的手中。

  明堯帝握著長劍,陡的朝自己的手臂劃去。

  這一劍又快又狠,一劍下去,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鮮血往外噴灑。

  琉月眼神微暗,難怪明堯帝對別人恨,他對自個兒也挺恨的,這帝皇家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

  琉月一邊想著一邊命人去取水來,太監很快準備了水遞進來,然後琉月取血融於水中,然後取了丹藥放進水裡,一連番的動作,只不過裝模做樣的演一番罷了,事實上她知道皇帝所中的是福壽膏。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琉月起身,恭敬的開口:「回皇上的話,琉月已經知道這鏡花毒裡的幾種主要成份,琉月這就回夙王府去研究,盡快配製出毒丸來。」

  「好,去吧。」

  明堯帝虛軟的揮手,想到自己中了毒,很可能壽命都不長了,他真的很痛苦。

  本來想遷陵於樊龍城,沒想到什麼都沒有做,自己的壽命可能不保,這讓他如何不恨,老天啊,為何要如此對他。

  而且眼下玉梁國的針,慕紫國的針都潛伏在南璃國,他們都在算計著南璃國,更確切的說法是算計著樊龍城。

  夙燁和琉月二人告了安,出了宣政殿的寢宮,上官銘跟著他們身後走出了宣政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5 PM

第125章:蝕情咒,最癡情的一對

  夙燁琉月二人一路出了宣政殿,上官銘跟著他們的身後走了出去,然後攔住了夙燁,一臉惱怒的瞪著夙燁。

  「夙世子,你是不是太過份了,這大婚事宜不通知我們上官府便自行定下了,是不是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

  上官銘一開口,夙燁愣住了,說實在的他把上官府給忘了,忘了通知他們小月兒答應嫁他了。

  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早不好意思了,她也忘記讓夙燁去通知師傅了,也忘了回上官府告訴師傅這件事了,最近的事情有點多,所以沒人記著這件事。

  「師傅,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應該回去親自告訴你的。」

  琉月小女兒嬌態,伸手扯著上官銘的衣袖搖晃了兩下,上官銘倒是沒怪琉月,因為他知道,肯定是夙燁這傢夥的主意,大概又不讓小月兒回來了,上官銘越想越不高興,直接拉著琉月說道:「小月兒,跟師傅回府,哪有快大婚的時候還住在人家的府邸的,你這樣的話,會讓婆家的人看不起的。」

  琉月其實巴不得回上官府呢,立刻點頭:「好啊,師傅。」

  夙燁不幹了,直接一伸手拉著了琉月:「不行,小月兒,你忘了先前你答應再住兩日回上官府的。」

  「可是師傅生氣了,他生氣的話會不讓我嫁。」

  琉月如此一說,上官銘用力的一點頭:「沒錯,你再惹老夫生氣,老夫就不讓她嫁了。」

  本以為這樣會威脅住夙燁,誰知道夙燁濃眉一挑,俊美的面容便黑沉下來,眼裡更是騰騰的煞氣:「誰敢不讓小月兒嫁,我就滅了誰。」

  一點情面都不講,上官銘狠狠的抽了一抽嘴角,瞪著夙燁,夙燁也瞪著他,大有若是他膽敢阻止小月兒嫁給他,他便滅了他的意味。

  上官銘那叫一個鬱悶啊,人家嫁女兒的時候都很拿喬,怎麼到他這兒便行不通了,而且看這傢夥一副不讓步的樣子,上官銘不想招惹他,最後只得妥協。

  因為他不想小月兒為難,眼下夙王府準備了大婚的事宜,說明小月兒是同意了嫁的,這丫頭可不容易啊,他豈能阻止了她。

  「好吧,好吧」

  上官銘揮了揮手,不理會那黑著一張臉的凶神惡煞,轉身望向琉月:「小月兒,兩天後記著回來啊,師傅想你了。」

  「好,兩天後我便回去,師傅放心吧。」

  兩個人在宮門前又親熱的說了一會兒話,才分開上了馬車一路回上官府,一路人回夙王府。

  馬車一先一後的出了宮,各自回府。

  夙王府的馬車裡,琉月瞪了夙燁一眼,十分不滿的抗議道。

  「夙燁,你太過份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師傅是逗著你玩的,你就不能逗逗他老人家。」

  夙燁長眉一挑,犀利的開口:「爺就沒有逗別人的心情,這世上爺逗的也就是小月兒一個人。」

  他說完霸道的一伸手拉了琉月手,握在手掌心裡。

  琉月是好氣又好笑,這傢夥讓她說他什麼好呢,不過最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馬車裡的夙燁想起先前宮中發生的事情,不由得關心的問琉月。

  「小月兒,先前你為什麼要答應老皇帝替他制什麼以毒攻毒的藥丸。」

  夙燁的話一落,琉月笑了起來:「眼下他福壽膏的份量還不足,若是他能挨過去幾次,後面可能就沒事了,而我所謂的以毒攻毒,只不過是多給他一些福壽膏罷了,你以為我會救他,若是真救了他,只怕他又要起心思害我們了。」

  琉月說完,夙燁沒再說話,伸手緊摟著她,想到再過幾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他真的很高興:「小月兒,再有幾天可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期了,這一次可是你心甘情願的想嫁給我的。」

  琉月聽了他暗磁魅人的話,爽朗的笑起來。

  「是,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的嫁給你的。」

  夙燁一顆心總算穩穩的了,俯身親吻住琉月的唇。

  這一次兩個人全身心的融入於其中,琉月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她的一顆心全都繫在這男人的身上了,他的心狠手辣,他的獨斷專行,他對她的寵溺,對她的霸道,都一一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愛上他了。

  雖然經歷了前世那樣的欺騙,她以為此生不會再愛人,不會再嫁人,沒想到到頭來依然愛上了這麼一個人,想嫁給他,想為他生育他們的孩子。

  琉月的眼裡濃濃的笑意,像化不開的春雨。

  兩個人緊緊的纏繞在一起,恨不得化為一體才好。

  忽地琉月覺得心中悶悶的,好像有小針刺她的心臟似的,十分的不好受,然後忍不住蹙起了眉,悶哼了一聲。

  她一哼,夙燁以為自己弄疼了她,趕緊的放開,緊張的追問:「小月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琉月本想說心裡不舒服,似乎有針刺似的,可是看到夙燁緊張萬分的臉,她又不忍心讓他擔憂,也許她只是最近太勞累了,所以才會不舒服,想著展開了眉頭笑著說道。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倒搞得我好像豆腐似的。」

  「爺肯定要緊張你啊,你是爺的女人。」

  某男人霸道的宣誓,然後握著琉月的手,笑意切切。

  馬車一路回夙王府,忽地外面有稟報聲響起:「爺,屬下有事回稟。」

  來人是夙風和夙和二人,夙燁一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便命令馬車伕停下,然後喚了夙和進來詢問。

  「怎麼樣了,查出是什麼人洩露了秘密。」

  夙燁的臉色滿是冷寒,眼神更是陰驁無比的,若是知道是誰背叛了他,他絕對不會輕饒此人的,山莊裡那些守莊的侍衛不會白死的。

  「回爺的話,屬下查了的,知道山莊秘密的人,誰也沒有洩露消息。」

  「誰也沒有洩露消息?」

  夙燁一怔,他倒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如若沒人洩露他的行蹤,山莊有密道的事情,誰能準確無語的知道這樣的事啊。

  夙燁和琉月二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夙和又一字一頓的稟報:「爺,還有一個人知道山莊的秘密,但是屬下沒有查?」

  「誰?為什麼不查。」

  夙燁挑起狹長的峰眉,淩厲遍佈眼底,不管是誰都要查,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誰,若是知道,定不會饒了他。

  「回爺的話,是王爺,屬下不敢查。」

  「王爺?」夙燁一愣,然後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說父王?」

  一言落,馬車內死樣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會是這樣嗎?會是父王洩露了他的秘密嗎?如若真是這樣,他是有多恨自個的兒子,一心想置自個兒子於死地嗎?雖然他不喜歡他,可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死,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琉月望著夙燁,看到他眼底隱有受傷。好久沒有說話,她伸出手握著他,發現他的手指很冷。

  正如夙王妃所說的,夙燁雖然表面上冷狠殘酷,可是心裡卻是十分顧念親情的,比起那些笑裡藏刀的人要真實得多。

  夙和稟報的事情打擊了他,一直以來他盯著任何人,但是沒有盯著自個的父王,現在忽然冒出這樣一個訊息來,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夙燁,或許不是王爺。」

  琉月想安慰他,夙燁已經回過神來,冷冷的命令夙和:「去查,查他手裡是否有一批人。」

  「是,屬下立刻去辦。」

  夙和退了下去,馬車裡恢復了安靜。

  琉月沒有說話,她覺得這種時候安慰他是多餘的。

  夙燁伸出大手緊抱著琉月,藉以從她的身上吸取溫暖。

  他的頭埋在琉月的肩窩裡,身子一動不動,沉沉的想著,真是是父王嗎?一直以來他只以為他不喜歡他,難道他的心裡竟然如此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嗎?為什麼會這樣,這其中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好半天一動不動,夙王府很快到了。

  夙燁收斂了自己心中的波動,伸手拉著琉月下了馬車,然後一路送琉月回石襄園的房間,琉月想陪陪他,但是他拒絕了,只是朝琉月笑笑說道。

  「小月兒,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他只是單純的想靜一靜,理理順,現在他的心裡很亂。

  「好,若是想找人陪了,便來找我。」

  「好。」夙燁轉身離開,琉月望著他高大挺拔,如山一樣的背影,那背影孤獨淒冷。

  琉月的心裡十分的心疼,心疼他現在所遭受的一切。

  可是隨著她的心疼,她胸中那不舒服的感覺又來,如小針刺痛一般。

  琉月的臉色有些幽暗,身後的石榴和小蠻走過來,一左一右的扶著她,緊張的追問:「小姐,你是怎麼了?」

  琉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這裡很不舒服,不知道為了什麼?似乎有針刺一般的痛。」

  她說著又伸手按了按胸口。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的臉色變了,飛快的開口道。

  「小姐你不會是生病了吧。奴婢立刻找大夫過來。」

  琉月趕緊的阻止了,她可不想驚動夙燁,他現在的心情本就不好。

  「別驚動別人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大夫。」

  琉月轉身走進了房間,歪到房間一側的榻上,然後伸手替自己把脈,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而且她感覺胸中的刺痛,似乎又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不由得暗了,好半天一言不吭,房間裡小蠻和石榴二人看她臉色不好看,越發的擔心了。

  「小姐,究竟是怎麼了?莫不是你生病了,那奴婢立刻稟報世子爺。」

  琉月趕緊的搖頭:「沒有,正因為沒有,所以才奇怪。」

  明明胸中如針刺痛,可是卻什麼病都沒有,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她也感覺不到自己有中毒的現像。

  「算了,也許是最近太累了,我去盥洗一番早早睡覺。」

  「是,小姐。」

  小蠻和石榴雖然擔心,卻不好再說什麼,趕緊的侍候琉月去沐浴,然後休息。

  可是這一夜,琉月睡得並不踏實,胸中針刺的痛楚頻頻的傳來,時不時的控制不住的輕吟一聲,本來應該體息的小蠻和石榴二人哪裡敢睡覺,一夜沒睡守著她,等到天近亮的時候,發現小姐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好難看啊。

  兩個人再也不敢耽擱,立刻前往世子爺的房間去稟報這件事。

  夙燁大驚,動作俐落的穿衣下床,直奔琉月的房間。

  琉月迷迷糊糊,似非未睡,一夜的折騰,她有點累,可是卻依舊睡不著,因為她剛睡著了,那痛楚便會襲來使得她睡不著,可是等了一會兒又過去了,她剛想睡,這痛楚又傳來,反覆的折騰,讓她一夜都沒有睡。

  直到夙燁伸手抱了她,心疼的叫起來。

  「小月兒,小月兒,你醒醒,你哪裡不舒服,究竟是哪裡不舒服。」

  琉月一睜開眼睛,竟看到夙燁在自個的房間裡,便知道定是小蠻和石榴二人稟報了夙燁。

  眼下那痛楚並沒有傳來,所以琉月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一張清艷的小臉蛋,十分的蒼白。

  她勾出一抹笑,安慰夙燁。

  「我沒事,你別擔心。」

  「怎麼會沒事呢?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夙燁心疼的同時心急不已,朝著外面的夙竹大吼:「夙竹,進來,替小月兒把下脈。」

  琉月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只得笑著說道:「我替自己診過脈了,並沒有生病,也沒有中毒,所以你別緊張了。」

  不過夙燁卻不理會她,抱著她,示意夙竹替琉月把脈。

  夙竹上前一步,沉穩的替琉月把了脈,很快站直了身子,望向自家的世子爺。

  「爺,琉月小姐確實沒有生病,她的脈像十分的平穩,而且她也沒有中毒。」

  「那她臉色如此難看,究竟是什麼原因,一個人不會好好的便成了這樣吧。」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小丫頭,今日竟然如此的蒼白,這分明是生病了,他們竟然說沒病,難道這是疑難雜病,夙燁如此一想,臉色比琉月的臉還要白,眼裡更是無法掩飾的濃濃不安,朝著夙竹命令:「立刻去上官府,把上官聖醫接過來替小月兒查一下,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了?」

  夙竹領命,趕緊的出去,命令人立刻前往上官府去請上官聖醫。

  房間裡,夙燁緊握著琉月的手。那心一陣一陣的抽搐似的疼。

  小月兒,你千萬不要有事,若是你有事了,我怎麼辦?我還沒有娶你呢,我們再有幾天就大婚了,你還要陪我一輩子的,你還要給我生小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所以你千萬不要有事。

  琉月看他臉色難看,趕緊的伸手輕撫他的眉,笑著說道。

  「我沒事,你別擔心。」

  既然沒病,又沒有中毒,會有什麼事啊,要她說,他就是瞎擔心,想著又補了一句。

  「別忘了再過幾日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了,所以我沒事的,一定會順利嫁給你的,我說過的話可從來都是言而有信的。」

  「嗯,我相信你。」

  夙燁緊摟著琉月,不再說話,用力的握著她的手,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力量傳給她。

  琉月身上的痛楚再次襲上來,可是因為夙燁在身邊,她不想讓夙燁難過,所對強忍著,只是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子,洩露了她的身上的痛意,夙燁緊握著她的手,整個人都快瘋了。

  「小月兒,你還說你沒事,你還說你沒事,你都成這樣了。」

  夙燁抱著她,朝外面大叫:「人呢。上官聖醫人怎麼還沒有來。」

  夙竹趕緊的應聲走過來,不安的叫道:「爺,已經派人去請上官聖醫了,馬上便到了。」

  夙燁不理會夙竹,一顆心好似被人掐住似的,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緊緊的抱著小月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讓小月兒遭受這種罪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他知道小月兒的醫術十分的厲害,可是現在小月兒和夙竹兩個人都查了,卻沒發現任何的病症,和任何的毒,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房裡的人一聲不吭,看到琉月小姐受罪,他們也很難受,可是又不能替代她痛。

  琉月一會兒的功夫又不痛了,只是臉上濕漉漉的,抬頭見房間裡的人個個都愁眉不展的,尤其是夙燁,更是整張臉上布著痛楚。害得她都心疼他了。

  「沒事的,你別擔心,我沒病沒中毒,所以不會有事的。」

  琉月說完,忽地想到一種可能,難道說她的靈魂和這具身體的磁場發生了什麼變化,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有這種痛嗎?如此一想,她不由得心驚起來,難道說她會死?

  這樣一想,她的心中也難受了起來,然後望向夙燁的時候,心中不由自主不捨起來。

  但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她本來就是死了的人,能重新活一次,得了夙燁的愛,她知足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很快,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來,聖醫上官銘從外面衝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寧辰和寧華二人,三個人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很顯然的先前去上官府稟報的侍衛告訴了上官銘琉月的情況,所以他們三個人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一衝進來,便直撲琉月的身邊,三人一人一句心急的詢問。

  「小月兒,你怎麼了?」

  「師姐,師姐你是生病了嗎,臉色好難看。」

  「師姐,你怎麼了?」

  夙燁一看到上官銘,也顧不得招呼他,心急的催促:「上官聖醫,你快替小月兒檢查一下,看看她究竟是生了什麼病,還是中了什麼毒?」

  「好。」

  上官銘伸手抓了琉月手,然後替她診起脈來,房間裡,誰也沒有說話。

  上官銘先用右手診了一會兒,又換成了左手,很快他的眉蹙了起來,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琉月看著他的神情,知道他為什麼如此。

  「師傅,是不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上官銘點頭,確實是如此,脈像十分的平和,也沒有中毒,什麼都沒有,但是小月兒難看的臉色,顯示她正受著某種莫名的痛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月兒。」

  若是小月兒生病了,或者中毒了,他們還能幫助她,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找不到任何的病症還有中毒的跡像。

  所以上官銘很著急,以他的醫術若是小月兒有什麼病,按理他不會查不出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所有人中最痛的便是夙燁,看到小月兒如此的痛苦,他恨不得替她痛苦。

  「難道?」

  房間裡上官銘忽地開口,夙燁一聽他的話,不由得叫起來:「怎麼了?小月兒這是怎麼了?」

  夙燁一把抓緊上官銘的手,森冷的叫起來。

  上官銘挑眉緩緩說道:「難道小月兒是被什麼咀咒了?」

  「咀咒。」

  夙燁飛快的開口,眼裡一下子充滿了血腥之氣,紅艷艷的嗜血之極。

  竟然有人膽敢對小月兒施咒,如若被他查出來,他定要千刀萬剮了此人,不過這咒術並不是什麼人都做得出來的,只聽過這施咒之人必須有巫力,而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懂這方面的事情。

  「除了這個根本查不出別的什麼原因啊。」

  上官銘沉聲說道,夙燁說不出話來,臉色黑沉沉的。

  房間裡沒人再說話,門外響起下人的稟報。

  「見過王妃。」

  「起來吧」

  夙王妃清冷的聲音響起來,隨之一道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夙王妃進來,也不理會別人,只望著琉月,伸手握著琉月的手。

  「琉月,你沒事吧,我聽人說你不舒服。」

  琉月扯唇一笑,不想讓王妃擔心。

  「我沒事,王妃放心吧。」

  夙燁聽到琉月如此說,心越發的疼痛,望著夙王妃,心痛的開口:「母親,小月兒不知道怎麼了,忽然的好像生病了,可是夙竹和上官聖醫都查了,她身上並沒有病,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現像。」

  夙王妃一聽,臉色一瞬間白了一下,手指一片冰涼,難道命運的齒輪又開始了嗎?她以為,她以為燁兒和琉月能躲得過去的,可是誰會想到還是這樣,

  她想著,望向痛苦的兒子,還有臉色蒼白的琉月,沉聲開口。

  「上官聖醫,我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上官銘立刻開口:「王妃請說。」

  「麻煩你把琉月先帶回上官府好嗎?」

  夙王妃的話一落,房間裡的人愣住了,夙燁直接反對:「母親,為什麼,我不同意讓小月兒回上官府。」

  「我有話要與你說,說完你再去上官府陪她也是一樣的。」

  這一次夙王妃不容商量的口吻,嚴肅的望著夙燁。

  她很少以如此嚴肅的神情對夙燁,夙燁不由得住了口,然後望向琉月:「小月兒,你先跟上官聖醫回去,回頭我去上官府看望你。」

  「好。」琉月點頭,本來她便想回上官府的。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過來侍候琉月,很快兩個人侍候好琉月,扶著她跟著上官銘寧辰和寧華等人一路離開了石襄園。

  石襄園裡,琉月先前住的房間裡。

  夙王妃一揮手命令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去,最後只剩下夙王妃和夙燁母子二人。

  夙燁看著母親這樣的神情不由得不安,沉聲問:「母親,這是怎麼了?」

  「燁兒,你知道琉月為什麼會如此的痛苦嗎?」

  夙燁搖頭,然後驀然的睜大眼睛,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知道小月兒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

  「母親,難道你知道小月兒身上是發生了什麼事?」

  夙王妃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是的,我知道。」

  她說完重重的歎息一聲,然後緩緩的說道。

  「母親不是南璃國的人,我是慕紫國的人,我們家族的人是被人下了蝕情咒的,永生永世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若是今日琉月不愛你,你們倒可以相守在一起,但是她若愛上你,你也愛上了她,你們便不能在一起,這也是母親當初去見琉月,讓她不要愛上你的原因。」

  夙燁呆住了,一瞬間不知道做何反應,母親說她們家族的人是被人下了蝕情咒的,永生永世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這是真的嗎?

  「不,我不相信。」

  夙燁堅絕的搖頭,他絕對不要與小月兒分開。

  「我不會與小月兒分開的,永遠不會。」

  夙王妃又歎了一口氣,看到夙燁這樣,她的眼裡眼淚滑了下來,其實她多希望兒子是個例外,能不受那個咀咒影響,可是現在琉月的情況顯示,他也沒有逃脫命運的齒輪。

  「母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說很多年前,我們家族的一位祖先,負了一位真心愛他的女子,那個女子天生有巫力,所以她用自己的血祭了這樣的一個蝕情咒,我們水家的後世之人,永生永世也得不到所愛之人,如若與所愛之人在一起,咀咒便會應驗在愛人的身上,她(他)將蝕心而死。」

  「蝕心而死?」

  夙燁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咀咒,他若是堅持和小月兒在一起,小月兒便會蝕心而死嗎?

  不,他不要讓小月兒死。

  夙燁此刻好似被雷擊了似的,腦子混混亂亂的,不但痛苦,而且心好像被撕裂開了一般。

  夙王妃伸出手握著兒子的手:「燁兒,母親知道你的心裡很痛,可是這是每一個水家人所遭受的,他們個個都有這樣的痛。」

  「母親,難道真的要我放開小月兒的手?」

  夙燁把臉埋在大掌之中,好久一言不吭。

  他只覺得週身的力氣被人抽乾了,為什麼,為什麼最後竟然有這樣的一個結局,他想與小月兒待在一起,也不想讓她出事,明明以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是現在卻是這麼的難。

  夙燁忽地抬頭望向王妃水妙容。

  「母親也曾經經歷過這樣的痛嗎?」

  夙王妃眼神飄忽,然後點頭:「每一個水家人都經歷過,不是我一個。」

  夙燁的臉色白得很難看,然後望著母親:「現在我該怎麼做,我只想讓小月兒好好的活著。」

  「讓她死心,讓她恨你,唯有這樣,蝕情咒才會解掉,只要她不愛你,便會解掉身上的咀咒,若是她愛你,這咒就永遠不會解掉。」

  夙王妃話一落,夙燁連連的搖頭。

  「不,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小月兒恨我,我不想讓小月兒恨我。」

  「現在她身上的蝕情咒還不重,若是你再拖延下去,只怕她的蝕情咒深了,到時候她一定會大傷元氣的。」

  夙王妃看兒子痛苦,心裡更難受,可是如若不這樣做的話,琉月身上的蝕情咒解不了,她很可能會蝕心而亡,那麼兒子會更痛苦的,現在雖然痛苦,至少知道她還好好的活著,時間會使得一切都平淡下來的。

  「燁兒。」

  夙王妃站起身,走過去摟著夙燁的頭,輕聲說道:「母親知道你很苦,但是我相信你會做到的,若是她真的蝕心而死的話,你不會原諒自己的。」

  夙燁一言不吭,然後陡的抬首望向了夙王妃:「我會照母親所說的話去做,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母親,我不會放棄小月兒,永遠不會,我要破掉水家的這個咀咒,我要去慕紫國。」

  夙燁的話一落,夙王妃的臉色比之前更白,

  「燁兒。」

  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說,眼裡有淚花浮起,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夙燁:「眼下先救琉月吧。」

  她說完走了出去,那背影充滿了滄傷。

  身後的夙燁微瞇起眼睛,眼裡除了傷痛還有堅定,他一定會破掉水家的咀咒,讓水家的後世子孫人人都可以愛人,與所愛的人永生永世在一起。

  小月兒,雖然我們眼下分開了,但是我很快會再到你的身邊的,我要破掉水家的咀咒,然後回到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的等著我。

  不過眼下他還是想想如何讓小月兒恨他討厭他,一想到這個,夙燁的心裡百般難過,如滾水燙過心肺。

  可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但是他永不會放棄,也不會讓人搶了他的小月兒。

  小月兒,我會破了咀咒,然後接回你。

  琉月回了上官府碧闌園,此時的她服了上官銘專門配製的安神丹睡下了。

  昨夜一夜未睡,使得她沒有精神,再加上胸中的刺痛,使得她不想說話。

  很快便睡著了,依舊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不過比起昨夜竟然好了很多。

  等到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黃昏了,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床前小蠻和石榴二人立著,兩個人一起望著她,眼裡擒著眼淚,似乎十分的為她心疼。

  琉月抬首望向小蠻和石榴安慰她們兩個:「好了,我沒事了,你們別擔心了。」

  琉月說著想到了夙燁竟然一直沒有出現,此刻的她真的好想看到他。

  可是她一想到夙燁,胸中那針刺的痛感再次的傳來,十分的疼痛,使得她下意識的伸手拽緊了被衾,小蠻和石榴臉色變了。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了?」

  琉月搖了搖頭,然後喘息著,一會兒的功夫過去,她又不痛了,這痛楚不是一直疼,而是一陣一陣的。

  難道她真的被人施咒了,琉月猜測著。

  可是為什麼她一想到夙燁才會痛,思念得他越厲害,這痛楚越厲害,甚至於有一種讓她快承受不住的感覺。

  可是她不想他的時候,這痛楚便又若有似無,似乎沒那麼重要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琉月不由得心中慌恐起來,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咀咒啊。

  門外,響起腳步聲,上官銘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桃,去稟報你們家小姐,就說容公子來訪。」

  「是,小姐。」

  小桃走了進來稟報:「小姐,老爺說容公子過來了?」

  「容公子?哪一個容公子。」

  琉月奇怪的挑起了纖眉,然後眼光一閃,難道是容昶,他這時候來上官府幹什麼?

  「請容公子去碧闌園的正廳,我馬上便過去。」

  「是,小姐。」

  小桃應聲走了出去,房間裡,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來,侍候著琉月起來,然後一行人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上官銘和容昶正端坐在一起,聽到腳步聲,兩個人回頭望過來,便看到臉色蒼白的琉月一路從外面走進來,她穿著艷紅的薄襖,下著一件白色的長裙,那艷麗的紅,映得她的面容白得有些透明。

  容昶只看了一眼,心便疼得抽搐。

  小月兒這是怎麼了?

  他今日之所以過來,便是因為無意間得到消息,聽說小月兒生病了,所以他才過來探望她,只是沒想到上官聖醫竟然與他說,小月兒根本就沒有生病,也沒有中毒,她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偏偏又痛苦不堪。

  所以容昶想替小月兒查一下。

  琉月走進正廳,先和上官銘打了招呼。

  「師傅,你過來了?」

  上官銘點頭,然後指了指容昶:「我請了容公子進來替你檢查看看。」

  上官銘之所以讓容昶進來,便是因為容昶說他會查出小月兒身上是得了什麼病,或者中了什麼咀咒,所以上官銘才會同意的。

  琉月望向容昶笑著點頭:「容公子請坐。」

  自然容昶不願意露出身份,她便也不為他招惹麻煩。

  容昶點頭,並沒有坐下來,而是望著琉月:「小月兒,我可否替你診脈檢查一下?看看你身上究竟是生病了還是中毒了?」

  琉月聽了,忙點頭,容昶的醫術毒術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查不出來,不代表他查不出來,所以坐下來,伸出手。

  容昶走過去,坐到琉月的身邊,替琉月號起脈來。很快又換了另外一隻手,最後抬頭望向琉月的時候,那一雙點漆般好看的瞳眸中,濃濃的心疼。

  「小月兒,你沒有生病,你恐怕是中了咀咒。」

  「咀咒?」

  琉月先前聽到上官銘說了,本來還有些不信,但是現在容昶再說了一次,由不得她不信了,本來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出了問題,沒想到卻是咀咒。

  「你身上有什麼樣的症狀,與我說說?」

  容昶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望著琉月,琉月想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容昶。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好像有千萬根小針刺似的,好痛,很痛苦,不過不是一直痛苦,而是一陣一陣的,尤其是我想到夙燁的時候,這痛似乎更重,讓人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窒息的感覺。」

  琉月說著,臉色越發的蒼白,臉口的刺痛再次的湧來,她只覺得週身的發寒發冷。

  「而且身上寒冷。有一種想打顫的感覺。」

  琉月說完,容昶一把伸手抓住她,沉聲命令:「你別想,什麼都別想,只要別想,就會好多了。」

  琉月一時沒弄明白,望向容昶:「不想什麼。」

  「不想那個人,你就不會感覺到那麼痛了。」

  「不想那個人?」

  琉月挑眉,驀然的明白,容昶的意思是要她不要想夙燁,不想夙燁,她就不會這麼痛了,難道?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臉色竟比之前還要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容昶知道她想明白了,也不隱瞞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中的可能是情咒之類的,這個只要不去想那個人便不會那麼痛,或者試圖恨那個人,或者忘掉他,便不會有事了,你現在情咒還不是十分的厲害,若是厲害了,只怕你承受不住。」

  「最嚴重會什麼情況。」

  「吐血,直到身亡。」

  容昶沉聲開口,心一直沉到穀底,情咒,是因為中情了才會起效,也就是說小月兒愛上了夙燁,所以這情咒才會生效,如若她沒有愛上夙燁根本不會有事。

  琉月唇角勾出笑了,那笑有些無奈。

  如何不愛啊,那個男人的冷酷,霸道,無賴,對她的寵溺,沒有一樣不留在她的腦海裡,她如何才能收回這樣的愛啊,她一想,胸中的一陣陣的痛楚傳來,使得她忍不住打顫,打顫。

  容昶立刻感受到了,飛快的起身盯著她命令。

  「別想了,你什麼都不要想,來,隨著我一起做。」

  容昶沉聲開口,顧不得自己的心痛,示意小月兒隨著他一起做。

  「深呼吸,吐氣,吸氣,對,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要想,讓自己的腦子空白。」

  琉月照著他所說的話去做,竟然真的有用,雖然胸中依然很痛,但是卻沒有那麼厲害了。

  她睜開眼睛望向容昶:「謝謝你容昶。」

  容昶搖頭,看到她如此受苦,、他心痛,可是想到她竟然愛上了夙燁,愛上了那個從一開始便欺負她,百般刁難她的夙燁,他的心真的痛到無以復加。

  一直以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那怕夙燁強娶了小月兒,只要她的心一日不屬於他,別人都是有機會的。

  他一直加快進度,希望快點結束南璃國的一切,那麼他便有機會真正的接近她了,從而讓她愛上自己,可是誰會想到,到頭來,她卻愛上了夙燁。

  「小月兒,我走了。」

  容昶再也待不下去了,急急的起身,然後走了出去。

  身後的上官銘顧不得理會容昶,飛快的起身站到琉月的身邊。

  「小月兒,沒想到你竟然中了情咒,記著不要亂想,什麼都不要想。」

  可是想到容昶所說的話,難道小月兒以後真的要忘掉夙燁嗎?忘掉那個很疼她的男人嗎?這樣想不光是小月兒,就是他都心疼得快受不了了。

  何況是小月兒,這可怎麼辦?

  上官銘沒了主意,還有夙燁,他呢,他去了哪裡,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

  琉月卻已不做多想,命令了人準備了東西上來。吃了點東西,晚膳後領著小蠻和石榴逛起了碧闌園。

  散步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夙燁,一想到他,她的心中便十分的痛,最後連頭都疼了起來,週身的痛苦,嚇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臉色煞白。

  「小姐,小姐,你別想了,別想任何東西了。」

  琉月起身,一張臉濕漉漉的好似水洗過一般,漂亮的大眼睛裡,有淚滾落出來,難道她們註定了是有緣無份嗎?難道以後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小蠻伸出手和石榴兩個人一路扶著她回了房間,打水來侍候著琉月盥洗一番,然後扶了她上床休息。

  上床後,琉月並沒有睡,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浮現起夙燁的笑臉,他的各種風貌,好似種在她心上一般,她越是不想想,卻是控制不住的要想。

  最後整個人痛得抽搐起來,嘴裡竟然有一絲甜膩的味道,小蠻伸手遞了帕子過來,她咳嗽了一聲,竟然有血出來。

  兩個小丫鬟嚇得哇的一聲大哭,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來。

  「小姐,奴婢求你了,求你什麼都不要想了,請你別想了。」

  尤其是小蠻,更是哭得如淚人一般,以前她是希望小姐愛上夙世子的,可是沒想到小姐竟然遭受了這樣的痛,那她寧願小姐好好的。

  琉月長長的呼一口氣,伸手拉了小蠻和石榴兩個起來:「好,你們起來吧,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去想。」

  她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什麼都不想。

  這一夜琉月睡得稍微踏實一些,可是第二日一早,夙燁過來了。

  一看到他,想到他們身上可能中了情咒,琉月只覺得心痛難忍,口裡有甜膩的口腥味,強忍著沒有當著夙燁的面吐出來,她不想讓他看到難受。

  「夙燁,我沒事了。」

  夙燁看著她強忍著的笑臉,心裡比她更痛,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將來他加倍的償還給她,他在心裡默默的念著。

  小月兒,將來我一定會記著你今日所受的苦,等到我破解了這咒語,再不會讓你受一分罪。

  夙燁心裡想著,臉上卻露出僵硬的笑意,然後緩緩的坐下來,望向琉月說道。

  「琉月,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

  「你說」

  琉月見夙燁少見的莊重,緩緩的點頭:「你說,什麼事?」

  夙燁沒有說話,掉首朝外面拍了拍手,然後走進來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竟然粉妝玉徹的十分的可愛,他一走進來,夙燁便拉著他的手說道:「琉月,他是我兒子。」

  「什麼?」

  琉月驚住了,然後不可思議的望著夙燁,他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了,她都不知道,臉色陰驁難看起來。

  夙燁沉沉的呼吸:「先前母親叫我留下,便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原來很久前我喝醉了酒,竟然和母親院子裡的一個丫頭發生了關係,後來那丫頭懷孕了,她偷偷的溜掉了,昨天她回來了,找到了母親,說了這件事,所以母親才留下我,她讓我留下這個孩子,琉月,再過幾日便是我們的大婚之期,我不想瞞住你這件事,這事是我的錯。」

  他說完垂首,臉色蒼白,一言不吭,大手緊握著,似乎十分的痛苦。

  琉月盯著他腿邊的孩子,那眉眼,竟然和夙燁真的有些像,琉月越看越生氣,莫名其妙的多出這麼大的一個孩子,她能不生氣嗎?

  「夙燁,你走吧,這事讓我好好的想想。」

  「好,琉月,若是你不想大婚,可以告訴我,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的,這一次是我的錯。」

  他說完轉身,大踏步的走出去,那背影帶著一抹絕決。

  身後的房內,琉月眼裡流出一抹淚來,嘴角溢出甜甜的血來。

  門外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看到琉月白得驚人的臉色,不由得嚇哭了:「小姐,小姐,你別氣了,這件事是世子爺做得不好,你別生氣了,你本來就身體不好。」

  「去,命人準備一輛馬車。我要跟著他們看看。」

  琉月命令,石榴看她的臉色難看,忍不住開口:「小姐,你何必呢,既然世子爺曾做出這種事來,不如從此後你忘了他吧,小姐,奴婢求求你忘了他吧。」

  琉月眼神陡冷,朝著石榴狠狠的說道:「讓你去便去,哪裡來的這些話。」

  石榴不敢再多說,趕緊的奔出去命令管家準備馬車。

  房間裡,她示意小蠻侍候她起來,很快收拾整齊了,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離開了碧闌園,一路出了上官府,坐上了上官府的馬車,然後命令前面的馬車伕。

  「看到夙王府的馬車了嗎?跟上他們的馬車。」

  「是,琉月小姐。」

  馬車一路尾隨著前面夙王府的馬車,因為夙王世子的精明,所以他們不敢靠得太近,遠遠的跟著。

  很快穿過了幾條的街巷,夙王府的馬車並沒有往夙王府而去,一路往僻靜的小巷子駛去,很快馬車停在了一戶院子外面。

  等到馬車上的人下來,馬車伕便把馬車駕走了,然後夙燁拉著那小孩子的手領著幾個手下進了院子。

  上官府的馬車緩緩的行駛過來,離小院有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人未靠近,便聽到院子裡面傳來的說話聲。

  一個女子的祈求:「世子爺,希望你能善待清兒,他到底是你的骨肉。至於我從此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的。」

  小孩子幼嫩的聲音響起來:「爹,求求你了,讓娘親跟著我們吧,讓娘親跟著我們吧。」

  夙燁的聲音自始自終沒有響起,這倒是極符合他冷漠的個性。

  那小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爹爹,我去求琉月小姐,我去求她,讓她留娘下來陪我,我不想離開娘。」

  「閉嘴。」

  夙燁陡的冷哼,怒喝道:「你若是膽敢求她,你便跟你娘呆在一起,別想去夙王府。」

  小院外面的人皆聽到裡面的話了,小蠻和石榴二人面面相覷,兩個人滿臉的憤怒,世子爺怎麼會有這種事,為什麼是這種時候啊,小姐本來就夠痛苦難過的了,他竟然還生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抬頭望過去,只見琉月臉色一點血色皆無,牙齒咬著唇才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握緊拳頭,深呼吸,慢慢的放鬆,然後領著小蠻和石榴往前走去。

  小蠻和石榴兩個想阻止她,可惜她一擺手拒絕了。

  二個小丫頭沒辦法,只得跟著她的身後,一路進了小院。

  此時不大的小院空落的地方,夙燁和幾名手正居高臨下的站著,他的面前跪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婦人,還有先前琉月見過的小孩子。

  那小孩子一看到琉月走了進來,飛快的衝了過來,撲到琉月的腳步,一把抱住她的腿。

  「琉月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讓我娘跟我去夙王府吧,我娘什麼都不要,她不會跟你搶爹的,她什麼都不會跟你爭的。」

  琉月臉色冷冷,望向地上的小孩子,然後再望向身後的夙燁時,眼神淩厲至極,冰冷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夙燁,從今日開始我們恩斷義決。再沒有大婚,也沒有任何的牽拌,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

  她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小院,身後面的夙燁望著她絕然的背影,大手一握,青筋暴出來,週身瀰漫出無邊的傷痛,臉色一瞬間失去了顏色,身子承受不住的倒退兩步方站穩,身側的夙松想上前扶他,他卻一舉手阻止了任何人的碰觸,就那麼孤決的站在小院中。

  好久,才見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站起來,緩緩的開口:「爺,既然如此的愛她,為何還要做這種事。」

  她是夙燁的手下,奉命行事。

  夙松瞪了那女子一眼,若不是萬不得已,這世上爺最不想傷的便是琉月小姐的心,他之所以如此做,便是想讓琉月好好的健康快樂的活著,只要她沒事,爺便開心了。

  小院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而走出了院子的琉月身子差點支撐不住,身後的小蠻和石榴趕緊的伸手扶著她的身子:「小姐,你怎麼了?」

  小蠻一開口眼睛便紅了,爺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這是在小姐的傷口上灑鹽呢?

  兩個小丫頭扶著琉月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動了離開了小巷。

  身後的小院裡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男子在陽光之中,卻透著冷冽的寒意,就那麼癡癡的望著那駛遠了的馬車,一動也不動,好似石化了一般,直到再看不見一點的馬車影子,他的大手陡的一握,在心中發誓,小月兒,你放心我很快會破了蝕情咒,接你回到我的身邊,那時候,我再不會讓你受到一分的傷害,哪怕負了天下人,我獨不負你。

  遠遠的上官府的馬車上,琉月的臉色越來越白,呼吸也急促起來,身子忍不住輕顫,似極力的隱忍住,眼裡有潮濕的霧氣,纖手緊緊的握著。

  小蠻忍不住發怒。

  「小姐,以後你忘掉世子爺吧,他竟然曾做出這種事,小姐以後再也不用理他了。」

  琉月卻沒說什麼,望向了小蠻,緩緩的說道:「你以為憑他的能力會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蹤嗎?你以為他這樣的人真的會和一個丫鬟發生那種事嗎?你以為他是那種容許任何人生下他孩子的人嗎?」

  她每說一句便覺得胸中刺痛,可是這些痛,遠抵不了夙燁今日為她所做之事的痛,她知道他做這些事,心中之痛只怕比她痛上千萬,她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做,只是希望她好好的,而她如他所願的做出了惱怒的姿態,不是因為真的生氣,而是因為愛他,更愛他,更心疼他,想成全他的心意,這樣他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小姐,那你還?」

  小蠻也想透了,世子爺豈是隨便什麼人想靠近他便靠近他的,那夙王府裡多少丫鬟宵想他呢,他若是那種酒後失德的人,恐怕多的是人爬上他的床,所以說今日這一切都是一場戲,而小姐是因為知道這是一場戲,才會認真的演下去,她這樣做,是為了讓世子爺心裡好受一些,而世子爺所做的事情卻是為了讓小姐好好的,他們這一對,真的是世間少見的癡情。

  小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琉月卻深呼吸,然後什麼都不想,她的心裡果然好受多了,馬車之中響起她堅定的話。

  「我要破了這情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6 PM

第126章:國破山河碎

  因為決心,因為不放棄,所以琉月的心裡好受多了,也知道不該多想那個心頭的人,所以極力的忍住不想,但是不是為了不愛,而是為了更愛。

  上官府碧闌園。

  有客拜訪,君洛凡和鳳晟世子。

  關於上官琉月生病了的事情,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所以擔心的人擔心死了,幸災樂禍的人高興死了。

  君洛凡和鳳晟一得到消息,便趕了過來。

  「小月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君洛凡一臉緊張,示意琉月坐到他的身邊,他給她把把脈,琉月卻搖了頭,笑望向君洛凡:「師兄忘了我也是精通醫術的。」

  一言完,君洛凡不語了,可是看著琉月的臉色分明是生了病的。

  「可是你的臉色那麼難看。」

  「是啊,不是生病了,難道小月兒是被人下毒了,什麼人竟然膽敢下毒害你,你告訴我們,我們一定要宰了這個人。」

  琉月望著他們兩個人,淡淡的搖頭:「沒人下毒,而是中了情咒。」

  「情咒?」

  君洛凡和鳳晟二人同時睜大眼睛,兩個人對於情咒還是知道些,情咒唯有動情才會生效,就是說小月兒現在喜歡上了夙燁是嗎?兩人如此一想,心裡十分不好受,可是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擔心小月兒。

  「那現在怎麼辦?」

  君洛凡心急的問道。

  琉月沒有說話,一側的鳳晟卻沉聲開口:「若想解情咒,一是忘掉曾愛過的這個人,二是破咒,只要破了這情咒,就沒事了,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如何破咒。」

  鳳晟的話一起,琉月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先前她說了要破解情咒,可是如何破解這情咒,她並不知道,她身邊的這些人也不知道,她該如何做。

  琉月的臉色蒙上了一層冷冽之色,對面的鳳晟望著她,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夙燁,眼神幽暗的同時,沉聲開口:「我知道有一人對巫術咒術之類的十分的精通,小月兒若想破咒,可以前去找他。」

  琉月一聽,飛快的問道:「誰?」

  「慕紫國護國寺的了空大師,此人對於各種巫術咒術頗為精通,在天下間都有生盛名,小月兒若是想解咒,唯有找此人一試。」

  「慕紫國護國寺的了空大師。」

  琉月默念,對面的君洛凡卻挑高了眉,飛快的說道:「這如何行,慕紫國離我們尚京遠隔千里多遙,小月兒如何去找那護國寺的了空大師啊,照我說,倒不如忘了那人,聽說破解情咒,只要忘掉那個人,就不會有事的。」

  君洛凡說完,鳳晟翻白眼瞪他一眼,難道他沒看到小月兒很愛夙燁嗎?要不然她為何要破解這情咒。

  「不過我最關心的是究竟是什麼人在小月兒的身上下了這種情咒啊,若是找出來非要把他千刀萬剮了不可。」

  鳳晟惱怒的一握拳,對於他的這句話,君洛凡頗為贊同,一向不生氣的人,臉色也滿是憤怒。

  「對,若是找出此人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琉月沒在意君洛凡和鳳晟的話,現在她一心一意想著的便是如何前往慕紫國的護國寺,了空大師是嗎?她一定要找到他,解了身上的情咒,然後重新回到夙燁的身邊,一想到夙燁,琉月胸中再次疼痛起來,然後她極力的忍住,深呼吸什麼都不想,總算好受一些了。

  「算了,眼下尚京這麼亂,要想查施咒之人,恐怕很難。」

  琉月擺了擺手,然後問起鳳晟:「眼下尚京沒什麼事吧?」

  鳳晟一聽,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別提了,尚京怕是真的要亂了,最近朝中接二連三的死了兩三個朝臣,皇上大發雷霆之火,罷免了兵部尚書的職務,這種時候這樣做,更是失人心啊,而且皇上似乎很煩燥暴戾,與之前的沉穩完全不同。」

  琉月聽了,唇角勾出冷笑,一言不發。

  君洛凡接了一句:「聽說刺殺朝中大臣的人,乃是玉梁國的針所為,我想一定是那容昶做出來的。」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望向鳳晟和君洛凡:「你們二人有沒有做好準備?」

  兩人聽她的話,一頭霧水:「什麼準備。」

  「尚京恐怕要變天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變天?」

  君洛凡和鳳晟異口同聲的問,兩人的臉色皆暗了,他們兩家與朝廷的牽扯很大,若是變天,兩個人想都不敢想,一起盯著琉月。

  「小月兒如何這樣認為?」

  「我感覺慕紫國和玉梁國來者不善,他們如此大動作的展開行動,便是要擾亂尚京,他們擾亂尚京什麼目的,肯定是讓老皇帝無暇顧及。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家肯定會破南璃。」

  「破南璃?」

  君洛凡和鳳晟二人臉色更陰驁,君洛凡不似鳳晟通秀,他有些無法理解,這兩家為何要破南璃,一直以來都平安無事的相處著。

  「他們為什麼如此做。」

  琉月抬頭往外望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因為樊龍城,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我想慕紫國和玉梁國的皇帝一定想拿到這座城池,那他們只有滅了南璃國,你說他們做了這麼多手腳,總歸是有目的,不出意外這目的便是滅掉南璃國,奪到樊龍城。」

  君洛凡和鳳晟二人噌噌的站起了身,心急不已。

  「那現在怎麼辦?」

  琉月淡淡的開口:「以你們微薄力弱根本無力對抗玉梁國和慕紫國,因為他們兩家一定早就布好了局,姬塵便是例子,十年的局了,他們的人恐怕滲入了南璃國的各個卡口,現在你們想力挽狂瀾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們還是自己做好打算的好。」

  君洛凡和鳳晟二人不言語了,然後兩個人和琉月告辭。

  琉月點頭,這件事她也是最近兩天悟出來的,姬塵潛伏在南璃國十年之久,說明玉梁國早就佈局了,既然玉梁國早就佈局了,那麼他們現在大張旗鼓的擾亂南璃國的京師,很顯然的是掩蓋一件事,他們要動手腳了,只怕很快便要兵臨城下了。

  琉月眼神幽暗,想著要不要讓師傅趕快的離開南璃國,省得破城之時,受到連累。

  門前,君洛凡和鳳晟二人離開時,正碰上了從門外急急走過來的晏錚。

  晏錚一抬面便看到了君洛凡和鳳晟二人臉色難看的走出來,不由得心下一怔,直覺以為小月兒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心一沉,傷心不已,腳一跨進正廳,便哽咽著聲音說道。

  「小月兒,我來探望你了,小月兒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我也不活了?」

  堂上坐著的琉月本來在喝茶,聽了晏錚的話,噗哧一聲,嘴裡的茶水盡數噴了出去,身側的石榴趕緊的上前,取了帕子遞到琉月的面前,琉月接了過來,擦了擦面前的茶水,然後抬頭惱恨的發作。

  「晏錚,你又抽的什麼風啊,我這還沒死呢,你嚎的什麼啊?」

  晏錚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既然你沒事,君洛凡和鳳晟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做什麼?」

  琉月挑了一下眉,倒是沒有說南璃國要被滅亡的事情,因為她沒忘了,晏錚的母親可是慕紫國的長公主,若是她說出什麼,晏錚一定會去找長公主問個明白,那她洩露了秘密,不是找死嗎?

  「可能是聽說我生病了,所以才會心情不好吧。」

  琉月一說,晏錚又緊張了,飛快的閃過來,上下打量著琉月,然後盯著琉月說道。

  「小月兒,你瘦了,而且臉色很蒼白,難道你真的病了,怎麼不請大夫啊。」

  晏錚並不知道琉月中情咒的事情,只以為琉月病了,琉月也不打算說破。

  「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

  琉月示意晏錚坐下來,晏錚坐在她的手邊,總算鬆了一口氣,還不忘叮嚀她:「小月兒,你千萬千萬要保護身體。」

  「我知道。」

  琉月點頭,不想讓晏錚擔心,轉移了話題。

  「聽說朝中又死了兩三個大臣,你的擔子不是更重了。」

  一說到這個,晏錚的話便多了,濃眉上挑,滿臉的氣憤。

  「是啊,我們守衛京城的十大營全都出動了,再加上少司府的人,幾乎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卻找不到容昶等人的下落,不過我們也抓了一部分人,大刑逼供之下,這些人竟然不知道容昶在什麼地方?實在是太可恨了,若是抓到這個男人,我非千刀萬剮了他不可。」

  琉月很想問問晏錚:「你打得過容昶嗎?」

  那個男人不但武功高,而且謀略很深,一個人領著數名手下,把南璃國攪得人心惶惶。

  不過最後琉月沒有問,因為若是她一問,晏錚非急得跳起來不可。

  不過這一場局裡未必是動的人勝算最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琉月可是知道楚國公府裡隱著的那個假的楚玉琅便是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傳聞此人也是足智多謀的,現在容昶如此大動作的動手,但他們卻一無所動,潛伏著準備最後狠狠的一擊吧,不出意外,此次勝算最大的恐怕便是慕紫國的人了。

  不過這些琉月都沒有和晏錚說,省得他暴跳如雷的,而且晏錚未必知道這楚玉琅便是他的表哥表弟的。

  正廳裡,晏錚還在發怒的說道。

  「小月兒,你都不知道這容昶有多麼的陰險狡詐,我們出動了這麼多人竟然找不到他的下落,你說他可能藏到什麼地方去?」

  琉月想起了之前容昶來看她的事情,不過卻並未告訴晏錚這件事。

  雖然晏錚是他的朋友,但容昶曾三番五次的幫助過她,她不能忘負義。

  「我哪裡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琉月說完,覺得整個人很疲倦,她身上的情咒未解,時不時的胸中刺痛,再加上先前整夜未眠,根本沒有精力理會別的事情。

  「晏錚,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你要當心些。」

  一聽琉月說累了,晏錚總算不說話了,然後起身離開,不過沒忘了叮嚀琉月:「小月兒,有什麼事你一定要送信給我。」

  「好,你放心吧。」

  琉月點頭,喚了人送晏錚離開,等到晏錚走了,她正準備去休息,不想蘇管家領了宮中的沙公公過來。

  「奴才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蹙了一下眉,她想起了皇上要的福壽膏,不由得眼神暗了一下,唇角扯出冰冷的笑。明堯帝,很快你就要家國不保了,不知道到時候你會如何的痛不欲生。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點頭,示意沙公公起身:「起來吧,沙公公。」

  沙公公起身,然後望瞭望廳堂內的下人,琉月一揮手命令人下去,最後只剩下沙公公和她兩個人。

  沙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的說道:「琉月小姐,皇上命我出宮來問琉月小姐的藥可是制好了,先前皇上又毒發了一次,比起上次來更加的痛不欲生,所以皇上很心急。」

  琉月挑眉,輕聲說道:「這兩日我生病了倒是忘了這件事,沙公公先回宮去吧,我這就去配製解毒丸,然後命人送進宮裡去」

  「好。」

  沙公公只能如此說,然後和琉月掃呼了一聲,出了正廳,一路回宮去了。

  琉月才不理會這福壽膏的事情,眼下先休息好了再說,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夙王府。

  石襄園裡一片冷寂,夙燁端坐在書房裡,四周冷氣浮動,手下誰也不敢多言一聲,就連一向嬉皮的夙松都不敢多言一聲。

  爺的心情不好,不是一般的糟糕,是很糟糕。

  因為先前他稟報了爺,早上的時候,君公子,鳳世子,晏世子都都去看過琉月小姐了。

  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他是心痛加惱怒,此刻一定備受煎熬。

  書桌前的夙燁,此刻心情確實難以言喻,心痛,煎熬,惱怒,各樣的情緒都有,可是現在他卻無計可施,因為他不能輕易的靠近小月兒的身邊,他不能讓她的蝕情咒雖加重了。

  他現在能做的是盡快查清楚一些事,然後前往慕紫國的水府,查清當初究竟是何人下的這種蝕心蝕情之咒,他要破掉這種詛咒,只要破掉了蝕情咒,他便可以擁有小月兒了。

  「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夙燁暗沉嗜殺的聲音緩緩響起,夙松趕緊的近前一步回話。

  「爺,夙和先前派人送回來了消息,王爺他?」

  「他怎麼了?」

  夙燁的眼神越發的深沉,深不可測,冷得好似寒潭之水,瀲瀲淩厲之光。

  夙松面對著這樣的爺頗有壓力,趕緊的回話:「王爺的手裡確實有一批人,而且夙和派人潛進了那些人中,發現那些人確實是有腕牌的,腕牌之上繪著的圖形,是獅子圖案。」

  書房裡,死一樣的沉寂,誰也不敢說話。

  王爺竟然想殺掉世子爺和琉月小姐,這為什麼,沒人想得通。

  世子爺不但品貌一流,手段更是一流,王爺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兒子。

  人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王爺呢,怎麼連自個的兒子都不放過了。

  夙燁沒說話,瞳眸之中沉沉浮浮的幽芒,此時的境地,讓他不得不懷疑一件事,這個王爺也許不是他的親爹,人都說虎毒不食子,若自己是父王的兒子,他又如何會殺害他呢,除非他不是父王的孩子。

  可是就算自己不是父王的孩子,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怎麼能忍心,父王殺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夙燁的心底隱隱的傷痛,一言不吭,然後再抬首時,眼裡耀起明珠一樣的光芒。

  「夙松,去寧王府書房查,看看有沒有王爺與三皇子來往的書信。」

  夙燁沉聲命令夙松。

  夙松眉一挑,然後想明白爺的意思,爺不會是說一直以來他們懷疑三皇子所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三皇子所為,或者說三皇子也是受了王爺的蠱惑,所以才會對爺下手吧,這可能嗎?

  夙松震憾不已,不過已經轉身往外走去,一路直奔三皇子的寧王府。

  而夙燁也站起了身,領著夙竹和三四名手下,一路潛進南璃國的皇宮,前往冷昭儀所住的宮殿長春宮。

  長春宮裡,寂靜無聲,寢宮之中冷昭儀正睡臥在大床之上,本來嬌媚的一人,此刻竟然滿頭的銀絲,兒子的死,深深的打擊了她,她一下子老了十歲左右,身子更是吃受不住,直接的生了病。

  夙燁閃身進了寢宮,夙竹先前撒了迷香,把寢宮之中的丫鬟們都迷昏了,然後取了一枚銀針刺冷昭儀的穴道。

  冷昭儀很快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看到夙燁站在面前,一瞬間,瞳眸中攏上了仇恨,咬牙切齒的詛咒夙燁。

  「夙燁,竟然是你,我兒子一定是你殺死的是不是,是不是,一定是你夥同那玉梁國的人殺死我兒子的,你的心好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夙竹臉色陡的難看,手一伸便想狠狠的教訓冷昭儀。

  可惜夙燁一舉手阻止了他,現在的冷昭儀並不畏懼死,就算殺了她,她也是無所謂的,他來這裡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有事要問她。

  「你聽著,你兒子不是我殺的,是別人殺的,相反的他總是派人殺我,我來是問你他為什麼總是派人殺我?」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冷昭儀也不隱瞞夙燁,兒子想殺他之事,因為兒子已經死了,就算夙燁知道兒子想殺他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想到兒子在世時候的事情,冷昭儀的眼裡滿是傷痛。

  「我兒子一直拉攏你,為什麼你就是不屑一顧,若是沒有你,夙王府便是我兒子的勢力,我兒子不會死得這麼慘的。」

  冷昭儀說到最後哭得很傷心,寢宮外面雖然有人聽到了她的哭聲,卻沒人過來追問,因為自從三皇子去世後,冷昭儀經常無端的哭泣,太監宮女已經煩了,何況現在冷昭儀沒了三皇子,還有什麼勢頭,所以平常沒什麼人理會她了,長春宮也是一片冷清,再不復往日的熱鬧。

  夙燁盯著冷昭儀,深沉的開口:「誰和你說,若是沒有我,夙王府便是你勢力的。」

  冷昭儀聽了夙燁的問話,陡的抬頭望向夙燁,狠狠的開口。

  「這是顏康親口和我說的,若沒有你,他一定會支持我兒做太子,若沒有你,夙王府便是我兒子的勢力。」

  夙燁的眼神淩厲嗜血,沒想到父親竟親口和冷昭儀說了這樣的話,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話是置他於死地嗎?所以說從一開始他便想他死,而他一直以為是三皇子自做主張,沒想到真正想他死的人竟然是他的父王。

  夙燁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冷昭儀看到他臉色難看,忽然覺得心情大快起來,再次的大叫:「夙燁,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一個孽子,你霸佔著夙王府的世子位,你以為你父王心甘情願的讓你做夙王府的世子嗎?你根本就不是夙家人。」

  冷昭儀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瘋了似的笑。

  夙燁先前已經猜到自己不是夙家人,所以這會子冷昭儀所說的話,並沒有刺激他,他只是很痛心,為什麼父王一心想讓他死,若是他想要他的世子之位,他大可以讓給他,他根本就不希罕這什麼世子之位。

  夙燁望向冷昭儀,此時倒是十分的同情這女人,緩緩開口:「你以為父皇是真心的想支持三皇子為太子嗎?你可知道他是王爺,手中又有隱藏著的兵將,他若有心想幫你,難道我阻止得了他。」

  他是父,他是子,雖然他不參與,若是父王一心幫助三皇子,他又如何阻止得了呢?

  冷昭儀的笑聲嘎然而止,身居後宮,自然也不是呆人,夙燁一言提醒了她,她的眼睛紅了,然後死命的咬著唇,她不相信,她不想相信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她喜歡過的那個男人,原來竟是利用她的,利用她的兒子來除掉他的兒子,這利用還如此的徹底,害得他的兒子被人殺掉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冷昭儀瘋了似的大叫,夙燁卻不理會她,一揮手領著人離開了長春宮,回夙王府去了。

  等到他回到夙王府的時候,天色已黑了下來,夙松從三皇子的府邸回來了,正在書房等他。

  「爺,這是屬下從三皇子的書房中找出來的一些書信,其中有一些是王爺派人送給三皇子的。」

  夙松伸手接了過去,他的手微微的有些僵,心裡很痛,原來一切竟是這樣的,從頭到尾要他命的根本就不是三皇子寧王鳳禎,而是他的父王夙顏康。

  夙燁打開父王寫給三皇子寧王的信,信中無一例外,都只有渺渺幾語。

  「他已經出王府了,進宮去了。」

  「他去萬裡巷辦事了。」

  「這一次務必要一舉成功,隨信所去還有孔雀膽,可塗於箭上。」

  夙燁看著眼前那熟悉的筆跡,重重的跌坐到身後的椅子上,原來所謂的叛徒,奸細,根本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父王,夙王府的夙顏康。

  夙燁忽然想到皇上後來暗殺他和小月兒的事情,這些恐怕也離不開他父皇的手段吧。

  夙燁哈哈的笑起來,這笑張揚淩厲,支離破碎。

  書房裡的手下個個心疼自家的主子,可是誰也不敢多說話。

  好久,夙燁抬頭,眼裡是狼一樣的綠光,唇角是血腥的殺氣,冷冷的命令:「命夙和夙風二人帶領一部分人,秘密殺掉那些擁有獅牌身份的人,能殺多少是多少,記著不要讓手下傷亡過重。」

  「是,爺。」

  夙松領命而去,夙燁又抬頭望向夙竹:「立刻調集人過來,今晚我要會會我那一心想殺我的父王,他不是要殺我嗎?我倒要看看他殺得了殺不了?」

  夙燁的眼睛一片血紅,夙竹領命而去。

  書房裡一片死寂。

  這一夜,夜昏昏暗暗,遠遠近近的看不到半顆的星辰,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一層薄霧,街道邊樹影婆娑,枝葉斑駁,鬼魅異常,這樣的夜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尚京城內隱著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詭異,令人不安,整個城好像是一座死城一般,一點燥動的聲音都沒有。

  上官府內,琉月睡了足足有大半天,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晚了,這一次比以往要好一些,雖然中間依然痛得醒過來。

  小蠻和石榴二人看她醒過來,飛快走進來,恭敬的開口:「主子,有人要見你。」

  「誰?」

  琉月緩緩的坐起身,石榴上前一步侍候她起來,小蠻在一邊小心的看她,然後說了另外一句:「老爺在正廳裡陪著那人呢?」

  琉月奇怪的挑了一下眉,小蠻和石榴的神情似乎有些異樣,這要見她的究竟是什麼人啊。

  「走吧,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要見我。」

  琉月說完,轉身往外走去,小蠻忽地喚住了她:「小姐?」

  琉月停住步子望著她:「怎麼了?」

  小蠻趕緊的搖頭:「沒事,小姐走吧。」

  琉月看出小蠻有話要說,最後卻又不忍心說的樣子,究竟來的是什麼人,讓小蠻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夥竟然欲言又止,這倒是勾起了她的興趣:「走,我倒要看看來人究竟是誰,讓你們如此難開口。」

  說著話她已走了出去,身後小蠻和石榴相視一眼,歎口氣,不知道小姐知道來的人是什麼人,會不會反彈,甚至於發怒。

  一行人順著長廊,很快走到了正廳門外,只聽得門內有人在哭,還是一個女子的哭聲,不但有哭聲,還有董媽媽的勸聲。

  「您別哭了,別哭壞了身子。」

  琉月挑眉,要見自己的人是一個女子,她是何人呢?抬腳便跨了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正廳裡的情況,師傅正一臉無奈的端坐著,他的旁邊有一女子在輕聲的啜泣,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到她的神容,琉月等人走進去的動靜驚動了堂上的人,只見那女子急急的望過來。

  一張不年輕的臉秀麗溫婉,大約三十多歲,此時剪水似的瞳眸中淚水漣漣,看到她的時候,她眼淚流得更凶了,琉月滿臉的不解,望著這女人聳了聳肩,然後走到上官銘的身邊喚了聲。

  「師傅。」

  上官銘點了點頭,望了琉月一眼,然後揮手讓廳堂上的人都退下去,最後只董媽媽一個人留下,其她人都退了出去。

  那女子只顧著哭,望著她,眼淚越流越凶。

  琉月則是莫名其妙,這女人誰啊,哭什麼啊?

  董媽媽也哽咽了,飛快的開口:「小姐,這是夫人,你的娘親,原來夫人當年並沒有死,她來看望你了。」

  「夫人」琉月輕喃,然後望向這哭泣著望向她的女子,感受到她瞳眸中濃濃的傷心,還有一絲祈求的光芒,她在祈求她的原諒。

  琉月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一直以為這具身子是沒有母親的,大家也都以為這具身子是沒有母親的,可是現在據說是她娘親的人特然的冒了出來。

  這對於琉月來說,沒什麼感覺,因為她並不是前身,今日若是前身在,也許會生氣會發怒,會不原諒這女人,但是她不是。

  琉月愣了一會兒,坐到了上官銘的身邊,只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然後開口。

  「原來你沒死,不過今日出現是為了什麼?」

  既然假裝死了,今日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幹什麼?

  那女人一見琉月的冷淡,還有她沒有一絲感情的問話,心更是痛得抽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捂著自己的胸口,豆大的淚珠往下滑落,廳堂上的上官銘看著這樣子的她,倒是十分的不忍心,緩緩的開口勸解掉。

  「夫人不必傷心,小月兒一直以為你死了,你貿然的出現,她一時無法接受你是可以理解的,等過些日子她便理解你了。」

  董媽媽則跪了下來,望著琉月說道:「小姐,你原諒夫人吧,她也很苦,她其實是很疼你的,真的。奴婢沒有騙你。」

  琉月可以不理那女人,卻無法不理董媽媽,她起身上前扶起了董媽媽,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沒說怪她啊,我只是好奇,既然她都裝死了,這會子又來幹什麼?」

  要死就死得徹底一點,想必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她來見她做什麼。

  「夫人她聽說老爺去世了,所以不放心你,過來看望你。」

  董媽媽說道,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客氣的說道:「好,那現在看過了,夫人還是請回去吧。」

  那女人聽了琉月的話,直哭得肝腸直斷,跪倒在地上,望著琉月說道。

  「月兒,是娘親的錯,娘親不該拋下你,一走了之,這麼些年來,娘親一直想來這裡接你,可是生怕你爹不同意,所以才沒有接你,你別恨娘好嗎?」

  琉月忍不住伸手撫額,她都說了沒有怪她,她怎麼還以為她恨她呢。

  「好了,我沒有恨你,你起來吧。」

  她見識過了楚千皓的冷酷無情,還見識過他的花心,所以她可以想像這女人當日確實是挺難的,所以她並沒有怪她,不懂這女人如此傷心幹什麼。

  這女子正是琉月那死去的娘親,名杜韻寧,但她真正的名字是林霜,慕紫國十大世家林家的小姐,當日林霜初見楚千皓,一見鍾情,一心一意想嫁給楚千皓,可是林霜身為世家小姐,她早有了未婚夫,乃是慕紫國忠義候府的候世子,為了躲避這場類似於政治聯姻的婚姻,她化名杜韻寧跟著楚千皓回到了南璃國,嫁給了楚千皓為妻,誰知道她成親兩年竟然沒有生育,楚家的老國公爺便做主給楚千皓納了妾,正是葉氏,那時候杜韻寧十分的盼望楚千皓能阻止這件事,可是沒想到楚千皓不但沒有阻止,還十分的疼寵葉氏。

  因為葉氏長得不但迷人,手段很厲害,葉氏一進門,不久便懷孕了,生下了楚玉琅,母憑子貴,從此楚府這邊明著她是正妻,可是葉氏的風頭早就蓋過她了,那時候的她,痛苦極了,娘家遠在千里之外,楚千皓一個接一個的娶了女人進府,他還時不時的和丫鬟上上床,她本以為擇得一個良婿,可是卻是空有外貌的花心之人,那時候她失望透頂了,便打算悄悄的離開了楚國公府回慕紫國去,誰知道就在那時,她竟然懷孕了。

  她只得安心的待在楚府,後來生下了女兒琉月,她也就不指望楚千皓了,只想一心陪著女兒長大。

  誰知道就在那個時候,她的未婚夫,忠義候府的小候爺竟然找到了她,聲明一直在等她,他們兩個人的婚約依然有效。

  她的心動了,最後定下了裝病假死之策,來了一招金蟬脫殼。

  這麼些年來,她最掛心的是女兒琉月,她真的很後悔當初沒有帶女兒離開,十多年過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派人前來查南璃國查楚家的消息,得知楚千皓已死的消息,她什麼都不顧了,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南璃國。

  可是女兒卻與她形同陌路,這是她的報應啊。

  林霜越想越心痛,再次傷心的哭起來,如若可以回頭,她寧願陪著女兒,就算死也要死守在女兒的身邊。

  「月兒,你跟娘親走吧,跟娘親去慕紫國,娘親一定會補償你的。」

  林霜心急的開口,她一說話,上官銘可就不同意了,趕緊的阻止。

  「不行,小月兒是我的弟子,你怎麼能搶我的弟子呢?」

  林霜一聽上官銘的話,又淚眼婆娑的望著上官銘:「上官聖醫,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帶月兒走吧,我就想補償她,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給她。」

  琉月聽著林霜的話,心頭微暖,同時的有些沉重,若是林霜知道,她真正折女兒琉月其實已經死了,那她一定會受不了的,算了,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她何必讓她再難過。

  不過琉月想著林霜的話,眼睛倒是亮了,她記起了鳳晟所說的話,慕紫國的護國寺裡有一位了空大師,對於解巫術咒術很有經驗,她正打算前往慕紫國。

  本來她一個人去慕紫國,人生地不熟的未必那麼容易找到護國寺的了空大師,現在跟了林霜一起去,說不定很快可以找到了空大師,琉月的眼睛亮了。

  可是一想到師傅,她又默然了,因為師傅捨不得讓她離開,她也不忍心離開師傅。

  那邊林霜仍然拉著上官銘哀求著,甚至於要跪下來求上官銘。

  上官銘哪裡讓她跪下,趕緊的拉著她,望著她的眼睛哭得像桃子似的,最後歎口氣說道。

  「好吧,只要小月兒同意跟你去慕紫國,我不阻止她。」

  林霜一聽抹著眼淚道謝,然後掉頭望著琉月,那眼裡有濃濃的祈求還有小心,似乎生怕琉月不答應她似的。

  琉月望著她,微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說道:「你讓我跟你去慕紫國,你現在在慕紫國是不是有家人了?」

  林霜點了一下頭,然後飛快的說道:「候爺也是同意的,他同意我接你回慕紫國,他說了可以對外宣稱,你是我們丟失的女兒。」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忠義候爺竟然如此愛妻,這個男人令人尊敬,不過她不想為他們惹來是非,逐搖頭:「這不太好吧,若是被人發現這件事恐怕麻煩。」

  「不,月兒,求你了,求你給娘親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林霜的眼裡滿是祈求,伸出手緊緊的握著琉月的手不放鬆,這一次她再也不會放開了,她要把以前缺失的母愛全都彌補給小月兒。

  「月兒,娘親求你了。」

  「小姐,你就答應了夫人吧。」

  董媽媽也在一邊抹著眼淚說道,她知道夫人的心極是慈善,若不是被老爺逼成那樣,她是不會丟下小姐不管的。

  琉月又抬頭望瞭望上官銘。上官銘鼓勵的點頭,他想起了小月兒身中情咒的事情,讓她離開南璃國也是好的,聽說慕紫國的護國寺了空大師對巫咒之術十分的精通,小月兒去了慕紫國,說不定可以解了這情咒。

  琉月看上官銘點頭,總算同意了。

  「好,我跟你前往慕紫國,不過你必須對外宣稱我是你和王爺收的義女。」

  「義女。」

  林霜愣住了,還想說什麼,琉月抬手阻止了她:「慕紫國一定有人認識我,若是說我是你和候爺的親身女兒,他們一定會質疑,所以只說我治好了你的病,對外宣稱,你和候爺收了我做義女便成。」

  「好,那我們馬上便走」林霜點頭,只要女兒在她的身邊她便知足了,想著抬頭看上官銘和琉月等人一眼,林霜壓低聲音說道。

  「慕紫國很快便要攻打南璃國的尚京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城破了就麻煩了。」

  城若破了,要走恐怕難了,她是忠義候府的夫人,若是被人認出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琉月倒是坦然,上官銘的臉色卻暗了,一時竟說不得話,琉月望著他。

  「師傅,不如我們一起離開尚京如何,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琉月伸手扯著上官銘說道,上官銘卻搖頭了:「小月兒,你隨了忠義候夫人去慕紫國吧,師父不會有事的,就算國滅了城破了,那些攻城的人能拿師傅怎麼樣,師傅不怕。」

  上官銘的話也有道理,他只是一個大夫,就算國破了,城滅了,換了君王變了天,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他一樣過他的日子,可是琉月心裡還是擔心:「師傅,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小月兒,你跟著忠義候夫人去吧,師傅與你做一個約定如何?」

  「師傅,你說。」

  琉月問,上官銘飛快的開口:「三個月後,將在青雲城舉行醫術大賽,此次大賽上共設立了三項獎勵,第一名將會得到天下人公認的神醫稱號,並得世間難得一見的聖藥紫蟾蜍,師傅乃是大賽的評委,到時候希望你參賽,替師傅爭光,拿到大賽第一名的神醫稱號。」

  琉月臉色微暗,然後點頭:「好,不管勝負如何,三個月後我們在青雲城見。」

  琉月說道,上官銘用力的點頭,然後命令小蠻:「你們去收拾小姐的東西。」

  「是,老爺。」

  小蠻應聲和石榴兩個人走了出去替小姐收拾東西。

  正廳裡,忠義候夫人林霜緊拉著琉月的手不放,她一直看著女兒,女兒長得真美,尤其是通身的氣派,不比皇室的公主差半分,她看著高興不已。

  一側的董媽媽走了出來跪下說道:「小姐,奴婢便不陪你去慕紫國了,奴婢年歲大了,就留在尚京吧。」

  即便國破了城滅了,誰又會難她一個老婆子呢。

  琉月點頭同意了,伸手從袖子裡取了五百兩的銀票遞到董媽媽的手上:「董媽媽,聽說你家裡還有兒子孫子,你回去與他們團聚吧。」

  「小姐,我不要,這個奴婢不要。」

  董媽媽的兒子孫子本來也是奴籍,後來賺了錢已經贖了身回到田莊去租田過日子了,本來她兒子孫子也想替她贖了身,但她一直捨不得琉月,現在總算放下了。

  可是一看到琉月給她的五百兩銀票,她還是嚇著了,這五百兩對於奴婢們來說,可是天大的數目,她趕緊的推開。

  「小姐,奴婢服侍你是該著的。」

  「讓你收下你就收下,拿回去讓兒子買些田地,他們對你更加孝服些,日後若是我回尚京來,便去看望你。」

  「是,小姐,我的好小姐,你一定要活得開開心心的。」

  董媽媽擦起了眼淚,收下了五百兩的銀票。

  正廳門外,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收拾了東西走進來:「小姐,收拾好了。」

  琉月望了一眼廳堂上的師傅,還有董媽媽等人,和他們分別打了招呼,然後領著兩個小丫鬟一路走出了正廳,身後,上官銘和董媽媽兩個人皆抹起了眼淚來。

  上官府的門外,停著一輛簡潔的馬車,馬車後面還停靠著著幾名恭敬的手下,這些人正是忠義候府的手下,一看到林霜和上官琉月從門裡走出來,忙上前恭敬的開口。

  「夫人。」

  林霜點了一下頭,然後望了琉月一眼,說道:「這是大小姐。」

  幾名手下詫異的挑了一下眉,然後說道:「見過大小姐。」

  琉月點了一下頭,和林霜二人一先一後的上了馬車,小蠻和石榴還有林霜帶來的一名丫鬟,一起上了了馬車,馬車內的空間足夠大的,所以幾個人坐在馬車內,並不顯得擁擠。

  馬車一路緩緩的離開了上官府,琉月掀簾往外張望,心頭有些不捨,師傅一定要保得自己,寧辰寧華要照顧好師傅,三個月後青雲城見,她念叨完放下了車簾。

  ……

  夙王府一片寂靜。

  忽地,暗夜中耀起無數的火把團團的包圍了王爺所住的院子。

  火把之下走出一眾面無表情的人,為首的人仿似地獄修羅一般,輪廓分明的臉如同精美的雕塑,此時一點溫度都沒有,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攏著的是陰暗冷酷無情。

  他們急急的走進來。人還未走到石階,便聽到石階之後的屋內響起拍手聲,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五短的身材,又圓又胖,臉蛋也是圓圓胖胖的,一雙眼睛瞇了起來,閃著狠光。

  這拍手走出來的人正是夙王府的夙王爺,夙王爺眼裡滿是狠光,唇上卻勾出笑意。那笑透著猙獰。

  「我的好兒子啊,你竟然帶著人包圍了你父王的院子,這是要做什麼啊?」

  夙燁站在火把之下望著這個從小便不喜歡他的人,很早前他便懷疑他不是他的父親,可是母親堅決不承認這樣的事情,他只能收回這種念頭,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他依然不是這男人的兒子,而他卻一心只想處死他。

  「你不是想殺我嗎?千方百計的謀算著,便是想取我的性命,三皇子,皇帝,甚至於最後親自下手,派人前往玉泉山莊去殺我,這些不都是你做的嗎?」

  夙王爺挑高眉,冷冷的瞪視著夙燁,一言不吭,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雖然如此,夙燁卻明白,他這是承認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為什麼,如若你想要我的世子爺之位,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會讓出這位置,你為什麼千方百計的想殺我呢?」

  對面的夙顏康嚇哈哈一笑:「你既然這麼聰明,難道猜想不到嗎?」

  他如此一說,夙燁臉色更寒,緩緩的介面:「你真正的目的是我手裡的兩大秘方,既想要世子爺的位置給你的兒子,還想要我手裡的兩大秘方,是嗎?你想殺掉了我,只要殺了我,便可以從我母親手裡奪得兩大秘方,是嗎?還有我母親身上的隱毒也是你下的,你下了隱毒是想等我死了,從我母親手中拿到兩大秘方,然後我母親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

  夙燁的話落,夙顏康倒也沒有否認,唇角勾出冷諷的笑道。

  「你以為你母親真是你的親生母親嗎?她只不過是你母親的丫鬟而已,她只是一個丫鬟,我堂堂夙王爺,若不是為了她手裡的兩大秘方,又豈會娶一個低賤的奴婢為王妃,還立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小野種為世子,本來我以為很容易便拿到兩大秘方,從而除掉你們,那樣我們夙王府從此富可敵國,名利雙收,可是誰會想到,她竟然十分的聰明,咬死了也不說出兩大秘方,一直等到你長大了,她才告訴你,這個賤人。」

  夙王爺眼神淩厲至極,陡的握拳。

  若不是為了她手裡的兩大秘方,他何苦娶一個低賤的婢子為王妃,還立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野種為世子,而害得自己的親生兒子日日看他人的臉色,所以他要除掉他,除掉他再取那賤人手裡的兩大秘方,可是到頭來,竟然被夙燁給發現了,既然被他發現了,他撕破臉皮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是夙王府的世子,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罷了。

  夙王爺想著,陡的朝夙燁身後的手下命令:「還愣著幹什麼?把此賊子拿下,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王府的世子爺,他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可惜他的呼叫一點用都沒用,夙燁身後的手下誰也沒有動。

  他們認的是主子,不是夙王府,夙王府幹他們屁事啊。

  「好,你們反了。」

  夙顏康臉色猙獰難看,陡的朝內裡喝道:「來人,把賤人帶出來。」

  只見房裡幾名手下押了一人過來,夙燁一看這押來的人竟是他的母親水妙容,雖然現在他知道了母親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娘的丫鬟,但是他的心裡,她與母親一般無二,若不是她死死的咬住不鬆口,不說出兩大秘方,只怕現在他們母子二人早就死了。

  「母親。」

  夙燁陡的開口,其聲淩厲嗜毒,雙瞳陡的射出殺戳的烏光,直射向夙顏康。

  「立刻放了我母親,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若膽敢動一下,我便殺了你母親,你若想救你母親,便自盡於我眼前,否則我便殺掉她。」

  夙顏康陡的從侍衛的手中一抽劍飛撲過去,長劍橫在了水妙容的脖子上,冷冷的威脅著夙燁。

  夙燁遲疑了,水妙容尖銳的叫起來:「不要,燁兒不用理他,不用理他,你走,你走吧,別管我了。」

  夙顏康的長劍陡的往下壓了二分,有血順著長劍往下滑,那血刺激得夙燁的眼睛一片血樣的紅,整個人都暴戾起來,怒吼:「夙顏康,你竟然膽敢傷她。」

  他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從哪個角度出手更穩妥,不會讓母親受到傷害。

  誰知道水妙容並不理會脖子上的長劍,她的眼裡閃過冷意,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他的兒子:「燁兒,若不是因為你,母親早隨小姐去了,現在母親也知足了。」

  她說完陡的往前一衝,脖子往長劍上一抹,然後身子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夙顏康和他身後的兩名手下驚呆了,夙燁瘋了一樣的衝了過去,掌心凝著強大的內力,一路狂飆過去,連連的揮出去,夙顏康的的功夫哪裡有他高,所以被他的內力彈發了出去,他瘋了似撲過去,運掌直擊過去,一連幾下把夙顏康給打死了,最後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這樣,夙燁還瘋狂的命令:「殺,給我把這座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殺了。」

  「是,主子。」

  手下立刻逮人便殺,誰若是膽敢進這座院子,他們就殺誰。

  夙燁衝到了水妙容的身邊,一把抱起水妙容,傷心的叫起來:「母親,母親。」

  水妙容睜開眼睛,笑望著他,柔柔的說道:「燁兒,別傷心,你不是一個野種,你是慕紫國十大世家之首燕王府的世子,你父王乃是天下聞名的燕賢王燕烈,他是一個英雄,你母親是慕紫國水家的小姐,你的血統是最高貴的,當日你?」

  水妙容說到這兒,忽地氣接不上來,拚命的掙扎,夙燁緊握著她的手,眼裡有氤氳之氣:「母親,母親,你不會有事的?你別說了,我一定要救你。」

  夙燁朝著身側大叫起來:「夙竹過來,過來救王妃,快過來。」

  夙竹閃身過來,不過水妙容卻阻止了:「燁兒,聽我說。」

  她說著又喘氣,然後掙扎著困難的開口:「你母親和你父親彼此相愛,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水家有蝕情咒,你母親為救你父親,所以演了一場戲,假裝愛上了別人,你父親本來不相信,後來小姐讓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和別人私會偷情的場面,所以你父親憤怒了相信了,小姐怕他識破她的用心,那麼他的蝕情咒必然還會傷了他,所以她帶著我離開了慕紫國。」

  「我們?我們?」

  水妙容說不下去了,伸長了脖子掙扎著,一隻手用力的抓著夙燁的手,然後又掙扎著說道:「我們離開慕紫國後,小姐因為身子不好,竟然生病了,那時候你已經快要生了,後來我們在一間破廟裡,小姐臨產了,生你的時候,她一口氣沒接上來,所以便去了,我嚇壞了,正在這時候,廟門外走進來一個人,自稱是夙王府的世子爺,他說看我和你可憐,所以可以娶我,並立你為世子,本來我以為他是個行俠仗義的好人,沒想到他卻是,卻是別有所圖,後來我發現了他的目的,所以堅決不把那秘方說出來,才保全了我們母子二人。」

  水妙容說到這裡,停住了,喘息著,嘴裡有大口的血湧出來,夙燁心痛的叫起來:「母親,母親。」

  水妙容的眼神已渙散,緊抓著夙燁的手,說出最後幾個字:「燁兒,回,回去吧,你爹他知道你,我想,他一定在等你。回去便可以解,解,解?」

  她最後的字並沒有說出來,終於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眼一閉一口氣沒了,軟軟的歪靠在夙燁的懷裡,夙燁伸手緊摟著她靠到懷裡,傷痛絕望的吼叫起來:「母親,母親?」

  暗夜似乎燥動起來,夙燁伸手一把抱起了水妙容,往外走去,身邊無數的手下皆退避開來,讓出一條道來,他抱了水妙容走出去,手下齊齊的尾隨著他。

  這裡的動靜早驚動了夙王府別處的人,可是誰也不敢靠前,夙燁抱著水妙容往王府外面走來,週身的煞氣就像地獄來的煞神,誰若膽敢上前阻攔,只有死路一條,而夙王府裡,夙燁手下的那些人全都齊齊的跟上他的身影,一路往外,拖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幾乎是一瞬間,先前死樣寂靜的尚京竟然沸騰起來,到處是吶喊聲尖叫聲,四面八方有人湧出來,然後有人在大街上奔相走告:「快走啊,有人殺進來了,有人殺進來了,快逃啊,慕紫國的兵殺進來了。」

  人流瘋狂的奔走著,滿街慌亂。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林霜坐馬車一路往北城門而去,眼看要到了城門,忽地聽到外面喊叫聲沖天,不少人從家門衝了出來,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便直往北門衝出去,其中很多人在叫喊:「快逃啊,慕紫國的人殺進來了,快逃啊。」

  琉月和小蠻等人相視一眼,然後掀簾往外看,只見街道滿是人潮,大家一起峰湧驚慌失措的往北城門湧去,而她們的馬車被阻住了,寸步難行。

  馬車之外,忠義候府的侍衛策馬過來,恭敬的稟道:「夫人,馬車無法通過去。」

  林霜一挑眉,然後沉聲的命令:「我們步行出城。」

  只怕真是慕紫國的兵將要攻城了,她們還是乘早出城的好。

  琉月不由得擔心的起夙王府來,夙燁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慕紫國攻城,他會安然無恙嗎?

  她如此一想,胸口猶如萬千針刺一般,痛不可擋,忍不住伸手扯著自己胸前的衣襟。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看,趕緊的阻止她:「小姐,你別想了,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她們知道小姐定是因為城要破了,所以擔心夙世子他們,其實憑世子爺的能力,他不會有事的。

  林霜一看到琉月的神情,早嚇壞了,一把拉著至誠月的手。

  「月兒,你怎麼了,別嚇娘親,你究竟怎麼了?」

  琉月深呼吸,慢慢的調整,然後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說完再開口:「我們下馬車出城吧,馬車是沒辦法出城的。」

  「好。」林霜點頭,率先下了馬車,一隻手沒有鬆開過琉月,拉著她一路往城門之外走去。

  身側的忠義候府的人,留下一人駕馬車慢慢尾隨著,其他人一路護著林霜和琉月等人隨著人潮往外走去。

  北城門早被百姓給強行打開了,人潮瘋了似的往外湧,其中還有踐踏之禍,可是卻沒人理會,琉月和小蠻等人被簇擁在其中,只能順著人流往外擠出,想動一下都不行,好不容易的出了城,還沒有走遠,便見到前方塵土飛揚,千萬軍馬奔湧而來,一路直闖北城門。

  忠義候夫人林霜趕緊的拉著琉月等人往一邊讓去,以免受馬蹄踐踏,那些奔湧而來的駿馬直接往城門衝去,理也不理四周的百姓,越來越多的軍隊衝進了城門。

  琉月望那遙遙進城的大軍,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南璃必亡啊,慕紫國根本不費一兵一卒,便攻破了這座城池。

  不出意外,先前鼓動百姓逃離的定是慕紫國的人,百姓暴亂,強行打開北戰門,這些慕紫國的軍馬順利進城,不費一兵一卒。

  琉月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雙眼睛來,如明珠輝映,睿智非凡,此人該是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

  沒想到他不動聲色,低調行事,竟然佈置如此的周密,搶先一步吃掉了南璃國的尚京,本來她還以為會是玉梁國的人領先呢?

  等到大軍進城,城門關閉,林霜開口:「我們走吧。」

  「是。」

  琉月應聲,最後望一眼城門,城門內,火光沖天,喊殺聲一片。夙燁,等我找到了了空大師,破解了我們身上的情咒,我便會回來找你。

  她說完跟著忠義候夫人林霜的身後一路往前走去,先前她們乘坐的馬車並沒有來得及出城,所以他們需要趕到最近的一座城鎮,買一輛馬車前往慕紫國。

  尚京城,大街上戰馬奔飛,喊殺聲一片,刀光劍影中,慕紫國的軍隊和南璃國的護城軍隊殺將到一起,有人倒下,有人跑了,有人勇往直前,倒下的是為國陣亡的英雄,跑了的是敗類,勇往直前的是勇士。

  百姓在這一片廝殺之中,滿街亂跑,被戰馬踏傷踩死的無數,好在慕紫國的兵將不亂殺無辜,所以並沒有揮刀相向,反而是不時的有人喊叫:「南璃國的百姓注意了,請各自退回房舍,不要亂走,我們不會亂殺無辜的,請退回自家的房舍,我們不會亂殺無辜的。」

  幾次喊將過後,南璃國的人心穩定了一半,不少的百姓回到了家中,不在大街上奔跑。

  不過仍然有一小部分的人滿街的亂竄亂跑,被馬蹄踩傷踩死。

  慕紫國的戰馬奔過,一地的屍體,血流成河。

  一路直向皇宮奔去。

  隆親王府的正廳裡。

  鳳晟正命人四處找隆親王爺,可是卻沒有他的下落,不由得心急的來回踱步,陸遲和冰舞二人也心急不已,這種時候,王爺到哪裡去了?

  門外,有兵將奔了進來,大叫道:「世子爺,世子爺。」

  鳳晟飛快的望過去,沉穩的望著那人。

  「怎麼樣,可找到父王的下落了?」

  「回世子爺,王爺領著一隊人趕往皇宮救駕去了。」

  「啊,父王竟然去宮中救駕了,不行,我不能讓他落到慕紫國的人手裡,我去宮中一趟。」

  鳳晟說著往外走去,陸遲和冰舞二人飛快的開口道:「我們陪你一起去吧。」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一名小丫鬟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大叫:「世子爺,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她吃藥了,快不行了,世子爺快過去看看娘娘。」

  鳳晟一聽臉都變了,飛快的掉頭直奔母親所住的院子,身後陸遲等人緊跟著鳳晟的身後直奔雲側妃的院子。

  雲側妃的房間裡,此時她正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候著自個的兒子。

  鳳桐嫣跪在一邊傷心的哭著:「母親,你為什麼要服藥啊,為什麼?」

  雲側妃淒慘的笑了,然後聽到門外奔進來的腳步聲,抬頭望過去,看到鳳晟和陸遲等人走了進來。

  鳳晟一奔進來,撲到雲側妃的床頭上:「母親,為什麼你要自盡啊?」

  雲側妃虛弱的笑笑,伸手握了鳳晟的手,然後望向鳳桐嫣和陸遲等人:「我有話要與晟兒說。」

  鳳桐嫣還想說什麼,卻被冰舞伸手給扶了出去,陸遲一揮手命令房間裡的小丫鬟都退出去,最後房間裡只剩下雲側妃和鳳晟兩個人。

  雲側妃望著鳳晟,眼裡滿是痛苦,喘著氣望著鳳晟:「晟兒,母親想給你一個交待,關於那一日你看到的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那人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是慕紫國的大將袁勝,母親也不是南璃國的人,我是慕紫國的人,我是慕紫國燕賢王燕烈手下的一名暗衛,負責保護王爺的安全。那時候你父親還不是大將,他是宮中的一品帶刀侍衛,母親與他一見鍾情,彼此愛上了對方,誰知道忽然有一日,我接到了我的主子,燕賢王的命令,讓我替進南璃國做一枚合格的針,那時候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可是身為暗衛,我的責任便是聽命於主子做任何事,所以我帶著你來到了南璃國,這樣你明白了嗎?那晚的人其實是你的父親。」

  鳳晟呆住了,好半天沒有說話,他本來以為看到了母親偷情,原來母親並不是偷情,那晚的人竟然是他真正的父親,母親和父親才是真正的一對,那這些年她過得該多苦啊。

  鳳晟的眼裡攏上了潮氣,一把握著雲側妃的手,連聲的說道:「母親,對不起,是孩兒的錯,可是你為什麼要自盡,你可以重回慕紫國了,你和父親可以團聚了啊。」

  「晟兒啊,母親無顏再去見你父親了,因為愧疚,我與王爺有了夫妻之實,有了桐嫣,而且我既愧對你父親,也愧對桐嫣的父親,因為十年前,母親忽然接到了燕賢王的命令,要我偷到南璃國的兵布圖和通卡,這樣你明白了嗎?」

  雲側妃望著鳳晟,眼裡滾落出淚珠來,她覺得對不起隆親王爺,他是那樣的信任她,可是她呢,卻利用他盜了兵布圖和通卡,所以慕紫國的人才會一路揮兵直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了尚京城。而她只有以死謝罪了。

  雲側妃說完伸出手握著夙燁的手,然後用力的喘著氣說道:「晟兒,去找你你父親吧,他過得很苦,他一直在等我,讓他,讓他?」

  雲側妃的嘴裡吐著血,用力的再說道:「讓他別等我了,還有,照顧好,照顧好?」

  她最後的話並沒有說完,但鳳晟卻明白了,母親是讓她照顧好妹妹鳳桐嫣。

  「母親,母親。」

  鳳晟失聲痛哭起來,門外,鳳桐嫣等人衝了進來,一看到雲側妃已死,鳳桐嫣傷心不已,雖然母親不喜歡她,可是她真的很愛母親,她那麼美,那麼溫柔,雖然他她愛哥哥不愛她,可是她不想讓她死啊。

  房間裡,陸遲和冰舞二人也流起淚來。

  鳳晟忽地想到了隆親王爺,他的父親,雖然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他不能讓他有事。

  鳳晟衝了出去,可是剛衝出院子,便見到有侍衛衝了過來:「世子爺,王爺,王爺他?」

  「他怎麼樣了?」

  「他死了。」

  侍衛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身後跪了一地的侍衛,鳳晟呆住了,身後撲通一聲響,鳳桐嫣再受不了打擊,倒地昏迷過去了,陸遲也呆住了。

  這一夜,整個尚京死傷無數,血流如河,後世稱為雷霆之戰,因為慕紫國一夜之間攻下了南璃國的尚京,可謂雷霆之速。誰也不知道慕紫國能如此順利的攻下尚京,乃是因為一個暗衛的功勞,二十多年的隱忍終成就了慕紫國一戰之名,可是她卻只落得一坯黃土土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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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8 PM

第127章:故人相遇

  南璃國的京城尚京被慕紫國佔了之後,西北一連六個城池被慕紫國得了手,東南的四個城池幾乎在同一個時間被玉梁國搶了,而樊龍城便在六個城池之中,落到了慕紫國之手。

  此次一戰,慕紫國略勝一籌,玉梁國雖然精心佈局,終是落下了一步,就是先露出了身份,使得慕紫國的人搶先了一步。所以行動上慢了慕紫國一步。

  南璃國幾員朝中的大將,以葉楠為首的沙場老將,帶領守衛京城的少司府以及駐城的兵將,一路殺將了出去,護送惠王和九皇子南下澴江,會同南璃國的殘敗兵將,退守澴江以南,澴江以南只剩下三個城池,因要渡江而行,玉梁國的兵將不熟悉水性,所以收兵回國。

  最後此戰成了這種局面,慕紫國奪了南璃國西部和北部的六個城池,玉梁國奪了南璃國的東南部四座城池,而南璃國退守澴江以南,只剩下三個城池,惠王在霖城稱帝,自稱復帝,意指收復南璃國的江山。

  至於老皇帝明堯帝,傳聞他自盡於宣政帝,臨死前下令賜鳩酒毒死了後宮的所有妃嬪,女兒也沒有放過,聽說最小的十三公主也被毒死了,皇室中除了惠王和九皇子被皇帝命令護送離京,餘者皆死。

  整個皇宮成了一座死亡之城。等到慕紫國的兵將攻進皇宮的時候,皇室已無一個活口。

  ……

  莞城。原是南璃國和慕紫國的邊關交界之城,但因為慕紫國率先攻破了尚京,所以最靠近慕紫國邊界的莞城不攻自破,守將領著一干手下將士舉白旗投降。

  慕紫國也不是濫殺無辜的國度,沒有斬殺一兵一卒,只收降了莞城。

  聽說此次攻破南璃,絕大部分的統籌計劃是出自於慕紫國燕賢王,傳聞這位賢王爺不但足智多謀,還是個美男子,雖然年過四十,卻依然魅力難擋,尋常女子看到他都拜倒在他的腳下。

  這一次攻打南璃國,燕賢王可是直接下令了,不許傷到任何一個尋常百姓,若是發現有人隨意濫殺無辜,斬。

  此令一下,整個慕紫國的兵將,誰也不敢濫殺無辜,所以雖然南璃國被慕紫國給奪了六座城池,但是民心並沒有多大的激憤,琉月和林霜等人一路向西北行來,並沒有看到過多的驚慌,雖有不安,但依舊和平。

  這一日,眾人夜宿在莞城的一家客棧裡。

  因為是晚飯的時間,所以客棧裡很熱鬧,說話聲此次彼落,不時的傳進房間裡。

  隱約可聽見談論的都是慕紫國的英勇事跡的,現在南璃國已敗,這裡都屬於慕紫國的地盤,誰敢說慕紫國不好啊。

  二樓的雅間裡,琉月和忠義候夫人林霜正在吃晚飯,她們本想晚飯後休息,不過聽著樓下的動靜,要想安心的睡覺是不可能的,所以琉月建議晚飯過後,幾個人下去逛逛,林霜也同意了。

  「月兒,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母親要給你找大夫,你不同意呢,可是母親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而且時不時的心痛病發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忠義候夫人緊張的盯著琉月。

  這一路行來,已有十日的功夫,忠義候夫人林霜對她確實是挺好的,如母親一般細心的照顧她,這使得琉月心裡暖暖的,前世沒有母親疼愛的她接受了林霜,所以現在她很自然的喚林霜為母親。

  「我沒事,母親。」

  她不想告訴忠義候夫人她中了情咒的事情,若是讓她知道,只怕又要緊張個半天,這一路上,她就沒少緊張過,擔心她的吃喝擔心她的病,擔心她哪裡不舒服,如此一番折騰下去,她自個倒是瘦了。所以琉月更不想把自己中情咒的事情告訴她。

  「可是你?」

  忠義候夫人還想追問,琉月趕緊的轉移話題。

  「母親,這一路上我總是聽到眾人談論燕賢王,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啊,真有那麼厲害嗎?」

  琉月一問,忠義候夫人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點頭告訴琉月。

  「燕賢王是我們慕紫國的第一足智多謀之人,深得皇上的信任,燕王府也是慕紫國十大世家之首,傳聞燕王府的先祖和南宮家的先祖共同打下了江山,後來兩個人同時做了一個夢,夢裡,南宮家的人坐在了龍身上,燕家的人抓住了龍尾,兩個人醒來後請當時天下聞名的得道高僧元曇大師圓夢,元曇大師說,這慕紫國的江山該是南宮家的人坐,燕家的人是護龍功臣,南宮家和燕家是缺一不可的,只有二者齊合才是慕紫國的大幸,才會穩坐這慕紫國的江山,若是異心者必遭天劫,後來的每一世,南宮家和燕家都和平共處,慕紫國果然越來越強大,這一代的燕賢王,更是燕家歷代人物中的厲害人物,他文能安邦定國,武能征討邊關,正因為他的厲害,所以一般沒人敢向我們慕紫國開戰。」

  忠義候夫人說完,琉月愣了一愣:「這麼厲害啊。」

  「是啊,他不但厲害,還長得很出色呢,聽說他年輕的時候曾有過一個心愛的女人,那女子長得傾國傾城,美麗非凡,燕賢王曾為了她立下過毒誓,此生再不納一妾,可是後來聽說那女人愛上了別的男人,竟然和人私奔了。」

  說到最後忠義候夫人林霜不免惋惜,同時的替燕賢王不平,那女人真是不知足,燕賢王是多麼厲害的人啊,能得他所愛,是多幸福的事情啊,這女人竟然能愛上別的人。

  不但是忠義候夫人,就是琉月也不免的惋惜,本來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偏偏最後出了問題。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琉月不知道為何對這樣的事情十分的感興趣。

  忠義候夫人愣了一下,抬首看到琉月感興趣的臉,不由得高興了,女兒一路上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難得的有一件她感興趣的事情了。

  「什麼後來?」

  「後來那女人呢?還有燕賢王呢?」

  「後來那女人沒有消息了,燕賢王兩年內都沒有娶妻,不事朝政,傷心絕望,兩年後皇帝下旨賜了二個女人進燕王府,燕王府不能沒有繼承人。就是這樣,燕賢王還進宮申明那兩個女人只能為燕王府的側妃,燕王妃的位置,永遠沒有人可以坐。」

  說到這兒,忠義候夫人揩起了眼淚,聲音有些哽咽了:「真是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琉月點頭贊同,然後歎息,本該是郎情妾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卻因為那女人給毀掉了,或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琉月想著,然後又想到了燕賢王,這男人確實也是個情深意重的,燕王府不能沒有繼承人,想必是因為這個,那男人才娶別的女子的吧。

  琉月正想得入神,忠義候夫人忽地一把握住琉月的手望著她認真的說道。

  「月兒,母親一定也會給你挑選一個這樣重情重義的好夫婿,我們家月兒美麗又聰明,母親相信月兒一定會尋到一門佳婿的。」

  琉月一聽她的話,臉色一白,因為她想到了夙燁,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慕紫國滅了南璃國,他沒有事吧,不過想想憑他的能力,肯定是沒事的,倒是她因為想起了夙燁,因為心中的思念,胸中的痛楚越來越厲害,最後臉色發白,有冷汗沁出來。

  忠義候夫人一把拉著琉月手,臉色難看的叫起來:「月兒,你怎麼樣了?我立刻讓人去找大夫過來。」

  忠義候夫人急急的起身便要出去找人過來替琉月醫治,琉月一把拉住她的手,搖頭說道:「別,母親我沒事,就是心絞痛犯了,你別緊張了,一會兒便沒事了。」

  因為忠義候夫人一鬧,琉月沒空想夙燁,心便又平和了很多,那疼痛還能忍受,不過她的臉色終是不太好看。

  房間裡,站在她身後的小蠻和石榴二人心疼不已,兩個人小聲的開口:「小姐,你什麼都不要想了。」

  「我知道。」

  琉月點頭,然後站起身說道:「我們出去吹吹風吧。」

  忠義候夫人立刻起身,示意小蠻和石榴:「去給小姐取件披風來。」

  「是,夫人。」

  小蠻應聲,兩個小丫頭都喜歡忠義候夫人,因為她們看出忠義候夫人是真心的喜愛心疼小姐的。

  小蠻取了披風過來,正想動手替琉月穿上,忠義候夫人卻伸手接了過來,親自上前替琉月披上,然後替她繫起帶子,眼神溫柔,唇角掛著母性的笑意。

  「月兒,若是你還不舒服的話,便和母親說。」

  「好,母親放心吧。」

  琉月心裡暖暖的,說實在的,若是之前她還有點排斥忠義候夫人,在十日的相處之後,她一點都不排斥她了,她真的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她當初離開南璃國恐怕也是傷透了心的,要不然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女兒的,她願意給她一個彌補的機會,否則她恐怕到死也不會開心的。

  琉月的乖巧,使得忠義候夫人心柔得像一汪水,忍不住伸手揩起了眼淚。

  「月兒,母親謝謝你原諒了母親,真的謝謝你,就算現在讓母親死了,母親也知足了。」

  她是真的知足了,本來以為女兒會怨她恨她,更甚至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的,可是她沒想到女兒竟然原諒她了,她真的太開心了,就算是此時死,人生也沒有什麼不圓滿的了。

  「好好的說什麼死不死的,若是真的愧疚,便好好的愛我,用力的愛我。」

  忠義候夫人用力的點頭,緊握著琉月手。

  「會的,母親就算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會愛你的。」

  因為月兒是一個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孩子,她實在不懂為何楚國公府的人會那麼的待她,她這麼可愛惹人疼。

  琉月已經拉著忠義候夫人往外走。

  「走,我們去外面走走,看看莞城夜晚的景致。」

  「好,走」

  忠義候夫人笑了起來,雖說這時候女子逛街有些不妥當,因為莞城畢竟剛剛收復回來,還有著戰亂的痕跡,她們女子出去很危險,但是看到女兒這樣的好興致,她實在不忍心壞了她的興致,這一路上她看得出來,她不是太開心。

  難得有她感興趣的事情,她當然要陪著她啊,何況忠義候府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

  一行人走出房間,門外立著的兩個護衛立刻恭敬的喚了一聲:「夫人,大小姐。」

  琉月母女二人同時的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一行人往樓下走去,二樓是住宿的地方,一樓的大廳是吃飯的地方。

  琉月等人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聽到一樓的大廳裡隱隱的傳來了女子的哭聲,除了哭聲,還有哀求聲。

  「大人求你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吧。」

  樓下安靜異常,除了這女子的哀求聲再無別的聲音。

  琉月不由得奇怪,先前可是很熱鬧的,這會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正想著,便聽到樓下陡的響起大嗓門的囂張說話聲。

  「老子看中你是你的福份,你哭什麼哭,今兒個跟老了了走了,從此後便吃香的喝辣的了。」

  琉月不由得挑了眉,這是誰啊,這麼囂張霸道,心裡想著一行人已走到了樓下,也就把樓下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了。

  幾個慕紫國的兵將正圍著一個女子和一個老頭子,這二人看上去像是賣藝的父女,不過女子長得極出色,膚色皓白細膩,我見猶憐,在這麼一堆人裡格外的醒目,難怪有人看上她。

  一樓的大廳裡坐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南璃國的百姓,本來大家正在吃飯,談論著慕紫國和南璃國的事情,十分的熱鬧。

  誰知道這時候走進來幾個慕紫國的兵將,這些人是被派來駐守莞城的兵將。

  對於這些兵將,南璃國的百姓先是不以為意,雖然莞城歸降了慕紫國,但雙方一視同仁,並沒有受到侵犯,所以大家相安無事,誰知道這幾個人走進來,為首的人竟然相中了賣藝的女子,強行要拉這女子入府做他的小妾,女子不願意,哭了起來,這兵將竟然還囂張霸道的叫起來。

  客棧裡吃飯的人一下子全都不說話了,盯著這裡的動靜,每個人的眼裡都有著敵意,若是慕紫國的人如此對待降城的百姓,那他們以後不是會被欺負嗎?如此一想,個個身上湧起了怒意,緊盯著著那幾個兵將。

  只見為首的人仍然在叫囂:「爺可是堂堂的守備,娶你做小妾,難道委屈了你不成。」

  這守備凶神惡煞的怒瞪著那女子。

  他身側的幾名手下附和的叫起來:「我們可是慕紫國的兵將,你們南璃國的人是亡國之人,身份低下,竟然敢挑三撿四的,我們大人看中你是你們的福份。」

  這句話惹來了更多的敵意,整個大廳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琉月等人走下來,那些慕紫國的兵將並沒有發現,依然圍著那賣藝的女子。

  這女子並沒有因為這些人是慕紫國的兵將便有所屈服,她哭得更厲害了。

  「大人,小女子是訂了婚的人,只因一時找不到人,所以無奈才賣藝的。」

  這女子一說話,那幾人便起轟起來。

  「那不是正好嗎,既然找不到人,便隨了我們大人吧,保證你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的。」

  「是啊,我們大人可是英勇神武之人啊,你若是跟了大人,從此後吃香的喝辣的,保證你不會後悔。」

  可惜女子抬首望過來,看了一眼那守備軍的一臉橫肉,嚇都嚇死了,還吃香的喝辣的,她寧願賣藝也不要跟著這樣的人。

  「大人,佳兒求大人放過佳兒吧。」

  這下守備軍怒了,一隻手高高的揚起打算狠狠的甩這不識抬舉的東西,他手一抬,那女子的父親驚了,撲通一下跪下,一把抱住那人的大腿,求起來:「大人饒過小女吧。」

  客棧裡,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場鬧劇,眼看著那守備軍揚起了手便想打這叫佳兒的女子,他們不由得提了一顆心,心裡熱血沸騰了了起來,盤算著要不要出手英雄救美,出手了會不會倒楣。

  這些人正想著,琉月卻沒有多想,一抬首便甩出了兩枚冰魄銀針,直射向那守備軍的一隻手腕。

  那守備軍被兩枚冰魄銀針打中,一下子垂落下來,疼痛難忍的叫起來:「疼,好疼。」

  然後他反應過來,大叫起來:「什麼人,竟然膽敢算計到老子的頭上。」

  琉月輕聲的應了一句:「我。」

  她緩緩的領著人走了過來,站到了守備軍的面前。

  今日琉月穿著一件艷麗熾熱如火焰的長裙,腰間金線勾勒出的大朵君子蘭花,使得她整個人好似一朵開得正艷的君子蘭,腰肢柔盈,纖纖不堪一握,那垂著的通體瑩潤的玉珮,隨著她的行走,行水流水一般流暢,整個人優雅高貴,好似皇室的公主,不,比公主還要讓人仰望。

  她的臉色雖有些蒼白,可是卻似毫無損她的容顏,眉似彎彎新月,眼似明珠璀璨,唇似桃花,整個人艷麗不可方物。

  客個大廳裡,所有人都看呆了,忘了呼吸似的。

  就是先前那搶人的守備軍也忘了疼痛,忘了去找那叫佳兒的女子,只顧盯著琉月。這時候琉月已經走到了慕紫國的幾位兵將面前,陰驁的冷聲開口。

  「是我傷了你,怎麼了?」

  她說完還當著這幾人的面,優雅的一翻手腕,收回了兩枚銀亮的冰魄銀針。

  這下守備軍回過神來,然後發現自己的一隻手不能動了,不由得臉色大變,大叫起來:「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傷我,你找死啊?」

  琉月唇角一勾,譏諷的冷哼:「我是南璃國的人,你是不是也認為我身份低下不如你們慕紫國啊,聽說慕紫國的燕賢王是個英明睿智之人,曾下了命令,不准傷百姓一絲一毫,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守備軍一下子愣住了,顧不得手疼了,朝著琉月叫起來:「你是什麼人?」

  「說了我是南璃國的人。」

  琉月冷哼道,那守備軍一聽怒了,然後想起自己的另一隻手,命令身側的幾名手下:「給我上,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賤女人,南璃國的小小的賤民竟然膽敢傷我。」

  他一句賤民,激怒了客棧裡的很多客人,不少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給琉月助威,個個怒目相向,大有這幾個慕紫國的兵將若是膽敢動手的話,他們便會一起上。

  那守備軍看了不但不收斂還大喝:「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是不是,想造反不介意把你們一個個的抓進大牢裡。」

  他說完便又去喝那幾名手下,那幾個手下有些害怕了,激怒了這麼些人,若是鬧大了,驚動了上面的人,他們可就倒楣了,不過這守備軍是他們的直屬主子,他們又不敢不聽,所以緩緩的走過來。

  琉月並沒有把這幾人看在眼裡,直接的命令小蠻。

  「給我打。」

  小蠻早就看這些人不爽了,一聽主子的命令,身形一撲竄了過去,拳腳俐落,左勾右甩,客棧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劈咧叭啦的響聲過後,只見幾個慕紫國的兵將被打得鼻青臉腫。

  那守備的臉一下子黑了,偏偏這時候,四周的百姓替琉月和小蠻二人鼓起掌來。

  琉月朝四周的人點頭,眾人總算停住了鼓掌聲,琉月望向那守備軍,正想說話。

  不想二樓的樓梯上,忽地又有人鼓起掌來。

  琉月停住口,抬首望過去,便看到兩個光鮮亮麗,耀眼出色的人從二樓走了出來。

  右首的男子面如白玉,眉眼流光溢彩,斜飛的眉如細柳拂面,深邃瑩光瀲瀲的瞳眸中,擒著暖意,還有一抹驚艷,不過那驚艷一閃而過,隨之恢復如常,再看他唇角的笑意如三月的驕陽,令人炫目。一身明黃的錦袍,足蹬黑色的朝靴,白玉似的手裡拿著一枝長長名貴的玉笛,一邊走一邊輕輕的拍著另外一隻手,先前他的鼓掌便是用笛子敲打著手發出來的。

  這男人的身邊另站著一人,這人週身的剛毅英挺,內斂的氣息顯示出他的不凡來,雖然隱忍,可是不難看出此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劍,劍出寒芒畢現,這兩人緩緩的從二樓走了出來,一直走到離琉月三米開外的地方方停住,他們的手下迅速的佔領了有利的位置,包圍了四周。

  客棧內,個個都望著這詭異的場面,美得不像話的男女,好似畫中人似的,可是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都讓人有一種不敢小覷之感,讓人不由自主的仰視他們。

  莞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些俊男美女?有人猜測著。

  琉月已經緩緩的開口說道。

  「原來是哥哥到了?」

  她的唇角勾出譏諷,眼神中暗芒湧動,這對面的兩個男子,左首出色華貴的男子,當屬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她先前與他對視的時候,可是從他的眼神中分辯了出來,他正是假扮楚玉琅的慕紫國七皇子南宮玉。

  沒錯,對面左首的男子正是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皇上賜封他為瑾王,深得聖寵。

  琉月的話一完,南宮玉肆揚而笑,再敲了一下手中的笛子,悠然的說道:「二妹妹果然聰慧無比。」

  琉月冷哼一聲,掉頭望向身側為首的守備軍。

  此時那守備已經腿腳發軟,沒想到這家不起眼的客棧裡,竟然有七皇子瑾王殿下,還有,還有?

  守備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求起饒來。

  「風將軍饒命啊,風將軍饒命啊。」

  南宮玉身側的男子臉色陰驁難看,眼神更是一片煞氣,直接朝那守備軍叫起來:「夏時,你好大的擔子,竟然膽敢違抗軍令,欺淩良家婦女,你忘了軍中的禁令了。」

  他的訓斥完畢也不理會那守備軍,直接命令身後的手下:「來人,把夏時給本將綁了出去,斬。」

  「是,將軍。」

  兩名手下上前,一把提起那守備軍,此刻的他再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像一隻軟腳蝦一般動彈不得,只能不住嘴的哀求著:「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

  可惜那將軍理也不理,兩名手下早把夏時給拉了出去斬了。

  至於其他的幾個手下,此時也嚇得面如死灰,被拖出去每人打了三十板子。

  這下客棧裡歡呼起來,琉月望瞭望四周,倒是沒有說什麼,掉首望向南宮玉身邊的男子,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的竟然是一名將軍,看來慕紫國的實力不容小覷啊,後起之秀都十分的厲害。

  南宮玉見琉月望身邊的男子,便笑著替她介紹。

  「琉月,這是我們慕紫國的大將風淩雲。」

  琉月點了一下頭。南宮玉又說道:「這是我的二妹妹上官琉月。」

  他說完肆然的笑了起來,眉眼透著戲謔。

  身側的風淩雲挑了一下劍眉,望向琉月,眼裡一閃百過的驚奇,瑾王南宮玉向來對任何人不感興趣,但現在他明顯的感覺得到他對眼前的女子很感興趣。

  而且最奇怪的是這女子,對七皇子一點好臉色都沒有,臉色冷冷的。

  若是尋常女子見到七皇子個個都瘋了似的,攆都攆不走,這女子倒真是讓他好奇起來。

  風淩雲朝著琉月點了一下頭,琉月也朝他點了一下頭,兩個人便算打了招呼。

  琉月拉著母親準備離開,經過南宮玉身邊的時候,小聲的嘀咕:「七皇子太客氣了,誰又是你妹妹啊,你妹妹在宮裡呢?」

  南宮玉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臉色越發的光華逼人。

  他身側的風淩雲也微微的勾出了唇角,這女人確實是有意思。

  琉月卻懶得理會他們兩個,正想越過去,卻發現南宮玉伸出手中玉笛攔住了忠義候夫人,一臉稀奇的開口:「這不是忠義候夫人嗎?好巧啊。」

  忠義候夫人抬眉望向南宮玉,微微的福了一下身子:「臣婦見過瑾王殿下。」

  南宮玉點了一下頭,然後一雙美目便在琉月和忠義候夫人身上來回的亂轉。

  琉月臉色冷冷的瞪視著他,一言不吭。

  南宮玉的笛子還攔在忠義候夫人的面前,大有琉月若不給他一個說法,便不放琉月過去的意思。

  琉月正想發怒,忽地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敵視。

  「佳兒謝過這位公子和風將軍的救命之恩。」

  這聲音一起,南宮玉和風淩雲還有琉月和忠義候夫人都望向了先前被守備軍調戲的女子,只見她此刻再沒了先前的狼狽,一張白晰的面容上滿是桃花之色,眼裡更是湧著傾慕,一眨不眨的望向南宮玉,雖然還不清楚這男子的身份,但是看風將軍對他必恭必敬的樣子,想必非富即貴。

  這神情分明是瞧上了瑾王南宮玉了,她倒是很有眼光,最重要的是先前明明是琉月救了她,這會子她竟然把這份出手相助之情加到了瑾王南宮玉和風淩雲的頭上,還借此來道謝。

  琉月唇角勾出冷笑,又一個花癡女罷了,真是蠢貨,以為這樣便能吸引南宮玉嗎?真是無聊。

  她的念頭剛落,瑾王南宮玉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姑娘是不是謝錯人了,我可沒有救你,你該謝的是這位小姐。」

  琉月立刻接了口:「既然人家想謝公子,公子接受了便是,最好連人一起接受了。也成全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琉月的話使得這叫佳兒的女子一臉惱怒,卻又無計可施。琉月卻不理別人了,伸手拉了忠義候夫人離去,這一次南宮玉倒是收回手了,瞇眼望著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起離開了,他忍不住望向了身側的風淩雲。風淩雲也望著那遠去的一行人,然後回首望向南宮玉。

  「沒想到天下間竟然有女子直接無視你,受教了。」

  說完豪邁的一笑,先前那剛毅的面容立刻柔軟了,溫潤起來。

  他說完轉身離去,看也不看先前謝恩的女子,南宮玉也轉身離去,似乎忘了先前過來謝恩的女子,數名手下隨著他們的身後一路往二樓走去,前面的兩個人邊走邊小聲的嘀咕。

  「你說忠義候夫人為什麼來這裡?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來這裡的?」

  一樓的大廳裡,眾人一起望著先前被救的那個佳兒,此時再沒有半點的同情,個個鄙視的瞪著她。

  這個女人真他媽不要臉了,先前真該讓她被那男人睡了,太恬不知恥了,明明是那位小姐出手救的她,她看到慕紫國的風將軍和那美公子,竟然把恩情落到了美公子的頭上,可惜人家瞧都不瞧她一眼,下作的東西。

  那趙佳兒,再沒臉呆在這了,趕緊的拉起自個老父親離開了,身後響起了一陣的哄笑聲。

  莞城的夜,雖沒有尚京的熱鬧,但也不錯,街道邊擺著不少的小攤子,一些新奇的小玩藝兒掛著,小攤販不時的喲喚起來,這裡雖然剛剛歸降了,但對於百姓來說,飯依然要吃,事依然要做,戰爭與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何況慕紫國並沒有禍害百姓,所以大家也沒有反抗的理由。

  琉月領著人一路閒逛著,夜風吹在臉上,一片冷寒,卻讓人頭腦清醒。

  小蠻和石榴二人對於街道邊的小玩藝兒十分的稀奇,琉月便讓她們挑兩樣喜歡的買了,兩個人細心的挑選了兩樣拿在手裡把玩著。

  「小姐,你有沒有喜歡的啊,你有喜歡的也挑兩樣。」

  琉月搖頭,她對這些小玩藝兒不感興趣,想到母親一直沒說話,她掉頭望過去看到她滿臉的若有所思,琉月知道她定是在想南宮玉和風淩雲碰到她的事情,她一定感到困擾了,琉月伸出手握著她。

  「母親,你別擔心,他們不是長舌婦,回頭我看到南宮玉的時候,與他說一聲,相信他不會說出在莞城見過我們的事。」

  忠義候夫人抬頭望向琉月,卻搖頭了:「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在想待會兒看到瑾王該如何說這件事,不如就說你是我和候爺失散的女兒怎麼樣?」

  忠義候夫人一開口,琉月搖頭了,態度堅決:「不是說好了,說我是你的收的義女嗎?」

  「哪他們若是懷疑呢?」

  「懷疑什麼,這些又不幹他們的事情,他們莫不是吃閒飯沒事撐的。」

  琉月哼了一聲,然後又拉著忠義候夫人的手:「母親,你就說你曾經為了抗議嫁給候爺,然後跑出了家門,後來生病了遇到了我,我幫助過你,所以此次慕紫國要滅掉南璃國,你因為心急,跑到南璃國來接我,然後收了我做義女,就這樣。」

  琉月把事情編得十分的圓滿,忠義候夫人有些不大樂意,她更想向所有人宣佈,小月兒便是她親身女兒,而不是她的義女。

  不過琉月如此堅持,她又拿她沒辦法。

  「好吧,反正若是以後誰懷疑,我便乾脆說你是我的親身女兒。」

  琉月翻了翻白眼,沒理會她,不過心裡倒是十分的溫暖,拉著忠義候夫人繼續逛起了街。

  忠候夫人堅持給她買了幾樣精緻的首飾。雖然琉月不要,可是她卻堅持。

  「這是路上戴戴,等到了忠義候府你什麼都不缺,母親給你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連房間都準備好了。」

  她是瞧著同齡的各家小姐的身量來給女兒準備的,連房間都準備好了,現在女兒來了,便什麼都不缺了。

  琉月笑了笑,不過她更佩服的是忠義候爺,竟然同意母親如此做,在古代這樣的男人真是鳳毛麟角,太稀缺了,所以琉月忍不住稀奇。

  「母親,忠義候爺是什麼樣的人啊?」

  「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對我很好,看我不開心,他便同意我替你準備該準備的東西,也答應讓我接你來慕紫國,我真無以回報。」

  忠候夫人說著,笑起來,臉上滿是幸福,當初她一心抗拒這個男人,可是到頭來才發現他才是她的良人,雖然他長得不是十分的出色,可是內心的美德,卻是任何的品貌都比不上的。

  琉月聽了母親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又問:「母親是否替候爺生了別的小孩子了?」

  一聽琉月這話,忠義候夫人的臉色有些暗了,小心的望著琉月,然後輕聲的開口。

  「是的,月兒,你不會生氣吧,我又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十歲,叫江曉魚,他自己叫自己小魚兒,所以最後大家都叫他小魚兒,另外一個八歲,叫江之雅,其實這次我出來,已經告訴他們,要給他們帶一個姐姐回去,他們很高興。」

  琉月聽了林霜的話並沒有生氣,說實在的她並不排斥弟妹,何況一個只有十歲一個只有八歲,他們應該很可愛才是。

  「母親別擔心了,沒事的。」

  她說著看了看夜色,天色不早了,她們還是回去吧,明兒早上還要趕路呢。

  「我們回去吧。」

  「好。」忠義候夫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伸出手拉著琉月的手,現在她覺得女兒真的很貼心,而且乖巧,她真後悔沒有早點過來接她。

  母女二人拉著手一路歡快的回客棧。

  身後小蠻和石榴兩個人看著相視而笑,看到小姐有人疼愛,這感覺真好。

  一行人回到了客棧,一樓的大廳裡,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大家吃了晚飯後都散了,只有幾個人還在喝酒聊天。

  琉月等人走進來的時候,掌櫃和小二恭恭敬敬,因為他們可是知道了風將軍和這位小姐熟識的,那美公子還叫這小姐二妹妹,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沒人猜測得透,總之沒人敢得罪琉月便是了。

  琉月等人朝掌櫃的點了點頭,然後往二樓走去,等到她們上了二樓,便聽到樓下的大廳裡,喝酒的幾人在小聲的嘀咕。

  「這女人是誰啊,長得真他媽的美。」

  「是啊,我們這莞城什麼時候出現這種艷麗無雙國色天香的女子了。」

  「不如問問小二。」

  小二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爺,你們快別打聽了,省得掉腦袋。」

  樓下果然安靜了,沒人再敢說話了。

  琉月母女等人已經走上了二樓,正準備回房,誰知道竟然有兩名侍衛攔住了她們的去路,恭敬的開口說道:「瑾王殿下有請兩位。」

  琉月的臉色不由得冷了,蹙起眉陰驁的望著那兩個侍衛,本想發作,最後想了想,和侍衛發作也沒什麼用,便點了一下頭:「帶路吧。」

  她倒要看看這南宮玉是什麼意思。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起跟著侍衛的身後前往七皇子南宮玉所住的房間走去。

  二樓的樓層裡,東半邊被南宮玉住了,西半邊被琉月和忠義候府的人住了,再沒有別人。

  南宮玉雖然身為皇帝寵愛的皇子,行事並不張揚也不高揚,所以到了莞城之地不想驚動別人的,隨便找一家客棧住下,然後派侍衛通知了駐守此處的將軍風淩雲,誰知道先前他們在樓上談事的時候,竟聽到了樓下的吵鬧聲,南宮玉不由得大怒,本想讓風淩雲下去處理一下,可是卻意外的聽到了琉月的聲音。

  他先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細聽卻真是琉月的聲音,他一聽到琉月的聲音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腳領著風淩雲下了二樓。

  樓下仗義救人的果然是琉月,這丫頭越來越漂亮,艷麗不可方物,令人驚艷,手段依舊一貫的潑辣。

  只是南宮玉沒想到竟然在此處看到了忠義候夫人,忠義候府的夫人竟然和上官琉月親熱的走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玉和風淩雲二人猜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猜出其中的名堂,最後派侍衛請了琉月和忠義候夫人過來一探究竟。

  南宮玉的房間裡,南宮玉和風淩雲正說著話。

  南宮玉叮嚀風淩雲:「一定要安撫好此地的百姓,千萬不要讓慕紫國兵將的傲慢而激起民憤,他們雖然不驚不動,此時還是十分敏感的,若是激憤起來,必然暴動,一處暴動,南璃國的別處恐怕也會民情緊張。」

  南宮玉說完,風淩雲贊同的點頭,這也是燕賢王擔心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下了軍令,不准兵將騷擾地方上的一兵一卒,如若發現定斬不饒。

  這正是他先前二話不說斬了夏時的原因,因為百姓們的眼睛都在看著呢,若是他不斬,明日慕紫國人欺淩南璃國的人的話便會傳遍莞城,那麼此地的百姓肯定會憤怒。

  「是,瑾王殿下放心吧,本將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的。」

  風淩雲沉穩的開口。

  門上,有叩門聲,房間裡坐著的兩個男人停住了說話,南宮玉一聽動靜便知道是上官琉月過來了,立刻滿臉笑意的朝外面命令:「請她們進來。」

  「是,王爺。」

  風淩雲小聲的低問南宮玉:「王爺對那丫頭有興趣。」

  「難道你不認為她很有趣嗎?本就無聊的人生多了這麼一個有趣的人,是不是很開心的事情。」

  南宮玉滿臉飛揚,長眉肆然,週身的傲氣淩然。

  風淩雲雖然贊同他的話,卻不贊同他的理,瑾王殿下不會愛上這個上官琉月吧,那怎麼行?他可是堂堂皇室的皇子,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他的婚姻,皇上定然會為他指婚的,肯定是十大世家之中的名門小姐。

  不過風淩雲正想著,門外有人走了進來,前面一道身影神態悠然,步伐從容,一身的芳姿絕色無雙,說實在的風淩雲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慕紫國的京多少名門閨秀想嫁給他呢,其中不泛如玉美人,但是這些女子一到眼前的女子面前,便變得俗不可耐,而她悠然肆意,我行我素,長得又是艷麗無雙的,再配上這樣我行我素的張揚,整個人活色生香起來,說不出的吸引人眼球。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先一後的走進來,望向房間裡的瑾王殿下南宮玉,臉色不耐的說道。

  「不知道七皇子命侍衛請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故人相見,自然要敘上一敘。」

  「故人?」琉月的眉挑高了,唇角擒著冷笑:「我和七皇子何時成了故人,七皇子這樣高貴身份的人琉月可高攀不起。」

  南宮玉望向琉月的眸光流光瑩瑩,看得忠義候夫不由得心驚,這七皇子不會是看上了她的女兒月兒吧。

  雖然南宮玉長得極出色,手段也十分的厲害,可是他是皇子,忠義候夫人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進皇室,皇室的皇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女兒嫁進去只會虧待了她,所以這件事她不樂意。

  南宮玉對於琉月無禮的話,既不生氣也不惱怒,只是覺得琉月說話憑心情而定,實在是難得的率真。

  他的眸光又移到了忠義候夫人的身上。

  「既然小月兒不承認我這個故人,那我能說故人是這位忠義候夫人嗎?本王想問問忠義候夫人怎麼跑到南璃國來了?」

  南宮玉望向忠義候夫人的時候,一股不怒而威籠罩著他,他的神容攏上一層冰霜,天家之子的尊貴淩厲充斥在他的身上。

  忠義候夫人望同南宮玉,不卑不亢的回道。

  「瑾王殿下見諒,我是來接月兒的,因為南璃國被滅,我不放心月兒所以接月兒前往慕紫國。」

  「你接琉月回慕紫國,為什麼?」

  南宮玉心裡隱有一抹愉悅,這神情沒逃過風淩雲的臉色,風淩雲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瑾王殿下對上官琉月的興趣是不是有點大了。

  「以前月兒曾救過我的命,所以這次慕紫國和南璃國動起手來,我怕她有事,所以便前來南璃國接她前往慕紫國,我還認了她做義女。」

  忠義候夫人說完,南宮玉沒有說什麼,不過一雙深邃莫測的瞳眸中閃過疑惑,他記得上官琉月很快便要和夙燁大婚了,怎麼忽然來慕紫國了,南宮玉有些想不透,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高興的。

  琉月看南宮玉問個沒完,眉挑起,十分不耐煩的開口:「七皇子,這問也問了,敘也敘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你老不磕睡,我們坐了一天的馬車累死了,我們要睡了。」

  風淩雲望瞭望琉月,又望瞭望南宮玉,越發的驚奇,瑾王殿下面對上官琉月的時候真的好耐性啊。

  在慕紫國的京都,一般沒人敢如此和他說話,就是太子南宮焰對他都禮讓三分的,可是現在上官琉月對他完全的不假辭色,冷嘲熱諷,他就跟不知道似的,一點都不生氣。

  南宮玉聽了琉月的話,懶懶的點頭:「忠義候夫人去休息吧,琉月也去休息吧。」

  琉月睨了他一眼,總算滿意了,朝南宮玉點了一下頭。

  「嗯,那我們去睡了」伸手拉了忠義候夫人一路出了南宮玉的房間。回西邊的房間。

  待到兩人走了出去。風淩雲不由得沉聲的提醒南宮玉。

  「瑾王殿下別忘了你的身份。」

  南宮玉挑眉,眼裡一絲不悅:「我的身份怎麼了?」

  風淩雲沒說什麼,最後望向南宮玉沒再說話,他就不相信瑾王殿下會不懂,他只不過不認同罷了。

  罷罷,這關他什麼事啊,瑾王殿下如此聰明,他自會理智處理這些事情的,何況上官琉月究竟什麼樣的來歷,誰也不知道,看她一點都不理會瑾王殿下,似乎對瑾王殿下沒興趣。

  西邊琉月的房間裡,忠義候夫人並沒有離開,坐在房間裡問琉月。

  「月兒。你喜歡瑾王殿下嗎?」

  琉月一愣,她沒想到母親竟然問這樣的事情,趕緊的搖了一下頭,然後小蠻搶先開口:「夫人,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兒早上還要趕路呢?」

  小蠻是怕小姐再想起世子爺來,那蝕情咒發作了,吃苦的可就是小姐了。

  琉月豈會不知道她的用意,望向忠義候夫人飛快的說道:「母親,別擔心,我不喜歡瑾王殿下。」

  忠義候夫人點頭,然後看到月兒滿臉的睏意,趕緊的起身走出去,然後叮嚀琉月:「早點睡吧,早點睡。」

  琉月應聲,然後吩咐小蠻去打水過來洗盥,等到收拾好了一切,她躺到床上的時候,並沒有睏意,想到先前忠義候夫人的話,她便想起了夙燁,遠離了南璃國,她忽然發現,好想好想他啊,就想待在他的身邊,雖然他總是招惹得她跳腳,可是離開了才發現,原來她早就習慣這樣的夙燁,哪怕跳腳,哪怕生氣,哪怕發怒,都是因為他才有的情緒,所以她早就愛上他了,比她以為的還要早。

  琉月一想夙燁。蝕情咒便發作了,整個人疼得抽氣,然後在床上滾了起來,小蠻和石榴看得心疼不已,眼淚都流了下來,衝到她的床邊叫起來:「小姐,你別想,什麼都不要想。」

  琉月點頭,可是人有時候是阻止不了自己的思想,一個偶然間都有可能會想到他。

  不過為免小蠻的叫聲驚動隔壁的母親,琉月極力的咬著唇,喘著粗氣,慢慢的平息,直到那一陣陣的痛過去,才緩緩的躺到床上,臉上一片蒼白,然後深呼吸,慢慢的調整,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安靜的休息,她累了,要睡了,這樣的安撫自己,總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小蠻和石榴二人輪留的睡覺,一人守夜,以防小姐痛得醒過來,沒人照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29 PM

第128章:燕王世子

  第二天一早,琉月等人穿戴整齊,在房間裡用了早飯,一行人下了樓準備離開莞城前往慕紫國的京城。

  不想客棧門外多了一輛看上去簡潔,實則上奢華無比的馬車,馬車的車身全是用金絲楠木打造的,內裡極端的豪華,不亞於一個小房間。

  琉月瞇眼望去,便見到那馬車內有人掀簾望了過來,一雙深幽如墨的瞳眸定在琉月的身上,一接觸到琉月的視線,瞬間墨開如蓮,瀲瀲波紋。

  這坐在馬車上一臉笑意等候著的人竟然是慕紫國的瑾王南宮玉。

  琉月一看馬車之上的南宮玉便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她實在不想過多的與南宮玉牽扯,他是慕紫國皇室的皇子,她此去只是忠義候府的義女,與南宮玉的身份有天差地別的距離。

  南宮玉這樣集權勢與美貌於一身的男子,恐怕是慕紫國京城女子追逐的對象,這樣的男人,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以免自己莫名其妙的便成了眾家女子的假想敵。

  琉月想到了這裡,直接無視南宮玉,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上了忠義候府的馬車。

  瑾王府的馬車上,南宮玉不以為意,唇角擒著一抹艷如驕陽的笑,放下了車簾。

  忠義候夫人卻走了過去,恭敬的開口請安。

  「臣婦見過瑾王殿下。」

  「夫人不必客氣,趕路要緊。」

  「是,瑾王殿下。」

  忠義候夫人起身走到了自家的馬車邊上了馬車,吩咐前面的馬車伕駕車離開了莞城。

  身後的瑾王府的馬車也緩緩的駛動,跟著她們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莞城。

  前面忠義候府的馬車上,琉月聽到後面緊跟不捨的馬車,不由得苦惱,臉色冷冷,眉眼攏冰。

  忠義候夫人不由得關心起來,伸手握著她:「月兒,你怎麼了?」

  琉月搖頭,然後無奈的說道:「我不想和瑾王殿下過多的接近,因為他的身份如此的高貴,想必慕紫國的京都很多名門閨秀都緊盯著他,若是我與他接近得多了,便會成為慕紫國京城所有大家閨秀的假想敵了。」

  忠候夫人聽了點頭,女兒所說的話不錯。

  瑾王殿下沒有正妃,眼下慕紫國的京都十大世家的女子全都盯著瑾王妃的位置。

  若是女兒這時候與瑾王牽扯頗多,無疑為自己樹了很多的敵人。

  可是這瑾王殿下似乎盯上了月兒似的,偏偏纏著月兒,不管月兒如何的冷嘲熱諷,他就好像不知道似的,看上去對月兒的興趣似乎越來越大,這如何是好?

  忠義候夫人也沒了主意。

  「這如何是好呢?我們甩也甩不掉瑾王殿下啊。」

  馬車裡一時寂靜無聲,忽地後面響起了馬蹄聲,有沉穩淩厲的說話聲響起來。

  「殿下,臣有事稟報。」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聽,這不是那風淩雲將軍的說話聲嗎。

  後面的馬車似乎停了下來,瑾王與風淩雲說起話來,琉月和忠義候夫人相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這可是機會,說不定那風將軍是有意攔住了瑾王殿下的馬車,也許這位風將軍不喜歡瑾王與她們過多的接近。

  忠義候夫人立刻命令外面的馬車伕。

  「立刻離開莞城,速度要快。」

  「是,夫人。」

  馬車急速行駛著離開了,一路出了莞城,把後面瑾王府的馬車遠遠的甩了開去。

  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

  馬車裡她想起了風淩雲將軍來,不由得問忠義候夫人。

  「這風淩雲是什麼來歷啊?」

  忠義候夫人見琉月注意到風淩雲,不由得笑瞇瞇說道:「這風將軍可是個不錯的男人,風家也是尚京十大世家之一,他們家的男人多是武將出身,在朝中很有威望,而且這位風將軍現在還沒有娶妻,他的各方面都不錯。」

  忠義候夫人越想越對風淩雲有好感,頗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琉月聽了她的話,再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什麼呢,一臉的黑線條。

  她對風淩雲只是好奇罷了,可沒有半點想嫁給他的打算,母親還真能想。

  琉月不再追問忠義候夫人關於風淩雲的事情了,以免她想得更多了,馬車內總算安靜了下來,馬車一路往西北行駛。

  傍晚的時候,她們夜宿在慕紫國的一家小鎮上,竟然碰到了瑾王殿下南宮玉。

  琉月等人從馬車上下來後,正準備進客棧住宿,便聽到身後響起了馬蹄聲,待到回頭,便看到瑾王府的馬車停靠在了客棧門前,瑾王南宮玉一臉溫雍笑意的從馬車上下來了,舉手懶懶的向琉月打招呼。

  「二妹妹,好巧,我們又碰上了。」

  琉月臉一黑,真想爆粗口,巧你妹啊,你分明是故意的,堂堂慕紫國的瑾王爺竟然住在這樣的小鎮子上,誰相信啊。

  忠義候夫人也相當的無語,很無奈的向南宮玉行禮,然後兩幫人一先一後的進了客棧。

  琉月只當沒看到這男人的,他愛跟便跟吧,反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沒權力阻止別人回慕紫國吧。

  接下來的日子,瑾王南宮玉便像她們的尾巴似的一路跟著她們,她們走他也走,她們停他也停,一路走走停停的,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有十七八日。

  慕紫國的京都梟京終於到了,高大的城門上,旌旗招搖,青磚古石建城的高牆上,有兵將來回的晃動,不時的巡視著城牆之下進進出出的人流,那圓形的青磚之上鑲嵌著兩個有力的大字「梟京」,恢宏古樸,青磚之上一片青濕的苔蘚,落日的餘暉照在這年代悠久的古牆之上,未見破舊,反而使得它像一把隱藏著的鋒利的寶劍。

  琉月掀簾張望了一眼,然後放下簾子。

  後面的馬車忽然的加速,靠近她們的馬車時又停了下來,馬車裡面的瑾王南宮玉冷魅的聲音響起來。

  「二妹妹保重了,有事可來瑾王府找我。」

  他說完戲謔的一笑,這一路上逗著琉月,果然有趣多了,要不然這回京的路還真有點難挨。

  瑾王南宮玉說完這句話命令前面的侍衛:「進城。」

  「是,王爺。」

  侍衛一拉韁繩,馬車搶先一步駛進了梟京,身後忠義候府的馬車上,琉月和忠義候夫人有些無語,這次他倒會搶先,怎麼不跟著了。

  不過很快兩個人的注意力不在瑾王南宮玉的身上了,忠義候夫人伸出手拉著琉月的手。

  「月兒,很快便到家了,我已經派護衛快馬加鞭的通知管家了,他們一定在家門口迎接我們,走,我們回府去。」

  「走吧。」

  琉月不置可否,雖然母親說得很好,可是真正的情況究竟怎麼樣,她還不知道呢,若是忠義候爺不喜歡她,她也未必要住在忠義候府,只要找一家酒樓住下便成。

  琉月心中如此打算,卻沒有告訴忠義候夫人,因為她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心裡不好受。

  馬車一路往忠義候府駛去。

  外面熱鬧的聲音此次彼落的響起來,琉月掀簾往外張望,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對於慕紫國的梟京也十分的感興趣,所以三個人一起趴在窗前往外看。

  忠義候夫人唇角盈盈的笑意。望著她們三個,柔聲問:「梟京比起你們尚京來如何?」

  琉月又望瞭望收回手說道:「梟京是慕紫國的京都,尚京是南璃國的京都,兩者都很熱鬧,人多東西多,只不過很多東西不一樣。」

  琉月剛剛看了一眼,發現大街上所賣的東西都與尚京不太一樣,這裡的人衣著更傾向於華麗,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女子,身上的長裙都是幾種的顏色,頭上的首飾也都是華麗非凡的,甚至還有用狐毛兔毛做出來的首飾,顯得很有異域風格,但若說是異域風格卻又不盡然,所以說梟京自成一格。

  忠義候夫人笑著點頭,然後伸手拉了琉月手說道:「這梟京的飲食也與尚京不一樣,這裡的人多祟尚肉食,而尚京的人卻多祟尚清淡的食物,所以梟京內的人更多的是武將出身,力大無比,尚京的卻多是文人,手無縛雞之力。」

  忠義候夫人說著說著停住了,眼神攏上了深沉,她想到了楚千皓,雖然略懂一些武功,卻是皮毛。所以說他看著就是個花架子,南璃國的男女大部分都生得風流倜儻,男的玉樹臨風,女子溫婉可人,但是與梟京的人比起來,卻先輸了一籌。

  梟京的人因為吃肉出身,所以男子高大威武,女子也都很健美。

  當然也有例外的,這種事不是絕對的,就比如眼面前的忠義候夫人林霜就生得體格嬌小,溫婉可人,還比如忠義候爺也不是高大威武型的,他生得極是短小,雖然很結實,個子卻不是很高,所以當初忠義候夫人才會堅決的要逃婚,無非也是受了外貌之惑。

  馬車裡,琉月看到母親一臉的深沉,便知道她想起從前的事情來,趕緊的伸手握著她。

  「母親,你說候爺會不會不喜歡我,若是不喜歡我?」

  她剛想說若是候爺不喜她,她便住到酒樓裡去。

  因為她來梟京並沒有長久住下來的打算,只要能破解掉了情咒,她便回到尚京去。

  琉月一想到尚京還有一個人在等她,她的心便刺痛難忍,不過忠義候夫人的話很好的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他不會不喜歡你的,他會喜歡你的,這世上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忠義候夫人斬釘截鐵的說著,琉月有些無語,因為她是她的母親,怎麼看自個的女兒怎麼好,可是人家候爺未必這麼想,她可是母親與別的男人所生,難道候爺真的不計較嗎?

  琉月有些無法想像。

  馬車一路直奔忠義候府而去。

  忠義候府建在東城,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上,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馬蹄行駛的聲音。

  馬車很快到了一處府邸的門外,大門兩邊吊著鮮艷的紅燈籠,一團喜慶,門前黑壓壓的立了一層人,從青板石排列到石階之上,整齊有序,馬車一停靠下來,便聽到外面整齊有力的呼叫之聲。

  「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

  忠義候夫人剛掀了簾子,便見到有兩名僕婦走了過來擺好踏凳,然後恭敬的伸出手扶了忠義候夫人下馬車。

  不遠處的忠義候爺和兩個小小的人兒,飛快的迎了過來,同時的開口喚道。

  「夫人。」

  「母親,你回來了,大姐姐呢。」

  「你不是說要帶了大姐姐回來嗎?」

  一道沉穩的聲音和兩道稚嫩的聲音同時的響起來,忠義候夫人笑望向忠義候爺,眼裡有濃濃的情意,分別了這麼些日子,她有些想他了,忠義候爺朝她溫和的笑了一下,開口:「琉月呢?」

  忠義候夫人望向馬車,溫柔的開口:「月兒,到了,你下來吧」

  「是,母親。」

  馬車裡面清悅的聲音響起,一道纖細娉婷的身影從馬車上緩緩下來,小蠻和石榴二婢緊隨她的身後下了馬車。

  忠義候府的門前,一片寂靜,無一聲聲響,眾人齊齊的打量著這位大小姐,聽說是夫人新收的義女,長得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像一朵嬌嫩嫩的花朵似的,看了讓人移不開眼睛。

  忠義候夫人自豪的望著四周的眼光,滿意的抿唇而笑,很是滿意這樣的效果,她就知道若是讓這些人見到月兒,他們一定會驚訝的。

  這時候,忠義候府的江曉魚反應過來,伸手拽了拽忠義候夫人的衣服,小聲的嘀咕:「母親,這是大姐姐嗎?真好看啊。」

  江曉魚的話落,他身側的妹妹江之雅也點頭:「是啊,比凰兒姐姐還要好看。」

  江之雅口中的凰兒姐姐正是江之雅的表姐葉凰兒,梟京很有名氣的一個美人,在江之雅的眼裡,這凰兒姐姐是個美人,可是今日一看琉月,她直覺得眼前的大姐姐比凰兒姐姐還要好看。

  忠義候夫人伸手拉了兩個兒女過來,替她們介紹起來。

  「小魚兒,雅兒,這是大姐姐,她叫上官琉月,以後一定要聽大姐姐的話知道嗎?」

  江曉魚身量不是太高,長得倒是挺結實的,虎頭虎腦的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十分的可愛,看琉月望向他,他立刻挺胸脯端端正正的叫了一聲:「大姐姐,我是小魚兒。」

  琉月看了一眼,倒是挺喜歡這兩個傢夥的。

  江曉魚的話一落,站在他旁邊的妹妹江之雅怒了,一把扯開他,惱怒的說道:「哥哥,還有我呢?」

  她發過怒再望向琉月的時候,一臉笑的說道:「大姐姐,我叫江之雅,你可以叫我雅兒。」

  琉月點了點頭,打量江之雅,雅兒生得與母親倒是很像,細眉細眼看上去很溫婉的一個人,可實則上這丫頭似乎有些潑辣,倒是小魚兒雖然十歲,個性卻很沉穩,一點也沒與妹妹計較。

  琉月伸手握了江小魚和江之雅的手,然後笑著說:「大姐姐有給你們買禮物喔。」

  她說完朝身後的小蠻吩咐:「把禮物取來。」

  「是,小姐。」

  小蠻取來了兩樣東西,這是在臨近梟京的一個城鎮買的,小姐想得可真是周到。

  江曉魚的是一把短刀,男孩子都喜歡刀啊槍的,江之雅的是一套小瓷人,一共十個,個個都很可愛。

  兩個小傢夥接過了禮物,立刻甜笑著開口:「謝謝大姐姐。」

  十分的歡喜。

  忠義候江鄆看著眼前的一切,妻子的高興,兒女的歡欣,唇角不由得勾出笑意來,溫聲的開口:「好了,夫人,我們該進府了,府裡已備下了晚宴,我們一家人正好一起用晚宴。」

  「好。」

  忠義候夫人立刻笑著點頭,然後望向琉月伸手握著她的手:「月兒,這是你義父。」

  琉月望向忠義候,打量著他,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眸光,雖然沒有那種為人父的疼愛,但是卻十分的溫和,並沒有似毫的惡意,這一點琉月是可以感覺出來的,所以她朝溫忠義候點了一下頭,溫和的喚了一聲。

  「義父。」

  忠義候江鄆點頭,心裡有些錯愕,本來他以為妻子會認琉月回到她身邊的,沒想到現在卻是義女,忠義候心裡想著,抬頭招呼著:「好了,既然來忠義候府,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了,你們一路上趕路,現在想必又累又餓的了,吃了晚膳後,早點洗洗睡吧。」

  「謝義父。」

  琉月笑道,忠義候夫人拉著她的手一路往裡。忠義候拉著一兒一女跟著她們的身後一起往裡走去,經過門口的時候,命令忠義候府的下人。

  「好了,都進去各做各的事情吧。」

  「謝候爺,夫人。」

  下人們應聲,然後起身往裡,一邊走還一邊的小聲嘀咕,議論著琉月,個個都說琉月長得特別的好看,夫人收了這樣美貌如花的義女,只怕接下來會在梟京刮起一陣風,肯定會有很多名門之家的公子求娶琉月小姐的。

  忠義候府的地方本來特別的大,但是被隔了開來,忠義候爺江鄆共有兄弟二人,他為長,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也在朝中當官,住在忠義候府的西邊,稱西府,忠義候爺這邊便是東府。

  東府的人丁略顯單薄,因為忠義候只娶了林霜一人為妻,並沒有納妾,所生的孩子也只有江曉魚和江之雅二人,但是西府那邊的人口較多,江鄆的弟弟江允不但娶了一妻四妾,所生的子女也有七八個之多,因為主子多,西府的下人也多,較之西府的人,東府便顯得稀少,很冷清。

  江曉魚和江之雅兩個人很羨慕西府的人多,因為和他們差不多大的江文夜江文稀二人,上面都有哥哥姐姐的護著他們,而江曉魚和江之雅總是受他們欺負,雖然他們才是候府的正主子,但是卻因為人丁單薄,所以總受他們欺負。

  現在家裡忽然來了這麼一個姐姐,江曉魚和江之雅二人別提多開心了,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忠義候爺和夫人都沒有說話,只有他們兩個人和琉月說著話。

  「大姐姐,以後你住這裡不走了嗎?」

  琉月望著江小魚,看他眼裡滿滿的期盼,笑著逗他。

  「那小魚兒想不想讓我住下來呢?」

  「想啊,大姐姐你住下來吧,這樣我們就有人玩了。」

  他們就不用羨慕江文夜和江文稀了,他們也不用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家有哥哥姐姐了。

  「那好啊,既然小魚兒想讓我住下來,那我便住下來吧。」

  江曉魚一聽興奮了,直接棄了忠義候的手,撲過來牽著琉月的手,滿臉歡喜的說道:「好,那我沒事便去找大姐姐玩。」

  「好啊。」

  江之雅一看哥哥把大姐姐的手牽了,她也不甘落後的棄了父親的手,撲了過來,一把搶了琉月的另外一隻手拽著,笑瞇瞇的說道:「大姐姐,以後我可以找你玩嗎?」

  「好啊,歡迎你們過來找我玩。」

  「好啊,好啊,這樣我們便有人玩了。」

  江之雅歡呼起來。

  兩個小傢夥一左一右的拽著琉月的手一路往裡走去。

  身後的江鄆和林霜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想到小魚兒和雅兒這麼喜歡琉月,以往若是忠義候夫人出去回來,這兩傢夥便纏著她,今兒個他們倒好像忘了忠義候夫人似的。

  忠義候夫人笑道:「這兩傢夥倒是把我忘了。」

  忠義候爺小聲的說道:「難道夫人吃味了,我可是記著夫人的。」

  忠義候夫人一聽候爺的話,不由得臉色微紅了一下,伸手輕打了他一下,這麼大歲數了,還為老不尊的。

  幸好前面的幾個孩子都過去了,並沒有在意他們。

  走在最後面的小蠻和石榴二人望著前面各人的動靜,不由得抿唇笑起來。這一家人真的挺有意思的,小姐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

  忠義候府的正廳裡,已備下了一桌宴席,一家人坐了下來,除了必要的近身丫鬟侍候著,餘者全都退了下去。

  忠義候爺和夫人林霜坐在一起,琉月和江曉魚江之雅三人坐在一起,兩個傢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上琉月了,粘著她。

  「大姐姐,你嘗嘗這個。」

  「大姐姐你吃吃這個,很好吃的。」

  兩個傢夥搶著給琉月挾菜。

  忠義候江鄆臉色黑了,望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忍不住開口說道:「小魚兒,雅兒別鬧大姐姐了,大姐姐這一路坐車很累了,你們讓她安靜吃飯,然後去休息,等到休息好了你們再找她玩,若是你們這樣鬧,大姐姐可就不願意住在這裡了?」

  忠義候一嚇唬果然很好的嚇住了兩傢夥,安靜了很多。

  琉月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然後望向忠義候爺。

  「義父,沒事的,你別嚇唬他們了。」

  琉月並不反感忠義候爺,看他對母親好,她覺得這男人不錯,能真心對待女人的男人,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所以她很自然的喚他義父。

  忠義候點頭,叮嚀她。

  「你以後安心住在忠義候府裡,有什麼需要的便與你母親說,你住在這裡,她就放心了,以前她一直不開心。」

  看到她不開心,做為她的夫君,他也很不開心,恨不得給她生出這樣一個女兒來,現在琉月來了,也如了她的心願,所以忠義候心裡也很高興。

  琉月點頭,接下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晚膳。

  晚膳後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親自給琉月安排住的地方。

  本來兩個傢夥吵著要跟來,被忠義候夫人命令了下人帶了下去,然後又是一番威脅才起效。

  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的手,無奈的說道:「月兒,你多多擔待小魚兒和雅兒他們,他們兩個人因為從小沒有哥哥姐姐,很是羨慕西府裡有那麼多的哥哥姐姐的,所以你一來他們才會樂瘋了。」

  琉月不以為意,對於江曉魚和江之雅,她挺喜歡的。

  「你別擔心,他們兩個很好。」

  小小的年紀有著小小的童真,母親把他們保護得很好,這也是因為忠義候爺沒有納妾的原因,所以小魚兒和雅兒沒有感受到那份勾心鬥角,才會羨慕那些哥哥姐姐的,卻不知道那些哥哥姐姐的不知道有多羨慕他們,生活在這樣乾淨的地方。

  「嗯,你能喜歡他們母親很高興,若是你嫌他們煩了,便來與我說,我不會讓他們打擾你的。」

  忠義候夫人急急的說道。

  她的話裡多少帶著一些小心,似乎生怕委屈了琉月。

  琉月明白她的心,因為心中對女兒的愧疚,所以生怕委屈了女兒,再讓女兒不開心。

  「母親,你真的不要擔心,沒事的。」

  忠義候夫人總算舒了一口氣,然後拉著琉月進了一處精緻的院子,名琉園。

  琉園是以琉月的名字命名的,是忠義候夫人以前用來紀念女兒的,這一處是忠義候府最好的院子,獨立的小院,四周堆徹著假石巨石,假石巨石旁栽種著各種的花草,雖然是十二月份,可是依然栽種了冬日開花的瓜葉菊和報春花,後園裡滿園的紅梅。

  除了精緻的院子,忠義候夫人還撥了四個二等的丫鬟過來跑腿,四個三等的粗使丫鬟,還有廚子兩名,兩個專門負責看門的婆子,一共是十二個人過來侍候琉月。

  琉月有些嫌多了,忠義候夫人卻不容分說,並對那些人下命令。

  「記著,從今日起月兒便是忠義候東府的大小姐,若是有人膽敢慢怠了她,就是與我為難,要知道我的命可都是月兒給的。」

  忠義候夫人雖然為人看上去溫婉,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嚴厲的。

  看忠義候府這邊井井有條的樣子,便知道她平日打理候府,手段並不會太差。

  她畢竟不是初嫁的女兒,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所以進入候府後,便一改以往柔弱的性子,慢慢的打磨,到了現如今的年紀。已是十分強硬了,除了面對月兒時溫柔如水,在候府下人的眼裡,女主人可是個嚴厲的主子。

  「是,夫人。」

  十二個下人應聲恭敬的回話。

  忠義候夫人又望向十二人中為首的一人:「金橘,你一慣是個聰明的,從今天開始你和小蠻石榴一樣是琉園內一等的大丫鬟,凡事為大小姐考慮,另外你負責琉園內的一應事務,小蠻和石榴近身侍候大小姐,你則負責處理琉園內的瑣事,若是發現有誰背後耍心計的。一律給我打殺了。」

  十二人中為首的女子身材纖長,舉止沉穩,眉清目秀,聽了忠義候夫人的命令,立刻恭敬的走了出來。

  「是,夫人。」

  忠義候夫人點頭,命令她們:「都下去吧,各處好好的整理整理,從今日開始大小姐便在這裡住下了,你們安心侍候著便好。」

  「是,夫人。」

  一眾人齊應聲,然後退了出去,金橘向琉月和忠義候夫人告了一聲安也退下去安排事情。

  等到她們下去了,忠義候夫人起身拉著琉月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起琉園裡的情況。

  「月兒,這是琉園的正廳,這是一個偏室,另外這是書房,客房,還有你的浴房,這間是你住的房間,看看喜不喜歡?」

  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走進了她睡覺的地方。

  進門便是一個花鳥魚蟲的大琉璃屏風,繞過屏風入目的空間裡,先是一張醒目的雕刻精細的海棠花三屏風的朱紅大床,然後是成套的雕花魚的妝櫃,還有一張醉枝美人榻,一張圓桌,桌上擺著成套的紫紗壺的茶具。

  這個房間裡擺佈得十分的精緻,琉月點頭,很喜歡。

  忠義候夫人走到衣櫃門前,拉開了衣櫃的門,只見衣櫃裡擺滿了色彩鮮艷的衣服,都是梟京名貴華麗的服飾,她拉開了衣櫃,又拉開了衣櫃下面的兩個首飾櫃,只見裡面琳琅滿目的首飾。

  看得人眼花繚亂。

  琉月看著這一切,知道忠義候夫人一直沒有忘記自己這個女兒,如果前身還在,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之她是十分感動的。

  忠義候夫人抬首笑望向琉月:「月兒,這是為你準備的,你看喜歡什麼,若是一件也不喜歡,我回頭命人再給你做。」

  琉月搖頭,雖然她不喜歡太花哨的衣服,但是入鄉隨俗,買了這麼多的衣服不穿再去空買,可就浪費了。

  「沒事,母親,我很喜歡。」

  「那就好,你早點洗洗睡,回頭母親再來看你。」

  忠義候夫人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望了琉月一眼,看她的臉色有些疲倦,便吩咐琉月早點休息,又叮嚀了小蠻和石榴好好的侍候自家的主子,才領著丫鬟出了琉園。

  房間裡,總算安靜了下來,琉月一屁股坐在醉枝美人榻上,望著房內的一切,不由得感概,有母親的人真是很幸福的事情。

  小蠻和石榴二人也笑盈盈的看著眼面前的一切。

  很快小蠻想到了正事,望向琉月,見琉月張開了雙臂往後一仰便躺到了醉枝美人榻上。

  她想開口問,又怕惹得小姐想起不該想的事情,所以左右為難。

  但是她的神情沒逃過琉月的眼睛,即便她沒睜開眼睛也已經感覺到了,閉著眼睛淡淡的開口:「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時候去慕紫國的護國寺?」

  「小姐。」

  小蠻笑著喚了一聲,她們來慕紫國並不是為了進忠義候府,而是來找護國寺的了空大師的,想找了空大師解掉小姐身上的情咒的。

  「憑我們的身份就算進了護國寺,也見不到了空大師,所以明日我與母親說,了空大師可以治我的心絞痛,母親一定會帶我進護國寺,這樣我們便有機會見到了空大師了。」

  「那小姐還是洗洗睡吧,連日來坐馬車,都快散架了。」

  小蠻恭敬的開口,琉月懶懶的不想動,一連坐了二十多天的馬車,她真的好累啊,都不想動了。

  石榴上來,拽了她起來去沐浴,然後才放她上床休息。

  難得的這一夜琉月沒有想到夙燁,所以情咒沒有發生。

  小蠻和石榴二人只祈禱著盡快解了情咒,她們發現,現在小姐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似乎還越來越厲害,這是不是說,她的情咒越來越重了,這樣下去怎麼行。

  兩個小丫鬟不由得心急,但願此次進慕紫國的護國寺,能順利的解掉情咒。

  第二日,琉月還沒有醒過來,便聽耳邊嘰嘰喳喳的好像小麻雀似的說話聲,其中江曉魚驕傲的聲音最響亮。

  「看到了沒有,這是我家大姐姐,是不是比你們家的那些姐姐好看」

  江曉魚此刻滿臉的得意,這麼長時間的惡氣總算出了,別提多神氣了。

  一旁的江之雅還雙手叉腰,一副潑辣樣,

  「別以為你家有,我家就沒有,看,這是我大姐姐送給我的東西。」

  八歲的江之雅寶貝似的取了小瓷人出來,江曉魚不甘落後的取出鑲著寶石的短刀:「這個是大姐姐送給我的。」

  他們的身邊此時站著兩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望瞭望江曉魚,又望瞭望江之雅,最後氣憤的盯著江曉魚和江之雅,本來他們還不相信江曉魚和江之雅家裡有一個大姐姐,現在一看,他們家竟然真的有一個大姐姐,還是一個很好看的姐姐。

  雖然江文夜和江文稀二人不想承認,可是先前他們看江曉魚的大姐姐時都看呆了,所以不得不承認,這個姐姐確實比他們家的好看。

  不過那又怎麼樣,他們家的大姐姐能幫助他們打架嗎?他們家哥哥卻可以幫他們打架。

  想著江文夜和江文稀又抬起了胸膛,不屑的冷哼。

  「就算有姐姐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沒哥哥,我家可是有哥哥也有姐姐的。」

  「哼,有哥哥又怎麼樣,總之以後我們不跟你們玩了,我們可以和我們家大姐姐玩。」

  江之雅鼻孔朝天,一副瞧不上江文夜和江文稀的樣子。

  江文夜和江文稀惱怒了,正想發作,床上的琉月忍不住睜開眼睛望過來,便看到房間的床頭上,站立著四個差不多大的小鬼頭,江曉魚和江之雅,還有兩個不認識的男孩子。

  琉月一醒過來,屏風邊的小蠻和石榴二人不安的走過來。

  「小姐,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奴婢兩個剛才出去了一下,他們便溜了進來」先前她們兩個醒了,看小姐沒醒便去洗盥一下,不想江曉魚和江之雅便領著兩個小鬼頭過來了,她們又不敢大聲把他們攆出去,生怕吵醒小姐,可是沒想到小姐還是被吵醒了。

  琉月沒有責怪小蠻和石榴二人,伸了一個懶腰,望向江曉魚和江之雅。

  「早,小魚兒,早,雅兒。」

  「早,大姐姐。」

  江曉魚和江之雅二人一看到琉月醒過來,早眉開眼笑的湊了過來。

  「你們這一早上是幹什麼呢?」

  琉月指了指他們幾個人,問江曉魚,江曉魚回頭望了江文夜和江文稀一眼,然後才說道:「大姐姐,他們是西府的江文夜和江文稀,他們兩個人是雙胞胎,平時總是欺負我們,還炫耀他們有哥哥姐姐可以護他們,所以今兒個早上,我們便過去把他們叫過來,讓他們看看,我們家也有大姐姐了。」

  江曉魚口齒十分的伶俐,說話字字如珠。

  琉月聽瞭望瞭望江文夜和江文稀,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雙胞胎,還真沒看出來,兩人雖然個頭差不多高,但是樣貌並不像,一個有些胖,一個稍瘦一些,不過兩個人的個頭明顯的比江曉魚和江之雅高出很多,這樣看來,江曉魚和江之雅平時沒少受他們兩個欺負,所以才會格外生氣吧。

  琉月一邊想一邊點頭,掃了江文夜和江文稀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冷,江文夜和江文稀二人不由得有些害怕,同時的退後了一步。

  江曉魚家的姐姐好嚇人啊,雖然她長得好看,可是望人的時候好嚇人。

  江文夜和江文稀二人嚇得掉頭便跑,跑出門的時候與外面的人撞了一下,只聽得哎呀一聲輕呼,然後便有人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啊?」說話的人是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的聲音一響起,江曉魚和江之雅便知道自己闖禍了,兩個人規規矩矩的站好。

  撞了忠義候夫人的江文夜和江文稀停都沒停,直接便跑了。

  門前,忠義候夫人問琉園的丫鬟金橘:「這是怎麼回事,西府的兩個少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金橘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回夫人的話,是少爺帶過來的。」

  「什麼,這混蛋,竟然膽敢帶人來鬧了月兒的覺,看我如何收拾他們。」

  忠義候夫人氣沖沖的領著人進來,便看到琉月坐在床上,江曉魚和江之雅二人一臉認錯的樣子,垂首立在琉月的身邊。

  忠義候夫人一進來便望向琉月:「月兒,是不是他們吵醒你了。看我收拾他們。」

  江曉魚和江之雅理虧,一言也不吭,乖巧的喚了一聲:「母親。」

  「你們兩個過來。」

  忠義候夫人冷硬的命令。江曉魚和江之雅走了過去,準備受罰。

  琉月卻適時的開口:「母親,小孩子你罰他做什麼,他又沒做什麼錯事,若是真的做了錯事,再罰也不遲。」

  她一開口,忠義候夫人便不好罰江曉魚和江之雅了,最後只歎了一口氣,冷哼:「今日看你大姐姐的面子上,饒了你們,以後再這麼頑劣看母親不收拾你們。」

  「謝母親。」

  江曉魚和江之雅鬆了一口氣,幸好大姐姐說話了,他們才沒有被母親打戒尺,真是萬幸啊。

  「回去準備上學堂。」

  「是,母親」江曉魚和江之雅二人趕緊的溜之大吉,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偷偷的朝琉月擠眼睛,笑著開口:「謝謝大姐姐。」

  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無奈的說道:「我以後下了令不准他們隨便過來打擾你,是不是沒睡好。」

  琉月搖了搖頭:「沒事,也差不多該醒了。」

  她說完想起要進護國寺的事情,忙柔聲開口:「母親,其實我的心絞痛有人可以治。」

  「誰?」

  一聽琉月的話,忠義候夫人立刻來了精神,盯著琉月,琉月回道:「護國寺的了空大師,聽說他可以治心絞痛。」

  「是這樣嗎?」忠義候夫人不疑有他,命丫鬟進來:「讓管家立刻派一個侍衛前去護國寺,就說今日我要去進香。」

  「是,夫人。」

  侍候忠義候夫人的丫鬟名紅楓,領命走了出去辦事。

  房間裡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我們中午的時候前往護國寺,月兒看可行嗎?」

  「好。」

  琉月點頭起身,小蠻和石榴上前侍候她起來。

  房間裡,忠義候夫人笑意盈盈的望著她,等到她起來後,她起身親自走到琉月的身邊,替她梳妝打扮,然後挑選了一件短襖,領邊綴著兔毛,毛絨絨的映襯得琉月艷麗中帶著可愛,下身是一件火紅的八福羅裙,頭髮輕輕的挽起,選了一枝帶有翎毛的銀簪,斜插在鬢邊,和領子相輝映,立刻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慕紫國的大家閨秀。

  小蠻和石榴看了笑起來:「小姐,你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如之前的艷麗,可是艷麗中卻又帶著嫵媚妖治,真不錯呢。

  忠義候夫人退後一步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又挑選了兩枝珍珠鑲嵌在烏黑的發裡,最後才滿意的笑道。

  「月兒真是一個美人胚子。」

  房間裡的笑聲再起,琉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這樣誇人的。正想說話,門外金橘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

  「夫人,老夫人那邊的夏蘭姐姐過來了,說老夫人請夫人領著琉月小姐去一趟錦和堂,老夫人想見見這位琉月小姐。」

  忠義候夫人的臉色一瞬間暗了,然後一揮手示意金橘退了下去,房裡沒人她伸手拉著琉月手。

  「月兒,待會兒你別緊張,這老夫人是候爺的母親,現在住在錦和堂那邊,想必昨兒個你進府的事情,她知道了,所以才會命了夏蘭過來讓我們過去一趟,一切都有母親在呢?」

  忠義候夫人緊握著琉月手,眼裡有著堅定。

  琉月不說話,望著母親,感覺這老夫人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要不然母親的神色不會變,這倒引起她的興趣了,她倒想看看這老夫人想見她是為了何事。

  「嗯,我沒事,既然老夫人想見我們,我們便去見見她吧。」

  琉月安靜的開口。

  忠義候夫人點頭,然後又替琉月檢查了一遍,最後滿意的拉著琉月手走出了房間,母女二人領著一眾人跟著夏蘭的身後往錦和堂而去。

  錦和堂在東府和西府交界的地方,特地隔出來給老太太居住的,也方便兩家兒女的請安,省是跑來跑去的。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行人很快領著人進了錦和堂。

  錦和堂裡很安靜,各處栽種了很多異草,有牽籐的爬滿了整個院牆,好似翠帶飄飄,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寒冷,倒是有一種青翠濃鬱之感。

  正中間的一條幽徑直通向正面的五間青磚紅瓦的房屋,這是錦和堂的正堂,廊前立著不少的僕婦和婆子,還有兩名丫鬟立著。

  廊前的僕婦和婆子還有小丫鬟看到忠義候夫人身邊的琉月,不禁看呆了眼睛,這是夫人收的義女嗎?好美啊,不知道她和梟京的第一美人相比,哪個更美?

  為首的兩名小丫鬟已經起身迎了過來,恭敬的給忠義候夫人見禮。

  「見過夫人,大小姐。」

  忠義候夫人點頭,一隻手依舊沒有放開琉月。

  琉月也只是點了一下頭,並沒甚在意,也沒有半點的擔心。

  這氣勢看得眼前的三個丫鬟佩服,

  這夫人收的小姐兒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啊,要知道一般人進錦和堂都有些擔心,但這位小姐卻一點也不緊張,比起西府的那些小姐兒還厲害。

  琉月只顧著四下打量錦和堂的景致,哪裡理會這些小丫鬟心裡想什麼。

  一行人起身一路往裡,七拐八彎的最後總算到了老夫人居住的暖霞閣。

  先前過來迎她們的一名大丫鬟名春蘭,老遠的便笑道:「老夫人,夫人和小姐兒過來了。」

  琉月眼神閃了一下,這春蘭是跟裡面的老夫人打招呼吧。

  果然她的聲音一落,便聽到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請她們進來吧。」

  「是,老夫人。」

  春蘭掀簾把忠義候夫人和琉月讓了進去。

  暖霞閣中,十分的溫暖,上首坐著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太,頭上並沒有戴什麼東西,只簡單的挽了起來,身上穿著對襟的錦鍛襖,坐在一塊軟墊上,身邊有一個小矮幾,矮幾上放著茶水,她的手裡拿著一串佛珠,珠珠晶亮,看來是長年累月撫摸的緣故。

  房間裡,除了這老太太,下首還有一個穿綾羅綢緞的夫人,夫人的身邊緊挨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這女子眉眼有些淩厲,所以影響了她的面容,顯得有些生硬。

  琉月正打量著,忠義候夫人已經伸手拉著她走了進去,二人一起向上首的老夫人行禮。

  「媳婦兒見過老夫人。」

  琉月也開口,淡淡的說道:「琉月見過老夫人。」

  上首坐著的老夫人不緊不慢的摸著佛珠,一雙眼睛瞇起來打量著琉月,然後倒沒有過多的為難琉月,只讚了一句:「真是生的好相貌啊。」

  忠義候夫人唇角勾出笑意:「是,老夫人,月兒不但品貌好,醫術也很厲害,她現在拜聖醫上官銘為師,是上官銘的關門弟子。」

  「喔,聖醫上官銘的關門弟子。」

  房間裡的人倒是稀奇了,這麼說這丫頭還有些本事。

  「坐下來吧。」

  老夫人的臉色和緩一些,吩咐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二人坐下來,屋子裡自有人過來奉了茶水。

  忠義候夫人對面的女子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恭喜大嫂喜得義女啊。」

  這夫人看到琉月生得竟然比自家的女兒美,心裡百般的不舒坦,所以說話口氣便不好。

  不但是她,就是坐她身邊的女兒也十分的不舒服,這女人憑什麼啊,那氣勢似乎是什麼皇家公主似的,讓人看了不爽。

  琉月才懶得理會這些個女人,只安靜的坐著,注視著眼前的局面。

  上首的老夫人望向琉月:「聽說你救過林霜?」

  琉月點了點頭,看來已經有人先向老夫人透了風,這人應該是候爺吧。

  「是的,老夫人。」

  「你遠在千里之外,怎麼救了林霜呢?」

  老夫人隨意的問,伸手端了身邊的一杯茶喝,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卻含著深意,琉月不慌不忙的說道:「行醫者走遍天下,老夫人應該知道我師傅的盛名吧,就說這梟京也有不少的人是我師傅醫治過的,所以身為他的弟子,我偶爾也會跟他外出。」

  說得滴水不漏。

  老夫人喔了一聲,望向了忠義候夫人歎氣:「林霜,你說你這身子骨怎麼這麼不好啊,動不動便不舒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打算再找個人替你去服侍候爺,你就安心的養你的身體吧。」

  琉月的眉一挑,望向上首的老太太,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打這主意,母親和義父二人生活得多好啊,她竟然還要塞人進東府,她這是心疼她兒子呢,還是給媳婦添阻呢。

  琉月也算看清了,古代的這些老太太就喜歡沒事給媳婦添添阻,似乎不這樣便顯示不出她的權威一般。

  琉月望向身邊的母親,只見她的臉色暗了一下,然後回道:「老夫人的主意媳婦不敢反對,不過這事要候爺同意才行。」

  看來母親也練出來了,輕輕巧巧的便推了開去,這件事候爺應該不同意,如若同意,老太太恐怕也不會和她說。

  果然,忠義候夫人的話一落,上首的老夫人臉色冷了,陰驁的望著下首的忠義候夫人。

  下首的二夫人一看老太太的神色不禁冷笑起來,看來老太太是一心想在東府安插人手了。

  她西府也有她的人手,憑什麼東府不安。想著二夫人笑道。

  「大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種納妾之事,怎好推託到男人的身上呢,你身為正妻,只要你同意了便成,納個妾也犯不著讓候爺同意吧,又不是娶妻。」

  忠義候夫人冷笑一聲:「二弟妹難道不知道我們家什麼事都是候爺掌握著嗎。我可沒有二弟妹的能力,候爺不放權給我,我能擅自做主嗎?」

  其實這是忠義候的主意,凡事都推託他的身上,省得夫人為難,而且老夫人和二夫人都知道,所以才更生氣。

  老太太是生氣自個的兒子竟然有了媳婦忘了娘,所以她看忠義候夫人各種不順眼。

  二夫人是氣這樣的好男人卻不是她的,而是別人的,所以每看一次便痛心一次,自個的男人娶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便生了七八個,這能不阻心嗎?好在她自己生養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所以不擔心妻位受威脅。

  房間裡死寂一片,琉月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

  「母親,先前我給你開的補藥,你不是說讓人燉了嗎?涼了就沒用了。」

  琉月的話一起,忠義候夫人似乎一下子想了起來,趕緊的起身開口:「老夫人,兒媳先回去了,兒媳命人燉的補藥涼了喝就不行了。」

  老夫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偏偏琉月又接了一句口:「老夫人放心吧,琉月一定會把母親的身體補得棒棒的。」

  兩個人一先一後走出了暖霞閣。身後老夫人的臉色一片幽暗,二夫人立刻介面:「老夫人你看大嫂,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裡,說什麼候爺不放權,誰不知道候府那邊是她說了算的,她這可是打您的臉子,難道您不想辦法教訓她。」

  二夫人喋喋不休的說著,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回西府去吧。」

  二夫人撇了撇嘴,朝大嫂撒不了氣,朝她撒什麼氣啊。

  想著起身領著女兒告安離開了,兩個人走出去後,身後的老夫人好半天一言不吭。

  二夫子身側的女兒江美麗一路嘟著嘴跟著二夫人身後回了西府。

  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一路進了東府,琉月抬眸望向忠義候夫人,沒看到她生氣,倒看到她擔心的望著自個兒。

  「母親,你沒生氣吧。」

  「我氣什麼,這幾年她的心思就沒少動過,不過有候爺擋著她也沒辦法。」

  忠義候夫人想著笑了起來,臉上掩蓋不住的幸福,然後想起女兒的心絞痛,她便又滿臉的愁雲。

  「月兒,你回去吃些東西,母親回去收拾一下,然後我們立刻啟程前往護國寺怎麼樣?」

  琉月聽到忠義候夫人的話,早點頭同意了,她巴不得立刻上護國寺呢。

  「好,那母親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們待會兒在府門前見面。」

  「行。」忠義候夫人點頭,然後一路把琉月送到琉園外,才領著丫頭急急的回自個的院子。

  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進了自個的院子,吩咐了金橘準備了早飯上來,吃了些東西,然後便收拾整齊了一路離開琉園,出忠義候府。

  府門前,忠義候夫人已經出來了,一看到琉月走出來,高興的招手,琉月走了過去,兩個人手拉著手一起坐上了馬車,吩咐馬車伕立刻前往護國寺。

  馬車一路行駛前往護國寺,路上,忠義候夫人想起一件事,女兒拜的是上官銘為師,她也聽說了她的醫術十分的厲害,她的心絞痛上官聖醫醫不好,自己醫不好嗎?為什麼要找了空大師?

  「月兒,你的心絞痛難道上官聖醫都醫不好,那了空大師有辦法嗎?」

  琉月一愣,沒想到母親這時候竟然悟過來了,不想讓她擔心,忙笑著說道:「母親,這個心絞痛不是尋常的病,聽說是邪氣入體,所以才找了空大師醫治的。」

  忠義候夫人一聽,臉色不由得黑了,邪氣入體,她倒是聽說了了空大師對於這些頗為精通。

  「好。希望他能醫好你,你放心,我們忠義候府是護國寺的老主顧了,了空大師一定會幫你醫治的。」

  忠義候夫人一說,琉月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馬車一路往城門駛去,行至熱鬧的街道時,忽地聽到外面熱切的議論聲,此次彼落的響起,傳進了馬車裡。

  「你們知道嗎?聽說燕賢王府的世子爺找到了?」

  「真的假的啊?都失散了二十多年還能找到啊?」

  「真的,聽說燕賢王把皇上賞賜給他的八抬金雀步輦都派出去了,前往城外接他的兒子。」

  馬車裡,忠義候夫人和琉月聽了外面的議論,不由得面面相覷,這燕賢王竟然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這事她們倒是沒有聽說。

  不過很快忠義候夫人替燕賢王高興起來:「你知道嗎?燕王府一直沒有立世子爺,本來我們還在奇怪呢,沒想到原來燕賢王知道外面有個兒子,不出意外這個兒子應該是從前燕王妃肚子裡的孩子,那他不就是燕王府的世子爺?」

  琉月眼神微暗,並沒有說什麼,掀簾往外看。

  忽地看到街道上,人群紛紛的退避開來,連做生意的小販們都紛紛的往兩邊讓,其中有人在叫。

  「快,讓開,讓開,八抬金雀步輦過來了。」

  琉月看到,不但是行人,小攤販,就是大街上正行駛的馬車也紛紛的退避到一邊去,連忠義候府的馬車也自動自發的往旁邊讓去。

  琉月不由得奇怪的問忠義候夫人:「母親,為什麼大家都紛紛退讓開來。」

  「八抬金雀步輦乃是聖上所賜,誰敢衝撞啊,往常只要這八抬金雀步輦出現,大家自動退避開來,不過一般的時候,燕賢王不坐這金雀步攆,多坐馬車,今日出動了金雀步輦去城外抬他的兒子,他這是無聲的表示他是極喜愛這兒子的。」

  琉月點頭再往外看,便看到外面個個屏氣凝神,齊齊的望著那遠遠的抬了過來的金雀步輦。

  琉月也望了過去,只見這金雀步輦,是八人抬的一頂步輦,頭頂有一隻金雀,雀眼嵌著紅寶石,身上滿是金片,在陽光下耀出縷縷金光,四周用金紗圍繞,那金紗之上繪著大朵的虞美人,隨著輕風吹送,虞美人就好像活了似的,輕輕擺動著。

  步輦之上此時斜坐著一人,懶散隨意,雖然看不真切,卻隱約可見他姿態優美,臉上戴著一頂半遮臉的銀色面具,面具右邊斜插一枝孔雀翎,妖治異常,好似一隻墊伏著的美洲豹,危險異常。

  琉月輕輕的歎息,此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

  此時,八抬金雀步輦正好抬了過來,經過忠義候府的馬車時,忽地風一掀,露出冰山一角,一雙深邃好似萬年寒潭之冰的瞳眸陡的望了過來,漆黑幽暗,暗沉無邊,就在這時,琉月卻收回了視線,與之失之交臂。

  金雀步輦之上,男人嘴角微開,眸光流連。

  八抬金雀步輦離開,街道上又恢復了熱鬧,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忠義候府的馬車也緩緩的駛動了一路離開,馬車裡的琉月卻好半天沒有動靜,因為先前的一幕使得她想到了她和夙燁初次見面的場景,和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面,不同的是彼時她說了一句惹惱他的話,結下了與他的情緣,此時她卻一言不發回憶當日。

  琉月的臉色難看,慢慢胸中的痛感越來越厲害,她發現現在情咒發作得越來越頻煩,時間越來越長,而且每次發作越來越痛苦,難道她的情咒加重了,是她思念太深還是愛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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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31 PM

第129章:燕燁大罵燕賢王

  忠義候府的馬車裡,琉月身子痛楚的倦縮在一起,臉上冷汗往下滑落,一側的小蠻和石榴兩個人眼淚都下來了,心疼的叫起來。

  「小姐,你別想,你別想了。」

  琉月點頭,可是那蝕心的思念不是她說收便收回來的,即便知道愛是穿腸毒藥,她也義無反顧一往向前了。

  馬車裡,忠義候夫人看到琉月痛苦的樣子,一顆心都糾疼了,伸出手一把抱住琉月的身子。

  「月兒,你別嚇母親,母親害怕。」

  她的身子微微的抖簌,琉月在她的懷中,竟然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忠義候夫人命令外面的馬車伕:「快,加速,立刻趕往相國寺。」

  馬車一路如飛的出城前往慕紫國的護國寺而去。

  琉月看忠義候夫人心急,喘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身子,溫聲說道:「母親,我別擔心,我沒事了。」

  「怎麼沒事,原來這麼重了」忠義候夫人心急的恨不得替琉月疼,為什麼老天要讓月兒得這種稀奇古怪的病啊,她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忠義候夫人的心再放不下了,一路緊握著琉月的手,琉月順勢便睡在她的腿上,閉目養神調整了一下,果然是好多了,心口不那麼痛了,可是她卻發現這情咒真的越來越重了,就在先前,她感覺到胸中翻滾如潮,不僅僅是痛的原因了,還有要吐血的症狀,但願今日進護國寺能順利見到了空大師。

  護國寺。

  慕紫國的國寺,恢宏磅礡,香火旺盛。

  護國寺內有好幾位享有盛譽的高僧,不但武功厲害,而且憚道很深,所以才會在十多年前悟出南璃國的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搶先一步布下了人脈,從而得到了樊龍城,此次慕紫國奪了南璃國的六座城池,護國寺功不過沒。

  皇上還特地下旨褒獎了護國寺的一干人。

  忠義候夫人和琉月趕到護國寺的時候,琉月已經平靜了下來,隨著忠義候夫人的身後下了馬車,仔細的打量著護國寺。

  護國寺果然不虧為慕紫國的護國寺,恢宏大氣。

  正殿一座,中殿三座。

  旁殿八座,最後是景命殿。

  殿旁還有二塔,佛家雲:舍利塔。

  琉月望去,只見屋簷翻捲如雲,錯縱交疊,好似有金光繚繞,殿後還有數廟的園林,內有菜園桃園桂園梅園。一眼望去,好似畫中殿閣一般。

  只見殿內達官貴人很多,香火瀰漫。

  大殿門前進進出出的和尚很多,人人面色嚴謹,不拘言笑。

  琉月不由得挑眉,難道說這護國寺有規定,不准和尚露笑臉,要不然為何她感覺這些和尚個個好像天蹋下來似的。

  忠義候夫人的話響起來:「護國寺似乎出事了?」

  「嗯,出事了。」

  琉月又望了一眼,還真有這種感覺,不過護國寺乃是國寺,誰敢在護國寺裡搗亂啊。能出什麼事啊?

  一行人走到大殿門前,很快有一名大師領著幾名弟子迎了出來,恭敬的雙手合什。

  「貧僧等恭敬夫人駕臨,失禮之處望夫人多多包涵。」

  忠義候夫人沒有在意,回了一禮後,問為首的和尚:「圓通大師,這寺裡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圓通大師又彎了一下腰:「是出了一點小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雖然這圓通和尚如此說,不過忠義候夫人和琉月都不是傻子,看來這護國寺是真的出事了,會出什麼事呢,兩個人不由得困惑,跟著圓通大師的身後一路走進了護國寺。

  大雄寶殿內供奉了佛祖和十八羅漢的真身。

  琉月望了一眼,發現這殿內佛祖和十八羅漢的真身皆用黃金踱身,可見護國寺的財富不是尋常的寺廟可比的。

  圓通大師領著她們二人去奉香點油,忠義候夫人又捐了二百兩的香火錢。

  最後圓通大師把她們請進寺後五進的廂房中供茶。

  「夫人。,小姐請用茶。」

  廂房裡圓通大師和忠義候夫人還有琉月坐下來,自有小僧奉上茶水,待到大家坐定。

  忠義候夫人忍不住心急的開口:「圓通大師,我能請你幫你一個忙嗎?」

  忠義候夫人乃是護國寺的老主顧了,而且以往她為了保佑女兒,總是不斷的向護國寺捐香火錢,所以她在護國寺很有些臉面,她一開口,圓通大師便出聲問。

  「夫人有什麼事請說,只要貧僧能做到的,定然幫助夫人。」

  「我想見了空大師。」

  了空大師在護國寺裡地位比較高,乃是圓通大師的師叔,了空大師掌管著達摩堂。

  忠義候夫人話一落,圓通大師的臉色便變了,飛快的起身說道:「夫人請恕貧僧無能力,師叔他不隨便見客。」

  忠義候夫人一看不由得心急了,她本來以為憑她的情面,要見到了空大師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了空大師在護國寺的地位很高,可是也不該拒人於千里之外啊。

  「大師,請你幫幫忙,若不是事關性命的事情,我也不會求大師了。」

  可惜忠義候夫人的話,並沒有使得圓通同意,他依然搖頭說道。

  「夫人,請你原諒,我們師叔真的不隨便見客,請夫人見諒,若是夫人有別的請求,貧僧一定會盡力幫助夫人的。」

  忠義候夫人還想說什麼,琉月卻伸出手拉住了她,她望同圓通大師,緩緩的開口。

  「是不是了空大師出事了?」

  她一言落,圓通大師睜大了眼睛,望著琉月。

  這女子一身的正氣,眼神淩厲,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而且聰慧非凡,圓通看得心驚,卻未言語,琉月再次開口:「圓通大師,但請說一聲,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助了空大師。」

  琉月說完。圓通大師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昨夜有人闖進了達摩堂打傷了了空師叔,還偷走了金剛經,現在師叔還沒有醒過來,師傅正在替他檢查。」

  忠義候夫人一聽了空師傅竟然出事了,臉色陡變,聲音都有些變質了。

  「這怎麼辦?」

  若是了空師傅出事了,那女兒的心絞痛怎麼辦?

  琉月卻望向對面的圓通和尚:「圓通大師,如若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替了空大師檢查一下,我乃是聖醫上官銘的關門弟子。」

  「你是聖醫上官銘的弟子?」

  圓通驚奇了,聖醫上官銘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這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是上官聖醫的弟子,他還真有些難些置信。

  琉月沉穩的點頭。

  圓通大師立刻雙手合什,急急的開口:「小姐請稍等一會兒,貧僧立刻去稟報師傅一聲,若是師傅同意,貧僧自會帶小姐和夫人過去的。」

  「請」

  琉月客氣的請了圓通和尚去稟報,這裡,忠義候夫人一看到圓通師傅離開,便心急的快哭了起來,一把握著琉月的手。

  「月兒,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沒想了空大師竟然會被人打傷了,你知道嗎?了空大師的身手極厲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怎麼會被人打傷了呢,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啊?」

  琉月看忠義候夫人快瘋了似的,趕緊的伸手拍拍她的手,安扶她。

  「母親,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我會醫好了空大師的,這樣他欠我一個人情,一定會幫我醫治心絞痛的。」

  琉月說完,忠義候夫人總算不說話了,可眼底依然有不安。

  她先前看到月兒那麼痛苦,她真的很心疼,一心指望了空大師能醫好女兒的,沒想到他竟然在這種時候遇到了這種事情。

  廂房內總算安靜了,很快外面響起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不僅僅是圓通大師,還有三四個大師走了過來,為首的和尚眸中精光四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很有力道,一走進來便抱雙手合什。

  「老納是護國寺的方丈了因,不知道這位小施主如何稱呼?」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都起身了,然後琉月雙手合什緩緩開口說道。

  「我是上官琉月,今日有事拜訪了空大師,聽聞昨夜有人闖進達摩堂傷了了空大師,我希望能幫助了空大師。」

  為首的了因大師聽了琉月的名字,微挑了一下眉,倒是相信了琉月的身份,因為他早有耳聞,上官聖醫確實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還跟了上官聖醫的姓,看來這上官琉月確實是他的弟子。

  「有勞上官小姐了,上官小姐請隨老納前往達摩堂。」

  「有勞大師了。」

  琉月客氣的說道,了因大師等幾個和尚在前面帶路,琉月和忠義候夫人等跟在了因大師的身後,一路往達摩堂而去。

  達摩堂在最後的景命殿中,這裡乃是護國寺的重地,一般人不准隨便進來。

  此時殿外的和尚人人面容死寂,誰也沒有說話,安靜仿若無人。

  護國寺乃是慕紫國的國寺,那金剛經也是護國寺的鎮寺之經,沒想到竟然有人闖進達摩堂把金剛經給搶了過去,這人的武功究竟有多厲害啊。

  所以說這些人心中滿是戒備。

  此刻見方丈大師領了一行人過來,為首的女子不但年輕,還很美艷。

  小和尚們連看都不敢看,趕緊的低頭垂首,望著腳面,安心的念起了佛語。以免自己生出色心。

  了因大師領著琉月和忠義候夫人進了達摩堂的憚房。

  房中甚是簡潔,空蕩蕩的,最顯眼的便是一張大床,此時大床上正安靜的睡著一人。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有些瘦,臉上的鬍鬚都是白的,身上穿著一套青衣,安靜的睡在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了因大師沉穩的開口說道:「這是了空,昨夜被人打傷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先前老納替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氣息還在,經脈皆斷,可是老納疑惑的是即便經脈被人震斷了,為何昏迷不醒一點反應都沒有,老納本來正準備命人去請木長老過來替他檢查,既然琉月小姐是上官聖醫的弟子,那麼便有勞琉月小姐。」

  護國師除了有方丈以及幾位大師外,還有五位鎮寺的長老,金木水火土,五大長老,這五位長老中的木長老精通醫術,但是因為五位經常閉關不見人,所以平常要想見他們很難。

  所以先前了因大師犯了難,沒想到卻聽到弟子圓通稟報說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便在本寺之內,了因大師立刻領人前去請琉月過來。

  憚房內,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上前替了空大師開始檢查,憚房裡誰也沒有說話,一起盯著琉月,看這位上官聖醫的女弟子如此的年輕,真的有本事查清了因師傅的情況嗎?

  琉月卻不理會別人,認真的替了空和尚把脈。

  時間慢慢的過去,很快她的臉色越來陰沉,最後放開了了空和尚的手,起身望向憚房內的了因大師等人。

  「了空師傅這是中了百日睡,而且這不是一般尋常的百日睡,這百日睡添加了百年綠蟾蜍的汁液。尋常的藥根本就救不醒他。」

  琉月的話一落,房內幾道聲音響起來。

  「百日睡?」

  「百年綠蟾蜍。」

  憚房內人人面色震驚,綠蟾蜍乃是天下間難尋的名藥,它的汁液有毒,竟然有人把它摻在百日睡裡面,難道說了空師傅只能等死了?

  方丈了因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憤怒的握緊拳,究竟是什麼人害了空。

  琉月的話再次的響起:「若沒有破解之法,了空大師很快便會經斷人亡,若是他醒了過來,還有救,我聽聞金剛經便可修復人的經脈,現在只要了空大師醒過來,便不會有事,但是?」

  琉月的話停了下來,眾人個個心驚,忠義候夫人更是急得眼淚都出來了,若是了空大師出了意外,那女兒她?

  她想都不敢想了。

  方丈大師了因沉穩的開口:「琉月小姐難道沒有辦法可解百日睡。」

  她既然能診斷出了空中了百日睡,還查出了這百日睡中有百年綠蟾蜍,難道她沒有破解之法嗎?

  琉月歎氣,沉聲開口:「百日睡我有法破解,只是這解藥中需加一味藥引,便是百年以上的蟾蜍。」

  她說完忽地眼睛亮了,想到了一件事,她臨離開南璃國的時候,師傅曾說過三個月後青雲城將舉行一場醫術大賽,大賽的第一名不但有神醫稱號,還有獎品,獎品便是千年紫蟾蜍,這紫蟾蜍可是蟾蜍之中最好的聖藥。

  「我有辦法可救了空大師了。」

  「什麼辦法?」

  憚房內的幾個大師全都激動了,一起望著琉月。

  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於先前了,滿是敬意。

  琉月飛快的開口說道:「再有兩個月左右,青雲城將舉行一場醫術大賽,大賽第一名將得到千年紫蟾蜍,這千年的紫蟾蜍要解綠蟾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本來我就打算參賽,若是拿到第一名的話,便會得到紫蟾蜍,到時候我一定解了大師的百日睡。」

  琉月說完,憚房內鴉雀無聲,兩個月後才到醫術大賽,還要拿到第一名才會得到紫蟾蜍,若是得不到第一名呢。難道了空等死不成,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女娃子為何非要幫助了空。

  了因大師沉聲問琉月:「你為何要幫助了空?」

  琉月緩緩說道:「因為我有事要大師大忙,自然不希望大師死,所以我定會救他的,方丈大師放心吧。」

  「好,兩個月後我們派人隨琉月小姐一起前往青雲城」

  到時候就算琉月小姐拿不到第一名,他們也要把這紫蟾蜍給搶了過來,總之不能讓了空就這麼死了。

  琉月點頭:「好。」

  說實在的想到兩個月後才到青雲大賽,她比任何人都著急,可是急也沒有用啊,現在了空大師被人害了這是事實,另外她再查查看有沒有別人可以解情咒。

  琉月答應了方丈大師,便又叮嚀他:「希望大師專門派內力高手沒事便給了空大師運力,護住他的心脈,因為現在他的經脈斷了,自己沒法以力抵禦,若是沒人幫助他護住心脈,只怕他會一命歸陰。」

  「這事老納知道。」

  方丈自然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就是琉月不說,他也是知道的。

  現在只求琉月小姐真的能拿到紫蟾蜍,那了空就不會死了。

  琉月淡淡的一笑說道:「還有一件事大師恐怕不知道。其實憑了空大師的身手,那人要想給他下百日睡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琉月懷疑那個下百日睡的人,其實是熟人,因為了空大師防不勝防,所以被他下了百日睡,然後一掌震斷了了空大師的經脈,那人的武功未必有多厲害。」

  琉月一說,憚房內的幾位大師,臉色齊齊的變了,琉月小姐這話的意思他們明白,難道說真正向了空下黑手的其實是寺內的和尚。

  先前他們還在懷疑,為何了空大師會被人打傷了呢,原來是因為熟人,乘了空不防備下了百日睡,然後了空昏昏欲睡的時候,那人再下手,這樣便容易得多了。

  「謝琉月小姐了,老納會查這件事的。」

  「那琉月就此告辭了。」

  琉月開口,既然了空大師中了百日睡,她們留下也沒有意思,倒不如離開。

  她身側的忠義候夫人也無奈的開口:「那林霜也告辭了。」

  方丈命令自己的弟子圓通:「送夫人和琉月小姐出護國寺。」

  「是,師傅。」

  圓通領命,領著兩個小弟子過來恭敬的請了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二人往外,一眾人一路出了達摩堂往前面的中殿而來,然後出中殿進入大殿,最後出了護國寺。

  護國寺的門前,圓通拜託琉月:「琉月小姐,兩個月後請等我們護國寺的人一起前往青雲城。」

  他們一定要拿到紫蟾蜍,救了空師叔。

  「好。」琉月點頭,然後望向身側的忠義候夫人:「我們走吧。」

  一行人離開了護國寺下山去了,馬車裡,忠義候夫人一直沒有說話,臉上濃濃的愁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了空大師竟然遇到了這種事,究竟是什麼人對他下了狠手啊。

  琉月拉著她的手安慰她。

  「母親別心急了,兩個月很快就會過去了,我一定會救回了空大師的,只要救回了他,他欠我一個人情,肯定要想辦法替我治病。」

  這倒是實話,就算了空大師現在活著,也未必肯出手救月兒,但若是他欠了月兒的人情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出手也得出手了,可是兩個月後才到醫術大賽,還要是第一名才拿到紫蟾蜍。

  「月兒,若是拿不到第一名怎麼辦?」

  忠義候夫人擔心的說道。,琉月搖頭:「你沒聽到護國寺的人要跟我一起前往青雲城嗎?不出意外,就算我拿不到第一名,他們搶也要把那千年紫蟾蜍給搶了來,何況我是有把握的,母親別擔心了。」

  她本來醫術就不錯,再加上跟了師傅一段日子,把古代的這些醫術書籍又看了一遍,現在的醫術比以前更精進了一些,應該沒有大問題。

  忠義候夫人聽了琉月的話,總算不說話了。

  忽地外面的馬車顛簸了一下,然後停住了,忠義候夫人不由得發怒。

  「怎麼回事?」

  外面馬車伕回道:「夫人,下山的坡道上不知怎麼竟然多了好幾塊大石,奴才沒注意所以撞了上去。」

  忠義候夫人冷哼了一聲,然後命馬車伕和忠義候府的幾名護衛下去把石頭搬開。

  誰知道馬車伕和幾名護衛下去準備搬石頭的時候,忽地有十幾名黑衣人冒了出來,一臉殺氣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其中一名護衛趕緊的退回來,沉穩的稟報。

  「夫人,有刺客要殺我們。」

  「啊」

  忠義候夫人驚呼,然後掀簾往外張望,果然看到下山的道路上,有十幾個穿著黑衣黑褲的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那眼晴凶神惡煞一般。

  忠義候夫人的臉色不由得黑了,要知道在護國寺的地方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而且慕紫國因為燕賢王的整治,很少發生這樣攔路公然殺人的事情。

  這些人究竟是誰?

  琉月的眉蹙了起來,也順著窗戶往外望。心中奇怪極了,這些人究竟是誰,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呢還是母親,若是自己,自己剛到梟京來,可是如若是母親的話,誰會想殺母親啊,她又沒與人結怨成這樣。

  難道目標是她,誰會想殺她啊?

  琉月想不明白,外面那些刺客已經殺上來了。

  琉月望瞭望,雖然對面只有十幾個人,她們要想對付未必會輸,可是現在身邊有母親,還有母親的丫鬟紅楓,還有一個石榴,她們都不會武功。

  「下車,立刻回護國寺。」

  琉月果斷的命令,然後馬車上的幾個小丫鬟全都下了馬車,一眾人往護國寺奔去。

  琉月緊拉著忠義候夫人,身後的小蠻拉著石榴和紅楓,五個人直往護國寺奔去。

  身後的忠義候府的護衛馬車伕和那十幾個人廝殺到了一起。

  不過忠義候府的護衛武功並不厲害,但那十幾個人明顯的身手十分的厲害,所以他們只留下幾個人收拾忠義候府的護衛,其他十個人追著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路上山。

  很快便追上她們了,團團的包圍著她們,琉月和小蠻二人把忠義候夫人和兩個不會武功的丫鬟圍在中間,她們兩個在外面,準備對付這些刺客。

  這時候刺客殺了過來,小蠻抬腳狠狠的擊了過去,琉月也飛速的動起手來,眼下她們以少對多,所以適宜速站速決,琉月立刻使了夙燁曾經教她的奪命三式,下手又狠又辣,很快便聽到黑衣人痛呼的悶吼聲。

  她們一出手,對方便不敢小覷,沒想到他們要殺的對象竟然還會武功,大意不得。

  除了受傷的兩人,餘者再次的攻了上來,琉月和小蠻二人全神貫注的注意著這些人,眼看他們上來,又揮手擊過去。

  忽地半空響起嗖的一聲,青光浮光,有人飄了過來,身手極端的俐落。

  琉月等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便聽到耳朵淩厲的的掌風襲擊而過,那人快如旋風的向圍繞著她們的七八人殺了過去,又快又狠,雖然他一人力敵七八人,卻並不顯得吃力,很快打傷了這些黑衣刺客,那些人嚇得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狼狽極了。

  忠義候夫的幾名護衛都受傷了,好在沒有大事。

  幾個人都走了過來,看到夫人和小姐沒事,總算放下心來。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望向先前出手救了她們的人,是一個身穿青色僧衣的和尚,這和尚生得極是俊美,雖然是和尚,卻無損他的清雋,他神容淡淡,看到琉月望過來,雙手合什,抱拳施了一禮後便離開了。

  琉月忍不住叫起來:「喂,你叫什麼名字,你救了我們好歹留個名字,他日若有需要定然報答你。」

  可惜人家像沒聽到似的,一路上山去了。

  身後琉月嘟嚷:「真是個怪人。」

  一側的忠義候夫人飛快的伸手拉了琉月檢查起來:「月兒,你沒事吧。」

  琉月搖頭:「我沒事,我們走吧。」

  若是這些人去而復反可就麻煩了。

  忠義候夫人點頭,拉著琉月領著三個小丫鬟上了忠義候府的馬車,命令馬車伕趕緊的離開。

  餘者上馬,一路離開了護國寺,回裊京去了。

  馬車裡,琉月閉上眼睛冷冷的思索著,先前的這些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很顯然的這些人應該是衝著她來的,因為他們先前圍攻的目標可就是自己,分明是沒把母親放在眼裡,究竟是誰想要她的命啊,她剛來梟京,應該沒和人結過怨啊。

  琉月想著,忽地想到了一個人來,慕紫國皇室的公主南宮巽音,這位巽音公主可是與她有很深的仇怨的,如若說梟京有人想出手對付她,除了她一人,再沒有別人了。

  琉月想著陡的睜開眼睛望向忠義候夫人。

  「母親,南宮巽音現在在什麼地方?」

  上次在尚京一別,只聽說這女人毀掉了臉,斷了一隻胳膊,然後狼狽的離開了尚京,一路回慕紫國來了,她倒是把這層事忘記了。

  忠義候夫人一聽琉月問南宮巽音,忙說道:「你是說八公主南宮巽音嗎?」

  琉月點了點頭,忠義候夫人說道:「聽說八公主前一次去南璃國與人比試,毀掉了容貌又斷了一隻手臂,還害得皇上輸掉了十萬兩的銀子,所以皇上很生氣,便讓她進護國寺面壁思過了,好像要一年才可以回宮。」

  忠義候夫人的話落,琉月眼神深暗如海,原來如此。

  她就說好好的怎麼會被人刺殺,一定是她們先前進護國寺的時候,南宮巽音或者是南宮巽音的人認出了她來,所以她派出了隱衛來暗殺她。

  想到自己和南宮巽音的過節,琉月不由得臉色陰驁,她倒是忘了這層事了。

  忠義候夫人看女兒臉色難看,忙關心的問道:「月兒,你怎麼了。問八公主做什麼?」

  「不出意外,今日派黑衣人刺殺我們的便是這位八公主。」

  「啊,為什麼啊?」

  忠義候夫人驚訝不已,琉月伸手握著忠義候夫人的手說道:「母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八公主南宮巽音與我有過節,上次在南璃國正是我毀掉了她的臉和胳膊,所以她現在一定極恨我,我還是搬離忠義候府,另找一處地方住了吧。」

  琉月說完,忠義候夫人呆住了,好半天做聲不得,她沒想到月兒竟然與八公主有過節,八公主可是皇后所出的,為人向來囂張拔扈,沒想到她這一次她去南璃國竟然遭受了這麼大的重創。

  讓她更沒想到是害得八公主受此重創的是自個的女兒,那現在怎麼辦?

  「月兒,你說什麼傻話呢,你搬出去住母親如何放心啊,再一個皇后可不是吃素的,她可是十分厲害的,現在八公主發現了你,她一定會告訴皇后的,看來我們要小心些了。」

  琉月真有些後悔呆在忠義候府了,她是真害怕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到忠義候府的人。

  「母親,我先搬去酒樓住吧,千萬不能讓皇后把矛頭對準你們忠義候府。」

  「不行,這件事母親心裡有數了,皇后再厲害又怎麼樣,她也不能公然的出手對付江家吧,我們會小心些的,何況皇后做事也是有所顧忌的,畢竟還有一個皇上和燕賢王呢,皇上和燕賢王兩個人還是很英明的,所以你不要擔心,等候爺回來我把這件事告訴候爺,他心中有數的,不過你自己倒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

  琉月有些無奈,最後點頭,心裡暗自盤算著,要不要悄悄的搬出去。

  忠義候夫人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嚴肅的望著琉月。

  「月兒,若是你膽敢搬出忠義候府,母親就生氣了,這種時候你搬出去,不是讓母親不安嗎?」

  「好,我知道了。」

  琉月只得作罷,不再想搬不搬的事情,而是想如何面對南宮巽音可能的報復,還有她母親雷皇后的報復。

  雖然她才剛到梟京,但對於這位雷皇后卻是有耳聞的,一路上不少人在議論她,還有母親也和她說過這位雷皇后。

  雷皇后的背後是雷家,雷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雷家的家主乃是雷皇后的哥哥,因太子出自皇后的肚子,所以朝中有一半的勢力和雷家走得近,不但如此,連廉親王府都與他們走得近,再加上這位雷皇后極有心計,所以朝野之中,對於這位皇后,不少人敬畏,就是慕紫國的皇上闐帝也不敢輕易的動雷皇后。

  南宮巽音便是出自雷皇后的肚皮,雷皇后一共生下一兒一女,兒子便是當朝的太子,女兒便是八公主南宮巽音,現在女兒的臉毀掉了,斷了一臂,可想而知這位皇后有多憤怒,現在罪魁禍首出現,她又如何不想方設法的對付呢。

  忠義候夫人越想越心驚,所以等到馬車進了忠義候府後,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待到琉月回了琉園後,她立刻吩咐了下人去找了忠義候爺回府,有要事想商,這件事,一定要盡快的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

  琉園,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剛進去,便見到門前立著一個二等的丫鬟翠枝,正翹頭張望。

  翠枝一看到琉月回來,趕緊的過來稟報:「小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你怎麼站在這裡啊。」

  小蠻奇怪的開口問道,翠枝往裡張望一下,臉色有些緊張,然後飛快的說道:「是金橘姐姐讓奴婢站在這裡等小姐的,今兒個表小姐和西府的小姐都過來探望小姐了,金橘姐姐說她們來者不善,讓小姐心裡有個數。」

  「表小姐,這是誰啊?」

  西府的小姐,不出意外便是那個江美麗。

  她先前問過母親,知道先前在錦和堂那邊看到的女子乃是西府二夫人所生的女兒,名喚江美麗,比她大一歲。

  不過這表小姐她倒是不知道。

  「回小姐的話,是夫人娘家那邊的小姐,名林凰兒。」

  「喔」琉月點了一下頭,算是明白了,然後抬腳往裡走去,心裡想著,她們過來做什麼,難不成是過來找她碴子的。

  她又不怕她們,一行人走進了琉園,一路往正廳走去。

  正廳門前,兩個二等的小丫鬟正翹首張望,看到琉月的身影鬆了一口氣,忙恭敬的行了禮:「奴婢見過小姐。」

  琉月點了一下頭,正廳裡面,金橘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恭敬的迎著琉月說道:「小姐,表小姐和西府的二小姐過來看望你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走進去。

  果見正廳裡坐著兩個小姐兒,一人正是她認識的西府二夫人的女兒江美麗,另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姐兒,不過這小姐兒長得倒極是出色,鵝蛋臉,白晰細嫩,一雙剪水的瞳眸,黑又亮,身材高桃,穿著梟京最時興的衣裳,頭上戴著珍珠釵,釵上細細的一小揖兔毛,襯得她的面容越發的柔美。

  確實是個美人。

  這大概就是雅兒口中的凰兒姐姐吧。

  琉月走進去,林凰兒和江美麗二人動都沒動,打量著她。

  前者探究的眼神,顯示這林凰兒是個聰明的女人。

  後者江美麗滿臉的嫉妒,她是看一回嫉妒一回。

  瞧這女人皮膚多嫩啊,身材多好啊,男人最喜歡的那種身材,眼神多勾魂啊,只怕男人看到她都走不動了。

  江美麗心中酸水成串的冒。

  林凰兒說話了,看上去十分的客氣,話卻是問的金橘的:「這就是你們東府我姑姑新認的義女。」

  金橘小心的回道:「是的,表小姐。」

  林凰兒是夫人的侄女兒,親侄女兒。

  琉月小姐卻是夫人收的義女,兩下比較,似乎凰兒小姐的身份更貴重些,所以金橘不敢得罪林凰兒,恭恭敬敬的回了話。

  琉月輕易便看出這林凰兒看上去很客氣,實際上對她卻並不上眼。

  她也懶得理會她們兩個人,理也不理的徑直走到正廳的中間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淡淡的問:「不知道兩位小姐跑來琉園幹什麼,我似乎不認識兩位吧。」

  她一開口,江美麗便傻眼了,本來她以為帶了林凰兒過來,這女人會收斂一些,沒想到連林凰兒的面子都不賣。

  江美麗忍不住開口問琉月:「你知道她是誰啊?」

  「知道啊,表小姐啊」

  琉月一臉稀奇的望向江美麗:「難不成二小姐不知道。」

  江美麗上面有兄長,所以西府那邊都稱她為二小姐。

  「那你還?」

  江美麗說不出話來了,這女人是認不清現狀還是囂張啊,人家林凰兒可是東府這邊的表小姐,她算什麼啊,只不過是認的一個義女,看到林凰兒難道不該巴結著點,本來她帶了林凰兒過來,便是顯威風的,想看看這女人低頭哈腰的樣子的,誰知道什麼都沒看到,這女人還一臉的不屑。

  江美麗掉頭望向了林凰兒,只見林凰兒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摸不準琉月的底,她不會撕破臉的,一邊想一邊笑著用帕子掩嘴嬌笑道:「你是我姑姑收的義女嗎?」

  琉月點頭,假裝不知道她的暗示。

  「是的,凰兒小姐。」

  林凰兒眼神暗了暗,便又說到。

  「姑姑也真是的,上哪兒去找這麼個美人來收做義女了,也不怕人家父母心急。」

  她嬌嗔完,便又望向琉月:「我姑姑那個人虧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她。」

  琉月翻了翻白眼,真想吐兩個字給林凰兒,假仙。

  想著也不和這女人客氣,她最近情咒連連發作,今兒早上被小魚兒早早給鬧醒了,中午去了一趟護國寺,又被人追殺,現在都很累了,實在是懶得應付這林凰兒和江美麗,這兩女人的意圖她看得清清楚楚的。

  不就是看她不順眼,來找找碴子嗎,這林凰兒仗著是母親的親侄女,拐彎抹角整出一堆有的沒的來,不就是想顯示她的金貴的身份,想顯示她的身份比她高貴嗎?她只是收的一個義女,她是忠義候夫人的親侄女,可這幹她什麼事啊。

  琉月當著林凰兒和江美麗的面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直接的開口:「兩位小姐沒什麼事了吧,沒事請回吧,月兒累了,我要休息了。」

  她是真的累了,懶得和這兩個女人繞來繞去的。

  她一說完,直接喚了門外的金橘進來。

  「金橘,把兩位小姐送出去。」

  「是,小姐。」

  金橘都要佩服死琉月小姐了,竟然能面不改色的直接命令她送客,理也不得凰兒小姐和西府的二小姐。

  這凰兒小姐一向仗著夫人的喜歡,再加上自個的出身好,一慣可是個眼視甚高的。

  她的意中人是當朝的七皇子,梟京很多人傳聞,她和水墨蓮二人中必有一人會成為瑾王妃。

  水墨蓮在梟京是有名的第一美女,這凰兒小姐的美名也是有耳聞的。

  再加上她們背後的家世都是顯赫的,所以不出意外瑾王妃便是她們其中的一個人,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們兩個人特別的自傲,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了,沒想到琉月小姐賣都不賣她們的面子。

  正廳裡,琉月吩咐完,早領著小蠻走了出去。

  身後的正廳裡,江美麗和林凰兒二人的臉色綠了。

  江美麗還在那裡煽風點火:「凰兒妹妹,你看這女人連你都不理,你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本來我找你過來,還以為能鎮住她呢,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太過份了,對了,我聽嬸嬸說她還是聖醫上官銘的弟子。」

  江美麗的牙都氣癢癢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不慣上官琉月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如果她稍微的收斂一些,說不定她會看她順眼一些。

  本來今兒個她找了林凰兒過來便是想鎮她一頭,別的也沒有多想,可是現在她是真惱羞成怒了,這女人是不是太狂傲了。

  林凰兒對於聖醫上官銘的名號,並沒有聽過,所以冷哼道:「我管她是什麼醫的關門弟子,一個破落戶,亡國奴竟然跑到我們梟京來耀武揚威了,不行,我去找姑姑,定要把這女人攆出忠義候府去。」

  林凰兒一甩帕子,怒氣沖沖的領著江美麗離開了琉園。

  林凰兒想想便來氣,以前她來忠義候府的時候,想住琉園,姑姑都不同意,現在竟然讓上官琉月給住進來了,那女人憑什麼啊。

  不過林凰兒找忠義候夫人並沒有佔到好處,反被忠義候夫人給訓了一頓,讓她以後收斂收斂脾氣,月兒現在可是她收的義女了,身份與她是一樣的,以後不許欺負月兒,這可把林凰兒氣壞了,這個缺心眼的姑姑,以後她不理她了,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忠義候府,回林府去了。

  至於琉月並不知道後面的插曲,她安靜的在琉園的房間裡休息。

  ……

  梟京第一世家當屬燕王府。燕賢王文能安邦定國,武能保衛邊關,他睿智多謀,心思敏捷,忠心耿耿,是當今皇上闐帝的好助手,所以闐帝賜他賢字王,人稱燕賢王。

  燕王府座落於梟京的南城,佔了一條街的位置,內裡的景致美不勝收。

  這府邸乃是禦旨府邸,乃是始祖皇帝所賜,始祖皇帝當時建皇宮的時候,又建了燕王府,這燕王府除了比皇宮小一些,內裡的景致和皇宮相差不多。

  可見燕王府的受寵程度。

  不過燕王府雖然受寵,幾輩人都不驕不狂,十分的沉穩內斂,而且忠心耿耿。

  這都源於燕家十分的重視子嗣的教育,而且燕家有一條不明文的規定,歷代的燕王爺必須娶至少三個女人以上,方閤家規,然後生其子嗣,並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燕王爺身份的人才。

  誰知道到了這一輩的燕賢王,竟然要破了家規,只娶一妻,這使得家中的長老十分的不滿,不過燕賢王當日立下重誓,若要讓他納妾,他便先棄其位,這一招鎮住了所有人,燕賢王的賢名是燕家的驕傲,若是他棄其位,又有誰人能代替呢,最後只得作罷,不過要燕賢王在廟堂立下誓來,如若只娶一妻,至少要生三個兒子方罷,這樣才可以擇優選出燕王府的繼承者。

  燕賢王也同意了,不管生不生得出來三個兒子,先搪塞了再說,誰知道後來卻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最後燕王妃不見了,他又被皇上賜了兩個女人進府,先前的只娶一妻仿似一個笑話。

  眼下燕王府內,燕賢王共有兩子,他一直未立任何一人為燕王府的世子。

  二子明爭暗鬥,卻誰也沒有上位,燕賢王卻理也不理,至於內中的原委,別人並不知詳情。

  燕王府,燈籠遍佈,一片喜慶。

  燕王府的碧落亭,乃是以前燕王爺與燕王妃喜歡聚在一起欣賞落日的地方,以前被燕王爺下令封了此亭,但今晚亭中又亮起了燈光,一片迷濛。

  四周寂靜無聲,侍衛和下人都站得遠遠的。

  碧落廳中,端坐著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正彼此凝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年長的約有四十多歲,面容並不見老態,依舊俊美,只是那一頭黑白交錯的頭髮,顯示出此人心裡的滄傷,還有那深沉孤寂的瞳眸,顯示出他是一個歷經了大起大落重創的人。

  不過此時的他唇角勾出欣慰的笑意,往日孤寂的瞳眸中攏著高興,一眨不眨的望著對面的男子。

  對面男人五官美奐絕倫,只是深黑的瞳眸很冷,暗沉深邃,唇角緊抿成一條線,顯示出他心中的憤怒。

  若不是因為要解蝕情咒,要保護小月兒,他是不會來梟京見這男人,也不會告訴他自己是他的兒子。

  想到了最後母親的死,想到了母親所說的,她們主僕二人在孤廟之中孤苦無依的時候,他的心在滴血,所以他恨這個男人,他在慕紫國過著人人尊榮的日子,可是他母親和生養他的母親,兩個女人過得那麼苦,以至於後來他們母子受人百般欺淩,可是他呢,他在哪裡?

  燕燁一聲不吭的望著對面的燕賢王。他的眼裡毫不掩飾的憎恨。他之所以改姓燕,乃是因為母親臨死的時候說,讓他回到慕紫國來。而且比起恨這個男人,他更痛恨夙顏康那個男人,所以他寧願姓燕,也不要姓夙。

  燕賢王望著兒子對他的憎恨,心痛到不能再痛了。

  他伸手倒了一杯酒自顧喝了起來,沉痛的聲音響起來。

  「燁兒,你是該恨我的。我也恨我自己,二十二年了,我沒有一日不恨自己。真的,從來沒有開心過。」

  他說著痛苦的笑了起來,腦海裡浮現出俏皮刁鑽我行我素的瓏兒,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相誓。

  「我是該死,你可以恨我的,可是看到你回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是瓏兒她,她?」

  燕賢王說著便又倒了一杯酒,猛的灌了下去,然後滄然的望著燕燁淒慘的開口。

  「你知道嗎?我與你母親說了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是我沒想到水家竟然有蝕情咒,你母親也不知道,她嫁給我後,有一日我忽然心口絞痛,你母親急死了,四處為我尋醫問藥,可是都沒有用。後來她回了水家一趟,回來便不開心,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而我開始吐血。」

  燕賢王說到這裡,停住了,他的臉攏在暈黃暗淡的燈光裡,竟然有一種窒息的清雋,有一種極致讓人相信,若不是他身上有責任,他會毫不猶豫的隨了心愛的女人而去。

  燕燁聽著他的話,眼神暗了,想到了月兒,想到了他們之間的痛苦。

  再想想父母親之間的痛苦,還有以後歷代水家人的痛苦,他,一定要破了這蝕情咒。

  燕燁心中狠狠的發著誓。

  燕賢王又倒了一杯酒猛灌進去,然後哈哈大笑著接著往下說。

  「後來她有些神不守舍,我看了奇怪,追問她怎麼了,她竟說她喜歡上別人了,我哪裡相信這種事,瓏兒是什麼樣的人我是知道的,她是不會輕易喜歡別人的,後來有一天晚上她出去了,我撐著身子悄悄的跟了她出去,竟然發現她真的與男人私會,我還聽到她說,她說。」

  燕賢王說到這裡,顯得特別的痛苦,也許當初水瓏兒所說的話真的很刺激他,所以他才會失去了理智,即便二十二年過去了,他說到那些話的時候仍然心痛。

  「她說,他果然上當了,真以為所中的是蝕情咒,並不知道是我下了藥,只要除掉了他,慕紫國便沒有了支柱,這樣我們南璃國便不用怕慕紫國了。我一聽當時便呆住了,以為瓏兒是南璃國的針,她是南璃國的針,她想除掉我,這樣南璃國便不怕慕紫國了,我這樣想,我瘋了,我抓住了她,本想殺掉了她,可是想到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不忍心下手,然後讓她滾,讓她滾出去,從此後再不用出現在我的面前。」

  燕賢王說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眼淚滴落下來。

  「兩天後這裡忽然不痛了,我恍然悟出些什麼,真的,我感覺到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我立刻派人去水府查,原來水家真的有蝕情咒,真的有,她沒有騙我,而我不疼了,是因為我恨她,我恨她便不疼了,而她沒有回水家,她不見了,這一別後再沒有相見,你知道當我發現這真相的時候,我有多恨自己嗎?我瘋了,我真的瘋了。」

  燕賢王說到這裡,陡的一握手中的酒杯,杯身皆碎,五指皆傷,鮮血直流。

  燕燁看著他的手指,冷硬的心腸,竟然有一些異樣,有些心疼,難道這就是血沈於水的親情,看到他如此痛苦,他竟然做不到無動於衷。

  燕燁想著,可是想想那兩個女人,他的恨意陡起,朝著燕賢王大叫:「那你為什麼不找她,你可知道她為了治你的蝕情咒,離開了慕紫國,她是一個弱女子,還是一個懷孕的弱女子,幾番折騰之下,她竟然病了,病中產子,所以一命歸西,你可知道後來的她,以及我們又吃了多少的苦,你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更不配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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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2 03:32 PM

第130章:相見。針鋒相對

  碧落亭中,燕燁憤怒的大罵燕賢王,燕賢王並沒有生氣,他淒然的笑著。

  「我沒有放棄找你們母子二人,我一直派人四處尋常,可是沒有找到你母親的下落,我從來不敢想她是出事了,自從蝕心之痛不痛了,我一直努力的強迫著自己想,你母親一定是失憶了,她失憶了所以忘掉了我,所以我的蝕心痛不疼了,但是我沒有放棄,只是從來沒想到把目標放在南璃國的尚京,我以為依你母親的個性,一定會找一個世外之源的地方養大你,誰會想到?」

  燕賢王再說不下去了,手指緊緊的握了起來,再次重重的一捶石桌。

  夙燁望著他,對於這男人既同情又說不出的惱恨。

  不管他和母親之間是因為蝕情咒,還是因為不信任,總之他都不會容許這些事發生在他和小月兒身上,他會破掉這蝕情咒,然後永遠和小月兒生活在一起,既然相愛,便要永遠的生活在一起,否則人生真是太痛苦了。

  「既然一直在找我們,卻又為何要娶妾生子,幸好母親死了,如若她活著,你讓她情何以堪?付出那麼多,結果便得到了你這樣的對待嗎?」

  燕燁的言論,使得燕賢王身子一顫,然後抬首,眼裡是鋪天蓋地的自責。

  他張嘴正想說話:「我?」

  碧落亭外竟然說話聲打斷了他。

  「爺,燕松回來了。」

  竟是燕竹的聲音,自從夙燁改了燕姓,他們幾個也跟著他一起改了燕姓。

  燕燁一聽,眼睛陡的暗了,燕松是他派出去保護小月兒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成,他的身子陡的冷冽異常。

  「讓他進來。」

  燕燁命令,燕松從亭外走了進來,湊到燕燁的耳朵邊,把今日在慕紫國護國寺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了主子。

  燕燁的臉色別提多陰驁難看了,先前他在大街上見到小月兒的時候,立刻便派了燕松領著幾名手下保護小月兒,沒想到今日進護國寺還是差點出事了。

  燕燁冷狠的責問燕松:「你怎麼不出手殺掉那些人。」

  燕松趕緊的稟報:「屬下正想出手之時,忽地出來了一個青衣和尚,他出手相救了,所以屬下便沒有出手,以免露出破綻。」

  「查清楚是誰要害她的。」

  燕燁沉穩嗜血的問,燕松望了對面的燕賢王一眼,然後再次湊到燕燁的耳邊稟報,很顯然的他的話不想讓燕賢王聽到。

  燕燁聽了燕松的稟報,手指陡的一握:「可惡,竟然是她派的人。」

  他聽了燕松的稟報,知道今日派人殺小月兒的人竟是慕紫國的南宮巽音,沒想到南宮巽音竟然在護國寺裡,看來小月兒在梟京會有些危險,燕燁想著命令燕松。

  「從現在開始,你一刻不離的保護她,若是有人膽敢動她,殺了。」

  「是,主子。」

  燕松退了出去,燕竹也走開了,站到很遠的地方去。

  碧落亭中再次恢復了安靜,燕賢王盯著對面的兒子,殘狠嗜血,處理事情果斷霸氣,果然不虧是他的兒子啊,即便二十二年來沒有待在他的身邊,依然有他處理事情的手段,立他為燕王世子果然沒有錯。

  今日他已經進宮請旨,讓皇上下了旨意賜燕燁為燕王府的世子爺。

  雖然皇帝沒有見過燕燁,但是出於相信燕賢王,所以一口便答應了,聖旨已經下到了燕王府裡。所以現在的燕燁已經是燕王府的世子爺。

  至於族中的長老是否反對,燕賢王已經完全不理會了,以前燕王府裡有什麼事都是族中的長老做主,但是自從燕賢王成了這一代燕王府的繼任者,他什麼事都獨斷專行,早已經廢除了從前的規矩,他是王爺他做主,至於那些老傢夥只管去安度晚年便行了,用不著來騷擾他。

  「燁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日後好好的成為燕王府的繼承者。成為皇帝的一大臂膀。」

  燕燁沒有說話,瞇眼望著坐在對面的父親。

  也許父親不是一個好男人,但絕對是一個好臣子。

  至於他,根本就沒有他骨子裡的那份忠心了,若是皇帝膽敢招惹他,他同樣的會出手對付他的。

  對面的燕賢王見燕燁沒說話,便又開口想說話。

  不想亭外響起腳步聲,竟然有侍衛稟報:「王爺,雷側妃過來有事請示王爺。」

  燕賢王一聽,眉忍不住蹙了起來,然後冰冷的說道:「她過來做什麼?」

  他的話剛落,亭外已經響起一道溫婉的聲音:「王爺,妾身前來是有事和王爺說的?」

  「進來吧。」

  燕賢王眼神陰驁,朝外面命令。

  很快一道身影走了進來,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貴氣女子從亭外緩步而進,一身妃色的長裙,肩上披著狐皮的坎肩,顯得尊貴大氣,此人一走進亭中,一雙別有用意的瞳眸便落到了燕燁的身上,仔細的打量過後,面色如常的出聲請示燕賢王。

  「王爺,妾身這麼晚過來請示王爺,是想問王爺是否要宴請賓客,向裊京的達官貴人們詔示世子爺的身份,雖說皇上下了聖旨,可還有很多人不知道我們燕王世子已經回來了。所以妾身打算明日辦一個宴席,向所有人詔告世子爺的身份。」

  雷側妃名雷敏,皇后的胞妹,一直以來以為自己的兒子會成為燕王府的世子爺,皇后姐姐也有這個意思,因為若是兒子成為燕王府的世子,日後便可助太子一臂之力,這樣太子的江山地位坐得更穩了,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竟然奪了她兒子的位置,雷側妃的一嘴牙都快要咬碎了,卻無計可施。

  眼下她可不敢招惹燕賢王,至於別的事情,以後再從長計議。

  所以今晚她是過來示好來了。

  燕賢王一聽雷側妃的話,眼神立刻亮了,命令:「好,去準備吧,明日燕王府舉辦宴席,我要向梟京所有人詔告燁兒的身份。」

  雷側妃的嘴角撇了撇,眼神一閃而過的恨意,不過很快什麼都沒有了,然後恭敬的開口說道。

  「好,妾身告退了。」

  燕賢王點頭,雷側妃退了出去。

  碧落亭中,燕燁本來想阻止燕賢王舉辦宴席,可是忽地又想到小月兒來,若是燕王府舉辦宴席,小月兒不是就來了嗎?所以他沒有阻止,雖然不能與小月兒相擁在一起,不過卻可以看看她,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她現在心中是不是在恨他,想到這個,他便心煩意燥起來,然後直接的起身準備離開。

  燕賢王喚了一聲:「燁兒。」

  他還有好多話要與燁兒說呢,關於他另娶別人的事,還有燕王府孩子的事情,可是燕燁卻不理會他,直接冷冷的說道:「我累了,去休息了。」

  說完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碧落亭中,燕賢王一臉的痛苦,又取了一個酒杯過來,倒滿了酒,舉杯喝了一杯,然後抬首望著外面的夜空,喃喃的說道。

  瓏兒,燁兒是不是再不會原諒我了,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幫助我們父子解開心頭的結。

  夜越來越深沉,可惜燕賢王一點睡意也沒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這樣的夜,他已經過了無數個了。

  第二日。

  燕王府的請貼便被送到了各家的府邸,毫不例外。忠義候府也接到了這樣的一張請貼。

  琉園內,響起了小魚兒和雅兒的說話聲。

  「大姐姐,聽說昨兒個凰兒姐姐過來看你了?」

  琉月點了點頭,笑望向小魚兒和雅兒,想起了他們口中的凰兒姐姐,眼神微暗,她對那林凰兒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於有些討厭。

  「小魚兒,雅兒,若是我和你們凰兒姐姐吵架了,你們幫誰啊?」

  琉月的話一落,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立刻認真想了起來,然後小魚兒飛快的說道。

  「當然是幫助大姐姐了,大姐姐是我們家的,凰兒姐姐是舅舅家的,不是我們家的。」

  琉月笑起來,然後伸出一隻手揉小魚兒的頭,這小子倒是挺可愛的。

  不過小魚兒也很聰明,他這句話說完,立刻想到什麼似的睜大眼睛,望著琉月認真的問:「大姐姐,難道凰兒姐姐欺負你了?」

  雅兒一聽也睜大眼睛望著琉月,琉月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兩個小鬼頭。

  「沒有,不過你們凰兒姐姐好像不喜歡我呢?所以我才會問啊。」

  「大姐姐,你不要理她,凰兒姐姐她脾氣很大,總是會發脾氣,她不喜歡我們小孩子鬧她。」

  雅兒嫩聲嫩氣的說道,琉月笑了起來,然後從座位上一躍而起的說道。

  「好,我們不理她,今兒個大姐姐做一樣玩具送給你們怎麼樣?」

  「好啊,好啊。」

  兩個傢夥立刻高興了,然後一左一右的拉著琉月的手走出了正廳。

  琉月也心致極好的領著他們走了出去,然後動手找了木頭過來,開始給小魚兒和雅兒做玩具,兩個小傢夥目不轉晴,稀奇的望著琉月,最後不但是兩個小傢夥,就是琉園這邊的小丫鬟也稀奇的過來湊熱鬧。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琉月便做出了一個玩具,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玩具,陀螺,現代小孩子玩爛了的,但是古代的小朋友沒見過,一定會稀奇的。

  她做好了,又找了一根不長不短的蠅子過來,然後笑望著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

  「知道這叫什麼嗎?」

  兩個小傢夥連連的搖頭,琉月高興的笑著說:「這叫陀螺,很有趣的,你們看姐姐教你們玩啊,待會兒自己就會玩了。」

  琉月說完便開始示範,因為她小時候玩過這種東西,然後很熟悉,陀螺很快在地上旋轉了起來,一直不停。

  看得小魚兒和雅兒二人驚奇莫名,兩個人興奮的叫起來:「好厲害啊,大姐姐你好厲害啊。我們要玩,我們要玩。」

  不但是小魚兒和雅兒驚奇,琉園這邊的小丫鬟們也很驚奇,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木頭竟然可以旋轉起來,真是太神奇了。

  琉月動手教小魚兒和雅兒,兩個人開始玩的時候有些不熟悉,都不轉,慢慢的轉了起來,雖然時間有點短,可是這已經讓他們興奮了。

  「轉了,轉了。」

  「是啊,哥哥好棒啊,我也要,我也要。」

  琉園的院子裡,兩個小傢夥高興的鬧笑著,格外的開心。

  小丫鬟們也都湊過來看熱鬧,歡喜成一團。

  琉月又笑著說道:「這個可以拿來比賽,比誰玩的陀螺轉的時間長。」

  「哇,真的好棒啊」兩個傢夥越發的開心,都快奉琉月為神明了。

  琉園的門外,忠義候夫人領著兩個丫鬟走過來,遠遠的便看到一團人圍在一起,順口問守門的婆子。

  「這是幹什麼呢?」

  「回夫人的話,是大小姐做了玩具給少爺和小姐玩呢,少爺和小姐很開心。」

  婆子的話裡也有濃濃開心,主子們開心,做為奴婢的心情也放鬆。

  忠義候夫人一聽,有些無奈:「這兩傢夥又來鬧月兒了,看我不教訓她們。」

  可是等到她過去,便看到琉月高興的教導著小魚兒和雅兒玩一種玩具,忠義候夫人看都沒看過,小魚兒和雅兒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別提多開心了。

  圍在外面的小丫鬟們很快發現了忠義候夫人過來了,趕緊的一福身叫道:「夫人。」

  小魚兒和雅兒二人也發現了忠義候夫人,一收手取了那陀螺走過來,興奮的說道:「母親,大姐姐給我們做了這個,好好玩啊。」

  「你們啊。」

  琉月也走了過來,生怕忠義候夫人責備小魚兒和雅兒,趕緊說道:「母親,沒事的,我正好閒著沒事。」

  忠義候夫人點了點頭,總算不再訓斥一雙兒女,然後望了一眼四周的小丫鬟:「都下去做事吧。」

  「是,夫人。」

  忠義候夫人吩咐完又望向小魚兒和雅兒:「自去玩去吧,母親有事要與大姐姐說。」

  「好啊,我們去西府找江文夜和江文稀,看他們羨慕不?」

  小魚兒拿了陀螺拉著妹妹雅兒的手,得意的衝了過去,準備讓江文夜和江文稀二人眼饞眼饞。

  身後的忠義候夫人一臉的無奈,這兩傢夥。

  她轉首望向琉月,看到琉月的腦門上有細細的汗珠子,忙取了帕子細心的替琉月擦了擦汗,然後伸手拉了琉月的手往屋子裡走去。

  「月兒,我有事與你說。」

  「是,母親。」

  琉月知道母親要說的定然是關於她和八公主南宮巽音的事情。

  兩個人走進了正廳,小蠻奉了茶水後退了出去,只有琉月和忠義候夫人兩個。

  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笑道:「月兒,昨日候爺回來後,我與他說了你和八公主的事情,候爺讓我別緊張,你和八公主之間的事情,是因為比賽,比賽的時候定下了條約,這不是個人的事情,是國與國之間的交量,所以八公主受傷,也不完全是你的責任,所以皇后即便想找你的麻煩,也不應該在這件事上,候爺讓你小心些便成。」

  琉月聽了忠義候夫人的話,眼睛亮了一下,沒錯,她倒是忘了這層理,她與南宮巽音較量,是因為兩國比賽的原因,生死各安天命,當時可是定下了條約的,現在南宮巽音要來秋後算帳,也不能過份的高調,就算雷皇后有權勢,也不能以權壓人,否則必然引起別人的非議,所以說她要對付她,也不能藉著這件事情,而是找機會,自己只要小心些便成,等到解掉了情咒,她便離開了梟京,回尚京去了,到時候她就算有心也算計不到她。

  琉月想著望向忠義候夫人點頭:「是,女兒知道了,母親放心吧。」

  忠義候夫人不再糾結這件事上,皇后再厲害,她們也不是吃素的,忠義候府江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何況她背後的娘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她背後的娘家可是執掌兵部的,是皇后一直以來拉攏的對象,她要動她們也是要有所忌撣的。

  忠義候夫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笑道:「今日你隨母親一起前往燕王府去赴宴吧。」

  「去燕王府?」

  琉月挑眉,有些不大樂意去,她不喜歡熱鬧的場面,但是忠義候夫人卻一心想讓她前往,好讓梟京的人認識認識月兒,說不定會給月兒找到一個好的夫婿呢?

  「去吧,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你,回頭我也要辦一個這樣的宴席,把你介紹給梟京的名貴之流,現在燕王府搶先的辦了,既如此何不先去認識認識,以後我們家再辦的話,你就認識這些人了,即不是更好。」

  琉月看忠義候夫人一臉的興趣,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只得點頭:「好吧。」

  「她們的宴席設在晚上,中午的時候你休息休息,晚上的時間可能有點長。」

  「嗯,我知道了,母親。」

  「那你休息,我回去準備晚上的禮物。」

  琉月點頭,忠義候夫人走了出去,門外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看小姐的苦瓜臉,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麼了,小姐?」

  「母親讓我今晚隨她一起去赴燕王府的宴席,我都不想去。」

  「小姐就當去散散心吧。」

  只有這樣,小姐才沒時間多想,現在了空和尚被人下了百日睡昏迷不醒,要想拿到紫蟾蜍要兩個月後,最近小姐的情咒越來越厲害,所以不能再讓她多想了,還是去散散心的好。

  「既然你們也這樣說,那就晚上前往燕王府赴宴吧。」

  琉月回自個的房間休息,午飯過後不長的時間,忠義候夫人便過來找她了,替她精心打扮了一下,然後才滿意的拉著琉月的手離開了忠義候府。

  府門外,停著兩輛馬車,除了忠義候府這邊的馬車,西府那邊的人過來了。

  琉月有些詫異,忠義候夫人立刻小聲的嘀咕:「每回她都是與我一起去的。」

  西府的二夫人掀起馬車簾子與忠義候夫人打招呼,琉月便看到馬車裡的江美麗。

  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的,看上去比先前漂亮一些了。

  不過江美麗一看到琉月,那臉便僵了,眼中堆滿了嫉妒,甚至於她盯著上官琉月的時候,有一種感覺,這上官琉月似乎比梟京的第一美人水墨蓮還要美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反正她看這個女人,總覺得她不同於一般的人,那種張揚我行我素,看得人牙癢癢的,可是又不由自主的想看,控制不住自己。

  江美麗在心中除了嫉妒外,還罵自己賤,然後強迫自己把視線落到了忠義候夫人的身上,不悅的說道。

  「嬸嬸,你帶她做什麼,燕王府的宴席可不是什麼人想去便去的。」

  她意思琉月只是一個認的義女,去這樣的宴席似乎不妥。

  可惜忠義候夫人理也不理她,琉月也不理她們,逕自上了前面忠義候府的馬車。

  忠義候夫人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前往燕王府。」

  「是,夫人。」

  馬車駛動離開了,後面的一輛馬車上,江美麗氣得鼓起了嘴巴,望著自個的母親:「你看,嬸嬸竟然帶她去參加燕王府的宴席,那我們的光彩不是都被她搶了嗎?」

  二夫人心裡也不自在,可是這大嫂做的事情又不是她能阻止的。

  二夫人冷哼:「你和她比什麼,你只要自己端莊些便成,別總是嫉妒別人,這善妒的臉色可沒人喜歡。」

  今兒她帶江美麗去參加燕王府的宴席,便是因為江美麗到了適婚的年齡,所以她才厚著臉賴著大嫂,進了燕王府,就希望能為江美麗挑選一個佳婿。

  不過這也要江美麗爭氣才行,那上官琉月再美,她也不是梟京的人,就算那些公子哥看中她,那也要看她的家世,她只不過是忠義候府收的一個女兒罷了。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往燕王府而去。

  前面的馬車上,忠義候夫人握著琉月的手說道。

  「月兒,母親真後悔聽了你的話,若是直接說你是我與候爺生女兒,何至於讓她們笑話你啊。」

  現在因為月兒是她認的義女的原因,總是惹別人的輕視。

  琉月卻不以為意:「母親別想多了,理那些人做什麼,平白的惹自己的心煩,還是想想燕王府的事情吧,這燕王府今日為什麼宴請賓客啊。」

  忠義候夫人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燕王府今日算是雙喜臨門,燕王爺失蹤了多年的兒子回來了,這是其一,其二燕王世子的人選也定了下來,便是這位剛剛回來的兒子,今日他們辦宴席,定是把這位燕王世子隆重的介紹給梟京的達官顯貴,畢竟他日後是燕王府的世子爺。」

  琉月點了一下頭,想到先前在大街上見到的燕王世子,雖然沒看真切,不過感覺此人十分的神秘,而且他的臉上還戴著一個銀製的面具,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今日他不會依舊帶著面具吧,不過那又幹她什麼事啊。

  馬車忠義候夫人再說道:「母親知道你不喜歡人多,不過你要慢慢的學習著,若是日後嫁了人,這些早晚是要經歷的。」

  琉月沒吭聲,不過也沒有否認什麼。忠義候夫人又想起一件事,特別的叮嚀著琉月。

  「這燕王府的側妃雷敏,可是皇后的親妹妹,說不定發生在八公主身上的事情,這位燕王側妃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些,本來母親不想讓你去的,但是想想躲著不是辦法,倒不如笑著坦然的面對她們,看她們能耍什麼花招。」

  琉月臉色暗了一下,沒想到燕王側妃竟然是皇后親妹妹,那她可要小心了,點點頭答應了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不再說話,馬車一路往燕王府而去。

  她們忠義候府在東城,燕王府在南城,兩下的距離不短,所以等到忠義候府的馬車趕到燕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燕王府的大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別提多熱鬧了。

  王府門前燕王府的管家還有有臉面的嬤嬤在招呼著。

  今日宴席,男子在東邊的一品閣裡,一品閣的廳院很大,正好用來設宴。

  至於女子宴席便設在一品閣不遠的玉明軒內,玉明軒乃是一座觀花之地,此時雖是冬季,燕王府裡卻是繁花怒放,都是名貴的品種,玉明軒裡的奇花異草最多,所以女賓席便設在了玉明軒正廳裡,一來可以觀花,二來這裡的廳堂夠大,足以擺放幾大張的桌宴。

  今日燕王府宴客,幾乎梟京有頭面的人都被請到了,所以客人特別的多。

  不但是京中的達官貴人,就是宮中的皇上和幾位後妃也紛紛的命太監送了禮物過來,如此越發的顯得燕王府的金貴。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等到達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到了。

  管事的嬤嬤認識忠義候夫人,立刻領著人過來給忠義候夫人請安問好,然後收了禮物,又命人把忠義候夫人和琉月等一行人請進了玉明軒。

  一路上,琉月仔細的打量著燕王府。

  道路平坦敞亮,佳木蘢蔥,白石崚峋。奇花閃爍,清溪瀉雪。三步一亭五步一橋,迴廊曲折深幽。

  果然不虧為燕王府,不是尋常的府邸可以相比的。

  燕王府體面的僕婦把她們一路迎領進了玉明軒內,一進門便看到一群光鮮亮麗,穿著體面的貴婦圍在一起說話兒,一邊說一邊笑,十分的張揚,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名門閨秀們湊在一起說話兒,好不熱鬧。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到,一群貴婦中,有一個模樣兒嫵媚的四十歲上下的貴婦人迎了過來,琉月猜測著,這大概便是燕王府的側妃雷敏,皇后的同胞妹妹。

  這皇后看來不簡單啊,琉月猜測著。竟然把自己的親妹妹嫁給燕王爺,她這是想讓燕王府日後成為太子穩固的勢力啊,那現如今特然冒出來的燕王世子不是打擾了這位雷皇后的計劃嗎?不知道這位燕王世子會不會成為雷皇后的眼中釘,或者也是這位雷側妃的眼中釘。

  不過琉月倒是挺佩服這位雷側妃的,她竟然談笑風聲,沒有一絲的不悅,看來是個深藏不露的。

  雷側妃看到忠義候夫人過來,趕緊的迎了過來。

  「忠義候夫人來了,快進來,我們大家剛才還念叨你呢,往日是個勤快人,今日怎麼就遲了呢?」

  忠義候夫人的身份地位不輸於尋常人,是以雷敏分外的客氣。

  忠義候夫人不但是忠義候府的夫人,她背後的娘家是梟京有名的十大世家之一的林家,林家雖不是將相王候府邸,卻執掌著兵部,一向和燕王府交好,所以雷敏對忠義候夫人自然客氣。

  忠義候夫人笑著點頭,對面的雷側妃一眼便看到了琉月,然後眼睛直了,朝著身側的不遠處的貴婦們喚道。

  「你們快過來,看看這是誰家的閨女,真正是通身的好氣派啊。」

  雷側妃一呼,那些貴婦們紛紛被驚動了,一起湊了過來,圍在琉月的四周打量起來,然後個個驚奇的望著琉月,心中暗自評估著。

  精緻的面容透著一股濃麗,皮膚好似凝脂一般,雙眸攏了煙霞,清亮有神,還帶著淡淡的冷冽,彷彿是一汪深不可商量的碧潭,輕易使人深陷其中,此時,落日的餘暉落在她的小臉上,艷若紅霞,再配上她那懶懶的我行我素的神態,真是說不出的美艷。

  宴席上的這些貴婦們,平日也是沒少瞧過美人的,今日一看琉月,竟是驚為天人。

  其中不少人動起了心思,還有人玩笑的說道。

  「這般的美貌,這般的氣派,真不知道哪一個般配得了?」

  琉月並沒有因為這話不安,只是安然的略點了點頭。

  神容依然是懶懶的,並沒有行何何的惶恐,不焦不燥,這使得那些貴婦們越發的稀奇。

  雷側妃看著笑起來。然後朝不遠處玩笑的一些小姐們喚了起來。

  「墨蓮呢,凰兒呢,還有雪兒呢,都過來都過來,好好與這位小姐兒比比,看看哪個更好看兒。」

  雷側妃的話響起來,玉明軒內不少人都被驚動了,齊齊的圍了過來。

  其中被點到名的水墨蓮,林凰兒和雷雪三個人走了過來,被雷側妃一把給拉了進來,然後拿三個梟京有名的美人與琉月相比較,最後雷側妃笑道。

  「瞧瞧,你們都統統被比下去了,往日你們一個個的都眼睛長在頭頂上了,今兒個算是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琉月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她怎麼感覺自己成了一隻被人圍觀的猴子呢,不過隱忍了下去,這麼些人總不好發作起來,然後她理也不理雷側妃,這女人太會來事了,她懶得理她,只顧打量一邊的三個年輕的女子,其中林凰兒她是認識的,今日林凰兒精心打扮了一場,比先前她看到的更精緻漂亮了,這女人一看到她便下意識的蹙起了眉,眼裡有冷意。

  不過琉月沒理會她,視線落到了林凰兒身側的別的女子身上,兩個女子確實都是極少見的美人。

  一個長得水靈動人,一個長得清婉可愛。

  水靈動人的女子應該是水墨蓮,清腕可愛的應該是雷雪。

  不出意外這雷雪應該是雷家的人。

  三個女子無一例外都盯著琉月,然後看到琉月艷麗無雙的嬌媚,那慵懶的神情,透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三個自負甚高的女子心中都升起了妒意,尤其是林凰兒,越看越覺氣惱,連帶的遷怒起自個的姑姑來了,這姑姑腦子真是擰不清,這種宴會,帶認的義女幹什麼,即便這女人長得再美,身份也不是多高貴,她曾是南璃國的人,亡國之人,難道以為在座的人會相中她,從而娶她嗎?

  林凰兒想到這個,唇角勾出了得意的笑意,走上前去嬌笑著開口。

  「姑姑,你怎麼把月姐姐帶來了。」

  忠義候夫人眼神一暗,一看到林凰兒說這話,便知道肯定沒好事。

  果然林凰兒這句話一說完便向四周圍觀的人說道:「這是我姑姑新認的義女,先前幫我姑姑治過病的。所以姑姑收了她做義女,月姐姐可不是梟京人,她是尚京的人。」

  林凰兒的話一落,四周本來心中有盤算的人家,立刻打消了各種的盤算,還以為這麼漂亮的女子是哪家藏在深閨中的小姐兒,沒想到卻只是忠義候夫人收的義女,還真是令人掃興。

  那些眼界甚高的貴婦們,立刻呵呵笑的玩笑著退後一步,自顧說話去了。

  林凰兒看著四周的一切,不禁有些得意,然後睨了一眼琉月,轉身拉著水墨蓮和雷雪的手離開了。

  「蓮姐姐,雪姐姐,我們去那邊說話兒吧。」

  「嗯」二人應聲,一行三人走開了。

  本來圍聚在一起的人很快都散開了,忠義候夫人心中那叫一個生氣啊,這些個可惡的女人,她家的月兒不知道多珍貴呢,她們看不中她的女兒,她還看不中她們呢?

  雷側妃眼看著要冷場子,忙笑著和忠義候夫人說起話來。

  「這是候夫人收的義女啊,長得真是好啊,她是尚京的人嗎?」

  忠義候夫人正想說話,琉月卻點頭接了口:「是的,娘娘。」

  「叫什麼名字,長得真是美啊,一定會找個好人家的。」

  雷側妃說道,琉月的話又響起:「我叫上官琉月。」

  「上官琉月?」

  雷側妃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會是那個害得八公主毀掉了容和失了手臂的上官琉月嗎?

  不過她聰明的什麼都沒有說,只不過琉月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雷側妃的細微反應,看來這個女人是知道她的,定然是南宮巽音提起過她。

  不過琉月並沒有說什麼。

  這時候燕王府的一名管事嬤嬤走了過來,靠近雷側妃請示道:「娘娘,宴席已經準備好了,王爺命人過來說可以開宴了,一品閣那邊的宴席已經開始了,這邊也差不多開始吧,宴後還有戲班子要唱戲,還有歌舞等活動。」

  雷側妃一聽,立刻笑著點頭:「好。開始請客人進宴席吧。」

  玉明軒這邊忙碌了起來,雷側妃請了梟京的貴婦們一個個的往裡走。

  眾人紛紛往裡走,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也隨著別人的身後往裡走去。正在這時,忽地聽到院門口有尖細的聲音響起:「十公主駕到,十一公主駕到。」

  這唱諾聲一起,眾人停下了腳步,隨之雷側妃領著數人往玉明軒的院門前迎接十公主和十一公主。

  忠義候夫人便在琉月的耳邊輕聲的嘀咕。

  「十公主名南宮流蘇,乃是宮中莊妃所生,她是瑾王殿下的妹妹,皇帝很寵愛莊妃,連帶的也寵愛瑾王殿下和這位十公主,另外的十一公主名南宮梓童,乃是宮中的福貴人所生。」

  琉月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了。

  只見玉明軒的院門口已經眾星捧月的走進了一群人,當中兩個女子身材高挑,十分的健美,這個子足足比琉月高了半個頭,氣勢十足,左首的一個女子眉眼細緻,隱約有些像瑾王南宮玉,看來此女應該是南宮玉的妹妹南宮流蘇,至於另外一個公主,長相倒是差了一些,她應該是十一公主南宮梓童,雖然南宮梓童長相尋常,卻勝在出身好,身為皇家的公主,氣勢淩人,卻也為她贏得不少的風姿。

  一行人簇擁著走了過來,琉月只聽得雷側妃恭諱的話響起來。

  「沒想到兩位公主竟然過來了,真是讓臣婦等受寵若驚啊。」

  雷側妃的話一落,十公主南宮流蘇優雅的開口道:「母妃命本宮替她過來,向燕王府道一聲喜。」

  十一公主也連連的點頭,一側的雷側妃連說莊妃娘娘有心了。

  兩位公主到了,宴席立刻便開始了,最正中的主席上,自然安置著兩位公主,然後是朝中有封誥的貴婦,雷側妃雖然沒有一品的封誥,但因為是東道主,所以也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餘者依次往下排。至於各家的小姐們是另按的宴席。

  忠義候夫人望向琉月,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琉月淡淡的笑著點頭,並沒有任何的不安,雖然她不喜歡這宴席,但在尚京並不是沒有參加過這種宴會,所以有什麼可怕的。

  琉月與一眾小姐坐在一桌宴席上,她雖然是忠義候府認的義女,但因其身份不錯,所以便被安排著和朝中各家大員的千金小姐坐在一席上,其中便有先前雷側妃拿來比較過的水墨蓮,林凰兒還有雷雪。

  這幾個人看著琉月坐下來,便故意的說笑,冷落琉月。

  可惜琉月從頭到尾也不理會她們,反而一臉的無視,好像沒看到她們的小動靜。

  那小動作使得她們幾個言行舉止俗氣了很多。

  琉月身邊坐的一個小姐長得也不錯,十分的秀雅,眉眼也很細緻,從頭到尾滿臉的笑意,看別人不理會琉月,她倒是沒有不理會,直接開口和琉月說起話來,氣得水墨蓮和林凰兒等狠瞪著她,她就跟不知道似的。

  「我叫周思婧,你叫什麼名字?」

  周思婧乃是太子太傅大人的孫女兒,她的身份不比水墨蓮等人差,只是周思婧不喜歡打扮,喜歡素顏,所以比起來水墨蓮和林凰兒來便少了一股精緻,不過琉月看她長得可不比水墨蓮等人差,若是她好好打扮得話,一定也會在梟京冒尖的。

  琉月笑著回道:「我叫上官琉月。」

  周思婧身上也有一種我行我素,不理會別人,這倒讓她喜歡,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很快便有些臭味相投了。

  兩個人不理會別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自顧說著自己的話題。

  只看得桌子上的其她人牙癢癢的,卻又不能拿她們怎麼樣。

  琉月雖然只是忠義候府的義女,可是忠義候夫人很寵她,這是大家先前親眼看到的,至於周思婧一慣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不會理別人,誰若是招惹她到是落不得好,這女人瘋起來特能瘋。

  所以這一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另外的桌宴上眾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十分的開心,尤其是最正中的首席位置上,那些朝中的貴婦個個都拍著兩個公主的馬屁,倒是十分的熱鬧。

  宴席上此次彼落的說話聲,一團歡喜。

  用宴的時候沒有安排節目,吃到一半的時候,雷側妃倒是端了一杯水酒站了起來,笑著開口說道:「來,我們一起喝一杯酒,感謝各位前來赴宴,今日乃是我們王府世子爺回歸的日子,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所以才會宴請大家來共同慶祝一下,宴後我們燕王府特別的安排了節目,除了唱戲的還有歌舞表演,大家一定要盡興而歸啊。」

  雷側妃說完,率先的乾了杯中的酒。

  玉明軒的正廳裡,人人把酒杯端了起來,然後一起乾了一杯。

  琉月和周思婧兩個人相視一笑,即使不說話,彼此也明瞭意味。

  她們就不相信這雷側妃是心甘情願的,此刻這酒咽到她的肚子裡怕全是苦水兒,她倒是挺能裝的。

  眾人喝了一杯酒,又繼續吃東西,不過不少人開始敬起酒來,比起先前還要熱鬧。

  琉月這一桌,林凰兒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敬向了琉月:「月姐姐,以後妹妹就要仰仗你了,我們喝一杯。」

  她故意說的反話,說完便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琉月面不改色的端起了酒,然後淡淡的說一句:「我不太能喝酒,望凰兒妹妹見諒」說完飲了一小口便算完事了。

  林凰兒眼睛別提多陰驁了,她敬酒上官琉月竟然不給面子,喝一點,真是太可恨了,不過她又不好發作,若是發作便顯得她小家子氣了,人家都說了不太能喝酒了,不發作又生氣。

  不過一側的水墨蓮倒是端了酒杯向林凰兒敬起酒來。

  這兩個人平常是死對頭,但是現在出現了更大的威脅她們的人,她們便一致對外了。

  宴席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總算結束了,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雷側妃起身招呼兩位公主以及朝中的貴婦各處逛逛,然後去看戲,至於小姐兒這邊讓雷雪幫忙照顧著,因為燕王府裡沒有女孩子,以往若是有什麼宴會活動,都是雷雪招呼著,這一次也不例外。

  雷雪招呼著大家出了玉明軒,在燕王府內閒逛了起來。

  夜色下,王府各處掌起了燈,一片朦朧,燈光使得各處的景致越發的婉約精緻。

  琉月和周思婧二人並不理會別人,只管走在最後面,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兒,越走越慢,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別人都不見了。

  周思婧也不擔心,她對燕王府很熟悉,所以不擔心迷路。

  「月兒,我領你各處逛逛吧,這燕王府的景致確實是不錯的。」

  「好。」琉月也不和周思婧客氣,依她對周思婧的瞭解,她也不在乎這些俗禮。

  「對了,你怎麼會好好的拜忠義候夫人為義母呢?」

  「慕紫國不是滅了南璃國嗎?義母怕尚京經歷過戰事太亂,所以派了人接我過來,非要我拜她為義母,所以我便過來了。」

  「這倒也是,眼下尚京一定紛亂,你還是暫時待在梟京吧,對了,我有空可以去找你嗎?」

  周思婧問,琉月點頭,她正好在梟京也沒有什麼朋友,這周思婧她倒是看得慣,性子與她投機,說話不用費勁,也懶得算計別人。

  「行,你若無事便去忠義候府找我。」

  琉月點頭,兩個人正說著話,忽地聽到王府裡不知道何處鬧騰了起來。兩個人停下身子望過去,後面的小丫鬟們趕了過來。一起圍著她們二人,幾個人四下張望,不知道王府發生了什麼事。

  周思婧望向琉月:「莫不是出事了,走,去看看。」

  她領著琉月拐彎往回走,正行走著,便看到一隊侍衛急速的奔了過來,這些人是王府的侍衛,周思婧立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侍衛守領飛快的說道;「周小姐,你們當心些,有刺客闖進了燕王府,竟然刺殺王爺。」

  「刺殺燕賢王。」

  周思婧的臉色錯愕,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刺殺燕賢王啊。

  琉月也有些錯愕,以燕賢王的厲害之名,誰敢刺殺他啊,所以忍不住開口問:「燕賢王沒事吧。」

  「沒事,不過刺客受傷了,他現在一定藏在府裡,所以我們正在搜查他。」

  侍衛首領說完便領著人走了,周思婧和琉月二人往回走,剛走了幾步,看到幾個丫鬟飛快的找了過來,一看到周思婧便撲到她的身邊,緊張的說道:「小姐,你快走吧,夫人命我們過來找你呢,你小心些。」

  周思婧還想說話,可惜那些丫鬟前後簇擁著她,直往前面帶去,周思婧忙叫後面的琉月:「月兒,快走,去找忠義候夫人,這裡不安全。」

  琉月並不擔心,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最後只剩下琉月主僕三人了,三個人一路往前走,走了一會兒,發現她們走的似乎不對,最後三人確認,她們好像迷路了。

  三人停住,發現她們所待的地方,乃是一處通幽之地,四周全是樹木,應該是燕王府後花園之類的地方。

  琉月有些無奈的望向小蠻:「你看我們都繞到哪兒來了,這怎麼回去啊?」

  小蠻停住腳步,四下張望,最後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小姐,那個方向應該是玉明軒的地方,因為燈籠比別處的多。」

  琉月抬頭望去,也認同了這個理。

  一行三人往亮光處走去。忽地一道含著痛楚的悶哼聲傳來,琉月和小蠻嚇了一跳,三人停住腳步,很快發現這聲音的來源似乎離她們不遠的一處叢木中,三個人立刻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小蠻走在最前面,等到她們繞過了低矮的叢木,走到後面的一處草叢的時候,竟然發現草叢中躺著一個人,這人似乎受傷了,他不會是刺客吧。

  琉月臉色一冷,立刻開口說道:「快,去通知燕王府的人,刺客在這裡。」

  「是」小蠻正想走,那刺客並沒有昏過去,此刻聽到她們的說話聲,竟然陡的開口:「別去,是我。」

  這一聲何其的熟悉,琉月和小蠻二人面面相覷,然後飛快的撲到了刺客的身邊,蹲下身子一把扯掉了刺客臉上的蒙著的黑巾,只見這刺客竟然是,竟然是鳳晟,鳳晟怎麼成了刺殺燕賢王的刺客了,琉月目瞪口呆,不過看到這刺客是鳳晟,她想也不想,立刻取了止血的丹藥餵了鳳晟服下,然後又檢查了他的身子,發現他的左臂被利劍刺穿,鮮血直流,幸好先前給他服了止血的丹藥,琉月想著又取了治傷的丹藥,打了開來倒在鳳晟的左臂之上,然後撕了他身上的袍子,替他包紮,很快包紮好了。

  「你究竟為什麼要刺殺燕賢王?」

  琉月小聲的問,鳳晟虛弱的望了她一眼,正想說話,便見到小蠻沉聲開口道。

  「小姐,不好了,好像有人過來了,怎麼辦?」

  琉月起身四下望了一眼,命令小蠻:「快,把他挪到另一邊去。」

  「是,小姐。」

  小蠻俐落的把鳳晟挪到了另外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琉月握了鳳晟的手一下:「我們現在過去把那過來的人引開,你再休息一會兒,然後趕快離開,還有我現在是忠義候府的義女,你回頭去找我,我要聽到你的解釋。」

  「好。」

  鳳晟與她的交情,知道她的為人,俐落的應聲便又叮嚀琉月一句:「你小心些。」

  「管好你自己吧。」

  琉月沒好氣的開口,然後領著小蠻還有石榴俐落的轉了兩道彎,走了出去。

  誰知道拐了兩個彎出去,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前面不遠處的地方有人說話,三人只好停下腳步,便聽到一道嬌羞的聲音響起來。

  「燕世子,你為什麼戴著面具啊?」

  「……」

  「我聽側妃娘娘說世子爺長得傾國傾城,絕色風華,難道是不想招惹太多的桃花?」

  「……」

  「燕世子你說我怎麼樣?」

  「……」

  琉月有些無語,這什麼人啊,你好歹說句話啥,人家表白了半天,真不知道這燕世子的是什麼人,真是的。

  她正想著,忽地聽到一道陰柔的聲音,這聲音真的很陰魅,聽得琉月的心裡涼颼颼的。

  「公主這是勾引我嗎?」

  公主,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竟是公主,原來自己是撞破了人家的姦情,堂堂的公主竟然勾引燕王世子,她現在可是兩難了,是過去好呢,還是過去好呢?

  琉月正犯難,那裡南宮流蘇還在嬌嗔:「燕世子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陰魅冷颼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看不出來。」

  完全的冷漠無情,琉月在心裡呸了一聲,拿什麼喬啊。

  那邊的燕世子又來了一句:「公主莫不是想證明?那好,燕王府有一座荷花池,公主可以跳進去以示真心。」

  這得多冷血啊,琉月忍不住腹誹,這可是十二月份大冷的天,讓人公主跳進荷水池去,還是人嗎?

  誰知道那邊南宮流蘇竟然一咬牙說道:「好。」

  一言落跑走了,後面的琉月直接無語了,難道公主真的決心跳了,她都沒看到人家長什麼樣,竟然跳進荷花池以示真心,若是這人長醜八怪怎麼辦,再說一個人長得美不是該很臭屁嗎?怎麼會用面具擋住臉,說不定是長太醜,心理變態。

  琉月正在心裡念叨,不遠處陰柔冷魅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

  「出來吧,這戲也看了,熱鬧也瞧了,這下該你了。」

  琉月望瞭望身邊的小蠻,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說的是她們嗎?

  小蠻點了點頭,表示自家的主子理解沒有錯,按理應該是指她們的。

  一行三人緊走了幾步,繞了一個彎,總算看到不遠處有一處假石堆徹成的巨石上,斜依著一人,那人長袍加身,修長挺拔的身姿如松竹梅一般傲然,臉戴銀製的面具,面具的右邊斜插著一枝孔雀翊,說不出的妖治,此刻他並沒有望向琉月,只是悠然的用一隻手輕敲著身邊的石頭,顯得十分的肆狂。

  「好了,說吧,你是今晚第十八個向我告白的女人了,你打算如何表白你的真心呢?」

  琉月翻白眼,狠瞪著那狂妄的傢夥,這是有多狂妄啊,還第十八個向他告白的女人,呸呸呸,她現在想罵人了。

  琉月深呼吸,然後不屑的說道:「我不知道燕王世子原來是一個自戀狂,你以為天下間的女人看到你都像蒼蠅看到屎嗎?都要前撲後繼的嗎?都要向你告白嗎?真是無聊透頂了。」

  琉月說著,逕直往前面走去,然後無視這傢夥,讓他去死。

  等她經過這傢夥的身邊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涼薄荷香的味道,這味道倒是好聞,可惜人卻是個張狂自大到死的傢夥,害得她有一種暴揍他一頓的感覺。

  眼看著琉月走過去了,身後那人,眼瞳晶亮如夜空的星辰,唇角微挽,心裡歡喜不已。

  小丫頭,我一直在你的身邊,你知道嗎?為免被你發現,所以我戴了面具,服了變聲藥還改變了身上的香味兒,你果然頭也不回的走了,可是我卻一直在這裡默默的注視著你,只等解掉了蝕情咒,我便永遠的把你禁固在我的身邊。

  可是眼看著那嬌麗的人兒怒火沖天的走了過去,他的心卻不捨起來,忍不住再叫道。

  「小姐,我再給你一次告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前面的人兒腳下的步伐更大了,隨之還伴隨著冷怒的磨牙聲:「你可以去跳荷池了。」

  身後的人等到她走遠了,再忍不住唇角的笑意擴大,看到她活蹦亂跳的,所以他不後悔自己所做的,只要她沒事便好,小丫頭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活著,等著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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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3 06:35 PM

第131章:琉月知道燕燁的身份

  琉月和小蠻石榴三個人一路往玉明軒走去,路上小蠻忍不住開口問琉月。

  「小姐,先前你和燕世子所說的話,奴婢聽了想笑。」

  「什麼話啊?」

  琉月一聽到那男人便沒好氣,想想便來氣,竟然說她是第十八個想向他告白的女人,有沒有這麼誇張自戀的人啊,最後竟然還來了一句過了這村便沒那個店了。

  真不要臉。

  小蠻小聲的說;「你說天下間的的女人看到燕世子就像蒼蠅看到屎,那我們女人不都成蒼蠅了。」

  琉月想了想,笑了起來,然後問小蠻:「做蒼蠅總比做屎好吧。」

  小蠻和石榴兩個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小蠻正想說話,前面不遠處有腳步聲急急的奔了過來,她們還沒看清楚來人,便聽到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來。

  「月兒,你跑哪去了,母親急死了。」

  原來先前發生了刺客的事件,各家夫人都派出人找自家的女兒,忠義候夫人也心急,自己領著兩個丫鬟過來找人,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又往後園找過來,總算看到了琉月。

  忠義候夫人一看到琉月便心焦的伸手拉著琉月的手:「月兒,你沒事吧,怎麼跑到後園來了,若是碰上了刺客怎麼辦。」

  琉月一聽刺客二字,便想到了鳳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有鳳晟為什麼要刺殺燕賢王啊,他怎麼跑到慕紫國的梟京來了。

  琉月一邊想一邊說道:「母親,你別擔心了,沒事,我沒碰上刺客。」

  她可不會把鳳晟的事情說出去,否則肯定驚動別人。

  忠義候夫人聽了琉月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拉著她的手往玉明軒走去。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燕王府吧,若是那刺客狗急了跳牆,逮誰殺誰,可就麻煩了,現在很多人都離開了,我們也離開吧。」

  琉月沒說話,現在她是滿心好奇,鳳晟為何要殺燕賢王,他與燕賢王有什麼仇恨啊,難道說他是為了替慕紫國的老皇帝報仇,可這也不關他的事情啊,看來她還是等見到他再說。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玉明軒,玉明軒內,果然沒什麼人了,很多人都走了,雷側妃正在與各家的貴婦們打招呼,表示不好意思,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來燕王府還準備了不少的節目呢。

  忠義候夫人和琉月走過去,雷側妃迎了過來,又是一番客套話。

  「候夫人,今晚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多多包涵。」

  忠義候夫人點頭,笑著搖頭,這又不是故意的。

  「沒事,你們也要當心些。」

  「是,是,現在府裡的侍衛正在各處搜查呢,刺客中了王爺一劍,一定會失血,他要想逃出去也不是易事,說不定很快便會抓住他了。」

  雷側妃說完,命令了兩名僕婦過來,送忠義候夫人和琉月離去。

  等到琉月和忠義候夫人離開後,身後的雷側妃望著她們的背影,眼神陰暗,唇角勾出幽暗難明的笑,看來她要派人進宮稟報姐姐一聲。

  至於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一路出了燕王府,然後在府門外碰上了忠義候爺,他正在門前焦急的等待著,一看便知道他是心急忠義候夫人,生怕她們遭受到什麼不測,此時看到忠義候夫人和琉月出來,總算放了一顆心,先前他過來的時候,與琉月她們是分開而行的。這一次回去,倒是一次回去了。

  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丫頭坐了忠義候爺的馬車,忠義候爺和夫人坐了她們先前來時所坐的馬車,一路回忠義候府而去。

  至於西府二夫人和江美麗她們,早就走掉了。

  一行人回了忠義候府,夜已經深了,各人回自個的院子裡洗盥後休息。

  琉園,月兒的房間裡。

  小蠻忍不住問琉月:「小姐,你說鳳世子為何要刺殺燕賢王啊?難道他是為了給南璃國的人報仇?」

  琉月搖頭:「不至於,這南璃國已經這樣了,他一個人還想力挽狂瀾不成,如若他一心想替南璃國皇室的人報仇,那他應該和惠王等人會合。怎麼跑到梟京來了。」

  總之沒人想得透,琉月也懶得想,夜這麼深了,她也有些累了,最近她精神並不是特別的好,還是早點睡吧。

  「別想了,回頭他過來找我,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嗯,小姐睡吧。」

  小蠻侍候著琉月休息,看到小姐安然的入睡了,她們兩個總算放心了,現在她們特別的擔心,就生怕小姐想得多了。

  第二日,琉月還沒有醒過來,宮裡的太監便過來了,竟是皇后所住的正儀宮的太監,太監傳皇后的口諭,命太監過來接了琉月前往宮中一趟。

  忠義候夫人心驚,一面過來喚醒琉月,一面暗中使人前往瑾王府去請瑾王殿下回頭去正儀宮一趟。

  忠義候夫人先前聽了琉月說了瑾王殿下的事情,才知道原來瑾王殿下當日冒匆了月兒的哥哥楚玉琅,而月兒一直沒有說出他的身份,這樣算來瑾王殿下便欠月兒一個人情,所以她們若是有事請瑾王殿下幫忙的話,他不會不幫的。

  琉園裡,琉月已被喚醒了,穿戴整齊,收拾妥當了。

  忠義候夫人拉著她的手叮嚀她:「月兒,你記著待會兒進宮的時候,說話一定要小心謹慎,皇后召你進宮,肯定是為了八公主的事情,所以我們一定小心,你與八公主之間的事情,不是私人的恩怨,是國與國的較量,不關你的事情,知道嗎?」

  「我知道了。」

  琉月點頭,眼神有些冷,不知道這雷皇后是什麼意思,一大早便派了太監過來接她進宮,難道是想找她算帳。

  忠義候夫人並沒有因為雷皇后的召見便心急,命令了人準備了早飯進來,母女二人一起吃了些東西。

  待會兒進宮,還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所以她們犯不著為了別人餓著自己的肚子。

  等到吃完了早飯,兩個人才出了琉園,一路往前面的正廳來。

  正廳裡,宮裡的小太監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不時的朝門口張望,忠義候府的管家陪著小心侍候著。

  眼看著這太監要發怒,門外總算響起了腳步聲,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二人走了進來,候府的管家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太監乃是正儀宮總管太監手下得意的太監,經常在宮殿前走動,是以忠義候夫人認得他。

  「有勞趙公公過來傳皇后娘娘的口諭了。」

  趙公公看了忠義候夫人身側的琉月一眼,眼神驚艷了一下,隨之趨於平靜,對於忠義候夫人,這趙公公還不敢得罪,所以笑道。

  「不敢,灑家奉皇后娘娘的命前來宣琉月小姐進宮一趟,琉月小姐請吧。」

  琉月點了一下頭,身側的忠義候夫人說道:「我隨月兒一起進宮吧,她什麼都不懂,若是殿前失儀,恐惹娘娘心煩。」

  忠義候夫人說完,趙公公眸子暗了一下,說道:「皇后只宣了琉月小姐一人進宮的,夫人不要讓灑家為難。」

  忠義候夫人卻不理會趙公公:「趙公公要不要進宮請示一下皇后娘娘這件事?」

  趙公公臉色微惱,他若再進宮一趟,皇后娘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罷了罷了,愛跟便跟吧,進宮再說。

  「那請吧。」

  「有勞公公了。」

  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跟著趙公公的身後出去了,丫鬟們尾隨而行。

  忠義候府門外,停著一輛宮中的馬車,忠義候府又奮了一輛馬車。

  忠義候夫人和琉月坐在宮中的馬車上,小丫鬟們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進宮去了。

  馬車裡,忠義候夫人握著琉月的手,輕聲的與她說:「月兒,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派人悄悄的去請瑾王殿下進宮了。」

  琉月一聽,挑眉,有些不樂意,母親怎麼通知瑾王殿下了,她本不想與瑾王殿下有牽扯,現在她派人通知了瑾王殿下,她們不是又與瑾王牽扯上了嗎?不過想想母親也是一番好意,她不好責怪於她,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琉月的動作沒有逃過忠義候夫人的眼睛,她又低聲說道。

  「母親知你不願與瑾王牽扯,但瑾王先前欠你人情,不要白不要,再說宮中的雷皇后,只有莊妃和瑾王可以抗衡,若是她知道我們和瑾王有牽扯,做事定然要三思,至於你不想與瑾王牽扯,我們與他私下不相交便行了。」

  忠義候夫人話都說到這了,琉月點了點頭:「嗯,月兒知道了。」

  馬車裡再沒有聲響,一路進宮去了。

  慕紫國的皇后歷來都是住在正儀宮中,雷皇后自然也不例外,居住在後宮最正中的殿閣,正儀宮裡。

  正儀宮門前一片平坦,青磚白石,相輔而成,顯得十分的大氣。

  宮門前,立著數名守門的太監和宮女,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一下馬車,那些人看到琉月的時候,個個驚艷不已,這位小姐兒好漂亮啊,不知道是什麼人?

  趙公公領著琉月和忠義候夫人走過去,那些人恭敬的喚道:「見過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趙公公的身後進了宮門。

  只見宮內地方很大,殿閣很多,長廊畫柱,精雕細琢,遠遠瞧去就像天上宮闕一般,殿閣前,倚花傍柳,撫石依泉,景色奇美。一行人跟著趙公公的身後七轉八彎的,然後停在了一座殿閣前,這是正儀宮的正殿,皇后娘娘平時召見人的地方。

  趙公公領著忠義候夫人停下,自有人前去正殿稟報皇后娘娘。

  很快稟報的小太監出來宣旨:「皇后娘娘宣見。」

  一行幾人走了進去。

  大殿內,一個高貴的美婦正斜倚在上首的鸞鳳椅上閉目養神。

  即便聽到腳步聲也沒有睜開眼睛,忠義候夫人和琉月二人上前施禮。

  「臣婦(琉月)見過皇后娘娘。」

  上首的雷皇后慢慢的睜開眼睛望了過來,眼神十分的淩厲,面容也是淩厲的,盯著下首的琉月,想到自個的女兒,堂堂的皇室公主竟然被上官琉月這個賤人毀掉了臉,然後還害得她失了一隻手臂,雷皇后的怒意便湧出來,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下首的忠義候夫人不免擔心,雷皇后不會發狂吧,瑾王殿下不知道何時過來。

  琉月並不若忠義候夫人的不安,微抬首打量上首的雷皇后。

  雷皇后生得極美,雖然四十多歲的年紀,但並不影響她的風姿,不過此刻她淩厲的神情,破壞了她的美感,使得她老態畢現,眼角的魚尾蚊都出來了。

  「上官琉月,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罪?」

  上首,雷皇后陡的大喝。

  忠義候夫人心驚,琉月卻面色坦然,淡然的說道:「琉月不知道犯了何罪,請皇后娘娘明示?」

  雷皇后臉色越發的陰驁,雙瞳閃爍著火焰,想到女兒所受的罪,她恨不得撕了上官琉月這個賤女人,她現在漂漂亮亮的,可知她的女兒臉都毀了,一條胳膊沒了,現在還待在護國寺裡。

  「你毀掉了公主的一張臉,害得公主沒了一條手臂,你竟然還問自己犯了何罪,堂堂皇家的公主被你害成這樣,你難道沒罪嗎?」

  雷皇后說完,眼冒火光,直接朝外面命令:「來人,把上官琉月給本宮拿下。」

  琉月沒想到這雷皇后竟然一點顧忌都沒有,看來她是真的氣壞了,所以才會完全不管不顧的。

  殿外數名太監衝了進來,圍在忠義候夫人和琉月的身邊。

  忠義候夫人臉色也難看了,瞪視了身側的太監一眼,然後望向上首的雷皇后:「皇后娘娘這般抓人是不是不妥,當日琉月和八公主乃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當時可是定下文書的,現在南璃國歸了慕紫國,那麼琉月也成了慕紫國的百姓,皇后娘娘豈能拿以前的事情來定罪呢?」

  雷皇后哪裡理會忠義候夫人,現在她就想殺了這上官琉月替巽音報仇。

  「忠義候夫人。你這是指責本宮嗎?」

  雷皇后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雖然平時不得罪雷皇后,可是雷皇后傷及她的女兒就不行,今日就算鬧大了,此事鬧到皇上那兒,皇上也未必會治月兒的罪。

  「皇后娘娘請三思。」

  忠義候夫人堅持,雷皇后壓根就聽不進去,只一想到女兒的臉毀了,手臂沒了,她便各種瘋狂,所以喝令那些小太監:「還不把上官琉月給本宮抓起來。」

  小太監圍過來,琉月冷眼看著這些人,手中捏了藥粉,若是這些人膽敢過來,別怪她收拾他們,總之今日她是不會落到雷皇后的手裡的,而且她們也不該進宮,這雷皇后很明顯的並沒有像她們想像的那麼顧慮,也許是因為做母親的心性,使得她快失去理智了,所以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眼看著殿內便要發生衝突,殿門外忽地響起了太監的聲音:「見過瑾王殿下。」

  殿內的雷皇后陡的瞇起了眼睛,臉色陰驁無比。

  瑾王殿下這時候過來,恐怕會壞事。

  忠義候夫人林霜卻鬆了一口氣,既然瑾王殿下過來,月兒定然不會有事的,要不然他就不過來。

  殿門前,瑾王南宮玉溫雍如暖陽,緩緩的從殿外踏步走了進來,一走進來,便先向皇后娘娘行了禮。

  「兒臣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雷皇后點了一下頭,哼了一聲,然後問:「哪陣風把瑾王殿下給吹了過來。」

  雷皇后對這瑾王百般不順眼,因為皇帝寵愛莊妃,寵愛瑾王殿下,這瑾王殿下可是威脅太子地位的第一人物。

  瑾王南宮玉笑著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兒臣是來找上官琉月的,此次兒臣在南璃國,多虧了上官琉月的幫忙,所以才會使得我們慕紫國如此順利的攻破了尚京」

  雷皇后一聽南宮玉的話,眼睛瞇了起來,眼裡冷氣逼人,盯著瑾王南宮玉,

  「這麼說,上官琉月還是有功之人了。」

  「是,皇后娘娘,她確實是有功之人。」

  南宮玉說著便又回道:「兒臣今兒個去忠義候府去找她,正想帶她進宮去見父皇,讓父皇賞賜她。」

  「賞賜?」

  雷皇后的聲音十分的尖銳:「瑾王可知道上官琉月毀了你妹妹的臉,又害得她斷掉了手臂,你讓你妹妹以後如何做人?」

  南宮玉挑起眉,一臉的惋惜,不過很快便又端正臉色說道。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這事不怪上官琉月,當時的情況是八妹妹挑釁她的,非要挑戰上官琉月,還簽下什麼生死各安天命的條約,當時上官琉月是替南璃國出賽的,所以八妹妹的事情算來也不是她一人之錯。」

  南宮玉話落,雷皇后臉都氣綠了,胸脯上下起伏,冰冷的道。

  「瑾王這麼說,你八妹妹是自找的,上官琉月沒錯。」

  雖然皇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是南宮玉並不懼她,鎮定的說道:「她有錯,但是也有功,所以兒臣準備帶了她前去見父皇,看父皇是賞她還是罰她。」

  南宮玉說完,便望向一側的琉月,溫雍開口。

  「上官琉月,跟本王走吧,我們一起去見父皇。」

  雷皇后那叫一個吐血,哪裡願意讓瑾王把人帶走,如若今日帶走了,只怕日後再要抓這女人的把柄不容易,而且如若瑾王一口咬定上官琉月幫助了他,那麼皇上肯定不會處死上官琉月,那麼巽音的罪不是白受了嗎?

  「站住,南宮玉,沒有本宮的同意,你打算把人帶走嗎?」

  南宮玉掉首緩緩望向上首的皇后,眼睛也瞇了起來,眼裡精光四射,唇角是涼薄如水的笑。

  這神容,雷皇后頗覺吃力。

  南宮玉一伸手拉住琉月的手,沉聲說道:「皇后娘娘可以試試看,看本王能不能把人從正儀宮裡帶走。」

  他說完拉著琉月便走,身後的忠義候夫人趕緊的跟上他們的身影。

  先前奉皇后之命拿人的太監團團的跟著他們,一路往外。

  雷皇后望著下面理也不理她的瑾王南宮玉,恨不得立刻命人把他們兩個都拿下。

  但是她知道南宮玉的身手極端的厲害,現在她下令,小太監們也不會拿得住他,若是有傷亡,鬧到皇上那兒,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想到這個,雷皇后咬牙一揮手,小太監退了開去。

  南宮玉帶著琉月以及忠義候夫人走出了正儀宮,一路出了正儀宮。

  身後,正儀宮的大殿上,雷皇后憤怒的大發雷霆之怒,把東西砸了一地,殿內誰也不敢話。

  琉月和南宮玉等人出了正儀宮後,南宮玉並沒有放開琉月的手,依然緊拽著她的手,一路往皇帝的上書房走去。

  琉月回過神來,趕緊的一甩南宮玉的手,然後停住了身子。

  「今日之事,算是我欠了你一份人情。」

  南宮玉停住身子,回首望著琉月:「什麼人情不人情的,算來我們之間是扯平了,當日你在南璃國沒有拆穿本王,便是幫助了本王,今日本王只是還你之情罷了。」

  瑾王南宮玉說道,然後沒等琉月開口又接著說道。

  「不過你還是隨本王去上書房見一見父皇吧,把這件事稟報給父皇,本王相信只要父皇恕你無罪,皇后便會忌撣的,要不然她還會找你麻煩的。」

  忠義候夫人一聽瑾王的話,確實是個理,忙開口:「那有勞瑾王爺了。」

  琉月本不想再承瑾王南宮玉的情,可是想想眼下看來只能如此做了。

  「好,麻煩你了。」

  瑾王南宮玉溫雍而笑,並未多說什麼,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謙謙的君子,光華內斂,不過琉月卻心知肚明,這南宮玉絕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狐狸,剛才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連皇后都對他忌撣,可見他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這般無害,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行人前往上書房而去。

  上書房門外,守著數名太監,其中一名大太監便是近身侍候闐帝的太監,一看到南宮玉走過來,滿臉笑的走過來,恭敬的施禮。

  「灑家見過瑾王殿下。」

  「程公公免禮,父皇呢,本王有事要見父皇。」

  程公公一聽,趕緊的稟報:「回瑾王殿下的話,皇上正召見燕賢王和燕王府的世子在說話。」

  瑾王南宮玉一挑眉,對於這燕王世子,他倒是很有興趣,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用面具蒙著臉,他這是長得醜呢還是長得美呢?

  瑾王身後的琉月挑了一下眉,然後眼裡便浮起譏諷。

  燕王世子,是昨晚見到的那個自大自狂自戀的傢夥嗎?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日後如何為燕王府的王爺,會不會敗了現在燕賢王的名聲。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啊。

  瑾王望了一眼身後的琉月,本想暫時先回去,可是想想,今日若不處理這件事,只怕皇后還會對琉月下手,他既然出手了,自要護她一個周全。

  「進去稟報父皇一聲,便說本王有事求見父皇。」

  「是,灑家立刻進去稟報。」

  程公公轉身進去稟報,瑾王和琉月等人便在上書房外面等候,先前琉月聽到燕賢王和燕王世子在上書房裡,她本想阻止瑾王南宮玉,可還是慢了一步,只得無奈的在上書房外面候著。

  很快,程公公出來了,

  「皇上宣瑾王殿下等人進去。」

  瑾王南宮玉點了一下頭,然後領著琉月和忠義候夫人走進了上書房。

  上書房的地方很大,是皇上平時辦公的地方,一側擺放著雕刻精細黃梨木的書架。上放著很多精裝的書籍,另外一側擺放著一張軟榻,看來是為了讓皇上休息的,最靠近書架的地方擺放著龍案還有龍椅,書房內燃著好聞的龍涎香。此時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端坐著在龍案之後,面容清瘦,不過看上去不顯老,清瘦的面容,使得他的眼睛很大,很深邃,深不可測,即便他不說話,帝皇的淩厲和不怒而威,使人備覺壓力。

  瑾王南宮玉和琉月等人趕緊的上前的行禮。

  「兒臣(琉月,臣婦)見過皇上。」

  龍案之後的闐帝挑了一下眉,清冷的命令:「起來吧,要見朕所為何事啊?」

  闐帝南宮裔望了南宮玉一眼,又把眸光落到了琉月的身上,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打量了一下,然後視線落到了後面忠義候夫人的身上。

  看來玉兒要見他的事情應該與忠義候府有關係了。

  上書房裡,南宮玉等人謝了恩,然後站直了身子,南宮玉沉穩的開口。

  「兒臣要見父皇是有一事稟明父皇。」

  「說。」

  闐帝言簡意賅,琉月發現這闐帝是個比較沉默的人,並不喜歡多說話。

  琉月打量完闐帝,又去打量上書房一側的燕賢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燕賢王,然後不由自主的瞇起了眼睛,因為她發現燕賢王似乎有些熟悉,可是究竟為何熟悉呢,一時又說不清楚,至於燕賢王身邊那個自戀的傢夥,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只是擺著一副酷酷的樣子,有點欠扁。

  琉月收回視線,瑾王南宮玉已經向闐帝稟報她的事情。

  「今兒個皇后娘娘命人拿了忠義候夫人新收的義女,兒臣救了她,特來稟報父皇。」

  一聽說皇后拿了忠義候府的人,闐帝的臉色有些暗了,皇后怎麼動到忠義候府人了,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闐帝並沒有說話,瑾王南宮玉便又說話了。

  「至於皇后娘娘為何拿人,乃是因為她是上官琉月,當日四國比賽,上官琉月代替南璃國出賽,在皇家狩獵場內傷了八公主,害得八公主毀掉了臉,然後還斷了一條手臂,所以皇后娘娘一知道上官琉月的身份便命太監拿了她定罪。」

  南宮玉的話一落,忠義候夫人撲通一聲跪下,言詞懇切的說道。

  「望皇上寬恕月兒,她並不是有意毀掉八公主的臉和手臂,乃是因為她當時代表的是南璃國,而且雙方欠下了生死各安天命的文書,現在慕紫國滅掉了南璃國,月兒也成了慕紫國的臣民,請皇上切莫拿她治罪。」

  上書房裡,闐帝臉色很冷,慢慢有些陰驁,盯著上官琉月。

  不管怎麼說,那南宮巽音也是皇室的公主,被上官琉月毀掉了容,斷了一臂,這是事實,皇帝也心疼自個的女兒。

  所以好半天一言不吭,盯著琉月。

  琉月卻很坦然,抬眸望向上首的闐帝,沉穩的回道。

  「琉月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事,當日琉月代表南璃國參賽,賽場之上本就是刀劍無眼的,若是琉月不傷八公主,那麼琉月只有死路一條,事關生死,琉月自然不能手軟,所以望皇上明白琉月的無奈。」

  闐帝的眼睛再瞇起,望著琉月時,卻不似先前的淩厲,緩和了一些。

  這女子竟然能夠如此坦然的說出這些話,真是不同於一般女子。

  上書房裡,瑾王南宮玉的話再起的響起。

  「雖然上官琉月傷了八公主是事實,可是同樣的,她也曾幫助過兒臣,此次兒臣能順利的完成攻破尚京的事,其中便有上官琉月的功勞,所以望父皇能饒過上官琉月。」

  南宮玉說完,上書房內一瞬間的寂靜。

  闐帝望向琉月,肆冷的問:「上官琉月你認為你沒罪?」

  琉月詫異的挑了一下眉,然後依然鎮定的回道:「琉月認為自己沒有罪,難道因為八公主是公主,琉月便要束手待斃嗎?那麼當日公主便不該參賽,賽場上生死各安天命,為了活口,誰不拚命致對手於死地,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若是當時我顧念著八公主的身份,那麼死的那個人便是我。為了活命,所以我只能傷了八公主,望皇上明簽。」

  琉月說完,闐帝望向了燕賢王:「燕烈,你看這事?」

  按照皇上的心理,是要懲罰上官琉月的,因為她傷的那個人畢竟是他的女兒,雖然上官琉月不是有意的。

  可是從大局來想,上官琉月也沒有做錯,何況她還幫了瑾王,所以闐帝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所以問燕賢王。

  燕賢王正想說話,一側的兒子燕燁倒是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

  「若是今日治了上官琉月的罪,只怕百姓對於慕紫國的皇室會很失望。」

  燕燁的聲音陰柔邪魅,有些膩得過份了,聽了讓人不舒服。

  不過琉月倒是驚訝,沒想到他竟然幫她說話。

  燕賢王聽了兒子的話,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沒錯,皇上,若是治了上官琉月的罪,百姓們聽了這件事,肯定要說皇上不仁義,眼下慕紫國已經滅了南璃國,上官琉月便是慕紫國的臣民,至於她過去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為國盡忠罷了,其實從某一方面來說,她是個奇女子。」

  燕賢王多看了琉月兩眼,對於當日四國比賽的事情,他知道了整個過程,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十分的厲害。

  忽地燕賢王的眼睛睜大了,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當日是燁兒和上官琉月一起進的賽場,他聽說他們兩個人是情人,一起聯手進了賽場,打敗了其他的三國選手,這麼說,這麼說,這女子是,是?

  燕賢王望向了一側的兒子燕燁,他終於知道兒子為什麼要戴面具了,難道燁兒是怕上官琉月認出他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說他不喜歡這上官琉月吧,卻又不像,若是不喜歡,大可以直接拒絕,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如若說喜歡,他為何又要戴面具,又要變聲。

  燕賢王想不透,可是一知道上官琉月便是兒子曾經喜歡過的女人,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治上官琉月的罪。所以燕賢王便又開口。

  「皇上,還是饒恕上官琉月吧,她當日乃是代表南璃國參賽的,八公主代表的是我們慕紫國,這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各人必然是拼盡全力的,又如何能治罪呢?」

  如若真是這樣,那他兒子不是也有罪了,因為當日他兒子可是與上官琉月一起毀掉八公主的臉和害得八公主失去手臂的。

  闐帝又認真的想了一下,最後望向上官琉月,緩緩的開口:「上官琉月,本來你害得八公主毀容,又斷了一臂,是要重罰的,但是念你曾助過瑾王殿下,功過相抵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但是日後若是再犯事,朕會連之前的事情一併罰了。」

  「謝皇上。」

  琉月道了謝,不管怎麼樣,闐帝說了此言,那皇后就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對付她了,她若是暗中對她出手,她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誰吃虧就不知道了。

  琉月道完謝,闐帝又說了一聲:「你該謝燕賢王一聲,若不是他開口,朕未必不處罰你。」

  琉月又向燕賢王道了謝。

  「琉月謝過燕賢王。」

  「起來吧」燕賢王對琉月分外的客氣,琉月不禁錯愕,不但是她錯愕,就是瑾王南宮玉也有些奇怪,要知道這位賢王叔,可不是那麼喜歡理人的,一向孤寂,就是他們,有時候他也不會理會,沒想到琉月倒是入了他的眼。

  瑾王沒說什麼,望向上首的闐帝。

  「父皇,兒臣等告退了。」

  琉月和忠義候夫人也飛快的告退,幾個人走出了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忠義候夫人直接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先前她差點沒有被嚇死,實在是太刺激了,看到皇帝發怒,她真害怕皇上一怒下旨處死月兒,好在皇帝沒有這麼做。

  忠義候夫人拉著琉月的手說道。

  「月兒,這下好了,皇上說饒了你這件事,那麼皇后不敢再命人抓你了。」

  忠義候夫人的話一落,瑾王南宮玉的聲音便響起來了:「你們還是小心些吧,不明著來,暗著來也行,雷家的勢力可不小。」

  「謝瑾王殿下的提醒了。」

  忠義候夫人立刻清醒過來。向瑾王南宮玉道謝。

  南宮玉瞳眸微醺,望著琉月,發現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美,尤其是先前在上書房裡面對父皇的時候,冷靜自恃,一點也不威懼父皇,他看出來了,父皇和賢王叔都很欣賞她,要不然也不會如此順利的便饒過了她,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自己。

  這樣的人若是娶來做瑾王妃倒是不錯?

  南宮玉想著望向琉月,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琉月看南宮玉盯著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然後說道:「今日之事謝過瑾王殿下了,希望日後有可以幫到瑾王殿下的。」

  「好說。」

  南宮玉溫雍開口,琉月和忠義候夫人向他道別,兩個人領著上書房門外不遠處的小蠻等人上了上書房門前不遠處的馬車,一路出宮去了。

  身後,陽光之下的南宮玉,唇角瀲瀲笑意,一身風光瀲灩,目送著那遠去的馬車,然後轉身前往後宮去給母妃莊妃請安去了。

  忠義候府的馬車上,忠義候夫人望著琉月,長舒了一口氣。

  「月兒,這下好了,我們不用擔心皇后再明目張膽的抓你了。」

  琉月點頭,忠義候夫人便又說道:「不過還是要小心她背後使什麼花招,皇后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琉月面容沉重,沒錯,雷皇后不會善罷干休的,看來她要小心。

  不過她好奇的是今兒個那自戀狂為何要幫她,然後燕賢王也幫助她,燕賢王一定是看兒子出聲了,所以才會幫助她的。

  「母親,我今兒個看到那燕賢王,竟然好像認識他似的。」

  「你認識燕賢王,不會吧。」

  忠義候夫人十分的驚訝,月兒怎麼認識燕賢王了,這不可能吧,琉月想想也是,她怎麼認識燕賢王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馬車裡的忠義候夫人還在奇怪的說道。

  「不過說真的燕賢王今天竟然張口為你說話了,還真是很奇怪,因為燕賢王不是那麼輕易理會別人的。」

  琉月淡淡的提醒忠義候夫人:「是他兒子先開的口,我想他是不想和兒子唱反調,所以才會出聲幫助我的吧。」

  忠義候夫人想想也是這個理,然後不說話了,馬車裡琉月卻又想到另外一件煩惱,那就是瑾王南宮玉,先前在上書房門外,瑾王南宮玉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有些異樣的,瑾王殿下不會對她感興趣吧,這怎麼行。

  琉月想著閉上眼睛靠在廂壁上,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回了忠義候府,忠義候夫人送了琉月進琉園,自己領著人回了自個的院子。

  雖然以後皇后還會出手對付月兒,但起碼不敢明目張膽的出手抓月兒了,這讓忠義候夫人鬆了一口氣。

  琉園。

  琉月剛回來,屁股還沒有坐穩,便見金橘拿了一封信走進廳堂來回話。

  「小姐,先前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說是有人要見你。」

  琉月一聽趕緊的伸手接了信過來,打開來看後,方知道原來是鳳晟邀她一見,想到今日燕賢王對自個的幫助,琉月不由得挑高了眉,她倒要看看鳳晟為何要對燕賢王下手。他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啊。

  「走,我們前往春萱樓走一趟。」

  琉月說完便又想起她們不知道春萱樓在什麼地方,喚了金橘:「金橘你和我們一起去一趟春萱樓。」

  「是,小姐。」

  金橘領命,然後一行幾人走出琉園。

  小蠻跟在琉月的身後,想到小姐的身上的情咒,越來越重了,臉色十分的蒼白,現在她的臉上都淡施了薄粉的,掩蓋臉上的神色,若不掩蓋,必然十分的憔悴,看得她心疼不已,這又去春萱樓幹什麼。

  「小姐,你休息吧,奴婢替你去春萱樓一趟。」

  「沒事。」

  琉月搖頭,一行人走出忠義候府,然後命人備馬車。

  很快馬車拉了過來,琉月帶著三丫頭上馬車,然後金橘命令馬車伕一路前往春萱樓而去。

  春萱樓是一家茶樓,在梟京不算太有名,但是金橘是梟京人,自然知道這茶樓在什麼地方,便告訴馬車伕如何走。

  大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春萱樓門前。

  此時是正午,茶樓裡的人不少。

  琉月又長得格外的美貌,所以一行人一走進茶樓,便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不過大家都沒見過琉月,所以多是猜測議論之聲。

  很快店小二走了過來,金橘問店小二:「我們是與人有邀的,那人可是來了。」

  店小二一聽,立刻點頭,然後滿臉笑意的招呼著:「客人已經到了,我帶小姐上去。」

  說完在前面引領。很快把琉月等人引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間門外。

  雅間門前立著兩名手下,一看到琉月便恭敬的垂首:「見過琉月小姐。爺正在裡面等琉月小姐呢?」

  這兩個人正是鳳晟的手下,琉月推門走了進去,小蠻等人便在外面候著。

  雅間裡,臨窗獨坐一人,絳紫的長袍,黑髮如墨,被風輕輕的吹起,好似擾亂了一池春水似的,聽到門上的動靜,緩緩掉首望來,看到了琉月走進來,細長瞳眸中湧起了波紋,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意。

  「你來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也不和他客氣,他們之間客氣便是虛偽。

  鳳晟笑著替琉月倒了一杯茶,然後放到她的面前,望著她。

  「怎麼了?」琉月看他望著自己,忍不住問。

  「昨夜謝謝你了。」

  鳳晟輕快的說道,似乎昨夜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琉月望了他的手臂一眼,關心的問:「你受傷了了,怎麼不多休養兩日,然後再來看我。」

  「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跑到忠義候府來了?」

  鳳晟不關心手臂的傷,他關心的是小月兒,琉月扯著唇角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我是來找了空大師的,後來拜了忠義候夫人做義母的,暫時的住在忠義候府。你呢?昨夜為什麼要殺燕賢王。」

  一提到燕賢王,對面鳳晟的臉色陡的變了,黑沉沉的,好似攏了烏雲似的,到嘴的話也僵硬無比,好半天才平穩了情緒,沉重的說道。

  「我母親死了?」

  「她死了?」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匆忙的離開了尚京,竟然發生了這事:「她是怎麼死的,生病死的。」

  鳳晟搖了搖頭:「不是,是自殺的。」

  琉月愣住了,那般美貌的雲側妃好好的怎麼自殺死了,她有什麼想不開的。

  鳳晟抬首望向琉月,眼裡一瞬間佈滿了愁苦,他伸出手握著琉月的手,似乎想從她的手上取得力量,很多話他藏在心裡從來沒說過,心裡更痛更難過。

  「原來她曾經是燕賢王手下的一名暗衛,那時候她與我父親情投意合,兩個人快成親了,母親也懷了我,可是燕賢王竟然命令我母親前往南璃國當一枚針,身為屬下,她違抗不了自己的主子,所以前往南璃國做一枚針,可是她懷了我,只能找人嫁了,便嫁給了我的父王,你知道嗎?她自殺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兩個男人,她完成了她該完成的事情,盜了南璃國的佈兵圖和通城卡,可是她自己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所以城滅時,她便自盡了,我父王也因為保護皇室死了,你說這些是誰造成的,誰造成的這種局面,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他,若沒有他燕賢王的獨斷專行,我母親與我父親還生活得很好很幸福,哪裡會有今日這種種。」

  鳳晟說到最後,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垂首一言不吭。

  琉月望著他,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難怪以前的雲側妃總是鬱結不安,原來是因為她是慕紫國的一枚針,因為她覺得對不起別人,所以一直鬱鬱寡歡。

  「鳳晟,過去的都過去了,別再難過了,你母親若是地下有知,不會希望你如此傷心難過的,我看出她是很喜歡你的。」

  琉月說完,鳳晟依舊痛苦的低著頭,好久沒有動一下子。

  雅間內一片安靜,琉月只是安靜的陪著他,然後從他的手中抽出手來,拍拍他的肩。

  「你親生父親呢,你找到他了嗎?」

  鳳晟點了點頭,然後再抬頭,琉月看到他眼裡一片清亮,分明是有什麼東西浸濕了他的眼睛。

  琉月再次的拍拍他的手,

  「鳳晟,都過去了,別想了。」

  鳳晟點頭,然後開口:「我父親是袁勝。」

  「袁勝?」

  琉月挑了一下眉,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她聽母親提到過,隨之想到了這人是誰了,不由得有睜大眼睛望著鳳晟,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你父親是大將軍袁勝,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莊妃可是袁勝的妹妹,這麼說你不就是莊妃的侄兒,瑾王殿下便是你的表弟了。」

  鳳晟看著琉月誇張的樣子,有些無奈。

  「小月兒,你忘了以前我的身份也金貴,我是隆親王府的世子爺。」

  琉月想了一下,然後點頭:「沒錯,以前你的身份就金貴,沒想到重活一世,你的身份依然如此的炫目,你和你父親可是相認了?」

  鳳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父親一輩子沒有娶人,等著我母親,可是到頭來,我母親自殺了,你不知道他比我還傷心。」

  鳳晟說到這個父親,很是敬重。也很心疼,可是母親已經死了,他也沒辦法。

  琉月聽了鳳晟的話,心頭感歎,看來這位袁勝將軍和雲側妃之間的倒是真愛,竟然一輩子沒娶親,等著雲側妃,可是世事太無常了。

  雅間裡一片寂靜,鳳晟的情緒已經好多了,他這樣發洩一下,竟然不像之前那麼難過了。

  「月兒謝謝你,你呢,你的情咒可是解了,你找到了了空大師嗎?」

  鳳晟心急的問,想起小月兒的情咒,不由得擔心起來。

  琉月搖了搖頭,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別提了,我算是倒楣的了,先前順利的進了護國寺,本以為可以見到了空大師的,誰知道就在我們進護國寺的前一晚上,了空大師竟然被人下了百日睡,還一掌震傷了他的經脈,現在他昏迷不醒,根本沒辦法幫我解咒。」

  「那怎以辦?」

  這下鳳晟,不,應該叫袁晟,袁晟心急了。

  他就聽說了了空大師有解咒的本事,還真沒聽說別人有這種本事。

  「還有不到兩個月,一個多月,青雲城將舉行醫術大賽,大賽第一名的選手不但可得神醫稱號,還會得到獎品,千年的紫蟾蜍,有了這獎品,我便可以解掉大師身上的百日睡了,等他醒了,就可以救我了。」

  「還有一個多月啊,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前往青雲城。」

  琉月沒說什麼,一隻手輕輕的轉著手中的茶蓋子,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夙燁怎麼樣?他還好嗎?」

  她一開口問,心中的那份痛楚便侵蝕著身子,使得她忍不住輕蹙起眉,可還是想知道夙燁的下落,他還好嗎?南璃國被慕紫國滅了,他怎麼樣了,她一直想知道他的下落。

  袁晟看到她的臉色,擔心極了,趕緊的說到:「你別管他的事情了,別問了。」

  一聽袁晟如此說,琉月臉色變了,難道說夙燁發生了什麼事,她起身陡的湊近袁晟的身邊,緊張的叫起來。

  「他怎麼樣,難道他出事了不成?」

  袁晟一看到她的緊張樣子,既心疼又不捨,趕緊的說道:「你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我也只是聽說,聽說夙王府裡出事了,他殺掉了夙王爺,好像是說夙王爺逼死了他的母親,還說他根本不是夙王府的世子,他是別人家的孩子,至於?」

  袁晟的話還沒有說完,琉月再承受不住心頭湧起的甜腥,嘴一張便吐出一口血來,身子軟軟的往地上栽去,天旋地轉。

  袁晟臉色大變,身子一動竄過來一把抱住了琉月的身子心急的叫起來:「小月兒,小月兒。」

  雅間門外,金橘和小蠻等人聽到裡面的聲音,趕緊的推門進來,便見到袁晟抱著小姐,而小姐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唇角艷紅一片,小姐她竟然吐血了,她的情咒竟然這麼重了,她吐血了。

  小蠻和石榴直接便哭了起來,撲過去叫起來:「小姐,小姐你別嚇我們啊,你別嚇我們。」

  琉月迷迷糊糊間,聽到兩個丫頭的哭聲,忙說道。

  「你們別哭,我沒事。」

  她臨陷入昏迷時,想到夙燁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而她竟然不能陪他,他該有多苦呢,驀然間她又想到一個人來,燕賢王,她忽然想明白燕賢王像誰了,他像夙燁,沒錯,燕賢王像夙燁。

  琉月昏迷前,終於想到了燕賢王像夙燁,那麼那燕王世子是誰,他戴著面具改變了聲音改了體味,所以她認不出他來了,但是他卻忘了燕賢王與他長得神似了,父子終歸是父子啊。

  她又被他擺了一道,琉月唇角勾出笑,再也無力去想別的了,陷入了黑暗中。

  袁晟心急的叫起來:「快,有沒有補血的丹藥,快點取出來,給她服一顆。」

  小蠻立刻醒悟過來,小姐吐血,先讓她服一顆補血的丹藥,這樣身子說不定還能好些,想著趕緊的動手翻找藥,然後找了一顆放進了琉月的嘴裡。

  袁晟抱起琉月便往外走去,一行人下了樓,然後上了忠義候府的馬車,一路回忠義候府。

  誰知到了忠義候府的時候,琉月竟然醒過來了,眼看著袁晟便要抱她進去,她阻止了。

  「我沒事,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回去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3 06:37 PM

第132章:燕燁和小月兒相認

  忠義候府門前,琉月堅持她自己進去,袁晟沒有反對,他知道小月兒的顧慮,眼下她在尚京,不想和任何人有牽扯,省得惹來不必要的閒話。

  琉月下了忠義候府的馬車,命令了馬車伕把袁晟送回春萱樓去,那裡有袁府的馬車候著。

  馬車轉身離去,府門前琉月目送著馬車離去,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看她臉色蒼白,不由得心驚膽顫的害怕。

  「小姐,你進去睡會兒吧。」

  琉月點頭,倒是沒有拒絕,一行人進了忠義候府,一路回琉園。

  琉月一回到琉園便支撐不住的進房間休息了。

  這一睡一直睡到傍晚,本來還想睡,最後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房內已經掌上了燈。

  床前端坐著忠義候夫人,一臉焦急的望著她,一看到她睜開眼睛,忠義候夫人便痛心的說道。

  「月兒,你的心絞痛越來越重了,現在怎麼辦?」

  琉月也知道自己的情咒越來越重了,但願能撐到一個多月。不過她不想讓忠義候夫人過多的擔心,所以伸手拉了忠義候夫人一把說道。

  「母親,你別擔心了,我沒事的。」

  忠義候夫人哪裡真不擔心,眼淚都快急下來了。

  可是卻一籌莫展,老天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的女兒啊,她從小便苦,沒想到長大了,依然要受罪。

  琉月笑道:「母親,我餓了。」

  這話一起,忠義候夫人立刻顧不得傷心了,伸手扶了琉月起來,然後親手替她穿了衣服。

  門外,小蠻急急的走了進來,飛快的說道。

  「小姐,管家派人來稟報,說有人過來要見小姐。」

  「誰啊?」琉月問。

  小蠻飛快的稟報:「說是叫陸遲。」

  「陸遲過來了,快請他進來。」

  沒想到陸遲竟然來了,他來了冰舞想必也來了吧。

  琉月高興了起來,眼下她待在梟京,還真需要人手,因為雷皇后一定會背後算計著她,陸遲和冰舞來了不是正好幫助她嗎?越想越高興,揮手命令小蠻把人請進來。

  小蠻應聲退了出去,房間裡忠義候夫人也很高興,對於陸遲她不陌生,過去是她救了那小子的,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待在月兒的身邊,是個好孩子,現在長大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忠義候夫人問。琉月想起陸遲便是母親救的,對他,母親肯定也是挺關心的。

  「嗯,他一直很照顧我,我的武功也是他教的,他是我的朋友。」

  忠義候夫人笑著點頭,替琉月收拾好了,然後拉著琉月走了出去。她也想看看那小子。

  正廳裡,琉月和忠義候夫人走進去不久,便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走進來。

  小蠻身邊跟著的人正是陸遲和冰舞二人,他們的身邊還另外跟著兩個眉眼清秀的少年,四人一走進來,便恭敬的開口:「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早起身走過去,一把扶起陸遲和冰舞:「你們兩個來了,真是太好了。」

  她扶起陸遲和冰舞,又望向另外兩個少年:「他們是?」

  「他們是上官師傅送來保護你的,他說你在梟京需要人保護,便讓我們帶了他們兩個過來。」

  陸遲話音一落,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恭敬的開口。

  「小姐,我叫向朗。」

  「我叫關平。」

  琉月點了點頭:「嗯,這一路上你們趕過來幸苦了。」

  她說完示意他們四人坐下來,然後問道:「你們晚飯都沒吃吧。」

  陸遲倒也不和她客氣,點了點頭,琉月立刻吩咐下去:「小蠻,去準備一桌飯菜過來,精緻些。」

  「是,小姐。」

  小蠻退了出去,難得的小姐如此的高興,她也很開心。

  廳堂上四人坐了下來,忠義候夫人望向陸遲,然後笑著開口:「陸遲。」

  陸遲應聲,然後抬首打量著忠義候夫人,最後激動的喚了一聲:「夫人,你竟然沒事。」

  他說著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下。當日如若不是夫人,他就沒命了,他還記得那追兵跟在他身後追著,眼看他無路可逃了,一隻手從門前急急的伸出來,一把拽了他的身子進一角小門,然後門急切的關上了,夫人摀住他的嘴,那些殺手追了過去,而他撿了一條命。

  沒有夫人就沒有他,沒想到夫人竟然活著,陸遲很開心。

  「夫人,陸遲給你磕頭了。」

  忠義候夫人上前,伸手扶起他:「好了,陸遲快起來吧,這麼些年月兒多虧你照顧著,快起來吧,以後你們安心待在忠義候府吧,好好的陪陪月兒。」

  「是,夫人,夫人放心吧,以後我會保護琉月小姐的。」

  「別小姐長小姐短的,你和月兒就像兄妹一樣,她沒有哥哥,你便當她的哥哥吧。」

  忠義候夫人柔聲說道,琉月立刻贊成的說道。

  「沒錯。陸遲,以後你不但是我的朋友,還是我哥哥,你和冰舞的婚事以後包在我的身上了。」

  琉月如此一說,冰舞便窘迫了,忍不住喚了一聲:「小姐。」

  忠義候夫人一聽,便知道冰舞是陸遲的心上人,看到陸遲也有了心上人,忠義候夫人是真的替他高興,招手示意冰舞過來讓她看看,然後點頭:「模樣兒倒也標緻,不過可要好好的愛陸遲,知道嗎?」

  冰舞點頭,乖巧的說道:「夫人放心吧。」

  琉月又接了一句:「她可是很愛陸遲的,母親放心吧。」

  冰舞一聽不依的跺了一下腳:「小姐,哪有你這樣取笑人家的。」

  正廳裡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笑聲過後,忠義候夫人拍拍冰舞的手:「等到你們想成親的時候,我來做你們的主婚人。」

  陸遲和冰舞一聽,不由得相視了一眼,然後同時歡喜的向忠義候夫人道謝。

  「謝謝夫人。」

  他們雙雙都沒有父母,現在夫人願意當他們主婚人,他們以後成親算是圓滿了。

  正廳門外,小蠻領著幾個婢女把飯菜準備了上來,滿滿的一桌子,琉月招呼著陸遲和冰舞還有向郎和關平二人,一起坐下吃晚飯。

  忠義候夫人卻起身離開了,把空間讓給他們年輕人。

  正廳裡,小蠻走出去守在門外,吩咐其她人自去做事。

  她是以防小姐和陸遲等人說到什麼私密的話,不能讓別人聽到。

  石榴便在正廳裡侍候著。

  琉月問向朗和關平:「你二人怎麼會認識師傅的,以前我可沒有看到過你們啊?」

  向朗忙放下筷子,恭敬的起身回話:「回小姐的話,我們原是尚京駐軍營地裡的驍騎尉,因慕紫國攻破了尚京,我們將軍領著我們奮力殺戰,死傷無數,我們也受了重傷,本以為一命歸西了,誰知道竟然沒死,後來被路過的上官聖醫給救了,一直在上官府休養,等我們兩個人身體好了,尚京已經歸了慕紫國,而南璃國惠王等人已經退到了澴江以南,本來我們想前往霖城去繼續效力,後來聽說復帝命令兵將封江,不准任何人渡江,我們只得作罷,因為我們的命是上官聖醫救的,所以便想為他效命,他便命我們二人前來保護小姐。」

  向朗說完依舊恭敬的站著,琉月招手示意他坐下。

  「原來如此,難為你們。」

  本來是驍騎尉的,沒想到竟然淪落到保護她了,不過兩人身手一定不錯,驍騎兵可是馬上之將,身手都是很厲害的。

  「你們兩個若是跟著我,便要一心一意的,要不然你們自行離去,我不會怪你們的。」

  琉月認真的說道。

  若是人家不想跟著她,她不勉強,但是若跟了她,可就要一心一意的跟著她。

  向朗和關平二人又想站起來,琉月招手示意他們坐下。

  不要那麼拒謹,二人方坐下,認真的表態。

  「小姐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對小姐忠心的,軍人是不會說妄語的。」

  「好,那真是太好了。來,我們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話。」

  向朗和關平二人點頭,眾人吃起晚飯來。

  琉月也餓了,俐落的吃飯,一邊吃飯一邊和他們幾個人說話:「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建個小組織,你們來了正好可以幫幫我。」

  琉月一說完,陸遲和冰舞還有向朗關平等人來了興趣,都放下了筷子望著她,琉月好笑的指了指他們面前的碗筷:「吃吧,一邊吃一邊說,又不急在這一時。」

  本來陸遲和冰舞二人有點少了,現在多了向朗和關平二人,人便分佈得開了,再一個向朗和關平二人在軍營裡當過兵,對於訓練人應該很在經驗。

  接下來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聽琉月說著計劃。

  「這梟京的水很深,我們要想安身立命,便要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還要隨時掌握著整個梟京的動向。」

  尤其是雷皇后和雷家的動向,當然這一點她暫時還沒有與他們說。

  琉月說完,陸遲等人說道:「小姐,你直接與我們說如何做吧。」

  「是,小姐,你直接與我們說怎麼做?」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陸遲,你負責到城外找一個山頭,然後動手建一些住的地方。」

  「是,小姐。」

  陸遲點頭,琉月便又望向了向朗和關平二人:「你們兩個負責找人,找什麼人呢,在梟京隱暗的角落裡肯定有無家可歸的乞丐,最好是年輕的,小一些的也行,只要身體好就行,或者是那些被壓迫欺淩的人,不過這些人必須忠心,若是不忠心,一個也不要要。」

  「是,小姐,我們知道怎麼做。」

  身為軍人,他們知道如何讓一個人變得忠心不二。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冰舞:「你負責在尚京打探各種消息,隨時把這些消息送進忠義候府,遞到小蠻的手上。」

  「是,小姐,我知道了。」

  琉月點頭,然後命令石榴:「去取些酒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石榴一聽不同意了,小姐的身子不好,如何能喝酒,不過看琉月又拋了一記眼神過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取了酒過來。

  琉月倒了酒,幾個人一起乾了一杯。

  她笑望向陸遲和冰舞,還有向朗關平四個。

  「希望這事辦得漂亮。」

  四人同時的起身,恭敬的開口回道:「小姐,我們一定會把此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琉月點頭,望了他們四人一眼,滿意的點頭。

  「希望我們成功。」

  「一定會的。」

  「你們眼下先住在忠義候府裡,等到山頭上的房舍建好,便住在山頭上。」

  「小姐,可是誰保護你呢?」

  陸遲關心的開口問,小姐身邊沒人怎麼辦?

  「眼下先不著急,等你們把人找好了,以後向朗和關平負責訓練這些人,陸遲負責打探各種消息,冰舞回到我身邊和小蠻一起保護我便成。」

  「是,我們知道了。」

  四個人起身恭敬的說道。琉月吩咐了石榴帶了他們幾人下去休息。

  小蠻從外面走進來,先前正廳裡發生的事情,她聽到了,小姐想建個小組織沒錯,眼下雷皇后一定會算計小姐,有了人手,以後會方便得多,可是小姐的身體。

  「小姐,你去休息吧。」

  「好。」

  琉月點頭同意了,領著小蠻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第二日,陸遲和冰舞等人各自去做事了,琉月昨天睡了半天,又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不像之前的那麼差了,也早早的起來了。

  因為她身體不好,所以忠義候夫人命令了小魚兒和雅兒二人不准過來打擾她,所以琉園裡很安靜。

  不過這份安靜很快被打破了。

  忠義候府的丁管家吩咐人過來稟報琉月,宮中皇上派了太監來接琉月進宮一趟。

  皇上接她進宮。

  琉月愣住了,忠義候夫人很快領著人過來了。

  「母親,皇上為什麼派人接我進宮啊?」

  忠義候夫人也摸不準皇上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又反悔了,要找月兒秋後算帳了。

  這應該不會啊,皇上乃是金口玉言,既然說了饒過琉月,按理不應該再找她算帳啊。

  母女二人一時猜不透皇上的用意,丁管家又派人過來請了一次,說侍候皇上的貼身太監馬良馬公公已經著急了,讓琉月小姐快去。

  這一次是皇上親自宣了琉月進宮,忠義候夫人不好跟了去,否則帝心盛怒,只怕反而害了月兒。

  忠義候夫人擔心的望著琉月:「月兒,你要當心些,千萬不要觸怒皇上。」

  「母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皇上找我定然是有事。」

  琉月能猜到的是皇上找她,說不定是為了治病,可是宮中的禦醫很多,皇上為何不找禦醫治病,而要召她進宮呢?

  雖然想不透,母女二人領著一幫丫鬟前往忠義候府的正廳。

  正廳裡,侍候皇上的馬公公正焦急的等候著,一看到琉月出現,馬公公趕緊的催促起來。

  「琉月小姐,我們快點進宮吧,若是進宮晚了,皇上一定會發怒的。」

  琉月點了一下頭,忠義候夫人立刻取了一張銀票遞到馬公公的手裡,小聲的問馬公公。

  「公公,皇上為何要見我家月兒啊。」

  馬公公摸了摸銀票,倒是沒藏著掖著,輕聲說道。

  「灑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過皇上並沒有任何的不快,所以候夫人放心吧。」

  忠義候夫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

  馬公公請了琉月進宮,琉月領著小蠻一人進宮去了,把石榴留在候府裡。

  宮裡的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上書房裡,琉月給上首的闐帝行禮:「琉月見過皇上。」

  闐帝望瞭望她,然後揮手先讓房內的太監退了出去,等到上書房裡沒人了,闐帝才示意琉月免禮。

  琉月起身,垂首淡淡的請示:「不知道皇上接琉月進宮所為何事?」

  本來先前進宮,她還有些擔心,但這會子她沒有感受到闐帝身上的殺氣,所以說這皇帝召她進宮,並不是為了要殺她,難道他召她進宮,真的是為了要讓她治他的病。

  果然,闐帝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聽說你是上官聖醫的弟子,那麼醫術如何?」

  琉月瞳眸微暗,然後不卑不亢的說道:「尚可救人。」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闐帝的眼睛盯著琉月,看著她那淡然幽冷,不卑不亢,甚至於我行我素的樣子,不由得脫口而出。

  「上官琉月,朕怎麼看著你的神態與一人有幾分神似。」

  琉月抬首,便見闐帝瞳眸中亮起了一縷神彩,望著她,唇角竟勾出溫和的笑來,琉月不由得稀奇,她與何人神態相似,母親嗎?可是想想又不像。

  「皇上說的人是?」

  闐帝一聽琉月問,卻又收斂了神色,似乎有些冷了,琉月望著這前後不一樣的皇帝,心裡感歎一句。自古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啊。

  「皇上召琉月進宮,難道是為了問琉月的醫術?」

  琉月沉聲開口,闐帝卻搖頭,然後懶懶的開口:「朕是想讓你幫朕治一治朕的失眠症,看看朕的失眠症是否有法醫好?」

  「失眠症。」

  琉月錯愕,然後望向闐帝。

  「宮中禦醫無數,皇上為何不召禦醫醫治。」

  這失眠症也不是多大的病症,宮中這麼些禦醫難道醫治不好嗎?

  那還養著這些禦醫幹什麼,琉月的臉色變了幾變,上首的闐帝南宮裔看得很清楚,低沉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他們沒有治好朕的失眠症,是因為朕沒有告訴他們病症的實情,因為朕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既然皇上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為何又要告訴琉月呢?」

  琉月沉聲說道,她可不想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闐帝十分的睿智精明,一看琉月的神色,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逐笑道:「朕越看你越和她像,都是如此的聰明。」

  「皇上所說的是何人?」

  琉月挑眉問道,闐帝往龍椅後面靠去,臉上攏上了若有所思,似乎陷入了回憶。上書房十分的安靜,闐帝一時沒說話,琉月也安靜的沒有問,她想皇上的失眠症,也許便與他所說的那個人有關。

  「朕喜歡的一個女子。」

  琉月一怔,然後脫口而出:「皇上喜歡的人不是莊妃娘娘嗎?」

  這梟京人人都知道皇上寵愛的是莊妃,袁勝將軍的妹妹袁莊。

  「她?」

  闐帝笑,不過琉月看到他的唇角隱有譏諷,眼裡也沒有多少的感情,琉月忽地猜測出,皇帝寵愛莊妃,是不是用莊妃來壓制著皇后,若沒有莊妃,沒有七皇子,皇后以及背後的雷家權勢更大,老皇帝果然十分的精明。

  「皇上的失眠症也是與她有關嗎?」

  闐帝點頭,然後說道:「朕與她失之交臂是一生的憾事,可是後來看到她得償所願的愛人成親,朕心裡欣慰,看到她好,朕很開心,可是後來她失蹤了,朕再也睡不著覺了,一想到她在外面居無定所,漂泊流離,朕便閉不上眼睛,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只要一閉上眼睛,便會看到她的淒苦,朕曾經兩天兩夜沒有合上眼睛,雖然很累,可就是睡不著覺。已經很多年了,禦醫們都束手無策,朕不想讓人知道朕的失眠是因為一個女人,所以禦醫們一直沒有辦法。」

  琉月沒有說話,看著上首的闐帝,原來一個皇帝也有如此真摯的一面。

  雖然是帝皇,卻真心祝福自己所愛的人,因為她的不幸,所以他很痛苦,因為痛苦,所以他的失眠成了一個病症,這失眠症,本身便是一個不難醫治,但因為他心中鬱結深,所以才會難以醫治。

  「皇上希望我怎麼做?」

  琉月緩聲問。

  闐帝望著她。清冷的命令:「朕希望你治好朕的失眠症,而且這件事不得讓任何人知道。」

  「是,皇上。」

  琉月起身恭敬的應聲,心裡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本來她還擔心闐帝是為了八公主的事情要為難她,沒想到卻是為了給他治失眠症,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皇上把你以前的事情說說,這樣也好讓我對症下藥。」

  上書房裡,響起琉月的話,闐帝點頭,示意她坐下,便和琉月說起了他從前與那喜歡女子的事情,書房裡不時的響起輕輕的說話聲,書房外面,太監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正儀宮。

  雷皇后聽了一名太監的稟報,臉色別提多陰驁難看了,握緊了手好半天沒有放開。

  沒想到皇上竟然放過了上官琉月那個賤人,上官琉月傷的可是她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啊,他怎麼能容忍別人欺負到自個的女兒身上。

  本來昨日她還在奇怪呢,皇上為什麼放過上官琉月,今日聽到人稟報,皇上接了上官琉月進上書房,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聽聞裡面說話聲十分的愉快。

  雷皇后都快氣瘋了。

  身側貼身侍候她的玉雲姑姑輕聲的說道:「娘娘,皇上不會是喜歡上了上官琉月那個小賤人吧。」

  雷皇后的眼睛陡的耀起狼光,一句話也沒有說。

  玉雲姑姑便又說道:「若真是這樣,怎麼辦,皇后娘娘。」

  雷皇后冰冷的說道:「如若皇上真的喜歡她倒好辦了,她進得這皇宮來,本宮便讓她有來無回,這宮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安然無恙的。」

  雷皇后陰狠的說道。然後命令玉雲姑姑:「去,讓那太監盯著皇上那邊,有什麼事立刻來報。」

  「是,皇后娘娘。」

  玉雲往外退去。大殿內,雷皇后一言不吭,想到自個的女兒,她便心疼不已。

  很快,大殿外面又有太監走了進來稟報:「皇后娘娘,雷大人派人送了信進宮來。」

  「呈上來。」

  雷皇后命令,自有女官把信呈到了她的手上,她打開來看了看,臉色不禁變了,大殿外面的玉雲姑姑吩咐了太監一聲,又走了進來,看到雷皇后的臉色變了,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娘娘,怎麼了?」

  「長公主回梟京來了。」

  「長公主。」

  玉雲愣了一下,這長公主乃是皇帝的親妹妹,歷來與皇后不對盤。先前被皇帝嫁到南璃國去和親了,聽說後來公主挑選了武寧候爺為夫婿,沒想到公主竟然回京了。

  「皇上一定會賞賜長公主的。」

  雷皇后冷哼:「這是自然的。」

  皇帝一向疼愛這個妹妹,後來送她去南璃國和親,心裡還過意不去呢,這會子她回來了,自然會賞賜她的,而且聽說長公主暗中幫了不少的忙。

  「晏錚那個混蛋呢,他可是回來了?」

  「回娘娘的話,武寧候爺沒有回來,不過世子爺隨長公主一起回梟京了。」

  「他回來得好,他害得我女兒毀掉了臉還丟了手臂,現在就算我女兒毀掉了,我也要讓他娶我的女兒為妻,這後果他必須受著。」

  「娘娘。那武寧候世子原是個倔傲的,只怕他未必同意娶公主。」

  玉雲姑姑說完,皇后的臉色陰驁得能吃人。

  「本宮自有辦法對付他。」

  雷皇后說完不再說話,大殿內安靜下來。

  ……

  傍晚,琉月從宮中回到忠義候府。

  琉園內,忠義候夫人正心急的等著她,看到她完好無損,總算鬆了一口氣。

  「月兒,你嚇死母親了,皇帝召你進宮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怎麼在宮中這麼長時間啊。」

  琉月揮手命令了正廳內的人退下去,然後告訴忠義候夫人。

  「皇上有失眠症,召我進宮是為了讓我給他治失眠症的。」

  今兒個白天,她在上書房裡,聽到皇帝說了很多關於他和那個女子的事情,從他們初次相遇的時候說起,這些壓抑在皇帝的心裡,使得他夜難眠,因為他從來沒與別人說過,所以沒人知道闐帝曾真心喜歡過一個女子,不過他並沒有告訴琉月那個女子是誰。

  琉月也懶得去猜,她的責任便是治好皇上的失眠症,而且闐帝還強調了,讓琉月不要把這件事洩露出去,所以琉月並沒有告訴忠義候夫人,闐帝的失眠症起源於一個女人。

  其實皇帝的失眠症之所以難治,乃是因為他沒辦法告訴別人心中的鬱結,今日他把這些告訴了琉月,琉月又給他施針,服了藥,他果然有了一些倦意,琉月是等他睡了後才回上官府的。

  正廳裡,忠義候夫人聽了,錯愕:「宮中那麼多的禦醫,難道都治不好皇上的失眠症嗎?」

  先前他讓人把月兒接進宮裡去。害得她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生怕發生什麼事情。

  「母親,沒事了,你去休息了」

  琉月催促忠候夫人,忠義候夫人點頭,然後拍拍琉月的手:「你也早點睡吧,別勞累了,今兒個累了一天。」

  「是,母親,明天我還要去宮裡呢,皇上會派太監過來接我的,所以你別擔心了。」

  「嗯,你小心些,自古伴君如伴虎,別惹得皇上翻了臉。」

  「我知道。」

  琉月點頭,然後盥洗一番去休息。

  接下來一連三天,琉月每天都會進宮替皇帝治失眠症。皇上的症狀好多了。

  可是梟京卻刮起了一股謠言,很快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說皇上看上了忠義候府收的義女上官琉月。

  說上官琉月很快便要進宮為妃了。

  這些消息很快傳到了忠義候府,忠義候夫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偏偏宮中,雷皇后派了嬤嬤前來忠義候府。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了。」

  兩名嬤嬤一進門便向忠義候夫人道喜,忠義候夫人剛剛聽到外面的謠言,自然知道這嬤嬤的喜從何來,不由得臉色冷了,她如花似玉的女兒可不會進宮,皇帝都四十多歲了,入了大半截的土了,女兒過了這個年才十六歲,她怎麼會進宮呢。

  這梟京的謠言指不定是誰傳出來呢?忠候夫人冷了臉色,望著宮裡來的兩個嬤嬤,冷硬的說道:「不知道這喜從何來?」

  兩個嬤嬤陪著笑臉說道:「皇上一連幾天都派人用馬車接了上官小姐進宮,這便是喜歡上上官小姐了,娘娘派我們前來忠義候府與夫人說一聲,很快便會命人接上官小姐進宮的。」

  忠義候夫人一聽,噌的一聲站起來,怒視著兩個嬤嬤。

  「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去,就和皇后娘娘說,我們家月兒是不會進宮為妃的,讓她別打這個主意了。」

  月兒若是進宮,便是落入雷皇后之手了,雷皇后想怎麼算計她便怎麼算計她了。

  這女人會安什麼好心啊。

  兩個嬤嬤一看忠義候夫人變臉,臉色也微微的變了變,望著忠義候夫人說道。

  「候夫人好沒趣,皇上喜歡上官小姐,是你們候府的福氣,你發什麼脾氣,要知道多少人都想進宮為妃呢,偏你們家嫌棄,那是皇上不是尋常人。」

  「皇上又怎麼樣?我們月兒不會進宮的,你們兩個給我快點滾,否則別怪我讓人攆你們出去。」

  「你?」

  兩個嬤嬤臉色綠了,她們好歹是正儀宮裡體面的嬤嬤,這忠義候夫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過沒敢再留下,領著人回宮去覆命去了,雷皇后聽了倒是沒有發怒,只揮手讓兩個嬤嬤下去了。

  忠義候府裡,忠義候夫人領著人進了琉園等琉月。

  傍晚,琉月領著小蠻進了琉園,一看到忠義候夫人臉色難看,不由得奇怪。

  「母親,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月兒,明兒個你別進宮了,你知道嗎?現在梟京內遍體謠言,說你要進宮為妃了?」

  「什麼?」

  琉月這兩三天只顧著想方設法的為皇帝治失眠症,並沒有留意街市上的謠言,此時一聽不覺得怒了,週身冷瑩瑩的寒氣,一想便知道是誰把這些話傳出去。

  「定是雷皇后傳出去的謠言,她竟然如此敗壞我的名聲,可惡。」

  琉月狠狠的說著,外面,冰舞和陸遲走了進來,兩個人一看廳堂上的冷色,便知道小姐已經知道謠言了,他們早就聽到了一些風聲,但不想告訴小姐,以為這風聲很快會過去,沒想到卻越傳越厲害,而且他們查出來,是有人在暗中傳播的。

  「小姐,京裡說得可難聽了,說你攀龍附鳳的勾引了皇帝,還說你想入宮為妃。」

  「是的,不少人還說你會禍禮朝堂,以色惑人」

  「我們派人查了,發現有人在暗中宣傳這件事。」

  隨著陸遲和冰舞的話落,琉月的臉色越來越冷。

  雷皇后是迫不及待的對她動手了嗎?

  「明日進宮我會把這件事稟告給皇上的。」

  琉月臉色冷冷,忠義候夫人看到她生氣,很是心疼她的身體。

  「月兒,你別著急了,皇上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明明是幫他治失眠症的,竟然傳出這種謠言來,真正是太可惡了。」

  忠義候夫人說完示意小蠻和石榴,好好侍候琉月睡覺。

  陸遲和冰舞等人也退了下去,琉月先是有些生氣,慢慢的也就不生氣了,這件事皇上一定會插手的,她不擔心,她該擔心是雷皇后,這個女人看來是一心要收拾她的,此次的謠言事件恐怕只是她給自己的一個警告。

  第二日琉月進宮,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禦清殿裡,闐帝的臉色倒是不錯,這兩三日經過琉月的調理,他的睡眠好了很多,過去是整夜睡不著覺,但是昨晚竟然睡了大半夜,睡了大半夜後,他覺得自己的精神真不錯,所以早朝的時候臉色十分的好。

  琉月進得殿來,闐帝一看她的臉色,便詢問。

  「這是怎麼了?一早上臉色臭臭的。」

  這兩三日的單獨相處,闐帝對琉月有些縱容,不知道是因為琉月身上有他喜歡女人的性子,還是因為琉月治好了他的失眠症,總之他和琉月說話的時候很溫和。

  這是很少見的現像。

  大殿內,琉月抬首望向上面的闐帝。沉聲稟報。

  「皇上,琉月請皇上下旨澄清謠言,現在梟京很多人都說琉月以色惑人,魅惑皇上,想進入宮中為妃。」

  闐帝臉色微暗,這件事他先前也聽到了,本來正想處理,沒想到琉月竟然聽到了風聲,難怪她的臉色臭臭的,不過闐帝望向下首的琉月,慢慢的開口。

  「若是朕讓你進宮來陪朕,你願意嗎?」

  琉月一聽皇帝的話,忍不住睜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讓她進宮為妃,不這絕對不可能。

  琉月想著陡的跪下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琉月沒有任何進後宮的打算。」

  闐帝心中一閃而過的惱怒,不過很快便消散了怒意,上官琉月本來就是自由的性子,他又何苦把她囚於深宮之中,她這樣的女子其實更適合外面的世界,就像當初他放開了她的手一般,知道她不適合待在宮中,所以他沒想過逼迫她,現在也是一樣,何況他只是從上官琉月身上看到喜歡之人的性子而已,並沒有愛她,她還這麼年輕。

  闐帝想著笑道:「好了,這件事朕會處理的,你起來吧,朕就是逗你的,不會逼你進宮的。」

  「謝皇上,皇上英明。」

  琉月謝恩,心裡鬆了一口氣,先前她都要嚇死了,真害怕闐帝讓她進宮陪王侍駕,雖然這是很多女人盼望的事情,可惜她卻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闐帝看琉月眉開顏笑的樣子,還是有些刺眼,然後調侃琉月:「難道進宮陪朕有這麼難以忍受嗎?」

  琉月笑起來,回道。

  「琉月不喜歡待在此宮裡。」

  「嗯,朕知道了,你過來給朕施針吧,昨夜朕的失眠症竟然好多了,希望這失眠症盡快好起來。」

  琉月應聲,然後說道:「皇上的失眠症已經見效了,以後我留下一張藥方,讓宮裡的禦醫照著藥方抓藥便可。」

  闐帝沒說什麼,看來這丫頭是要與他保持距離了,想想不免愁悵,其實他留琉月,只不過是因為多一個可以暢心交談的對象,自己心裡的很多事沒辦法與別人說,所以才會慢慢的積鬱,影響到他的身體。

  「好,以後朕若是悶了,便會讓人接你進宮來說說話。」

  「是,皇上。」

  琉月答應了,其實闐帝只是要一個聽的人,她與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是他在說話,她只是一個聽他說話的人,這樣他舒解出胸中的鬱悶,身體便會慢慢的好了,失眠症也就好了。

  禦清殿上,琉月給闐帝施針,大殿內很是安靜,宮女太監的遠遠的站立著。誰也不敢說話。

  很快,琉月施完了針,又寫了一張藥方,交給了貼身侍候皇上的大太監賈詡,吩咐他每晚煎了讓皇上服下,皇上的失眠症便會慢慢的好了。

  大太監賈詡應聲收起藥方,琉月正準備告安退出去。殿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快一名太監奔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下,氣急的說道。

  「皇上,十公主跳進了禦花園前面的一座人工湖裡去了。」

  大殿內,闐帝臉色有些錯愕,隨之便是冷喝:「這大冷的天,她跳進人工湖幹什麼去了?」

  琉月也有些錯愕,隨之便想到了那一日燕王府燕世子戲耍十公主南宮流蘇的事情,讓十公主跳進燕王府的荷花池,但是那天晚上,因為有刺客,所以沒看到十公主南宮流蘇跳進燕王府的荷花池,但今日十公主跳進了禦花園前面的人工湖,難道她這表演便是想向燕燁證明,她是喜歡燕燁的嗎?

  一想到燕燁的身份,琉月的胸中湧起針刺之痛,排山倒海的痛楚掩沒了她整個人。

  她這兩三日都不敢想他,生怕想得多,自己的情咒越來越重,重到難以負荷的時候,只怕她便沒救了。

  禦清殿上首的闐帝並沒有在意琉月的神色,他已急急的從大殿上走下來,沉聲命令:「去看看她又搞什麼名堂。」

  這些傢夥一個個的鬧騰個沒完了。

  闐帝南宮裔的臉色陰沉烏黑,十分的難看,領著一眾人往禦花園而去。

  琉月本不想去,可是現在又沒辦法告安,只得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路跟著皇帝的身後前往禦花園而去。

  一行人行了一段路程,遠遠的還沒有到禦花園前面的人工湖,便聽到不少人在叫喚。

  「十公主,你快上岸來,快上來。」

  可惜人工湖裡的十公主堅決不上來,身子凍得直打顫,一雙眼睛卻堅定的望著岸邊雙臂環胸,一身邪魅的燕燁。

  「燕燁,這下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了嗎?」

  此時人工湖邊,圍滿了人,宮中的後妃,還有宮裡的丫鬟太監的,個個都是一臉的看熱鬧,本來眾人還不知道十公主為何跳進人工湖,現在聽到她的話,眾人總算明白了為何十公主跳進人工湖了,原來是向燕王世子表忠心。

  人工湖邊,眾人的眸光便落到了燕王世子燕燁的身上。

  只見他披著一身璀璨的金光,說不出的風流倜儻,雖然臉上罩住了面具,但是卻邪魅妖治,慵懶的神態十分的吸引人,難怪十公主被吸引住了。

  這十公主南宮流蘇出自於莊妃娘娘的肚子,又深得皇帝的寵愛,所以做事向來無所顧忌。

  自從她見過燕燁,雖然沒有看到過他的面容,但是卻被他的風姿所吸引,這兩三日她日思夜想的都是這位燕王世子,所以今日燕燁進宮,她攔住了他的去路,不等他說什麼,便跳進了人工湖了,這是那晚他說過的,只要她跳進燕王府的荷花池,便說明她是真心喜歡他的,可是當晚燕王府有刺客,她沒來及向他證明,今日她跳進人工湖,總可以證明自己的真心了吧。

  岸上,燕燁雙臂環臉,瞳眸深邃冰冷的望著人工湖裡的十公主南宮流蘇,邪驁的說道。

  「公主搞錯了吧,你喜歡我,我就喜歡你嗎?公主難道不知道,送上門的東西一般都不是好東西。」

  燕燁的話一落,岸邊好多人呆住了,望著燕燁有些反應不過來。

  人工湖裡的十公主南宮流蘇也愣住了,她沒想到燕燁竟然當眾說出這句話來,一時竟不知道做何反應。

  湖岸邊響起腳步聲,很快一群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身著明黃的龍袍,週身的不怒而威,一走過來,便朝湖中的南宮流蘇冷喝。

  「南宮流蘇,你竟然如此胡鬧。」

  南宮流蘇一看到闐帝便害怕了,嘟嚷了一句:「父皇。」

  闐帝沒有看南宮流蘇,望向岸邊的宮女冷聲命令:「還不把公主拽上來。」

  「是,皇上。」

  直到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個個都跪下來惶恐的開口。

  「見過皇上。」

  闐帝理都沒有理這些人,一雙眼睛望到了燕王世子燕燁的身上,先前燕燁所說的話,他可是聽到了。

  闐帝眼睛瞇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淩厲之氣,燕燁坦然望向闐帝,傲氣如虹,緩緩的開口:「見過皇上。」

  他雖然說得恭敬,神容卻懶懶的,並沒有任何的不安。

  闐帝忍不住望了一眼旁邊的上官琉月,這出了一個不理會他的上官琉月,現在又出來一個不理會他女兒的燕燁了,這一個個的都膽子大了。

  人工湖邊,皇帝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說話,有兩名太監撲通撲通跳進河裡,把人工河裡的十公主給拽了上來。

  南宮流蘇凍得直哆嗦,現在是十二月份的天氣,別說跳進湖裡,就是好好的都冷得打顫。何況是人工湖裡。

  不過南宮流蘇顧不得哆嗦,望著闐帝,不安的說道。

  「兒臣見過父皇。」

  闐帝望著南宮流蘇,正想發火,身後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一群人簇擁著走過來,為首的女子是一名美婦,一臉的焦急,人未走過來,便高聲的叫起來:「妾身見過皇上。」

  闐帝望了一眼趕了過來的莊妃,冷冷的望著她。

  莊妃一驚,趕緊的跪下來:「妾身該死,沒有好好的管教流蘇,才會讓她做出這種不端莊的事情來。」

  闐帝總算不說話了,陰驁的命令:「還不把這混帳帶回去。」

  「是,皇上。」

  莊妃應聲,一招手便命令了宮女架著十公主離去。

  南宮流蘇被宮女架走了,走了幾步才醒過神來,朝身後的燕燁大叫起來:「燕燁,本宮不會放棄的。」

  闐帝的一張臉瞬間黑了,莊妃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趕緊的說道:「皇上,妾身會好好的教訓她的。」

  「都是你慣的。」

  闐帝冷哼,然後轉身離去,身後一大片的恭送聲。

  「恭送皇上。」

  琉月看到那林立於人工湖邊的挺拔身影,那般的肆狂張揚我行我素,她的心一瞬間輕顫了,然後眼睛再移不開了,先前她還生氣惱火,其實他都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讓她發現他便是他而已。

  夙燁,沒想到你也來了梟京,還是燕賢王的親生子,我們的緣份竟然如此的深,再次的相遇了,想想我們第一次相遇,第二次的相遇,竟然如此的神似。

  她想著,胸中排山倒海的血氣往上湧,一股甜膩的血腥之味升到唇邊,她極力的忍住,才沒有吐出來。

  這一次吐血離先前的一次只隔了兩三日,照這樣下去,她只怕?

  琉月想也不敢想了,掉首便跟上闐帝的身子,身後的燕燁,直到琉月收回視線離開,才敢正視那遠去了的身影,先前知道她在望著他,他看都不敢看她,就怕自己刻制不住自己,眼神中洩露出來什麼。

  現在她離開了,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貪婪的盯著她了。

  小月兒,沒有解了蝕情咒,我一定不會出現的,要不然會害了你的,你明白我的苦心嗎?

  燕燁身側的手下望了一眼主子,然後沉聲說道:「爺,你進宮不是要見皇上嗎?皇上已經走了。」

  「嗯」燕燁點頭,抬步便跟上了前面皇帝的身影,一路前往上書房而去。

  他之所以進宮便是因為聽到外面的謠言,說小月兒勾引皇帝,以色惑人,想入後宮,所以他心裡一急才會進宮的,沒想到竟然遇到十公主攔住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燕燁,我要跳進人工湖,證明我是喜歡你的。

  這個神經病,燕燁想著一路往上書房走去,他還是想個好名目回闐帝的話,他好好的進宮來做什麼?燕燁眼神閃爍一下,然後想到了一個好名目,便說他進宮是啟稟皇上,盡快派重兵守住澴江北的洹番城,因為南宮卓很可能會突擊洹番城。

  燕燁有了好名目一路直奔上書房而去,他提完了這件事,順便跟皇上提提外面的謠言,最好注意些影響。

  只是他們一行人還沒有走到上書房便見到暗處閃出一個人來,臉色難看。

  這人竟是燕燁派去暗中保護琉月的燕松,燕松一出現,便恭敬的報拳稟報。

  「爺,琉月小姐出事了。」

  燕燁一聽琉月出事,整個人緊張了,上前一把拽住了燕松的衣襟,大叫起來:「她出什麼事了?」

  「琉月小姐吐血了。先前她向皇上告退後一路走到上書房外面,準備上馬車,忽然便口吐鮮血,小蠻和石榴兩個立刻手忙腳亂的把她給架上了馬車,然後命馬車伕立刻出宮。

  「吐血,吐血?」

  燕燁只覺得整個腦子嗡嗡作響,週身慌亂,小月兒好好的怎麼會吐血,她是怎麼了?她究竟是怎麼了?燕燁感覺自己快瘋了,然後陡的睜大眼睛,他想到了一件事,蝕情咒,蝕心蝕情,只到吐血而亡,他在尚京故意布了一個局,小月兒當時很憤怒的說了從此後恩斷義絕了,她應該是生氣憤怒了憎恨他了,可是現在為什麼會吐血。

  他知道她的醫術十分的厲害,如若不是蝕情咒發作,而是一般的病症,那麼她不會治不好,這樣說來,她其實早就識破了他的局,卻故意假裝入局了,她這樣做只是為了讓他好受一些。讓他不要那麼難過,那麼痛,可是她自己地卻依然承受著蝕心蝕情之痛。

  燕燁的心一下子阻塞得滿滿的,有什麼炸開了,滿腔潮濕,眼裡更是濕濕的,很痛很痛,週身都痛。

  他再也忍不住了,控制不了自己的瘋狂。

  「小月兒,小月兒。」

  燕燁的身形一閃直奔宮外而去,身後的手下緊追他而去。

  忠義候府的馬車裡,小蠻和石榴兩個人看著眼睛緊閉著的琉月,心痛到說不出話話,小蠻緊張的取了一枚補血丹塞進小姐的嘴裡,最後兩個小丫鬟哭了起來:「小姐,小姐,你不要有事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奴婢們害怕。」

  若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她們也不活了,她們寧願陪著她一起死。

  馬車上兩個小丫鬟正傷心的哭泣,忽地一道旋風掀起車簾,馬車輕顛了一下,然後馬車內便多了一人。

  小蠻和石榴望過去,一眼便認出來人是燕王府那個自大自狂自戀的燕王世子。

  小蠻忍不住緊張的叫起來:「你幹什麼?」

  燕燁卻理也不理會小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馬車軟榻上的小丫頭,之前養得水嫩的臉頰,此刻瘦得下巴尖尖的,小臉蛋連他的手掌大都沒有,面色那麼的蒼白,此時安靜的躺在榻上,那呼吸幾不可聞。

  燕燁一下子害怕了,如若小月兒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辦,他怎麼辦?

  燕燁上前一步抱住了小月兒的身子,心痛的大叫起來:「小月兒,小月兒你醒醒,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小蠻和石榴一看燕王府的世子竟然抱著自家的小姐,不由得大怒了。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們家小姐。」

  燕燁一記冰冷的眼神瞪過來,那眼神嗜血十分,小蠻嚇了一跳的同時,卻發現這人原來是,原來是?

  他竟然是原來自個的主子,一側的石榴還想說什麼,小蠻一把拉著她的手,然後閃身便出了馬車,躍到前面的座位上去命令馬車伕。

  「找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下。」

  馬車裡,琉月被人緊緊的抱著,聽著耳邊痛楚得頻臨絕望的聲音,不由得慢慢的睜開眼睛,望進一雙深暗如萬丈深淵的瞳眸中,唇角忍不住慢慢的勾出笑來:」燕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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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3 06:38 PM

第133章:打成一團

  小蠻命令人把馬車駕駛到一處無人的僻靜街道停下來,然後她們以及馬車伕遠遠的避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站好,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把獨立的空間讓給燕王世子和小姐。

  只是想到小姐的情咒,心還是很疼,怎麼辦?

  馬車裡,燕燁抱著琉月,端坐在軟榻上,他抬手摘掉了臉上的銀製面具,一張完美無暇的面容便展現出來,瞳眸深邃幽深,此時滿是沉重的痛楚,他緊抱著琉月,低沉暗魅的聲音響起來。

  「小月兒,為什麼,我以為你真的生氣了,憤怒了,我的一顆心才放下,原來你根本沒有真正的生氣。」

  琉月望著夙燁,唇角勾出溫柔的笑意,雖然她胸口很痛,翻江倒海似的難受,但是看到他,她真的很開心,原來她是如此的渴望看到他,琉月抬起手摸了摸燕燁的臉。

  「燕燁,對不起,你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竟然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若不是發生了這情咒,她會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經歷這些事情了,所以此刻她不為自己心疼,她心疼的是他。

  他母親死,卻又遭受父親背叛的時候,心一定是極痛的。

  燕燁聽了琉月的話,一愣,隨即想起小月兒定然知道了他母親去世的事情,也知道他殺掉了夙王爺的事情,就是現在,他只要一想到母親的死,心依然很痛。

  可是他有小月兒,小月兒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燕燁緊緊的抱著琉月,聲音無比的惶恐不安。

  「小月兒,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沒事,只要你沒事,以後永遠的陪著我,過去的都過去了。」

  是的,那些過去的都過去了,未來,只要有小月兒陪著他,他便知足了。

  「我會陪你的,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琉月笑著說道,她一說話唇角竟溢出點點血跡來。

  燕燁看著這艷紅,觸目心驚,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這一刻卻如此的害怕,從袖中取了帕子,細心的替琉月擦著,痛苦的說道。

  「小月兒,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你知道嗎?你中的乃是蝕情咒,是我們水家的詛咒,聽說水家的祖先,曾負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擁有著巫術,所以她用她的血發下了詛咒之術,要我們水家的人世世代代的都得不到所愛的人,如若我們愛上人,那麼我們愛的人將蝕心蝕情而死。小月兒你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所以我的心更痛。」

  燕燁的話,使得琉月恍然,原來她中的蝕情咒,還是因為水家的詛咒,先前她雖然知道情咒,還在猜測,究竟是什麼人給她下的情咒,原來真相卻是如此的。

  看到燕燁痛苦的自責,琉月不忍心,伸出手撫平他蹙起的細長的眉。

  「這事不怪你,燕燁,不怪你。」

  「我此次回歸燕王府,一來是拿到我該拿回來的東西,要不然白白的便宜了別人,二來,便是要想辦法解掉這蝕情咒,我已經認了我外祖父,並從他的族譜上查到了與水家有宿仇,並下了此咒的人家,可是這一戶人家並不在梟京城內,他們好像是隱世之人,所以我派了很多人去查,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的,只要一有消息,我便會查出破解之法,小月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千萬不要離開我。」

  看到琉月往日鮮活嬌麗的小臉蛋,此刻滿是蒼白,下巴瘦得尖尖的,就好像一隻小狐狸般楚楚可憐,這看得他的心臟抽搐起來,一陣一陣的疼痛著。

  「小月兒,等到解開了蝕情咒,你便嫁給我,我們大婚,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了,從此後我們要相親相愛,永遠的陪伴在一起。」

  「好,不過你別擔心,此次我來慕紫國,便是要找了空大師,聽說了空大師十分的精通解咒之術。可是誰知道等我找到了空大師的時候,他竟然被人下了百日睡,還被人震斷經脈,還有一個多月便是青雲城的大賽,只要我拿到紫蟾蜍,便可以解了了空大大師的百日睡,那他定然會幫助我解咒的,這樣一來,我便不會有事了,所以你什麼都不擔心。」

  琉月柔聲說道。,看到燕燁傷心,她的心也很難過,比身上的痛楚還要來得難受,想到燕燁從小到大所受的苦,她的心說不出的痛,只想以後好好的愛他,守護他。

  不讓他再遭受這些不該遭受的傷痛。

  可是隨著她心頭湧起的情深意切,蝕情咒發作得越發的厲害了,琉月只覺得胸中的一陣陣的抽搐,血往上湧,她想按壓都按壓不下去,雖然她極力的隱忍著,可是那慘白的臉色卻洩露了她的心思。

  燕燁緊摟著她,痛心的叫了起來:「小月兒,我的心好痛啊。」

  琉月搖頭,唇角一抹璀璨的笑,就像一朵彼岸之花,帶著嗜血的美艷。

  「沒事,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活著,活著陪你。」

  「好,那你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不再想我,你不想我,這蝕情咒發作便不會那麼快,我也不會來見你,但是我會在暗處一直守護著你,你只要知道有我守護著你就行,別擔心那些欺負你的人,好嗎?你答應我別想,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只有你好好的活著陪我,才是我最渴望的事情。」

  琉月點頭,她知道她活著便是愛他,若是她真的出事了,她不敢想像,燕燁會如何的瘋狂,從此後他的人生恐怕就是腥風血雨了,所以愛他便是活著,愛他便是暫時的不要想他。

  燕燁放開了她的身子,他不能再與她待在一起了,如若待在一起,她心中的深情會加速她的蝕情咒,會使得她早早的滅亡,所以即便痛,即便想陪在她的身邊,卻不能夠,這些眼前還不行。

  「小月兒,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從這一刻起,你不要想我,只要好好的活著,我要與你一起破掉這蝕情咒。」

  燕燁沉痛的說著,琉月點頭應了。

  「好。」

  她說完,燕燁戀戀不捨的再望了她一眼,正準備離開,琉月卻喚住他,然後親手給他戴上面具:「你的面具不要拿掉,我怕別的女人賴上你。」

  「嗯,我依你。」

  燕燁答應她,其實心知肚明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為眼下雷皇后若是知道他便是南璃國的夙王世子,那麼皇后的矛頭也會對上他。

  小月兒啊,她做什麼事情總是為他著想,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這讓他如何不愛她,如何不想把她牢牢的抓在手上啊。

  燕燁閃身離開了,命令外面的小蠻:「快上馬車照顧好你們家主子。」

  「是,燕世子。」

  小蠻應聲,目送著世子爺離開,想到他們這苦命的一對鴛鴦,心裡真是很心疼,但願經歷過這樣的風雨,以後他們的人生裡都是彩虹。

  小蠻和石榴二人上了馬車,便看到馬車裡,小姐的唇角又溢出一些血來,小蠻驚慌的大叫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

  琉月搖了搖頭:「我沒事,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以前她總是擔心夙燁,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好不好,總是惦念著他,所以蝕情咒才會如此的重,但是現在她不會再想他了,因為知道他便在暗處守護著她,她不再擔心了,她現在需要做的便是保護好自己。

  「以後我不會再想他了,因為他就在我的身邊,我只要想著如何解掉這蝕情咒就好了。」

  「是,小姐,你能如此想太好了。」

  小蠻哭了起來,然後命令外面的馬車伕:「回忠義候府。」

  「是」

  馬車伕駕馬離開,小蠻吩咐馬車伕:「先前發生的事情,最好閉上你的嘴巴,否則就是自找麻煩上身。」

  「是。」

  馬車伕連連應是,其實他並不知道燕燁的以前的身份,只是以為這燕王世子看中了他們家的小姐。

  不過既然不讓他說,他肯定不會說的,燕賢王府可不能隨便的招惹。

  馬車一路回忠義候府去了,琉月睡在馬車上,竟然是難得的安逸,這一次她是踏踏實實的虛弱的睡著了,什麼都沒有想。

  小蠻和石榴陪著她,看到她睡著了,那瘦瘦小小的臉蛋,雖然是驚人的美麗,可是卻讓人心疼不已。

  回了忠義候府,小蠻和石榴扶了琉月進琉園休息。

  琉月叮嚀了小蠻和石榴,千萬不要把她今日吐血的事情告訴母親,省得她又心疼不已。

  琉月睡了小半日,傍晚的時候,宮中聖旨到。

  隨聖旨而來的還有皇上的賞賜,聖旨上的內容是上官琉月治好了皇上的失眠症,今皇上下旨賞賜。

  琉園內。忠義候夫人臉上總算堆上了笑意。望著桌上都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有人參,靈芝,冰片,雪蓮藥材若干,還有和田玉鳳簪一對,玉辟邪一對,玉馬一對,東珠六塊,祖母綠寶石墜角四對,金銀絹花若干。

  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的錦繡盒子,此時很多東西都打開來了,是先前太監讓琉園這邊的人查收的。

  正廳裡,忠候夫人高興的開口。

  「皇上這麼一賞賜,聖旨一下,京裡的謠言不攻自破了,我總算放下心來了。」

  她女兒月兒才十六歲,可不想進宮為妃。

  「嗯,母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琉月說完又望向站在下首的陸凰遲和冰舞兩個人:「不過明日你們兩個還是在京裡多散些聖旨的內容,這樣謠言很快便不會有了。」

  「是,小姐,我們知道如何做。」

  正廳裡,小蠻請示:「小姐,皇上賞賜的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嗎?」

  琉月望了一眼,對於這些東西並不太感興趣,一來她不太喜歡戴這些華麗的首飾,而皇上賞賜的東西又不能拿了去賣錢,所以說就是擺著看的,想著便吩咐小蠻。

  「金銀絹花分給這琉園內的丫頭吧,大丫頭和二等的丫頭,每人一枝金絹花,三等的丫頭和婆子每人一枝銀絹花。」

  「是,小姐。」

  小蠻應聲,琉月又吩咐小蠻:「把六塊東珠,給兩塊冰舞,給兩塊小魚兒,雅兒也兩塊吧。」

  正廳裡,冰舞和忠義候夫人全都不同意了。

  「小姐,奴婢不能要這麼名貴的東西。」

  忠義候夫人接著冰舞的話說道:「月兒,你把東珠給小魚兒和雅兒幹什麼,你自個收起來,日後做嫁妝。」

  琉月笑了起來,望著忠義候夫人:「母親,以後這些東西還會有的,給小魚兒和雅兒是我的心意。」

  「至於冰舞,以後你就是我嫂子了,送你兩塊東珠有什麼不能收的。」

  冰舞心裡很是感動,小姐對他們真是太好了。

  最後琉月起身走到桌前,又挑了一對和田白玉的鳳簪送給了忠義候夫人:「母親,這個送給你戴著玩。」

  忠義候夫人哪裡肯要,連連往外推。

  「月兒,母親有這些東西,你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琉月搖頭:「母親這樣,月兒心裡會不舒服的,母親對月兒好,月兒想回報母親一下。」

  忠候夫人一聽,眼眶便濕了,其實月兒送的東西,比什麼都名貴,所以收了下來。

  琉月東西送完了便吩咐小蠻:「把東西拿下去,該派送的都送了,下剩的收起來吧。」

  「是,小姐。」

  小蠻應聲走過來,和石榴還有金橘等一起動手把東西收了出去,該派送的派送,該收起來的收起來。

  琉園內倒是人人高興,一等大丫鬟和二等的大丫鬟都收到了一株金絲絹花,就是三等的粗使丫鬟和婆子也收了一株的銀絲絹花,要知道這些可是宮中的東西,她們是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今兒個每人得了這麼一株,個個高興壞了,大小姐真的很大方,而且心又好,個個如此想道。

  忠義候府別的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羨慕起琉園內侍候的丫鬟婆子。

  琉園的正廳裡,忠義候夫人正讓琉月喝補品,這是她特地命人去燉了的,給琉月補身子的,每天晚上喝一碗,她要把月兒的身子補補好,她越來越瘦了,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月兒,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出去了,安心在忠義候府裡養身體,知道嗎?」

  琉月點頭,她也正有此打算,皇上的失眠症好多了,她用不著日日進宮了,最近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看來是真的要好好的補補了,現在什麼都不能想,安心等青雲大賽的日子到來,若是自己再不注意,只怕沒等到青雲大賽,便不行了。

  「母親,放心吧。」

  忠義候夫人滿意的點頭,又接著說道:「再過幾天便過年了,過年期間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母親沒辦法多照顧你,因為過年的時候,我們家要辦桌席招待別家,母親也要去別家參加宴席,這樣來來往往的日子要好一陣子,你呢,便在琉園內安心的休養身體,如若想吃什麼便讓廚子給你做。」

  「母親去忙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的。」

  沒想到一眨眼年關將近了,難怪最近看到家裡下人們很是忙碌,若是母親不說,她倒是忘了這件事,等到過完了這個年,她便十六歲了。來這裡也半年了。

  這半年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啊,琉月笑起來。

  忠義候夫人眼看著她喝完了補品,又和她說了一會子的話才離開。

  等到忠義候夫人離開,琉月才讓人去喚了陸遲和冰舞二人過來。

  「我先前看你們有話要說,是有什麼事嗎?」

  琉月先前看他們二人像是有話要說,所以才會特地的問問他們。

  陸遲率先開口:「琉月,山上的房屋已經建好了,向朗和關平二人現在不回來了,他們住在山上,而且已經找了三四十個人了,他們每天花一部分的時間去訓練這些人,其餘的時間依舊出去找人。從明天開始,我負責在尚京打探消息,冰舞便陪在你的身邊吧。」

  琉月點了點頭同意了,眸光又望向了冰舞,冰舞飛快的稟報說道;「小姐,今兒個奴婢得到一個消息,說長公主回梟京來了,皇帝還賜封長公主的兒子晏世子為武寧候府的小候爺,另賞賜了府邸還有不少的田地。」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晏錚也到梟京來了,這下梟京算是熱鬧了。

  不過倒是沒想到這傢夥竟然成了小候爺,這一下爬得可真快啊。琉月笑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那我們先下去了。」

  陸遲和冰舞二人退了出去,小蠻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琉月滿臉的笑意,不由得關心的問。

  「小姐,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琉月說道:「慕紫國的長公主回京了。」

  小蠻一聽不感興趣的說道:「她回京幹我們?」

  不過她的話沒有說到底,便睜大了眼睛望著琉月:「這麼說晏世子也來了。」

  琉月點了點頭,小蠻立刻手捂心口,這下可真夠亂的了,一個個的都到梟京來了,這下熱鬧了,不過他們都來了,以後誰要是再欺負小姐,只怕這些人都不會善罷干休的,只是一樁,晏世子來了,以後只怕又纏著小姐了,想想便覺得煩。

  琉月沒理會小蠻,又接著開口:「晏錚這會可不是小小的營千總,聽說皇上賞賜了他一個小候爺當當,現在他可是武寧候府的小候爺了。」

  「候爺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小蠻翻白眼,果然是朝中有官好辦事啊,皇帝是他的親舅舅,這賞賜他一個小候爺當當也不為過。

  「算了,我們不說他了,小姐還是早點去休息吧,要不然身子該吃不消了。」

  「好,我們去休息吧。」

  琉月點頭起身去盥洗,然後休息。

  接下來是年關,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只有琉月最清閒,每日在琉園內休養身體,也不出府。

  最多便是給小魚兒和雅兒做些玩具,逗兩個小傢夥玩。

  陸遲每天都會把梟京發生的一些事情稟報進來,例如袁大將軍的兒子回京了,辦了宴席,例如公主府也辦了宴席,宴請了不少的賓客等等。

  琉月並不操心這些事,現在她只休養自己的身體,雖然其中蝕情咒又發作了一次,但是與過去相比竟然好多了,這起源於她知道燕燁便在京城,便在她的身邊,她放心了,所以盡量控制著自己不想他的事情,所以蝕情咒竟然比過去輕了一些。

  這樣舒心的日子一過便是十天,年已經過了,琉月十六歲了,經過十天的休養,她的身子不像先前那麼不濟事了。

  這十天的時間,本來她以為晏錚會抽空來探望她的,沒想到晏錚竟然一直沒有出現,難道說晏錚並不知道她在梟京,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梟京因為先前的謠言,還有誰不知道她啊。

  十天後的傍晚,晏錚總算出現了。

  琉月命令人請了他過來。

  再相見,有些恍然,琉月發現晏錚比起先前竟然沉穩了很多,不復之前的毛燥青澀,他似乎蛻變了,變成了沉穩成熟的男人了。

  他似乎離得她有些遙遠了,琉月不禁有些傷神,可是想想便又釋然,誰又會在原地不動不變呢。

  經歷了慕紫國戰火的洗禮,晏錚心靈上的掙扎恐怕比任何人多。

  「小月兒你還好嗎?」

  晏錚開口,聲音沙啞,望著琉月時,眼裡攏著深深的關心,還有一些幽暗的火花,雖然成熟了,可是看到琉月他的心便又活了似的。

  他之所以前來梟京,不是因為要當什麼小候爺,而是因為他查到了小月兒來梟京了,所以他也來梟京了,這一次他是想爭一爭的,他要娶小月兒。

  以往的那種朋友不可當妻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他明明喜歡小月兒,為什麼不能娶她,所以這一次,他是要放手的博一博了。

  正廳裡小蠻上了茶水,並沒有退下去,而是守在小姐的身邊。

  看晏世子似乎與從前不一樣了,深沉穩重了起來,小蠻的心中有些警戒,這男人的眼神中精亮的光彩,似乎有些和從前不一樣了,他不會是想?

  琉月卻沒有多想。雖然晏錚變了,可是他依舊是她的朋友啊。

  「挺好的,你呢?聽說皇上賞賜了府邸給你,還是從前的武寧候府爵號,你被賜封為小候爺了。」

  晏錚點頭,可是臉色終究攏著深沉,他並不希罕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身份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賣國賊一樣,他明明是南璃國的人,雖然國滅了,可是他的靈魂仍然在,就算不為南璃國報仇什麼的,他也該守在尚京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高調的來梟京,還被皇上封了一個小候爺。

  他之所以前來梟京,便是為了娶小月兒,要保護小月兒,所以這身份是必須的。

  晏錚一邊想一邊搖頭:「其實身份不重要,母親堅持要來梟京,我只好由著她,陪她一起回來了,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拜了忠義候夫人為義母,他們對你還好吧?」

  晏錚關心的問,眼裡心裡都是思念,這些日子的分離,他都擔心死小月兒了,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先前得到消息,說她和夙燁吵鬧了,分手了,他的心說不出的心疼,一直盤算著,若是找到夙燁的下落了,非狠狠的和夙燁痛打一頓,怎麼能如此的欺負人呢,但是小月兒不跟夙燁好了,他便有希望了,這又是讓他高興的事情。

  「挺好的,你別擔心啊,我沒事的,倒是你剛來梟京,可要壓壓自己的性子。」

  雖然他看上去沉穩了,可是琉月可沒有忘了他骨子裡的任性張狂。

  現在雖然穩重了,那也是沒人招惹他了,如若有人招惹他,只怕他還是會控制不住動手腳,但這是慕紫國,畢竟不是尚京,琉月如此一想後,便又笑了起來,她是真忘了,當今的皇上正是晏錚的親舅舅,他在梟京怕是比在尚京還要牛氣。

  「我會的,你放心吧,不過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白,又這麼瘦?」

  晏錚發現了琉月清瘦的面容,立刻掛心起來,一雙濃眉忍不住蹙了起來,然後起身坐到琉月的身邊,盯著她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越看越心驚。

  琉月雖然精神不錯,可是到底是中了蝕情咒,所以蝕情咒沒解,要想大好是不可能的,不過她不想讓晏錚知道這些事,逐搖頭說道:「可能是最近太勞累了,所以才會瘦了下來,你別擔心,再過些日子便會沒事了。」

  「你當心些身子,千萬不要累壞了,知道嗎?這些日子沒看到你,我都擔心死了,後來到上官府去看你,上官聖醫竟然不告訴我你的下落,我費了好些時間纏著他他才告訴我,和我說了你來梟京的事情,一聽說你來梟京了,我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告訴我,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再欺負你。」

  晏錚狠狠的說著,琉月笑了起來:「沒人欺負我。」

  琉月可不敢把雷皇后要出手對付她的事情告訴晏錚,八公主南宮巽音毀了容,只怕雷皇后連晏錚都恨上了,她可不想讓晏錚再去招惹那雷皇后。

  「嗯,若是讓我逮到人欺負你,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現在就算是他看到夙燁,也定然要與他鬥上一鬥,以往雖然打不過夙燁,但這一段時間,他一刻都沒有松怠,天天練習武功,現在他的武功越發的精進了,與夙燁對手不會再像從前敗得那麼慘了。

  「謝謝你,晏錚。」

  琉月笑了,這朋友不是白當的,晏錚果然還是她的好朋友啊。

  「你和我說什麼謝啊,以後千萬別說謝了。」

  晏錚聽到這謝字可不樂意了,不滿的向琉月抗議,琉月趕緊的搖頭:「好。以後不說了。」

  正廳裡,晏錚望著琉月,滿心的歡喜,那英俊的容顏上,攏上了鮮活的神彩,唇齒間笑意瀲瀲。

  「小月兒,最近你要多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四處玩玩,你知道嗎?這梟京可是有不少的好景致呢,還有很多的美食,你不是最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嗎,我帶你去吃,以前我都吃過玩過了,回頭我帶你四處玩一遍。」

  琉月本不想去,眼下她中了蝕情咒,並不適合四處亂跑,但是看晏錚興致勃勃的倒不好打擾了他的興趣,逐點頭答應了。

  「行,等我身體將養好了,你便帶我各處走走。」

  正廳裡兩個人說得熱鬧,晏錚的面容上笑意越來越濃烈。

  一旁的小蠻看得心急不已,晏世子看來是真的把心思動到小姐的身上了,這怎麼行,可是她看了看小姐,似乎一無所察呢,小蠻想著忍不住走到琉月的面前恭敬的說道:「小姐,你身子骨不好,還是早點休息吧。」

  晏錚一聽倒是挺自覺的,站起身來向琉月道別。

  「小月兒,你好生休養,最近幾天我有點忙,等忙完了這段時間,你的身體好了,我便帶你各處逛逛,散散心」

  「行,你安心忙你的吧,別操心我的事了,等你有閒空了再說。」

  眼下晏錚剛成了武寧候府的小候爺,武寧候府要忙著設宴款待各賓客,再加上要到各家的府上去拜訪,難怪他先前一直沒有出現,他是忙得沒空了,她倒是忘了現在的晏錚不比從前了,從前他是晏世子,什麼事都不需要他動手操勞,現在他是武寧候府的小候爺,府裡的男主人,很多事情都要稟報給他,自然很忙碌,聽說武寧候爺並沒有來梟京,而是出外遊歷去了,

  晏錚聽了琉月的話,點頭後又叮嚀了琉琉月一聲。

  「小月兒,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有什麼事了,可派人去武寧候府通知我,我一定會幫你的,別忘了我們可是好朋友。」

  晏錚的最後一句,倒是把琉月逗笑了。

  「好了,你快走吧,我知道了,有事肯定會去找你的。」

  晏錚看到琉月的笑臉,總算心滿意足的笑著走了,今日看過小月兒,他的心情活躍了起來,似乎靈魂也跳躍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的了。

  琉月吩咐石榴把晏錚送了出去。

  正廳裡沒人了,小蠻望向小姐,然後說道:「小姐,晏世子好像變了。」

  小蠻的意思是晏錚對小姐的心意好像變了,從前的他只當小姐是朋友,雖然也喜歡小姐,但是從來沒有想多,這一次她卻看出來,他似乎對小姐動了心思,想娶小姐為妻了。

  反正她是有這種感覺的。

  不過琉月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你說他變得沉穩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毛燥張揚的晏錚了?」

  琉月說完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樣的晏錚,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啊,算了,人總會長大的,他長大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再變也還是我的好朋友啊,不過以後他不會像以前那樣清閒了,成了武寧候府的小候爺,肯定有很多事忙碌,聽說老候爺外出遊歷了,只怕老候爺是不屑做慕紫國的候爺,所以才會出外遊歷。」

  琉月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出去,身後的小蠻唇角撇了撇,看來小姐是沒看出晏小候爺的心意啊,她也不用提醒她了,省是她心煩。

  第二日,天氣晴好,不過卻有些冷,琉月穿了一套桃紅的薄襖,還披了一件兔毛的披風。整個人好似風中仙子一般,雖然少了從前的艷麗妖嬈,卻水靈動人。

  小蠻把手爐塞在她的手裡讓她取暖,一早上便看到小姐淨顧著傻笑了。

  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小蠻猜測著。

  其實琉月如此高興是因為她早起的時候,聞到了房間的香味兒,知道昨兒個夜裡,燕燁來看過他了,心裡舒暢,雖然早上想他的時候,心口又疼痛了好長一會兒,但好在沒有吐血。

  「小姐,你笑什麼呢?」

  小蠻忍不住問,琉月搖頭:「沒什麼,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門外,金橘飛快的領著兩個婆子走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小姐,宮裡馬良公公到府裡來宣旨,皇上召小姐進宮一趟。」

  琉月愣了一下,挑眉思索,皇上怎麼又召她進宮了,難道是因為失眠症在事情,還是別的事情呢?一邊想一邊起身往外走去,身後的小蠻和冰舞緊隨著她的身後走出去,石榴則是留在琉園內。

  自從冰舞回到了琉月的身邊侍候她,石榴除了侍候琉月,平時的時候多留在琉園內幫助金橘處理琉園內的事情。

  琉月出門帶著小蠻和冰舞兩個會武功的婢子要方便得多。

  忠義候府的正廳,貼身侍候闐帝的馬良馬公公正焦急的等候著。

  一看到琉月領著人進來,趕緊恭敬的行禮,對於這位琉月小姐,馬良公公現在不太敢得罪,她治好了皇上的失眠症,皇上還賞賜了她那麼些東西,他還是小心些的為好。

  「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點頭,示意馬良起身,然後她輕聲的問馬良。

  「馬公公,皇上的失眠症還沒有好嗎?」

  馬良恭敬的說道:「回琉月小姐的話,皇上的失眠症雖然沒有大好,但現在比起從前已經好多了,這幾日皇上的精神不錯。」

  琉月的眉一挑,既然不是失眠症在的事情,那皇上為了什麼召她進宮啊。

  想著又問道:「那皇上為何召我進宮啊?」

  「這個?」馬良愣了一下,然後小聲的說道:「灑家不知道詳情,不過今兒個廉親王爺和廉親王府的世子爺進宮來了,然後皇上便喚了灑家過來宣旨,讓琉月小姐進宮去。」

  「廉親王?廉親王世子?」

  琉月眼裡攏上了暗芒,對於這廉親王府,她是知道的。

  最近十日陸遲已經把梟京內的情況一一稟報給她了,所以她現在對梟京京城內的情況已有了初步的瞭解。

  這廉親王府,乃是皇室的親王,廉親王爺一生有十幾個孩子,但是上面都是女孩子,三十歲的時候才得了這麼一個世子爺,所以十分的溺愛,廉親王府內,個個不敢得罪這位世子爺,因為溺愛長大,所以這世子爺十分的囂張霸道,而且為人陰冷,聽說他光是妻妾便娶了不下十個,孩子更是生出了七八個。

  這位廉親王世子爺與太子南宮焰走得特別的近,唯太子的命令是從。

  不過琉月與廉親王府,還有廉親王府的世子爺可不熟悉,皇上召她進宮不會是與廉親王府有關吧。

  琉月猜測著,眼睛忽地一亮,說不定與雷皇后有關,她這是想借廉親王府做些什麼吧。

  「走,進宮吧。」

  雖然猜透了背後真正的意圖,琉月也沒有抗拒,領著人走了出去。

  因為她知道眼下她不會有事的,燕燁,袁晟,晏錚他們都不會讓她有事的。

  琉月一想到燕燁,心中刺痛了一下,不過很快想到了別的事情上。

  一行人出了忠義候府,眼下忠義候爺和忠義候夫人都不在府上,丁管家十分的擔心,琉月吩咐他不要把這事稟報給母親,省得她著急,她進宮不會有事的。

  丁管家本想把這事稟報給候爺和夫人,聽了琉月的話,只得作罷,他還是等等再說吧,要是到了晚上,小姐還沒有回來,他再把這事稟報給候爺和夫人不遲。

  琉月領著小蠻和冰舞上了府門外的馬車,馬良公公坐在前面,命令駕車的小太監一路進宮去了。

  宮中的上書房裡,此時一片寂靜,龍案之後的闐帝正在處理奏摺,下面一側的椅子上坐著兩個人。

  一人體態高大健碩,沉穩的端坐著,五十多歲的年輕,並不顯得老態,一看他的神容便知道他是武將出身。倒是他身邊端坐著的一人,與他有些不同,面容白淨,略有些蒼白之感,眼皮有些浮腫,身材雖然高大,卻很瘦弱,他的神容給人陰柔之感,陽氣不足,陰氣過多的緣故。

  這兩人正是廉親王與他的兒子。

  廉親王南宮珀和他的兒子南宮煥二人安靜的端坐著,並沒有說話,眼觀鼻,鼻觀心的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直到門外有公公走進來稟報:「皇上,琉月小姐進宮來了?」

  二人的眼睛同時的亮了一下,然後挪了一下姿勢,眸光便望向了門外。

  老的是探究的神色,小的卻是一臉陰險不懷好意,奸詐的笑意。

  龍案之後的闐帝抬首揮了揮手,示意太監把人帶進來,他放下了手裡批閱奏摺的狼毫,掃了一眼下首位置上的廉親王爺父子,對於他們兩個打的什麼算盤,他還是有些數的,本想不理會他們,可是既然他們張口了,總要給他們一個態度,所以才會命人前往忠義候府去把琉月傳進宮裡來問一聲。

  琉月從上書房門外走了進來,一走進上書房,那水靈出色的芳姿,以及渾然天成的優雅,倒是讓廉親王父子很意外,之前他們可從來沒有看過上官琉月,現在總算一見了。

  廉親王爺子很意外,尤其是小的,眼裡更是各種驚艷的眸光,他倒是沒想到這上官琉月竟然如此的出挑,本來這種事他還不樂意幹呢,現在算是心甘情願的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帶著貪婪的光芒盯著琉月,那神情似乎想直接扒掉琉月身上的衣服似的。

  站在上書房正中間的琉月,一感受到這種視線,便掉頭望過來,然後看到一個陰柔無比,堪比女子的男子盯著她,肆無忌撣的打量著她,似乎想吞了她似的,一看他的樣子,她便雞皮疙瘩的全竄了起來,瞳眸一瞬間竄起了冷意,然後望向上首的闐帝。

  「琉月見過皇上,不知道皇上宣琉月進宮所為何事?」

  闐帝望了一眼下首的廉親王父子,然後說道。

  「是這樣的,廉親王世子爺無意間看過你,他說驚為天人,所以想娶你做廉親王府的世子側妃,朕召你進宮來便是問問你的意思?」

  琉月臉色陡的一沉,籠罩上了一沉秋霜之色。唇角更是掛上了譏諷,冷傲的張嘴便拒絕了。

  「皇上,廉親王府這樣的皇親國戚,琉月可高攀不起,請皇上收回成命,琉月不會嫁進廉親王府的。」

  這定是雷皇后的陰謀詭計,想讓她嫁進廉親王府,然後再來慢慢的算計她。

  呸,她以為她會上當嗎,先前皇上讓她進宮,她都不屑,何況是廉親王府的側妃,她們可真會狗眼看人低。

  不對,雷皇后絕對不是如此呆笨之人,她應該知道她是不可能嫁的,那麼她想做什麼?琉月警覺了,總之她一定要小心,不能大意。

  琉月的話一落,上首的闐帝挑了一下眉,望向了一側的廉親王父子,意思很明顯,上官琉月不肯嫁,不是朕不指婚。

  廉親王的臉色有些幽暗,這分明是皇上不想指婚,若是指婚哪裡由得了上官琉月說不,聖旨一下,她不嫁也得嫁。

  上書房內,廉親王世子南宮煥陡的站了起來,冷聲的問琉月。

  「以你的身份嫁與本世子為側妃,難道委屈了你不成。」

  琉月抬眸望了這南宮煥一眼,看了都生氣,這男人陽氣不足,陰氣太甚。分明是飽暖思淫,日久房事的原因,這樣的人,竟然還想娶她,真是可笑至極。

  琉月不冷不熱的開口:「廉親王世子可聽到琉月說委屈了,琉月只是說高攀不起。」

  南宮煥大怒:「你?」

  琉月卻不理會他,她和這男人待在一起便覺得不舒服,所以只想盡快的離開。

  「皇上,請准許琉月離開,琉月是不會嫁進廉親王府的,琉月說了高攀不起。」

  她雖然說著高攀不起,可是紅艷的唇角卻掛著譏諷,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她心中根本是不屑的。

  廉親王府的世子南宮煥,忍不住撒起潑來。

  「你分明是看不上廉親王府,你看不上廉親王府,難道你想嫁進皇宮不成。」

  此言一出,不但是上官琉月臉色難看,就是皇上闐帝的臉色也難看了。

  廉親王一聽兒子的話犯了忌諱,立刻冷喝:「煥兒休得胡言亂語。」

  他喝完南宮燁,便向上首的闐帝請罪:「皇上請恕燁兒說話太魯莽,臣回去一定會好好教導他的。」

  闐帝臉上冷色緩和一些,眼神卻依舊很冷,冷冷的掃了南宮煥一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早晚這種東西作賤了廉親王府。

  他一面想一面擺手:「回去好好的教導教導他,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說。」

  「是,是,臣知道了。」

  南宮珀有些不安,皇上畢竟是皇上,一怒斬了他們都有可能,所以說煥兒還是太放肆了。

  琉月不理會別人,只望向闐帝,沉聲說道:「皇上,請允許琉月先行告退,琉月沒有理由聽這種污辱的話。」

  「罷了,你先回去吧。」

  闐帝揮了揮手,示意琉月離開,其實南宮煥要娶琉月,他也不同意,好好的一個女孩家莫要被南宮煥這樣的渾帳給糟蹋了。

  可是廉親王是王室的親王,既然張嘴了,他總要有一個姿態,現在上官琉月不樂意,就不是他的不指婚,所以吩咐了琉月離開。

  琉月走了出去,身後的廉親王世子南宮煥,雙眸騰騰的冒著火花,本來他對於娶上官琉月為側妃,有些不大樂意,待看到上官琉月的容貌,便有些樂意了,可是沒想到上官琉月不嫁他,他現在是滿心要把上官琉月給征服了,想像著把這小賤人征服了,壓在身下玩樂的樣子,看她還得意狂傲個什麼勁。

  南宮煥狠狠的咬著牙,眼放綠光。廉親王爺不敢再留下,生怕兒子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惱了皇上,倒楣的是他們。

  父子二人向皇帝告退,然後走了出去。

  出了上書房後,南宮煥忍不住發脾氣:「那個死賤人竟然不願意嫁給我,她以為她是什麼身份啊,只不過是忠義候府的義女罷了。」

  廉親王爺一看兒子發怒,趕緊的安扶他:「好了,她不嫁便不嫁吧,這事到此結束吧。」

  反正不是他們不做,而是他們做了人家不理會。

  他們該做的已經做了,廉親王閱人無數,那上官琉月他看了,絕對不是無能之輩,所以他們還是離得她遠些的好,這女人若是招惹了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要不然八公主南宮巽音也不會栽在她的手裡,所以廉親王不希望兒子再與上官琉月糾纏。

  可惜此時的南宮煥被美色所惑,心中又恨又惱,又想征服琉月,所以哪裡理會廉親王,他一慣便是個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的傢夥。

  南宮煥臉色冷冷的說道:「不行,這事不會就這麼完了的。」

  現在不是別人讓他怎麼樣,而是他自己想征服那個賤女人。

  南宮煥上了廉親王府的馬車,朝南宮珀說道:「父皇,你讓太監送你回府吧,我去有事了。」

  他說完也不理會身後心急跳腳的南宮珀,直接命令前面駕馬車的侍衛:「走,追上前面的馬車。」

  「是,世子爺。」

  馬車飛速的離開了,身後的廉親王爺,氣得臉都綠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馬車急速的離開。一顆心便這麼捏在手裡了,千萬不要出事啊。

  琉月並不知道後面緊追她馬車的廉親王府的馬車。

  一路上正與小蠻和冰舞二人說著話。

  「小姐,皇上召你進宮為了什麼事啊?」

  兩個小丫頭雖然沒進去,但看自家的主子臉色很黑,便知道肯定沒好事。

  琉月冷哼一聲,陰驁的說道:「廉親王府世子爺南宮煥竟然想娶我為世子側妃。」

  「世子側妃?」

  小蠻和冰舞二人直接冷哼了,兩個人的臉色比琉月的臉還難看,不過小蠻很快說道:「那南宮煥與小姐並不相識,如何想起要娶小姐為廉親王府的側妃的?」

  「如果我沒出錯,這定然是雷皇后的主意,不過她應該知道我不會嫁,她讓南宮煥進宮求旨是想羞辱於我,南宮煥那人根本就是渾人一個。」

  自己先前也確實被南宮煥氣到了,那死男人先前竟然直接的當著皇帝的面,說她不嫁他,是想嫁進宮裡去,這不是羞辱她是什麼?

  琉月話剛說完,馬車忽地顛覆了一下,然後便停住了,而且似乎後面有馬車超過了他們。

  小蠻問外面的太監,這是宮裡的馬車。

  「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停下了?」

  前面的太監趕緊的回話:「廉親王府的馬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馬車裡,三人的臉色全都黑了,小蠻和石榴二人望了琉月一眼,然後一人掀了簾子往外瞧,便瞧到對面一個陰柔瘦弱的高挑男子躍下了馬車,緩緩的領著兩個手下走了過來,擋住了她們的馬車。

  街道邊很多人都駐足望了過來,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小蠻知道眼面前的這個男子應該就是小姐先前說到的廉親王府的世子爺南宮煥,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了。

  小蠻臉色一冷,說道:「廉親王世子這是做什麼,何故攔馬車?」

  廉親王世子南宮煥走了過來,並不理會小蠻的問話,一直走到馬前,瞳眸陰柔如蛇瞳,唇角是冷颼颼的陰笑。

  「本世子便想問一問上官琉月,她是有多大的能耐啊,竟然看不上本世子,本世子是想問問她,她究竟想嫁什麼樣的男人?難道比本世子強不成。」

  他說完停了一下,然後又肆冷的介面道:「就算有人比本世子強,可是也要人家願意娶她才成,她以為她是誰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亡國的人,竟然膽敢拿喬?」

  南宮煥一鬧,街道邊越來越多的人瞧了過來,大家不敢靠近,都遠遠的觀望著,聽了南宮煥的話,大約猜出一些。

  馬車之中的琉月,臉色黑沉,這南宮煥果然是渾帳東西一枚,竟然當街耍刁。

  她一捏手中的銀針便待要揮出去,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南宮煥。

  忽地一人從街道邊的酒樓中躍了出來,落到南宮煥不遠的馬車邊,一臉冰冷的瞪著南宮煥,煞氣重重的開口。

  「南宮煥,你說什麼呢?你竟然膽敢當街刁難小月兒?」

  「小月兒,叫得可真親熱啊,這是從哪兒跑出來的野男人啊。」

  南宮煥沒看清來人是誰,便先譏諷的說出聲了。

  他的話音一落,淩空便有兩三枚石子快速無比的穿透半空,直往南宮煥的身上擊去,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沒人看清這些石子,南宮煥一下子被擊中了,疼得直叫喚,然後看清了來人竟然是剛到梟京的武寧候府的小候爺晏錚,他心裡有些後悔,可是身上的疼痛使得他的臉色變了。

  晏錚是小候爺又怎麼樣,他還是廉親王府的世子爺呢,他竟然膽敢背後偷襲他,這事他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南宮煥大吼一聲朝晏錚撲了過去,然後大罵:「晏錚,你以為老子怕你不成,竟然膽敢偷襲老子,老子與你拼了。」

  南宮煥雖然長相陰柔,甚似女子,但是他的身手卻不錯。

  晏錚看他莫名其妙的撲過來,哪裡讓他,兩個人很快打了起來。

  暗處的石子再次的襲了出來,一塊塊的直襲向南宮煥,南宮煥既要顧及晏錚的出手,還要顧那襲來的小石子,一時竟然不敵晏錚,晏錚立刻動手狠狠的痛揍南宮煥,膽敢對小月兒不敬,便是與他為難,看他如何的收拾他。

  這裡打成一團,不遠處的百姓不敢近前,只遠遠的圍觀著。

  此時街道邊還停靠著一輛馬車,馬車內滿是冷氣,車內一人週身籠著嗜血的怒火,命令自己的手下:「待會兒等到南宮煥離開後,給我狠狠的收拾他,只需留他一口氣在便成。」

  「是,世子爺,屬下知道了。」

  馬車之上的人便是燕燁,先前得到稟報,說皇帝召小月兒進宮去了,所以他便立刻坐了馬車,進宮暗中保護小月兒,本來眼看她出宮回府了,他便放心了,誰知道這混帳南宮煥竟然膽敢當街攔截小月兒的馬車,這渾帳想找死,他又何必客氣。

  一名手下領命而去,燕燁揮了揮手又注意前面的動靜。

  前面晏錚打得南宮煥正痛快,忽地聽到一道冷喝聲響起。

  「住手,這是在幹什麼?」

  眾人抬首望去,只見一眾人騎馬過來,為首的男子面容冷峻,帶著傲氣淩然,一身明黃的錦袍昭示著他金貴的身份,榮寵不凡,他冷冷的望了馬下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沉聲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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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3 06:38 PM

第134章:燕燁吃醋

  熱鬧的街道上,一行人騎馬過來,馬上為首之人尊貴不凡,傲氣淩然,喝止住了兩個打成一團的人。

  兩個人一看來人,總算收住了手,此時再看晏錚和南宮煥二人,成了鮮明的對比,晏錚一點事沒有,週身上下完好無損,再看南宮煥一張陰柔的臉被揍得不成人形了,身上更是多處挨了揍,此時一看太子南宮焰出現,早咧了一張嘴,滿臉痛苦的叫起來。

  「太子殿下,這武寧候府的小候爺欺人太甚了,他打得我好慘啊,太子殿下為我做主啊,他青天白日的怒打我,這梟京都快沒王法了,就算皇上是他的親舅舅,他也不能這麼打我吧。」

  街道邊越來越多的人看熱鬧,盯著這裡,盯著太子南宮焰。

  不知道這種局面太子如何處理。

  南宮焰微瞇了眼睛,望向了南宮煥,確實是被打得挺重的。

  太子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驁,暗罵南宮煥,這不成器的東西,被打成這樣還有臉叫,是人就該找個地方自我反省,不過廉親王府一向與太子府走得近,太子沒有理由不過問這件事,所以望向了晏錚,蹙眉說道。

  「晏錚,你有什麼可說的?」

  即便南宮煥再不成器,他也是廉親王府的人,晏錚如此打他,總要有一個交待。

  晏錚望向高據馬上的太子南宮焰,神色不變,面容坦然,抱拳沉穩的說道。

  「太子容稟,這南宮焰當街攔截忠義候府的琉月小姐,胡攪蠻纏不講理,難道本候不該教訓他嗎?琉月小姐是本候的朋友,今日本候在此再說一遍,若是有人與她為難,本候爺絕對不會答應的。」

  晏錚說完冷望向太子,姿勢並沒有半分的鬆軟膽怯,瞳眸冷光窄射。

  大有若是太子膽敢為難琉月,他也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太子南宮焰的臉色一下子冷了,眼神幽冷無比,眸光陰森森的盯著晏錚。

  一直以來,他身為東宮太子,身後有母族之人支撐著,這梟京很少人敢不買他的帳,沒想到今兒個倒是碰到了一個,南宮焰心頭的怒火特別的大,不過他想到了晏錚的身份,他的母親乃是他的親姑姑,父皇對這個姑姑很好,這件事鬧大了到了父皇的面前只怕他也未必討得了好。

  所以南宮焰望了一眼晏錚,壓抑下心頭的怒火,然後眸光移向了那馬車,只見一名小丫鬟掀簾望著外面,內裡的情況並不清楚,而且也看不到晏錚護著的上官琉月是什麼樣子。

  南宮焰收回眸光,然後俐落的翻身下馬,看他的動作,便知道太子也是一個練武之人,而且武功應該不弱。

  南宮焰翻身下馬,身後的數名手下也翻身紛紛下了馬,站在太子的身後,保護著太子殿下。

  南宮焰緩步走到了南宮煥的身前,伸手扶起了南宮煥,冷沉的聲音響起來。

  「小候爺今日把人打傷了,連個交待都沒有嗎?」

  晏錚冷哼一聲:「要什麼交待,他所做的事情不當,本候教訓他,要給誰交待?」

  晏錚的話一落,南宮煥的雙眼便冒了綠光,不過想到太子在跟前,他便朝太子南宮焰叫起來。

  「太子殿下,你要為我做主啊。」

  南宮焰眉一挑,望向對面的晏錚,有心要教訓一下晏錚,讓他知道知道對他不遜的下場,所以冷硬的說道:「這事本宮看到了,絕不能坐視不管,晏錚你雖為小候爺,南宮煥卻是皇室之人,你重打皇室中的人,是不是太沒有王法了,此事就算父皇在這裡,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一言落,朝不遠處的手下命令:「來人,帶晏小候爺進刑部的大牢。此事本宮稟報父皇,看父皇如何定奪。」

  他就不信父皇會坐視不管。

  太子的命令一下,太子府的人便湧了過來,想拿下晏錚,晏錚劍眉一豎,大喝道:「今日誰敢拿我,我也是你們碰得的,若是太子非要討個說法,那麼好,我便與太子還有廉親王世子進宮一趟,看看皇上如何處理此事,若是皇上認為我該打,本候絕無二言。」

  廉親王世子南宮煥一聽,先膽怯了,這件事扯大了可就是他不對了,本來以為太子能收拾了這晏錚,沒想到晏錚連太子也不買帳,這還真是麻煩事。

  這裡正鬧成一團,太子南宮焰與晏錚二人僵持不下之時,另有一道溫潤清悅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

  此言一起,眾人不由得望了過去,只見一道如玉身影走了過來,雪白的錦鍛長袍,腰帶飄飄,墨黑的發好似上好的錦綢一般,舉止優雅,俊美的五官上,瀲瀲如春江風的暖人笑意,只是那微瞼的眼目中,可隱約感受到他的幽冷無情。

  這來人的正是七皇子瑾王殿下。

  今日晏錚便是與這位瑾王殿下在茶樓裡喫茶,說事。

  瑾王與晏錚交好,想拉攏武寧候府,武寧候府有長公主,父皇對這位長公主姑姑可是極好的,所以說雖然武寧候府剛在梟京立足,可是地位不輸於梟京這些世家大族,所以南宮玉才會和晏錚交好。

  先前他們在茶樓喫茶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南宮煥這個渾帳當街攔著上官琉月的馬車胡鬧,瑾王南宮玉本想出手,卻想起自己的身份,猶豫了一下,所以被晏錚搶了先。

  南宮玉本以為這件事很快便會處理完了,晏錚打了一頓南宮煥便罷,誰知道太子會正好出現。

  他想不出手都很難,因為這件事若是鬧到父皇那裡,誰也撈不到好果子吃。

  南宮玉一出現,太子南宮焰的臉色越發的冷了,他是看這七皇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明明不是太子,那尊貴優雅不輸於他,甚至於只要有他出現,他身上的光環都被他給遮住了,就好比現在,他一出現,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到他的身上了,甚至於他還能聽到街道邊百姓的議論,興奮的說話聲。

  「七皇子哎,真是的七皇子瑾王殿下。」

  「是啊,瑾王殿下人俊美啊,心地又好。」

  「是的,是的。」

  這些議論使得太子南宮焰的臉色黑沉如鍋底,淩厲的面容上多了一抹陰狠,冷冷的望著南宮玉,沉聲說道。

  「七皇弟原來也在啊?」

  南宮玉緩緩的點頭,然後溫潤的開口:「見過太子皇兄。」

  「起來吧。」

  南宮焰很想揍這七皇弟一頓,每次看到他這種故作優雅的樣子,他便有抓狂的衝動,其實他的算計比任何人都多,偏偏那一副溫潤如水的樣子使得所有人都喜歡他。

  「七皇弟來了正好,不如看看此事如何處理吧?」

  南宮焰把手中的燙手山芋交到了七皇子南宮玉的手上。

  南宮玉卻也沒有推辭,點了一下頭,望了一眼南宮煥,南宮煥看到七皇子冷酷無情的眼神,不由得不安了起來。

  南宮玉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其實這件事本王是看到了的,本王正在臨街的茶樓裡喝茶,所以看到了經過,要說此事呢,錯的人是廉親王府的世子爺,琉月小姐和晏小候爺是朋友,在尚京的時候,他們便是朋友,廉親王府的世子爺欺負晏小候爺的朋友,他自然要出手相幫朋友,這件事他沒做錯,但是他不該出手這麼重,所以本王的意思是,兩下都有錯,所以便相互不計較了,但是因為晏小候爺出手太重,所以廉親王世子挨了打,他看病的費用便由晏小候爺認了,這樣的結果你們看如何?」

  南宮玉望向南宮煥,南宮煥那個氣啊,他都被打成這樣了。晏錚沒事,只要付醫費便行了,他們廉親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醫費。

  他要錢做什麼,可是看到七皇子瑾王殿下的眼神時,他很有壓力,一時竟然說不了話。

  南宮玉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來:「或者廉親王世子想把此事捅到皇上那裡?」

  此言一出,南宮煥立馬咽了,飛快的介面:「好,此事便依瑾王殿下所言。」

  不過晏錚給他等著,他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今日吃了這虧,日後定然要找回來,還有?南宮煥望向了那馬車,他們外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馬車之中的上官琉月竟然動都沒動,壓根不理會外面的事情,這女人夠狠的。

  南宮煥臉色陰驁難看。

  南宮玉又望向了晏錚:「晏世子回頭把錢送到了廉親王府知道嗎?」

  晏錚唇角露出笑意,沉穩的說道:「好的,這藥費是該我付的。」

  以後他見這傢夥一次打一次,藥費照付都願意,他們武寧候府還不差這藥費。

  瑾王殿下處理完了這件事,又掉頭望向太子皇兄。

  「皇兄,你看這事可還行?」

  太子南宮焰心裡那個氣啊,沒想到他本以為難處理的事情,到了七皇弟的手裡又是很俐落的處理完了,他本想刁難他的,結果又把功勞落到他的身上了。

  果然街道邊的百姓們紛紛讚揚起瑾王南宮玉來。

  「瑾王殿下真厲害。」

  「是的,他一向如此的厲害,聽說此次攻破尚京瑾王殿下的功勞是最大的。」

  「我們慕紫國有瑾王殿下這樣厲害的人物,真是有福了,難怪皇上寵愛他。」

  太子南宮焰的臉色黑沉一片,怒瞪了南宮煥一眼,先前叫嚷得最厲害的便是他,這會子怎麼不叫了。

  南宮煥縮著頭,他算是兩邊都得罪了,所以他心裡把晏錚和上官琉月給恨上了。

  太子南宮焰望向南宮玉沉聲開口:「七皇弟處理好,既然無事了,本宮也該進宮了。」

  南宮焰一刻也不願待了,一揮手領著太子府的侍衛離開。

  廉親王府的世子南宮煥也一拐一拐的被手下給架了離開,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氣狠狠的怒瞪著晏錚,最後上了馬車離開。

  此時的街道上只剩下晏錚和瑾王殿下南宮玉,四周的人群也慢慢的散了。

  一直端坐在馬車裡不動的琉月,此時緩緩的開口:「今日謝過瑾王殿下和晏小候爺出手了。」

  瑾王南宮玉眼神暗了一下,沒有說話,晏錚直接沉穩的說道:「他若是日後再敢欺負你,我依然饒不了他。」

  晏錚說完望向馬車裡的琉月:「小月兒你快回去吧。」

  「嗯。」

  琉月點頭,然後命令馬車伕離開。

  忠義候府的馬車一路離開了街道,後面的一輛馬車也緩緩的行駛了,跟著前面的馬車。

  馬車經過瑾王南宮玉和晏錚的身邊,二人忽的覺得週身一冷,似乎有人惡狠狠的瞪視了他們一眼似的,待到望去,那馬車已經一駛而過了。

  晏錚不以為意,瑾王南宮玉滿臉的若有所思,先前別人沒看到,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南宮煥之所以傷得那麼重,便是有石子從剛才的這輛馬車裡飛出來的,而且他也知道這輛馬車是燕王府的馬車,馬車裡不出意外坐著的乃是燕王世子燕燁,他又為何出手呢,是幫助晏錚還是幫助上官琉月。

  瑾王南宮玉越想越覺得好玩兒,看來梟京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走,我們回去繼續喫茶。」

  瑾王殿下的心情十分的好,晏小候爺剛剛挫了廉親王世子南宮煥的銳氣,心裡也十分高興,兩個人十分投緣的一路進了臨街的茶樓,繼續喝茶談事兒拉攏感情。

  忠義候府的馬車裡,琉月十分的氣惱,臉色一片冷霜之色,一言不吭,小蠻和冰舞二人陪她靜坐著。

  一直到了忠義候府,小蠻才開口說道:「小姐我們下去吧,你別生氣了。」

  琉月點頭,下了忠義候府的馬車,一路進候府去了。

  本以為這個鬧劇就這麼過去了,可是誰知道傍晚的時候,廉親王府的廉親王爺竟然領著幾名手下登門進了忠義候府,還是要見琉月的。

  琉月正在琉園裡喝補品,一側的忠義候夫人陪著她說話兒。

  母女二人正說得開心,門外便來了丫鬟稟報。

  「夫人,小姐。丁管家說廉親王府的王爺過來了。」

  忠義候夫人一聽小丫鬟的稟報,臉色便有些冷,先前琉月已經告訴她今兒個皇上召她進宮詢問她要不要嫁進廉親王府的事情。

  忠義候夫人對於廉親王府十分的不喜,那廉親王世子根本就是個渾帳東西,除了吃喝嫖賭什麼本事都沒有,小月兒怎麼可能嫁進廉親王府去。

  此刻她還不知道廉親王世子先前當街鬧出來的事情,否則還要生氣。

  忠義候夫人臉色冷冷的說道:「廉親王爺過來做什麼,讓候爺去招呼著,稟報到這裡做什麼?」

  小丫鬟看夫人臉色不好,小姐的臉色也不好,有些不安,小聲的稟報:「丁管家說候爺去陪王爺了,但是王爺要見的是琉月小姐,候爺問夫人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讓夫人定奪?」

  忠義候夫人這個氣啊,這廉親王爺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讓她的女兒進廉親王府,真是沒臉沒皮的人,她這就去說道說道他。

  忠義候夫人起身,望向琉月:「月兒,這件事母親來擺佈。」

  琉月卻站了起來,微微蹙眉說道:「算了,我去看看吧,看他究竟有什麼事?」

  這事讓母親出面,倒是會和廉親王府起了衝突,她若出面,他們算上的也是她,與忠義候府沒有關係。

  「走吧。」

  琉月往外走去,忠義候夫人只得跟上她,然後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去。

  身後跟了一堆的丫鬟,一眾人往忠義候府的前廳。

  前廳門前,丁管家領著兩個手下正在張望,一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過來,趕緊的過來恭敬的開口道:「見過夫人,大小姐。」

  忠義候夫人臉色冷冷的點頭,然後拉著琉月的手。母女二人便走進了正廳。

  正廳裡,端坐著的除了候爺,還有一人是廉親王爺。

  琉月先前見過他,自然識得他。

  不過現在廉親王爺的臉色滿是焦急,一片陰驁,眼看著忠義候夫子和琉月走了進來,急急的站起身來,沉聲開口道。

  「琉月小姐你可是過來了。」

  琉月挑了一下眉,對這廉親王爺一點好感都沒有,能把兒子教養成那樣的人,說明這廉親王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爺找琉月什麼事?」

  若是廉親王爺再提讓她進廉親王府的事情,她直接與他翻臉。

  不過琉月卻想錯了,廉親王爺登門並不是為了讓她嫁進王府,而是另外一件事。

  「上官小姐,聽說你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

  琉月點了一下頭,所以呢?

  她是師傅的關門弟子關他什麼事啊,廉親王爺再次心急的說道。

  「今日我兒子在大街上與晏小候爺打了一架後回府,可是還沒有回到府裡,便又被一群黑衣人給圍住怒打了一頓,他被這些人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了。」

  廉親王爺的話落,琉月的眉一挑,心裡驀然明白,是誰動的手腳,胸中一抽搐,趕緊伸手按著胸口,然後什麼都不想,望向廉親王爺,看來這王爺找她是為了治他兒子的病的,琉月不由覺得好笑,這是多麼好笑的一件事,現在最想他兒子有事的便是她,這王爺竟然還來讓她替他兒子醫治,怎麼可能。

  琉月的唇角一閃而過的冷笑,然後一臉冷色的說道。

  「王爺是不是想多了,廉王世子的病應該去找宮中的禦醫診治,找我做什麼?」

  「本王找了宮中的禦醫,禦醫已經把他給醒了,可是?」

  琉月一聽禦醫已經把人救醒了,心裡沒好氣的想著,怎麼就不讓這禍害死了呢。

  不過她一句話沒有說,只望著廉親王爺,既然禦醫把他兒子救醒了,廉親王爺又來找她做什麼,琉月一言不吭。

  廉親王爺老淚都流了下來,傷心的說道。

  「可是那些天殺的傢夥,竟然廢了他的命根子,禦醫說,他可能從此後再不人道了,這如何是好啊?」

  廉親王爺越說越傷心,哭得好像死了娘老子似的。

  琉月一聽,直想拍手鼓掌,這真是太好了,廢了下身的好,他以後就不會禍害那些無辜的女子了。

  忠義候夫人一聽,臉色便冷沉了。

  「廉親王爺好沒有意思,這種事如何找我女兒醫治呢,我女兒雖然是個懂醫,可是她不治這種病啊,她可是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治這種病呢?」

  廉親王爺聽了一怔,滿臉淚的望向了琉月。

  琉月淡淡的介面:「沒錯,我師傅沒有教我治這樣的病,我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治這樣的病呢,王爺若是想治好世子爺,還是廣招天下的名醫吧,說不定還能救廉王世子一命。」

  琉月說完,廉親王爺滿臉的失望,此時倒也不疑有他,沒有多想。

  其實他先前只是死馬當活馬醫,聽說上官琉月治好了皇上的失眠症,他的心裡便多了一絲希望,沒想到到頭來依然成空。

  廉親王爺一聽琉月沒法醫,急急的向忠義候爺告辭,然後走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狠狠的發誓。

  「晏錚,這事本王與你沒完,本王定然要與你到皇上那兒去討個說法。」

  後面的琉月聽著他這樣的話,一臉的無語,不過卻並不太擔心,因為就算廉親王爺告到皇上那兒去,皇上又能拿晏錚怎麼樣,晏錚沒做這件事,便不會承認,不承認又沒有證握,廉親王府只能吃悶虧。

  琉月想著心情好些了,先前的蝕氣消散了不少,望向忠義候爺和候夫人。

  「義夫,母親,我去休息了。」

  忠義候夫人點頭,這幾天看月兒的臉色好多了,她的一顆心總算好受一些了。

  不過琉月走了幾步,候夫人又想起一件事情,叫住了她。

  「月兒,明日我們候府宴請賓客,你要是想出來呢便出來與人玩玩,若是你不想出來,便待在自個的院子裡。」

  「行,我知道了。」

  琉月點頭,忠義候府乃是梟京的名門大族,這宴客請席是少不了的,這一陣子母親都是赴別人家的宴席,自家的肯定也要備下一天的宴席,回請別人。

  明日她不想出來,待在琉園裡便成了。

  第二日一早,忠義候府便忙碌了起來,琉園內,琉月也沒有睡,因為外面的動靜吵得她睡不了,不過因為天氣比較冷,她沒有起來,在床上看了一會兒的書。

  今日忠義候府的宴席從中午開始一直到晚上,除了宴席還請了戲班子唱戲,還排了歌舞,男子那邊設了投壺等遊戲,女子這邊有賞花做詩等等,十分的熱鬧。

  天近中午的時候,很多客人都到了,忠義候夫人和忠義候爺在前面的正廳招呼著,把客人各自迎到外堂和內堂兩地。

  琉月也起來了,因為今日客人頗多,若是有人過來,發現她還睡在床上,只怕又要落下什麼話柄,而且人家若是過來,她不起來又像什麼樣子,所以總算起來了,收拾整齊後,讓小廚房的人燒了幾樣菜吃著,並沒有驚動大廚房那邊的人。

  琉園的正廳裡,小蠻和冰舞一邊侍候琉月,一邊說道。

  「小姐,外面很吵,只怕你到晚上也不得休息?」

  琉月搖了搖頭:「沒事,也就這一天的忙碌,回頭便好了。」

  小蠻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中飯過後,琉月領著幾個丫鬟去後園觀看紅梅,此時紅梅盛開,滿園的春色,今年的冬天,竟然一場雪都沒有下,雖然天氣有些冷,但並沒有下雪。

  幾個人逛了一圈後,小蠻想到了琉月的身子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外面的天氣還是挺冷的,你別凍著了。」

  琉月點頭,然後想到什麼望向一側的冰舞:「向朗和關平他們還行嗎?回頭再取些銀子給他們二人,讓他們多買些被子和衣服,別讓那些人凍著了。」

  「是,小姐,我明白了。」

  琉月說著往回走,人還沒有繞過紅梅樹,遠遠的便聽到有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了。

  「月姐姐,客人都過來了,你一個人躲進後園賞梅,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琉月一聽這聲音知道來的人是先前自己認的朋友周思婧。

  她繞了過去,果然看到迎面走來的一個小姐兒,正是周思婧,周思婧帶了兩個小丫鬟一路走了過來,風吹著臉面,臉蛋紅撲撲的,眉眼越發的清冽,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意,看到琉月走過來,她歪著腦袋說道。

  「怎麼樣,要不要邀我一起賞賞梅,一個人賞梅怪沒趣的。」

  小蠻一聽周思婧的話,正想說小姐身子骨不大好,琉月卻出聲了。

  「好啊,既然你過來了,那便一起品茶賞梅?」

  琉月說完吩咐小蠻:「立刻備茶水點心進後園的觀花亭,我陪周小姐好好的賞賞梅。」

  「是。小姐。」

  小蠻看小姐高興,難得她如此的高興,也沒有說什麼,應了一聲,讓金橘和石榴兩個人立刻準備茶水點心的進觀花亭,她則陪著琉月和周思婧等一路在後園逛了起來。

  周思婧挽著琉月的手臂,二人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說道。

  「月姐姐,你這邊的紅艷開得真不錯,紅艷艷的滿眼春色,讓人以為春天到了呢?」

  琉月笑道:「春天也很快了,冬天過去春天便到了,對了,你不是說有空便過來找我嗎。怎麼一直沒有來。」

  周思婧無奈的說道:「早想過來看看你了,可是最近都忙死了,要出門去拜訪別家,又要在家裡招呼客人,累死了,所以便沒有過來,今兒個忠義候府請宴,本來以為看到你的,誰知道卻沒見你出來,問了候夫人說你身體有恙,我這一看啊,你臉色真不大好,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琉月搖頭:「我沒事,就是前些日子受了風寒,服了藥已經沒事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琉月望向周思婧,周思婧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看你還真是生病了,天氣有些冷,你要注意些。」

  她說著拉琉月一路往觀花亭走去,這都病了,不能在外面再吹風了。

  周思婧拉著琉月一邊往觀花亭走去,一邊小聲的問:「先前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的說廉親王世子想娶你為側妃,這話是真是假的?」

  周思婧的臉色有些冷,那廉親王府的南宮煥分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是什麼貨色啊,竟然想娶琉月。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點頭:「不過我沒同意。」

  「對了,後來聽說廉親王府的世子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王爺把武寧候府的小候爺給告了,可是卻因為沒有證據,所以白吃了個大虧,現在他們廉親王府一定為這事恨透了你,所以你小心些。」

  周思婧對於廉親王府的人還是有些瞭解的,本來那廉親王爺為人還是不錯的,可是自從有了這麼一個不學好的兒子,他們廉親王府的聲名早就被敗壞了。

  琉月點頭:「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說些開心的事來聽聽?」

  周思婧一聽,笑道:「你想聽什麼開心的事情啊,我說給你聽,你知道嗎?最近梟京可是熱鬧,長公主回京,帶回了小候爺晏錚,袁大將軍的兒子袁晟也找回來了,更甚至於燕賢王府的燕王世子也回來了,你知道嗎?現在這梟京內滿是風華絕世的美男,各家的小姐們整日家的犯春思,張嘴閉嘴便是這些出色的男兒家,你與我說說,你喜歡的是什麼樣子的男人?我給你說道說道?」

  兩個人說著話走進了觀花亭,觀花亭,三面有屏風,一面用珍珠簾子擋著,內裡設了暖爐,所以一行幾人走進去,立刻暖洋洋的。

  琉月和周思婧二人坐下來後,小蠻便把珍珠簾子掛到旁邊去,露出一面空間,正好可以賞外面的紅梅,倒也極有情趣。

  琉月想起先前周思婧所說的話,不由得好笑,望向周思婧。

  「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啊,一個女兒家的,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說不定我倒可以幫助你說合說合。」

  「你又說得出口了。」

  兩個女子同時的笑起來,然後冰舞過來倒了茶水,兩個人吃起茶來,繼續方纔的話題。

  「你知道嗎?眼下梟京是真熱鬧了,本來就有不少出色的男人,再加上來的這麼幾位,好似把天下的美男子全都網羅到一起來了,對了,今年過完這個冬天,皇上一定會為未有正妃的皇子們指婚,到時候肯定也會為這些出色的世子公子的指婚,你可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

  周思婧說完,臉頰紅了一下,女兒家的總說這樣的話題,似乎不妥,可是這是今年年頭最熱切的話題了。

  觀花亭中,正說得熱鬧,外面忽地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此次彼落的說話聲響起來。

  「月姐姐是躲起來了,也不出來招呼我們了,看來我們只好親自來尋她了?」

  「是啊,周小姐倒是跑得快,偷偷溜來和她喫茶了,我們也來討杯茶吃。」

  「就不知道她給不給杯茶喝。」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來,琉月和周思婧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有些冷,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全都是陰陽怪氣的話,一聽便和道說這話的人也是極討厭的。

  不過既然來了,琉月也不好直接攆了,起碼沒衝突的時候不好攆,琉月和周思婧二人站起了身望過去,便看到觀花亭外,裊裊數個身影走了進來。

  一溜兒走進來的人有水墨蓮,林凰兒,雷雪,還有幾位官家的小姐,全都滿臉笑的走了進來。

  琉月笑著命令小蠻和石榴等人:「立刻準備了凳子過來,另外多準備些瓜子糕點的過來。」

  「是,小姐。」

  小蠻走了出去,命令了人去準備,很快外面忙碌成一團。

  觀花亭裡,幾個小姐兒有兩人先找了地坐下來,其她沒地方坐的便站著,笑著打量後園滿園的紅梅花。

  林凰兒看著眼前的一切,嫉妒極了。

  她就想不透了,為什麼姑姑會對上官琉月這個女人這麼好,這地兒以前她便宵想過,可是她不讓她住進來,現在倒好,白送給了上官琉月這個義女。

  林凰兒一邊想一邊說道。

  「月姐姐這裡就是好,滿園的梅花真是漂亮啊。」

  「是啊,真不錯呢?這地兒還真是好地方?」

  說話的人口中都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她們這些個人雖說在府裡是嫡女,可誰也沒有輪到這麼一處好地方。

  先前她們從琉園外面一路走進來,看到這琉園裡不但地方大,而且各處的擺設也精緻,現在再看這後園的梅花,真正是羨慕死別人了。

  此時滿樹梅花怒放,風一吹,花瓣飄飄悠悠的飄在半空,人走在紅梅林中,真是說不出的美麗。

  觀花亭裡,周思婧聽著這些酸不溜秋的話,有些不樂意聽,直接接了口。

  「各位都是身份金貴的人,若是喜歡這紅梅,回頭也叫府上的花匠從別外移栽一些便是了。」

  林凰兒等人一聽周思婧的話,一肚子的氣,這是一句話的事情嗎?這要花費多少的金錢啊,家裡的人不罵她們燒錢才怪呢,就算府上有紅梅花,那也不是她們的院子,所以說她們現在把指望全放在了自己的婚事上,若是能嫁給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以後她們成了當家的主母,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了,如此一想,便又笑了起來。

  這時候小蠻和石榴等人取了瓜果盆蔬的進來,又加設了幾張椅子,一眾人都坐了下來。

  琉月和周思婧也坐到一邊去了,兩個人不說話,看著這些女人,今兒個巴巴的過來,肯定是有事要說的,琉月又不待見她們,她們也不喜琉月。

  林凰兒現在算是和琉月對上了,她是看不得琉月舒心的,所以一坐下來一會兒便搶先開口說道。

  「月姐姐,先前我們與武寧候府的小姐兒聊起天來,無意間聽到你的神勇事跡,聽說你曾經代表南璃國打敗了我們慕紫國的八公主,八公主的容顏被毀,一隻手臂沒了也是月姐姐的功勞?」

  林凰兒話一落,旁邊有人驚呼,似乎受了驚。

  琉月臉色一暗,卻沒有似毫的害怕,點頭:「嗯,是這樣。」

  林凰兒一看琉月一點不害怕,不由得惱了,又繼續說道。

  「皇后娘娘一定很傷心,月姐姐你要多多當心啊。」

  琉月又介面:「嗯,凰兒妹妹有心了,這件事琉月已經進宮向皇上請過罪了,皇上說琉月當時代表的是南璃國,現在南璃國滅了,琉月成了慕紫國的人,過去的事情便過去了。」

  觀花亭裡,林凰兒等人的臉色不免失望,上官琉月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啊,把皇家的公主傷了,皇上竟然說算了,她也太好命了吧。

  「對了,我們聽說廉親王府的世子爺想娶月姐姐為廉親王府的側妃?姐姐竟然不願意嫁。那姐姐想嫁什麼樣的人家呢?」

  林凰兒說完,她身側的幾個人滿臉的笑。

  琉月挑了一下眉,望向了林凰兒,她一再的隱忍,是因為看在母親的面子,林凰兒是母親娘家的人,所以她才容忍她,沒想到這女人變本加厲,她當她是好欺負的嗎。琉月臉色陡的黑沉了,陰驁的望向林凰兒。

  「林凰兒,你是什麼意思?你來是找碴的嗎?」

  林凰兒一愣,她是來找碴的,可現在她是客人,上官琉月竟然直接甩臉子。

  林凰兒的臉色不由得黑了。

  「你?」

  她剛想發作,今兒個她就是找碴子,便怎麼樣,她看上官琉月百般不順眼,憑什麼啊,憑什麼自己的親姑姑不疼自個兒,竟然疼上官琉月這個義女,這麼好的地方竟然給她住,不給自個兒住,這讓她惱怒。

  這裡眼看著要鬧了起來,外面忽地響起小丫鬟的驚呼聲,小蠻飛快的閃身進來說道。

  「小姐,不好了,有壞人闖進來了?」

  「啊,壞人?」

  觀花亭中,不少人臉色變了,林凰兒等人更是直接慌了,然後也不等琉月招呼,她們便手忙腳亂的往外衝去。

  她們這些個可都是金貴的身份,若是這些殺進來的刺客看她們年輕貌美,搶了她們去做了下作的事情,那她們一輩子可就毀掉了,所以她們不要被抓住啊。

  琉月還沒來得及招呼,便看到觀花亭中,個個往外衝去。

  外面高牆之外有十幾個蒙著臉的傢夥衝了進來。

  迎面看到這一個個的小姐兒,倒是愣住了,一時竟然沒有動。

  他們今日是奉命過來教訓上官琉月的,最好是毀掉了這女人的清白,沒想到琉園內竟然這麼多的官家千金小姐,一時間這些人不知道怎麼辦了?

  而林凰兒等人一出觀花亭看到這些蒙著臉的人,早尖叫連連了。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啊。」

  她們慌亂的在梅林中穿梭,那些蒙著臉的傢夥,本來還在想怎麼樣,此刻被林凰兒等人的叫聲一刺激,個個都清醒過來,然後提著刀在梅林中追殺起林凰兒等人來,這下整個後園熱鬧極了。

  琉月立刻命令一個丫鬟去找人,自己命令小蠻和冰舞:「別讓這些小姐受傷。」

  「是,小姐。」

  小蠻和冰舞二人閃身出去,琉月也出了觀花亭,縱身直奔那些追殺各家小姐的蒙面壞人。

  雖然她討厭林凰兒,討厭水墨蓮等人,但是這裡是忠義候府,如若這些小姐兒出了什麼事,忠義候府總歸是沒法交待的。

  小蠻和冰舞二人閃了過去,再加上琉月三人,那些壞人一時間竟然不能上手,這些人身手並不十分的厲害,所以很快便被琉月等人擒拿住了幾人,而剩下的幾個蒙臉的傢夥嚇住了,再加上此刻聽到不遠處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明顯的有不少人過來了。這些傢夥不敢再留,轉身便走,剩下那幾個被抓住的傢夥,面面相覷,相自殺卻又被琉月點了穴道。

  此時梅林邊,眾家千金小姐,個個頭髮鬆散,花容失色,大口的喘著氣。

  她們抬首去看上官琉月,卻發現這女人一點事都沒有,不卑不亢,霜雪般冷冽,臉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此時的她竟比梅花還濃麗,傲然挺立,一雙黑瞳冷冷的盯視著被她們抓住的幾名刺客,陰狠的責問。

  「說,什麼人派你們來殺我的?」

  她可不認為這些人是來殺這些小姐的,應該是奉命來殺她的,正巧這些個小姐的過來找碴子,便倒了黴。

  那刺客頭一掉不想說話。

  琉月還想追問,卻聽到腳步聲急切的響起,然後便有數道身影同時的出現。

  只見後園的梅林邊,一下子五光生色起來,數道挺立如松竹的身影林立在梅花樹邊,一下子看花了眾家千金的眼睛。

  這邊的殺人事件,驚動了男賓那邊的人,武寧候府的晏小候爺是跑得比任何人都快,他一動,別人也沒有多想全都跑了過來,這一過來,竟然帶來了數名風姿各異的美男子。

  武寧候府的小候爺晏錚,好似松柏般英挺。

  瑾王南宮玉,就好似一塊上等的美玉似的溫潤,源源不斷的神彩。

  九皇子南宮暖,就好似早晨的驕陽一般清新。

  燕賢王府燕王世子,依舊是臉上戴著一面銀製的面具,神秘莫測,風華艷艷。

  袁大將軍的公子袁晟,滿臉的邪魅,一雙美眸好似帶電似的。

  風淩雲將軍卻是一把鋒利的充斥著寒芒的寶劍,劍出鞘便見血。

  還有京城的四大公子,也都各有風姿,風彩逼人。

  這麼些人把在場的各家千金看呆了眼,忘了做了反應,然後待到反應過來,個個忙著理衣服的理衣服,整理頭髮的整理頭髮,好一通忙碌。

  可那些趕過來的男人,多數都望著上官琉月,有些人是望著上官琉月腳步的那些刺客。

  這些賊子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青天白日的跑到忠義候府來殺人,分明是找死。

  此時上官琉月掉頭望向身後的一幫男人,眸光越過眾人落到了燕燁的身上,她的唇角忽爾一勾,便是美艷動人的笑意,那神容看得身後男人,心神一片蕩漾,卻看得燕燁的眼神深暗如冰潭的水,冷冽異常。

  這些個傢夥個個一臉春心蕩漾的望著小月兒做什麼,看得他火大鬱悶,恨不得立刻把小月兒藏起來。

  可是很快他便看到琉月蹙起了眉,一隻手下意識的按著胸部。

  燕燁的心陡的抽搐起來,他知道小月兒的蝕情咒再次發了,不由得惱怒,早知道他便不出現了,害得她的蝕情咒發。

  琉月一蹙眉,一眾美男最前面的一人衝了過去,緊張的追問著。

  「小月兒,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被這些傢夥打傷了。」

  晏小候爺一句話沒說完,便抬起一腳朝那為首的人踹去,嘴裡狠狠的怒罵著。『

  「說吧,是什麼人指使你們過來的?」

  可惜那幾個人垂首,誰也不說話,一個個的望著地面,大有打死也不說的意思。

  琉月因為晏錚的一鬧,心頭的蝕情咒緩解了過來,她不敢多想,望向地上蒙著臉的傢夥,然後當著大家的面取了兩枚冰魄銀針,命令了小蠻和琉月二人。

  「給我用銀針刺他們的手指,十指連心,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招。」

  此言一出,不遠處的那些官家千金們個個打了一個輕顫,人人心中冒出一句來。

  上官琉月真是一個歹毒的女人,她可真毒啊,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

  小蠻和冰舞兩個人已經走了過來,一人取了一枚銀針,走到那幾個被抓住的人身邊。

  最前面的一人眼神有些驚恐,忍不住叫起來:「你們可以殺了我們,不可以用私刑。」

  「私刑」

  琉月笑了起來:「若是你們不交,待會兒才是私刑,這才是開味菜。」

  她說話雲淡風輕,可是出口的話,卻冷冽得好似寒冰。

  聽到人的耳朵裡,令人害怕,不過身後不遠處的那些個男人,卻瞇上了眼睛,一個個的盯著她,這女人有意思,夠狠夠辣夠聰明。

  小蠻和冰舞二人已經動手,後園響起慘烈的叫聲。

  身後的那些個女人很多人沒看過這種場面,個個臉色發白的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各家的府上,這種針刺刑法都實施過,可是現在親眼目睹,還是害怕得要死。

  十指還沒有輪遍,那為首的傢夥受不了的招了。

  「別刺了,別刺了,我招,我招。」

  他說完,琉月一揮手,小蠻和冰舞兩個人收回了手,站到一邊,那人抖簌著往下說。

  「是我們世子爺,命令我們前來威嚇上官小姐一番的,說讓上官琉月丟丟臉,我們沒想到琉園裡竟然有這麼多人,所以所以?」

  他所以不下去了,晏錚還在追問:「哪一個世子爺。」

  琉月冷哼一聲:「除了廉親王世子爺,還有哪一個啊?」

  而且她可以猜測出廉親王世子南宮煥所下的命令絕對不止這些,肯定還有更多令人不齒的話。

  不過她不想追究了,這件事還是交給瑾王殿下去處理吧。

  上官琉月望向瑾王南宮玉:「殿下,你看這事?」

  南宮玉週身的冷沉,臉色如冰霜籠罩著,沒想到這件事都處理完了,廉親王府的南宮煥竟然還不依不饒的整出這麼多的事情。

  「來人,把這些人立刻送進刑部去,重懲。」

  「是,殿下。」

  數名手下奔了過來,拉著廉親王府的手下便走,一直送進刑部的大牢裡。

  這裡,晏錚還在緊張的問琉月:「小月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我怎麼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呢?」

  他滿臉的關心,卻不知道那一樹梅花飄落之下的某人眼睛都快把他射出了一個窟窿。

  好在忠義候府夫婦二人趕了過來,然後招呼著各人出去,男賓的被忠義候爺招呼了出去,女賓這邊的小姐兒被忠義候夫人命林凰兒帶了出去,最後後園裡只剩下琉月和忠義候夫人。

  忠義候夫人緊張的問琉月。

  「月兒,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出事?」

  琉月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沒想到南宮煥如此的鄙卑無恥。」

  不出意外,他原來的目的定然是讓這些人毀掉她的清白什麼的,好讓她在梟京這麼多賓客的面前丟了臉面,只是沒想到今兒個林凰兒等人會過來找碴兒,所以沒嚇到沒毀掉她,倒是把各家的千金小姐給嚇到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忠義候夫人拍著胸口,然後拉著琉月的手,把她送進了房間,叮嚀她休息,外面太涼了,她摸著她的手好冰啊,千萬不要再待在外面了,琉月答應了,便躺下休息。

  先前的事情倒沒有把賓客嚇走,忠義候府的宴席依然熱鬧到晚上方散。

  半夜,整個忠義候府都寂靜無聲。

  琉園內更是比別處安靜,忽地一道好似流星的光芒閃過,快速的從天邊疾射過來,然後輕若無聲的落在屋簷下,飛快的滑落到一處房間門外停下,抬手一揮,房門逕自打開了,一縷幽香從他的袍袖中散發出去,他靜等了一會兒,然後才緩聲走了進去。

  房間裡,一片安靜,幽香之中,外榻上的兩個女人睡得死死的。

  裡面的雕花大床上,倦縮著一個水靈靈的丫頭,墨髮就好像上好的錦鍛鋪陣開來,那一張埋在錦衾之中的雪白小臉,暈開了一縷紅絲,嬌媚不已,不過此刻的她也沒有醒過來,被他下藥給迷昏了,因為若是不迷昏她,她便會醒過來,若是看到他,蝕情咒便會發作,所以他只能如此做。

  這給琉月下迷香,並坦然自得的走進房間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世子燕燁。

  燕燁摘掉了臉上的面具,瞳眸幽深的望著床上的人,然後脫鞋上床,抱她攬在懷裡。

  想到今兒個白天的事情,他再控制不住心頭的醋意,俯身狠狠的懲罰性的咬了一下小丫頭的唇,然後又狠狠的親了一回才放開她,緊摟著她靠在他的懷裡。

  房內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小月兒啊,你的光芒越來越無人能擋了,若是你參加了青雲城的大賽,奪得了第一名,光彩更甚,那時候,桃花更多了,爺我是不是要醋死呢?某男人百倍的愁悵,真有種吾家有女吾愁悵之感,不過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把小月兒奪了去的,燕燁伸手輕觸上琉月的小臉蛋,細長的眉,無意識的輕輕的蹙起,讓人不捨,害得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伸出手輕輕的扶平她的眉。

  視線從她的眼睛上,鼻子上,最後落到了她性感微微的勾起唇角的小唇兒上,先前被他一咬,此刻還紅艷一片,飽滿至極。

  小丫頭是越來越光華瀲瀲了,他要看牢她才是,另外他還是快點解掉這蝕情咒,然後進宮向皇上請旨,讓皇上把小月兒嫁給他便行了,只有她屬於他了,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要不然非愁死他不可,今兒個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還有晏錚。

  他記得以前晏錚只是當小月兒是朋友的,可是這次再看他對小月兒,那瞳眸之中分明是濃濃的情意。

  燕燁是越想越心驚啊,最後是睡也睡不著了,伸出手捏著睡夢中的琉月嬌嫩的臉蛋,你啊,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憂心啊。

  夜越來越深,只有一個深情不悔的男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惜懷裡的小丫頭卻睡得格外的香甜,一點也不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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